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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四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四-原文

起上章困敦七月,尽玄黓摄提格十二月,凡二年有奇。

○顺帝至正二十年(庚子,一三六零年)

秋,七月,辛酉,博啰特穆尔败贼王士诚于台州。

乙丑,陈友谅浮梁守将于光等以其县降于吴。

乙亥,诏博啰特穆尔总领达勒达汉儿军马,为总兵官,仍便宜行事。

八月,戊子,命博啰特穆尔守石岭关以北,察罕特穆尔守石岭关以南。

乙未,永平路陷。

甲辰,诏:“诸处所在权摄官员,专务渔猎百姓,今后非朝廷允许,不得之任。”

庚戌,诏:“江浙行省左丞相达实特穆尔,加太尉兼知江浙行枢密院事,提调行宣政院事,便宜行事。”

九月,乙卯朔,诏遣参知政事额森布哈等往谕博啰特穆尔、察罕特穆尔,令讲和。时博啰特穆尔调兵自石岭关直抵冀宁,围其城三日,复退屯交城。察罕特穆尔调参政阎奉先引兵与战,已而各于石岭关南北守御。

壬戌,贼陷孟州,又陷赵州,攻真定路。

癸未,贼复犯上都,右丞孟克特穆尔引兵击之,败绩。

佥山南道肃政廉访司张桢,尝劾额森布哈及枢密院副使托克托穆尔、治书侍御史努努弄权误国之罪,不报。及额森布哈等受和解之命,见博啰特穆尔、察罕特穆尔方构兵,中道迁延不进,桢又言:“额森布哈等贪懦庸鄙,苟怀自安,无忧国致身之忠。朝廷将使二家释憾,协心讨贼,此国之大事。谓宜风驰电走,而乃迂回退慑,枉道延安以西,绕曲数千里,迟迟而行。使两军日夜仇杀,黎庶肝脑涂地,实奉使者之所致也,宜急殛之以救时危。”亦不报。桢乃慨然叹曰:“天下事不可为矣!”即辞去,结茅安邑山谷间,不复言时事。

是月,张士诚兵侵诸全,吴元帅袁实战死。

黄冈人欧普祥,故徐寿辉将也,性残暴,所过室庐皆焚荡俘掠无遗,寿辉使守袁州。陈友谅弑寿辉,征兵于普祥,普祥不听其节制,乃以袁州降于吴。友谅闻之,遣其弟友仁攻袁州,普祥与部将刘仁、黄彬击败其众,获友仁,鞭而囚之。友谅惧,遣其太师邹普胜与普祥和,约各守其境,普祥乃释友仁归。

冬,十月,甲申,以张良弼为湖广行省参知政事,讨南阳、襄、樊。

诏博啰特穆尔守冀宁,博啰特穆尔遣保保等倍道趋之,守者不纳。己亥,察罕特穆尔遣陈秉直等,以兵攻博啰特穆尔之军于冀宁,博啰特穆尔军战败。时诏以冀宁畀博啰特穆尔,察罕特穆尔以为用兵数年,惟藉冀晋给其军,以致盛强,苟与之,则彼得以足兵足食,而己无以为资。乃托言用师汴梁,寻渡河就屯泽潞拒之,调延安军交战于东胜州,再遣班布尔实以兵援之。班布尔实谓:“彼军奉诏而来,我何敢抗王命?”察罕特穆尔怒,杀之。

十一月,甲寅朔,黄河清,凡三日。

博啰特穆尔以兵侵汾州,察罕特穆尔拒之。

癸酉,贼犯易州。

十二月,辛卯,广平路陷。

吴国公复遣夏煜以书谕方国珍。

是岁,阳翟王勒呼木特穆尔拥兵数十万,屯于穆尔古楚之地,将犯京畿,使来言曰:“祖宗以天下付汝,汝已失其大半;若以国玺付我,我当自为之。”帝遣报之曰:“天命有在,汝欲为则为之。”命知枢密院事图沁特穆尔等将兵击之,不克。军士皆溃,图沁特穆尔走上都。

关先生、沙刘二、破头潘兵入高丽,王王都出奔耽罗。其臣纳女请降,将校皆以女子配之,军士遂与高丽为姻娅,恣情往来,高丽人因各藏其马。一夕,传王令,除高丽声音者不杀,其馀并杀之。关先生、沙刘二皆死,惟破头潘及裨将左李率轻骑万人,从间道直走西京,降博啰特穆尔,听其调遣,后乃降于库库特穆尔。

○顺帝至正二十一年(辛丑,一三六一年)

春,正月,癸丑朔,赦天下。

命中书平章政事达实特穆尔、参知政事七十往谕博啰特穆尔罢兵还镇,复遣使往谕察罕特穆尔,亦令罢兵。而丞相绰斯戬与资政院使保布哈,默货无厌,视南北两家赂遗厚薄而啖之以密旨,南之赂厚,则曰密旨令汝并北,北之赂厚,则曰令汝并南。由是构怨日深,兵终不解。

乙丑,河南贼犯杞县,察罕特穆尔讨平之。

丁卯,李思齐进兵平伏羌等县。

吴院判硃亮祖,率兵击陈友谅平章王溥于饶州安仁之石港,不利而还。

吴元帅硃文辉及饶州降将余椿等,引兵次池之建德,令元帅罗友贤攻东流贼垒,擒其将李茂仲,文辉又追袭其守将赵同佥,走之。

二月,甲申,同佥枢密院事特哩特穆尔复永平、滦州等处。

吴改枢密分院为中书分省。始议立盐法,置局设官以掌之,令商人贩鬻,二十分而取其一,以资军饷。

己丑,察罕特穆尔驻兵霍州,攻博啰特穆尔。

己亥,吴置宝源局于应天府,铸大中通宝钱,使与历代钱兼行,以四百为一贯,四贯为一两,四文为一钱,其物货价值,一从民便。

丙午,吴议立茶法,凡产茶郡县,并令征之。其法,官给茶引,付诸产茶郡县,凡商人买茶,具数赴官纳钱请引,方许出境贸易,每茶一百斤,输钱二百。郡县籍记商人姓名,以凭勾稽。

巴特勒布哈以廉访使久居广东,专恣自用,诏以鄂勒哲图等为廉访司官,而除巴特勒布哈为江南行台侍御史。巴特勒布哈不受命,尽杀鄂勒哲图等。唯廉访使董钥哀请得免。

三月,癸酉,察罕特穆尔调兵讨永城县,又驻兵宿州,擒贼将梁绵住。

泗州守将薛显,以城降于吴。

先是吴遣夏煜往谕方国诊,戊寅,国珍使者来谢,且以金玉饰马鞍舆献,吴国公曰:‘吾今有事四方,所需者文武材能,所用者粟米布帛,其他玩宝,非所好也。’却其献。

是月,张士诚海运粮十一万石至京师。

博啰特穆尔罢兵还,遣图鲁卜等引兵据延安,以谋入陕。

张良弼出南山义谷,驻蓝田,受节制于察罕特穆尔。良弼又阴结陕西行省平章定珠,听丞相特哩特穆尔调遣,营于鹿台,察罕特穆尔闻而衔之。

夏,四月,辛已朔,日有食之。

以张良弼为陕西行省参知政事。

察罕特穆尔遣其子副詹事库库特穆尔贡粮至京师,皇太子亲与定约,遂不复疑。库库,本察罕甥也,姓王氏,名保保,察罕养以为子。

五月,癸丑,四川明玉珍陷嘉定等路,李思齐遣兵击败之。

乙亥,察罕特穆尔以兵侵博啰特穆尔所守之地。

是月,李武、崔德等降于李思齐。

吴命同佥硃文忠城严州。时抗州为张士诚所据,距严密迩,故筑城为守备。

陈友谅将李明道犯信州,闻吴将胡大海在浙东,惧其来援,乃遣兵据玉山之草坪镇以拒敌;夏德润出兵争之,战死。

六月,乙未,荧惑、岁星、太白聚于翼。

察罕特穆尔谍知山东群盗自相攻杀,而济宁田丰降于贼,欲总兵讨之,七月,丙申,舆疾自陕抵洛,大会诸将议师期,发并州军出井径,辽、沁军出邯郸,泽、潞军出磁州,怀,卫军出白马,及汴、洛军水陆俱下,分道并进,而自率铁骑,建大将旗鼓,渡孟津,逾覃怀,鼓行而东,复冠州、东昌。

丙午,吴雄锋翼元帅王思义,克鄱阳之利阳镇,遂会邓愈兵攻浮梁。

李明道攻信州益急,吴守将胡德济,以兵少闭城固守,遣人求援于胡大海。大海即帅兵由灵溪以进,德济乃引兵出城与明道战,大海纵兵夹击,大破之,擒明道及其宣慰王汉二,送硃文忠。汉二,溥之弟也。文忠令为书以招溥,复送之建康,吴国公皆仍其旧职,用为乡导以取江西。

秋,七月,甲子,吴国公以都事范常为太平府知府,谕之曰:‘太平,吾股肱郡,其民数罹兵革,疲劳甚矣,当有以安集之,使各得所。’常之官,兴学恤民,以简易为治。官廪有谷数千石,请以给民乏种者,秋稔输官,公私俱足。

己巳,忻州西北有赤气蔽天如血。

壬申,陈友谅知院张定边陷安庆,吴守将余某战败,奔还建康,吴国公怒,斩之。

八月,甲申,吴将邓愈克浮梁,陈友谅守将侯邦佐等弃城走。院判于光复攻乐平州,友谅总管萧明率众拒战,光击败,擒之,遂克乐平。

吴将胡大海率兵攻绍兴,部将张英,恃勇轻进,至城下,遇伏被执,死之。大海围城久不下,乃引还。

乙酉,大同路北方夜有赤气蔽天,移时方散。

先是硃文忠送李明道至,吴国公问:‘陈氏何如?’明道具言:‘友谅弑主,将士离心,且政令不一,擅权者多。骁勇之将如赵普胜者,又忌而杀之,虽有众,不足用也。’及安庆之陷,公遂决意伐之,召谕诸将,各厉士卒以从。徐达进曰:‘师直为壮,今我直而彼曲,焉有不克!’刘基亦言于公曰:‘昨观天象,金星在前,火星在后,此师胜之兆也。’

公于是命徐达、常遇春等先发;庚寅,亲乘龙骧巨舰,率舟师溯流而上,友谅江上斥候,望风奔遁。戊戌,至安庆,敌固守不战,公以陆兵疑之,乃命廖永忠、张志雄以舟师击其水寨,破敌舟八十馀艘,遂复安庆,长驱至小孤山,友谅守将傅友德及丁普郎迎降。壬寅,次湖口,遇友谅舟出江侦逻,命常遇春击之,敌舟退走,乘胜追至江州。友谅亲率兵督战,公分舟师为两翼,夹击友谅,大破之,获其舟百馀艘。友谅穷蹙,夜半,挈妻子弃城走武昌。癸卯,公入江州,复遣达进兵追之。达闻友谅欲出沔阳战舰来拒战,乃屯沌口以遏之。

甲辰,吴遣兵攻南康,克之,改为西宁府。又分遣将士略各城之未下者,东流、蕲、黄、广济、饶州相继降。

是月,察罕特穆尔率师至盐河,遣库库特穆尔及诸将阎思孝等会关保、浩尔齐军,由东阿造浮桥以济,贼以二万馀众夺之,关保、浩尔齐且战且渡,遂拔长清。以精卒五万捣东平,东平伪丞相田丰遣崔世英等出战,大破之,斩首万馀级,直抵城下。察罕特穆尔以田丰据山东久,军民服之,乃遗书谕以逆顺之理,丰与王士诚皆降,遂复东平、济宁,令丰为前锋,从大军东讨。

时察罕特穆尔犹未渡河,群贼皆聚于济南,而出兵齐河、禹城以相抗。察罕特穆尔分遣奇兵间道出贼后,南略泰安,逼益都,北徇济阳、章丘及濒海郡邑,乃自将大军渡河,与贼将战,大败之。棣州俞宝、东昌杨诚皆降,鲁地悉定。

吴国公闻之,遣使与察罕特穆尔通好,谓左右曰:‘察罕虽假义师,图恢复,乃与博啰兵争不解,屡格君命,此岂忠臣之为乎!又闻其好名,如田丰为人倾侧,察罕待如心腹,则暗于知人矣。古之名将,洞察几微,智谋弘远,使人不可测度,察罕岂知此乎!吾今遣人往与通好,观其所处何如,然后议之。’

九月,辛亥,陈友谅建昌守将王溥等降于吴。

甲寅,吴星源翼判官俞茂攻德兴,克之。

戊午,阳翟王勒呼木特穆尔伏诛。

壬戌,四川贼兵陷东川郡县,李思齐调兵击之。

壬申,命博啰特穆尔于保定以东、河间以南从便屯种。

是月,命兵部尚书齐齐克布哈、侍郎韩祺征海运粮于张士诚。

蜀刘桢密言于明玉珍曰:

“西蜀形胜,东有瞿唐,北有剑阁,沃野千里。

自遭青巾之虐,人物凋耗,大王抚有之,休养伤残之民,用贤治兵,可以立不世之业,当于此时称大号以系人心。”

玉珍骇然曰:

“此非我敢望也!”

桢曰:

“大王所部皆四方之人,若谦让犹豫,一旦将士思乡土,瓦解星散,大王谁与建国乎?”

玉珍犹不听。

已而桢复言之,玉珍乃谋以明年僭号。

冬,十月,察罕特穆尔进兵逼济南城,齐河、禹城皆来降,南道诸将亦报捷。

再败益都兵于好石桥,东至海滨,郡邑闻风皆送款,济南乃下。

诏拜中书平章政事,兼知河南、山东行枢密院事,陕西行台中丞如故。

察罕特穆尔令参政陈秉直、刘珪守御河南,而自驻山东,移兵围益都,环城列营凡数十,大治攻具,百道并进。

贼悉力拒守,察罕特穆尔复掘重堑,筑长围,遏南洋河以灌城中,城中益困。

十一月,戊午,吴国公命参政常遇春率兵救长兴。

先是张士诚遣其司徒李伯升以众十馀万攻长兴,水陆并进,城中兵少,不能御。

公在江州,即命华高、费聚等率三路兵往援,而诸军战皆不利,遂溃。

耿柄文婴城固守,左副元帅刘成出战死。

于是敌复围城,结九寨,为楼车下瞰城中,取土石填壕隍,放火烧水关,城中昼夜应敌,凡月馀,内外不相闻。

公以围久不解,故复命遇春往救。

己未,吴遣平章吴弘等攻抚州,陈友谅右丞邓克明据城拒守,佥院邓愈自临川间道夜袭之,黎明至。

兵由东、西、北三门入,克明单骑出南门走,自度不能免,乃诣愈降。

愈留克明于军中,令其弟志明还新淦,收其故部曲。

克明因请往江州见吴国公,愈以兵送之,至中途,克明逃归新淦。

戊辰,黄河自平陆三门碛下至孟津五百馀里皆清,凡七日。

命秘书少监程徐祀之。

甲戌,吴常遇春兵至长兴,李伯升弃营遁。

遇春追击,俘斩五千馀人。

是月,察罕特穆尔、李思齐遣兵围鹿台,攻张良弼,诏和解之,俾各还汛地,兵乃解。

十二月,己亥,陈友谅江西行省丞相胡廷瑞、平章祝宗,遣宣使郑仁杰诣江州纳降于吴。

仁杰言廷瑞之意,以将校久居部曲,人情相安,既降之后,愿不以改属它人,吴国公有难色,刘基蹴所坐胡床,公悟,乃许诺,以书报曰:

“郑仁杰至,言足下有效顺之诚,此足下明达也;又恐分散所部属它将,此足下过虑也。

吾起兵十年,奇士、英才,得之四方多矣,有能审天时,料事机,不待交兵,挺然委身来者,尝推赤心以待,随其才任使之,兵少则益之以兵,位卑则降之以爵,财乏则厚之以赏,安肯散其部伍,使人自疑,负来归之心哉!

且以陈氏诸将观之,如赵普胜骁勇善战,以疑见戮,猜忌若此,竟何所成!

近建康龙湾之役,予所获长张、梁铉诸人,用之如故,视吾诸将,恩均义一。

长张破安庆水寨,梁铉等攻江北,并膺厚赏。

此数人者,自视无复生理,尚待之如此,况如足下以完城来归者耶!

得失之机,间不容发,足下当早为计。”

是岁,京师大饥,屯田成,收粮四十万石。

赐司农丞胡秉彝上尊、金币以旌其功。

○顺帝至正二十二年(壬寅,一三六二年)

春,正月,辛亥,胡廷瑞得吴国公书,意遂决,遣其甥同佥康泰至江州降。

甲寅,诏李思齐讨四川,张良弼平襄汉。

时两军不和,故有是命。

吴国公以胡廷瑞等降,遂发九江,如龙兴。

己未,师次樵舍,廷瑞与祝宗遣人赍陈氏所授丞相印及军民粮储之数来献。

辛酉,公至龙兴,廷瑞、宗率行省僚属迎谒于新城门,公慰劳之,俾各仍旧职。

壬戌,公入城,军令肃然,民皆安堵。

谒孔子庙,过铁柱观,复出城开宴于滕王阁。

明日,命存恤鳏寡孤独,放陈友谅所畜鹿于西山。

戊辰,筑台于城北龙沙之上,召城中父老民人悉集台下,谕之曰:

“自古攻城略地,锋镝之下,民罹其殃。

今尔民得骨肉安全,生理无所苦者,皆丞相胡廷瑞灼见天道,先机来归,为尔民之福也。

陈氏据此,军旅百需之供,尔民甚苦之。

今吾悉去其弊,军需供亿,俱不以相累。

匀等各事本业,毋游惰,毋作非为以陷刑辟,毋交结权贵以扰害良民,各保父母妻子,为吾良民。”

于是民皆感悦。

建昌王溥,饶州吴弘,各率众来见,袁州欧普祥遣其子文广来见,公厚赐遣之。

邓克明既逃归新淦,复收集旧部曲,仍肆劫掠;至是欲复降,恐见诛,乃诈为商贾,乘小舟至龙兴城下,潜使人觇可否为去就。

事觉,被执,并获克明,公责其反覆,囚送建康。

丁卯,诏以太尉鄂勒哲特穆尔为陕西行省左丞相。

仍命察罕特穆尔屯种于陕西。

申谕李思齐、张良弼等各以兵自效。

以额森特穆尔为中书右丞。

辛未,宁州土官陈龙,遣其弟良平率分宁、奉新、通城、靖安、德安、武宁六县民兵降于吴;

癸酉,守吉安土军元帅孙本立、曾万中与其弟粹中,诣龙兴纳款。

吴国公以本立为江西行省参政,万中都元帅,粹中行军指挥,俾还守吉安。

乙亥,陈友谅平章彭时中,以龙泉降于吴,命仍其旧职。

二月,丁丑朔,盗杀陕西行省右丞塔布岱。

癸未,吴金华苗军元帅蒋英、刘震、李福叛,杀守臣参政胡大海及郎中王恺、总管高子玉。

初,大海下严州,震等自桐庐来降,大海喜其骁勇,留置麾下,待之不疑。至是震等谋乱,以大海遇己厚,未忍发,福曰:‘举大事宁顾私恩乎!’众从之,以书通衢、处苗帅李佑之等,约以二月七日同举兵。是日,蒋英等入分省署,阳请大海观弩于八咏楼下。大海出,将上马,英令其党钟矮子跪马前,阳诉曰:‘蒋英等欲杀我。’大海未及答,反顾英,英抽出铁锤,若击矮子状,因中大海脑,仆地,英即断其首,复杀大海子关住。执王恺,恺正色曰:‘吾职居郎署,同守此土,义当死,宁从贼耶!’刘震欲全之,贼党吴得真与恺有隙,曰:‘无自遗患。’遂杀恺及其子寅,掾史章诚亦死之。

典吏李斌,怀省印缒城走严州,告变于硃文忠,文忠遣元帅何世明、掾史郭彦仁等率兵讨之。至兰溪,英等惧,乃驱掠城中子女西走,降于张士诚。大海养子德济闻难,引兵奔赴,吴国公即命左司郎中杨元杲至金华,总理军储事,文忠亦率将士至,镇抚其民。

大海长身铁面,智力过人,尝自诵曰:‘我本武人,不读书;然吾行军知有三事,不杀人,不掠人妇女,不焚人庐舍而已。’

乙酉,彗见于危,光芒长丈馀,色青白。

丁亥,吴处州苗军元师李佑之、贺仁得等,闻蒋英等已杀胡大海,亦作乱,杀院判耿再成、都事孙炎、知府王道同及硃文刚等,据其城。硃文忠闻乱,遣元帅王祐等率兵屯缙云以图之。

再成累著劳绩,自偏裨擢居帅职。至是佑之等叛,再成方与客饭,闻变即上马,收兵不及,迎贼骂曰:‘贼奴,国家何负于汝,乃敢反耶!’贼争刺再成,再成挥剑连断数槊,兵及其颈,堕马,大骂不绝口死。炎初被执,幽空室中,贼环守胁之降,炎不屈。仁得以炙雁斗酒馈炎,炎不受,大骂曰:‘今日乃为鼠所困!我死,为主;尔反覆贼,死,狗且不食!’守卒怒,拔刀叱炎解衣,炎曰:‘此紫绮,乃主上赐我者,吾当服以死。’贼遂害之。

辛卯,吴国公既定洪都,乃经度城守,以旧城西南临水,不利守御,命移入三十步,东南空旷,复展二里馀。以邓愈为江西行省参政,留守洪都,万思诚为行省都事以佐之。胡廷瑞、张民瞻、廖永坚、傅献、潘友庆等从公还建康。

丁酉,彗犯离宫西星,至三月终,光芒长二丈馀。

壬寅,吴国公闻处州之乱,命平章邵荣率兵讨之。

是月,知枢密院事图沁特穆尔奉诏谕李思齐讨四川。时思齐退保凤翔,使至,思齐进兵益门镇;使还,思齐复归凤翔。

三月,己酉,明玉珍僭称帝于蜀,国号大夏,建元天统,立妻彭氏为皇后,子升为太子。仿周制设六卿,又置翰林院承旨、学士、国子监祭酒等官。以戴寿为冢宰,万胜为司马,张文炳为司空,向大享、莫仁寿为司寇,吴友仁、邹兴为司徒,刘桢为宗伯,牟图南为翰林院承旨。分蜀地为八道,赋税十取其一。开廷试以策士,置雅乐以供郊祀之用。皆刘桢所为也。

初,张士诚闻蒋英之乱,遣其弟士信率兵万馀围诸全州。吴守将谢再兴昼夜鏖战,未决,乃遣将设伏城外,自引兵出战,战既合,伏起,大败之,擒其将士千馀人。士信愤,益乐功城,再兴虑不能支,告急于浙江行省右丞硃文忠。

时金华叛寇初定,而严州逼近敌境,处州又为叛苗所据,文忠自度兵少,不能应援。闻邵荣将至,乃与都事史炳谋曰:‘兵法先声而后实,今诸全被围日久,寇势益盛,而我军少,非谋不足以制之。今邵平章来讨处州,宜借以张声势,亦制寇一奇也。’炳曰:‘善!’乃扬言右丞徐达与荣领大军至严州,克日进击,使谍者揭榜于义乌之古朴岭。士信兵见之,果惊,谋夜遁。同佥胡德济觇知之,密与再兴谋,癸丑,发壮士夜半开门出击,鼓噪从之,寇兵乱走,自相蹂践及溺死者甚众。

士信骄侈,不能拊循将士,常载妇人、乐器自随,日以樗蒲、蹴鞠、酣饮为事,部将往往效之,故至于败。

甲寅,明玉珍陷云南省治,屯金马山;陕西行省参政车力特穆尔等击败之,擒其弟明二。

癸亥,吴祝宗、康泰叛,攻陷洪都府。

初,洪都之降,非二人意,既降,复谋叛,时出语咎胡廷瑞,廷瑞反复开谕之,故未即发。及吴国公还建康,廷瑞恐二人为变,不利于己,乃微言于吴国公,公即发使诣洪都,令二人将所部兵往湖广,从徐达听征调。二人舟次女儿港,遂以其众叛,适遇商人布船,因掠其布为旗号,进劫洪都,是日暮,至城下,发鼓举火,攻破新城门。时邓愈居故廉访司,闻变,仓卒以数十骑出走,数与贼遇,且战且走,从者多遇害。愈窘甚,从抚州门出,走还建康。于是都事万思诚、知府叶琛皆死于难,公闻琛死,痛悼之。辛未,愈至建康,公遣使诣汉阳,命右丞徐达等还军讨之。

是月,命博啰特穆尔为中书平章政事,位第二,加太尉;张良弼受节制于博啰特穆尔。李思齐遣兵攻良弼,至于武功,良弼伏兵大破之。

夏,四月,己丑,禁诸王、驸马、御史台各官占匿人民,不应差役,以欲修上都宫阙故也。帝尝以上都宫殿火,敕重建大安、睿思二阁,因危素谏而止,至是复大兴工役。

吴平章邵荣及元帅王佑、胡深等兵攻处州,烧其东北门,军士乘城以入。

李佑之自杀,贺仁得走缙云,耕者缚之,槛送建康,伏诛。

处州复平,以王佑守之,荣乃还。

甲午,吴右丞徐达复取洪都府。

时达等师抵城下,祝宗、康泰分兵拒守,达攻破之。

宗走新淦,依邓克明,后为志明所杀,函其首以献于吴。

泰走广信,为追兵所获,送建康。

泰,胡廷瑞之甥也。

吴国公以廷瑞故,特宥之。

乙未,贼新桥张陷安州,博啰特穆尔请援于朝。

是月,绍兴路大疫。

五月,乙已朔,泉州岱布丹据福州路,福建行省平章雅克布哈击败之,馀众航海,还据泉州。

参政陈友定复汀州路。

己未,中书参知政事陈祖仁,请罢修上都宫阙,疏曰:

“自古人君,不幸遇艰虞多难之时,孰不欲奋发有为,成不世之功,以光复祖宗之业!苟或上不奉于天道,下不顺于人心,缓急失宜,举措未当,虽以之持盈守成,犹或致乱,而况欲拨乱世反之正乎!”

“夫上都宫阙,创自先帝,修于累朝,自经兵火,焚毁殆尽,所不忍言,此陛下所为日夜痛心,亟图兴复者也。然今四海未靖,疮痍未瘳,仓库告虚,财用将竭,乃欲驱疲民以供大役,废其耕耨而荒其田亩,何异扼其吭而夺之食以速其毙乎!”

“陛下追惟祖宗宫阙,念兹在兹,然不思今日所当兴复,乃有大于此者。假令上都宫阙未复,固无妨于陛下之寝处。使因是而违天道,失人心,或致大业之隳废,则夫天下者亦祖宗之天下,生民者亦祖宗之生民,陛下亦安忍而轻弃之乎!”

“愿陛下以生养民力为本,以恢复天下为务,信赏必罚,以驱策英雄;亲正人,远邪佞,以图谋治道。夫如是,则承平之观,不日可复,讵止上都宫阙而已乎!”

丙午,吴命大都督硃文正,统元帅赵德胜等同参政邓愈镇洪都;又以阮弘道为郎中,李胜为员外郎,汪广洋为都事,往佐之,程国儒知洪都府事。

文正至,增浚城池,严为守备。

辛未,明玉珍遣伪将杨尚书守重庆,分兵寇龙州、清川,犯兴元、巩昌等路。

是月,张士诚海运粮十三万石至京师。

六月,戊寅,中书平章政事察罕特穆尔遣使报书于吴,言已奏朝廷,授以行省平章事,吴国公不答,因谓左右曰:

“察罕书辞婉媚,是欲啖我,我岂可以甘言诱哉!况徒以书来而不反我使者,其情伪可见也。今张士诚据浙西,陈友谅据江汉,方国珍、陈友定又梗于东南,天下纷纷,未有定日,予方有事之秋,未暇与校也。”

宁海布衣叶兑,以经济自负,献书吴国公,列一纲三目,言天下大计。

其略曰:

“愚闻取天下者,必有一定之规模,韩信初见高祖,画楚、汉成败,孙明卧草庐,与先主论天下三分形势者是也。今之规模,宜北绝李、察罕,南并张九四,抚温、台,取闽、越,定都建康,拓地江、广,进则越两淮以规中原,退则画长江而自守。”

“夫长江天堑,所以限南北也。金陵古称龙蟠虎踞,帝王之都,诚宜建都于此,守淮以为籓屏,守江以为门户,如高祖之关中,光武之河内。以此为基,藉其兵力资财,以攻则克,以守则固,百察罕能如我何哉!”

“且江之所备,莫急上流。吴、魏所争在蕲春与皖,即今江州之境。今义师已克江州,足蔽全吴;况自滁、和至广陵皆吾有,又足以遮蔽建康,襟带江州,匪直守江,兼可守淮矣。张氏倾覆,可坐而待,淮东诸军,亦将来归,北略中原,李氏可并,孙权不足为也。”

“今闻察罕妄自尊大,致书明公,如曹操之招孙权。窃以元运将终,人心不属,而察罕欲效操所为,事势不侔。宜如鲁肃计,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此其大纲也。

至其目有三:

“张九四之地,南包杭、越,北跨通、泰,而以平江为巢穴。昔田丰说袁绍袭许以制曹公,李泌欲先取范阳以倾禄山,殷羡说陶侃急攻石头以制苏峻,皆先倾敌巢穴。今欲攻张氏,莫若声言掩取杭、嘉、湖、越,而大兵直捣平江。平江城固,难以骤拔,则以锁城法困之。锁城者,于城外矢石不到之地,别筑长围,环绕其城,长围之外,分命将卒,四面立营,屯田固守,断其出入之路,分兵略定属邑,收其税粮以赡军中。彼坐守空城,安和不困!平江既下,巢穴已倾,杭、越必归,馀郡解体,此上计也。”

“张氏重镇在绍兴,悬隔江海,所以数攻而不克者,以彼粮道在三江斗门也。若一军攻平江,断其粮道,一军攻杭州,绝其援兵,绍兴必拔。所攻在苏、杭,所取在绍兴,所谓多方以误之者也。绍兴既拔,杭城势孤,湖、秀风靡。然后进攻平江,犁其心腹,江北馀孽,随而瓦解,此次计也.”

方国珍狼子野心,不可驯狎。

往年大兵取婺州,彼即奉书纳款,后遣夏煜、陈显道招谕,彼复狐疑不从。

顾遣使从海道报元,谓江东委之纳款,诱令张赍诏而来,且遣韩叔义为说客,欲说明公奉诏。

彼既降我,而反欲招我降元,其反覆狡狯如是,宜兴师问罪。

然彼以水为命,一闻兵至,挈家航海,中原步骑,无如之何。

彼则寇掠东西,捕之不得,招之不可。

夫上兵攻心,彼言杭、越一平,即当纳土,不过欲款我师耳。

攻之之术,宜限以日期,责其归顺。

彼自方国璋之殁,自知兵不可用,又叔义还,称我师之盛,气已先挫。

今因陈显道以自通,正可胁之而从也。

事宜速,不宜缓。

宣谕之后,更置官吏,拘集舟舰,潜收其兵权,以消未然之变,三郡可不劳而定。

福建本浙江一道,倚山濒海,兵脆城陋,两浙既平,彼心计浙江四道,三道既已归附,吾孤守一道安归哉!

下之,一辩士力耳。

如复稽送款,则大兵自温、处入,奇兵自海道入,福州必不支。

福州下,帝郡迎刃解矣。

威声已震,然后进取两广,犹反掌耳。

吴国公奇其言,欲留用之,力辞,赐银币、袭衣以归。

辛巳,彗见紫微垣,光芒长尺馀,东南指,西南行;戊子,光芒扫上宰。

时山东俱平,独益都孤城犹未下,至是田丰、王士诚复谋叛。

初,丰之降也,察罕特穆尔推诚待之,数独入其帐中。

及丰既谋变,乃请察罕特穆尔行观营垒,众以为不可往,察罕特穆尔曰:‘吾推心待人,安得人人而防之!’

左右请以力士从,又不许,乃从轻骑十有一人,行至丰营,遂为士诚所刺。

察罕特穆尔既死,丰与士诚走入益都城,众乃推库库特穆尔为总兵官,复围益都。

事闻,帝震悼,中原士庶老幼多痛惜之者。

先是有白气如索,长五百馀丈,起危宿,扫太微垣,太史奏山东当大水,帝曰:‘不然,山东必失一良将。’

即驰诏戒察罕特穆尔勿轻举,未至而已及于难。

诏赠河南行省左丞相,追封忠襄王,谥献武。

其父司徒阿哩衮封汝阳王,其子库库特穆尔授中书平章政事,兼知河南、山东行枢密院事,一应军马,并听节制。

仍诏谕其将士曰:‘凡尔将佐,久为察罕特穆尔从事,惟恩与义,实同骨肉,视彼逆党,不共戴天,当力图报复以伸大义。’

己亥,益都兵出战,库库特穆尔生擒六百馀人,斩首八百馀级。

吴国公闻察罕死,叹曰:‘天下无人矣!’

秋,七月,乙卯,彗灭。

丙辰,荧惑见西方,须臾,成白气如长蛇,光炯有文,横亘中天,移时乃灭。

吴平章邵荣,参政赵继祖,以谋反伏诛。

荣粗勇善战,与吴国公同起兵濠州,公待之甚厚。

自平处州还,遂骄蹇有觊觎心,常愤愤出怨言。

部将有欲告之者,荣不自安,与继祖谋俟间作乱。

至是公阅兵三山门外,荣与继祖伏兵门内,欲为变,会大风卒发,吹旗触公衣,公异之,易服从它道还。

荣等不得发,遂为部下士宋国所告。

公召荣等面诘之,俱状,曰:‘死而已!’

公不欲即诛,幽于别室,谓诸将曰:‘吾不负荣,而所为如此,将何以处之?’

常遇春曰:‘荣等一旦忘恩义,谋为乱逆,公纵不忍杀之,遇春等义不与之俱生。’

公乃具酒食饮食之,涕泣与诀,皆就刑。

是月,河决范阳,漂民居。

西湖书院旧有经史书版,兵后零落,行省左右司员外郎陈基白平章张士诚出官钱补刊,从之,明年而工毕。

八月,癸已,陈友谅将熊天端寇吉安,吴守将孙本立战败,走永新。

天瑞复攻破永新,执本立至赣州,杀之,友谅使其知院饶鼎臣守吉安。

己亥,库库特穆尔言:‘博啰特穆尔、张良弼据延安,掠黄河上下,欲东渡以夺晋宁,乞赐诏谕。’

是月,张士诚杀淮南行省左丞汪同。

同初集义兵,捍御乡井,累官徽州路治中兼元帅,领兵征饶州,单骑潜往浙。

张士诚以礼召至姑苏,同见其心不纯,乃去之淮安,见左丞史椿。

椿本士诚部将,与张士德皆为谋主,士德被擒,椿见诸将骄侈,又,左丞徐义数谗毁椿,椿遂有异志,见同殊相得,谓同曰:‘察罕公忠,盍往见之。’

同谒察罕,察罕恨相见晚,俾朝于京,拜淮南行省左丞。

还,见察罕,察罕曰:‘士诚非忠于国者,中原事定,平江南当自姑苏始,君与史君宜协力焉。’

未几,察罕死,椿曰:‘不幸及此,宜要金陵兵往取姑苏。’

乃遣使者赍书往建康。

使者姑苏人,以书达士诚所,士诚大怒,使士信招与言事,同惧,不欲往,椿曰:‘士诚基本未固,未必便害我辈。况四平章我尝救其危急,宜不至此。’

四平章,谓士信也。

同遂行,至姑苏,士诚即拘同,问曰:‘我何负于汝而反?’

同曰:‘我之来,以汝为元太尉,忠于国家。今汝既叛,我岂得从汝反耶?’

士信力营救之,且具酒馔为别,同曰:‘为语平章,具荷厚意,吾能死忠,不能为无义生也!但我死后,诸公亦不能久富贵耳。’

遂遇害。

事闻,追封平阳郡公。

同既死,士诚遂发兵攻淮安,执椿,杀之。

九月,癸卯朔,刘福通以兵援田丰,至火星埠,库库特穆尔遣关保邀击,大破之。

戊辰,以知枢密院事伊苏为辽阳行省左丞相。

先是贼雷特穆尔布哈、程思忠等陷永平,诏伊苏出师,遂复滦州及迁安县。

时辽东郡县,惟永平不被兵,储粟十万,刍藁山积,民居殷富。

贼乘间窃入,增土筑城,因河为堑,坚守不可下。

伊苏乃外筑大营,绝其樵采,数与贼战,获其伪帅二百馀人,平山寨数十;又复昌黎、抚宁二县,擒雷特穆尔布哈送京师。

贼急,乃乞降于参政彻尔特穆尔,为请命于朝,诏许之,命伊苏退师。

伊苏度贼必以计怠大兵,乃严备以侦之,思忠果弃城遁去,亟追至瑞州,杀获万计。

贼遂东走金、复州。

至是诏还京师,拜辽阳左丞相、知行枢密院事,抚安迤东兵农,委以便宜,开省于永平,总兵如故。

金、复、海、盖、乾王等贼并起,西侵兴中州,阴由海道趣永平,闻伊苏开省,乃止。

伊苏亟分兵防其冲突,贼乃转攻大宁,为守将王聚所败,斩其渠魁,众溃,皆西走。

伊苏虑贼窥上都,即调左丞呼哩岱提兵护上都,简精锐,自蹑贼后,贼果寇上都,呼哩岱击破之,贼众又大溃、永平、大宁始复。

乃分命官属,劳来安集其民,使什伍相保以事耕种,民德之。

冬、十月,壬寅朔,江西行省平章都埒布哈,移檄讨巴拉布哈。

时都埒布哈分省广州,适州城为邵宗愚所陷,执巴拉布哈,杀之。

甲戌,博啰特穆尔南侵库库特穆尔所守之地,遂据真定路。

戊子,吴池州元帅罗友贤,据州之神山寨作乱,谋与张士诚通,杭、歙震动,命常遇春率兵讨之。

辛卯,吴设关市批验所官,主通百货,盐十分而税其一,它物十五分税一。

十一月,乙巳,库库特穆尔复益都,田丰等伏诛。

库库特穆尔既袭父职,身先士卒,誓必复仇,人心亦思自奋,围城益急。

贼悉力拒守,乃以壮士穴地道而入,遂克之,尽诛其党,取丰及王士诚之心以祭察罕特穆尔。

遣关保以兵复莒州,于是山东悉平。

庚申,诏授库库特穆尔太尉,馀官并如故,将校、士卒论赏有差。

当是时,东至淄、沂,西逾关陕,皆宴然无事,库库特穆尔乃驻兵于汴、洛,朝廷方倚之以为安,而博啰特穆尔复以兵争晋、冀,帝虽屡谕解之,而仇隙日深。

癸亥,明玉珍兵陷清川。

十二月,丁亥,吴大都督硃文正,遣裨将率兵复吉安,饶鼎臣出走,遂以参政刘齐、陈海同、李明道、曾万中、粹中共守之,以硃叔华知府事。

壬辰,吴广信守将元帅葛俊擅发民夫筑城浚池,浙东行省左丞硃文忠遣人谕止之,俊不听,反出不轨言。

文忠恐其为变,欲讨俊,先遣从事王辰往察之,辰还报曰:‘彼城守如故,若临之以兵,恐激其变。’

文忠曰:‘此人不足惜,姑为一郡生灵少忍之。’遂不复问。

复遣都事刘肃往劳之,谕以祸福,俊心乃安。

先是帝遣户部尚书张昶等,赍龙衣、御酒、八宝顶帽、荣禄大夫、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宣命诏书,航海至庆元,欲因以通吴,方国珍遣检校燕敬以告吴国公,公不之答。

敬还,国珍惧,乃送昶于福建平章雅克布哈所。

时左丞王溥在建冒,闻之,遣人报公,公命溥招之来,且命符玺郎刘绍先候之于广信。

溥招昶至,遂偕绍先赴建康。

昶见公不拜,公怒曰:‘元朝不达世变,尚敢遣人扇惑我民!’

昶俯首无一言。

公不欲穷诘,命中书馆之,时召问以事,知其才可用,遂留之。

庚子,以中书平章政事佛家努为御史大夫。

是月,库库特穆尔遣尹焕章至吴,送前使自海道还,并以马馈吴。

是岁,枢密副使李士瞻上疏极言时政,凡二十条:一曰悔己过以诏天下,二曰罢造作以快人心,三曰御经筵以讲圣学,四曰延老成以询治道,五曰去姑息以振乾纲,六曰开言路以求得失,七曰明赏罚以厉百司,八曰公选举以息奔竞,九曰察近幸以杜奸弊,十曰严宿卫以备非常,十一曰省佛事以节浮费,十二曰绝滥赏以足国用,十三曰罢各官屯种俾有司经理,十四曰减常岁计置为诸宫用度,十五曰招集散亡以实八卫之兵,十六曰广给牛具以备屯田之用,十七曰奖励守令以劝农务本,十八曰开诚布公以礼待籓镇,十九曰分遣大将急保山东,二十曰依唐广宁故事分道进取。

先是蓟国公托和齐上言请罢三宫造作,帝为减军匠之半,还隶宿卫,而造作如故,故士瞻疏首及之。

帝尝谓伊纳克曰:‘太子苦不晓秘密佛法,秘密佛法可以廷寿。’

乃令图噜特穆尔教太子以秘密佛法。

太子悦之,尝于清宁殿布长席,西番僧、高丽女东西列坐。

太子顾谓左右曰:‘李先生教我儒书多年,我不省书中所言何事。西番僧教我佛法,我一夕便晓。’

李先生者,谕德好文也。

太子由是惑溺于邪道,无复曩时恶伊纳克之竟矣。

帝以谗废高丽国王巴延特穆尔,立塔斯特穆尔为高丽国王。

国人上书言旧王不当废,新王不当立之故。

初,皇后奇氏宗族在高丽,恃宠骄横,巴延特穆尔戒饬不悛,遂尽杀奇氏族。

皇后谓太子曰:‘尔年已长,何不为我复仇!’

时高丽王昆弟有留京师者,乃议立塔斯特穆尔为王,而以奇族子三宝努为元子,以将作同知崔特穆尔为丞相,遣兵万人送之国,至鸭绿江,为高丽兵所败,仅馀十七骑还京师。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四-译文

从困敦七月开始,到摄提格十二月结束,共两年又多一个月。

顺帝至正二十年(庚子年,1360年)。

秋天,七月,辛酉日,博啰特穆尔在台州打败了贼人王士诚。

乙丑日,陈友谅的浮梁守将于光等人带着他们的县城投降了吴国。

乙亥日,皇帝下诏让博啰特穆尔总领达勒达汉儿的军队,担任总兵官,可以便宜行事。

八月,戊子日,命令博啰特穆尔守卫石岭关以北,察罕特穆尔守卫石岭关以南。

乙未日,永平路失陷。

甲辰日,皇帝下诏:‘各地代理官员,专门从事渔猎百姓,今后未经朝廷允许,不得上任。’

庚戌日,皇帝下诏:‘江浙行省左丞相达实特穆尔,加封太尉,兼任江浙行枢密院事,负责宣政院事务,可以便宜行事。’

九月,乙卯朔,皇帝下诏派遣参知政事额森布哈等人前往通知博啰特穆尔、察罕特穆尔,命令他们讲和。当时博啰特穆尔调动军队从石岭关直抵冀宁,围城三天后,又撤退到交城驻扎。察罕特穆尔调动参政阎奉先率兵与敌军交战,之后各自在石岭关南北守卫。

壬戌日,敌军攻陷了孟州,又攻陷了赵州,攻打真定路。

癸未日,敌军再次侵犯上都,右丞孟克特穆尔率兵攻击,战败。

山南道肃政廉访司的张桢,曾经弹劾额森布哈和枢密院副使托克托穆尔、治书侍御史努努滥用职权、误国的罪行,但没有得到回应。等到额森布哈等人接受和解的命令,看到博啰特穆尔、察罕特穆尔正在交战,中途拖延不前进,张桢又说:‘额森布哈等人贪婪懦弱,平庸鄙陋,只求自保,没有忧国忧民的忠诚。朝廷要让两家和解,齐心协力讨伐敌军,这是国家的大事。应该像风驰电掣一样迅速行动,但他们却迂回退却,绕道延安以西,绕了数千里,迟迟不前。使得两军日夜仇杀,百姓生灵涂炭,这都是奉命使者造成的,应该立即处决他们来挽救危局。’也没有得到回应。张桢于是慷慨叹息说:‘天下的事情无法挽救了!’随即辞职离开,隐居在安邑山谷之间,不再过问时事。

这个月,张士诚的军队侵犯诸全,吴国元帅袁实战死。

黄冈人欧普祥,曾是徐寿辉的将领,性格残暴,所过之处房屋都被焚毁,居民被掳掠一空,徐寿辉派他去守卫袁州。陈友谅杀害了徐寿辉,向欧普祥征兵,欧普祥不听他的节制,于是带着袁州投降了吴国。友谅得知后,派他的弟弟友仁攻打袁州,欧普祥与部将刘仁、黄彬击败了友仁的军队,俘虏了友仁,鞭打并囚禁了他。友谅害怕了,派他的太师邹普胜与欧普祥和解,约定各自守卫自己的领土,欧普祥于是释放了友仁。

冬天,十月,甲申日,任命张良弼为湖广行省参知政事,讨伐南阳、襄、樊。

皇帝下诏让博啰特穆尔守卫冀宁,博啰特穆尔派遣保保等人日夜兼程赶去,守卫的军队不接纳他们。己亥日,察罕特穆尔派遣陈秉直等人,带兵攻打冀宁的博啰特穆尔军队,博啰特穆尔军队战败。当时皇帝下诏将冀宁交给博啰特穆尔,察罕特穆尔认为用兵数年,只有依靠冀晋提供军粮,才得以强大,如果给了他,那么他就能兵强马壮,而自己就没有了资源。于是借口要用军队攻打汴梁,不久渡河驻扎在泽潞,拒绝了他,调动延安的军队在东胜州交战,再次派遣班布尔实带兵支援。班布尔实说:‘他们军队是奉诏而来的,我怎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察罕特穆尔生气,杀了他。

十一月,甲寅朔,黄河水清,持续了三天。

博啰特穆尔带兵侵犯汾州,察罕特穆尔拒绝了他。

癸酉日,敌军侵犯易州。

十二月,辛卯日,广平路失陷。

吴国公再次派遣夏煜写信通知方国珍。

这一年,阳翟王勒呼木特穆尔拥有数十万军队,驻扎在穆尔古楚之地,准备侵犯京畿,派人来请求说:‘祖宗把天下交给你,你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如果你把国玺交给我,我会自己来处理。’皇帝派人回复他说:‘天命所在,你想做就去做吧。’命令知枢密院事图沁特穆尔等人带兵攻击他,但没有成功。士兵们都溃散了,图沁特穆尔逃往上都。

关先生、沙刘二、破头潘的军队进入高丽,国王王都逃到耽罗。他的大臣纳女请降,将领们都把女子配给他们,士兵们于是与高丽人结为姻亲,任意往来,高丽人因此各自藏匿他们的马匹。一天晚上,传令说:‘除了说高丽话的人不杀,其余的人都杀掉。’关先生、沙刘二都死了,只有破头潘和副将左李率领一万人轻骑,从小路直奔西京,投降了博啰特穆尔,听从他的调遣,后来又投降了库库特穆尔。

顺帝至正二十一年(辛丑年,1361年)。

春天,正月,癸丑朔,大赦天下。

命令中书平章政事达实特穆尔、参知政事七十前往通知博啰特穆尔罢兵回镇,再次派遣使者前往通知察罕特穆尔,也让他罢兵。而丞相绰斯戬和资政院使保布哈,贪婪无厌,根据南北两家的贿赂多少而给予密旨,南方的贿赂多,就说密旨命令你吞并北方,北方的贿赂多,就说命令你吞并南方。因此,双方的怨恨日益加深,战争最终没有结束。

乙丑日,河南的贼人侵犯杞县,察罕特穆尔讨伐并平定了他们。

丁卯日,李思齐进军平定了伏羌等县。

吴国的院判朱亮祖,率兵在饶州安仁的石港攻打陈友谅的平章王溥,战败后返回。

吴国的元帅朱文辉和饶州投降的将领余椿等人,率兵驻扎在池州的建德,命令元帅罗友贤攻打东流的敌军堡垒,生擒了敌将李茂仲,朱文辉又追击敌军的守将赵同佥,使他逃跑。

二月,甲申日,同佥枢密院事特哩特穆尔收复了永平、滦州等地区。

吴国将枢密分院改为中书分省。开始讨论设立盐法,设立机构设置官员来管理,命令商人贩卖,抽取十分之一,用来资助军饷。

己丑日,察罕特穆尔驻兵霍州,攻打博啰特穆尔。

己亥日,吴国在应天府设立宝源局,铸造大中通宝钱,使其与历代货币同时流通,以四百文为一贯,四贯为一两,四文为一钱,货物的价值,一切按照民间的方便。

丙午日,吴国讨论设立茶法,凡是产茶的地方,都征收茶税。这个法律,官方发放茶引,发给产茶的地方,凡是商人购买茶叶,必须具数到官府缴纳钱财请领茶引,才能出境贸易,每百斤茶叶,缴纳两百文钱。郡县记录商人的姓名,以便核查。

巴特勒布哈因为长期担任广东的廉访使,专横自用,皇帝下诏让鄂勒哲图等人担任廉访司官员,而罢免了巴特勒布哈的江南行台侍御史职务。巴特勒布哈不接受命令,杀死了鄂勒哲图等人。只有廉访使董钥哀求得以免罪。

三月,癸酉日,察罕特穆尔调动兵力讨伐永城县,之后又驻扎在宿州,擒获了贼将梁绵住。

泗州守将薛显,将城池投降给了吴国。

在此之前,吴国派遣夏煜去劝降方国珍,戊寅日,国珍的使者来表示感谢,并献上用金玉装饰的马鞍和车辆,吴国公说:‘我现在要处理四方的军国大事,需要的是文武兼备的人才,以及粮食和布匹,其他的玩物非我所喜,所以不接受这些礼物。’

这个月,张士诚通过海运将十一万石粮食运送到京师。

博啰特穆尔撤兵返回,派遣图鲁卜等人领兵占据延安,意图进入陕西。

张良弼从南山义谷出发,驻扎在蓝田,受到察罕特穆尔的节制。良弼又暗中与陕西行省平章定珠结交,听从丞相特哩特穆尔的调遣,在鹿台扎营,察罕特穆尔得知后对此感到不满。

夏季,四月,辛已日,发生了日食。

任命张良弼为陕西行省参知政事。

察罕特穆尔派遣他的儿子副詹事库库特穆尔向京师运送粮食,皇太子亲自与他订立了约定,从此不再怀疑库库。库库原本是察罕的外甥,姓王,名保保,察罕收养他为子。

五月,癸丑日,四川的明玉珍攻陷了嘉定等路,李思齐派兵击败了他。

乙亥日,察罕特穆尔派兵侵犯博啰特穆尔所守的领土。

这个月,李武、崔德等人投降了李思齐。

吴国命令同佥朱文忠加固严州城。当时抗州被张士诚占领,距离严密,因此筑城作为守备。

陈友谅的将领李明道侵犯信州,听说吴国的胡大海在浙东,担心他会来支援,于是派兵占据玉山的草坪镇来抵抗敌人;夏德润出兵争夺,战死。

六月,乙未日,火星、岁星、太白星聚集在翼宿。

察罕特穆尔得知山东的群盗相互攻击,而济宁的田丰投降了贼人,打算调集兵力讨伐他们,七月,丙申日,他带病从陕西赶到洛阳,大会诸将商议进军时间,派遣并州军从井径出发,辽、沁军从邯郸出发,泽、潞军从磁州出发,怀、卫军从白马出发,以及汴、洛军水陆并进,分道并进,他自己则率领铁骑,竖起大将的旗帜和战鼓,渡过孟津,越过覃怀,鼓行东进,重新占领了冠州和东昌。

丙午日,吴国的雄锋翼元帅王思义攻克了鄱阳的利阳镇,于是与邓愈的军队一起攻打浮梁。

李明道对信州的攻击更加猛烈,吴国的守将胡德济因为兵力不足,闭城固守,派人向胡大海求援。胡大海立即率领军队从灵溪进发,德济于是带领军队出城与明道交战,大海派兵夹击,大败明道,擒获了明道和他的宣慰使王汉二,送给了朱文忠。汉二是溥的弟弟。文忠让他写信招降溥,又送他回建康,吴国公都保留了他们的旧职,用他们作为向导去攻取江西。

秋季,七月,甲子日,吴国公任命都事范常为太平府知府,并告诉他:‘太平是我的重要郡县,那里的百姓屡遭战乱,非常疲惫,应当有办法安抚他们,让他们各得其所。’范常上任后,兴办学校,体恤百姓,以简易的方式治理。官仓有数千石粮食,他请求将这些粮食分给缺乏种子的人,秋天丰收后交官,公私都充足。

己巳日,忻州西北方天空出现一片像血一样的红气。

壬申日,陈友谅的知院张定边攻陷了安庆,吴国的守将余某战败,逃回建康,吴国公大怒,斩杀了他。

八月,甲申日,吴国的将领邓愈攻克了浮梁,陈友谅的守将侯邦佐等人弃城逃跑。院判于光复攻打乐平州,友谅的总管萧明率众抵抗,光被击败,擒获了他,于是攻克了乐平。

吴国的将领胡大海率兵攻打绍兴,部将张英依仗勇猛轻敌,到达城下时遭遇伏击被俘,战死。大海围城很久未能攻克,于是撤军。

乙酉日,大同路北方夜晚有红气遮天,过了一会儿才散去。

在此之前,朱文忠送李明道回来,吴国公问他:‘陈氏如何?’明道回答说:‘陈友谅杀害了君主,将士离心,而且政令不统一,擅权的人很多。像赵普胜这样的勇将,也因猜忌而被杀害,虽然人马众多,但不足以依赖。’等到安庆被攻陷,吴国公就决定讨伐他,召集诸将,激励士兵跟随。

徐达进言说:‘军队正义就会强大,现在我们正义而对方不义,怎么会不胜?’刘基也对吴国公说:‘昨天观察天象,金星在前,火星在后,这是胜利的征兆。’

于是吴国公命令徐达、常遇春等人先行出发;庚寅日,他亲自乘坐龙骧巨舰,率领水军逆流而上,陈友谅江上的侦察兵望风而逃。戊戌日,到达安庆,敌军坚守不战,吴国公怀疑是陆兵,于是命令廖永忠、张志雄率领水军攻击他们的水寨,击沉敌船八十多艘,于是收复了安庆,长驱直入到小孤山,陈友谅的守将傅友德和丁普郎迎降。壬寅日,驻扎在湖口,遇到陈友谅的船队出江侦察,命令常遇春攻击,敌船退走,乘胜追击到江州。陈友谅亲自率兵督战,吴国公分兵为两翼,夹击陈友谅,大败敌军,俘获敌船一百多艘。陈友谅走投无路,半夜,带着妻子和孩子弃城逃往武昌。癸卯日,吴国公进入江州,再次派遣徐达进军追击。徐达听说陈友谅想要派出沔阳战舰来抵抗,于是驻军在沌口以阻止他们。

甲辰日,吴国派兵攻打南康,攻克了它,改为西宁府。又分遣将士攻略未攻下的各城,东流、蕲、黄、广济、饶州相继投降。

这个月,察罕特穆尔率领军队到达盐河,派遣库库特穆尔和其他将领阎思孝等人会合关保、浩尔齐的军队,从东阿建造浮桥以渡河,敌军用两万多人夺占了浮桥,关保、浩尔齐边战边渡河,于是攻克了长清。他们用五万精兵攻打东平,东平的伪丞相田丰派遣崔世英等人出战,被打得大败,斩首一万多人,直抵城下。察罕特穆尔因为田丰在山东占据已久,军民都服从他,于是写信给他,告诉他顺逆的道理,田丰和王士诚都投降了,于是收复了东平和济宁,让田丰作为前锋,跟随大军东征。

当时察罕特穆尔还没有渡河,群贼都聚集在济南,他们出兵齐河、禹城来抵抗。察罕特穆尔分遣奇兵从小路出敌之后,向南攻略泰安,逼近益都,向北征服济阳、章丘以及沿海的郡县,然后亲自率领大军渡河,与敌军交战,大败敌军。棣州的俞宝、东昌的杨诚都投降了,鲁地全部平定。

吴国公得知此事后,派遣使者与察罕特穆尔通好,对左右的人说:‘察罕虽然打着正义的旗号,意图恢复旧地,但与博啰的军队争斗不休,屡次违背君命,这哪里是忠臣的行为!又听说他喜欢名声,像田丰这样的人,为人反复无常,察罕却待他如心腹,这显然是看人不明。古代的名将,能够洞察细微之处,智谋深远,让人难以揣测,察罕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我现在派人去与他通好,看看他的处境如何,然后再决定对策。’

九月,辛亥日,陈友谅的建昌守将王溥等人投降了吴国。

甲寅日,吴国的星源翼判官俞茂攻打德兴,攻克了它。

戊午年,阳翟王勒呼木特穆尔被处死。

壬戌年,四川的贼兵攻陷了东川郡县,李思齐调动兵力进行反击。

壬申年,命令博啰特穆尔在保定以东、河间以南方便的地方屯田种植。

这个月,命令兵部尚书齐齐克布哈、侍郎韩祺去张士诚那里征调海运粮食。

蜀地的刘桢对明玉珍说:‘西蜀地形优越,东有瞿唐关,北有剑阁,广阔肥沃的土地千里。自从遭受青巾军的祸害,人口和人才都大量减少。大王如果能够安抚这些伤残的百姓,任用贤才训练军队,就可以建立不朽的功业。现在正是时候,应该称帝以凝聚人心。’玉珍惊讶地说:‘这可不是我敢奢望的!’刘桢说:‘大王的手下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如果大王谦让犹豫,一旦将士们思念家乡,军队就会像瓦片一样散落,大王要和谁一起建国呢?’玉珍还是不听。后来刘桢再次提起此事,玉珍才计划第二年称帝。

冬天,十月,察罕特穆尔进军逼近济南城,齐河、禹城都投降了,南道诸将也传来胜利的消息。在好石桥再次击败益都的军队,一直追击到海边,郡县听到风声都纷纷归降,济南城终于被攻下。皇帝下诏任命中书平章政事,兼管河南、山东行枢密院事,陕西行台中丞依旧。

察罕特穆尔命令参政陈秉直、刘珪守卫河南,自己驻扎在山东,调动兵力围攻益都,围绕城市布置了数十个营地,大力准备攻城器械,从多个方向同时进攻。贼军全力抵抗,察罕特穆尔又挖了深沟,筑起长围,阻断南洋河用来灌城,城中更加困顿。

十一月,戊午日,吴国公命令参政常遇春率领军队救援长兴。

在此之前,张士诚派遣他的司徒李伯升带领十几万军队攻打长兴,水陆并进,城中兵力不足,无法抵御。吴国公在江州,立即命令华高、费聚等人率领三路军队前往支援,但各路军队的战斗都不顺利,最终溃败。耿柄文婴城固守,左副元帅刘成出战阵亡。于是敌人再次围城,设置了九寨,用楼车俯瞰城中,用土石填平壕沟,放火烧水关,城中日夜与敌人交战,持续了一个多月,内外无法相通。吴国公因为围城时间过长,所以再次命令常遇春前往救援。

己未日,吴国派遣平章吴弘等人攻打抚州,陈友谅的右丞邓克明据城抵抗,佥院邓愈从临川抄小路夜间偷袭,黎明时到达。军队从东、西、北三门进入,邓克明独自骑马从南门逃走,自己认为无法逃脱,于是前往邓愈处投降。邓愈留下邓克明在军中,命令他的弟弟邓志明返回新淦,收编他的旧部。

邓克明趁机请求前往江州见吴国公,邓愈用军队送他,走到半路,邓克明逃回新淦。

戊辰日,黄河从平陆三门碛下至孟津五百多里都清澈,持续了七天。命令秘书少监程徐祭祀。

甲戌日,吴国的常遇春军队到达长兴,李伯升放弃营地逃跑。常遇春追击,俘虏斩杀了五千多人。

这个月,察罕特穆尔、李思齐派遣军队围攻鹿台,攻打张良弼,皇帝下诏让他们和解,让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防区,军队才解散。

十二月,己亥日,陈友谅江西行省丞相胡廷瑞、平章祝宗,派遣宣使郑仁杰到江州向吴国投降。郑仁杰转达了胡廷瑞的意思,因为将领们长期属于他的部队,人心安定,一旦投降之后,希望不要将他们归属给其他人,吴国公面露难色,刘基踢了他坐的胡床,吴国公恍然大悟,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用书信回复说:‘郑仁杰到来,说他有归顺的诚意,这是你的明智;又担心分散你的部队归属其他将领,这是你的过度忧虑。我起兵十年,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许多奇才和英才,有能审时度势,洞察时机,不待交战,毅然委身而来的人,我都以赤诚之心对待,根据他们的才能任用他们,兵力不足就增加兵力,地位低下就赐予爵位,财力不足就给予赏赐,怎么可能解散他们的部队,让人自相猜疑,背弃归顺之心呢!再看看陈氏的将领们,比如赵普胜勇猛善战,因为猜疑而被杀,猜疑到如此地步,最终又有什么成就!最近在建康龙湾之战中,我所获得的张长、梁铉等人,我都像以前一样使用他们,对待我的将领,恩义相等。张长攻破安庆水寨,梁铉等人攻打江北,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这几个人,自认为已经没有生存的可能,我还这样对待他们,何况你以完整的城池来归顺我呢!得失之间,不容有失,你应该及早作出决定。’

这一年,京师发生大饥荒,屯田收获,收粮食四十万石。皇帝赐给司农丞胡秉彝上等酒和金币以表彰他的功绩。

顺帝至正二十二年(壬寅年,一三六二年)

春天,正月,辛亥日,胡廷瑞收到吴国公的书信,心意已决,派遣他的外甥同佥康泰到江州投降。

甲寅日,皇帝下诏命令李思齐讨伐四川,张良弼平定襄汉。当时两军不和,所以有这个命令。

吴国公因为胡廷瑞等人投降,于是从九江出发,前往龙兴。己未日,军队驻扎在樵舍,胡廷瑞和祝宗派人携带陈氏所授的丞相印和军民粮食储备的数量来献上。辛酉日,吴国公到达龙兴,胡廷瑞、祝宗率领行省的官员在新城门迎接拜见,吴国公慰劳他们,让他们继续原来的职务。壬戌日,吴国公进入城内,军令严明,百姓安居乐业。拜谒孔子庙,经过铁柱观,然后出城在滕王阁设宴。

明日,命令存恤鳏寡孤独,释放陈友谅所养的鹿在西山。

戊辰日,在城北龙沙上建造了台子,召集城中父老和百姓都集中在台下,告诉他们说:‘自古以来,攻城掠地,在锋利的刀剑之下,百姓遭受灾难。现在你们能够和家人安全,生活无忧,都是因为丞相胡廷瑞看到了天命,提前归顺,这是你们的福气。陈氏占据这里,军队的各种需求都由百姓承担,你们承受了很多苦难。现在我已经全部去除这些弊端,军需物资的供应,都不会再让你们承受。你们各自从事自己的本业,不要游手好闲,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要结交权贵来扰乱善良的百姓,各自保护好自己的父母妻子,成为我们的良民。’于是百姓都感到高兴。

建昌王溥,饶州的吴弘,各自率领部众前来拜见,袁州的欧普祥派遣他的儿子欧文广来拜见,吴国公优厚地赏赐他们,然后让他们回去。

邓克明逃回新淦后,重新收集了他的旧部,仍然进行抢劫;到这时,他想要再次投降,但又担心被杀,于是假装成商人,乘坐小船来到龙兴城下,暗中派人探看是否可以离去。事情被发现了,他被抓住,并且抓住了邓克明,吴国公责备他反复无常,将他囚禁并送往建康。

丁卯日,皇帝下诏任命太尉鄂勒哲特穆尔为陕西行省左丞相。仍然命令察罕特穆尔在陕西屯田种植。再次命令李思齐、张良弼等人各自展示他们的军力。

任命额森特穆尔为中书右丞。

辛未日,宁州土官陈龙,派遣他的弟弟陈良平率领分宁、奉新、通城、靖安、德安、武宁六县的民兵向吴国投降;癸酉日,守吉安的土军元帅孙本立、曾万中和他的弟弟曾粹中,到龙兴来投降。吴国公任命孙本立为江西行省参政,曾万中都元帅,曾粹中行军指挥,让他们返回吉安守卫。

乙亥日,陈友谅的平章彭时中以龙泉投降吴国,吴国公命令他仍然担任原来的职务。

二月,初一的早晨,陕西行省右丞塔布岱被盗杀。

三月二十三日,吴金华苗军元帅蒋英、刘震、李福叛变,杀害了守臣参政胡大海以及郎中王恺、总管高子玉。

起初,胡大海攻下严州时,刘震等人从桐庐前来投降,胡大海因为他们的勇猛而高兴,留他们在麾下,对他们没有怀疑。到了这时,刘震等人密谋叛乱,因为胡大海对他们待遇优厚,他们不忍心发动,李福说:‘做大事难道还顾得上个人的恩情吗!’众人同意了他的意见,用书信在街道上通晓,与处州苗帅李佑之等人约定二月七日一同起兵。这一天,蒋英等人进入分省署,假装请胡大海到八咏楼下去看弩。胡大海出来,准备上马,蒋英命令他的同党钟矮子跪在马前,假装诉说:‘蒋英等人想要杀我。’胡大海还没来得及回答,回头看向蒋英,蒋英抽出铁锤,假装要击打矮子,却误中了胡大海的头部,胡大海倒在地上,蒋英立即砍下他的头,又杀了胡大海的儿子关住。抓住王恺,王恺严肃地说:‘我任职于郎署,同守这片土地,按理应当死,难道要投降敌人吗!’刘震想要保全他,但贼党吴得真与王恺有矛盾,说:‘不要自己给自己留下祸患。’于是杀了王恺和他的儿子王寅,掾史章诚也被杀害。

典吏李斌,怀揣着省印从城墙上逃走,到严州报告变故给朱文忠,朱文忠派遣元帅何世明、掾史郭彦仁等人率兵讨伐他们。到了兰溪,蒋英等人害怕了,于是驱赶城中男女老少向西逃走,投降了张士诚。胡大海的养子德济听说变故,领兵奔赴,吴国公立即命令左司郎中杨元杲到金华,总理军储事务,朱文忠也率将士来到,安抚那里的百姓。

胡大海身材高大,面容铁青,智谋过人,曾经自己吟诵说:‘我本是武人,不读书;然而我行军知道有三件事,不杀人,不抢夺妇女,不焚烧民房而已。’

三月二十九日,彗星出现在危宿,光芒长一丈多,颜色青白。

四月五日,吴处州的苗军元帅李佑之、贺仁得等人,听说蒋英等人已经杀害了胡大海,也起兵叛乱,杀害了院判耿再成、都事孙炎、知府王道同以及朱文刚等人,占据了他们的城池。朱文忠听说叛乱,派遣元帅王祐等人率兵驻扎在缙云,企图平定他们。

耿再成一直有功,从偏将提拔为元帅。到了这时,李佑之等人叛变,耿再成正与客人吃饭,听说变故后立即上马,收兵不及,迎接敌人时大骂:‘贼奴,国家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竟然敢反叛!’敌人争相刺杀耿再成,耿再成挥剑连续砍断了几支长矛,敌人兵刃触及他的颈部,他跌下马来,口中大骂不止而死。孙炎最初被俘,被关在空室中,敌人围守逼迫他投降,贺仁得以烤雁和一斗酒馈赠孙炎,孙炎不接受,大骂说:‘今天我被老鼠困住了!我死,为主;你们反复无常,死,狗都不吃你们的肉!’守卫士兵愤怒,拔刀斥责孙炎脱衣,孙炎说:‘这紫色绫罗,是主上赐给我的,我应该穿着它而死。’敌人于是杀害了他。

四月十八日,吴国公平定了洪都,于是规划城防,因为旧城西南临水,不利于防守,下令移入三十步,东南空旷,又扩建了两里多。任命邓愈为江西行省参政,留守洪都,万思诚为行省都事以辅佐他。胡廷瑞、张民瞻、廖永坚、傅献、潘友庆等人随吴国公返回建康。

四月二十三日,彗星侵犯离宫西星,到三月末,光芒长两丈多。

五月十五日,吴国公听说处州叛乱,命令平章邵荣率兵讨伐。

这个月,知枢密院事图沁特穆尔奉诏令李思齐讨伐四川。当时李思齐退守凤翔,使者到达后,李思齐进军益门镇;使者返回,李思齐又回到凤翔。

三月二十九日,明玉珍在蜀地僭称帝,国号大夏,建元天统,立妻子彭氏为皇后,儿子明升为太子。仿效周朝制度设立六卿,又设立翰林院承旨、学士、国子监祭酒等官职。任命戴寿为冢宰,万胜为司马,张文炳为司空,向大享、莫仁寿为司寇,吴友仁、邹兴为司徒,刘桢为宗伯,牟图南为翰林院承旨。将蜀地分为八道,征收十分之一的赋税。开设廷试以选拔士人,设立雅乐以供郊祀之用。这些都是刘桢的所作所为。

起初,张士诚听说蒋英叛乱,派遣他的弟弟张士信率领一万多士兵围攻诸全州。吴的守将谢再兴昼夜奋战,未能决出胜负,于是派遣将领在城外设伏,自己率领士兵出战,战斗一触即发,伏兵四起,大败敌人,俘虏敌将士兵一千多人。张士信愤怒,更加喜欢功城,谢再兴担心不能支撑,向浙江行省右丞朱文忠求救。

当时金华叛乱刚刚平定,而严州靠近敌境,处州又被叛乱的苗人所占据,朱文忠自己估计兵力不足,不能支援。听说邵荣即将到来,于是与都事史炳商议说:‘兵法讲究先声夺人,再实际行动,现在诸全被围困已久,敌势日益强大,而我军兵力不足,非得有计谋才能制服他们。现在邵平章前来讨伐处州,应该借助他的声势,这也是制服敌人的一个奇计。’史炳说:‘好!’于是扬言右丞徐达与邵荣率领大军来到严州,约定日期进攻,让间谍在义乌的古朴岭张贴告示。张士信的士兵看到后,果然惊慌,计划在夜间逃跑。同佥胡德济得知了这个消息,秘密与谢再兴商议,四月二十一日,派遣壮士半夜开门出击,击鼓呐喊,敌人混乱逃窜,互相践踏和溺死者很多。

张士信骄纵奢侈,不能安抚将士,经常带着妇女、乐器随行,每天以下棋、踢球、饮酒为乐,部将们常常效仿他,所以最终导致失败。

四月二十三日,明玉珍攻陷云南省治,驻扎在金马山;陕西行省参政车力特穆尔等人击败了他,俘虏了他的弟弟明二。

五月二十一日,吴祝宗、康泰叛变,攻陷了洪都府。

起初,洪都的投降并非二人的意愿,投降后,他们又密谋叛变,时常责怪胡廷瑞,胡廷瑞反复开导他们,所以没有立即发动。等到吴国公返回建康,胡廷瑞担心二人为变,对自己不利,于是暗中向吴国公进言,吴国公立即派遣使者到洪都,命令二人率领所属士兵前往湖广,听从徐达的征调。二人在女儿港乘船时,于是率领部下叛变,恰好遇到商人的布船,于是夺取布匹作为旗帜,进攻洪都,当天傍晚,到达城下,击鼓点火,攻破了新城门。当时邓愈居住在旧廉访司,听说变故,匆忙率领几十骑兵出走,多次与贼兵遭遇,边战边逃,随从多被杀害。邓愈非常困窘,从抚州门逃出,返回建康。于是都事万思诚、知府叶琛都死于难,吴国公听说叶琛的死讯,悲痛地悼念他。五月十五日,邓愈到达建康,吴国公派遣使者到汉阳,命令右丞徐达等人回军讨伐他们。

这个月,任命博啰特穆尔为中书平章政事,位居第二,加封太尉;张良弼受博啰特穆尔的节制。李思齐派遣士兵攻打张良弼,一直打到武功,张良弼设伏兵大败他们。

夏天,四月,初五,禁止诸王、驸马、御史台各官占匿人民,不履行差役,因为想要修建上都宫阙的缘故。皇帝曾经因为上都宫殿失火,下令重建大安、睿思二阁,因为危素劝阻而停止,到这时又大规模修建工程。

吴平章邵荣和元帅王佑、胡深等人攻打处州,放火烧了东北城门,士兵们趁机攻入城内。李佑自杀,贺仁逃到缙云,被农夫捆绑后送到建康,被处死。处州再次恢复平静,王佑被任命为守将,邵荣则返回了。

甲午年,吴右丞徐达再次攻取了洪都府。

当时徐达等人率领的军队抵达城下,祝宗、康泰分兵防守,徐达攻破了他们。祝宗逃到新淦,依附于邓克明,后来被邓克明所杀,头颅被送给了吴国公。康泰逃到广信,被追兵捕获,送到建康。康泰是胡廷瑞的外甥。吴国公因为胡廷瑞的缘故,特别宽恕了他。

乙未年,贼人张陷在新桥攻陷了安州,博啰特穆尔向朝廷请求援助。

这个月,绍兴路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

五月,乙已朔日,泉州的岱布丹占据了福州路,福建行省平章雅克布哈击败了他,剩余的贼兵航海返回,又占据了泉州。参政陈友定收复了汀州路。

己未日,中书参知政事陈祖仁请求停止修建上都宫阙,上疏说:“自古以来,人君在遭遇困难和灾难的时候,谁不想奋发有为,成就不朽的功业,以恢复祖宗的基业!如果上不顺应天道,下不顺应民心,处理事情不当,即使是为了维持已有的成就,也可能导致混乱,更不用说想要拨乱反正了!

上都宫阙,是先帝创建的,历经几朝修建,经过战火,几乎被烧毁殆尽,这是陛下日夜痛心的事情,急于想要重建。然而现在四海未平定,创伤未愈合,仓库空虚,财政将耗尽,却想要驱使疲惫的百姓去承担重大的工程,废弃他们的耕作而荒废田地,这不就像是扼住他们的喉咙夺走他们的食物来加速他们的死亡吗!

陛下追忆祖宗的宫阙,时刻挂念,但是没有考虑到今天应当重建的,有比这更重要的。假如上都宫阙没有重建,固然不影响陛下居住,但如果因此违背天道,失去民心,或者导致大业的毁坏,那么天下也是祖宗的天下,百姓也是祖宗的百姓,陛下怎么忍心轻易放弃他们呢!

愿陛下以养育民力为本,以恢复天下为己任,信赏必罚,以激励英雄;亲近正直的人,远离邪恶的小人,以谋求治理之道。如果这样做,那么太平盛世不久就可以恢复,岂止是上都宫阙而已!”

丙午日,吴国公命令大都督朱文正,与元帅赵德胜等同参政邓愈镇守洪都;又任命阮弘道为郎中,李胜为员外郎,汪广洋为都事,前去协助他们,程国儒负责洪都府的事务。朱文正到达后,加强了城池的加固和守备。

辛未日,明玉珍派遣伪将杨尚书守卫重庆,分兵侵犯龙州、清川,攻占了兴元、巩昌等路。

这个月,张士诚海运粮食十三万石到京师。

六月,戊寅日,中书平章政事察罕特穆尔派遣使者给吴国公送信,说已经向朝廷奏请,授予他行省平章事的职位,吴国公没有回应,于是对左右的人说:“察罕的信辞婉转而讨好,是想诱骗我,我怎么能被甜言蜜语所诱惑呢!何况他只是写信来而不送回我们的使者,他的虚伪可见一斑。现在张士诚占据浙西,陈友谅占据江汉,方国珍、陈友定又在东南阻碍,天下纷乱,没有安定的时候,我正忙于有事之秋,没有时间与他较量。”

宁海布衣叶兑,以经世济民为己任,向吴国公献书,提出了一个大纲和三个具体方案,谈论天下大计。

他的大纲是这样的:“我听说夺取天下的人,必须有一定的规模,韩信初次见到汉高祖,画出了楚汉成败的形势,孙权卧在草庐中,与刘备讨论天下三分的形势就是这样。现在的规模,应该北绝李、察罕,南并张士诚,安抚温州、台州,夺取福建、浙江,定都建康,拓展江、广之地,进攻则越过两淮以图中原,撤退则守卫长江以自保。

长江是天堑,用来限制南北的。金陵古称龙盘虎踞,是帝王之都,确实应该建都于此,以淮河为屏障,以长江为门户,就像汉高祖的关中,光武帝的河内一样。以此为根基,凭借其兵力和财力,进攻则能攻克,防守则能稳固,难道察罕能奈我何吗!

而且,长江的防御,最重要的是上游。吴、魏争夺的地方在蕲春和皖,就是现在的江州。现在义军已经攻克了江州,足以保护整个吴地;何况从滁州、和州到广陵都是我们的,又足以保护建康,连接江州,不仅守卫长江,还可以守卫淮河。张氏一旦被推翻,就可以坐等,淮东的各路军队也将归附,北略中原,李氏可以吞并,孙权不足为患。

现在听说察罕妄自尊大,写信给明公,就像曹操招揽孙权一样。我认为元朝的运势即将终结,人心不附,而察罕想要效仿曹操的做法,形势并不相称。应该像鲁肃的计策一样,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变。”这就是他的大纲。

至于具体方案有三个:“张士诚的地盘,南至杭州、越州,北至通州、泰州,以平江为巢穴。过去田丰劝说袁绍袭击许昌以制服曹操,李泌想要先夺取范阳以倾覆安禄山,殷羡劝说陶侃急攻石头以制服苏峻,都是先摧毁敌人的巢穴。现在想要攻打张氏,不如声称要掩袭杭州、嘉兴、湖州、越州,然后大军直捣平江。平江城池坚固,难以迅速攻克,就用围城法围困它。围城法,就是在城外箭石无法到达的地方,另外筑起长围,环绕城池,长围之外,分派将领和士兵,四面设立营寨,屯田固守,切断他们的出入之路,分兵攻略所属城邑,收取他们的税粮以供应军中。他们坐守空城,怎能不困顿!平江一旦攻克,巢穴倾覆,杭州、越州必然归附,其他郡县也会瓦解,这是上策。

张氏的重镇在绍兴,与江海隔绝,之所以多次攻打而不能攻克,是因为他们的粮道在三江口。如果一支部队攻打平江,切断他们的粮道,另一支部队攻打杭州,切断他们的援兵,绍兴必然被攻克。攻打的地方在苏、杭,夺取的地方在绍兴,这就是所谓的多方以误之。”

方国珍野心勃勃,难以驯服。往年大军攻取婺州时,他立刻写信表示归顺,后来夏煜、陈显道去招降他,他又犹豫不决,不听从。他反而派人通过海路向元朝报告,说江东已经归顺,诱使张潞带着诏书前来,还派韩叔义作为说客,想要说明公已经奉诏。他既然已经投降我们,却又想要招降我们投降元朝,他的反复无常和狡猾如此,应该出兵讨伐他的罪行。然而他依赖水路,一旦听说军队到来,就带着家人航海离开,中原的步兵和骑兵对他无可奈何。他四处抢劫,无法捕捉,也无法招降。上兵攻心,他说杭州、越州一旦平定,就会归顺,这只是想让我们军队撤退。攻城的策略,应该限定日期,要求他归顺。自从方国珍之死,他知道不能依靠武力,叔义回来后,称赞我们军队的强大,他的士气已经先挫,现在通过陈显道自我通报,正是可以威胁他而使他屈服的时候。事情应该迅速处理,不宜拖延。宣布命令之后,再设置官吏,集结船只,暗中收回他的兵权,以消除潜在的变故,三个郡可以不费力气就平定。

福建原本是浙江的一部分,依山傍海,兵力薄弱,城池简陋。两浙已经平定,他们心中计算浙江四道,三道已经归附,我孤守一道能去哪里呢?他们只有一位辩士的力量。如果他们再次拖延交出款项,那么大军从温州、处州进入,奇兵从海路进入,福州必然无法抵挡。福州一旦被攻下,帝都就会迎刃而解。威名已经震动,然后进攻两广,就像翻掌一样容易。

吴国公对他的话感到惊奇,想要留用他,但他坚决推辞,只接受了银币和袭衣作为礼物。

辛巳年,彗星出现在紫微垣,光芒长达一尺多,从东南指向西南行;戊子年,光芒扫过宰相。

当时山东已经平定,只有益都这座孤城还未攻下,这时田丰、王士诚再次谋反。

当初,田丰投降时,察罕特穆尔对他推诚布公,多次单独进入他的帐篷。等到田丰谋反后,察罕特穆尔请求去观看他的营地,众人认为不应该去,察罕特穆尔说:‘我以诚待人,怎么能防备每一个人呢!’左右请他带一些壮士跟随,但他不允许,只带上了十一个轻骑,行至田丰营地,就被王士诚刺杀。察罕特穆尔死后,田丰和王士诚逃入益都城,众人推举库库特穆尔为总兵官,再次围攻益都。

事情传开后,皇帝震惊悲痛,中原的士人和百姓,老幼都为他感到痛惜。之前有白色的气像绳子一样,长达五百多丈,从危宿升起,扫过太微垣,太史官报告山东将有大水,皇帝说:‘不是这样,山东一定会失去一位良将。’于是急忙下诏告诫察罕特穆尔不要轻举妄动,但还没来得及,他已经遭遇了不幸。诏令追赠他为河南行省左丞相,追封为忠襄王,谥号为献武。他的父亲司徒阿哩衮被封为汝阳王,他的儿子库库特穆尔被任命为中书平章政事,兼知河南、山东行枢密院事,所有的军队,都听从他的节制。同时诏令其将士说:‘所有的将领,长期为察罕特穆尔效力,只有恩义,实际上如同骨肉,对待那些叛逆者,不共戴天,应当努力报复以伸张大义。’

己亥年,益都军队出战,库库特穆尔生擒六百多人,斩首八百多级。

吴国公听说察罕特穆尔死了,叹息说:‘天下没有人才了!’

秋天,七月,乙卯日,彗星消失。

丙辰年,火星出现在西方,一会儿,形成一条长长的白色气柱,光亮闪烁,横亘在中天,过了一会儿才消失。

吴国平章邵荣,参政赵继祖,因为谋反被处死。

荣粗鲁勇猛,善于战斗,与吴国公一起在濠州起兵,吴国公对他非常优待。自从平定处州回来,他就变得傲慢自大,有觊觎之心,常常愤愤不平地发表怨言。部下有想要告发他的人,荣感到不安,与继祖密谋趁隙作乱。到这时,吴国公在三山门外检阅军队,荣和继祖在门内埋伏,想要发动政变,正巧大风突然刮起,吹动了旗帜,触到了吴国公的衣服,吴国公感到奇怪,换上便服从另一条路返回。荣等人没有发动政变,就被部下士兵宋国告发。吴国公召见荣等人,当面质问他们,他们都供认不讳,说:‘只有死路一条!’吴国公不想立即处决他们,将他们软禁在另一间屋子里,对众将说:‘我没有对不起荣,他们这样做,我将如何处理他们呢?’常遇春说:‘荣等人一旦忘记恩义,密谋作乱,即使吴国公不忍心杀他们,我们义士也不愿与他们共存。’吴国公于是准备了酒食款待他们,流泪与他们告别,他们都受到了死刑。

这个月,黄河在范阳决口,漂没了民居。

西湖书院原本有经史书籍的版片,战争之后散落,行省左右司员外郎陈基向平章张士诚建议用官钱补刻,张士诚同意了,第二年工程完工。

八月,癸巳日,陈友谅的将领熊天端侵犯吉安,吴国的守将孙本立战败,逃往永新。天瑞再次攻破永新,抓住本立带到赣州,杀了他,陈友谅让他的知院饶鼎臣守吉安。

己亥年,库库特穆尔说:‘博啰特穆尔、张良弼占据延安,抢夺黄河上下游,想要东渡夺取晋宁,请求赐诏命令。’

这个月,张士诚杀了淮南行省左丞汪同。

汪同最初集合义兵,保卫家乡,累官至徽州路治中兼元帅,领兵征讨饶州,单骑潜往浙江。张士诚以礼邀请他到姑苏,汪同看到他的心思不纯,于是离开他去淮安,见到左丞史椿。史椿原本是张士诚的部将,与张士德都是谋主,士德被擒,史椿看到诸将骄纵奢侈,再加上左丞徐义多次诬陷史椿,史椿于是有了异心,见到汪同非常投缘,对他说:‘察罕公忠诚,为什么不去看他呢。’汪同拜访察罕,察罕遗憾相见太晚,让他到京城朝见,任命他为淮南行省左丞。回来后,见到察罕,察罕说:‘张士诚不是忠于国家的人,中原的事情平定后,平定江南应该从姑苏开始,你与史君应该共同努力。’

不久,察罕特穆尔死了,史椿说:‘不幸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应该要金陵的军队去攻取姑苏。’于是派遣使者带着书信前往建康。使者是姑苏人,把书信送到张士诚那里,张士诚非常愤怒,让士信去邀请他谈话,汪同害怕了,不想去,史椿说:‘张士诚根基未稳,未必就会害我们。何况我曾经救过他的危急,他应该不会这样。’四平章,指的是士信。

汪同于是去了,到了姑苏,张士诚立即拘禁了他,问他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却要反叛?’汪同说:‘我来的原因,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元朝的太尉,忠于国家。现在你已经叛变,我怎么能跟随你反叛呢?’士信尽力营救他,并且准备了酒食为他送行,汪同说:‘告诉平章,我非常感激你的好意,我能够为忠而死,但不能做出无义的事!但我死后,各位也未必能长久富贵。’于是被杀害。事情传开后,追封他为平阳郡公。

汪同死后,张士诚于是发兵攻打淮安,抓住了史椿,杀了他。

九月,癸卯日,刘福通率领军队支援田丰,到达火星埠,库库特穆尔派遣关保截击,大败他们。

戊辰年,任命知枢密院事伊苏为辽阳行省左丞相。在此之前,贼人雷特穆尔布哈、程思忠等人攻陷永平,皇帝下诏让伊苏出兵,于是收复了滦州和迁安县。

当时辽东郡县中,只有永平没有被军队攻占,储备了十万粮食,草料堆积如山,民居富足。贼人趁机潜入,增加土石建筑城墙,利用河流作为壕沟,坚守不下。伊苏于是在外围建立大营,切断他们的木材采集,多次与贼人交战,俘虏了他们的伪帅两百多人,平定了数十个山寨;又收复了昌黎、抚宁两县,俘虏了雷特穆尔布哈并将其送至京师。贼人急忙,于是向参政彻尔特穆尔求降,请求朝廷下令,朝廷下令同意,命令伊苏撤军。伊苏估计贼人一定会用计谋使大军懈怠,于是严加防备并侦查他们,思忠果然弃城逃跑,迅速追至瑞州,杀死和俘虏了数万人。贼人于是向东逃至金州、复州。此时朝廷下令返回京师,任命伊苏为辽阳左丞相、知行枢密院事,安抚辽东的兵民,委托他处理事务,在永平开设行省,继续统领军队。

金州、复州、海州、盖州、乾王等地的贼人一同起事,向西侵犯兴中州,暗中通过海路进攻永平,听说伊苏开设行省,于是停止。伊苏迅速分兵防备他们的冲突,贼人于是转向攻打大宁,被守将王聚击败,斩杀了他们的头目,贼众溃散,都向西逃去。伊苏担心贼人窥视上都,立即调派左丞呼哩岱率兵保护上都,挑选精锐士兵,自己率军紧跟贼人之后,贼人果然侵犯上都,呼哩岱击败了他们,贼众再次大溃败,永平、大宁才得以恢复。于是分派官员,安抚聚集百姓,让他们相互担保以从事耕种,百姓感激他们。

冬季、十月,壬寅朔日,江西行省平章都埒布哈,发布檄文讨伐巴拉布哈。当时都埒布哈分管广州,恰好州城被邵宗愚攻陷,俘虏了巴拉布哈并将其杀死。

甲戌日,博啰特穆尔向南侵犯库库特穆尔守卫的地方,于是占据了真定路。

戊子日,吴池州元帅罗友贤,占据州城的神山寨作乱,企图与张士诚勾结,杭州、歙县震动,命令常遇春率兵讨伐他。

辛卯日,吴地设立关卡市批验所官员,主管通商货物,盐的十分之一征税,其他物品的十五分之一征税。

十一月,乙巳日,库库特穆尔收复了益都,田丰等人被处死。

库库特穆尔继承父亲职位后,身先士卒,发誓一定要复仇,人心也想着自我奋发,围攻城池更加急迫。贼人全力抵抗守军,于是勇士们挖地道进入,于是攻克了城池,杀死了所有的同党,取了田丰和王士诚的首级来祭奠察罕特穆尔。派遣关保率兵收复莒州,于是山东全部平定。庚申日,朝廷下令授予库库特穆尔太尉之职,其他官员职位不变,将校、士兵按功赏赐。

当时,东至淄州、沂州,西至关中、陕州,都平静无事,库库特穆尔于是驻兵于汴州、洛州,朝廷正依靠他来安定,而博啰特穆尔又率兵争夺晋州、冀州,皇帝虽然多次下令让他们和解,但仇恨越来越深。

癸亥日,明玉珍的军队攻陷了清川。

十二月,丁亥日,吴地大都督朱文正,派遣副将率兵收复吉安,饶鼎臣逃走,于是由参政刘齐、陈海同、李明道、曾万中、粹中共守吉安,朱叔华负责知府事务。

壬辰日,吴地广信守将元帅葛俊擅自征用民夫筑城挖池,浙东行省左丞朱文忠派人劝阻他,葛俊不听,反而说出一些不轨的话。朱文忠担心他会有变故,想要讨伐葛俊,先派遣从事王辰去侦查,王辰回来报告说:“他守城如故,如果用军队威胁他,恐怕会激起变故。”朱文忠说:“这个人不值得惋惜,为了这一郡的百姓,稍微忍耐一下。”于是不再追究。又派遣都事刘肃去慰劳他,用祸福的道理说服他,葛俊的心才安定。

在此之前,皇帝派遣户部尚书张昶等人,携带龙衣、御酒、八宝顶帽、荣禄大夫、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宣命诏书,航海至庆元,想借此机会与吴地通好,方国珍派遣检校燕敬通知吴国公,国公没有回应。燕敬回来后,方国珍害怕,于是将张昶送到福建平章雅克布哈那里。当时左丞王溥在建康,听说这件事后,派人报告国公,国公命令王溥去招他来,并命令符玺郎刘绍先在广信等候。王溥招来张昶后,便与刘绍先一同前往建康。张昶见到国公没有下拜,国公生气地说:“元朝不明白世道变化,还敢派人煽动我的人民!”张昶低头不说话。国公不想深究,命令将中书馆的官员留下,时常询问他事情,知道他有才能,于是留下他。

庚子日,任命中书平章政事佛家努为御史大夫。

这个月,库库特穆尔派遣尹焕章至吴地,送前使者从海路返回,并送马匹给吴地。

这一年,枢密副使李士瞻上疏极言时政,共有二十条:一是悔过以示天下,二是停止建造以使人心愉快,三是主持经筵讲授圣学,四是延请老成之人咨询治国之道,五是去除姑息以振兴法纪,六是开放言路以求得失,七是明确赏罚以激励百官,八是公正选举以停止竞争,九是监察亲近之人以杜绝奸弊,十是严格宿卫以防不测,十一是减少佛事以节省浮费,十二是杜绝滥赏以充实国库,十三是停止各官屯种以由官吏管理,十四是减少常规开支以供诸宫使用,十五是招募散兵以充实八卫之兵,十六是广泛提供牛具以备屯田之用,十七是奖励守令以鼓励农事,十八是开诚布公以礼待藩镇,十九是分遣大将急速保卫山东,二十是依照唐广宁旧例分道进攻。在此之前,蓟国公托和齐上言请求停止三宫的建造,皇帝减去一半的军匠,归还宿卫,但建造工程依旧,所以李士瞻的上疏首先提到了这件事。

皇帝曾经对伊纳克说:“太子不懂秘密佛法,秘密佛法可以延年益寿。”于是命令图噜特穆尔教太子秘密佛法。太子喜欢上了它,曾经在清宁殿铺设长席,西番僧、高丽女在东西两侧坐下。太子看着左右的人说:“李先生教我儒书多年,我不懂书中所说的内容。西番僧教我佛法,我一晚上就明白了。”李先生就是教导太子读书的人。太子因此沉迷于邪道,不再像以前那样憎恨伊纳克了。

皇帝因为谗言废黜了高丽国王巴延特穆尔,立塔斯特穆尔为高丽国王。国人上书说旧王不应被废,新王不应被立。

最初,皇后奇氏的家族在高丽,依仗宠爱而骄横,巴延特穆尔告诫他们,但他们不悔改,于是将奇氏家族全部杀死。皇后对太子说:“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为什么不为我报仇?”当时高丽王的兄弟有留在京师的,于是商议立塔斯特穆尔为王,让奇氏家族的子嗣三宝努为元子,让将作同知崔特穆尔为丞相,派遣一万人马送他们回国,到达鸭绿江时,被高丽军队击败,仅剩下十七人骑马返回京师。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四-注解

困敦:古代农历的六十甲子之一,指农历的七月。

玄黓:古代农历的六十甲子之一,指农历的十二月。

摄提格:古代农历的六十甲子之一,指农历的正月。

奇:指超过整数部分的小数部分,这里指两年零几天。

顺帝至正二十年:指元朝顺帝在位的第二十年,即1360年。

庚子:干支纪年法中的年序,庚子年指金属金与地支鼠相配的年份。

台州:今浙江省台州市,古代为台州路。

博啰特穆尔:博啰特穆尔是人名。

王士诚: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反叛将领。

陈友谅:元末明初的起义军领袖,与朱元璋争夺天下。

浮梁:浮梁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县,位于今天的江西省景德镇市。

于光: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官员。

县:指县级行政区。

石岭关:古代关隘名,位于今河北省。

察罕特穆尔:察罕特穆尔是元朝的将领,后来被田丰刺杀。

永平路:古代路级行政区,位于今河北省。

权摄官员:指临时代理职务的官员。

渔猎百姓:指对百姓进行剥削和搜刮。

江浙行省:古代行省名,指今江苏、浙江两省。

达实特穆尔: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官员。

太尉:古代官名,掌管军事。

知江浙行枢密院事:官职,指掌管江浙行枢密院事务。

提调行宣政院事:官职,指掌管行宣政院事务。

参知政事:古代官名,相当于副宰相。

额森布哈: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官员。

冀宁:古代地名,指今山西省临汾市。

真定路:真定路是古代中国的一个行政区划。

上都:上都即上都宫阙,是元朝的皇宫所在地,此处指重建上都宫阙的工程。

右丞:古代官职,右丞相。

孟州:今河南省孟州市,古代为孟州。

赵州:今河北省赵县,古代为赵州。

肃政廉访司:古代官署名,负责监察地方官员。

张桢: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官员。

佥:古代官名,指副职。

山南道:古代道级行政区,位于今河南省。

湖广行省:古代行省名,指今湖北、湖南两省。

南阳:今河南省南阳市,古代为南阳郡。

襄樊:今湖北省襄阳市,古代为襄樊路。

冀晋:指今河北省与山西省。

汴梁:古代都城名,指今河南省开封市。

泽潞:古代地名,指今山西省长治市。

东胜州:古代州级行政区,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班布尔实: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黄河:中国第二长河,流经多个省份。

汾州:今山西省临汾市,古代为汾州。

易州:今河北省保定市易县,古代为易州。

广平路:古代路级行政区,位于今河北省。

方国珍:方国珍是元末明初的起义军领袖,他曾占据浙东地区,是元末群雄之一。

阳翟王:古代王爵名,指阳翟地方的国王。

勒呼木特穆尔: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穆尔古楚: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京畿:指京城及其周边地区。

图沁特穆尔: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关先生: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沙刘二: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破头潘: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高丽:古代朝鲜半岛上的国家,今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

耽罗:古代地名,指今韩国济州岛。

纳女请降:指以女儿作为人质请求投降。

库库特穆尔:库库特穆尔是人名。

中书平章政事:指中书省的平章政事,是高级官员。

绰斯戬: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官员。

资政院使:古代官名,指资政院的使者。

保布哈: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官员。

河南贼:指在河南省活动的叛乱势力。

杞县:今河南省杞县。

伏羌:今甘肃省甘谷县,古代为伏羌县。

硃亮祖: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硃文辉: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余椿: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罗友贤: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李茂仲: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赵同佥: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将领。

同佥枢密院事:古代官名,指枢密院的副手。

永平:永平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具体指代可能因时代而异,但通常指一个相对和平、富饶的地方。

滦州:古代地名,今河北省滦州市。

盐法:古代关于盐业管理的法规。

宝源局:古代官署名,负责铸币。

应天府:古代都城名,指今江苏省南京市。

大中通宝钱:古代货币名。

茶法:古代关于茶业管理的法规。

巴特勒布哈: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官员。

鄂勒哲图:人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位官员。

江南行台侍御史:古代官名,指江南行台的监察官。

永城县:永城县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县,位于今天的河南省永城市。

梁绵住:梁绵住是元朝末年的一个贼将,被察罕特穆尔所擒。

泗州:泗州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江苏省宿迁市。

薛显:薛显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将领,因以城降于吴国而被提及。

吴:指吴国。

夏煜:夏煜是元朝时期的一个使者,被吴国派遣去传达信息。

金玉饰马鞍舆:金玉饰马鞍舆是一种装饰华丽的马车,这里指方国珍所献的礼物。

京师:古代对首都的称呼。

延安:古代地名,今陕西省延安市。

陕西行省:陕西行省是元朝时期的一个行政区域,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平章:平章是元朝时期的一种官职,相当于宰相。

定珠:定珠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官员,担任陕西行省平章。

鹿台:古代地名。

日有食之:日有食之指的是日食现象,古代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张士诚:张士诚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历史人物,曾经是起义军领袖。

海运粮:海运粮指的是通过海运方式运输的粮食。

李武、崔德:李武、崔德是元末明初的一些将领,后来投降了李思齐。

严州:严州是元朝的一个州,位于今浙江省杭州市一带。

信州:信州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江西省上饶市。

胡大海:胡大海是元末明初的将领,此段记载中他被叛军所杀。

玉山:玉山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县,位于今天的江西省上饶市。

草坪镇:草坪镇是元朝时期的一个镇,位于玉山县。

荧惑:荧惑是古代对火星的别称,认为其运行异常是凶兆。

岁星:岁星是古代对木星的别称,认为其运行正常是吉兆。

太白:太白是古代对金星的一种称呼。

翼:翼是古代天文学中二十八宿之一,位于东方,代表春季。

汴、洛军:汴、洛军是指驻扎在汴梁(今河南开封)和洛阳的军队。

鄱阳:鄱阳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县,位于今天的江西省九江市。

利阳镇:利阳镇是鄱阳县的一个镇。

胡德济:胡德济是元末明初的一个将领,曾守卫信州。

灵溪:灵溪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地名,位于浙东地区。

鄱阳湖:鄱阳湖是中国最大的淡水湖,位于江西省。

赤气蔽天:赤气蔽天是指天空出现红色的云气,古代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安庆:安庆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安徽省安庆市。

乐平州:乐平州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江西省上饶市。

萧明:萧明是陈友谅的部将。

绍兴:绍兴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浙江省绍兴市。

大同路:大同路是元朝时期的一个路,位于今天的山西省大同市。

盐河:盐河是元朝时期的一条河流,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关保、浩尔齐:关保、浩尔齐是元朝末年的将领,与察罕特穆尔有军事冲突。

东阿:东阿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县,位于今天的山东省东阿县。

长清:长清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县,位于今天的山东省济南市。

东平:东平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东省东平县。

田丰:田丰是人名。

齐河、禹城:古代城市,位于今山东省。

泰安:泰安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益都:古代地名,今山东省淄博市。

济阳、章丘:济阳、章丘是元朝时期的一些县,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棣州:棣州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东昌:东昌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鲁地:鲁地是指山东省地区。

建昌:建昌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江西省。

德兴:德兴是元朝时期的一个县,位于今天的江西省上饶市。

戊午:干支纪年法中的地支之一,指农历六月。

阳翟王勒呼木特穆尔:阳翟王是古代封号,勒呼木特穆尔是人名。

伏诛:伏诛,指被处死。

壬戌:干支纪年法中的地支之一,指农历七月。

四川贼兵:指在四川地区的叛乱军队。

东川郡县: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四川省。

李思齐:明代将领。

壬申:干支纪年法中的地支之一,指农历八月。

保定: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河北省。

河间: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河北省。

命兵部尚书齐齐克布哈、侍郎韩祺征海运粮于张士诚:命令兵部尚书齐齐克布哈和侍郎韩祺征调海运粮食给张士诚。

蜀刘桢:蜀地的人名,刘桢。

明玉珍:明玉珍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历史人物,是明朝的开国皇帝之一。

瞿唐:古代地名,位于今重庆市。

剑阁:古代地名,位于今四川省。

青巾之虐:指历史上的一次战乱。

大王:对君主的尊称。

休养伤残之民:休养生息,抚慰伤残的百姓。

用贤治兵:任用贤能,治理军队。

不世之业:指伟大的事业。

称大号:称帝。

系人心:牵动人心。

济南城:古代城市,位于今山东省。

南道诸将:南方道路上的将领。

河南、山东行枢密院事:河南、山东地区的枢密院事务。

陕西行台中丞:陕西地区的行台中丞。

贼:贼在这里指入侵的敌军或盗贼。

益都兵:益都地区的军队。

好石桥:古代地名。

郡邑:古代行政区划,指郡和县。

送款:投降。

参政:参政是元朝地方行政机构中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行省平章处理政务。

陈秉直、刘珪:人名。

河南: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河南省。

山东:指中国东部地区。

重堑:深沟。

长围:长墙。

南洋河:古代河流名。

济南:古代城市,位于今山东省。

吴国公:指吴国公朱元璋,明朝的开国皇帝。

常遇春:常遇春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历史人物,是明朝开国功臣之一。

长兴:古代地名,位于今浙江省。

李伯升:人名。

华高、费聚:人名。

耿柄文:人名。

刘成:人名。

敌:指敌对势力。

九寨:古代地名。

楼车:古代攻城用的楼车。

壕隍:护城河。

水关:城门。

抚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

邓克明:邓克明,此处应为某位将领的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明。

佥院:古代官职,指佥都御史。

邓愈:人名。

新淦:新淦,古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江西省新干县。

平陆三门碛:古代地名。

孟津: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

秘书少监:古代官职,秘书省的少监。

程徐祀:人名。

吴常遇春:明代将领。

张良弼:人名。

屯田:古代的一种农业生产方式。

司农丞:古代官职,司农寺的丞。

胡秉彝:人名。

顺帝至正二十二年:指元朝顺帝至正二十二年,即1362年。

辛亥:干支纪年法中的地支之一,指农历九月。

胡廷瑞:胡廷瑞,此处应为某位将领的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明。

祝宗:人名。

郑仁杰:人名。

江州:江州,古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江西省九江市。

刘基:人名。

胡床:古代的一种坐具。

龙兴: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

樵舍:古代地名。

存恤鳏寡孤独:照顾孤寡老人和孤儿。

铁柱观:古代道观名。

滕王阁:古代建筑名。

建昌王溥:人名。

饶州吴弘:人名。

袁州欧普祥:人名。

文广:人名。

鄂勒哲特穆尔:人名。

额森特穆尔:人名。

宁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四川省。

陈龙:人名。

良平:人名。

分宁、奉新、通城、靖安、德安、武宁: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

孙本立:人名。

曾万中:人名。

粹中:人名。

彭时中:人名。

龙泉:古代地名,位于今四川省。

陕西行省右丞:陕西行省是元朝设立的地方行政机构,右丞是行省中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行省平章处理政务。

塔布岱:塔布岱是元朝时期的人物,担任陕西行省右丞,此处的记载表明他遇刺身亡。

吴金华苗军元帅:吴金华苗军元帅指的是吴金华所率领的苗族军队的统帅。

郎中:郎中是古代官职,通常指负责文书处理的官员。

总管:总管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一定地区的军事或民政。

桐庐:桐庐是位于今浙江省杭州市的一个县。

分省署:分省署是元朝地方行政机构中的机构,负责管理行省内的行政事务。

八咏楼:八咏楼是位于今浙江省杭州市的一座古楼,此处指在八咏楼下进行的一件事情。

典吏:典吏是古代官职,负责管理文书、档案等。

省印:省印是地方行政机构的官方印章,代表其权威。

硃文忠:硃文忠是元末明初的将领,此段记载中他派遣王祐等率兵屯缙云。

武人:武人指的是从事军事活动的人,此处指胡大海自认为的武人身份。

彗星:彗星是一种天体,其尾巴因彗星物质被太阳风推散而形成,此处指彗星的出现。

危:危星是古代天文学中的术语,指的是天空中的某些星座或星宿,此处指彗星出现在危星的位置。

院判:院判是古代官职,通常指负责司法审判的官员。

都事:都事是古代官职,负责处理日常事务。

知府:知府是古代地方行政机构中的官员,负责一府的行政事务。

硃文刚:硃文刚是元末明初的人物,此处指他被杀。

偏裨:偏裨是古代官职,指军队中的低级军官。

帅职:帅职是军队中的高级军官职位。

处州:处州,古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浙江省丽水市一带,是古代江南地区的重要城市。

缙云:缙云,古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浙江省丽水市缙云县。

洪都:洪都是元末明初的一个军事要塞,位于今江西省南昌市。

上都宫阙:上都宫阙,指元朝的上都宫殿,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正蓝旗境内。

上都宫殿:上都宫殿即上都宫阙,此处指上都宫阙中的宫殿。

大安阁:大安阁是上都宫阙中的宫殿之一。

睿思阁:睿思阁是上都宫阙中的宫殿之一。

上都宫阙火:上都宫阙火指的是上都宫阙中发生的火灾。

危素:危素是元末明初的官员,此处指他谏止重建上都宫阙的工程。

东北门:指处州城的东北城门,是城防的重要部分。

李佑之:李佑之,此处应为某位将领的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明。

贺仁得:贺仁得,此处应为某位将领的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明。

建康:建康,古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是南朝时期的都城。

洪都府:洪都府,古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江西省南昌市。

祝宗、康泰:祝宗、康泰,此处应为两位将领的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明。

浙西:浙西,古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浙江省西部地区。

江汉:江汉,指长江与汉江流域,是古代中国的重要地区。

方国珍、陈友定:方国珍、陈友定,此处应为两位将领的名字,具体历史人物不明。

绍兴路:绍兴路,古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浙江省绍兴市。

福建行省:福建行省,古代行政区划名,指元朝时期的福建省。

中书参知政事:中书参知政事,古代官职名,是中书省的副职,负责协助宰相处理政务。

滁、和至广陵:滁、和至广陵,指滁州、和州至广陵(今扬州市)的路线。

平江:平江,古代行政区划名,位于今江苏省苏州市。

田丰、袁绍、曹操:田丰、袁绍、曹操,指三国时期的历史人物,田丰是袁绍的谋士,曹操是袁绍的对手。

李泌、安禄山:李泌、安禄山,指唐朝时期的历史人物,李泌是唐朝的宰相,安禄山是唐朝末年的叛乱首领。

殷羡、陶侃、苏峻:殷羡、陶侃、苏峻,指东晋时期的历史人物,殷羡是陶侃的部下,苏峻是东晋末年的叛乱首领。

锁城法:锁城法,古代军事策略,指在敌人城外筑起长围,切断城内与外界的联系。

淮东诸军:淮东诸军,指淮河以东的各路军队。

中原:指中国中部地区。

狼子野心:比喻人有野心,狡猾多诈,难以驯服。

纳款:表示归顺,投降。

婺州:古代地名,今浙江省金华市。

夏煜、陈显道:夏煜和陈显道是元朝的官员,被派遣去招抚方国珍。

狐疑:犹豫不决,怀疑。

元:指元朝。

江东:指长江以东地区。

韩叔义:韩叔义是元朝的使者,被派遣去说服方国珍。

上兵攻心:指用心理战术来战胜敌人。

杭、越:指杭州和越州,今浙江省杭州市和绍兴市。

步骑:步兵和骑兵。

水为命:指以水为生,依赖水路。

兵脆城陋:指军队弱小,城池简陋。

温、处:指温州和处州,今浙江省温州市和丽水市。

帝郡:指帝王的领地,这里指元朝的领土。

辛巳:干支纪年,指辛巳年。

彗见紫微垣:彗星出现在紫微垣,紫微垣是星宿名。

东南指,西南行:彗星从东南方向出现,向西南方向移动。

戊子:干支纪年,指戊子年。

光芒扫上宰:彗星的光芒扫过宰相的位置。

田丰、王士诚:田丰和王士诚是元朝的将领,后来叛变。

太史:古代官职,负责天文、历法等事务。

河南行省左丞相:指河南行省的左丞相。

忠襄王:指察罕特穆尔的封号。

献武:指察罕特穆尔的谥号。

河决范阳:黄河在范阳地区决口。

西湖书院:古代的书院,用于教育和研究。

经史书版:指古代的书籍版片。

行省左右司员外郎:指行省的官员。

熊天端:陈友谅的将领。

吉安:吉安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

永新:古代地名,今江西省永新县。

赣州:古代地名,今江西省赣州市。

博啰特穆尔、张良弼:博啰特穆尔和张良弼是元朝的将领。

晋宁:古代地名,今山西省晋中市。

淮南行省左丞:指淮南行省的左丞相。

徽州路治中兼元帅:指徽州路的治中兼元帅。

饶州:古代地名,今江西省上饶市。

史椿:史椿是张士诚的部将。

士信:张士诚的部将。

平阳郡公:史椿的封号。

淮安:古代地名,今江苏省淮安市。

刘福通:元末明初的起义军领袖。

火星埠: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伊苏:伊苏是人名,具体身份和背景未提及。

迁安县:古代地名,今河北省迁安市。

辽东郡县:辽东郡县是指中国古代的一个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辽宁省东部,是古代东北边疆的重要地区。

储粟十万:储粟是指储备的粮食,十万表示数量巨大,说明该地区粮食储备充足。

刍藁:刍藁是指牧草和干草,这里指储备的牧草和干草,用于喂养牲畜。

民居殷富:民居殷富形容居民生活富裕,房屋和财产丰富。

乘间窃入:乘间窃入指趁机偷偷进入。

增土筑城:增土筑城指用土增筑城墙。

因河为堑:因河为堑指利用河流作为壕沟。

参政彻尔特穆尔:参政是官职名称,彻尔特穆尔是人名。

诏许之:诏许之指皇帝下诏同意。

瑞州:瑞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具体位置未提及。

金、复州:金、复州是古代中国的地方名称,具体位置未提及。

拜辽阳左丞相、知行枢密院事:这是对伊苏的官职任命,辽阳左丞相和知行枢密院事都是高级官职。

迤东:迤东指辽东地区以东的地方。

金、复、海、盖、乾王等贼:这些是贼寇的名称。

兴中州:兴中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具体位置未提及。

阴由海道趣永平:阴由海道趣永平指暗中通过海路前往永平。

参政刘齐、陈海同、李明道、曾万中、粹中:这些人名,具体身份和背景未提及。

江西行省平章都埒布哈:江西行省平章都埒布哈是官职和姓名的组合。

邵宗愚:邵宗愚是人名。

巴拉布哈:巴拉布哈是人名。

吴池州元帅罗友贤:吴池州元帅罗友贤是官职和姓名的组合。

杭、歙:杭、歙是古代中国的地名,分别指杭州和歙县。

关市批验所官:关市批验所官是官职名称,负责管理关市和货物检验。

库库特穆尔复益都:库库特穆尔复益都指库库特穆尔收复了益都。

莒州:莒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

晋、冀:晋、冀是古代中国的地名,分别指山西省和河北省。

清川:清川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

吴大都督硃文正:吴大都督硃文正是官职和姓名的组合。

浙东行省左丞硃文忠:浙东行省左丞硃文忠是官职和姓名的组合。

葛俊:葛俊是人名。

王溥:王溥是人名。

国珍:国珍是人名。

图噜特穆尔:图噜特穆尔是人名。

秘密佛法:秘密佛法是指佛教中的一种修行方法,强调秘密和内观。

巴延特穆尔:巴延特穆尔是人名。

塔斯特穆尔:塔斯特穆尔是人名。

奇氏:奇氏是皇后奇氏的家族。

鸭绿江:鸭绿江是位于中国东北边境的一条河流。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四-评注

这段古文描绘了中国古代辽东郡的军事和政治状况,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战争的残酷性。

‘时辽东郡县,惟永平不被兵,储粟十万,刍藁山积,民居殷富。’这句话说明了辽东郡的繁荣和富饶,永平地区未受到战乱的影响,粮食储备充足,百姓生活富足。

‘贼乘间窃入,增土筑城,因河为堑,坚守不可下。’这里的‘贼’指的是入侵的敌人,他们利用机会潜入,加强城防,使得敌军难以攻破。

‘伊苏乃外筑大营,绝其樵采,数与贼战,获其伪帅二百馀人,平山寨数十;又复昌黎、抚宁二县,擒雷特穆尔布哈送京师。’伊苏作为将领,采取了一系列军事行动,包括建立大营、切断敌军补给、多次战斗并俘虏敌军将领,恢复了昌黎、抚宁两县,显示了其军事才能。

‘贼急,乃乞降于参政彻尔特穆尔,为请命于朝,诏许之,命伊苏退师。’这段描述了敌军因压力而求和,朝廷也接受了这一请求,显示了当时政治的妥协性。

‘伊苏度贼必以计怠大兵,乃严备以侦之,思忠果弃城遁去,亟追至瑞州,杀获万计。’伊苏的谨慎和敏锐的洞察力在这段中得到了体现,他预见到敌军的计谋,并采取了相应的对策。

‘贼遂东走金、复州。’敌军被迫撤退,反映了战争的动态变化。

‘至是诏还京师,拜辽阳左丞相、知行枢密院事,抚安迤东兵农,委以便宜,开省于永平,总兵如故。’这段描述了伊苏因功被封赏,继续担任重要职务,体现了当时对功臣的重视。

‘金、复、海、盖、乾王等贼并起,西侵兴中州,阴由海道趣永平,闻伊苏开省,乃止。’这里描绘了多股敌军的活动,以及伊苏的军事行动对敌人的威慑作用。

‘伊苏亟分兵防其冲突,贼乃转攻大宁,为守将王聚所败,斩其渠魁,众溃,皆西走。’伊苏再次采取军事行动,成功击退敌军。

‘伊苏虑贼窥上都,即调左丞呼哩岱提兵护上都,简精锐,自蹑贼后,贼果寇上都,呼哩岱击破之,贼众又大溃、永平、大宁始复。’这段描述了伊苏对上都安全的担忧,以及他的应对措施。

‘乃分命官属,劳来安集其民,使什伍相保以事耕种,民德之。’伊苏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安抚百姓,恢复生产,体现了其治理才能。

‘冬、十月,壬寅朔,江西行省平章都埒布哈,移檄讨巴拉布哈。’这段描述了地方官员的军事行动,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

‘甲戌,博啰特穆尔南侵库库特穆尔所守之地,遂据真定路。’这里描述了不同势力之间的冲突,以及博啰特穆尔的侵略行为。

‘戊子,吴池州元帅罗友贤,据州之神山寨作乱,谋与张士诚通,杭、歙震动,命常遇春率兵讨之。’这段描述了地方叛乱和朝廷的镇压行动。

‘辛卯,吴设关市批验所官,主通百货,盐十分而税其一,它物十五分税一。’这段描述了地方行政和经济管理的情况。

‘十一月,乙巳,库库特穆尔复益都,田丰等伏诛。’这里描述了库库特穆尔的军事行动和朝廷的惩罚措施。

‘库库特穆尔既袭父职,身先士卒,誓必复仇,人心亦思自奋,围城益急。’这段描述了库库特穆尔的复仇决心和军队的士气。

‘贼悉力拒守,乃以壮士穴地道而入,遂克之,尽诛其党,取丰及王士诚之心以祭察罕特穆尔。’这段描述了战斗的激烈和胜利的代价。

‘遣关保以兵复莒州,于是山东悉平。’这里描述了库库特穆尔的军事行动和战果。

‘庚申,诏授库库特穆尔太尉,馀官并如故,将校、士卒论赏有差。’这段描述了库库特穆尔的封赏,反映了朝廷对功臣的奖赏。

‘当是时,东至淄、沂,西逾关陕,皆宴然无事,库库特穆尔乃驻兵于汴、洛,朝廷方倚之以为安,而博啰特穆尔复以兵争晋、冀,帝虽屡谕解之,而仇隙日深。’这段描述了当时的和平局面和朝廷的军事部署。

‘癸亥,明玉珍兵陷清川。’这里描述了新的军事冲突。

‘十二月,丁亥,吴大都督硃文正,遣裨将率兵复吉安,饶鼎臣出走,遂以参政刘齐、陈海同、李明道、曾万中、粹中共守之,以硃叔华知府事。’这段描述了地方军事和政治的变动。

‘壬辰,吴广信守将元帅葛俊擅发民夫筑城浚池,浙东行省左丞硃文忠遣人谕止之,俊不听,反出不轨言。文忠恐其为变,欲讨俊,先遣从事王辰往察之,辰还报曰:“彼城守如故,若临之以兵,恐激其变。”文忠曰:“此人不足惜,姑为一郡生灵少忍之。”遂不复问。复遣都事刘肃往劳之,谕以祸福,俊心乃安。’这段描述了地方官员之间的矛盾和朝廷的处理方式。

‘先是帝遣户部尚书张昶等,赍龙衣、御酒、八宝顶帽、荣禄大夫、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宣命诏书,航海至庆元,欲因以通吴,方国珍遣检校燕敬以告吴国公,公不之答。敬还,国珍惧,乃送昶于福建平章雅克布哈所。时左丞王溥在建冒,闻之,遣人报公,公命溥招之来,且命符玺郎刘绍先候之于广信。溥招昶至,遂偕绍先赴建康。昶见公不拜,公怒曰:“元朝不达世变,尚敢遣人扇惑我民!”昶俯首无一言。公不欲穷诘,命中书馆之,时召问以事,知其才可用,遂留之。’这段描述了朝廷与地方势力之间的外交和冲突。

‘庚子,以中书平章政事佛家努为御史大夫。’这段描述了朝廷的人事变动。

‘是月,库库特穆尔遣尹焕章至吴,送前使自海道还,并以马馈吴。’这段描述了库库特穆尔的外交行动。

‘是岁,枢密副使李士瞻上疏极言时政,凡二十条:一曰悔己过以诏天下,二曰罢造作以快人心,三曰御经筵以讲圣学,四曰延老成以询治道,五曰去姑息以振乾纲,六曰开言路以求得失,七曰明赏罚以厉百司,八曰公选举以息奔竞,九曰察近幸以杜奸弊,十曰严宿卫以备非常,十一曰省佛事以节浮费,十二曰绝滥赏以足国用,十三曰罢各官屯种俾有司经理,十四曰减常岁计置为诸宫用度,十五曰招集散亡以实八卫之兵,十六曰广给牛具以备屯田之用,十七曰奖励守令以劝农务本,十八曰开诚布公以礼待籓镇,十九曰分遣大将急保山东,二十曰依唐广宁故事分道进取。’这段描述了枢密副使李士瞻对时政的批评和建议,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问题。

‘帝尝谓伊纳克曰:“太子苦不晓秘密佛法,秘密佛法可以廷寿。”乃令图噜特穆尔教太子以秘密佛法。太子悦之,尝于清宁殿布长席,西番僧、高丽女东西列坐。太子顾谓左右曰:“李先生教我儒书多年,我不省书中所言何事。西番僧教我佛法,我一夕便晓。”李先生者,谕德好文也。太子由是惑溺于邪道,无复曩时恶伊纳克之竟矣。’这段描述了太子对佛法的追求和对儒学的忽视,反映了当时社会文化的一些问题。

‘帝以谗废高丽国王巴延特穆尔,立塔斯特穆尔为高丽国王。国人上书言旧王不当废,新王不当立之故。’这段描述了朝廷对高丽国王的废立,以及国人的反应,反映了当时政治的复杂性。

‘初,皇后奇氏宗族在高丽,恃宠骄横,巴延特穆尔戒饬不悛,遂尽杀奇氏族。皇后谓太子曰:“尔年已长,何不为我复仇!”时高丽王昆弟有留京师者,乃议立塔斯特穆尔为王,而以奇族子三宝努为元子,以将作同知崔特穆尔为丞相,遣兵万人送之国,至鸭绿江,为高丽兵所败,仅馀十七骑还京师。’这段描述了皇后家族与高丽国王之间的冲突,以及皇后对太子的教唆,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权力斗争和家族矛盾。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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