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九-原文
起昭阳大荒落正月,尽阏逢敦牂十二月,凡十年。
◎至元三十年
春,正月,乙丑,敕福建毋进鹘。
丙寅,汰冗员。凡省内外官府二百五十五所,总六百六十九员。
戊辰,诏:“边境无事,令本军屯耕以食。”
甲戌,河南江北行省平章巴延言:“扬州蒙古岱所立屯田,为田四万馀顷,官种外宜听民耕垦。扬州盐转运一司,设三重官府;宜削去盐司,只留管勾。襄阳旧食京兆盐,以水陆难易计之,莫若改食扬州。蔡州去汴梁地远,宜升散府,以颍、息、信阳、光州隶之。”诏皆从其议。
罢尼雅斯拉鼎默埒所立鱼盐局。
乙亥,谥皇太子曰明孝。
淮西道宣慰使昂吉尔,敛军钞六百锭,银四百五十两,马二匹,壬午,敕省台及达噜噶齐鞫问。
是月,前中书右丞相安图薨,年四十九。雨水冰三日。帝震悼,曰:“人言丞相病,朕固弗信,果丧予良弼!”诏大臣监护丧事。安图为相,以宗社奠安为己任,以民物阜丰为己责,一政失平,一物失所,惨然不乐,改而后己。公退。府南开一閤,进贤士大夫讲论古今治道,而请谒绝迹。天下倚为重臣,而击于阿哈玛特、僧格,前后不竟其用。子乌古达,器度弘达,袭长宿卫,父没,凡赗赙之物,一无所受,以素车朴马归葬其先茔。
帝思革僧格之弊,求直士用之,召董士选论议政事,旋以中书左丞往镇浙西,听辟举僚属。士选至部,察病民事,悉以帝意除之。僧格之党以聚敛恣为奸利,事发,得罪且死,诈言所遣舶商海外未至,请留以待之,士选曰:“海商至则捕录之,不至则无如何,不系此人之存亡也。苟此人幸存,则无以谢天下。”遂竟其罪。
二月,己丑,从阿喇卜丹、燕公楠之请,以嘉木扬喇勒智子宣政院使温普为江浙行省左丞。寻以南人深怨其父,诏罢之。
高丽国王王暙请改名昛,从之。
减河南、江浙海运米四十万石。
中书省添设检校二员。
免大都今岁公赋。
丙申,却江淮行枢密院官布琳吉岱进鸾,仍敕:“自今禁戢军官,无从禽扰民,违者论罪。”
丁酉,回回献大珠,邀价钞数万锭,帝曰:“珠何为!当留是钱以赒贫者。”
丁未,帝如上都。
辛亥,复立云南行御史台。
诏沿海置水驿。自耽罗至鸭渌江口,凡十一所,令签书枢密院事洪君祥董之。君祥,俊奇弟也。
癸丑,江西行院页特密实言:“江南豪右,多庇匿盗贼。宜诛为首者,馀徙内县。”从之。申严江南兵器之禁。
是月,王恽召至上都,入见,慰谕良久。恽退,上书陈时政,略曰:“臣闻自古创业垂统之君,必定制画法,传之子孙,俾遵而守之,以为长世不拔之本。臣请以立法定制为论治之始。
“一曰议宪章以一政体。今国家有天下六十馀年,内而宪台天子之执法,外而廉司、州郡之法吏,徒具司理之官而无所守之法。是有医而无药也。至平刑议断,未免有酌量准拟之差,彼此轻重之异。宜将已定律令,颁为新法,与百姓更始。
“二曰定制度以抑奢僭。古者,衣服、饮食、舆马、屋庐,皆有恒制。今臣民衣服,逾于公侯,妇女衣著,等于贵戚,以致聘财过于卿相,男女不能婚姻,正以用之无制,僭越暴殄,有不能供亿者。故物价不得不踊而贵,钱币不得不虚而轻,上下困弊,日甚一日。宜一切定夺,大行禁止。
“三曰节浮费以丰财用。每岁经费患不阜赡者,过有所费也。当量入为出,以过有举作为戒。如冗兵、妄求、浮食、冗费及不在常例者,一切省减。且财非天来,皆自民出,竭泽焚林,其孰御之!力屈财殚,非所以养民而强国也。
“四曰重名爵以揽威权。古人称官爵,谓之天秩,不轻以付人。今四海一家,权宜假借之举,日渐希阔,正国家收揽威权之时。如近年委任稍重者,罔考平素,即授崇品;激之建功立事,固是驾驭英雄,苟非其人,不无叨窃不安之惧。今中外无事,朝廷宜重而惜之。
“五曰议廉司以励庶官。比者廉司之设,初气甚张,中外之官,悚然有改过自新之念,大奸巨猾,畏慑而不自安。行无几何,法禁稍宽,使监视者劲挺之气,不息而自敛,奸弊之萌,潜滋而复枿,风俗浇薄,苟免无耻。宜人法并任,精择官僚,优加吏禄,宪纲既行,公道大行,官有作新之气。吏无糊口之虞。我之气既伸,彼安得不振;我之政既肃,彼安得或私!将见风采百倍,有澄清之望矣。
“六曰讲保举以核名实。方今亲民与参佐官,莫县令、经历为重。若行《品官保举法》,庶得其人,南选尤宜施用此法。何则?江南平定,秋毫无犯,可谓仁义之师。只以前省调官,贿而后放,行省注拟,尤为滥杂,侵渔掊克,惨于兵凶,至盗贼窃发,指此为名。仰赖天恩,幸其无事。今宜委官分拣,其停革人员不至罢黜者,降之边远,边远见职有声迹者,使之内迁,亦激劝一法。
“七曰设科举以收人才。进士选,历代号取士正科,理有不可废者。若限以岁月而考试之,将见士争力学,人才辈出,可计日而俟也。
“八曰试吏员以清政务。前代取吏之法,条目甚严。今府州司县应用一切胥吏,多自帖书中来,官无取材,欲望明刑政,识大体,难矣!莫若合岁贡吏人,以吏员法试之,中选者仍许上贡补充,随朝身役,外州府郡见役者,从廉司以校法试验,
庶几激之,积渐肯学。其月请俸给,亦合定夺,能使得糊其口,然后可责以廉。
“九曰恤军民以固邦本。国家自攻围襄阳以来,签取军役,凡四举矣。物力等户尽充军站,中间抛下,上户其能有几!军兴百色所须,皆仰供办,急征暴敛,侵渔无法。臣以时属方殷,其代输差税,宜令蠲免。
“十曰复常平以广蓄积。常平仓设自至元八年,随路收贮,斛粟约八十馀万。今仓廪具存,起运久空,甚非恤民本意。若复实常平,实为古今良法。
“十一曰广屯田以息远饷。近岁山后流移户多,将见抛地土时,暂借令营屯,及检括冒占,仍招募愿屯者听;已置营屯去处,亦宜差强果为国、尽心有为能臣,重与检勘,其间一切可行未举、已行不尽者,极人为而尽地力。仍将迤南一切置屯见闭户数,祹徙边防以救一时,此急于治外之意也。
“十二曰息远略以抚已有。陛下临御三十馀年,绍丕天之功,三五已来,未有若斯之盛者。愿息远略,抚已有,此四海臣民之愿也。
“十三曰感和气以消水旱。比年以来,水旱无时,霜灾屡作,山崩地震,变出非常,奸臣柄用,盗贼窃发,百姓嗷嗷,日趋于困。臣尝读中元已来国书诏条,未尝不以生灵为念,弃捐细故,讲信修睦,以用兵为重。此尧、舜好生之德,禹、汤克宽不自满假之仁也。愿陛下为民祈天请命,使黎庶知其无好兵之心,天地鬼神谅其不得已之意,庶几天回哀眷,易乖戾而为和平,变荒歉而为丰稔,天下幸甚!
“十四曰崇教化以厚风俗。国家以四教为本,曰仁以养之,义以取之,礼以安之,信以行之;而前执政者,曾不务此,专以威虐肆心,督责为令,取办一时,流毒四海。不知陵迟偏颇,有不可救药,至今为厉者,何以责民心之近厚,风俗之淳粹哉!惟四者本立,而天下悚然有忠厚廉耻之心,所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不曰风恬俗美,将安归乎!”
书奏,帝嘉纳,授翰林学士。
三月,庚申,以同知枢密院事扎萨克知枢密院事。
以平章政事范文虎董疏漕河之役。
雨坏都城,诏发侍卫军三万人完之,仍命给其佣值。
甲子,括天下马十万匹。
初,托克托呼略地金山,获哈都之户三千馀。还至和林,有诏进取奇里济苏。是春,师次欠河,冰行数日,始至其境,尽收其五部之众,屯兵守之。哈都闻取奇里济苏,引兵至欠河;复败之,擒其将博啰察。
夏,四月,己亥,行大司农燕公楠、翰林学士承旨留梦炎言:“杭州、上海、澉浦、温州、庆元、广东、泉州,置市舶司凡七所,唯泉州货物三十取一,馀皆十五抽一,请以泉州为定制。”从之。仍并温州舶司入庆元,杭州舶司入税务。
壬寅,枢密院言:“去年征爪哇军二万,各给钞二锭,其后只以五千人往,宜征元给钞三万锭入官。”帝曰:“非其人不行,乃朕中止之耳。”令勿征。
癸丑,广东廉访司复治广州。
擢同知桂阳路总管府事臧梦解为广西廉访副使。故事,烟瘴之地,行部者多不躬至,梦解独遍历焉。遂按问宾州、藤州两路达噜噶齐及奸墨官吏,置于法者无虑八十馀人,又平反两冤狱,民德之。
甲寅,敕江南毁诸道观圣祖天尊祠。
是月,前右赞善大夫刘因卒。后赠翰林学士,谥文靖。
史弼等之征爪哇也,以上年十二月合诸军发泉州,风急涛涌,舟掀簸,士卒皆数日不能食。过七洲洋、万里石塘,历交趾、占城界,正月至东董、西董山、牛崎屿,入混沌大洋、橄榄、假里马答、勾阑等山,驻兵伐木,造小舟以入。弼与伊克密实、高兴分军,水陆并进。伊克密实将水军,兴将步军,会于八节涧。
时爪哇与邻国葛郎构怨,爪哇主哈只葛达那加已为葛郎所杀,其婿土罕必阇耶攻葛郎不胜,闻弼等至,遣使以其国山川、户口及葛郎国地图迎降求救。弼与诸将进击,伊克密实邀贼于西南路,不遇;兴击其东南路,杀数百人,馀众奔山谷;东南路贼复至,兴又败之,葛郎主遁归其国。兴言:“爪哇虽降,倘中变,与葛郎合,则孤军悬绝,事不可测。”弼遂分兵三道,与兴及伊克密实各将一道攻葛郎。至答哈城,葛郎兵十馀万迎敌,自旦至午,葛郎兵败,入城自守,葛郎主出降,并取其妻子官属以归。
土罕必阇耶乞归易降表及所藏珍宝入朝,弼与伊克密实许之,兴力言其失计,弗听,遣万户二人以兵护送。土罕必阇耶果于道杀二人以叛,乘军还,夹路攘夺。兴力战以出,弼自断后,且战且行,行三百里,得登舟。行六十八日夜,达泉州,士卒死者三千人,以所得金字表及金银、犀象等进。
五月,癸亥,诏以浙西大水冒田为灾,令富家募佃人疏决水道。
辛未,敕僧寺之邸店,商贾舍止,其货物依例收税。
六月,乙巳,命皇孙特穆尔抚军北边,伊实特穆尔加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辅行,宗王、帅臣咸禀命焉,特赐步辇入内。伊实特穆尔请授皇孙以诸闱旧玺,从之。
己酉,诏浚太湖。
秋,七月,己未,诏皇曾孙松山出镇云南,以皇孙梁王印赐之。
诏免福建岁输皮货及泉州织作纻丝。
己巳,命刘国杰从诸王伊刘勒督诸军征交趾。湖广行省平章哈喇哈斯,戒将吏无扰民,会有夺民鱼菜者,杖其千户,军中肃然。
俄有旨,发湖湘富民万家,屯田广西以图交趾,哈喇哈斯遣使奏曰
往年远征无功,疮痍未复,今又徙民瘴乡,必将怨叛。
吏初不知其奏,抱卷请署,弗答,吏再请,则曰:“姑缓之。”
未几,使还,报罢,民皆感悦。
及广西元帅府请募南丹五千户屯田,事上行省。
哈喇哈斯曰:“此土著之民,诚为便之,内足以实空地,外足以制交趾之寇,可不烦士卒而馈饷有馀。”
即命度地立为五屯,统以屯长,给牛种、农具。
湖南宣慰使张国纪,建言欲按唐、宋征民间夏税,哈喇哈斯曰:“亡国弊政,失宽大之意,圣朝其可行耶!”
奏止其议。
壬申,伊实彻尔知枢密院事。
伊实彻尔,博尔呼之孙也。
僧格之几,伊实彻尔潜奏劾之,至是乃有是拜。
丁丑,赐新开漕河名曰通惠,凡役工二百八十五万,用楮币百五十二万锭,粮三万八千七百石,木石等物称是。
置闸之处,往往于地中得旧时砖木,人以此服郭守敬之精识。
船既通行,公私两便。
先是通州至大都五十里,陆挽官粮,岁若干万,民不胜其悴,至是皆得免。
帝至上都还,过积水潭,见舳舻蔽水,大悦。
巴延既降明理特穆尔,因留拒哈都。
廷臣有谮巴延与哈都通好,因仍保守,无尺寸之功者,诏以御史大夫伊实特穆尔代之,居巴延于大同,以俟后命。
伊实特穆尔未至三驲,会哈都兵复至,巴延遣人语伊实特穆尔曰:“公姑止,待我剪此寇而来,未晚也。”
巴延与哈都兵交,且战且却,凡七日,诸将以为怯,愤曰:“果惧战,何不授军于大夫!”
巴延曰:“哈都悬军涉吾地,邀之则遁,诱其深入,一战可擒也。诸君必欲速战,若失哈都,谁任其咎?”
诸将曰:“请任之。”
即还军击败之,哈都果脱去。
乃召伊实特穆尔至军,授以印而行。
皇孙举酒以饯曰:“公去,将何以教我?”
巴延举所酌酒曰:“可慎者,惟此与女色耳。军中固当严纪律,而恩德不可偏废。冬夏营驻,循旧为便。”
皇孙悉从之。
八月,庚寅,奉使安南国梁曾、陈孚以安南使臣偕来。
初,曾等至安南,其国有三门,陈日燇欲迎诏自旁门入,曾大怒曰:“奉诏不由中门,是辱君命也!”
贻书责之,往复者三,卒从中行,且讽之入朝,日燇不从,遣其臣陶子奇、梁文藻偕曾等来贡。
曾进所与日燇辨论书,帝大悦,解衣赐之,令坐地上。
右丞阿尔意不然,帝怒曰:“梁曾两使外国,以口舌息干戈,尔何敢尔!”
时有亲王至自和林,帝命酌酒先赐曾,谓亲王曰:“汝所办者汝事,梁曾所办者吾与汝之事,汝勿以为后也。”
或谗曾受安南赂遗,帝以问曾,曾曰:“安南以黄金、器币、奇物遗臣,臣不受,以属陶子奇。”
帝曰:“受之亦何不可!”
廷臣以日燇终不入朝,遂拘留子奇于江陵,命刘国杰与诸王伊勒吉岱等整兵聚粮,复议伐之。
九月,癸丑朔,帝至自上都。
冬,十月,戊子,诏修汴堤。
庚寅,彗星入紫微垣,抵斗魁,光芒尺许。
帝夜召博果密入禁中,问所以销天变之道,博果密曰:“风雨自天而至,人则栋宇以待之,江河为地之限,人则舟楫以通之;天地有所不能者,人则为之,此人所以与天地参也。且父母怒,人子不敢疾怨,起敬起孝,故《易》曰:‘君子以恐惧修省。’《诗》曰‘敬天之怒。’三代圣王,克谨天戒,鲜不有终。汉文之世,同日山崩者二十有九,日食、地震,频岁有之。善用此道,天亦悔祸,海内乂安,此前代之龟鉴也。愿陛下法之。”
因诵文帝日食求言诏,帝悚然曰:“此言深合朕意。可复诵之。”
遂详论款陈,至四鼓乃罢。
甲辰,赦天下。
戊申,僧官总统以下有妻者罢之。
庚戌,造象蹄掌甲。
辛亥,禁江南州郡以乞养良家子转相贩鬻及强将平民略卖者。
时北人酷爱江南技艺之人,呼曰:“巧儿”,其价甚贵。
至于妇人,贵重尤甚,每一人易银二三百两。
尤爱童男、童女,处处有人市,价分数等,皆南士女也。
父母贪利,货于贩夫,辗转贸易,至有易数十主者。
北人得之,虑其遁逃,或以药哑其口,以火烙其足,驱役若禽兽然,故特禁之。
孙民献尝附僧格,助约苏穆尔为恶;及同知上都留守司事,又受赃,减诸从臣粮。
十一月,丁巳,诏籍其家赀、妻孥。
后因潭州吕泽诉其刻虐,械送民献至湖广,如泽所诉穷治之。
立海北海南道廉访司,治雷州。
己卯,召河南江北行省平章巴延为中书省平章政事,位特尔格琳沁、博果密上。
十二月,壬辰,中书左丞马绍以疾罢,以詹事丞张九思为左丞。
庚子,史弼、伊克密实、高兴至自征爪哇,献其所俘获,又以没理国所上金字表及金银犀象等物进。
朝廷以其亡失多,且纵土罕必阇耶,弼与伊克密实各杖十七,没家资三之一。
兴独以谏纵土罕,且功多,赐金五十两。
初,枢密院判官郑制宜迁湖广行省参政,陛辞,帝曰:“汝父死王事,赏未汝及。近者约苏穆尔伏诛,已籍没其财产、人畜,汝择其佳者取之。”
制宜对曰:“彼以赃败,臣复取之,宁无污乎!”
帝贤其所守,赐白金五千两。
未几,征拜内台侍御史。
安西旧有牧地,圉人恃势,冒夺民田十万馀顷,讼于有司,积年不能理。
制宜奉诏往,按图籍以正之,讼由是息。
是岁,除湖广行枢密副使。
湖南地阔远,群寇依险出没,昭、贺二州及庐陵境民常被害。
制宜帅偏师徇二州,道经庐陵、永新,获首
贼及其党,皆杀之。茶乡谭计龙者,聚恶少年,匿兵器为奸,既捕获,其家纳赂以缓狱事,制宜悉以劳军,斩计龙于市。自是湖以南无复盗贼。
御史中丞崔彧言:“大都民食,惟仰客籴,顷缘官括商船载递诸物,致贩鬻者少,米价翔踊,请勿令有司括船为便。”从之。
宝泉提举张简及子奈曼岱,告彧尝受邹道源、许宗师银万五千两,又其子知微讼彧不法十馀事,有旨就辨中书。彧已书简等所告与己宜对者为牍,袖之,视而后对。简父子所告皆无验,并系狱,简瘐死,仍籍其家。奈曼岱、知微,皆坐杖罪除名。
平江路总管府治中王都中,福建行省参政积翁之子也。积翁遇害于海,帝念其功不置,特授都中是职。时年甫十七,僚吏颇易视之,都中遇事剖析,动中肯綮,皆愕然不敢欺。学舍久坏不治,而郡守缺,都中曰:“圣人之道,人所共由,何独守得为乎!”乃首募大家合钱,新其礼殿。
◎至元三十一年
春,正月,壬子朔,帝不豫,免朝贺。
癸亥,知枢密院事巴延至自军中。
庚午,帝大渐;癸酉,崩于紫檀殿。在位三十五年,寿八十。
故事,上有疾,非国人勋旧不得入卧内。博果密以谨厚,日视医药,未尝去左右;彻尔亦自湖广行省驰还京师视医药。及帝崩,博果密与御史大夫伊噜纳颜、知枢密院事巴延受遗诏,留禁中。丞相鄂勒哲至,不得入,伺伊噜纳颜、巴延出,问曰:“我年位俱在博果密上,国有大议而不与,何耶?”巴延叹息曰:“使丞相有博果密识虑,何至使吾属如是之劳哉!”鄂勒哲不能对,入言于太妃鸿吉哩氏。太妃召三人问之,伊噜纳颜曰:“臣受顾命,太妃但观臣等为之,臣若误国,即甘伏诛。宗社大事,非宫中所当预知也。”遂定大策,与亲王、诸大臣发使告哀于皇太孙,巴延总百官以听。
兵马司请日出鸣晨钟,日入鸣昏钟,以防变故,巴延呵之曰:“汝将为贼耶!其一如平日。”适有盗内府银者,宰执以其幸赦而盗,欲诛之,巴延曰:“何时无盗!今以谁命而诛之?”人皆服其有识。
乙亥,葬帝于起辇谷。
席度量恢廓,知人善任使,故能混一区宇,扩前古所未有。。惟以亟于财用,中间为阿哈玛特、卢世荣、僧格所蔽,卒能知其罪而正之。立纲陈纪,殷然欲被以文德,规模亦已弘远矣。
御史中丞崔彧得传国玺,献之。
时穆呼哩曾孙索多,已死而贫,其妻出玉玺一鬻之,或以告彧。召御史杨桓辨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此历代传国玺也。”太妃出以遍示群臣,丞相以下次第上寿,庆曰:“神宝之出,实当宫车晏驾之后,此乃天意属于皇太孙也。”乃遣右丞张九思赍授之。
夏,四月,皇太孙自北边南还,执政皆迎于上都之北。皇太孙至上都,宗室诸王毕会。定策之际,伊实特穆尔谓晋王噶玛拉曰:“宫车晏驾,已逾三月,神器不可久虚,宗祧不可乏主,储闱符玺久有所归,王为宗盟之长,奚俟而不言?”噶玛拉遽曰:“皇帝践阼,当北面事之。”于是宗亲合辞劝进。伊实特穆尔曰:“大事已定,吾死且无憾。”
甲午,皇太孙即位于大安阁。诸王有违言,巴延握剑立殿陛,陈祖宗宝训,宣扬顾命,述所以立皇太孙之意,辞色俱厉,诸王股栗,趋殿下拜。
乃下诏曰:“朕惟太祖圣武皇帝,受天明命,肇造区夏,圣圣相承,光熙前绪,迨我先皇帝,体元居正,然后典章文物,灿然大备。临御三十五年,薄海内外,罔不臣属,弘规远略,厚泽深仁,有以衍皇元万世无疆之祚。我昭考早正储位,德盛功隆,天不假年,四海觖望。顾惟眇质,仰荷先皇帝殊眷,往岁之夏,亲授皇太子宝,付以抚军之任。今春宫车远驭,奄弃臣民,乃有宗籓昆弟之贤,戚畹宫僚之旧,谓祖训不可以违,神器不可以旷,体承先皇帝夙昔托付之意,合辞推戴,诚切意坚。朕勉徇所请,于四月十四日即皇帝位。可大赦天下。尚念先朝庶政,悉有成规,惟慎奉行,罔敢失坠。更赖宗亲勋戚、左右忠良,各尽乃诚,以辅台德。布告远迩,咸使闻知。”诏:“除大都、上都两路差税一年,其馀减丁地税粮十分之三,系官逋欠,一切蠲免。民户逃亡者,差税皆除之。”
追尊皇考曰“文惠明考皇帝”,庙号裕宗,祔于太庙;尊太母元妃鸿吉哩氏曰皇太后。改所居旧太子府为“隆福宫”。
丙午,中书右司员外郎王约,上疏言二十二事,曰实京师,放差税,开猎禁,蠲逋负,赈穷独,停冗役,禁鹰房,振风宪,除宿蠹,慰远方,却贡献,询利病,利农民,励学校,立义仓,核税户,重名爵,明赏罚,择守令,汰官属,定律令,革两司;又请中书去烦文,一取信于行省,一责成于六部;帝嘉纳之,调兵部郎中。
五月,壬子,始开醮祠于寿宁宫,祭太阳、太岁、火、土等星于司天台。
戊午,上“圣德神功文武皇帝”尊谥,庙号世祖,国语尊称曰:“色辰皇帝”。是日,并上先皇后鸿吉哩氏尊谥曰“昭睿顺圣皇后”。
庚申,祭紫微星于云仙台。
伊实特穆尔进秩太师,赐以上方玉带、宝服,还镇北边。
己巳,诏各处转运司官,欺隐奸诈为人所讼者,听廉访司即时追问,其案牍仍旧例于岁终检之。
壬申,御史台言:“内外官府增置愈多,在京食禄者万人,在外尤众,理宜减并。
命与中书议之。
诏议增官吏禄。
乙亥,以札萨克知枢密院事。
戊寅,封皇姑高丽王王昛妃为安平公主。
以伊啰勒为太师,巴延为太傅,伊彻察喇为太保。
禁诸司豪夺盐船递运官物,僧道、权势之家私匿盐贩。
六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辛巳,御史台言:“名分之重,无逾宰相,惟事业显著者可以当之,不可轻授。廉访司官,岁以五月分按所属,次年正月还司。职官犯赃,敕授者听总司议宜授者上闻,其本司声迹不佳者代之,受赂者,依旧例比诸人加重。”帝曰:“其与中书同议。”
壬辰,以特穆尔复为平章政事。
诸王阿济奇部玉速福屡叛,伏诛。
乙未,以世祖、皇后、裕宗谥号播告天下,免所在本年包银俸钞及内郡地税,江、淮以南夏税之半。
己亥,以乳保劳,封完颜巴延为冀国公,妻何氏为冀国夫人。
初,宋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家铉翁来使,世祖欲官之,不受。遂安置河间,以《春秋》教授弟子,数为诸生谈及宋兴亡之故,辄流涕太息。至是年逾八十,辛丑,诏赐号“处士”,放还乡里。锡予金币,皆不受。寻卒。
甲辰,诏翰林国史院修《世祖实录》。以鄂勒哲监修国史。
初,世祖不豫,命翰林学士承旨董文用以其诸子入见,文用辞曰:“臣蒙国厚恩,死无以报,臣之子何能为!”命至再三,终不以见,及崩,太后命文用从帝于上都。既即位,巡狩萨布喇之地,文用曰:“先帝新弃天下,陛下巡狩不以时还,无以慰安元元,宜趋还京师。且臣闻人君犹北辰然,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不在勤远略也。”帝可其奏。
帝每召文用入帐中,问先朝故事,文用亦盛言先帝虚心纳贤、开国经世之务,谈说或至夜半。至是修先帝《实录》,诏除文用知制诰、监修国史。文用于祖宗世系、功德、近戚、将相家世、勋绩,皆记忆贯穿,史馆有所考究、质问,文用应之无遗失焉。
戊申,诏:“宗籓内外官吏人等,咸听丞相鄂勒哲约束。”时巴延以太傅录军国重事,依前知枢密院事,鄂勒哲忌之。巴延语鄂勒哲曰:“幸送我两罂美酒,与诸王饮于宫前,馀非所知也。
秋,七月,壬戌,诏中外崇奉孔子。
癸亥,行枢密院页特密实、程鹏飞各加平章政事。中书省言枢密之臣不宜重与相衔,帝命以军职尊崇者授之。
辛未,中书省言:“向御史台劾右丞阿尔尝与阿哈玛特同恶,论罪抵死,幸得原免,不当任以执政。臣谓阿尔得罪之后,能自警省,乞令执政如故。”从之。
癸酉,诏新除御史陕西行省平章博果密仍为中书平章政事。初,世祖崩时,博果密以中书平章得预顾命;丞相鄂勒哲以其年位在下,深忌之,帝知其故,慰劳之曰:“卿先朝腹心,惟朝夕启沃,匡朕不逮,庶无负先皇帝付托之重。”廷议大事,多采其言。太后亦以博果密先朝旧臣,礼貌甚至。
河东守臣献嘉禾,博果密语之曰:“汝部内所产尽然耶?惟此数茎耶?”曰:“惟此数茎尔。”博果密曰:“若如此,既无益于民,又何足为瑞!”遂罢遣之。
西僧为佛事,请释罪人祈福,谓之“秃鲁麻”。豪民犯法者,皆贿赂之以求免。有杀主、杀夫者,西僧请披以帝后御服,乘黄犊出宫门释之,云可得福。博果密曰:“人伦者,王政之本,风化之基,岂可容其乱法如是!”帝责丞相曰:“朕戒汝毋使博果密知,今闻其言,朕甚愧之。”使人谓博果密曰:“卿且休矣,朕今从卿言。”然自是以为故事。有奴告主者,主被诛,诏即以其所居官与之。博果密言:“若此,必大坏天下之风俗,使人情愈薄,无复上下之分矣。”帝悟,为追废前命。
丞相以下多不合,奏以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太后闻之,使谓帝曰:“博果密朝廷正人,先皇帝所付托,岂可出之于外耶!”帝复留之。竟以同列多异议,称疾不出。
甲戌,扎噜噶齐言:“诸王之下,有罪者不闻于朝,辄自决遣。”诏禁治之。
八月,戊子,初祀社稷,用堂上乐,岁以为常。
己丑,浚通惠河。
拨军士屯守淀山湖。
太湖为浙西巨浸,上受杭、湖诸山之水潴蓄之,分汇为淀山湖,东流于海。世祖末年,江浙行省参政梁温都尔言:“此湖在宋时,委官差军守之,湖旁馀地,不许侵占,常疏其壅塞,以泄水势。今既无人管领,遂为势豪绝水筑堤,绕湖为田,湖狭不足潴蓄,每遇霖潦,泛溢为害。昨本省官蒙古岱等兴言疏治,因受曹总管金而止。张参议、潘应武等相继建言,臣等议此事可行无疑。”世祖曰:“利益美事,举行已晚,其行之。”既而平章特尔格言:“委官相视,计用夫十二万,百日可毕。昨奏军民共役,今民丁数多,不须调军。”世祖曰:“有损有益,咸令均齐,毋自疑惑,其均科之。”至是特尔格言:“太湖、淀山湖,昨尝奏过先帝,差倩民夫二十万,疏决已毕。今诸港日受两潮,渐致沙涨,若不依宋旧例令军屯守,必致坐隳成功。臣等议淀山湖围田,赋粮二万石,就以募民夫四千,调军士四千,与同屯守。立都水防田使司,职掌收捕海贼,修治河渠围田。”诏巴延彻尔暨枢密院议奏。于是枢密院言:“今与殿帅范文虎及硃清、张宣辈及省官集议、清、宣俱云:‘宋时屯守河道,用手号军,大处千人,小处不下三四百,隶巡检司管领。’
文虎谓‘差夫四千,非动摇四十万户不可。若令五千军屯守,就委万户一员提调,事属可行。’请立都水巡防万户职名,俾隶行院。”从之。
九月,壬子,圣诞节,帝驻跸三部落,受诸王、百官贺。
丁巳,太白经天。
冬,十月,戊寅,帝至自上都。
辛巳,江浙行省言:“陛下即位之初,诏蠲今岁田租十分之三。然江南与江北异,贫者佃富人之田,岁输其租,今所蠲特及田主,其佃民输租如故,则是恩及富室而不被于贫民也。宜令佃民当输田主者,亦如所蠲之数。”从之。
辽阳行省所属九处大水,民饥,或起为盗贼,命贼恤之。
江西行省言银场岁办万一千两而未尝及数,民不能堪,诏:“自今从实办之,不为额。”
硃清、张宣从海道岁运粮百万石,乙未,以京畿所储充足,诏止运三十万石。
辛丑,帝谕右丞阿尔、参知政事梁德珪曰:“中书职务,卿等皆怀怠心。朕在上都,令还实迪穆苏已没财产,任莽赉布哈,皆至今未行;又不约束吏曹,使选人留滞。僧格虽奸邪,然僚属惮其威,政事无不立决。卿等其束吏曹,有不事事者笞之。仍以朕意谕右丞相鄂勒哲。”
时议裁久任官,枢密院奏“洪君祥在枢密十六年,为最久”,帝曰:“君祥始终一心,可勿迁也。”
壬寅,缅国遣使贡驯象十。
初,黔中诸蛮酋既内附,复叛。又,巴洞何世雄犯澧州,泊崖洞田万顷、楠木洞孟再师犯辰州;朝廷尝讨降之,升泊崖为施溶州,以万顷知州事,已而复叛,攻之不能下。帝即位,大赦,并赦万顷等,亦不降。乃命湖广行枢密副使刘国杰率兵讨之。国杰驰至辰州,进攻明溪,贼鲁万丑拥众自上流而下,千户崔忠、百户马孙儿战死。是月,进兵桑木溪,万丑复以千人拒战,击却之。明日,万丑倍众来攻,国杰鼓之,百户李旺率死士陷阵,众军齐奋,贼败,遂破其巢,焚之。进攻施溶,部将田荣祖请曰:“施溶,万顷之腹心。石农坎、三羊峰,其左右臂也。宜先断其臂,而后腹心乃可攻。”国杰曰:“甚善!”麾诸军攻石农坎,贼不能支,弃寨遁,遂拔施溶,禽万顷,斩之。复穷捕其党,攀崖缘木而进,凡千馀里。
十一月,丁未朔,帝朝皇太后于隆福宫,上玉册玉宝。
京师犯赃罪者三百人。戊辰,命事无疑者,准世祖所定十三等例决之。
辛亥,中书省言:“国赋岁有常数。先帝尝曰:‘凡赐与,虽有朕命,中书其斟酌之。’由是岁务节约,常有盈馀。今诸王、籓戚,费耗繁重,存钞止一百十六万二千馀锭,而来会诸王尚多,恐无以给。宜俟其还部,臣等斟酌定拟以闻。”从之。
湖广、江西及江淮行省,以军民不相统一,屡请罢行枢密院。帝以问巴延,时以属疾,张目对曰:“内而省院各置为宜,外而军民分隶不便。”壬子,诏罢三处行枢密院,以其事归行省。
丁巳,以巴延彻尔参议中书省事。其兄巴延言曰:“臣叨平章政事,兄弟宜相避嫌。”帝曰:“兄平章于上,弟参议于下,何所嫌也!”
甲子,以湖南道宣慰使何玮为中书参知政事。时省臣凡十一人。玮言于帝曰:“古者一相,专任贤也。今宰执员冗,政出多门,转相猜忌,请损之。”不从。
罢海北海南市舶提举司。
癸酉,诏改明年为元贞元年。
十二月,太傅、知枢密院事巴延薨。巴延深沈有谋略,善断,将二十万众伐宋,如将一人,诸将仰之若神明。事毕还朝,归装惟衣被而已,未尝言功。及殁,赠太师,追封淮安王,谥忠武。
戊戌,禁侵扰农桑者。
庚子,用帝师奏,释京师大辟三十人,杖以下百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九-译文
从昭阳大荒落正月开始,到阏逢敦牂十二月结束,共十年。
◎至元三十年
春天,正月,乙丑日,皇帝下令福建不要进贡鹘。
丙寅日,裁减多余的官员。总共裁减了省内外官府二百五十五所,共六百六十九人。
戊辰日,皇帝下诏:“边境没有战事,命令本军屯田耕种以自给自足。”
甲戌日,河南江北行省平章巴延上奏:“扬州蒙古岱所设立的屯田,有四万多顷,除了官种之外,应该允许百姓耕种。扬州的盐转运司,设有三重官府;应该撤销盐司,只保留管勾。襄阳过去食用京兆的盐,从水陆运输的难易程度来看,不如改食扬州的盐。蔡州离汴梁较远,应该升为散府,将颍、息、信阳、光州划归其管辖。”皇帝下诏同意了他的建议。
撤销尼雅斯拉鼎默埒所设立的鱼盐局。
乙亥日,追谥皇太子为明孝。
淮西道宣慰使昂吉尔,贪污军钞六百锭,银四百五十两,马二匹,壬午日,皇帝下令省台及达噜噶齐审问。
这个月,前中书右丞相安图去世,享年四十九岁。雨水结冰三天。皇帝非常悲痛,说:“有人说丞相病了,我本来不信,果然失去了我的良臣!”下令大臣监护丧事。安图担任丞相时,以国家的安定为己任,以百姓的富足为己责,一旦政策有失公平,百姓有失所,他就感到非常难过,直到改正为止。他退休后,府南开了一间阁楼,邀请贤士大夫讨论古今治国之道,杜绝请托。天下人都倚重他为重臣,但他受到阿哈玛特、僧格的排挤,最终未能充分发挥才能。他的儿子乌古达,器度宽宏,继承了父亲的宿卫职位,父亲去世后,他拒绝了所有的赗赙之物,用素车朴马将父亲安葬在先茔。
皇帝想革除僧格的弊端,寻找正直的士人任用,召见董士选讨论政事,随即任命他为中书左丞前往浙西镇守,允许他自行选拔僚属。士选到任后,察访百姓的疾苦,按照皇帝的旨意一一解决。僧格的党羽以聚敛为手段谋取私利,事发后,他们将被判死罪,谎称派往海外的商船还未到达,请求等待,士选说:“海商到了就逮捕他们,不到也没办法,这与此人的生死无关。如果此人侥幸存活,那我们就无法向天下人交代。”于是依法定罪。
二月,己丑日,听从阿喇卜丹、燕公楠的建议,任命嘉木扬喇勒智的儿子宣政院使温普为江浙行省左丞。不久因为南方人对他父亲深恶痛绝,皇帝下诏罢免了他。
高丽国王王暙请求改名为昛,皇帝同意了。
减少河南、江浙的海运米四十万石。
中书省增设两名检校。
免除大都今年的公赋。
丙申日,拒绝江淮行枢密院官布琳吉岱进献的鸾鸟,并下令:“从今以后,禁止军官扰民,违者论罪。”
丁酉日,回回人献上大珠,索要数万锭的价钱,皇帝说:“珠子有什么用!应该把这些钱用来救济穷人。”
丁未日,皇帝前往上都。
辛亥日,重新设立云南行御史台。
下令在沿海设立水驿。从耽罗到鸭渌江口,共十一所,命令签书枢密院事洪君祥负责。君祥是俊奇的弟弟。
癸丑日,江西行院页特密实上奏:“江南的豪强,大多庇护盗贼。应该诛杀为首者,其余的人迁到内地。”皇帝同意了。并重申严禁江南的兵器。
这个月,王恽被召到上都,入宫觐见,皇帝慰谕良久。王恽退下后,上书陈述时政,大致说:“我听说自古以来创业垂统的君主,必定制定法律,传给子孙,让他们遵守,作为长治久安的根本。我请求以立法定制作为治国的开始。
“一是议定宪章以统一政体。如今国家拥有天下六十多年,内而宪台是天子执法的机构,外而廉司、州郡的法吏,徒有司理之官却没有可以遵守的法律。这就像有医生却没有药一样。至于平刑议断,难免有酌量准拟的差异,彼此轻重的不同。应该将已经制定的律令,颁布为新法,与百姓重新开始。
“二是定制度以抑制奢侈僭越。古时候,衣服、饮食、车马、房屋,都有固定的制度。如今臣民的衣服,超过了公侯,妇女的衣着,等同于贵戚,以至于聘礼超过了卿相,男女无法结婚,正是因为使用无度,僭越浪费,有些人无法承担。所以物价不得不飞涨,钱币不得不贬值,上下困弊,日益严重。应该一切定夺,大力禁止。
“三是节约浮费以增加财用。每年的经费之所以不足,是因为过度花费。应该量入为出,以过度花费为戒。如冗兵、妄求、浮食、冗费及不在常例的支出,一切省减。况且财富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从百姓那里来的,竭泽而渔,谁能抵挡!力屈财尽,不是养民强国之道。
“四是重视名爵以揽威权。古人称官爵为天秩,不轻易授予人。如今四海一家,权宜假借之举日渐稀少,正是国家收揽威权的时候。如近年委任稍重者,不考察其平素表现,就授予高品;激励他们建功立业,固然是驾驭英雄的手段,但如果不是合适的人选,难免会有不安的恐惧。如今中外无事,朝廷应该慎重珍惜。
“五是议定廉司以激励百官。近来设立廉司,初时气势很盛,中外官员都悚然有改过自新的念头,大奸巨猾也感到畏惧不安。但没过多久,法禁稍宽,使监视者的劲挺之气,不自觉地收敛,奸弊的萌芽,潜滋暗长,风俗浇薄,苟且无耻。应该人法并任,精选官僚,优加吏禄,宪纲既行,公道大行,官员有作新之气,吏员无糊口之忧。我们的气势一旦伸张,他们怎能不振作;我们的政令一旦严肃,他们怎能不公正!将见风采百倍,有澄清的希望。
“六是讲保举以核实名实。如今亲民与参佐官,以县令、经历最为重要。如果实行《品官保举法》,或许能得到合适的人选,南选尤其适合使用此法。为什么?江南平定,秋毫无犯,可谓仁义之师。只是以前省调官,贿赂后才能放行,行省注拟,尤为滥杂,侵渔掊克,惨于兵凶,以至于盗贼窃发,以此为名。仰赖天恩,幸其无事。如今应该委官分拣,那些停革人员不至于罢黜的,降职到边远地区,边远地区现职有声迹的,让他们内迁,也是一种激励的方法。
“七是设立科举以收人才。进士选,历代号称取士的正科,有其不可废除的道理。如果限定时间考试,将见士人争相学习,人才辈出,可计日而待。
“八是试吏员以清政务。前代取吏之法,条目甚严。如今府州司县应用的一切胥吏,大多来自帖书,官员没有取材,想要明刑政,识大体,难矣!不如合岁贡吏人,以吏员法试之,中选者仍许上贡补充,随朝身役,外州府郡现役者,从廉司以校法试验,
或许可以激励他们,逐渐愿意学习。这个月请求俸禄,也应该决定,能够让他们糊口,然后才能要求他们廉洁。
“第九条是体恤军民以巩固国家的根本。国家自从围攻襄阳以来,征召军役,总共四次了。物力等户全部充军站,中间被抛弃的,上户能有几个!军队兴起,各种需求,都依赖供给,急征暴敛,侵夺没有法度。我认为现在正是时候,应该免除他们代缴的差税。
“第十条是恢复常平仓以增加积蓄。常平仓自至元八年设立,各地收贮,粮食约八十多万斛。现在仓库还在,但起运已经空了很久,这根本不是体恤百姓的本意。如果恢复常平仓,实在是古今的好办法。
“第十一条是扩大屯田以减少远途运输。近年来山后流民很多,看到抛荒的土地时,暂时借给他们营屯,并检查冒占的土地,仍然招募愿意屯田的人;已经设立营屯的地方,也应该派遣强果为国、尽心有为的能臣,重新检查,其中一切可行未举、已行不尽的事情,尽力而为,充分利用土地。还要将南边一切设立屯田的闭户数,迁徙到边防以救一时之急,这是急于治外的意思。
“第十二条是停止远略以安抚已有。陛下登基三十多年,继承伟大的功业,三五以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盛大的。希望停止远略,安抚已有,这是四海臣民的愿望。
“第十三条是调和气候以消除水旱灾害。近年来,水旱无常,霜灾屡次发生,山崩地震,异常变化,奸臣掌权,盗贼作乱,百姓哀嚎,日渐困苦。我曾经读过中元以来的国书诏条,没有不以生灵为念,放弃细故,讲信修睦,以用兵为重。这是尧、舜好生的德行,禹、汤克宽不自满的仁德。希望陛下为民祈天请命,使百姓知道您没有好战之心,天地鬼神理解您不得已的意思,或许天会回心转意,变乖戾为和平,变荒歉为丰收,天下幸甚!
“第十四条是崇尚教化以厚风俗。国家以四教为本,即仁以养之,义以取之,礼以安之,信以行之;而以前的执政者,从不致力于此,专以威虐肆心,督责为令,取办一时,流毒四海。不知道陵迟偏颇,有不可救药,至今为厉者,何以责民心之近厚,风俗之淳粹哉!只有这四者本立,天下才会悚然有忠厚廉耻之心,所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不说是风恬俗美,将安归乎!”
奏书呈上,皇帝嘉许并采纳,授予翰林学士。
三月,庚申日,任命同知枢密院事扎萨克为知枢密院事。
任命平章政事范文虎负责疏浚漕河的工程。
雨水毁坏了都城,诏令派遣侍卫军三万人修复,并命令支付他们的工钱。
甲子日,征调天下马匹十万匹。
起初,托克托呼攻占金山,俘获哈都的部众三千多户。回到和林,有诏令进取奇里济苏。这个春天,军队驻扎在欠河,冰上行军数日,才到达其境,全部收服其五部之众,屯兵守卫。哈都听说攻取了奇里济苏,带兵到欠河;再次击败他,擒获其将领博啰察。
夏季,四月,己亥日,行大司农燕公楠、翰林学士承旨留梦炎上奏:“杭州、上海、澉浦、温州、庆元、广东、泉州,设立市舶司共七所,只有泉州货物三十取一,其余都是十五抽一,请以泉州为定制。”皇帝同意了。并将温州舶司并入庆元,杭州舶司并入税务。
壬寅日,枢密院上奏:“去年征调爪哇军二万,各给钞二锭,后来只派了五千人前往,应该征回原给钞三万锭入官。”皇帝说:“不是他们不去,是我中止了。”命令不要征回。
癸丑日,广东廉访司重新治理广州。
提拔同知桂阳路总管府事臧梦解为广西廉访副使。按照惯例,烟瘴之地,行部的人大多不亲自到,梦解却独自走遍。于是按问宾州、藤州两路达噜噶齐及奸墨官吏,被法办的不少于八十多人,又平反了两起冤狱,百姓感激他。
甲寅日,敕令江南毁掉各道观的圣祖天尊祠。
这个月,前右赞善大夫刘因去世。后来追赠翰林学士,谥号文靖。
史弼等人征讨爪哇,于上年十二月集结各军从泉州出发,风急浪涌,船颠簸,士兵们几天不能进食。经过七洲洋、万里石塘,经过交趾、占城界,正月至东董、西董山、牛崎屿,进入混沌大洋、橄榄、假里马答、勾阑等山,驻兵伐木,造小船进入。弼与伊克密实、高兴分军,水陆并进。伊克密实率领水军,兴率领步军,会师于八节涧。
当时爪哇与邻国葛郎结怨,爪哇主哈只葛达那加已被葛郎所杀,其女婿土罕必阇耶攻打葛郎不胜,听说弼等到来,派遣使者带着其国山川、户口及葛郎国地图迎降求救。弼与诸将进击,伊克密实在西南路拦截贼军,未遇;兴在东南路攻击,杀数百人,余众逃入山谷;东南路贼军再次到来,兴又击败他们,葛郎主逃回其国。兴说:“爪哇虽降,如果中途有变,与葛郎联合,则孤军悬绝,事情不可预测。”弼于是分兵三道,与兴及伊克密实各率一道攻打葛郎。到达答哈城,葛郎兵十余万迎敌,从早到晚,葛郎兵败,入城自守,葛郎主出降,并带走其妻子官属。
土罕必阇耶请求回去更换降表及所藏珍宝入朝,弼与伊克密实同意,兴极力反对,认为失策,不听,派遣万户二人带兵护送。土罕必阇耶果然在路上杀死二人反叛,乘军返回,沿途抢夺。兴力战突围,弼自断后,且战且行,行三百里,得以登船。行六十八日夜,到达泉州,士兵死亡三千人,将所得金字表及金银、犀象等进献。
五月,癸亥日,诏令因浙西大水淹没田地成灾,令富家招募佃户疏浚水道。
辛未日,敕令僧寺的邸店,商贾住宿,其货物依例收税。
六月,乙巳日,命令皇孙特穆尔抚军北边,伊实特穆尔加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辅行,宗王、帅臣都听命于他,特赐步辇入内。伊实特穆尔请求授予皇孙诸闱旧玺,皇帝同意。
己酉日,诏令疏浚太湖。
秋季,七月,己未日,诏令皇曾孙松山出镇云南,赐予皇孙梁王印。
诏令免除福建每年进贡皮货及泉州织作纻丝。
己巳日,命令刘国杰随诸王伊刘勒督诸军征讨交趾。湖广行省平章哈喇哈斯,告诫将吏不要扰民,有人抢夺百姓的鱼菜,杖责其千户,军中肃然。
不久有旨,征发湖湘富民万家,屯田广西以图交趾,哈喇哈斯派遣使者上奏说
往年远征没有成功,战争的创伤还未恢复,现在又将百姓迁到瘴气之地,必定会引起怨恨和叛乱。
官员最初不知道他的奏章,抱着卷宗请他签署,他没有回答,官员再次请求,他说:“暂且缓一缓。”
不久,使者回来,报告停止迁徙,百姓都感到高兴。
广西元帅府请求招募南丹五千户进行屯田,事情上报到行省。
哈喇哈斯说:“这些土著百姓,确实方便,对内可以充实空地,对外可以抵御交趾的入侵,不需要动用士兵,粮饷也有余。”
于是命令测量土地,设立五个屯田区,由屯长统领,提供牛、种子和农具。
湖南宣慰使张国纪建议按照唐、宋时期的做法征收民间夏税,哈喇哈斯说:“这是亡国的弊政,失去了宽大的意义,圣朝怎么能实行呢!”
上奏停止了这一提议。
壬申日,伊实彻尔被任命为枢密院知事。
伊实彻尔是博尔呼的孙子。
僧格在位时,伊实彻尔暗中上奏弹劾他,现在才得到这个任命。
丁丑日,新开的漕河被赐名为通惠,总共动用了二百八十五万工人,花费了一百五十二万锭楮币,三万八千七百石粮食,木材和石料等物资也相当多。
在设置水闸的地方,常常在地中发现旧时的砖木,人们因此佩服郭守敬的精明见识。
船只通行后,公私两便。
以前从通州到大都五十里,陆路运输官粮,每年耗费若干万,百姓不堪其苦,现在都免除了。
皇帝从上都回来,经过积水潭,看到船只遮蔽水面,非常高兴。
巴延已经降服了明理特穆尔,因此留下来抵御哈都。
朝廷中有大臣诬陷巴延与哈都勾结,因此仍然保守,没有取得任何功绩,皇帝下诏让御史大夫伊实特穆尔代替他,将巴延安置在大同,等待后续命令。
伊实特穆尔还未到三驲,哈都的军队又来了,巴延派人告诉伊实特穆尔说:“您暂且停下,等我消灭这些敌人后再来,也不迟。”
巴延与哈都的军队交战,边战边退,总共七天,将领们认为他胆怯,愤怒地说:“如果真的害怕战斗,为什么不把军队交给大夫!”
巴延说:“哈都孤军深入我们的地盘,如果迎击他们就会逃跑,引诱他们深入,一战就可以擒获他们。你们一定要速战,如果让哈都逃脱,谁来承担责任?”
将领们说:“我们愿意承担责任。”
于是回军击败了哈都,哈都果然逃脱了。
于是召伊实特穆尔到军中,授予他印信后离开。
皇孙举杯为他饯行,说:“您离开后,将如何教导我?”
巴延举起酒杯说:“需要谨慎的,只有酒和女色。军中固然要严明纪律,但恩德也不可偏废。冬夏驻扎营地,按照旧例比较方便。”
皇孙完全听从了他的建议。
八月庚寅日,奉使安南国的梁曾、陈孚与安南使臣一同前来。
起初,梁曾等人到达安南,安南国有三个门,陈日燇想从旁门迎接诏书,梁曾大怒说:“奉诏不从正门进入,这是侮辱君命!”
写信责备他,反复三次,最终从正门进入,并且劝他入朝,陈日燇不听从,派他的臣子陶子奇、梁文藻与梁曾等人一同来进贡。
梁曾进呈与陈日燇辩论的书信,皇帝非常高兴,脱下衣服赐给他,让他坐在地上。
右丞阿尔不同意,皇帝愤怒地说:“梁曾两次出使外国,用口舌平息了战争,你怎么敢这样!”
当时有亲王从和林来,皇帝命令先给梁曾斟酒,对亲王说:“你办的是你的事,梁曾办的是我和你们的事,你不要以为这是以后的事。”
有人诬陷梁曾接受了安南的贿赂,皇帝问梁曾,梁曾说:“安南用黄金、器币、奇物赠送我,我没有接受,交给了陶子奇。”
皇帝说:“接受也没什么不可以!”
朝廷大臣因为陈日燇最终没有入朝,于是将陶子奇拘留在了江陵,命令刘国杰与诸王伊勒吉岱等人整顿军队,储备粮草,再次商议讨伐他。
九月癸丑日,皇帝从上都回来。
冬季十月戊子日,下诏修建汴堤。
庚寅日,彗星进入紫微垣,抵达斗魁,光芒约一尺长。
皇帝夜里召博果密入宫,询问如何消除天变的办法,博果密说:“风雨从天而降,人们用房屋来抵御;江河是地的界限,人们用船只来通行;天地有做不到的事情,人们可以做到,这就是人与天地并立的原因。父母发怒,子女不敢怨恨,要恭敬孝顺,所以《易经》说:‘君子以恐惧修省。’《诗经》说:‘敬天之怒。’三代的圣王,谨慎对待天戒,很少有不好的结局。汉文帝时期,同一天山崩的有二十九处,日食、地震,年年都有。善于运用这个道理,天也会悔祸,天下安定,这是前代的借鉴。希望陛下效仿。”
于是背诵汉文帝日食求言的诏书,皇帝肃然起敬,说:“这话深合我意。可以再背诵一遍。”
于是详细讨论,直到四更天才结束。
甲辰日,大赦天下。
戊申日,僧官总统以下有妻子的罢免。
庚戌日,制造象蹄掌甲。
辛亥日,禁止江南州郡将收养的良家子女转卖以及强行贩卖平民。
当时北方人非常喜欢江南的技艺之人,称他们为“巧儿”,价格非常昂贵。
至于妇女,价格更加昂贵,每人可以换二三百两银子。
尤其喜欢童男童女,到处都有市场,价格分等级,都是南方的子女。
父母贪图利益,将子女卖给贩子,辗转贸易,甚至有换了几十个主人的。
北方人得到他们后,担心他们逃跑,有的用药毒哑他们的口,有的用火烙他们的脚,驱使他们像禽兽一样,所以特别禁止这种行为。
孙民献曾经依附僧格,帮助约苏穆尔作恶;后来担任同知上都留守司事,又受贿,减少了随从官员的粮食。
十一月丁巳日,下诏没收他的家产和妻儿。
后来因为潭州吕泽控告他刻薄虐待,将他押送到湖广,按照吕泽的控告彻底查办。
设立海北海南道廉访司,治所在雷州。
己卯日,召河南江北行省平章巴延担任中书省平章政事,地位在特尔格琳沁、博果密之上。
十二月壬辰日,中书左丞马绍因病罢免,任命詹事丞张九思为左丞。
庚子日,史弼、伊克密实、高兴从征爪哇回来,献上他们的俘虏,还进献了没理国所上的金字表及金银犀象等物品。
朝廷因为他们损失太多,并且放走了土罕必阇耶,史弼与伊克密实各杖责十七下,没收家产的三分之一。
高兴因为劝谏放走土罕,并且功劳多,赐予五十两黄金。
起初,枢密院判官郑制宜调任湖广行省参政,辞别皇帝时,皇帝说:“你的父亲为国事而死,赏赐还未给你。最近约苏穆尔被处死,已经没收了他的财产、人畜,你挑选好的拿走吧。”
郑制宜回答说:“他因为贪污而败亡,我再拿他的东西,难道不会玷污自己吗!”
皇帝赞赏他的操守,赐予他五千两白金。
不久,征召他担任内台侍御史。
安西旧有牧地,圉人仗势,侵占民田十万余顷,告到官府,多年无法解决。
郑制宜奉命前往,按照图籍纠正,诉讼因此平息。
这一年,他被任命为湖广行枢密副使。
湖南地域广阔,群寇依险出没,昭、贺二州及庐陵境内的百姓常常受害。
郑制宜率领偏师巡视二州,途经庐陵、永新,抓获了首领。
贼人和他的同党都被处死。茶乡的谭计龙聚集了一些不良少年,藏匿兵器做坏事,被捕获后,他的家人贿赂官员以拖延案件,制宜将贿赂全部用于犒劳军队,并在市集上斩杀了谭计龙。从此,湖南以南地区再也没有盗贼。
御史中丞崔彧说:“大都的百姓食物,主要依赖商人贩卖,近来因为官府征用商船运送各种物资,导致贩卖粮食的人减少,米价飞涨,请求不要让有关部门征用商船。”皇帝同意了。
宝泉提举张简和他的儿子奈曼岱,控告崔彧曾经收受邹道源、许宗师一万五千两银子,崔彧的儿子知微也控告崔彧有十多件不法行为,皇帝命令在中书省进行辩论。崔彧已经将张简等人的控告和自己应该答辩的内容写成文书,藏在袖子里,看过后再答辩。张简父子的控告都没有证据,都被关进监狱,张简在狱中病死,家产被没收。奈曼岱、知微都被判处杖刑并除名。
平江路总管府治中王都中,是福建行省参政积翁的儿子。积翁在海上遇害,皇帝念其功绩,特别授予都中这个职位。当时都中才十七岁,僚属们都很轻视他,都中处理事情时分析透彻,切中要害,大家都惊讶不已,不敢再欺骗他。学舍长期破败无人修理,郡守职位空缺,都中说:“圣人的道理,是大家共同遵循的,怎么能只有郡守才能做呢!”于是首先募集大户人家凑钱,重新修建了礼殿。
◎至元三十一年
春天,正月,壬子朔日,皇帝身体不适,免去朝贺。
癸亥日,知枢密院事巴延从军中回来。
庚午日,皇帝病情加重;癸酉日,在紫檀殿去世。在位三十五年,享年八十岁。
按照惯例,皇帝生病时,不是国家功臣或旧臣不得进入寝宫。博果密因为谨慎厚道,每天照顾皇帝的医药,从未离开左右;彻尔也从湖广行省赶回京城照顾皇帝的医药。皇帝去世后,博果密与御史大夫伊噜纳颜、知枢密院事巴延接受遗诏,留在宫中。丞相鄂勒哲到来,不得进入,等到伊噜纳颜、巴延出来,问道:“我的年纪和职位都在博果密之上,国家有大事却不让我参与,为什么?”巴延叹息说:“如果丞相有博果密的见识和考虑,我们怎么会这么辛苦呢!”鄂勒哲无言以对,进去告诉太妃鸿吉哩氏。太妃召见三人询问,伊噜纳颜说:“臣接受遗命,太妃只需看我们怎么做,如果我们误国,甘愿受死。国家大事,不是宫中应该预知的。”于是定下大计,与亲王、诸大臣派使者向皇太孙报告丧事,巴延总领百官听命。
兵马司请求日出时敲晨钟,日落时敲昏钟,以防变故,巴延呵斥说:“你们要造反吗!一切照常。”正好有盗贼偷了内府的银子,宰执认为他们侥幸被赦免后又偷盗,想处死他们,巴延说:“什么时候没有盗贼!现在以谁的命令处死他们?”大家都佩服他的见识。
乙亥日,将皇帝葬在起辇谷。
席度量恢宏,知人善任,所以能够统一天下,扩展了前古未有的疆域。只是急于财政,中间被阿哈玛特、卢世荣、僧格所蒙蔽,最终能知道他们的罪行并加以纠正。建立纲纪,殷切希望以文德教化,规模也已经非常宏大了。
御史中丞崔彧得到了传国玉玺,献给了皇帝。
当时穆呼哩的曾孙索多已经去世,家境贫困,他的妻子拿出玉玺卖钱,有人告诉了崔彧。召见御史杨桓辨认上面的文字,说:“‘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是历代传国玉玺。”太妃拿出来给群臣看,丞相以下依次祝贺,说:“神宝的出现,正好在皇帝去世之后,这是天意属于皇太孙。”于是派右丞张九思送去给皇太孙。
夏天,四月,皇太孙从北方回来,执政大臣都在上都北面迎接。皇太孙到达上都,宗室诸王都到齐了。定策的时候,伊实特穆尔对晋王噶玛拉说:“皇帝去世已经超过三个月,国家不能长期没有君主,宗庙不能没有主人,储君和玉玺早已有归属,王是宗族的长者,为什么还不说话?”噶玛拉立刻说:“皇帝即位,我们应当北面事奉他。”于是宗亲们一致劝进。伊实特穆尔说:“大事已定,我死也无憾。”
甲午日,皇太孙在大安阁即位。诸王有异议,巴延握剑站在殿阶上,陈述祖宗的宝训,宣扬遗命,说明立皇太孙的原因,言辞严厉,诸王都害怕,赶紧下拜。
于是下诏说:“朕想到太祖圣武皇帝,受天命,开创华夏,圣圣相承,光耀前业,到我先皇帝,体元居正,然后典章文物,灿然大备。在位三十五年,四海内外,无不臣服,宏图远略,厚泽深仁,足以延续皇元万世无疆的国运。我昭考早正储位,德盛功隆,天不假年,四海失望。顾念我微小的资质,仰承先皇帝的特殊眷顾,去年夏天,亲自授予皇太子宝,托付以抚军的重任。今年春天,皇帝去世,突然抛弃臣民,于是有宗族兄弟的贤能,戚畹宫僚的旧臣,认为祖训不可违背,国家不可无主,体承先皇帝昔日的托付之意,一致推戴,诚心坚定。朕勉强接受大家的请求,于四月十四日即皇帝位。可以大赦天下。还念先朝的政务,都有成规,谨慎奉行,不敢失坠。更依赖宗亲勋戚、左右忠良,各尽忠诚,以辅佐朕的德行。布告远近,使大家都知道。”诏:“免除大都、上都两路一年的差税,其余地方减丁地税粮十分之三,官府的欠款,全部免除。民户逃亡的,差税都免除。”
追尊皇考为“文惠明考皇帝”,庙号裕宗,祔于太庙;尊太母元妃鸿吉哩氏为皇太后。将旧太子府改为“隆福宫”。
丙午日,中书右司员外郎王约,上疏陈述二十二件事,包括充实京师,免除差税,开放猎禁,免除欠款,赈济穷人,停止冗役,禁止鹰房,整顿风纪,清除积弊,慰问远方,拒绝贡献,询问利弊,利农民,励学校,立义仓,核税户,重名爵,明赏罚,择守令,汰官属,定律令,革两司;又请求中书省去掉繁琐的文书,一取信于行省,一责成于六部;皇帝嘉奖并采纳了他的建议,调任兵部郎中。
五月,壬子日,开始在寿宁宫举行醮祠,在司天台祭祀太阳、太岁、火、土等星。
戊午日,上“圣德神功文武皇帝”尊谥,庙号世祖,国语尊称曰:“色辰皇帝”。当天,还上先皇后鸿吉哩氏尊谥曰“昭睿顺圣皇后”。
庚申日,在云仙台祭祀紫微星。
伊实特穆尔晋升为太师,赐予上方玉带、宝服,回到北方镇守。
己巳日,诏令各处转运司官员,欺瞒奸诈被人控告的,允许廉访司立即追问,案卷仍按旧例在年底检查。
壬申日,御史台说:“内外官府增设越来越多,在京领取俸禄的有万人,在外更多,理应减少合并。
命令与中书省商议此事。
下诏讨论增加官吏的俸禄。
乙亥日,任命札萨克为知枢密院事。
戊寅日,封皇姑高丽王王昛的妃子为安平公主。
任命伊啰勒为太师,巴延为太傅,伊彻察喇为太保。
禁止各衙门强夺盐船运送官物,禁止僧道、权势之家私自藏匿盐贩。
六月,庚辰日初一,发生日食。
辛巳日,御史台进言:“名分的重要性,没有超过宰相的,只有事业显著的人才能担任,不能轻易授予。廉访司的官员,每年五月分派到所属地区,次年正月返回司中。职官犯贪污罪,敕授的官员由总司商议后上报,本司名声不好的官员要替换,受贿的官员,依照旧例比其他人加重处罚。”皇帝说:“与中书省一同商议。”
壬辰日,任命特穆尔再次为平章政事。
诸王阿济奇部的玉速福多次叛乱,被处死。
乙未日,将世祖、皇后、裕宗的谥号公告天下,免除当年各地的包银俸钞及内郡的地税,江、淮以南的夏税减半。
己亥日,因乳保的功劳,封完颜巴延为冀国公,其妻何氏为冀国夫人。
起初,宋朝的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家铉翁来使,世祖想授予他官职,他不接受。于是被安置在河间,以《春秋》教授弟子,多次与学生们谈及宋朝兴亡的原因,常常流泪叹息。到此时他已年过八十,辛丑日,下诏赐号“处士”,放他回乡。赐予金币,他都不接受。不久去世。
甲辰日,下诏翰林国史院编修《世祖实录》。任命鄂勒哲为监修国史。
起初,世祖身体不适,命翰林学士承旨董文用带他的儿子们入见,董文用推辞说:“臣蒙受国家厚恩,死无以报,臣的儿子们又能做什么!”命令再三,他始终不让儿子们入见,世祖去世后,太后命董文用随皇帝到上都。皇帝即位后,巡狩萨布喇之地,董文用说:“先帝刚刚去世,陛下巡狩不及时返回,无法安抚百姓,应尽快返回京师。而且臣听说君主就像北极星,居于其位而众星拱卫,不在于勤于远略。”皇帝同意了他的建议。
皇帝每次召董文用入帐中,询问先朝的故事,董文用也大谈先帝虚心纳贤、开国经世的事务,谈论有时到半夜。到此时编修先帝《实录》,下诏任命董文用为知制诰、监修国史。董文用对祖宗的世系、功德、近戚、将相的家世、勋绩,都记忆贯穿,史馆有所考究、质问,董文用都能应对无遗漏。
戊申日,下诏:“宗藩内外的官吏人等,都要听从丞相鄂勒哲的约束。”当时巴延以太傅录军国重事,依旧知枢密院事,鄂勒哲忌惮他。巴延对鄂勒哲说:“幸好送我两罂美酒,与诸王在宫前共饮,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秋,七月,壬戌日,下诏中外崇奉孔子。
癸亥日,行枢密院页特密实、程鹏飞各加平章政事。中书省说枢密之臣不宜再兼任相衔,皇帝命令以军职尊崇者授予他们。
辛未日,中书省进言:“之前御史台弹劾右丞阿尔曾与阿哈玛特同恶,论罪当死,幸得赦免,不应再任执政。臣认为阿尔得罪之后,能自我警省,请求让他继续执政。”皇帝同意了。
癸酉日,下诏新任御史陕西行省平章博果密仍为中书平章政事。起初,世祖去世时,博果密以中书平章得预顾命;丞相鄂勒哲因他年位在下,深忌他,皇帝知道原因,慰劳他说:“卿是先朝的腹心,希望早晚启沃,匡正朕的不足,不辜负先皇帝的重托。”廷议大事,多采纳他的意见。太后也因博果密是先朝旧臣,对他非常礼貌。
河东守臣献上嘉禾,博果密对他说:“你部内所产的嘉禾都是这样的吗?还是只有这几株?”回答说:“只有这几株。”博果密说:“如果这样,既无益于民,又何必作为祥瑞!”于是罢免了他。
西僧为佛事,请求释放罪人祈福,称为“秃鲁麻”。豪民犯法的,都贿赂他们以求免罪。有杀主、杀夫的,西僧请求让他们穿上帝后的御服,乘黄犊出宫门释放,说可以得福。博果密说:“人伦是王政的根本,风化的基础,怎能容忍他们如此乱法!”皇帝责备丞相说:“朕告诫你不要让博果密知道,现在听到他的话,朕很惭愧。”派人告诉博果密说:“卿暂且休息吧,朕现在听从你的话。”但从此成为惯例。有奴告主的,主被诛,下诏即以其所居的官职授予奴。博果密说:“如果这样,必会大坏天下的风俗,使人情更加淡薄,不再有上下之分。”皇帝醒悟,追废了前命。
丞相以下多不合,奏请任命博果密为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太后听说后,派人告诉皇帝说:“博果密是朝廷的正人,先皇帝所托付,怎能把他调出朝廷!”皇帝又留住了他。最终因同列多有异议,称病不出。
甲戌日,扎噜噶齐进言:“诸王之下,有罪的不上报朝廷,就自行决断。”下诏禁止。
八月,戊子日,初次祭祀社稷,用堂上乐,每年如此。
己丑日,疏浚通惠河。
拨军士屯守淀山湖。
太湖是浙西的大湖,上游接受杭、湖诸山的水潴蓄,分汇为淀山湖,东流入海。世祖末年,江浙行省参政梁温都尔进言:“此湖在宋朝时,委官差军守之,湖旁的馀地,不许侵占,常疏浚其壅塞,以泄水势。现在无人管领,遂被势豪绝水筑堤,绕湖为田,湖狭不足潴蓄,每遇大雨,泛滥成灾。之前本省官蒙古岱等提议疏治,因受曹总管贿赂而停止。张参议、潘应武等相继建言,臣等认为此事可行无疑。”世祖说:“利益是好事,举行已晚,那就实行吧。”之后平章特尔格进言:“委官视察,计用夫十二万,百日可完成。之前奏请军民共役,现在民丁数多,不需调军。”世祖说:“有损有益,都要均齐,不要自疑,均科之。”到此时特尔格进言:“太湖、淀山湖,之前曾奏过先帝,差遣民夫二十万,疏决已毕。现在各港口每日受两潮,渐致沙涨,若不依宋朝旧例令军屯守,必致坐失成功。臣等建议淀山湖围田,赋粮二万石,就以募民夫四千,调军士四千,与同屯守。立都水防田使司,职掌收捕海贼,修治河渠围田。”下诏巴延彻尔与枢密院商议上奏。于是枢密院进言:“现在与殿帅范文虎及硃清、张宣等人及省官集议,清、宣都说:‘宋朝时屯守河道,用手号军,大处千人,小处不下三四百,隶巡检司管领。’”
文虎说:‘调动四千名差夫,不影响到四十万户是不可能的。如果让五千名军队驻守,就委任一名万户来管理,这件事是可行的。’请求设立都水巡防万户的职位,隶属于行院。”皇帝同意了。
九月,壬子日,圣诞节,皇帝在三部落驻跸,接受诸王和百官的祝贺。
丁巳日,太白星经过天空。
冬季,十月,戊寅日,皇帝从上都返回。
辛巳日,江浙行省说:“陛下即位之初,下令免除今年田租的十分之三。然而江南和江北不同,穷人租种富人的田地,每年缴纳租金,现在免除的只是田主的租,而佃农仍然要缴纳租金,这样恩惠只及于富户而没有惠及贫民。应该让佃农缴纳给田主的租金,也按照免除的数目来减免。”皇帝同意了。
辽阳行省所属的九个地方发生大水灾,百姓饥饿,有些人成为盗贼,皇帝命令救济他们。
江西行省说银场每年要缴纳一万一千两银子,但从未达到这个数目,百姓无法承受,皇帝下诏:“从现在开始按照实际情况缴纳,不再设定定额。”
硃清、张宣从海道每年运送一百万石粮食,乙未日,因为京畿地区的储备充足,皇帝下令只运送三十万石。
辛丑日,皇帝对右丞阿尔、参知政事梁德珪说:“中书省的职务,你们都怀有懈怠之心。我在上都时,命令归还实迪穆苏已经没收的财产,任命莽赉布哈,至今都未执行;又不约束吏曹,导致选人滞留。僧格虽然奸邪,但他的僚属畏惧他的威严,政事无不立即决断。你们要约束吏曹,有不做事的人要鞭打他们。还要把我的意思传达给右丞相鄂勒哲。”
当时讨论裁减长期任职的官员,枢密院上奏说“洪君祥在枢密院任职十六年,是最久的”,皇帝说:“君祥始终一心,可以不调动。”
壬寅日,缅国派遣使者进贡十头驯象。
起初,黔中的各个蛮族酋长已经归附,后来又反叛。还有,巴洞的何世雄侵犯澧州,泊崖洞的田万顷、楠木洞的孟再师侵犯辰州;朝廷曾经讨伐并降服了他们,将泊崖升为施溶州,任命万顷为知州,后来他们又反叛,朝廷攻打他们未能攻下。皇帝即位后,大赦天下,也赦免了万顷等人,但他们仍然不投降。于是命令湖广行枢密副使刘国杰率兵讨伐他们。国杰迅速赶到辰州,进攻明溪,贼人鲁万丑率领众人从上流而下,千户崔忠、百户马孙儿战死。这个月,进军桑木溪,万丑又率领一千人抵抗,被击退。第二天,万丑率领更多的人来进攻,国杰鼓舞士气,百户李旺率领敢死队冲锋陷阵,全军齐力奋战,贼人败退,于是攻破了他们的巢穴,烧毁了它。进攻施溶,部将田荣祖请求说:“施溶是万顷的心腹之地。石农坎、三羊峰是他的左右臂。应该先切断他的臂膀,然后才能攻破心腹。”国杰说:“很好!”指挥各军进攻石农坎,贼人无法抵挡,弃寨逃跑,于是攻下了施溶,抓住了万顷,斩首。继续追捕他的党羽,攀崖爬树前进,总共一千多里。
十一月,丁未日初一,皇帝在隆福宫朝见皇太后,献上玉册和玉宝。
京师有三百人犯了贪污罪。戊辰日,命令对没有疑问的案件,按照世祖所定的十三等例来判决。
辛亥日,中书省说:“国家的赋税每年有固定的数额。先帝曾经说:‘凡是赏赐,即使有我的命令,中书省也要斟酌处理。’因此每年都节约开支,常常有盈余。现在诸王、藩戚的耗费繁重,存钞只有一百十六万二千多锭,而前来朝会的诸王还很多,恐怕无法供给。应该等他们回到各自的领地后,我们再斟酌决定并上报。”皇帝同意了。
湖广、江西及江淮行省因为军民不统一,多次请求撤销行枢密院。皇帝询问巴延,当时巴延因病在床,睁眼回答说:“在内部,省院各自设置是合适的,在外部,军民分开隶属是不方便的。”壬子日,皇帝下诏撤销三处的行枢密院,将其事务归行省管理。
丁巳日,任命巴延彻尔为参议中书省事。他的哥哥巴延说:“我担任平章政事,兄弟之间应该避嫌。”皇帝说:“哥哥在上担任平章,弟弟在下担任参议,有什么可避嫌的!”
甲子日,任命湖南道宣慰使何玮为中书参知政事。当时中书省的大臣共有十一人。何玮对皇帝说:“古代只有一个宰相,专门任用贤能之人。现在宰相的职位太多,政出多门,互相猜忌,请求减少。”皇帝没有同意。
撤销海北海南市舶提举司。
癸酉日,皇帝下诏将明年改为元贞元年。
十二月,太傅、知枢密院事巴延去世。巴延深沉有谋略,善于决断,率领二十万大军讨伐宋朝,如同指挥一个人,诸将对他如同神明。事成后回到朝廷,行李只有衣被而已,从未提及自己的功劳。去世后,追赠太师,追封淮安王,谥号忠武。
戊戌日,禁止侵扰农桑的人。
庚子日,根据帝师的奏请,释放京师被判死刑的三十人,杖刑以下的一百人。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九-注解
昭阳大荒落: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种,昭阳为天干,大荒落为地支,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阏逢敦牂: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种,阏逢为天干,敦牂为地支,合起来表示特定的年份。
至元三十年:元朝的年号,至元是元世祖忽必烈的年号,三十年指的是至元年号的第三十年。
鹘:一种猛禽,古代常作为贡品进献给皇帝。
冗员:指多余的、不必要的官员。
屯耕:古代军队在边境地区进行农耕,以自给自足。
平章:元朝官职,相当于宰相。
蒙古岱:元朝官员,负责扬州地区的屯田事务。
管勾:元朝官职,负责管理某一事务的官员。
散府:元朝行政区划,相当于州府。
尼雅斯拉鼎默埒:元朝官员,负责鱼盐局的事务。
谥:古代对已故皇帝、皇后、太子等给予的尊号。
昂吉尔:元朝官员,淮西道宣慰使。
达噜噶齐:古代官职,相当于地方长官。
安图:元朝官员,曾任中书右丞相。
阿哈玛特、僧格:元朝官员,安图的政敌。
董士选:元朝官员,曾任中书左丞。
嘉木扬喇勒智:元朝官员,曾任宣政院使。
王暙:高丽国王,请求改名昛。
布琳吉岱:元朝官员,江淮行枢密院官。
洪君祥:元代官员,长期担任枢密院职务。
页特密实:元朝官员,江西行院官员。
王恽:元朝官员,曾任中书省官员。
庶几激之:庶几,表示希望;激之,激励他们。
积渐肯学:积渐,逐渐积累;肯学,愿意学习。
糊其口:糊口,维持基本生活。
廉:廉洁,不贪污。
九曰恤军民以固邦本:恤,体恤;军民,军队和百姓;固邦本,巩固国家的根本。
签取军役:签取,征召;军役,服兵役。
物力等户:物力,财产;等户,按财产等级划分的户别。
军站:军队的驻扎地。
急征暴敛:急征,紧急征收;暴敛,残酷地搜刮。
侵渔无法:侵渔,侵吞;无法,没有法度。
蠲免:免除。
常平仓:古代用于平抑粮价的粮仓。
斛粟:斛,古代容量单位;粟,粮食。
仓廪:粮仓。
屯田:古代一种军事与农业结合的制度,士兵在边疆地区耕种土地,既解决军粮问题,又巩固边防。
息远饷:息,减少;远饷,远距离运输的军粮。
流移户:流亡迁移的百姓。
检括冒占:检括,清查;冒占,非法占有。
迤南:南方。
祹徙边防:祹徙,迁移;边防,边疆防御。
息远略:息,停止;远略,远方的征伐。
抚已有:抚,安抚;已有,现有的领土。
感和气:感,感应;和气,和谐之气。
水旱:水灾和旱灾。
霜灾:霜冻灾害。
山崩地震:山体崩塌和地震。
奸臣柄用:奸臣,邪恶的官员;柄用,掌权。
盗贼窃发:盗贼,强盗;窃发,暗中作乱。
嗷嗷:形容百姓困苦的叫声。
中元:指汉朝的中元年间。
生灵:百姓。
弃捐细故:弃捐,放弃;细故,小事。
讲信修睦:讲信,讲究信用;修睦,建立和睦关系。
尧、舜好生之德:尧、舜,古代圣王;好生,爱护生命。
禹、汤克宽不自满假之仁:禹、汤,古代圣王;克宽,宽容;不自满假,不骄傲自满。
祈天请命:祈天,向天祈祷;请命,请求保佑。
黎庶:百姓。
谅其不得已之意:谅,理解;不得已,无可奈何。
庶几:希望。
天回哀眷:天回,天意回转;哀眷,怜悯。
乖戾:不和谐。
荒歉:荒年歉收。
丰稔:丰收。
崇教化:崇,推崇;教化,教育感化。
厚风俗:厚,淳厚;风俗,社会风气。
四教:指仁、义、礼、信四种教化。
威虐:威势和残暴。
督责:督促责备。
流毒:传播毒害。
陵迟:逐渐衰落。
偏颇:不公正。
忠厚廉耻:忠厚,忠诚厚道;廉耻,廉洁知耻。
风恬俗美:风恬,风气平和;俗美,风俗美好。
翰林学士:古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书、编纂史书等。
同知枢密院事:古代官职,枢密院的副职。
平章政事:古代官职,相当于宰相。
疏漕河:疏浚漕运河道。
侍卫军:皇帝的护卫军队。
佣值:工钱。
括天下马:括,征调;天下马,全国的马匹。
托克托呼:人名,元朝将领。
哈都:人名,元朝时期的部落首领。
和林:地名,元朝的都城之一。
奇里济苏:地名,元朝时期的边疆地区。
欠河:地名,元朝时期的河流。
博啰察:人名,元朝时期的将领。
市舶司:古代管理海外贸易的机构。
钞:古代纸币。
廉访司:元朝设立的监察机构,负责巡查地方官员的政绩和廉洁情况。
奸墨官吏:奸墨,贪污;官吏,官员。
冤狱:冤屈的案件。
圣祖天尊祠:古代祭祀圣祖和天尊的祠堂。
右赞善大夫:古代官职,负责劝谏皇帝。
谥文靖:谥号,文靖表示文治和安定。
史弼:人名,元朝将领。
爪哇:古代东南亚国家。
葛郎:古代东南亚国家。
哈只葛达那加:人名,爪哇国的国王。
土罕必阇耶:人名,爪哇国的贵族。
八节涧:地名,爪哇国的河流。
答哈城:地名,爪哇国的城市。
金字表:用金字书写的表文。
犀象:犀牛和大象。
浙西:地名,指浙江西部地区。
募佃人:招募佃农。
疏决水道:疏浚水道。
僧寺:佛教寺庙。
邸店:旅店。
商贾:商人。
皇孙:皇帝的孙子。
特穆尔:人名,元朝皇族。
伊实特穆尔:人名,元朝官员。
录军国重事:古代官职,负责记录军国大事。
宗王:皇族中的王爵。
帅臣:军队的统帅。
步辇:古代皇帝乘坐的轿子。
诸闱旧玺:诸闱,皇宫中的各个门;旧玺,旧的印章。
太湖:中国五大淡水湖之一。
云南:中国西南地区的一个省份。
梁王:元朝时期的王爵。
皮货:毛皮制品。
纻丝:一种丝织品。
刘国杰:人名,元朝将领。
伊刘勒:人名,元朝皇族。
交趾:古代东南亚国家。
湖广:地名,指湖南和湖北地区。
哈喇哈斯:元代官员,曾任广西元帅府职务,主张以土著之民屯田,认为此举既能充实空地,又能防御外敌。
杖其千户:杖,打;千户,古代官职。
湖湘:地名,指湖南地区。
广西:中国南部的一个省份。
张国纪:湖南宣慰使,曾建议按唐、宋旧制征收民间夏税,但被哈喇哈斯反对。
伊实彻尔:元代官员,博尔呼之孙,曾任枢密院事,因弹劾僧格而得到重用。
通惠河:元朝时期的一条重要运河,连接北京和江南地区。
巴延:元代重要将领,曾率军伐宋。
梁曾:元代使臣,曾出使安南国,坚持礼仪,维护国家尊严。
博果密:元朝官员,以谨慎和厚道著称,负责皇帝的医药事务。
孙民献:元代官员,曾依附僧格,后因贪污被抄家。
郑制宜:元代官员,曾任湖广行省参政,以廉洁著称,拒绝接受赃物。
茶乡谭计龙:茶乡是地名,谭计龙是当地的一个恶霸,聚集恶少年,藏匿兵器进行不法活动。
崔彧:御史中丞,负责监察官员,提出关于民食问题的建议。
宝泉提举张简:负责货币管理的官员,与其子奈曼岱一起控告崔彧受贿。
王都中:平江路总管府治中,福建行省参政积翁之子,年轻有为,处理事务得当。
至元三十一年:元朝的一个年号,指公元1294年。
传国玺:象征皇权的玉玺,历代皇帝传承的重要物品。
皇太孙:皇帝的孙子,继承皇位的候选人。
大安阁:元朝皇宫中的一个重要建筑,皇太孙在此即位。
世祖:指元世祖忽必烈,元朝的开国皇帝。
札萨克:蒙古语,意为‘执政官’,在元朝指掌握军政大权的官员。
太师、太傅、太保:古代三公之一,分别为最高文官、武官和辅政官,象征极高的荣誉和权力。
包银俸钞:元朝的一种税收制度,指官员的俸禄和税收。
处士:指有才学但未出仕的隐士,常用来尊称有德行的学者。
秃鲁麻:元朝时期的一种佛教仪式,通过释放罪人来祈福。
社稷:古代指土地神和谷神,象征国家的根本。
淀山湖:位于今上海和江苏交界处的重要湖泊,元朝时期是重要的水利工程区域。
文虎:文虎,元代官员,曾任都水巡防万户,负责水利和防御事务。
都水巡防万户:元代官职,负责水利工程和防御事务,隶属于行院。
圣诞节:元代皇帝的生日庆典,称为圣诞节。
太白经天:太白星(金星)经过天空,古代视为天象异常,常与吉凶祸福相联系。
蠲:免除,特指免除赋税或债务。
硃清、张宣:元代官员,负责海道运输粮食。
京畿:指京城及其周边地区。
右丞阿尔、参知政事梁德珪:元代高级官员,右丞为副宰相,参知政事为参与政事的官员。
僧格:元代官员,以严厉著称。
缅国:指缅甸,古代中国对缅甸的称呼。
黔中诸蛮:指贵州地区的少数民族。
巴洞何世雄、泊崖洞田万顷、楠木洞孟再师:贵州地区的少数民族首领。
湖广行枢密副使刘国杰:元代官员,负责湖广地区的军事事务。
隆福宫:元代皇宫中的一座宫殿,用于举行重要仪式。
元贞:元成宗的年号,元贞元年为1295年。
太傅、知枢密院事巴延:元代高级官员,太傅为三公之一,知枢密院事为枢密院的长官。
帝师:元代皇帝的宗教顾问,通常由藏传佛教高僧担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九-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至元三十年(1293年)的一系列政治、经济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元朝中期的政治运作、社会状况以及皇帝的治国理念。
首先,文中提到元世祖忽必烈下令福建不再进贡鹘,这表明元朝在对外政策上有所调整,减少了对奢侈品的需求,体现了皇帝对节俭的重视。同时,裁撤冗员、精简官府机构的举措,显示了元朝政府在行政管理上的改革意图,旨在提高行政效率,减轻财政负担。
其次,文中提到边境地区的屯耕政策,反映了元朝在边疆地区的军事与经济结合的策略。通过让军队自给自足,不仅可以减轻中央财政的压力,还能增强边疆的防御能力。这一政策体现了元朝政府对边疆稳定的重视。
再次,文中提到的扬州屯田、盐务改革等举措,反映了元朝在经济管理上的调整。扬州地区的屯田政策允许民间参与耕种,显示出政府对农业生产的重视,同时也体现了对民间经济的扶持。盐务改革则通过简化机构、减少中间环节,提高了盐务管理的效率,减少了腐败的可能性。
此外,文中还提到元世祖对皇太子的谥号“明孝”,表明皇帝对太子的品德和功绩的认可,同时也反映了元朝皇室内部的礼仪制度。
文中还记载了元世祖对安图的悼念,安图作为元朝的重臣,以宗社安定、民生富足为己任,体现了元朝官员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安图的去世对元世祖打击颇大,表明皇帝对忠臣的重视和依赖。
最后,文中提到的董士选、嘉木扬喇勒智等官员的任命和罢免,反映了元朝政府在官员选拔上的灵活性和对地方治理的重视。尤其是董士选在浙西的治理,体现了元朝政府对地方官员的严格要求和对民生的关注。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朝至元三十年的政治、经济和社会事件,还反映了元世祖忽必烈的治国理念和政策调整。通过精简机构、改革经济、重视边疆稳定和民生,元朝政府在这一时期展现出了较强的治理能力和改革意识。同时,文中对官员的任命和罢免也体现了元朝政府在官员选拔上的灵活性和对地方治理的重视。
这段文本出自元朝时期的官方文献,主要记录了当时的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的措施和事件。文本中提到的‘庶几激之,积渐肯学’反映了当时政府对教育的重视,希望通过激励和积累,使百姓愿意学习,进而提升社会整体素质。
‘九曰恤军民以固邦本’一段,强调了体恤军民、巩固国家根本的重要性。文中提到‘急征暴敛,侵渔无法’,揭示了当时政府征收赋税的严苛和官员的腐败现象,呼吁免除代输差税,以减轻百姓负担。
‘十曰复常平以广蓄积’一段,提到了常平仓的设置和现状,指出粮仓虽然存在,但粮食已被运空,违背了恤民的本意。建议恢复常平仓的运作,认为这是古今良法,能够有效平抑粮价,保障民生。
‘十一曰广屯田以息远饷’一段,提出了通过屯田减少远距离运输军粮的建议。文中提到‘流移户多’,反映了当时边疆地区百姓流离失所的现状,建议通过屯田安置流民,同时招募愿意屯田的百姓,以充分利用土地资源。
‘十二曰息远略以抚已有’一段,呼吁停止远方的征伐,集中精力安抚现有的领土。文中提到‘陛下临御三十馀年’,赞扬了皇帝的功绩,认为这是四海臣民的共同愿望。
‘十三曰感和气以消水旱’一段,提到了近年来频繁发生的水旱灾害、霜灾、山崩地震等自然灾害,以及奸臣掌权、盗贼作乱的社会问题。文中呼吁皇帝为民祈天请命,希望天地鬼神理解皇帝的无奈,使天下恢复和平与丰收。
‘十四曰崇教化以厚风俗’一段,强调了推崇教化、淳厚风俗的重要性。文中提到‘四教’,即仁、义、礼、信,认为这是国家之本。批评前执政者不务此道,专以威虐督责,导致社会风气败坏。呼吁通过教化,使天下百姓有忠厚廉耻之心,达到风恬俗美的境界。
文本的后半部分记录了元朝时期的一些具体事件,如任命官员、征调马匹、征伐爪哇等。这些事件反映了元朝在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的运作情况,尤其是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和海外贸易的管理。
总体而言,这段文本不仅记录了元朝时期的政治措施和历史事件,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种种问题和政府的应对策略。通过对这些内容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元朝的政治制度、社会状况以及文化思想。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代的政治、军事、外交等多个方面的事件,展现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首先,文中提到的哈喇哈斯和张国纪的争论,反映了元代官员在治理边疆和税收政策上的不同意见。哈喇哈斯主张以土著之民屯田,认为此举既能充实空地,又能防御外敌,体现了元代边疆政策的灵活性和实用性。而张国纪则主张按唐、宋旧制征收民间夏税,但被哈喇哈斯反对,认为这是亡国弊政,失宽大之意,反映了元代官员对传统制度的反思和对新政的探索。
其次,文中提到的巴延与哈都的战争,展现了元代将领的军事智慧和战略眼光。巴延主张诱敌深入,最终击败哈都,体现了元代将领在军事上的高超技艺和灵活应变能力。同时,巴延在战争中的表现也反映了元代军队的纪律严明和将领的威信。
再次,文中提到的梁曾出使安南国的事件,展现了元代外交的礼仪和尊严。梁曾坚持礼仪,维护国家尊严,最终赢得了皇帝的赞赏,反映了元代外交的严谨性和对礼仪的重视。
最后,文中提到的博果密向皇帝进言,主张通过修德来应对天象变化,反映了元代官员对天象变化的重视和对修德的推崇。博果密的言论体现了元代官员对天命的敬畏和对修德的追求,反映了元代社会的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元代政治、军事、外交等多个方面的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元代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反映了元代官员在治理国家、应对战争、处理外交等方面的智慧和能力,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末年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政治的动荡。首先,文中提到茶乡谭计龙的被捕和处决,显示了当时地方治安的混乱和政府对不法分子的严厉打击。这一事件不仅揭示了地方恶势力的猖獗,也反映了政府维护社会秩序的决心。
其次,崔彧关于民食问题的建议,揭示了当时大都(今北京)粮食供应紧张的状况。崔彧提出不要限制商船运输粮食,以稳定米价,这一建议被采纳,显示了政府对民生问题的关注和应对措施的有效性。
再次,宝泉提举张简及其子奈曼岱对崔彧的控告,以及随后的调查和处理,反映了当时官场的腐败和权力斗争的激烈。这一事件不仅揭示了官员之间的相互倾轧,也显示了政府对腐败行为的零容忍态度。
此外,王都中的故事展示了年轻官员的才干和责任感。他在处理事务时表现出色,赢得了同僚的尊重,尤其是在修复学舍的问题上,他提出了“圣人之道,人所共由”的观点,强调了教育和文化的重要性。
最后,文中关于皇太孙即位的描述,反映了皇位继承的复杂性和重要性。巴延在皇太孙即位过程中的作用,显示了他在朝廷中的重要地位和影响力。这一事件不仅揭示了皇位继承的紧张局势,也显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平衡和稳定。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具体事件,生动地描绘了元朝末年社会的复杂性和政治的动荡,展示了当时政府在社会治理、民生问题、反腐败、教育和皇位继承等方面的努力和挑战。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元性。首先,文中提到的‘札萨克’、‘太师’、‘太傅’、‘太保’等官职,体现了元朝官僚体系的严密性和等级制度。这些官职不仅是权力的象征,也是皇帝对臣子的信任和重用的表现。
文中提到的‘廉访司’和‘御史台’的职责,反映了元朝对官员廉洁和政绩的高度重视。御史台的建议‘名分之重,无逾宰相’,强调了宰相职位的重要性和不可轻授的原则,体现了元朝对高层官员选拔的严格标准。
文中还提到了对孔子和佛教的尊崇,反映了元朝时期宗教和文化的多元共存。‘崇奉孔子’体现了儒家思想在元朝的主导地位,而‘秃鲁麻’仪式则展示了佛教在民间的影响力。这种宗教和文化的多元性,是元朝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
此外,文中提到的‘通惠河’和‘淀山湖’的治理,反映了元朝对水利工程的重视。太湖和淀山湖的疏浚和屯守,不仅是为了防洪和灌溉,也是为了保障国家的粮食供应和经济稳定。这些水利工程的实施,展示了元朝在治理国家方面的远见和智慧。
最后,文中提到的‘社稷’祭祀和‘堂上乐’的使用,反映了元朝对传统礼仪和文化的尊重。社稷祭祀是国家的重要仪式,象征着对土地和谷物的感恩和祈求,而‘堂上乐’的使用则体现了元朝对音乐和艺术的重视。这些文化活动的举行,不仅是为了维护国家的稳定和繁荣,也是为了传承和弘扬中华文化的精髓。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元朝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展示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元性。这些事件不仅反映了元朝在治理国家方面的智慧和远见,也体现了中华文化的深厚底蕴和多元共存的特点。
这段文字记载了元代朝廷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元代政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首先,文虎提出的设立都水巡防万户的建议,体现了元代对水利和防御事务的重视。这一建议被采纳,显示了朝廷对地方事务的关注和应对能力。
其次,江浙行省关于减免田租的讨论,揭示了元代社会中的贫富差距问题。虽然朝廷有意减免田租以减轻农民负担,但由于江南与江北的经济结构不同,减免政策未能惠及贫民,反而使富者受益。这一现象反映了元代社会政策的局限性,也揭示了当时社会矛盾的复杂性。
在军事方面,湖广行枢密副使刘国杰的军事行动展示了元代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力度。刘国杰通过巧妙的战术,成功平定了贵州地区的叛乱,显示了元代军事力量的强大和将领的智慧。这一事件也反映了元代对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治理策略,即通过军事手段与政治手段相结合,维护国家的统一和稳定。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元代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官员的任免问题。巴延兄弟的任职问题,反映了元代官员任免中的家族关系和权力平衡。何玮关于减少宰执人员的建议,揭示了元代朝廷内部的权力分散和官僚体系的臃肿问题。
最后,文中提到的巴延的去世,标志着元代一位重要将领的离世。巴延在伐宋战争中的卓越表现和廉洁自律的作风,使他成为元代历史上的重要人物。他的去世不仅是个人的损失,也象征着元代军事力量的某种转折。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通过对一系列事件的记载,展示了元代政治的复杂性、社会的多样性以及军事力量的强大。它不仅是对元代历史的记录,也是对当时社会状况的深刻反映。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代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结构,以及这些结构如何影响了元代的历史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