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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六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六-原文

起阏逢执徐四月,尽旃蒙大荒落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顺帝至正二十四年(甲辰,一三六四年)

夏,四月,甲午朔,命库库特穆尔讨博啰特穆尔。

吴王退朝,与孔克仁等论前代成败,因曰:“秦以暴虐,宠任邪佞之臣,故天下叛之。汉高起自布衣,能以宽大驾驭群雄,遂为天下主。今天下之势则不然。元之号令纪纲,已废弛矣,故豪杰所在蜂起,然皆不修法度以明军政,此其所以无成也。”又曰:“天下用兵,河北有博啰特穆尔,河南有库库特穆尔,关中有李思齐、张良弼。然有兵而无纪律者,河北也;稍有纪律而兵不振者,河南也;道途不通,馈饷不继者,关中也。江南则惟我与张士诚耳。士诚多奸谋而尚间谍,其御众尤无纪律。我以数十万之众,固守疆土,修明军政,委任将帅,俟时而动,其势有不足平者。”克仁顿首曰:“主上神武,当安天下于一,今其时矣。”

吴中书省进宗庙祭飨及月朔荐新礼仪,王览毕,悲怆流涕,谓宋濂、孔克仁曰:“吾昔遭世艰苦,饥馑相仍,当时二亲俱在,吾欲养而力不给,今赖天地之佑,化家为国,而二亲不及养。追思至此,痛何可言!”因命并录皇考妣忌日,岁时飨祀以为常。

吴平章俞通海、参政张兴祖,率兵掠刘家港,进逼通州,击败张士诚兵,擒其院判硃琼、元帅陈胜。

丙申,吴王命建忠臣祠于鄱阳湖之康郎出,祀丁普郎、张志雄、韩成、宋贵、陈兆先、余昶、吕文贵、王胜、李信、陈弼、刘义、徐公辅、李志高、王咬住、姜润、石明、王德、硃鼎、王清、常得胜、王凤显、丁宇、王仕、汪泽、王理、陈冲、裴轸、王喜仙、袁华、史得胜、常惟德、曹信、逯德山、郑兴、罗世荣等三十五人,并封赠勋爵有差。

博啰特穆尔知诏令调遣之事,非出帝意,皆右丞相绰斯戬所为,遂遣部将会图沁特穆尔举兵向阙。壬寅,图沁特穆尔兵入居庸关,癸卯,知枢密院事伊苏、詹事布埒齐迎战于皇后店。布埒齐力战,伊苏不援而退,布埒齐几为所获,脱身东走。

甲辰,皇太子率侍卫兵出光熙门,东走古北口,趋兴松。

乙巳,图沁特穆尔兵至清河列营。时都城无备,城中大震,令百官吏卒分守京城。

吴王命建忠臣祠于南昌府,祀赵德胜、李继先、刘济、硃叔华、许圭、硃潜、牛海龙、张子明、张德山、徐明、夏茂成、万思成、叶琛、赵天麟等十有四人。

吴王闻诸功臣家僮有横肆者,乃召徐达、常遇春等谕之曰:“尔等从我,起身艰难,成此功勋,匪朝夕所致。闻尔等所畜家僮,乃有恃势骄恣,逾越礼法。小人无忌,不早惩戒之,他日或生衅隙,宁不为其所累!此辈宜速去之,如治病当急除其根。若隐忍姑息,终为身害。”

丙午,吴中书省言:“湖广行省所属州县,胡有铁冶,方今用武之际,非铁无以资军用,请兴建炉治,募工炼铁。”从之。

宗王布延特穆尔等皆称兵,与博啰特穆尔合,表言其无罪。丁未,帝为降诏曰:“自至正十一年,妖贼窃发,选命将相,分任乃职,视同心膂。岂期绰斯戬、保布哈夤缘为奸,互相壅蔽,以致在外宣力之臣因而解体,在内忠良之士悉陷非辜;又复奋其私仇,诬构博啰特穆尔、娄都尔苏等同谋不轨。朕以信任之专,失于究察,遂调兵往讨,博啰特穆尔已尝陈辞,而乃寝匿不行。今宗王布延特穆尔等,仰畏明威,远来控诉,以表其情,朕为恻然兴念。而绰斯戬、保布哈,犹饰虚词,簧惑朕听,其以绰斯戬屏诸岭北,保布哈窜之甘肃,以快众愤。博啰特穆尔等悉与改正,复其官职。”然诏书虽下,而绰斯戬、保布哈仍留京师。是日,以伊苏为中书左丞相。

吴左相国徐达等率兵取庐州,左君弼闻达至,惧不敢敌,走入安丰,令其将殷从道、张焕等守城,达督兵围之。

诏书既下,图沁特穆尔军犹驻清河。帝遣达勒达国师往问故,言必得绰斯戬、保布哈乃退兵,帝不得已执二人畀之。

己酉,吴命中书省,凡商税三十税一,多取者以违例论。改在都官店为宣课司,府、州、县官店为通课司。

绰斯戬、保布哈囚首至图沁特穆尔营中,图沁为之加帽、易衣,置绰斯戬中坐,保布哈侧坐,拜之,二人于是交跪。图沁奏帝,求赦其擅执大臣及称兵犯阙之罪,得二赦乃已。

庚戌,图沁特穆尔陈兵自健德门入,觐帝于延春阁,恸哭请罪,且曰:“左右蒙蔽陛下,非一日矣,倘循习不改,奈天下何!臣今执二人去矣,陛下亦宜省过,卓然自新,一听正人所为,不复为邪佞所感,然后天下事可为,祖宗基业可保也。”帝唯唯,就宴赉之。加博啰特穆尔太保,依前守御大同,图沁特穆尔为中书平章政事。辛亥,图沁特穆尔军还。

皇太子至路儿岭,诏追及之,还宫。

壬戌,吴命江西行省置货泉局,设大使、副使各一人。颁大中通宝大小五等钱式。并使铸之。

初,吴降附诸将校,皆仍其旧官,至是下令曰:“为国先正名。诸将有称枢密、平章、元帅、总管、万户者,名不称实,甚无谓。其核诸将所部,满万人者为指挥,满千人者为千户,百人为百户,五十人为总旗,十人为小旗。

图沁特穆尔执绰斯戬、保布哈诣博啰特穆尔军,博啰厚礼之,逾三日,始问以浊乱天下之罪,复笑而问绰斯戬曰:“我前赂妆七宝数珠一串,今何不见还

因取六串来,博啰视之,皆非故物。复命索之,乃得前所赂。博啰怒曰:“在君侧者贪焚如此,我可以姑容乎!”遂并杀之。

五月,甲子,黄河清。

戊辰,库库特穆尔奉命讨博啰特穆尔,屯兵冀宁,其东道以白索珠领兵三万,守御京师;中道,以摩该、珠展领兵四万;西道以关保领兵五万,合击之。关保等兵逼大同,博啰特穆尔留兵守大同,而自率兵与图沁特穆尔、娄都尔苏复大举向阙。

六月,癸卯,三星昼见,白气横突其中。

甲辰,河南府有大星夜见南方,光如昼。丁未,大星陨,照夜如昼,及旦,黑气晦暗如夜。

甲寅,白索珠以兵至京师,请皇太子西行。

是月,保德州黄龙见井中。

秋,七月,丁丑,吴徐达、常遇春克庐州。

时庐州被围久,众皆饥困不能战,张焕与贾丑潜通款于达,请攻东门,己为内应,于是进师急攻之。城中诸军悉救东门,张焕乃断吊桥,开西门,导达兵入城,执其部将吴副使并左君弼母、妻及子送建康。以指挥戴德守之。

戊寅,吴命平章常遇春会邓愈及金大旺兵,讨江西上流未附郡县。

己卯,左君弼部将许荣,以舒城降于吴,吴王令荣还守舒城,俾发安阳等五翼士马赴建康。

吴改庐州路为府,置江淮行省,命平章俞通海摄省事以镇之。兵革之际,民多窜匿,通海日加招辑,为政有惠爱,复业者众。

丙戌,博啰特穆尔前军入居庸关,京师震骇。皇太子亲统军御之于清河,丞相伊苏、詹事布埒齐军于昌平。伊苏军士无斗志,青军杨同签被杀于居庸,布埒齐战败走,太子亦驰还都城。白索珠引兵入平则门,丁亥,白索珠扈从皇太子及东宫官僚出顺承门,由雄、霸、河间,取道往冀宁。

戊子,博啰特穆尔驻兵健德门外,与图沁特穆尔、娄都尔苏入见帝于宣文阁,诉其非罪,皆泣,帝亦泣,乃赐宴。博啰特穆尔欲追袭皇太子,娄都尔苏止之。

庚寅,诏以博啰特穆尔为中书左丞相,娄都尔苏为中书平章政事,图沁特穆尔为御史大夫,其部属皆布列省台百司。”以伊苏知枢密院事。诏谕:“博罗特穆尔、库库特穆尔俱朕股肱,视同心膂,自今各弃宿忿,弼成大勋。”

先是绰斯戬欲削博啰兵权,召承旨张翥使草诏,翥辞曰:“此大事,非见天子不敢为。”乃更召参知政事危素,就相府客位草之。草毕,绰斯戬过中书,诧其郎中曰:“我为朝廷出诏削博啰兵权,此拨乱反正之举也。”郎中曰:“相公此举,得无拨正反乱乎?”坐客有畅勋者,亦曰:“此犹裸体搏虎豹耳。”至是博啰闻之,召素,责之曰:“诏从天子出,丞相客位,岂草诏之地乎?”素无以对。欲将出斩之,左右解曰:“素一秀才,岂敢与丞相可否?”乃止。旋出为岭北行省左丞,素弃官居房出。

八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吴常遇春、邓愈等率兵讨新淦之沙坑、麻岭、牛陂诸寨,平之。执伪知州邓志明送建康,与其兄克明皆伏诛。

乙未,吴命左相国徐达案行荆湖。

陈友谅既灭,荆湖诸郡多款附。至是王谕达曰:“今武昌既平,湖南列郡,相继款附。然其间多陈氏部曲,观望自疑,亦有山寨遗孽,凭恃险阻,聚众殃民。今命尔案行其地,抚辑招徠,俾各安生业。或有恃险为盗者,即以兵除之,毋贻民患。”

戊戌,吴常遇春、邓愈既平诸山寨,进次吉安。遇春遣人谓饶鼎臣曰:“吾今往取赣,可出城一言而去。”鼎臣不敢出,遣其幼子出见。遇春命坐而饮之,又赐以衣服,遣归,曰:“归语而父,将欲何为,匿而不见?吾往矣,不能为尔留,可善自为计。”鼎臣即夜弃城走。遇春遂复吉安,乃引兵趋赣州。

壬寅,诏以博啰特穆尔为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节制天下军马。

监察御史言:“绰斯戬矫杀丞相泰费音,盗用钞板,私家草诏,任情放选,鬻狱卖官,费耗库藏,居庙堂前后十数年,使天下八省之地悉至沦陷,乃误国之奸臣,究其罪恶,大赦难原。曩者奸臣阿哈玛特之死,剖棺戮尸,绰斯戬之罪,视阿哈玛特有加,今虽死,必剖棺戮尸为宜。”诏从之。而台臣言犹不已,遂复没其家产,窜其子宣政使观音努于远方。

齐喇氏四世为丞相者八人,世臣之家,鲜与比盛。而绰斯戬早有才望,及居相位,人皆仰其有为。遭时多事,顾乃守之以懦,济之以贪,遂使天下之乱,日甚一日。论者谓元之亡,绰斯戬之罪居多。

乙巳,皇太子至冀宁,奏除前监察御史张桢为赞善,又除翰林学士,皆不起。

库库特穆尔将辅皇太子入讨博啰特穆尔;遣使传太子旨,赐以上尊,且访时事。

桢复书曰:“今燕、赵、齐、鲁之境,大河内外,长淮南北,悉为丘墟,关陕之区,所存无几。江左日思荐食上国,荆楚、川蜀,淫名僭号,幸我有变,利我多虞。阁下国之右族,三世二王,得不思廉、蔺之于赵,寇、贾之于汉乎?守京师者能聚不能散,御外侮者能进不能退,纷纷藉藉,神分志夺,国家之事,能不为阁忧乎?《志》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仆今献忠于阁下,大要有三:保君父,一也;扶社稷,二也;卫生灵,三也。请以近似者陈其一二:卫出公据国,至于不父其父;赵有沙丘之变,其臣成、兑平之,不可谓无功,而后至于不君其君;唐肃宗流播之中,怵于邪谋,遂成灵武之篡,千载

之下,虽智辨百出,不能为雪。呜呼!是岂可以不鉴之乎?然吾闻之,天之所废不骤也。逞其得志。肆其宠乐,使忘其觉悟之心,非安之也,厚其毒而降之罚也。天遂其欲,民厌其汰,而鬼神弗福也。阁下览观焉,苟谋出于万全,询之舆议,通其往来之使,达其上下之情,得其情则得其策矣。

“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今九重在上者如寄,青宫在下者如寄,生民之优,国家之忧也,可不深思而熟计之哉!”库库特穆尔深纳其说。

乙卯,张士诚自以其弟代达实特穆尔,为江浙行省左丞相。

时江浙右丞达兰特穆尔,左右司郎中珍保,诌事士诚,多受金帛,数媒孽达实特穆尔之短。至是士信克安丰还,士诚乃使王晟等面数达实特穆尔过失,勒其移咨省院,自陈老病愿退,又言丞相之任非士信不可。士信即逼取其诸所常符印,而自为江浙行省左丞相,徙达实特穆尔于嘉兴,士信峻垣墙以锢之。达实特穆尔日对妻妾,放歌自若。

士诚令有司公牍皆首称吴王令旨,又讽行台为请实援于朝,行台御史大夫布哈特穆尔不从。乃使人至绍兴索行台印章,布哈特穆尔封其印,置诸库,曰:“我头可断,印不可与!”又迫之登舟,曰:“我可死,不可辱也!”从容沐浴更衣,与妻子诀,赋诗二章,乃仰药死,临终,掷杯地上曰:“逆贼,当继我亡也!”达实特穆尔闻之,叹曰:“大夫且死,吾不死何为!”遂命左右以药酒进,饮之而死。士诚乃使载其柩及妻孥北返于京师。

布哈特穆尔,柰曼氏,行台御史大夫特默格子也。

是月,博啰特穆尔请诛狎臣图啰特穆尔,罢三宫不急造作,沙汰宦官,裁减钱粮,禁止西蕃僧好事。

吴常遇春兵至赣州,熊天瑞固守不下,吴王令平章彭时中以兵会遇春等共击之。天瑞守益坚,遇春乃浚壕立栅以困之。

张士信既为江浙丞相,建第宅东城下,号丞相府。张氏诸臣皆起于寒微,自谓化家为国以底小康,亦皆大起第宅,饰园池,畜声妓,购图画,民间奇石名木,必见豪夺。士信后房百馀人,习天魔舞队,园中采莲舟楫,以沉檀为之。诸臣宴乐,率费米千石,居民趋附之者,辄得富贵。未几,士信令潘元明守杭州而自还姑苏,参军黄敬夫、蔡彦文、叶德新,皆佞幸用事,彦文,山阴人,尝卖药;德新,云阳人,善星卜;士信每倚以谋国。吴王闻之曰:“我诸事经心,法不轻恕,尚且有人欺我。张九四终岁不出门,不理政事,岂不受不欺乎!”时有市谣十七字曰:“丞相做事业,专用黄、蔡、叶,一朝西风起,乾鳖!”黄察,寓黄菜;西风,谓建康兵也。

九月,辛酉朔,宦官苏隆济岱,潜送宫女博果岱,出自顺承门,以达于皇太子。

癸酉夜,天西北有红光,至东而散。

辛巳,吴命中书省绘塑功臣像于卞壶及蒋子文庙,以时遣官致祭,其南昌府及康郎山、处州、金华、太平府各功臣庙,亦令有司依期致祭。其未褒赠者,论功定拟以闻。

吴徐达及杨璟等帅师取江陵,次于沙市。故陈友谅平章姜珏诣达乞降,且曰:“当死者珏耳,百姓无辜。”达善其言,下令安辑居民,禁兵侵扰。列郡闻之,望风归附。寻改江陵路为荆州府。

乙酉,徐达遣裨将傅友德将兵取夷陵,故陈友谅守将杨以德率耆民出降。寻改夷陵为峡州。

方明善攻平阳,吴参军胡深遣兵击败之。

先是温州土豪周宗道据平阳县,屡为明善所逼,遂降于深。明善怒,益率兵攻之,宗道求援于深,深击败明善,并下瑞安,进兵温州。明善惧,与方国珍谋,输岁贡银二万两充军费,请守乡郡如钱镠故事,吴王许之,命深班师。

吴徐达帅兵至潭州。湘乡土酋易华,集少壮据黄牛峰十馀年,至是达使人招之,华率其部众以降。

故陈友谅归州守将杨兴,以城降于吴,就以兴为千户,守之。

冬,十月,乙未朔,吴遥授廖永安为江淮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封楚国公。时永安为张士诚所拘,守义不屈,故有是命。永安后遂卒于苏州。

乙卯,吴守江西都督硃文正,遣元帅宋晟以兵讨须岭寨。晟至,遣人招谕之,寨帅丁廷玉等及其下五千人为降,文正徙其众并家属于南昌。

吴常遇春等兵围赣州既久,熊天瑞子元震,窃出觇兵势,遇春亦乘数骑出,猝与相遇,元震不知其为遇春也,过之。及遇春还,元震始觉,复来袭,遇春遣壮士挥双刀击之,元震奋铁挝以拒,且斗且却。遇春曰:“壮男子也!”舍去之。

己未,诏皇太子还京师。

命伊苏、娄都尔苏分道总兵。

十一月,辛酉,吴置湖广提刑按察司。

壬申,故邓克明部卒罗五叛,寇抚州;吴守将金大旺讨平之。

辛巳,吴命平章汤和率师救长兴。师至,张士信以兵拒战,自巳至申,不解,杀伤相当。耿炳文自城中出兵,内外夹击,败之俘其士卒八千馀人,获马二万馀匹,和乃还。

十二月,庚寅朔,吴徐达兵克辰州。

先是辰州为陈友谅左丞周文贵所据,达遣指挥张彬将兵讨之。文贵部将张川,据白云关以拒敌,彬败之,文贵弃城走湖南,遂克辰州。

达又遣指挥傅友德攻衡州,守将左丞邓祖胜弃城退保永州。衡州亦平。

己巳,吴王遣使以书与库库特穆尔,约其通好,略曰:“博啰犯阙,古今大恶,此正阁下正义明道、不计功利之时也。然阁下

居河南四战之地,承颍川新造之业,而博啰寇犯不已,虑变之术,不可以不审。阁下何靳一介之使,渡江相约!予地虽不广,兵虽不强,然《春秋》恤交之义,常切慕焉。且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又何彼此之分哉!英雄相与之际,正宜开心见诚,共济时艰,毋自猜阻,失此旧好,惟阁下图之!

新淦邓仲谦作乱,袭破州治,杀吴知州王真。仲谦,志明从子也。

是冬,张士诚浚常熟白茆港。

泰定间,周文英奏记,谓水势所趋,宜专治白茆、娄江,时莫之省也。士诚阅故籍,得文英书,起兵民夫十万,命吕珍督役,民怨之。及役音,颇得其利。

○顺帝至正二十五年(乙巳,一三六五年)

春,正月,己未朔,吴常遇春、邓愈克赣州。遇春等围城凡五阅月,熊天瑞援绝粮尽,遣子元震出降,天瑞寻亦肉袒诣军门,尽献其地,遇春送天瑞于建康。呈王闻遇春克赣州不杀,喜甚,遣使褒谕之曰:“予闻仁者之师无敌,非仁者之将不能行也。今将军破敌不杀,是天赐将军隆我国家,千载相遇,非偶然也。捷音至,予甚为将军喜,虽曹彬之下江南,何以加兹!将军能广宣威德,保全生灵,予深有赖焉。”

先是天瑞据赣,常加赋横敛民财,及其降,有司请仍旧征之,王曰:“此岂呆为额耶!”命亟罢之,并免去年秋粮之未输者。

元震,本姓田氏,为天瑞养子,善战有名;遇春喜其才勇,荐之,授指挥,后复姓田氏。

吴徐达遣千户胡海洋取宝庆路,克之,守将唐龙遁去。于是靖州军民安抚司及诸长官司皆来降,达皆赏赉而遣之。

癸亥,封李思齐为许国公。

壬申,吴常遇春进师南安,遣麾下危正逾岭南,招谕韶州诸郡之未下者。于是韶州守将同签张秉彝及南雄守将孙荣祖,各籍其兵粮来降。遇春令指挥王屿守南雄,令秉彝守韶州。

吴大都督硃文正,遣参政何文辉、指挥薛显等,讨新淦邓仲谦,斩之。

吴王命平章汤和率兵讨江西永新诸山寨。参政邓愈还军至吉安,遣兵讨饶鼎臣于安福,部卒掠其男女千馀人,安福州判官潘枢告愈曰:“将军奉扬天威以除祸乱,渠魁未殄而良民先被其害,非吊伐之义也。”愈立起惊谢,趣下令:“掠民者斩!”大索军中所得子女,尽出之。枢因闭置空舍中,自坐舍外,煮糜粥食之,卒有谋夜劫取者,愈鞭之以徇。枢因悉护遣还其家,民大悦。愈还,至富州,复讨平其山寨。捷闻,以愈为江西行省右丞。

壬午,监察御史博啰特穆尔、贾彬等,辨明哈玛尔、舒苏之罪。

甲申,吴大都督硃文正,有罪免官,安置桐城县。

文正涉传记,饶勇略,初从渡江取集庆路有功,吴王问:“若欲何官?”文正对曰:“叔父成大业,何患不富贵!爵赏先及私亲,何以服众?”王善其言,益爱之。及江西平,文正功居多,王厚赐诸将,念文正前言知大体,锡功尚有待也,文正遂不能无少望。性素卞急,至是益暴怒无常,任掾吏卫可达夺部中子女。按察使李饮冰奏其骄侈觖望,王遣使诘责,文正惧,饮冰益言其有异志。王即日登舟,至南昌城下,遣人召之,文正仓卒出迎。王泣谓之曰:“汝何为者?”遂载与俱归。至建康,王妃力解之,曰:“儿特性刚耳,无它也。”群臣请置于法,王曰:“文正固有罪,然吾兄止有是子,若置之法,则伤恩矣。”乃免文正官,安置桐城。时其子守谦,甫四岁,王抚其顶曰:“尔父倍训教,贻吾忧。尔它日长成,吾封爵尔,不以尔父废也。”命王妃育之。

乙酉,吴王将经理淮甸,亲阅试将士,命镇抚居明率军士分队习战,胜者赏银十两,其伤而不退者,亦勇敢士,赏银有差,且遍给酒馔劳之,仍赐伤者医药。因谕之曰:“刃不素持,必致血指;舟不素操,必致倾覆;若弓马不素习而欲攻战,未有不败者,故使汝等练之。今汝等勇健若此,临敌何优不克!爵赏富贵,惟有功者得之。”顾谓起居注詹同等曰:“兵不贵多而贵精,多而不精,徒累行阵。近闻军中募兵多冗滥者,吾时为试之,冀得精锐,庶几用也。”

蜀明玉珍更定官制,并六卿为中书省、枢密院。以戴寿、万胜为左右丞相,向大享、张文炳知枢密院事;邹兴镇成都,吴友仁镇保宁,莫仁寿镇夔关,皆平章事;窦英镇播州,姜珏镇彝陵,皆参知政事;荆玉镇永宁,商希孟镇黔南,皆宣慰使。未几,遣胜攻兴元,下之。

二月,己丑朔,福建行省平章陈友定侵处州,吴参军胡深率兵往援。友定闻深至,遁去,深追至浦城,守将拒战,深击败之,遂下浦城。

辛丑,吴命千户夏以松守临江,张信守吉安,单安仁守瑞州,宋炳守饶州,并属江西行省节制。又命参军詹元享总制辰、沅、曲靖、宝庆等州郡,听湖广行省节制。

丙午,张士诚愤诸全之败,集兵二十万,遣其将李伯升,挟吴叛将谢再兴攻诸全之新城,置阵延亘十馀里,造庐舍,建仓库,预为必拔之计,且分兵数万,据城北十里以遏援兵。守将胡德济坚壁拒之,告急于严州硃文忠,文忠遣指挥张斌、元帅张俊率兵出浦江,遥为德济声援。

士诚又以兵自桐庐溯钓台,窥严州,文忠命以舟师拒之。未至而千户谢佑为其伏兵所执,诸将皆恐甚,文忠意气自若,分署诸将,各为备御,以何世明、袁洪、柴虎居守,自率指挥硃亮祖等驰救。丁巳,去新

城二十里而军,德济潜使人告贼势盛,宜少避其锋俟大军,文忠曰:“昔谢玄以兵八千破苻坚百万,兵在精,不在众。”乃下令曰:“彼众而骄,我少而锐,以锐遇骄,必克。彼军辎重山积,此天以富妆曹也,勉之!”会有白气覆军上,占之曰“必胜”。

诘朝会战,天大雾晦冥,文忠使元帅徐大兴、汤克明等将左军,严德、王韶等将右军,而自以中军当敌冲。会胡深遣耿天璧以援师至,文忠复申约束,奋前搏击。雾稍开,文忠横槊引铁骑数十,乘高驰下,冲其中坚。敌以精骑围文忠数重,矛屡及膝,文忠大呼,手格杀其骁将,纵横驰突,所向皆靡。左右军乘之,城中守兵亦鼓噪出,士诚兵大溃,逐北十馀里,斩首数万级。文忠收兵会食,遣指挥硃亮祖、张斌追殄馀寇,燔其营落数十,获其同佥韩谦等六百,甲士三千,铠仗刍粟,收数日不尽,伯升、再兴仅以身免。

戊午,皇太子在冀宁,命甘肃行省平章多尔济巴勒,以岐王阿喇奇尔军马,会平章臧卜、李思齐,各以兵守宁夏。

三月,庚申,皇太子下令于库库特穆尔军中日:“博啰特穆尔袭据京师,余既受命总督天下诸军,恭行显罚,少保、中书平章政事库库特穆尔,躬勒将士,分道进兵,诸王、驸马及陕西平章政事李思齐等,各统军马,尚其奋义戮力,克期恢复。”

博啰特穆尔闻之,大怒,嗾监察御史武起宗,言皇后奇氏外,挠国政,因奏帝,宜迁后出于外,帝不答。丙寅,遂矫制幽后于诸色总管府,令其党姚巴延布哈守之。

丁卯,命娄都尔苏、拜特穆尔并为御史大夫。

辛巳,吴常遇春平赣军还,王御戟门颁赏以劳之。

癸未,吴起居注宋濂乞归省金华,王赐金币而遣之。濂还家,进表谢,复致书世子,劝以进修。王览书甚喜,召世子谕之曰:“吾自幼艰难,今尔曹冠服华丽,饮食甘美,安居深宫,不思勇于进修,是自弃也。宋起居之言有益,尔其味之!”复遣使至其家,赐书奖谕,锡以绮帛,仍令世了亲致书以报。

夏,四月,己丑朔,吴参军胡深,进攻建宁之松溪,克之,获陈友定守将张子玉而还。留元帅李彦文安辑其众。

庚寅,博啰特穆尔至诸色总管府,见皇后奇氏,令还宫取印章,作书遗皇太子,遣内待官鄂勒哲图持往冀宁;复出皇后,幽之。

吴王命平章常遇春取湖广襄阳诸郡。王尝与徐达等论襄、汉形势曰:“安陆、襄阳,跨连荆、蜀,乃南北之襟喉,英雄所必争之地。今置不取,将贻后忧。况沔阳新附,城中人民,多陈氏旧卒,壤地相连,易于扇动。譬之树木,安陆、襄阳为枝,沔阳为干,干若有损,枝叶亦何有焉!今宜增兵守沔阳,庶几不失其宜。”至是遂命遇春将兵往讨之。

乙巳,关保等兵进围大同,乙卯,入其城。

五月,庚申,吴广信卫指挥王文英率师趣铅山,次佛母岭,与陈友定兵遇,击走之。

辛酉,吴参军胡深言:“近克松溪,获张子玉,其馀众败奔崇安,请发广信、抚州、建昌三路兵并攻之,因觇取八闽。”王曰:“子玉骁将,今为我擒,彼必破胆,乘势攻之,必无不克。”即命广信指挥硃亮祖由铅山,建昌左丞王溥由杉关,会深进兵。

甲子,京师天雨氂,长尺许。或言于帝曰:“龙须也。”命拾而祀之。

乙亥,吴平章常遇春攻安陆,克之。

先是遇春既行,王复调江西右丞邓愈为湖广平章,领兵继其后,使人谓愈曰:“凡得州郡,汝宜驻兵以抚降附。若襄阳未下,则令遇春分兵,半集沔阳,半集景陵,汝居武昌,使声援相应,以遏寇之奔轶。”愈奉命遂行。至是遇春攻安陆,其守将佥院任亮出拒战,遇春击败亮,执之,遂克其城,以沔阳卫指挥吴复守之。

己卯,吴常遇春至襄阳,守将弃城遁,遇春追击之,俘其众五千。佥院张德、罗明以谷城降,遇春送之建康。吴王以章溢为湖广按察佥事,溢以荆、襄多废地,议分兵屯田,王善之。

癸未,吴浙东元帅何世明,败张士诚兵于新溪,又败之于柴溪。

是月,侯布延达实奉威顺王自云南、西蜀转战而出,至成州,欲之京师,李思齐俾屯田于成州。

吴王赐邓愈书曰:“汝戍襄阳,宜谨守法度。山寨来归者,兵民悉仍胡籍,小校以下,悉令屯种,且耕且战。汝所戍地邻库库,若汝爱加于民,法行于军,则彼所部,皆将慕义来归,如脱虎口就慈母。我赖汝如长城,汝其勉之!”愈于是披荆棘,立军府,营屯练卒,拊循招徠,威惠甚著。

六月,戊子,以黎安道为中书参知政事。

己丑,吴置思南宣慰使司。

时思南宣慰使田仁智,遣其都事杨琛来归款,并纳元所授宣慰使印,王曰:“仁智僻处遐荒,世长谿洞,乃能识天命,率先来归,诚可嘉也!”俾仍为思南道宣慰使。授琛思州等处军民宣抚使,以三品银印给之。

丁酉,吴克安福州。

先是饶鼎臣父子既走安福,与其党刘颠等仍肆剽掠,邓愈遣兵讨之,久不下。王复命元帅王宝会参政何文辉、黄彬共讨之,鼎臣复弃城走茶陵。

辛丑,湖广行省左丞周文贵复宝庆路。

乙巳,皇后奇氏自幽所还宫。

后数纳美女于博啰特穆尔,博啰喜,故得还宫,自始幽至此凡百日。博啰特穆尔自入京师,纳女四十馀人,荒于酒色,锐气消耗矣。

壬子;吴参军胡深克温之乐清,擒方国珍镇抚周清、

万户张汉臣、总管硃善等,械送建康。

吴指挥硃亮祖等进攻建宁。

时陈友定将阮德柔婴城固守,诸军次城下,亮祖即欲攻之,胡深视氛祲不利,语亮祖曰:“天时未协,将必有灾。”亮祖曰:“天道幽远,山泽之气,变态无常,何足征也!”迫深进兵,深犹持不可。德柔屯锦江,逼深阵后,亮祖督战益急。深不获已,遂引兵鼓噪而进,破其二栅,德柔尽率精锐扼深军,围之数重。日已暮,深突围出,伏兵起,深马蹶,被执,送于友定,友定敬礼之。深因盛称吴王神圣威武,群雄属心,以喻友定,友定亦无杀深意,会元使至,督迫之,遂遇害。

深久莅尹郡,驭众宽厚,用兵十馀年,未尝妄戮一人。吴王尝问宋濂曰:“深何如人?”濂曰:“文武才也。”王曰:“诚然,浙东一障,吾方赖之。”比伐闽,有星变,王曰:“东南必失一良将。”亟谕之,深已被害。

吴何文辉等平山寨,擒其盗万兴宗,斩之。

乙卯,以太尉和尼齐为御史大夫。

吴王下令:“凡农民田五亩至十亩者,栽桑、麻、木棉各半亩,十亩以上者倍之,其田多者,率以是为差。有司亲临督率,不如令者有罚,不种桑,使出绢一匹,不种麻及大棉,出麻布、棉布各一匹。”

吴以儒士滕毅、杨训为起居注,王谕之曰:“吾见元大臣门下士,多不以正自处,惟务谄谀以图苟合,见其人所为非是,不相与正救,及其败也,卒陷罪戾。尔从徐相国幕下,久而无过,故授尔是职。宜尽心所事,勿为阿容。”又曰:“起居之职,非专事纪录而已,要在输忠纳诲,致主于无过之地而后为尽职。吾平时于百官所言,一二日外犹寻绎不已;今尔在吾左右,不可不尽言也。”复命毅、训集古无道之君若夏桀、商纣、秦始皇、隋炀帝所行之事以进,曰:“吾观此者,正欲知其丧乱之由以为戒耳。”

是月,皇太子进封李思齐为邠国公,加封中书平章政事,兼知四川行枢密院事、虎符招讨使、分中书四部。

博啰特穆尔遣图沁特穆尔率军伐上都之附皇太子者,调伊苏南御库库特穆尔军。伊苏次良乡不进而归永平,使人西连太原,东结辽阳,军声大振。博啰患之,遣骁将姚巴延统兵出御,至通州,河溢,营红桥以待,伊苏出其不意袭破之,杀姚巴延。博啰恐,自将出通州,三日大雨,取一女子,不战而还。

博啰先尝以猜疑杀其将保安,既又失姚巴延,郁郁不乐,乃日与娄都尔苏饮宴,酗酒杀人,喜怒不测,人皆畏忌。

秋,七月,丁巳朔,吴命降将张德山归襄阳,招谕未附山寨。

吴平章汤和,进兵攻周安于永新。

初,陈友谅既亡,安即降,吴命仍守永新。及兵入安福讨饶鼎臣,安疑而复叛,仍与诸山寨相结。和至,安出拒战,和击败之,克其十七寨,擒伪官五十馀人,遂围其城。

庚申,故陈友谅左丞周文贵之党复攻陷辰溪,吴总制辰沅等州事参军詹允享遣兵讨之。

甲子,吴王遣使以书与库库特穆尔曰:“曩者初无兵端,尹焕章来,得书喜甚,即遣汪何同往,为生者贺,殁者吊。使者去而不回,复遣人往,皆被拘留。且阁下昔与博啰构兵,雌雄未决,尚以知院郭云、同佥任亮攻我景陵,掠我沔阳。予思此城虽元之故地,久在他人之手,予从他人得之,非取于元者也。阁下外假元名,内怀自逞,一旦轻我,遂留前使。予虽不校,但以阁下内难未除,犹出兵以欺我,使其势专力全,又当何如!果若挟天子令诸候,创业于中原,则当开诚心,示磊落,睦我江淮,今乃遣竹昌、忻都率兵深入淮地,杀掠人民,殆非所宜。况有自中原来者,备言张思道、李思齐等,连和合从,专并阁下,此正可虑之秋,安可坐使西北数雄,结连关内,反舍近图,欲趋远利,独力支吾,非善计也。予尝博询广采,闻军中将欲为变,恐不利于阁下,故特遣人叙我前意,述我所闻,阁下其图之!节次使命若能遣回,庶不失旧好,惟亮察焉。”思道,张良弼字也。

乙丑,思州宣抚使田仁厚遣使如吴,献其所守之地。吴改宣抚司为思南、镇西等处宣慰司,以田仁厚为宣慰使。

癸酉,吴辰州沅陵县民向珍八作乱,参军詹元亨遣千户何德讨平之。

壬午,吴置太史监,以刘基为太史令。

乙酉,博啰特穆尔伏诛。

先是博啰索帝所爱女子,帝曰:“欺我至此耶!”遂欲图之。

士人徐士本,家居好奇计,不求仕进,至是命为翰林待制。威顺王子和尚,受帝密旨,与之谋结壮士金诺海、拜特勒、特古斯布哈、洪宝宝等六人,挟刀在衣中,外袭宽衣若听事,伺立延春门东排仗内。

是日,博啰早朝毕,将出,挟刀者相顾曰:“事不谐矣。”士本摄之曰:“未也。”会图沁特穆尔遣人告上都之捷,平章实勒们谓博啰曰:“好消息,丞相宜入奏。”博啰不欲入,实勒们强之,偕行至延春门李树下,俄有人突过其前,博啰方眙视曰:“此人面生。”遽有批其颊者,博啰以手御之,遽呼其从骑。拜特勒从众中跃出,斫中其脑,金诺海等攒杀之。娄都尔苏伤额趋出,博啰军大骇四走。帝时居窟室,约曰:“事捷,则放鸽铃。”于是鸽铃起,帝出自窟室,下令尽杀其部党,黎安道、方托克托、雷一声皆伏诛。娄都尔苏拥博啰母、妻、子偕图沁特穆尔北遁。

明日,遣使函博啰首往太原,诏皇太子还朝,诸

道兵闻诏罢归。大赦天下,赏讨博啰者。士本不受赏、一夕逸去。

是月,京师大水,河决小流口,达于清河。

八月,丁亥朔,京城门至是不开者三日。珠展、摩该军至城外,命军士缘城而上,碎平则门键,悉以军入,占民居,夺民财。

周文贵复攻辰州,吴千户何德率轻骑直抵其寨,攻破之,文贵退保麻阳。德追击,又大败之,文贵遁去。

癸卯,命皇太子分调将帅,戡定未复郡邑,即还京师,行事之际,承制用人,并准正授。

库库特穆尔以岁当大比,而江南、四川诸行省皆阻于兵,其乡试不废者,唯燕南、河南、山东、陕西、河东而已,乃启皇太子倍增乡贡之额。

丁未,皇后鸿吉哩氏崩。

后生皇子珍戬,二岁而夭。后性节俭,不妒忌,动以礼法自持。第二皇后奇氏有宠,后无几微怨望意。从帝时巡上都,次中道,帝遣内官传旨欲临幸,后辞曰:“暮夜非至尊往来之时。”内官往复者三,竟不纳,帝益贤之。居坤德殿,终日端坐,未尝妄逾户阈。至是崩。奇后见其所遗衣服敝坏,大笑曰:“正宫皇后,何至服此等衣耶!”逾月,皇太子自冀宁归,哭之甚哀。

辛亥,吴罗田盗蓝丑儿,诈称彭莹玉,造妖言以惑众,设官吏,劫居民。麻城里长袁宝袭捕之,擒丑儿以献,吴王嘉其仗义,赐以绮帛。

壬子,以洪宝宝、特古斯布哈、萨勒图并为中书平章政事。

九月,丙辰朔,吴置国子监,以故集庆路学为之。

库库特穆尔扈从皇太子至京师。太子之奔太原也,欲用唐肃宗灵武故事,因而自立,库库特穆尔与布寽齐等不从。及是还京师,皇后奇氏传旨,令库库以重兵拥太子入城,欲胁帝禅之位。库库知其意,比至京城三十里,即散遣其军,太子心衔之。

壬午,诏以巴咱尔为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库库特穆尔为太尉、中书左丞相,录军国重事,同监修国史,知枢密院事,兼太子詹事。

巴咱尔累朝旧臣,而库库以后生晚出,乃与并相,朝士往往轻之。且居军中久,乐纵恣,无检束,在朝两月,怏怏不乐,即请南还视师。

是月,以方国珍为淮南行省左丞相、衢同公,分省庆元。

明玉珍遣其参政江俨通好于吴,吴命都事孙养浩报以书曰:“足下处西蜀,予处江左,盖与汉季孙、刘相类,王保保虎踞中原,其志不在曹操下。予与足下实脣齿邦,愿以孙、刘相吞噬为戒。”

冬,十月,戊子,吴王闻明玉珍取云南失利,诸将往往暴掠,玉珍不能制,复以书戒之。

戊戌,吴王以张士诚屡犯疆埸,欲举兵讨之,下令曰:“士诚启衅多端,袭我安丰,寇我诸全,连兵构祸,罪不可逭,今命大军致讨,止于罪首;在彼军民,无恐无畏,毋妄逃窜,毋废农业。已敕大将军约束官兵,毋有掳掠,违者以军律论。”

庚子,吴命中书省以书招谕虎背寨刘宝,使之款附。

辛丑,吴王命左相国徐达、平章常遇春、胡廷瑞、同知枢密院冯国胜、左丞华高等,率马步舟师水陆并进,规取淮东泰州等处。

时张士诚所据郡县,南至绍兴,与方国珍接境,北有通、泰、高邮、淮安、徐、宿、濠、泗,又北至于济宁,与山东相距。王欲先取通、泰诸郡,剪士诚羽翼,然后专取浙西,故命达总兵取之。

壬寅,以哈喇章知枢密院事。

乙巳,吴徐达兵趋泰州,浚河通州,遇张士诚兵,击败之,遂驻军海安坝上。

丙午,娄都尔苏拥博啰特穆尔母、妻及其子天宝努西北走,合图沁特穆尔军。丁未,益王温都逊特穆尔、枢密副使观音努擒娄都尔苏,诛之,图沁特穆尔以馀兵往巴尔苏之地,命岭北行省左丞莽珊僧、知枢密院事魏赛音布哈同讨之。

吴徐达兵围泰州新城,败张士诚淮北援兵,获其元帅王成。

戊申,以资政院使图噜为御史大夫。

己酉,张士诚遣淮安李院判来援泰州,常遇春击败之,擒万户吴聚等。遣人谕降其城中,佥院严再兴、副使夏思忠、院判张士俊等拒守不下。

饶鼎臣既走茶陵,复合浦阳群盗于南峰山寨,时出侵掠。癸丑,吴元帅王国宝等率兵击败之,鼎臣遁去。

信州盗萧明,率兵攻围吴饶州,知府陶安召父老告之曰:“我粮实城坚。素有其备,贼党驱乌合而来,不足畏也。但能固守,不过数日,援兵至,破贼必矣。”众皆诺。安与千户宋炳亲率吏民分城拒守,选勇健为游兵,昼夜巡捍,而请救于江西行省。安登城谕贼曰:“尔众,吾民也,反为贼用,得毋失计乎?”众曰:“使皆如太守与总制,岂有今日!若破城,必不相害。”安命射之,矢下如雨,贼不能逼。越三日,行省援兵至,遂大败之,萧明遁去,擒伪招讨都海、万户袁胜,斩之。诸将欲屠从寇者,安曰:“民为所胁,奈何杀之!”不许。饶州遂安。

闰月,乙卯朔,吴江阴水寨守将康茂才遣告吴王曰:“张士诚以舟师四百艘出大江,次范蔡港,别以小舟于江中弧山往来,出没无常,疑有他谋,请为之备。”

王使谕徐达曰:“茂才言士诚以舟师往来江中,吾度此寇非有攻江阴直趋上流之计,不过设诈疑我,使我陆寨之兵还备水寨。我兵既分,彼将弃我水军,疾趋陆寨,捣吾之虚,此一诡策也。又闻常遇春出海安七十馀里击寇,寇兵不过万人,此非抗我大军之势,盖欲诱遇春深入。去泰州既远,彼必潜师以趋海安,或趋泰州,令

我大军势分,首尾衡决,不及救援,此又一诡策也。

兵法,致人而不致于人,尔宜审虑。

使至,即令遇春驻师海安,慎守新城,坐以待寇。

彼若远来趋敌,吾以逸待劳,可一战而克。

泰兴以南并江寇舟,亦宜备之。”

己未,王亲至茂才水寨,又遣人以手书谕达等曰:“如有所言,即疾驰来报,予驻师以待。”

庚申,以宾国公五十八知枢密院事。

诏张良弼、俞宝、孔兴等悉听调于库库特穆尔。

戊辰,吴平章汤和克永新,执周安等送建康,斩之。

时中原虽无事,而江淮、川蜀皆失,皇太子累请出督师,帝难之。

会左丞相库库特穆尔请南还视师,辛未,乃封库库特穆尔为河南王,代皇太子亲征,总制关陕、晋冀、山东诸路并迤南一应军马,凡机务、钱粮、名爵、黜陟、予夺,悉听便宜行事。

甲戌,吴指挥副使王汉宝取馀干州,以前镇抚李旭守之。

庚辰,吴徐达、常遇春克泰州,掳张士诚守将严再兴、夏思忠、张士俊等,献捷于建康,且以守城事宜为请。

王命达以便宜处之,其未下诸城,乘胜进取。

辛巳,以托克托穆尔为中书右丞,达实特穆尔为参知政事。

吴徐达遣黄旗千户刘杰分兵徇兴化,张士诚守将李清战败,闭城固守,杰攻之不下。

士诚遣将来援,杰击走之。

十一月,甲申朔,信州盗萧明寇婺源州,吴知州白谦力不能御,怀印出北门赴水死。

谦莅政廉忠,自奉甚薄,尝遇除夕,无他供具,惟蔬食而已。

人以此称之。

辛卯,吴徐达进兵攻高邮,王闻之,恐达深入敌境,不能策应诸将,乃命冯国胜率所部节制高邮诸军,俾达还军泰州,图取淮安、濠、泗。

饶鼎臣复行剽掠,甲午,吴元帅王国宝出兵邀击,鼎臣中弩死,馀党悉溃。

乙未,吴王以李济据濠州,名为张氏守,而观望未决,命右相国李善长以书招之,以善长与济同乡里故也。

济得书不报。

张士诚兵寇宜兴,吴王命徐达令冯国胜围高邮,常遇春守海安,遣别将守泰州,而自以精兵援宜兴。

达遂率兵渡江,至宜兴城下,击败士诚之众,获三千馀人。

十二月,庚子朔,张士诚遣将以兵八万攻安吉,吴将费聚所部仅二千人,坚壁拒守,射杀其骁将二人,敌惊溃而去。

吴徐达自宜兴还兵攻高邮,张士诚遣其左丞徐义由海道入淮援之。

义怨士诚,以为陷已死地,屯昆山之太仓,三月不进。

乙卯,立第二皇后奇氏为皇后。

中书省奏改资政院为崇政院,而中政院亦兼主之,帝乃授之册宝,诏天下。

改奇氏为索隆噶氏,仍封其父以上三世皆王爵。

是月,图沁特穆尔伏诛。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六-译文

从阏逢执徐年四月开始,到旃蒙大荒落年十二月结束,共一年有余。

○顺帝至正二十四年(甲辰,一三六四年)

夏季,四月,甲午朔日,命令库库特穆尔讨伐博啰特穆尔。

吴王退朝后,与孔克仁等人讨论前代的成败,说道:“秦朝因为暴虐,宠信奸佞之臣,所以天下背叛了它。汉高祖出身平民,能够以宽大的胸怀驾驭群雄,最终成为天下的主人。如今天下的形势却不同。元朝的号令和纲纪已经废弛,所以各地豪杰纷纷起兵,但他们都不修法度以明确军政,这就是他们无法成功的原因。”又说:“如今天下用兵,河北有博啰特穆尔,河南有库库特穆尔,关中有李思齐、张良弼。然而,有兵却无纪律的是河北;稍有纪律但兵力不振的是河南;道路不通,粮饷不继的是关中。江南则只有我和张士诚。张士诚多奸谋且善于使用间谍,他统御部下尤其没有纪律。我以数十万之众,固守疆土,修明军政,委任将帅,等待时机行动,这样的形势足以平定天下。”孔克仁叩首说道:“主上神武,应当统一天下,现在正是时候。”

吴中书省进献宗庙祭祀及每月初一荐新的礼仪,吴王看完后,悲怆流泪,对宋濂、孔克仁说:“我过去遭遇世道艰难,饥荒不断,当时父母都在,我想奉养他们却力不从心,如今依赖天地的保佑,化家为国,但父母却未能享受到我的奉养。追思至此,痛苦难以言表!”于是命令记录父母的忌日,每年按时祭祀,成为常例。

吴平章俞通海、参政张兴祖率兵攻掠刘家港,进逼通州,击败张士诚的军队,擒获其院判硃琼、元帅陈胜。

丙申日,吴王命令在鄱阳湖的康郎山建立忠臣祠,祭祀丁普郎、张志雄、韩成、宋贵、陈兆先、余昶、吕文贵、王胜、李信、陈弼、刘义、徐公辅、李志高、王咬住、姜润、石明、王德、硃鼎、王清、常得胜、王凤显、丁宇、王仕、汪泽、王理、陈冲、裴轸、王喜仙、袁华、史得胜、常惟德、曹信、逯德山、郑兴、罗世荣等三十五人,并分别封赠勋爵。

博啰特穆尔知道诏令调遣之事并非皇帝的本意,而是右丞相绰斯戬所为,于是派遣部将会同图沁特穆尔举兵向京城进发。壬寅日,图沁特穆尔的军队进入居庸关,癸卯日,知枢密院事伊苏、詹事布埒齐在皇后店迎战。布埒齐力战,伊苏不援而退,布埒齐几乎被俘,脱身向东逃走。

甲辰日,皇太子率领侍卫兵从光熙门出发,向东逃往古北口,前往兴松。

乙巳日,图沁特穆尔的军队到达清河列营。当时都城没有防备,城中大震,命令百官和士卒分守京城。

吴王命令在南昌府建立忠臣祠,祭祀赵德胜、李继先、刘济、硃叔华、许圭、硃潜、牛海龙、张子明、张德山、徐明、夏茂成、万思成、叶琛、赵天麟等十四人。

吴王听说功臣们的家僮有横行霸道的行为,于是召见徐达、常遇春等人,告诫他们说:“你们跟随我,从艰难中起家,成就了这样的功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听说你们所养的家僮,有的恃势骄纵,逾越礼法。小人无所顾忌,若不早加惩戒,将来或许会生出事端,难道不会连累你们吗!这些人应当尽快除去,就像治病要急除其根一样。如果隐忍姑息,最终会害了自己。”

丙午日,吴中书省上奏:“湖广行省所属的州县有铁矿,如今正是用兵之际,没有铁就无法供应军用,请求兴建炼铁炉,招募工人炼铁。”吴王同意了。

宗王布延特穆尔等人都起兵,与博啰特穆尔联合,上表称其无罪。丁未日,皇帝下诏说:“自从至正十一年,妖贼作乱,朕选任将相,分派职责,视他们为心腹。岂料绰斯戬、保布哈勾结为奸,互相蒙蔽,以致在外效力的臣子因此解体,在朝的忠良之士都陷入无辜;他们还因私仇诬陷博啰特穆尔、娄都尔苏等同谋不轨。朕因信任之专,失于究察,于是调兵讨伐,博啰特穆尔曾上表陈辞,但被搁置不行。如今宗王布延特穆尔等人,敬畏天威,远来控诉,表达他们的真情,朕深感同情。而绰斯戬、保布哈,仍然用虚词迷惑朕的视听,朕决定将绰斯戬流放到岭北,保布哈流放到甘肃,以平息众怒。博啰特穆尔等人全部平反,恢复官职。”然而诏书虽下,绰斯戬、保布哈仍然留在京城。当天,任命伊苏为中书左丞相。

吴左相国徐达等人率兵攻取庐州,左君弼听说徐达到来,害怕不敢迎战,逃入安丰,命令其将领殷从道、张焕等人守城,徐达督兵围城。

诏书下达后,图沁特穆尔的军队仍然驻扎在清河。皇帝派遣达勒达国师前去询问原因,图沁特穆尔表示必须得到绰斯戬、保布哈才退兵,皇帝不得已将二人交给他们。

己酉日,吴王命令中书省,凡是商税按三十税一征收,多收者以违例论处。将都城的官店改为宣课司,府、州、县的官店改为通课司。

绰斯戬、保布哈被押解到图沁特穆尔的军营中,图沁为他们戴上帽子、换上衣服,让绰斯戬坐在中间,保布哈坐在旁边,向他们行礼,二人于是跪拜。图沁上奏皇帝,请求赦免他们擅自逮捕大臣及起兵犯京的罪,得到两次赦免才罢休。

庚戌日,图沁特穆尔率兵从健德门进入,在延春阁觐见皇帝,痛哭请罪,并说:“左右蒙蔽陛下,已非一日,倘若继续如此,天下将如何是好!臣今日已将二人带走,陛下也应反省过错,毅然自新,完全听从正人的建议,不再被奸佞所迷惑,然后天下事可为,祖宗基业可保。”皇帝点头称是,并设宴款待他。加封博啰特穆尔为太保,继续守御大同,图沁特穆尔为中书平章政事。辛亥日,图沁特穆尔的军队返回。

皇太子到达路儿岭,皇帝下诏追回他,返回宫中。

壬戌日,吴王命令江西行省设立货泉局,设大使、副使各一人。颁布大中通宝大小五等钱式,并开始铸造。

起初,吴王降附的将领们,都保留原来的官职,此时下令说:“治国先正名。诸将中有称枢密、平章、元帅、总管、万户的,名不副实,毫无意义。现在核实诸将所部,满万人的为指挥,满千人的为千户,百人为百户,五十人为总旗,十人为小旗。”

图沁特穆尔将绰斯戬、保布哈押解到博啰特穆尔的军营,博啰对他们以厚礼相待,过了三天,才开始问他们扰乱天下的罪,并笑着问绰斯戬:“我之前送给你一串七宝数珠,现在怎么不见还给我?”

于是拿出六串钱来,博啰一看,发现都不是原来的东西。再次命令寻找,才找到之前贿赂的物品。博啰愤怒地说:“在君主身边的人如此贪婪,我怎么能容忍!”于是将他们全部处死。

五月,甲子日,黄河水变得清澈。

戊辰日,库库特穆尔奉命讨伐博啰特穆尔,驻扎在冀宁,东路由白索珠率领三万士兵,守卫京师;中路由摩该、珠展率领四万士兵;西路由关保率领五万士兵,共同进攻。关保等人的军队逼近大同,博啰特穆尔留下部分兵力守卫大同,自己则率领军队与图沁特穆尔、娄都尔苏一起大举进攻京城。

六月,癸卯日,白天出现了三颗星星,中间有白气横穿。

甲辰日,河南府夜晚出现了一颗大星,光芒如同白昼。丁未日,大星坠落,夜晚如同白昼,到了早晨,黑气弥漫,天色昏暗如同夜晚。

甲寅日,白索珠率领军队到达京师,请求皇太子西行。

这个月,保德州的井中出现了黄龙。

秋季,七月,丁丑日,吴国的徐达、常遇春攻下了庐州。

当时庐州被围困已久,士兵们都饥饿困乏,无法战斗。张焕与贾丑暗中向徐达投降,请求攻打东门,自己作为内应,于是徐达迅速进攻。城中的军队都去救援东门,张焕便切断了吊桥,打开西门,引导徐达的军队进城,抓住了吴副使以及左君弼的母亲、妻子和儿子,送往建康。徐达任命指挥戴德守卫庐州。

戊寅日,吴国命令平章常遇春与邓愈、金大旺的军队会合,讨伐江西上游尚未归附的郡县。

己卯日,左君弼的部将许荣以舒城投降吴国,吴王命令许荣继续守卫舒城,并派遣安阳等五翼的士兵前往建康。

吴国将庐州路改为府,设立江淮行省,任命平章俞通海代理省事,镇守此地。战争期间,百姓大多逃亡躲藏,俞通海每天招抚百姓,施政有恩惠,许多人重新回到家园。

丙戌日,博啰特穆尔的前锋军队进入居庸关,京师震动。皇太子亲自率领军队在清河抵御,丞相伊苏、詹事布埒齐在昌平驻军。伊苏的士兵没有斗志,青军的杨同签在居庸被杀,布埒齐战败逃走,太子也迅速返回都城。白索珠率领军队进入平则门,丁亥日,白索珠护送皇太子及东宫官员从顺承门出发,经过雄、霸、河间,前往冀宁。

戊子日,博啰特穆尔驻扎在健德门外,与图沁特穆尔、娄都尔苏一起在宣文阁觐见皇帝,诉说自己的冤屈,大家都哭了,皇帝也哭了,于是赐宴。博啰特穆尔想要追击皇太子,娄都尔苏阻止了他。

庚寅日,皇帝下诏任命博啰特穆尔为中书左丞相,娄都尔苏为中书平章政事,图沁特穆尔为御史大夫,他们的部下都分布在省台百司。”任命伊苏为知枢密院事。皇帝下诏说:“博啰特穆尔、库库特穆尔都是朕的得力助手,视同心腹,从今以后各自放下过去的怨恨,共同成就大业。”

之前绰斯戬想要削弱博啰的兵权,召见承旨张翥起草诏书,张翥推辞说:“这是大事,不见天子不敢起草。”于是又召见参知政事危素,在相府的客位上起草诏书。起草完毕后,绰斯戬到中书省,对郎中夸耀说:“我为朝廷起草诏书削弱博啰的兵权,这是拨乱反正的举动。”郎中说:“相公此举,岂不是拨正反乱吗?”座中有个叫畅勋的人也说:“这就像赤手空拳与虎豹搏斗一样。”博啰听说后,召见危素,责备他说:“诏书应该由天子发出,丞相的客位,难道是起草诏书的地方吗?”危素无言以对。博啰想要将他斩首,左右的人劝解说:“危素只是个秀才,怎么敢与丞相争辩?”于是作罢。不久,危素被贬为岭北行省左丞,危素弃官隐居。

八月,壬辰日,初一,发生了日食。

吴国的常遇春、邓愈等人率兵讨伐新淦的沙坑、麻岭、牛陂等山寨,平定了这些地方。抓住了伪知州邓志明,送往建康,与他的兄长邓克明一起被处死。

乙未日,吴国命令左相国徐达巡视荆湖地区。

陈友谅被消灭后,荆湖地区的许多郡县纷纷归附。此时吴王对徐达说:“如今武昌已经平定,湖南的各个郡县相继归附。然而其中有许多陈友谅的旧部,观望自疑,还有一些山寨的残余势力,凭借险要地势,聚众作乱,祸害百姓。现在命令你巡视这些地方,安抚招徕百姓,让他们各自安居乐业。如果有凭借险要地势为盗的,就用兵剿灭,不要给百姓留下祸患。”

戊戌日,吴国的常遇春、邓愈平定了各个山寨后,进军到吉安。常遇春派人告诉饶鼎臣说:“我现在要去攻打赣州,你可以出城说句话再走。”饶鼎臣不敢出城,派他的小儿子出来见常遇春。常遇春让他坐下喝酒,又赐给他衣服,送他回去,说:“回去告诉你父亲,他想要做什么,躲着不见我?我走了,不能为你停留,你自己好好打算吧。”饶鼎臣当夜弃城逃走。常遇春于是收复了吉安,随后率兵前往赣州。

壬寅日,皇帝下诏任命博啰特穆尔为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节制天下军马。

监察御史上奏说:“绰斯戬假借皇帝的名义杀害丞相泰费音,盗用钞板,私自起草诏书,随意任免官员,卖官鬻狱,耗费国库,在朝廷任职前后十多年,导致天下八省之地全部沦陷,是误国的奸臣,追究他的罪行,即使大赦也难以宽恕。过去奸臣阿哈玛特死后,被剖棺戮尸,绰斯戬的罪行比阿哈玛特还要严重,现在他虽然死了,也应该剖棺戮尸。”皇帝同意了。但御史台的官员们仍然不依不饶,于是又没收了他的家产,将他的儿子宣政使观音努流放到远方。

齐喇氏四代中有八人担任丞相,是世臣之家,很少有家族能与之相比。绰斯戬早年有才名,等到担任丞相时,人们都期待他有所作为。然而他遇到多事之秋,却以懦弱的态度应对,加上贪婪,导致天下的混乱日益加剧。评论者认为元朝的灭亡,绰斯戬的罪责最大。

乙巳日,皇太子到达冀宁,上奏任命前监察御史张桢为赞善,又任命他为翰林学士,但张桢都没有接受。

库库特穆尔准备辅佐皇太子讨伐博啰特穆尔;派遣使者传达太子的旨意,赐予上等的酒,并询问时事。

张桢回信说:“如今燕、赵、齐、鲁地区,黄河内外,长淮南北,都已变成废墟,关陕地区所剩无几。江左地区每天都在想着吞并我国,荆楚、川蜀地区,僭越名号,幸灾乐祸,希望我们内乱。阁下是国家的右族,三代中有两位王,难道不应该想想廉颇、蔺相如对于赵国,寇恂、贾复对于汉朝的作用吗?守卫京师的人只能聚集而不能分散,抵御外敌的人只能前进而不能后退,纷乱不堪,精神涣散,国家的事情,难道不让你担忧吗?《志》中说:‘不做好准备,不考虑意外,就不能出兵。’我现在向阁下献上忠诚,主要有三点:保护君主,是第一点;扶持社稷,是第二点;保护百姓,是第三点。请让我用类似的事情来说明一二:卫出公占据国家,以至于不认自己的父亲;赵国有沙丘之变,臣子成、兑平定了叛乱,不能说没有功劳,但后来却导致不认君主;唐肃宗在流亡中,受到邪谋的诱惑,最终导致了灵武的篡位,千载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再多的智慧和辩才,也无法改变事实。唉!这难道不应该引以为戒吗?然而我听说,天意要废除一个人,不会突然进行。让他得志,放纵他的享乐,使他忘记觉悟的心,这并不是让他安宁,而是加深他的罪孽并降下惩罚。天意满足了他的欲望,百姓厌恶他的奢侈,鬼神也不会保佑他。阁下应该仔细观察,如果计划周全,听取众人的意见,沟通往来的使者,了解上下之情,了解了情况就能得到对策。

孔子说:‘君要像君,臣要像臣,父要像父,子要像子。’现在在上位的九重天子如同寄居,在下位的青宫太子也如同寄居,百姓的忧虑,国家的忧患,难道不应该深思熟虑吗?”库库特穆尔深深接受了这个说法。

乙卯日,张士诚让自己的弟弟代替达实特穆尔,担任江浙行省左丞相。

当时江浙右丞达兰特穆尔,左右司郎中珍保,阿谀奉承张士诚,收受了许多金银财宝,多次诋毁达实特穆尔的短处。这时张士信攻克安丰回来,张士诚便让王晟等人当面数落达实特穆尔的过失,勒令他向省院提交辞呈,自称年老多病愿意退休,又说丞相的职位非张士信不可。张士信随即逼迫他交出所有的符印,自己担任江浙行省左丞相,将达实特穆尔迁到嘉兴,张士信筑起高墙将他禁锢。达实特穆尔每天对着妻妾,放歌自若。

张士诚命令官府公文都要以吴王的令旨为首,又暗示行台向朝廷请求实际援助,行台御史大夫布哈特穆尔不从。于是派人到绍兴索要行台印章,布哈特穆尔将印章封存,放在库中,说:“我的头可以断,印章不能给!”又逼迫他上船,他说:“我可以死,但不能受辱!”他从容沐浴更衣,与妻子诀别,写了两首诗,然后服毒自尽,临终时,将酒杯摔在地上说:“逆贼,你也会随我而亡!”达实特穆尔听说后,叹息道:“大夫都死了,我为什么还不死!”于是命令左右送上毒酒,饮下而死。张士诚于是派人将他的灵柩和妻儿送回京师。

布哈特穆尔,柰曼氏,是行台御史大夫特默格的儿子。

这个月,博啰特穆尔请求诛杀亲近的臣子图啰特穆尔,停止三宫不必要的工程,裁减宦官,减少钱粮开支,禁止西蕃僧人干预政事。

吴常遇春的军队到达赣州,熊天瑞坚守不降,吴王命令平章彭时中率军与常遇春等人一起攻打。熊天瑞防守更加坚固,常遇春于是挖壕沟立栅栏围困他。

张士信担任江浙丞相后,在东城下建造府第,号称丞相府。张氏的臣子们都出身寒微,自以为化家为国以达到小康,也都大兴土木建造府第,装饰园林池塘,蓄养歌妓,购买图画,民间的奇石名木,都被他们豪夺。张士信的后房有一百多人,学习天魔舞队,园中的采莲舟船,用沉香木制作。臣子们宴乐,每次花费上千石米,依附他们的居民,都能得到富贵。不久,张士信命令潘元明守杭州,自己回到姑苏,参军黄敬夫、蔡彦文、叶德新,都是阿谀奉承的人,蔡彦文是山阴人,曾经卖药;叶德新是云阳人,擅长占星卜卦;张士信常常依靠他们谋划国事。吴王听说后说:“我事事都亲自过问,法律也不轻易宽恕,尚且有人欺骗我。张九四终年不出门,不理政事,难道不会被人欺骗吗?”当时有市井谣言十七字说:“丞相做事业,专用黄、蔡、叶,一朝西风起,乾鳖!”黄察,暗指黄菜;西风,指建康的军队。

九月,辛酉日,宦官苏隆济岱,偷偷送宫女博果岱,从顺承门出去,送到皇太子那里。

癸酉夜,天西北方出现红光,到东方后消散。

辛巳日,吴王命令中书省在卞壶和蒋子文庙绘制功臣像,按时派遣官员祭祀,南昌府及康郎山、处州、金华、太平府的各功臣庙,也命令有关部门按时祭祀。那些尚未褒奖的,根据功绩拟定名单上报。

吴徐达和杨璟等人率军攻取江陵,驻扎在沙市。原陈友谅的平章姜珏向徐达请求投降,并说:“该死的是我,百姓是无辜的。”徐达赞赏他的话,下令安抚居民,禁止士兵侵扰。各郡听说后,纷纷归附。不久将江陵路改为荆州府。

乙酉日,徐达派遣副将傅友德率军攻取夷陵,原陈友谅的守将杨以德率领耆老出城投降。不久将夷陵改为峡州。

方明善攻打平阳,吴参军胡深派兵击败了他。

之前温州土豪周宗道占据平阳县,多次被方明善逼迫,于是投降了胡深。方明善大怒,增兵攻打,周宗道向胡深求援,胡深击败了方明善,并攻下瑞安,进军温州。方明善害怕,与方国珍商量,每年进贡银两万两作为军费,请求像钱镠那样守乡郡,吴王同意了,命令胡深撤军。

吴徐达率军到达潭州。湘乡土酋易华,聚集年轻人占据黄牛峰十多年,这时徐达派人招降,易华率领部众投降。

原陈友谅的归州守将杨兴,献城投降吴军,吴王任命杨兴为千户,驻守归州。

冬,十月,乙未日,吴王遥授廖永安为江淮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封楚国公。当时廖永安被张士诚拘禁,坚守气节不屈,因此有这一任命。廖永安后来在苏州去世。

乙卯日,吴守江西都督硃文正,派遣元帅宋晟率军讨伐须岭寨。宋晟到达后,派人招降,寨帅丁廷玉等及其部下五千人投降,硃文正将他们及其家属迁到南昌。

吴常遇春等人围困赣州已久,熊天瑞的儿子元震,偷偷出来侦察军情,常遇春也带着几名骑兵出来,突然与元震相遇,元震不知道他是常遇春,从他身边经过。等到常遇春返回,元震才发觉,再次来袭,常遇春派壮士挥双刀攻击,元震挥舞铁挝抵抗,边战边退。常遇春说:“真是个壮男子!”便放过了他。

己未日,诏令皇太子返回京师。

命令伊苏、娄都尔苏分道总兵。

十一月,辛酉日,吴设立湖广提刑按察司。

壬申日,原邓克明的部卒罗五叛乱,侵犯抚州;吴守将金大旺讨平了他。

辛巳日,吴王命令平章汤和率军救援长兴。军队到达后,张士信率兵抵抗,从巳时到申时,战斗未停,双方伤亡相当。耿炳文从城中出兵,内外夹击,击败张士信,俘虏其士兵八千余人,缴获马匹两万余匹,汤和于是撤军。

十二月,庚寅日,吴徐达的军队攻克辰州。

之前辰州被陈友谅的左丞周文贵占据,徐达派遣指挥张彬率军讨伐。周文贵的部将张川,占据白云关抵抗,张彬击败了他,周文贵弃城逃往湖南,于是攻克辰州。

徐达又派遣指挥傅友德攻打衡州,守将左丞邓祖胜弃城退守永州。衡州也被平定。

己巳日,吴王派遣使者送信给库库特穆尔,约定通好,信中说:“博啰犯阙,古今大恶,这正是阁下正义明道、不计功利的时候。然而阁下

我们位于河南这个四面受敌的地方,继承了颍川新建立的基业,然而博啰的侵扰不断,我们必须谨慎考虑应对之策。阁下为何不派遣一位使者,渡过长江来与我们商议!我的领地虽然不大,兵力虽然不强,但我一直非常仰慕《春秋》中关于友好交往的道理。况且,乱臣贼子,人人都有权利诛杀,何必分彼此呢!在英雄相见的时刻,正应该坦诚相见,共同应对当前的困难,不要互相猜疑,失去我们之间的旧情谊,希望阁下慎重考虑!

新淦的邓仲谦发动叛乱,攻破了州治,杀死了吴国的知州王真。邓仲谦是志明的侄子。

这一年冬天,张士诚疏通常熟的白茆港。

泰定年间,周文英曾上书建议,认为水势的流向应该专门治理白茆和娄江,但当时没有人重视。张士诚查阅旧档案,发现了周文英的书信,于是征召了十万民夫,命令吕珍监督工程,百姓对此非常不满。等到工程完成后,确实获得了一些利益。

○顺帝至正二十五年(乙巳,1365年)

春天,正月,己未朔日,吴国的常遇春和邓愈攻下了赣州。常遇春等人围城整整五个月,熊天瑞的援军断绝,粮食耗尽,派遣他的儿子元震出城投降,熊天瑞随后也亲自到军门投降,献出了所有的领地,常遇春将熊天瑞送到了建康。吴王听说常遇春攻下赣州后没有杀戮,非常高兴,派遣使者褒奖他说:“我听说仁者的军队是无敌的,只有仁者的将领才能做到这一点。如今将军破敌而不杀戮,这是上天赐予将军的恩典,使我们国家兴盛,千载难逢的机会,绝非偶然。捷报传来,我非常为将军高兴,即使是曹彬攻下江南,也无法超越将军的功绩!将军能够广泛宣扬威德,保全百姓的生命,我深感依赖。”

之前熊天瑞占据赣州时,常常加重赋税,横征暴敛百姓的财物,等到他投降后,有司请求继续征收这些赋税,吴王说:“这怎么能作为固定的税额呢!”命令立即停止征收,并免除了去年未缴纳的秋粮。

元震,原本姓田,是熊天瑞的养子,善于作战,名声显赫;常遇春欣赏他的才能和勇气,推荐他,授予指挥的职位,后来恢复了田姓。

吴国的徐达派遣千户胡海洋攻取宝庆路,成功攻克,守将唐龙逃走。于是靖州的军民安抚司及各长官司都来投降,徐达对他们进行了赏赐并遣返。

癸亥日,封李思齐为许国公。

壬申日,吴国的常遇春进军南安,派遣部下危正越过岭南,招降韶州各郡尚未归顺的地方。于是韶州的守将同签张秉彝和南雄的守将孙荣祖,各自带着兵力和粮食来投降。常遇春命令指挥王屿守卫南雄,命令张秉彝守卫韶州。

吴国的大都督硃文正,派遣参政何文辉、指挥薛显等人,讨伐新淦的邓仲谦,将其斩杀。

吴王命令平章汤和率兵讨伐江西永新的各山寨。参政邓愈回军到吉安,派遣军队讨伐安福的饶鼎臣,部下掠夺了千余名男女,安福的州判官潘枢对邓愈说:“将军奉天命讨伐祸乱,贼首尚未消灭,而良民先受其害,这不符合吊民伐罪的道义。”邓愈立刻起身道歉,迅速下令:“掠夺百姓者斩!”并搜查军中所得的子女,全部释放。潘枢将他们安置在空屋中,自己坐在屋外,煮粥给他们吃,有士兵企图夜间劫取,邓愈鞭打他们以示警戒。潘枢最终护送他们回家,百姓非常高兴。邓愈回到富州,再次讨平了那里的山寨。捷报传来,任命邓愈为江西行省右丞。

壬午日,监察御史博啰特穆尔、贾彬等人,辨明了哈玛尔、舒苏的罪行。

甲申日,吴国的大都督硃文正因罪被免官,安置在桐城县。

硃文正涉猎传记,勇猛有谋略,最初随吴王渡江攻取集庆路有功,吴王问他:“你想要什么官职?”硃文正回答说:“叔父成就大业,何愁不富贵!爵位和赏赐先给亲戚,如何服众?”吴王赞赏他的话,更加喜爱他。等到江西平定,硃文正的功劳最大,吴王厚赏诸将,想起硃文正之前的话,知道他有大局观,但赏赐功勋还需等待,硃文正因此有些不满。他性格急躁,此时更加暴怒无常,任由掾吏卫可达掠夺部中的子女。按察使李饮冰上奏他骄奢淫逸,心怀不满,吴王派遣使者责问,硃文正害怕,李饮冰进一步说他有意谋反。吴王当天乘船到南昌城下,派人召见他,硃文正仓促出迎。吴王哭着对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于是带他一起回建康。到了建康,王妃极力为他辩解,说:“这孩子只是性格刚烈,没有别的意思。”群臣请求依法处置,吴王说:“硃文正虽然有罪,但我哥哥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依法处置,会伤害亲情。”于是免去硃文正的官职,安置在桐城。当时他的儿子守谦才四岁,吴王抚摸他的头说:“你父亲违背了教导,给我带来了忧虑。你将来长大,我会封你爵位,不会因为你父亲而废弃你。”命令王妃抚养他。

乙酉日,吴王准备治理淮甸,亲自检阅将士,命令镇抚居明率领军士分队练习战斗,胜利者赏银十两,受伤而不退的也是勇敢的士兵,赏银不等,并且普遍赐予酒食慰劳,还赐予伤者医药。吴王对他们说:“刀剑不常练习,必然导致手指流血;船只不常操作,必然导致倾覆;如果弓马不常练习就想攻战,没有不失败的,所以让你们练习。如今你们如此勇健,面对敌人还有什么不能战胜的!爵位和富贵,只有有功者才能得到。”吴王对起居注詹同等人说:“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多而不精,只会拖累行军布阵。最近听说军中招募的士兵多有冗滥,我时常进行考核,希望能得到精锐,这样才能有用。”

蜀国的明玉珍改革官制,将六卿合并为中书省和枢密院。任命戴寿、万胜为左右丞相,向大享、张文炳为知枢密院事;邹兴镇守成都,吴友仁镇守保宁,莫仁寿镇守夔关,都是平章事;窦英镇守播州,姜珏镇守彝陵,都是参知政事;荆玉镇守永宁,商希孟镇守黔南,都是宣慰使。不久,派遣万胜攻打兴元,成功攻下。

二月,己丑朔日,福建行省平章陈友定侵犯处州,吴国的参军胡深率兵前往支援。陈友定听说胡深到来,逃走,胡深追击到浦城,守将抵抗,胡深击败他们,攻下了浦城。

辛丑日,吴国命令千户夏以松守卫临江,张信守卫吉安,单安仁守卫瑞州,宋炳守卫饶州,都归江西行省节制。又命令参军詹元享总制辰、沅、曲靖、宝庆等州郡,归湖广行省节制。

丙午日,张士诚因诸全的失败而愤怒,集结了二十万兵力,派遣他的将领李伯升,挟持吴国的叛将谢再兴攻打诸全的新城,布阵延绵十余里,建造庐舍,建立仓库,预先做好了必攻的准备,并且分兵数万,占据城北十里以阻止援兵。守将胡德济坚守城池,向严州的硃文忠求援,硃文忠派遣指挥张斌、元帅张俊率兵出浦江,遥为胡德济声援。

张士诚又派兵从桐庐逆流而上,窥视严州,硃文忠命令水军抵抗。还未到达时,千户谢佑被伏兵抓获,诸将都非常恐惧,硃文忠却神色自若,分派诸将,各自做好防御,命令何世明、袁洪、柴虎留守,自己率领指挥硃亮祖等人驰援。丁巳日,离开新

在离城二十里的地方驻扎军队,德济暗中派人报告说敌人的势力很强大,应该稍微避开他们的锋芒等待大军到来,文忠说:“从前谢玄用八千士兵打败了苻坚的百万大军,兵贵在精,不在多。”于是下令说:“他们人多但骄傲,我们人少但精锐,用精锐对抗骄傲,一定能胜利。他们的军需物资堆积如山,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财富,大家努力吧!”这时有白气覆盖在军队上方,占卜的人说“必胜”。

第二天早上会战,天有大雾,昏暗不明,文忠派元帅徐大兴、汤克明等率领左军,严德、王韶等率领右军,自己率领中军迎击敌人的主力。这时胡深派耿天璧带领援军赶到,文忠再次重申军令,奋勇向前搏击。雾稍微散开,文忠横握长矛,带领几十名铁骑,从高处冲下,直冲敌人的中军。敌人用精锐骑兵将文忠重重包围,长矛多次刺到他的膝盖,文忠大声呼喊,亲手杀死了敌人的勇将,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左右两军趁机进攻,城中的守军也鼓噪出击,士诚的军队大败,被追击了十多里,斩首数万级。文忠收兵后聚餐,派指挥硃亮祖、张斌追击残余的敌人,烧毁了数十个敌营,俘虏了同佥韩谦等六百人,甲士三千人,铠甲、兵器、粮草等物资,几天都收不完,伯升、再兴仅以身免。

戊午日,皇太子在冀宁,命令甘肃行省平章多尔济巴勒,带领岐王阿喇奇尔的军马,与平章臧卜、李思齐会合,各自带兵守卫宁夏。

三月,庚申日,皇太子在库库特穆尔的军队中下令说:“博啰特穆尔袭击并占据了京师,我既然受命总督天下各军,恭敬地执行显罚,少保、中书平章政事库库特穆尔,亲自率领将士,分路进兵,诸王、驸马及陕西平章政事李思齐等,各自统领军马,希望大家奋勇杀敌,按期恢复京师。”

博啰特穆尔听说后,非常愤怒,唆使监察御史武起宗,说皇后奇氏在外面干预国政,于是上奏皇帝,应该把皇后迁出宫外,皇帝没有回答。丙寅日,博啰特穆尔假传圣旨,把皇后幽禁在诸色总管府,命令他的党羽姚巴延布哈看守。

丁卯日,任命娄都尔苏、拜特穆尔为御史大夫。

辛巳日,吴国的常遇春平定赣州后返回,吴王在戟门颁赏慰劳他。

癸未日,吴国的起居注宋濂请求回家探望金华,吴王赐给他金币并送他回家。宋濂回家后,上表谢恩,又写信给世子,劝他努力学习。吴王看了信非常高兴,召见世子告诉他说:“我从小经历艰难,现在你们穿着华丽的衣服,吃着美味的食物,住在深宫里,不想着努力学习,这是自暴自弃。宋起居的话很有道理,你要好好体会!”又派使者到他家,赐书奖励,并赐给他绮帛,还让世子亲自写信回复。

夏季,四月,己丑日,吴国的参军胡深进攻建宁的松溪,攻克了它,俘虏了陈友定的守将张子玉后返回。留下元帅李彦文安抚当地的民众。

庚寅日,博啰特穆尔到诸色总管府,见到皇后奇氏,命令她回宫取印章,写信给皇太子,派内侍官鄂勒哲图带到冀宁;然后又把她幽禁起来。

吴王命令平章常遇春攻取湖广的襄阳各郡。吴王曾与徐达等人讨论襄阳、汉中的形势说:“安陆、襄阳,横跨荆、蜀,是南北的咽喉,是英雄必争之地。现在不攻取,将来会留下后患。况且沔阳刚刚归附,城中的人民,大多是陈氏的旧部,土地相连,容易煽动。就像树木一样,安陆、襄阳是树枝,沔阳是树干,树干如果受损,树枝还能存在吗!现在应该增兵守卫沔阳,才能不失时机。”于是命令常遇春带兵前往讨伐。

乙巳日,关保等人带兵包围大同,乙卯日,攻入城中。

五月,庚申日,吴国的广信卫指挥王文英率军前往铅山,驻扎在佛母岭,与陈友定的军队遭遇,击退了他们。

辛酉日,吴国的参军胡深说:“最近攻克了松溪,俘虏了张子玉,其余的敌人败逃到崇安,请调发广信、抚州、建昌三路军队一起进攻,趁机夺取八闽。”吴王说:“子玉是勇将,现在被我们俘虏,敌人一定胆寒,乘势进攻,一定能攻克。”于是命令广信指挥硃亮祖从铅山出发,建昌左丞王溥从杉关出发,与胡深一起进军。

甲子日,京师下了一场大雨,雨丝长一尺多。有人对皇帝说:“这是龙须。”皇帝命令拾起来祭祀。

乙亥日,吴国的平章常遇春攻打安陆,攻克了它。

在此之前,常遇春出发后,吴王又调江西右丞邓愈为湖广平章,带兵跟随其后,派人告诉邓愈说:“凡是攻下的州郡,你应该驻兵安抚投降的人。如果襄阳还没有攻下,就让常遇春分兵,一半驻扎在沔阳,一半驻扎在景陵,你驻扎在武昌,使声援相互呼应,以阻止敌人的逃跑。”邓愈奉命出发。这时常遇春攻打安陆,守将佥院任亮出来迎战,常遇春击败了任亮,俘虏了他,于是攻克了安陆,派沔阳卫指挥吴复守卫。

己卯日,吴国的常遇春到达襄阳,守将弃城逃跑,常遇春追击,俘虏了五千人。佥院张德、罗明在谷城投降,常遇春把他们送到建康。吴王任命章溢为湖广按察佥事,章溢认为荆、襄有很多荒地,建议分兵屯田,吴王认为很好。

癸未日,吴国的浙东元帅何世明在新溪打败了张士诚的军队,又在柴溪打败了他们。

这个月,侯布延达实奉威顺王从云南、西蜀转战而出,到达成州,想要去京师,李思齐让他在成州屯田。

吴王赐给邓愈的信中说:“你守卫襄阳,应该严格遵守法度。山寨来归顺的人,兵民都仍然按照胡人的户籍,小校以下,都让他们屯田,一边耕种一边战斗。你守卫的地方靠近库库,如果你对百姓施加恩惠,对军队执行法度,那么他们的部下,都会慕义来归顺,就像脱离虎口投奔慈母一样。我依赖你就像依赖长城一样,你要努力!”邓愈于是披荆斩棘,建立军府,训练士兵,安抚招徕,威名和恩惠都很显著。

六月,戊子日,任命黎安道为中书参知政事。

己丑日,吴国设立思南宣慰使司。

当时思南宣慰使田仁智,派他的都事杨琛来归顺,并交出了元朝授予的宣慰使印,吴王说:“仁智住在偏僻的荒远之地,世代统治溪洞,却能识天命,率先来归顺,真是值得嘉奖!”于是仍然任命他为思南道宣慰使。任命杨琛为思州等处军民宣抚使,赐给他三品银印。

丁酉日,吴国攻克了安福州。

在此之前,饶鼎臣父子逃到安福后,与他的党羽刘颠等人仍然四处抢劫,邓愈派兵讨伐,很久没有攻下。吴王又命令元帅王宝会同参政何文辉、黄彬一起讨伐,饶鼎臣又弃城逃到茶陵。

辛丑日,湖广行省左丞周文贵收复了宝庆路。

乙巳日,皇后奇氏从幽禁的地方回到宫中。

皇后多次送给博啰特穆尔美女,博啰很高兴,所以得以回到宫中,从被幽禁到回宫共一百天。博啰特穆尔自从进入京师后,收纳了四十多个美女,沉溺于酒色,锐气已经消耗殆尽。

壬子日,吴国的参军胡深攻克了温州的乐清,俘虏了方国珍的镇抚周清、

万户张汉臣、总管硃善等人被押送到建康。

吴指挥硃亮祖等人进攻建宁。

当时陈友定的将领阮德柔坚守城池,吴军驻扎在城下,硃亮祖立即想要攻城,胡深观察天象不利,对硃亮祖说:“天时未到,恐怕会有灾祸。”硃亮祖说:“天道深远,山川之气变化无常,不足以作为依据!”逼迫胡深进兵,胡深仍然坚持不可。阮德柔驻扎在锦江,逼近胡深军队的后方,硃亮祖督战更加急迫。胡深不得已,于是率兵鼓噪前进,攻破了两座栅栏,阮德柔率领全部精锐部队阻击胡深军队,将其重重包围。天色已晚,胡深突围而出,伏兵突起,胡深的马失足,被俘,送到陈友定那里,陈友定对他以礼相待。胡深极力称赞吴王的神圣威武,群雄归心,以此劝喻陈友定,陈友定也没有杀胡深的意思,恰逢元朝使者到来,逼迫陈友定,胡深于是遇害。

胡深长期担任尹郡的官职,治理百姓宽厚,用兵十多年,从未滥杀一人。吴王曾问宋濂:“胡深是什么样的人?”宋濂说:“是文武全才。”吴王说:“确实如此,他是浙东的屏障,我正依赖他。”等到讨伐闽地时,有星象变化,吴王说:“东南必失一良将。”急忙下令,但胡深已经被害。

吴何文辉等人平定山寨,擒获盗贼万兴宗,将其斩首。

乙卯日,任命太尉和尼齐为御史大夫。

吴王下令:“凡农民有田五亩至十亩的,栽种桑、麻、木棉各半亩,十亩以上的加倍,田地多的,按此比例增加。官员亲自监督,不按命令执行的将受罚,不种桑的,要交一匹绢,不种麻和大棉的,要交一匹麻布和一匹棉布。”

吴王任命儒士滕毅、杨训为起居注,对他们说:“我见元朝大臣的门下士,大多不以正道自处,只知谄媚以求苟合,见到别人做错事,也不加以纠正,等到他们失败时,最终陷入罪责。你们跟随徐相国多年,从未有过错,所以授予你们这个职位。你们应当尽心尽力,不要阿谀奉承。”又说:“起居注的职责,不仅仅是记录而已,更重要的是要忠诚进谏,使君主处于无过的境地,这才是尽职。我平时对百官所说的话,一两天后还会反复思考;现在你们在我身边,不可不尽言。”又命令滕毅、杨训收集古代无道之君如夏桀、商纣、秦始皇、隋炀帝的事迹进呈,说:“我看这些,正是想了解他们丧乱的原因,以作为警戒。”

这个月,皇太子进封李思齐为邠国公,加封中书平章政事,兼任四川行枢密院事、虎符招讨使、分中书四部。

博啰特穆尔派遣图沁特穆尔率军讨伐上都依附皇太子的人,调伊苏南下抵御库库特穆尔的军队。伊苏驻扎在良乡,没有前进,返回永平,派人西连太原,东结辽阳,军威大振。博啰感到忧虑,派遣骁将姚巴延统兵出御,到达通州时,河水泛滥,驻扎在红桥等待,伊苏出其不意袭击,击败了姚巴延,将其杀死。博啰感到恐惧,亲自率兵出通州,三天大雨,掳走一名女子,不战而还。

博啰曾因猜疑杀死了他的将领保安,后来又失去了姚巴延,郁郁不乐,于是每天与娄都尔苏饮酒作乐,酗酒杀人,喜怒无常,人们都畏惧他。

秋,七月,丁巳朔日,吴王命令降将张德山返回襄阳,招抚未归附的山寨。

吴平章汤和,率兵进攻永新的周安。

起初,陈友谅死后,周安投降,吴王命令他继续守卫永新。等到吴军进入安福讨伐饶鼎臣时,周安怀疑吴军意图,再次反叛,与各山寨联合。汤和到达后,周安出城迎战,汤和击败了他,攻占了十七座山寨,擒获伪官五十余人,于是包围了永新城。

庚申日,原陈友谅左丞周文贵的党羽再次攻陷辰溪,吴总制辰沅等州事参军詹允享派兵讨伐。

甲子日,吴王派使者送信给库库特穆尔说:“从前并无战事,尹焕章来,我收到信非常高兴,立即派汪何同去,为生者祝贺,为死者吊唁。使者去了却没有回来,再派人去,都被拘留。况且阁下以前与博啰交战,胜负未决,还派知院郭云、同佥任亮攻打我景陵,掠夺我沔阳。我想这些城池虽然是元朝的故地,但早已在他人手中,我从他人手中得到,并非取自元朝。阁下外借元朝之名,内怀自逞之心,一旦轻视我,便拘留我的使者。我虽不计较,但阁下内难未除,还出兵欺我,若使其势专力全,又将如何!如果阁下真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在中原创业,就应当开诚布公,示以磊落,与我江淮和睦相处,如今却派竹昌、忻都率兵深入淮地,杀掠人民,实在不妥。况且有从中原来的人,详细讲述了张思道、李思齐等人联合起来,专门对付阁下,这正是可虑之时,怎能坐视西北数雄,联合关内,舍近图远,独力支撑,并非良策。我广泛询问,听说军中有人欲图变乱,恐怕对阁下不利,所以特派人陈述我的前意,告知我所闻,阁下请三思!若能遣回使者,或许还能保持旧好,望明察。”思道,是张良弼的字。

乙丑日,思州宣抚使田仁厚派使者到吴,献上他所守的土地。吴将宣抚司改为思南、镇西等处宣慰司,任命田仁厚为宣慰使。

癸酉日,吴辰州沅陵县民向珍八作乱,参军詹元亨派千户何德讨平。

壬午日,吴设立太史监,任命刘基为太史令。

乙酉日,博啰特穆尔被诛杀。

此前博啰索要皇帝所爱的女子,皇帝说:“欺我至此!”于是想要除掉他。

士人徐士本,家居好奇计,不求仕进,此时被任命为翰林待制。威顺王子和尚,接受皇帝密旨,与徐士本谋划,结集壮士金诺海、拜特勒、特古斯布哈、洪宝宝等六人,将刀藏在衣服中,外面穿着宽大的衣服,假装听事,伺立在延春门东排仗内。

这天,博啰早朝完毕,将要出宫,持刀的人互相看着说:“事情不成了。”徐士本安抚他们说:“还没到时候。”恰逢图沁特穆尔派人报告上都的捷报,平章实勒们对博啰说:“好消息,丞相应当入宫奏报。”博啰不想入宫,实勒们强行拉他,一起走到延春门李树下,突然有人从他们面前经过,博啰正惊讶地看着说:“此人面生。”突然有人打他的脸,博啰用手抵挡,急忙呼唤随从。拜特勒从人群中跃出,砍中他的脑袋,金诺海等人一起将他杀死。娄都尔苏额头受伤逃出,博啰的军队大乱四散。皇帝当时在窟室中,约定说:“事情成功,就放鸽铃。”于是鸽铃响起,皇帝从窟室中出来,下令尽杀博啰的部党,黎安道、方托克托、雷一声都被诛杀。娄都尔苏带着博啰的母亲、妻子、儿子与图沁特穆尔一起向北逃遁。

第二天,派使者将博啰的首级送往太原,诏令皇太子回朝,诸

道兵听到诏令后停止行动返回。大赦天下,赏赐讨伐博啰的人。士兵们本来不接受赏赐,一夜之间就逃走了。

这个月,京城发生大水,河水在小流口决堤,流到清河。

八月,丁亥日初一,京城城门到这时已经三天没有打开。珠展、摩该的军队到达城外,命令士兵沿着城墙爬上去,打碎平则门的门闩,全部军队进入城内,占据民居,抢夺百姓的财物。

周文贵再次进攻辰州,吴千户何德率领轻骑兵直接攻入他的营寨,攻破了它,文贵退守麻阳。何德追击,又大败他,文贵逃走。

癸卯日,命令皇太子分派将帅,平定尚未收复的郡县,立即返回京城,在行动期间,按照制度用人,并按照正式任命。

库库特穆尔因为这一年是大比之年,而江南、四川等行省都因为战争受阻,乡试没有废除的只有燕南、河南、山东、陕西、河东等地,于是请求皇太子增加乡贡的名额。

丁未日,皇后鸿吉哩氏去世。

皇后生了皇子珍戬,两岁时夭折。皇后性格节俭,不嫉妒,行动以礼法自持。第二皇后奇氏得宠,皇后没有一丝怨恨的意思。跟随皇帝巡视上都时,中途,皇帝派内官传旨想要临幸,皇后推辞说:“夜晚不是皇帝往来的时间。”内官来回传了三次旨意,最终没有接纳,皇帝更加敬重她。住在坤德殿,整天端正坐着,从未随意跨过门槛。到这时去世。奇后看到她留下的衣服破旧,大笑着说:“正宫皇后,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呢!”一个月后,皇太子从冀宁回来,哭得非常伤心。

辛亥日,吴罗田的盗贼蓝丑儿,假称是彭莹玉,制造妖言迷惑众人,设立官吏,抢劫居民。麻城里长袁宝袭击并逮捕了他,擒获丑儿献给吴王,吴王赞赏他的义举,赐给他丝绸。

壬子日,任命洪宝宝、特古斯布哈、萨勒图为中书平章政事。

九月,丙辰日初一,吴设立国子监,以原来的集庆路学为校址。

库库特穆尔随从皇太子到京城。太子逃到太原时,想要效仿唐肃宗灵武的故事,自立为帝,库库特穆尔和布寽齐等人不同意。到这时回到京城,皇后奇氏传旨,命令库库用重兵护送太子进城,想要胁迫皇帝禅位。库库知道她的意图,到离京城三十里时,就解散了他的军队,太子心里记恨他。

壬午日,下诏任命巴咱尔为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库库特穆尔为太尉、中书左丞相,录军国重事,同监修国史,知枢密院事,兼太子詹事。

巴咱尔是几朝的老臣,而库库因为是后辈,与他并列相位,朝中官员往往轻视他。而且他在军中待久了,喜欢放纵,没有约束,在朝中两个月,闷闷不乐,就请求南归视察军队。

这个月,任命方国珍为淮南行省左丞相、衢同公,分省庆元。

明玉珍派他的参政江俨向吴示好,吴命令都事孙养浩回信说:“你在西蜀,我在江左,就像汉末的孙权和刘备,王保保虎踞中原,他的志向不在曹操之下。我和你实际上是唇齿相依的国家,希望以孙权和刘备互相吞并为戒。”

冬,十月,戊子日,吴王听说明玉珍攻取云南失利,将领们经常暴掠,玉珍无法控制,再次写信告诫他。

戊戌日,吴王因为张士诚屡次侵犯边境,想要出兵讨伐他,下令说:“士诚多次挑衅,袭击我安丰,侵犯我诸全,连年战争,罪不可赦,现在命令大军讨伐,只追究罪魁祸首;对于他们的军民,不要害怕,不要随意逃跑,不要荒废农业。已经命令大将军约束官兵,不得掳掠,违者按军法处置。”

庚子日,吴命令中书省写信招降虎背寨的刘宝,让他归附。

辛丑日,吴王命令左相国徐达、平章常遇春、胡廷瑞、同知枢密院冯国胜、左丞华高等,率领马步舟师水陆并进,计划攻取淮东泰州等地。

当时张士诚占据的郡县,南到绍兴,与方国珍接壤,北有通、泰、高邮、淮安、徐、宿、濠、泗,再往北到济宁,与山东相邻。吴王想先攻取通、泰等郡,剪除士诚的羽翼,然后专攻浙西,所以命令徐达总兵攻取。

壬寅日,任命哈喇章为知枢密院事。

乙巳日,吴徐达的军队向泰州进发,疏通通州的河道,遇到张士诚的军队,击败了他们,于是驻扎在海安坝上。

丙午日,娄都尔苏带着博啰特穆尔的母亲、妻子和儿子天宝努向西北逃走,与图沁特穆尔的军队会合。丁未日,益王温都逊特穆尔、枢密副使观音努擒获娄都尔苏,处死他,图沁特穆尔带着剩下的军队前往巴尔苏之地,命令岭北行省左丞莽珊僧、知枢密院事魏赛音布哈一同讨伐他。

吴徐达的军队包围泰州新城,击败张士诚的淮北援兵,擒获他的元帅王成。

戊申日,任命资政院使图噜为御史大夫。

己酉日,张士诚派淮安李院判来援泰州,常遇春击败他们,擒获万户吴聚等人。派人劝降城中的守军,佥院严再兴、副使夏思忠、院判张士俊等人拒绝投降。

饶鼎臣逃到茶陵后,又联合浦阳的群盗在南峰山寨,不时出来侵掠。癸丑日,吴元帅王国宝等人率兵击败他们,鼎臣逃走。

信州的盗贼萧明,率兵围攻吴的饶州,知府陶安召集父老告诉他们:“我们的粮食充足,城池坚固。平时就有准备,贼党驱赶乌合之众而来,不足为惧。只要能够坚守,不过几天,援兵一到,必定能破贼。”大家都答应了。陶安与千户宋炳亲自率领吏民分城防守,挑选勇健的人为游兵,昼夜巡逻,并向江西行省请求救援。陶安登上城墙对贼兵说:“你们都是我的百姓,反而被贼利用,难道不是失策吗?”众人说:“如果都像太守和总制一样,怎么会有今天!如果破城,一定不会伤害你们。”陶安命令射箭,箭如雨下,贼兵无法逼近。过了三天,行省的援兵到了,于是大败贼兵,萧明逃走,擒获伪招讨都海、万户袁胜,处死他们。将领们想要屠杀从贼的人,陶安说:“百姓是被胁迫的,怎么能杀他们!”不同意。饶州于是安定下来。

闰月,乙卯日初一,吴江阴水寨的守将康茂才派人告诉吴王说:“张士诚用四百艘船出大江,停泊在范蔡港,另外用小船在江中的弧山往来,出没无常,怀疑有其他阴谋,请做好准备。”

吴王派人告诉徐达说:“茂才说士诚用船在江中往来,我估计这些贼寇并没有攻取江阴直趋上游的计划,不过是设下诡计迷惑我们,让我们陆寨的军队回去防守水寨。我们的军队一旦分散,他们就会放弃我们的水军,迅速进攻陆寨,攻击我们的空虚之处,这是一个诡计。又听说常遇春出海安七十多里攻击贼寇,贼兵不过万人,这并不是对抗我们大军的态势,而是想要引诱遇春深入。离泰州已经很远,他们必定会暗中派兵进攻海安,或者进攻泰州,命令

我们的军队分散,首尾不能相顾,无法及时救援,这是敌人的又一个诡计。

兵法上说,要掌握主动权,而不是被敌人牵着走,你们应该仔细考虑。

使者一到,就命令遇春驻扎在海安,谨慎守卫新城,等待敌人的进攻。

如果敌人远道而来进攻,我们以逸待劳,可以一战而胜。

泰兴以南的江寇船只也应该防备。”

己未日,王亲自到茂才的水寨,又派人用手书告诉徐达等人说:“如果有话要说,就立即快马报告,我驻扎在这里等待。”

庚申日,任命宾国公五十八为枢密院知事。

诏令张良弼、俞宝、孔兴等都听从库库特穆尔的调遣。

戊辰日,吴平章汤和攻克永新,抓住周安等人送到建康,斩首。

当时中原虽然无事,但江淮、川蜀都已失守,皇太子多次请求亲自督师,皇帝感到为难。

正好左丞相库库特穆尔请求南还视察军队,辛未日,于是封库库特穆尔为河南王,代替皇太子亲征,总制关陕、晋冀、山东各路以及南方的所有军马,凡是机务、钱粮、名爵、黜陟、予夺,都听任他自行处理。

甲戌日,吴指挥副使王汉宝攻取馀干州,任命前镇抚李旭守卫。

庚辰日,吴徐达、常遇春攻克泰州,俘虏张士诚的守将严再兴、夏思忠、张士俊等,向建康献捷,并请示守城事宜。

王命令徐达自行处理,那些未攻下的城池,乘胜进攻。

辛巳日,任命托克托穆尔为中书右丞,达实特穆尔为参知政事。

吴徐达派遣黄旗千户刘杰分兵进攻兴化,张士诚的守将李清战败,闭城固守,刘杰攻不下。

张士诚派将领来救援,刘杰击退了他们。

十一月,甲申日,信州盗贼萧明侵犯婺源州,吴知州白谦无力抵御,怀揣官印出北门投水而死。

白谦为政廉洁忠诚,自己的生活非常简朴,曾经在除夕夜,没有其他供品,只有蔬菜而已。

人们因此称赞他。

辛卯日,吴徐达进兵攻打高邮,王听说后,担心徐达深入敌境,无法策应其他将领,于是命令冯国胜率领所部节制高邮的军队,让徐达返回泰州,计划攻取淮安、濠、泗。

饶鼎臣再次进行抢劫,甲午日,吴元帅王国宝出兵拦截,饶鼎臣中箭而死,其余党羽全部溃散。

乙未日,吴王因为李济占据濠州,名义上是为张氏守卫,但观望未决,命令右相国李善长写信招降他,因为李善长与李济是同乡。

李济收到信后没有回复。

张士诚的军队侵犯宜兴,吴王命令徐达让冯国胜包围高邮,常遇春守卫海安,派遣其他将领守卫泰州,而自己率领精兵支援宜兴。

徐达于是率兵渡江,到达宜兴城下,击败张士诚的军队,俘虏三千多人。

十二月,庚子日,张士诚派将领率领八万军队进攻安吉,吴将费聚的部队只有两千人,坚守城池,射杀了两名敌军的骁将,敌军惊慌溃退。

吴徐达从宜兴返回攻打高邮,张士诚派他的左丞徐义从海路进入淮河支援。

徐义怨恨张士诚,认为把自己置于死地,驻扎在昆山的太仓,三个月没有前进。

乙卯日,立第二皇后奇氏为皇后。

中书省奏请将资政院改为崇政院,而中政院也兼管,皇帝于是授予册宝,诏告天下。

将奇氏改为索隆噶氏,仍然封她的父亲以上三代都为王爵。

这个月,图沁特穆尔被处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六-注解

阏逢执徐: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阏逢是甲年的别称,执徐是辰年的别称。

旃蒙大荒落: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用于表示年份。旃蒙是乙年的别称,大荒落是巳年的别称。

库库特穆尔:元代蒙古贵族,曾任左丞相,后封为河南王,负责指挥南方的军事行动。

博啰特穆尔: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吴王:指朱元璋,明朝开国皇帝,当时尚未称帝,仍以吴王身份统治。

孔克仁:朱元璋的重要谋士之一,参与多次政治决策。

秦以暴虐:指秦朝因暴政而灭亡的历史教训。

汉高起自布衣:指汉高祖刘邦出身平民,最终建立汉朝。

元之号令纪纲:指元朝的政治制度和法律体系。

李思齐、张良弼:元朝末年的两位重要将领,活跃于关中地区。

张士诚: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宋濂:元末明初的著名学者和政治家,曾任朱元璋的顾问。

俞通海、张兴祖:朱元璋的两位重要将领,参与多次军事行动。

忠臣祠:为纪念忠臣而设立的祠堂,朱元璋曾多次下令建立。

绰斯戬、保布哈:元朝末年的两位权臣,因专权而被罢黜。

图沁特穆尔: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伊苏:元朝末年的一位重要官员,曾任中书左丞相。

徐达、常遇春:朱元璋的两位重要将领,明朝开国功臣。

大中通宝:明朝初年发行的货币,朱元璋下令铸造。

白索珠:元代将领,曾领兵守御京师,并在政治斗争中支持皇太子。

居庸关:位于今北京市昌平区,是长城上的重要关隘,历史上多次成为军事要地。

皇太子:指皇帝的继承人,通常为皇帝的长子。

绰斯戬:元代官员,曾任丞相,因贪污腐败和政治失误被指责为误国奸臣。

常遇春: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徐达: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陈友谅:元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曾建立大周政权,后被朱元璋击败。

吉安:今江西省吉安市,古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赣州:今江西省赣州市,古代为重要的军事和经济中心。

泰费音:元代丞相,被绰斯戬矫诏杀害,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阿哈玛特:元代官员,因贪污腐败被处死,成为绰斯戬的对比对象。

张桢:元代官员,曾任监察御史和翰林学士,因政治斗争被贬职。

九重:古代指天,也用来比喻皇帝或朝廷。

青宫:古代指太子居住的宫殿,也用来指代太子。

丞相:古代官名,相当于宰相,是朝廷中最高行政官员。

行台:古代地方行政机构,负责地方政务。

御史大夫:古代官职名,负责监察百官。

天魔舞:古代一种舞蹈,常用于宫廷娱乐。

卞壶及蒋子文庙:卞壶和蒋子文是古代忠臣,庙宇是为纪念他们而建。

江陵路:古代行政区划名,后改为荆州府。

夷陵:古代地名,后改为峡州。

平章:古代官名,相当于副宰相。

提刑按察司:古代司法机构,负责审理案件和监察地方官员。

辰州:古代地名,今湖南省辰溪县一带。

衡州:古代地名,今湖南衡阳一带。

永州:古代地名,今湖南永州一带。

颍川: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中部,是中国古代重要的文化和政治中心之一。

博啰:可能是指某个地方或人物的名字,具体指代不明。

春秋:中国古代的一部重要史书,记载了鲁国的历史,同时也是儒家经典之一。

恤交之义:指在《春秋》中强调的国与国之间应互相体恤、互相帮助的道义。

乱臣贼子:指背叛国家、危害社会的奸臣和恶人。

曹彬:北宋初年的著名将领,以仁德著称,曾参与平定南唐。

建康:古代地名,今江苏省南京市,是南朝和元代的都城之一。

新淦:今江西省新干县,元末时为重要的军事据点。

白茆港:位于今江苏省常熟市,古代为重要的水利工程和交通要道。

泰定:元朝的年号,指1324年至1328年。

周文英:元朝官员,曾提出治理白茆港和娄江的建议。

吕珍:张士诚的部将,负责督修白茆港工程。

顺帝:元朝末代皇帝,名妥懽帖睦尔。

邓愈:明朝开国功臣之一,朱元璋的重要将领,曾参与平定陈友谅、张士诚等割据势力。

熊天瑞:元末割据势力之一,曾占据赣州。

元震:熊天瑞的养子,后归顺朱元璋。

宝庆路:今湖南省邵阳市一带,元朝时为重要的行政区域。

李思齐:元末割据势力之一,曾占据陕西等地。

许国公:元朝封爵之一,李思齐被封为此爵。

南安:今江西省南安市,古代为重要的军事据点。

韶州:今广东省韶关市,古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硃文正:朱元璋的侄子,曾为明朝重要将领,后因罪被免官。

邓仲谦:元末割据势力之一,曾占据新淦。

汤和:明朝开国名将,朱元璋的重要将领之一。

江西永新:今江西省永新县,元末时为重要的军事据点。

饶鼎臣: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潘枢:元末官员,曾为安福州判官。

富州:今江西省丰城市,古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贾彬:元朝官员,曾参与弹劾哈玛尔和舒苏。

哈玛尔:元朝官员,因罪被弹劾。

舒苏:元朝官员,因罪被弹劾。

桐城县:今安徽省桐城市,元末时为重要的行政区域。

淮甸:指淮河流域的广大地区,元末时为重要的军事和经济区域。

蜀明玉珍:元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曾建立大夏政权。

戴寿: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丞相。

万胜: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丞相。

向大享: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枢密院知事。

张文炳: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枢密院知事。

邹兴: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平章事。

吴友仁: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平章事。

莫仁寿: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平章事。

窦英: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参知政事。

姜珏: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参知政事。

荆玉: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宣慰使。

商希孟:明玉珍的部将,曾任大夏政权的宣慰使。

兴元:今陕西省汉中市,古代为重要的军事和经济中心。

陈友定:元末明初的割据势力首领之一,曾控制福建一带。

处州:今浙江省丽水市,古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胡深:元末明初的将领,以宽厚驭众和用兵谨慎著称。

浦城:今福建省浦城县,古代为重要的军事据点。

临江:今江西省樟树市,古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瑞州:今江西省高安市,古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饶州:古代地名,今江西省鄱阳县一带。

沅州:今湖南省芷江县,古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曲靖:今云南省曲靖市,古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宝庆:今湖南省邵阳市,古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湖广:元朝时的行政区划,包括今湖北、湖南等地。

诸全:古代地名,今浙江省诸暨市一带。

李伯升:张士诚的部将,曾参与攻打诸全。

谢再兴:元末割据势力之一,曾归顺朱元璋后又叛变。

胡德济:明朝开国名将,朱元璋的重要将领之一。

严州:今浙江省建德市,古代为重要的行政和军事中心。

硃文忠:朱元璋的侄子,曾为明朝重要将领。

张斌:明朝开国名将,朱元璋的重要将领之一。

张俊:明朝开国名将,朱元璋的重要将领之一。

桐庐:今浙江省桐庐县,古代为重要的军事据点。

钓台:位于今浙江省桐庐县,古代为重要的军事据点。

谢佑:明朝开国名将,朱元璋的重要将领之一。

硃亮祖:明朝开国名将,朱元璋的重要将领之一。

谢玄:东晋名将,以少胜多的典型代表,曾在淝水之战中以八万兵力击败前秦苻坚的百万大军。

苻坚:前秦皇帝,曾统一北方,但在淝水之战中被谢玄击败,导致前秦迅速崩溃。

文忠:指李文忠,明朝开国功臣之一,朱元璋的养子,以勇猛善战著称。

士诚:指张士诚,元末割据势力之一,曾占据江浙一带,后被朱元璋击败。

方国珍: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太史监:古代负责天文历法、记录历史的机构。

刘基:字伯温,明朝开国功臣之一,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文学家。

道兵:指道教中的军队或道士组成的军队,这里指的是被诏令解散的道教军队。

大赦天下:古代帝王为了庆祝某些重大事件或祈求国泰民安,会发布赦令,赦免罪犯的罪行。

士本:可能是指某个士人,具体指代不明。

京师大水:指京城发生的大洪水。

河决小流口:指河流决堤,小流口是决堤的地点。

清河:河流名称,具体位置不明。

珠展、摩该军:可能是两支军队的名称,具体指代不明。

平则门:京城的一个城门。

周文贵: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吴千户:吴国的千户,千户是古代的一种官职。

麻阳:古代地名,今湖南省麻阳苗族自治县。

大比:古代科举考试的一种,每三年举行一次。

乡试:古代科举考试的第一阶段,由地方举行。

鸿吉哩氏:皇后的姓氏,具体指代不明。

珍戬:皇子的名字。

奇氏:第二皇后的姓氏。

坤德殿:皇宫中的一个殿名。

蓝丑儿: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彭莹玉: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麻城:古代地名,今湖北省麻城市。

袁宝: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洪宝宝、特古斯布哈、萨勒图: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中书平章政事:古代官职名,相当于宰相。

国子监:古代最高学府和教育管理机构。

集庆路学:古代地名,今江苏省南京市一带。

巴咱尔: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太尉:古代官职名,掌管军事。

中书左丞相:古代官职名,相当于副宰相。

知枢密院事:古代官职名,掌管军事机密。

太子詹事:古代官职名,负责太子的日常事务。

淮南行省左丞相:古代官职名,淮南行省的最高行政长官。

衢同公:古代封号,具体指代不明。

明玉珍: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江俨: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孙养浩: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安丰:古代地名,今安徽省寿县一带。

胡廷瑞: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冯国胜: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华高: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泰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泰州市,是长江下游的重要城市。

哈喇章: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娄都尔苏: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天宝努: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益王:古代封号,具体指代不明。

温都逊特穆尔: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观音努: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巴尔苏:地名,具体位置不明。

岭北行省左丞:古代官职名,岭北行省的副行政长官。

莽珊僧: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魏赛音布哈: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资政院使:古代官职名,负责国家政务。

图噜: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李院判: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严再兴: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夏思忠: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张士俊: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茶陵:古代地名,今湖南省茶陵县。

浦阳:古代地名,今浙江省浦江县。

南峰山寨:地名,具体位置不明。

王国宝: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信州:古代地名,今江西省上饶市一带。

萧明: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陶安: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宋炳: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都海: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袁胜: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康茂才:人名,具体身份不明。

范蔡港:地名,具体位置不明。

弧山:地名,具体位置不明。

致人而不致于人:这是兵法中的一个原则,意指在战争中要主动控制敌人,而不是被敌人控制。强调主动性和战略上的优势。

海安: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南通市海安县,是重要的军事要塞。

新城: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指某一新建的城池或军事据点。

泰兴: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泰州市泰兴市,是长江沿岸的重要城市。

枢密院:古代中国的军事机构,负责军事指挥和决策,相当于现代的国防部。

永新: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吉安市永新县,是当时的战略要地。

高邮: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扬州市高邮市,是江淮地区的重要军事据点。

濠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凤阳县,是当时的军事重镇。

宜兴: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无锡市宜兴市,是当时的陶瓷和军事重镇。

安吉:古代地名,位于今浙江省湖州市安吉县,是当时的战略要地。

崇政院:元代的政治机构,负责国家的行政和财政事务,相当于现代的国务院。

索隆噶氏:元代蒙古贵族姓氏,奇氏被改为此姓,反映了元代蒙古贵族在政治上的影响力。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六-评注

这段文字记载了元朝末年朱元璋(吴王)与元朝内部的政治军事斗争,展现了当时复杂的历史背景和权力斗争。朱元璋在与孔克仁的对话中,分析了秦朝和汉朝的历史教训,指出元朝的政治制度已经废弛,导致各地豪杰蜂起,但缺乏法度和纪律,难以成功。朱元璋通过对比河北、河南、关中和江南的形势,强调了自己在江南的优势,表明他通过修明军政、委任将帅,等待时机,最终能够平定天下。

朱元璋在建立忠臣祠、整顿家僮、改革商税等方面的举措,显示了他作为一位政治家的远见和治国理念。他不仅注重军事上的胜利,还重视政治制度的建设和道德教化。通过建立忠臣祠,他表彰了那些为国家和民族做出贡献的忠臣,激励后人效仿。同时,他对家僮的整顿也体现了他对纪律和法制的重视,认为小人的骄纵若不及时惩戒,终将成为祸患。

在元朝内部,绰斯戬和保布哈的专权导致了朝廷的分裂和混乱。图沁特穆尔率兵进入京城,迫使皇帝罢黜这两位权臣,显示了元朝末年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无能。朱元璋通过对比元朝的混乱和自己的治理,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政治合法性。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对话和行动展现了人物的性格和政治智慧。朱元璋的言辞中充满了对历史的深刻反思和对未来的明确规划,显示了他作为一位开国皇帝的雄才大略。同时,元朝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混乱也为朱元璋的崛起提供了历史机遇。

从历史价值上看,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元朝末年的政治军事斗争,还反映了朱元璋在建立明朝过程中的政治策略和治国理念。通过对这段历史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明朝建立的背景和朱元璋的政治智慧,同时也能够看到元朝末年政治腐败和社会动荡的深层次原因。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末明初的政治动荡和军事斗争,展现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和各方势力的角逐。文中提到的博啰特穆尔、库库特穆尔、白索珠等人物,都是当时的重要政治和军事人物,他们的行动和决策直接影响了元朝的命运。

文中多次提到黄河清、大星陨等天文现象,这些现象在当时的文化背景下被视为天象示警,预示着国家的动荡和政权的更迭。这种天人感应的思想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反映了古人对自然现象的敬畏和对国家命运的担忧。

文中还提到绰斯戬的贪污腐败和政治失误,他被指责为误国奸臣,最终被剖棺戮尸。这种对贪官的严厉惩罚反映了当时社会对清廉政治的渴望和对腐败行为的深恶痛绝。绰斯戬的失败也揭示了元朝末年政治腐败、社会动荡的深层次原因。

在军事方面,常遇春、徐达等明朝开国名将的崛起,标志着元朝的衰落和明朝的兴起。他们在平定陈友谅等战役中的胜利,为明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础。这些战役不仅展现了他们的军事才能,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统一和安定的渴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描写,展现了元末明初的政治动荡和军事斗争,揭示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变性。它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人感应思想和清廉政治观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描绘了元末明初的政治动荡和权力斗争,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残酷性。文中通过张士诚、达实特穆尔、布哈特穆尔等人的故事,揭示了权力斗争的激烈和无情。张士诚通过权谋手段取代达实特穆尔成为江浙行省左丞相,而布哈特穆尔则以死明志,拒绝屈服于张士诚的威逼,展现了忠臣的气节和宁死不屈的精神。

文中还提到了吴王(朱元璋)对张士诚的批评,反映了朱元璋对政治腐败和权力滥用的警惕。他通过对比自己和张士诚的治理方式,强调了勤政和廉洁的重要性。这种对比不仅揭示了朱元璋的政治智慧,也反映了他对国家和民众的责任感。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吴常遇春、徐达等将领的军事行动,展现了他们在统一战争中的英勇和智慧。通过这些军事行动,朱元璋逐步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为明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末明初的历史事件,还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政治、军事和文化背景。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变迁和社会动态。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元末明初的历史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各方势力的角逐。文中涉及的人物和事件众多,展现了朱元璋在建立明朝过程中的军事和政治策略。

首先,文中提到朱元璋的将领常遇春和邓愈攻克赣州,展现了朱元璋军队的强大战斗力。常遇春在攻破赣州后,没有滥杀无辜,而是采取了宽大政策,这与朱元璋的仁政理念相契合。朱元璋对此表示赞赏,认为常遇春的行为符合《春秋》中‘仁者无敌’的思想,体现了儒家文化中的仁德治国理念。

其次,文中还提到张士诚治理白茆港的事件。张士诚虽然通过强制手段征发民夫,但最终工程完成后,百姓确实受益。这一事件反映了元末农民起义领袖在治理地方时的复杂性和矛盾性。张士诚虽然有一定的治理能力,但其手段过于强硬,导致民怨沸腾。

此外,文中还提到朱元璋对硃文正的处理。硃文正是朱元璋的侄子,曾立下赫赫战功,但因性格暴躁、行为不端而被免官。朱元璋在处理此事时,既考虑到家族亲情,又顾及到法律的公正性,最终选择免去硃文正的官职,安置于桐城。这一事件反映了朱元璋在治理国家时,既注重法度,又兼顾人情,体现了其作为开国皇帝的智慧和胸怀。

最后,文中还提到朱元璋在淮甸阅兵时的讲话。他强调‘兵不贵多而贵精’,认为军队的战斗力不在于数量,而在于士兵的训练和素质。这一观点体现了朱元璋对军事的深刻理解,也为其后来的军事胜利奠定了基础。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末明初的历史事件,还通过具体的人物和事件,展现了朱元璋的治国理念和军事策略。文中涉及的儒家思想、军事智慧和政治手腕,都为我们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元末明初的战争场景,特别是朱元璋及其将领在平定割据势力过程中的英勇表现。文中提到的李文忠、常遇春、徐达、邓愈等人,都是明朝开国的重要功臣,他们的军事才能和忠诚为明朝的建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文中提到的谢玄和苻坚的典故,反映了中国古代战争中以少胜多的经典案例,这种以智取胜的战术思想在中国军事史上具有重要地位。李文忠在战前引用谢玄的例子,鼓舞士气,强调兵在精不在众,体现了中国古代军事思想中的精兵简政理念。

文中还提到了博啰特穆尔这一元末权臣,他的荒淫无度和对皇后的幽禁,反映了元朝末年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混乱。这种内部的政治斗争和腐败,最终导致了元朝的灭亡,为朱元璋的崛起提供了历史机遇。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朱元璋对将领的信任和赏赐,如对常遇春、邓愈等人的重用和赏赐,体现了朱元璋作为开国皇帝的用人智慧和领导才能。朱元璋通过赏罚分明的政策,激励将领们奋勇杀敌,最终实现了统一天下的目标。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末明初的历史事件,还反映了中国古代军事思想、政治斗争和领导艺术。通过对这些历史人物和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明朝建立的历史背景和过程,以及中国古代战争和政治的复杂性。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元末明初的军事斗争和政治局势,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权力的更迭。胡深作为一位宽厚驭众的将领,其被俘和遇害的情节,展现了战争中的无奈与悲剧。他的宽厚和谨慎用兵,赢得了朱元璋的赞赏,但最终未能逃脱命运的捉弄。

朱元璋的统治策略在这段文字中也有所体现,他通过鼓励农民种植桑、麻、木棉等经济作物,推动农业生产和经济发展。同时,他对官员的要求严格,强调忠诚和正直,反对谄谀和苟合。这种治理理念为明朝的建立和稳定奠定了基础。

博啰特穆尔的覆灭是这段文字的高潮之一。他的猜疑和暴虐导致众叛亲离,最终被刺杀。这一事件不仅反映了元末权力斗争的残酷,也揭示了暴政必然导致灭亡的历史规律。朱元璋在信中表现出的冷静和策略,显示了他作为一位政治家的智慧和远见。

刘基被任命为太史令,标志着朱元璋对文化和历史的重视。太史监的设立,不仅是为了记录历史,更是为了通过历史教训来指导现实政治。朱元璋对历史的学习和反思,体现了他作为一位开国皇帝的深谋远虑。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通过这些事件展现了元末明初的社会风貌和权力斗争的复杂性。胡深的悲剧、朱元璋的治理策略、博啰特穆尔的覆灭以及刘基的任命,共同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历史画卷,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末年的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政权的更迭。文中提到的‘道兵闻诏罢归’和‘大赦天下’显示了朝廷试图通过解散道教军队和赦免罪犯来稳定局势。然而,随后的‘京师大水’和‘河决小流口’等自然灾害,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动荡。

文中还提到了多起军事冲突,如‘周文贵复攻辰州’和‘吴徐达兵趋泰州’,这些事件反映了当时各地军阀割据、战乱不断的局面。特别是‘张士诚屡犯疆埸’和‘吴王欲举兵讨之’,显示了吴王朱元璋与张士诚之间的激烈对抗。

此外,文中还涉及了一些政治任命和宫廷斗争,如‘命皇太子分调将帅’和‘皇后鸿吉哩氏崩’,这些事件揭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皇位继承问题。特别是‘库库特穆尔与布寽齐等不从’和‘皇后奇氏传旨,令库库以重兵拥太子入城’,显示了皇后奇氏试图通过军事手段干预皇位继承的野心。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具体的历史事件,生动地描绘了元朝末年社会的动荡和政权的更迭,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同时,文中对人物性格和行为的描写,如‘后性节俭,不妒忌,动以礼法自持’和‘奇后见其所遗衣服敝坏,大笑曰:“正宫皇后,何至服此等衣耶!”’,也展示了作者对人物心理的深刻洞察,具有一定的文学价值。

这段文本主要描述了元代末期的军事行动和政治局势,反映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和军事环境。文本中提到的徐达、常遇春等将领是朱元璋的重要军事指挥官,他们在平定江南、对抗张士诚等割据势力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本体现了元代末期蒙古贵族与汉族将领之间的复杂关系。库库特穆尔作为蒙古贵族,被封为河南王,负责指挥南方的军事行动,反映了元代蒙古贵族在政治和军事上的主导地位。然而,汉族将领如徐达、常遇春等在实际作战中表现出色,逐渐成为朱元璋统一全国的重要力量。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本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突出了军事行动的关键节点和重要人物的决策过程。通过对比蒙古贵族和汉族将领的行动,文本展现了元代末期政治和军事的复杂性。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本为研究元代末期的政治和军事提供了重要的史料。通过对徐达、常遇春等将领的军事行动的描述,可以了解朱元璋在统一全国过程中的战略部署和军事指挥。同时,文本中提到的库库特穆尔等蒙古贵族的政治地位和军事行动,也为研究元代蒙古贵族在政治和军事上的作用提供了重要线索。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展现了元代末期政治和军事的复杂性,为研究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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