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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八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八-原文

起强圉协洽七月,尽著雍涒滩七月,凡一年有奇。

○顺帝至正二十七年(戊申,一三六八年)

秋,七月,关中兵胜负犹未决,库库特穆尔谓孙翥、赵恒曰:“今当何如?”并对曰:“关中四军,独李思齐最强,思齐破,则三军不攻自服矣。今关中兵将相持不决,所畏者惟摩该耳。宜抽摩该一军疾趋河中,自河中渡河捣凤翔,覆思齐巢穴,出其不意,则渭北之军一战可降,此唐庄宗破汴梁之策也。关中既定,然后出兵以讨江淮,破之必矣!”库库即行其策,檄摩该率兵攻凤翔。

甲申,命伊苏提调武备寺。

吴右相国李善长等劝王即皇帝位,王未许。善长等复力请,王曰:“吾尝笑陈友谅初得一隅,妄自称尊,卒臻覆灭,岂得更自蹈之!若天命在我,固自有时,无庸汲汲也。”

吴给府州县官之任费,锡绮帛及其父、母、妻、长子有差。著为令。

己丑,雷震吴宫门兽吻,得物若斧形而石质,王命藏之,出则使人负于驾前,临朝听政则奉置几案,以祗天戒。遂赦狱囚。

方国珍之初降吴也,约杭州下即入朝,已而据地自若,且使通于闽,图为掎角。吴王闻之怒,遣使责国珍贡粮二十三万石,仍以书谕之曰:“尔早改过效顺,犹可保其富贵。不然,为偷生之计,窜入海岛,吾恐子女玉帛反为尔累,舟中自生敌国,徒为豪杰所笑也。”

书至,国珍大惧,集弟、侄及将佐决去就,其郎中张本仁曰:“苏州未下,彼安能越千里而取我!”刘庸曰:“江左兵多步骑,其如吾海舟何!”国珍弟、侄多以为然,唯邱楠争曰:“二人所言,非公福也,唯智可以决事,唯信可以守国,唯直可以用兵,公经营浙东,十馀年矣,迁延犹豫,计不早定,不可谓智。既许之降,抑又倍焉,不可谓信。彼之征师,则有词矣,我实负彼,不可谓直。幸而扶服听命,庶几可视钱俶乎!”国珍素戆暗,不能决,唯日夜运珍宝,集臣舰,为泛海计。

辛丑,吴置太常、司农、大理、匠作四司。

是月,李思齐遣部将许国佐、薛穆飞,会张良弼、图鲁卜兵屯华阴。

时命图鲁为陕西行省左丞相,思齐不悦,命部将郑应祥守陕西,而自还凤翔。

龙见于临朐龙山,大石起立。

摩该部将多博啰特穆尔之党,及摩该奉檄调往陕西,行至卫辉,诸将夜聚谋曰:“我辈官军,杀南兵可也。今闻欲趋凤翔,凤翔亦官军也,以官军杀官军,其谓之何?”其众俱以为然,遂相约扶摩该为总兵,摩该善论兵,先为察罕特穆尔所信任;关保自察罕特穆尔起兵以来,勇冠诸军,功最高;至是皆不服库库特穆尔。摩该使其首领官胡安之控告朝廷,遣部将北夺彰德,西夺怀庆。

萨蓝托里、特里锡、巴延特穆尔、李国凤进谋于皇太子曰:“向日诏书,令诸将各将本部分道进兵,而不立大将以总之,宜其不相从也。太子何不奏上,立大抚军院以镇之。凡指挥各将,皆宜出自抚军院然后行,使权归于一,自内制外,庶几天下可为。又,摩该一部背库库而向朝廷,亦宜别作名号以旌异之。”太子如其言以请。

八月,丙午,命皇太子总天下兵马。

迢曰:“元良重任,职在抚军,稽古征今,卓有成宪。阿裕实哩达喇计安宗社,累请出师,朕以国本至重,讵宜轻出,遂授库库特穆尔总戎重寄,畀以王爵,俾代其行。李思齐、张良弼等各怀异见,构兵不已,以致盗贼愈炽,深遗朕忧。询之众谋,佥谓皇太子聪明仁孝,文武兼资,聿遒旧典,爰命以中书令、枢密使,悉总天下兵马,诸马,驸马,各道总兵,将吏,一应军机政务,生杀予夺,事无轻重,如出朕裁。其库库特穆尔,总领本部军马,自潼关以东,肃清江淮;李思齐总领本部军马,自凤翔以西,与侯巴延达世进取川蜀;以少保图鲁为陕西行中书省左丞相,总领本部军马及张良弼、孔兴、图鲁卜各支军马,进取襄、樊;王信本部军马,固守汛地,别听调遣。诏书到日,汝等悉宜洗心涤虑,同济时艰”。

摩该所遣部将至彰德,诈为使者以入,遂据之。至怀庆,库库守将黄瑞觉之,城闭,不得入。庚戌,摩该杀卫辉守将余仁辅、彰德守将范国英,引军至清化,闻怀庆有备,复还彰德,上疏言库库特穆尔罪状。诏以库库特穆尔不遵君命,宜黜其兵权,就令摩该付之。又,摩该首倡大义,赐以所部将士皆号忠义功臣。

辛亥,特穆尔布哈进封淮王。

甲寅,以右丞相鄂勒哲特穆尔、翰林承旨达尔玛、平章政事鄂勒哲特穆尔并知大抚军院事。

癸丑,吴圜丘、方丘及社稷坛成,并仿汉制,为坛二成。

丙辰,鄂勒哲特穆尔言:“大抚军院专掌军机,今后迤北军务,仍旧制枢密院管,其馀内处诸王、驸马、各处总兵、行省、行院、宣谕司一应军情,不许隔越,径移大抚军院。”

以詹事院同知李国凤同知大抚军院事,中书参知政事鄂勒哲特穆尔为副使,左司员外郎耀珠、枢密院参议王弘远为经历。

庚申,鄂勒哲特穆尔言:“诸军将士有能用命效力,建立奇功者,请所赏宣敕依常制外,加以忠义功臣号。”从之。

时诏书虽下,诸将皆不用命。李思齐闻摩该为变,关保、浩尔齐夜遁,遂解兵而西。托音特穆尔尽劫掠山东民畜而西趋卫辉,库库特穆尔尽率河、洛民兵北渡怀庆,摩该惧库库兄弟有夹攻卫辉之势,亦劫掠卫辉民畜而北。

屯彰德,朝廷无如之何。

关保列库库罪状于朝,举兵攻之。

辛酉,命鄂勒哲特穆尔仍前少师、知枢密院事,伊苏仍前太保、中书右丞相,特哩特穆尔以太尉为添设中书左丞相。

丙寅,立行枢密院于阿南达察罕诺尔,命陕西行省左丞相图噜仍前少保兼知行枢密院事。

戊辰,命特哩特穆尔仍前太尉、左丞相,知大抚军院事,中书右丞陈敬伯为中书平章政事。

吴王以书谕沂州王宣父子曰:“尔父子数年前与吾书云:‘虽在苍颜皓首之际,犹望阁下鼓舞群雄,殪子婴于咸阳,戮商辛于牧野,以清区宇。’今整兵取河南,已至淮安,尔若能奋然来归,相与戮力戡乱,岂不伟哉!”

己巳,吴太庙成,四世祖各为庙,高祖居中,曾祖居东第一庙,祖居西第一庙,考居东第二庙。

吴王命参政硃亮祖讨方国珍,戒之曰:“三州之民,疲困已甚,城下之日,毋杀一人。”

九月,甲戌朔,义士戴晋生上皇太子书,言治乱之由。

命中书右丞相伊苏以兵往山东,参知政事法图呼喇分户部官,一同供给。

乙亥,以兵起,迤南百姓供给繁重,其真定、河南、陕西、山东、冀宁等处,除军人自耕自食外,与免民间今年田租之半。

辛巳,吴大将军徐达克苏州,执张士诚。

时围城既久,熊天瑞教城中作飞砲,拆祠庙、民居为砲具,达令军中架木若屋状,承以竹笆,军伏其下,载以攻城,矢石不得伤。达督将士破葑门,常遇春破阊门新寨,遂率众渡桥,进薄城下。其枢密唐杰,登城拒战,士诚驻军门内,令周仁立栅以补外城。杰及周仁、潘元绍皆降,士诚军大溃,诸将遂蚁附登城。士诚更使其副枢密刘毅收馀兵,尚二三万,亲率之,战于万寿寺东街,复败,毅降。士诚仓皇归,从者仅数骑。初,士诚谓其妻刘氏曰:“我败且死,若曹何为?”刘曰:“必不负君!”乃积薪齐云楼下,城破,自焚死。士诚独坐室中,达遣李伯升谕意,时日已暮,士诚拒户自经。伯升决户,令降将赵世雄挽解之,气未绝,复苏。达又令潘元绍以理晓之,反覆数四,士诚瞑目不言,乃以旧盾舁之出葑门,中途,易以户扉,舁至舟中。莸其官属平章李行素、徐义、左丞饶介等,并元宗室神保大王、赫罕等,皆送建康,而诛熊天瑞。

初,达与遇春约,城破之日,中分抚之。先集将士,申明王意,令将士各悬小木牌,令曰:“掠民财者死,拆民居者死,离营二十里者死!”及城破,达军其左,遇春军其右,号令严肃,军士不敢妄动,居民宴然。

癸未,吴王闻苏州已破,命中书平章政事胡廷瑞取无锡州,仍命大都督府副使康茂才继之。又命虎贲左卫副使张兴,率勇士千人赴淮安候师期;又令濠州练习平乡山寨军,会取胶州、登、莱;义命江淮卫以兵千人守御邳州。

吴徐达等遣兵取通州,乙酉,次狼山,其守将率所部降。

无锡莫天祐以城降于吴。

初,天祐附张士诚,士诚累表为同佥枢密院事,亦羁縻而已。徐达数遣使谕降,天祐俱杀之。至是胡廷瑞等攻其城,州人张翼知事急,率父老见天祐曰:“张氏就缚,纵固守,将谁为?一城生命存亡,皆在今夕,愿熟虑之。”天祐沉思良久,乃许降。翼缒城下,纳款于廷瑞,廷瑞喜曰:“城不受兵,皆汝力也!”翼还告,天祐遂出降。

己丑,诏伊苏以中书右丞相分省山东,萨蓝托里以中书左丞相分省大同。

吴硃亮祖驻军新昌。遣指挥严德攻关岭山寨,平之。

徐达遣人送张士诚至建康。士诚在舟中,闭目不食,至龙江,坚卧不肯起。舁至中书省,李善长问之,不语,已而士诚言不逊,善长怒。王欲全士诚,而士诚竟自缢死,赐棺葬之。

浙西民物蕃盛,储积殷富。士诚兄弟骄侈淫佚,又暗于断制,欲以得士要誉,士有至者,无问贤不肖,辄重其赠遗,舆马居室,靡不充足,士多往趋之。及士信用事,疏简旧将,夺其兵权,由是上下乖疑。凡出兵遣将,当行者或卧不起,邀求官爵、美田宅,即如言赐之。及丧师失地而归,士诚亦不问,或复用为将。其威权不立类此。

士信愚妄,不识大体,士诚委以政,卒以亡其国。而士信之败,又为黄、蔡、叶三参军所误,至是骈诛,并杀潘元绍,磔莫天祐。

又有周侲者,山阳铁冶子也,以聚敛至上卿。城破被获,言于主者曰:“钱谷盐铁,籍皆在我,汝国欲富,当勿杀我。”主者曰:“亡国贼,尚不知死罪耶?”遂杀之。民大悦曰:“今日天开眼!”

辛卯,吴置宣徽院,改太医监为太医院。

甲午,吴硃亮祖兵至天台,县尹汤盘降。

丙申,太师旺嘉努追封兗王,谥忠靖。

丁酉,吴硃亮祖进攻台州,方国珍出师拒战,亮祖击败之,指挥严德中矢死。德,采石人也。

戊戌,吴王遣使以书送元宗室神保大王及赫罕等九人于帝,又以书与库库特穆尔曰:“阁下如存大义,宜整师旅,听命于朝。不然,名为臣子,而朝廷之权专属军门,纵此心自以为忠,安能免于人议!若有它图,速宜坚兵以固境土。”

己亥,沂州王宣遣其副使权苗芳谢过于吴,吴王遣镇抚侯正纪往报之。

辛丑,吴王命于泗州灵壁取石制磬,湖州采桐梓制琴瑟。

吴封李善长为宣国公,徐达信国公,常遇春鄂国公,赏赉有差。

王谕诸将曰:“江南既平,当北定中原,

毋狃于暂安而忘永逸,毋足于近功而昧远图。

翌日,达等入谢,王问:“公等还第,置酒为乐否?”对曰:“荷恩,皆置酒相庆。”王曰:“吾岂不欲置酒与诸将为一日之欢?但中原未平,非宴乐之时。公等不见张氏所为乎?终日酣歌逸乐,今竟何如?”

吴硃亮祖克台州。

初,方国瑛闻吴师至,即欲遁。会都事马克让自庆元还,言国珍方治兵城守,劝国瑛勿去,国瑛始约束将士拒守;然士卒怀惧,往往有逃溃者。亮祖攻之急,国瑛以巨舰载妻子,夜走黄岩。亮祖入其城,遂下仙居诸县。国瑛之遁也,挟总管赵琬至黄岩,琬潜登白龙奥,舍于民家,绝粒死。琬,琏之弟也。

癸卯,吴新内城,制皆朴素,不为雕饰。王命博士熊鼎类编古人行事可以鉴戒者,书于壁间,又命待臣书《大学衍义》于两庑壁间。王曰:“前代宫室,多施绘画,予用书此以备朝夕观览,岂不愈于丹青乎!”有言瑞州出文石,琢之可以甃地,王曰:“尔导予以侈丽,岂予心哉!”

冬,十月,甲辰朔,吴王谓中书省曰:“军中士因战而伤者,不可备行伍。今新宫成,宫外当设备御,合于宫墙外周围隙地多造庐舍,令废疾者居之,昼则治生,夜则巡警,因给粮以赡之。”

吴王遣起居注吴琳、魏观等,以币帛求遗贤于四方,徙苏州富民实濠州。

摩该以兵入山西,定盂州、忻州,下郭州,遂攻真定,诏伊苏自河间以兵会摩该,已而不果,命伊苏还河间,摩该还彰德。

乙巳,皇太子奏以淮南行省平章政事王信为山东行省平章政事兼知行枢密院事。立中书分省于真定路。丙午,加司徒、淮南行省平章政事王宣为沂国公。

吴命百官礼仪俱尚左,改右相国为左,左相国为右,馀官如之。又定国子学官制,以博士许存仁为祭酒,刘承直为司业,改太史监为院,以太史监令刘基为院使。

硃亮祖兵至黄岩州,方国瑛遁海上,守将哈尔鲁降。

丁未,享于太庙。

吴王敕礼官曰:“自古忠臣义士,舍生取义,身没名存,垂训于天下,若元右丞余阙守安庆,屹然当南北之冲,援绝力穷,举家皆死,节义凛然。又有江州总管李黼,自守孤城,力抗强敌,临难死义,与阙同辙。褒崇前代忠义,所以厉风俗也。宜令有司建祠、肖像,岁时祀之。”

壬子,诏库库特穆尔落太傅、中书左丞相并诸兼领职事,仍前河南王,以汝州为食邑。其弟托音特穆尔以集贤学士与库库特穆尔同居河南府,而以河南府为梁王食邑。从行官属,悉令还朝。凡库库特穆尔所总诸军在帐前者,命白索珠、浩尔齐统之;在河南者,中书平章政事李克彝统之;在山东者,太保、中书右丞相伊苏统之;在山西者,少保、中书左丞相萨蓝托里统之;在河北者,知枢密院事摩该统之;唯关保仍统本部诸军。库库特穆尔既受诏,即退军屯泽州。

是日,赦天下。

吴置御史台,以汤和为左御史大夫,邓愈为右御史大夫,刘基、章溢为御史中丞,基仍兼太中院。王谕之曰:“国家所立,惟三大府总天下之政,中书政之本,都督府掌军旅,御史台纠察百司。朝廷纪纲,尽系于此,其职实惟清要。卿等当思正己以率下,忠勤上事上,毋徒拥虚位而漫不可否,毋委靡因循以纵奸长恶,毋假公济私以伤人害物。诗云:‘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此大臣之体也。”

甲寅,吴命汤和为征南将军,吴祯为副,讨方国珍于庆元。

壬戌,吴命中书省定律令,以李善长为总裁官,杨宪、刘基、陶安等为议律官。

初,王以唐、宋皆有成律断狱,惟元不仿古制,取一时所行之事为条格,胥吏易为奸弊。自平武昌以来,即议定律,至是台谏已立,各道按察司将巡历郡县,欲颁成法,俾内外遵守,故有是命。复谕之曰:“立法贵在简当,使言直理明,人人易晓。若条绪繁多,或一事而两端,可轻可重,使贪猾之吏得以因缘为奸,则所以禁残暴者,反以贼善良,非良法也,务求适中以去繁弊。夫网密则水无大鱼,法密则国无全民,卿等宜尽心参究,凡刑名条目,逐一采上,吾与卿等面议斟酌,庶可以久远行之。”

丙辰,吴王遣使以书遣李思齐、张良弼。便息兵解斗。思齐等得书不报。

辛酉,吴王谓徐达等曰:“中原拢攘,人民离散,山东则王宣反侧,河南则库库跋扈,关陇则李思齐、张思道彼此猜忌。元祚将亡,其几已见,今欲北伐,何以决胜?”常遇春曰:“今南方已定,兵力有馀,直捣元都,以我百战之师,敌彼久逸之卒,挺竿而可胜也。都城既克,有似破竹之势,乘胜长驱,馀可建瓴而下矣。”王曰:“元建都百年,城守必固。若悬师深入,不能即破,顿于坚城之下,馈饷不继,援兵四集,进不得战,退无所据,非我利也。吾欲先取山东,撤其屏蔽;旋师河南,断其羽翼;拔潼关而守之,据其户枢。天下形势入我掌握,然后进兵元都,则彼势孤援绝,不战可克。既克其都,鼓行云中、九原以及并陇,可席卷而下矣。”诸将皆曰:“善!”

甲子,吴王命中书右丞相、信国公徐达为征讨大将军,中书平章政事、掌军国重事常遇春为副将军,率师二十五万,由淮入河,北取中原。

是时名将必推达、遇春,两人才勇相类,遇春慓疾敢深入,而达尤长于谋略。遇春每下城邑,不能无诛僇;达所至不扰,即获壮士与谍

结以恩义,俾为己用,至是吴王面谕诸将曰:“御军持重有纪律,战胜攻取,得为将之体者,莫如大将军达;当百万众,摧锋陷坚,莫如副将军遇春,然身为大将,好与小校角,甚非所望也。”

吴王命中书平章政事胡廷瑞为征南将军,江西行省左丞何文辉为副,率安吉、宁国、南昌、袁、赣、滁、和、无为等卫军由江西取福建,以湖广参政戴德随征。又命平章杨璟、左丞周德兴、参政周彬,率武昌、荆州、益阳、常德、潭、岳、衡、澧等卫军取广西。文辉初为王养子,赐姓硃氏,至是复何姓。

乙丑,以集贤大学士丁好礼为中书添设平章政事。

吴王遣世子及次子往谒临濠诸墓,命中书择官辅导以行,凡所过郡邑城隍及山川之神,皆祭以少牢。

丙寅,平章内史关保封许国公。

吴王以檄谕齐鲁、河洛、燕蓟、秦晋官民,令速归附。

丁卯,吴大将军徐达等师次淮安,遣人招谕王宣及子信。

己巳,吴王以大军进取中原,恐托音特穆尔乘间窃发,命庐州、安丰、六安、濠、泗、蕲、黄、襄阳各严兵守备。

吴湖广行省遣兵取宝庆新化县,击守将麻周,破之。

吴硃亮祖进兵温州,克其城,方明善先遁去。亮祖分兵徇瑞安,其守将谢伯通以城降。

辛未,沂州王信既得徐达书,乃遣使纳款于吴,且奉表贺平张士诚。吴王遣徐唐、李仪等赴沂州,授信江淮行省平章政事,麾下官将皆仍旧职,令所部军马悉听大将军节制。时信与其父宣,阴持两端,外虽请降,内实修备。王知之,乃遣人密谕徐达勒兵趋沂州以观其变。

十一月,癸酉朔,吴硃亮祖袭败方明善于乐清之盘屿,追至楚门海口,遣百户李德招谕之。

乙亥,明升遣其臣邓良叟聘于吴,吴王命良叟从大将军观所下城邑。

丙子,吴徐达师次下邳,都督同知张兴祖由徐州进取山东。

己卯,吴徐达兵至榆林镇,佥院郦毅、镇抚孙惟德降。达令黄逢等守之。

庚辰,吴平章韩政师次梁城,同知枢密院卢斌、佥院程福等降。

辛巳,吴征南将军汤和克庆元。

先是和兵自绍兴渡曹娥江,进次馀姚,降其知州李密及上虞县尹沈温,遂进兵庆元城下,攻其西门,府判徐善等率属官耆老自西门出降。方国珍驱所部乘海舟遁去,和率兵追之。国珍以众迎战,和击败之,擒其将方惟益等,国珍率馀众入海。和还师庆无,徇下定海、慈溪诸县。

吴王遣使至延平,招谕平章陈友定。友定置酒大会诸将及宾客,杀吴使者,沥其血酒甕中,与众酌饮之,誓于众曰:“吾曹并受朝廷厚恩,有不以死拒者,身磔,妻子戮!”遂往巡视福州,严兵为拒守计。

徐唐等至沂州,王宣不欲行,乃使其子信密往莒州募兵,为备御计,而遣其员外郎王仲纲等诈来犒师以缓攻,徐达受而遣之。仲纲等既还,宣即以兵劫徐唐等,欲杀之,唐得脱,走达军,达即以师抵沂州,营于北门。达犹欲降之,遣梁镇抚往说,宣阳许之,寻复闭门拒守,达怒,遂急攻其城,宣待信募兵未还,自度不能支,乃开西门出降。达令宣为书,遣镇抚孙惟德招降信,信杀惟德,与其兄仁走山西。于是峄、莒、海州及沭阳、日照、赣榆、沂水诸县皆来降。达以宣反覆,并怒其子信杀惟德,执宣戮之,命指挥韩温守沂州。

乙酉,吴定大都督府及盐运司、起居注、给事中官制。

方国珍遁入海岛。己丑,吴王命平章廖永忠为征南副将军,自海道会汤和讨之,国珍遣经历郭春及其子文信诣硃亮祖纳款。

丙戌,以平章政事伊噜特穆尔、知枢密院事鄂勒哲特穆尔、平章政事巴延特穆尔并知大抚军院事。

庚寅,吴王遣使谕徐达等曰:“闻将军已下沂州,未知兵欲何向?如向益都,当遣精锐将士,于黄河扼其冲要,以断援兵,使彼外不得进,内无所望,我军势重力专,可以必克。如未下益都,即宜进取济宁、济南,二郡既下,则益都以东势穷力竭,如囊中之物,可不攻而自下矣。然兵难遥度,随机应变,尤在将军。”时金、火二星会于星纪,望后,火逐金过齐、鲁之分,太史占曰:“宜大展兵威,故有是谕。

方国珍部将多降于吴,汤和复遣人持书招之。壬辰,国珍遣郎中承广、员外郎陈永诣和乞降,又遣其子明善、明则、从子明巩等纳首院诸印。

乙未,以知枢密院事摩该为中书平章政事,太尉、中书左丞相特哩特穆尔为大抚军院使。

是日,冬至,吴太史院进戊申岁《大统历》。王谓院使刘基曰:“古者以季冬颁来岁之历,似为太迟,今于冬至亦未宜,明年以后,皆以十月朔进。”初,《戊申历》成,将刊布,基与其属高翼以录本进,王览之,谓其曰:“此众人为之乎?”对曰:“是臣二人详定。”王曰:“天象之行有迟速,古今历法有疏密,苟不得其要,不能无差。春秋时,郑国一辞命,必草创、讨论、修饰、润色,然后用之,故少有缺失,辞命尚如此,而况于造历乎?公等须各尽心,务求至当。”基等乃以所录再详校而后刊之。

丙申,吴硃亮祖兵至黄岩,方国瑛及其兄子明善来见,送之建康。

丁酉,命关保分省于晋宁。

庚子,吴克滕州。

初,徐达令平章韩政分兵扼黄河,以断山东援兵,政乃遣千户赵实略滕州。其守将初议固守,已而遁去,遂克其城。

辛丑,吴徐达攻下益都,平章李老保

池州、徽、宣、太平诸府民出布囊运粮,王曰:“国家科差,不可苛细,苛细则民不堪。今库中布不乏,为囊亦易,何用复取于民!”不许。

甲子,命中书右丞相伊苏、太尉、知院托和齐、中书平章政事呼琳岱、摩该、知枢密院事萧章、图沁特穆尔、汪文清、噜尔等会杨诚、陈秉直、巴延布哈、俞胜各部诸军同守御山东,又命关保珠为声援,时犹未知俞胜之降吴也。

吴王御新宫,以群臣推戴之意祭告于上帝、皇祗,其略曰:“如臣可为生民主,告祭之日,帝祗来临,天朗气清;如臣不可,当烈风异景,使臣知之。”

吴徐达遣参政傅友德取莱阳。

丙寅,以庄嘉为中书参知政事。

吴王命世子及诸子名。以诸子年渐长成,宜习勤劳,命内侍制麻履以行。凡出城稍远,则令马行其二,步行其一。

吴定内使冠服制。凡内使冠用乌纱、描金、曲角帽,衣用胸背花、圆领、窄袖衫,乌角束带。

吴左丞相李善长等进仪卫,王见仗内旗有“天下太平、皇帝万岁”字,顾善长曰:“此夸大之词,非古制也。”命去之。

吴徐达自济南复还益都,进取登、莱州县。

己巳,登州守将董车、莱州守将安然,各降于吴。蒲台民有供刍藁违令者,徐达欲斩之,其子乞以身代,达送之建康。吴王嘉其孝,并其父宥之。

庚午,吴征南将军汤和率师克福州。

初,陈友定环城外筑垒为备,每五十步更筑一台,严兵守之。闻吴军入杉关,乃留同佥赖正孙、副枢谢英辅、院判邓益以众二万守福州,自率精锐守延平,以相掎角。时和等行师自明州乘东北风径抵福州,入五虎门,驻师南台河口,遣人入城招谕,为平章库春所杀。

吴师登岸,将围城,库春领众出南门逆战,指挥谢德成等击败之,众溃,入城拒守。是夜,参政袁仁密遣人纳款,吴师于台上蚁附登城,遂开南门。和拥兵入,邓益拒战于水门,和击杀之。赖正孙、英辅自西门出走延平,库春等皆怀印绶、挈妻子遁去,参政尹克仁赴水死,行宣政院使多尔玛不屈,下狱死。时佥院拜特穆尔居侯官,闻吴军攻城急,叹曰:“战守非我得为,无以报国!’乃积薪楼下,杀其妻、妾及二女,纵火焚之,遂自刎。

和入省署,抚辑军民,遣袁仁暨员外郎余善招谕兴化、漳、泉诸路,其福宁等州县未附者,分兵略定。

辛未,吴王以山东郡县既下,命官抚辑。

吴定各县为上、中、下三等,税粮十万石下以为上县,六万以下为中县,三万以下为下县。

吴减金华田租。

初,得金华时,军食不给,知府王崇显请增民田租以足用,民颇病之。至是浙江平章李文忠以其事闻,遂下令免所增之数。

是月,诏:“陕西行省左丞相图噜总统张良弼、图鲁卜、孔兴一枝军马,以李思齐为副总统,守御关中,抚安军民。图鲁卜、孔兴等出潼关,及取顺便山路,渡黄河,合势东行,共勤王事。”思齐等皆不奉命。

太常礼仪院使陈祖仁复上书皇太子,言:“库库特穆尔兵马,终为南军之所忌,苟善用之,岂无所助?然人皆知之而不敢言者,诚恐诬以受财游说之罪也。况闻库库屡上书疏明其心曲,是犹未自绝于朝廷。今若遽加以悖逆之名,使彼竟甘心以就此名,其害或有不可言者。当今为国家计,不过战、守、迁三事。以言乎战,则资其掎角之势;以言乎守,则望其勤王之师;以言乎迁,则假其籓卫之力。当此危急之秋,宗社存亡,仅在旦夕,不幸一日有唐玄宗仓卒之出,则是以百年之宗社,委而弃之,此时虽碎首杀身,何济于事!故敢不顾嫌忌,奉书以闻。”太子不报。

是岁,集贤学士致仕归旸卒。

○顺帝至正二十八年(戊申,一三六八年)

春,正月,壬申朔,皇太子命关保固守晋宁,总统诸军,如库库特穆尔拒命,就便擒击。

以中书平章政事布延特穆尔为御史大夫。

乙亥,吴王祀天地天南郊,即皇帝位,定国号曰明,建元洪武。追尊四代考妣为皇帝、皇后,立妃马氏为皇后,世子标为皇太子。以李善长、徐达为左、右丞相,馀功臣进爵有差。

辛巳,诏谕库库特穆尔曰:“比者伊苏上奏,卿以书陈情,深自悔悟,及省来意,良用恻然!朕视卿犹子,卿何惑于憸言,不体朕心,隳其先业?卿今能自悔,固朕所望。卿其思昔委任肃清不江淮之意,即将冀宁、真定诸军,就行统制渡河,直捣徐沂,以康靖齐鲁,则职任之隆,当悉还汝。卫辉、彰德、顺德皆为王城,卿无以摩该为名,纵军侵暴。其晋宁诸军,已命关保总制策应,戡定山东,将帅各宜悉心。”

明带刀舍人周宗上书请教太子,明帝嘉纳。中书省、都督府请仿元制以太子为中书令,明帝以其制不足法,令詹同考历代东宫官制,选勋德老成及新进贤者兼领东宫官。以李善长兼太子少师,徐达兼太子少傅,常遇春兼太子少保,其詹事、左右率府、谕德、赞善、宾客等,并以朝臣兼领。谕曰:“朕于东宫,不别设府僚而以卿等兼之者,盖军旅未息,朕若有事于外,必太子监国,若设府僚,卿等在内,事当启闻太子,或听断不明,与卿等意见不合,卿等必谓宫僚导之,嫌隙易生。又所以特置宾客、谕德等官者,欲辅成太子德性,且选名儒为之,职是故也。昔周公教成王克诘戎兵,召公教康王张皇六师,此居安虑危,不忘武备。盖继

世之君,生长富贵,昵于安逸,不谙军旅,一有缓急,不知所措,二公之言,其并识之。”

甲申,明遣使核实浙西田,定天下卫所之制。

壬辰,明胡廷瑞克建宁。

汤和进攻延平,陈友定谋于众曰:“敌兵锐,难于争锋,不如持久困之。”诸将请出战,不许。数请不已。友定疑所部叛,杀萧院判,军士多出降者。军器局灾,城中砲声震地,明师知有变,急攻城,友定呼其属决曰:“大事已去,吾一死报国,诸君努力!”因退入省堂,衣冠北面再拜,仰药死。所部争开门纳明师入,趋视友定,犹未绝也,舁出水东门,适天大雷雨,友定复苏,械送建康。明帝诘之,友定厉声曰:“死耳,尚何言!”遂并其子海杀之。友定既死,兴化、泉州俱降,独漳州路达噜噶齐迪里密实以佩刀刺喉而死。

是月,命左丞孙景益分省太原,关保以兵为之守,以库库特穆尔势弱,欲图之也,库库即遣兵据太原,杀朝廷所置官。

二月,壬寅朔,诏削库库特穆尔爵邑,命图鲁、李思齐等讨之,其将士官吏效顺者免罪,惟孙翥、赵恒罪在不赦。太子复命关保等以兵会讨。

明定郊社、宗庙典礼,分祭天地,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夏至祀皇地祗于方丘,宗庙以四孟月及岁除五享,社稷春秋二仲月戊日祭。岁必亲祀,以为常。

癸卯,武库灾。

明以平章廖永忠为征南将军,参政硃亮祖副之,浮海取广东。

丁未,明释奠先师孔子于国学,遣使祭阙里。

戊申,明帝亲祀大社、大稷。

壬子,明定衣冠如唐制。

癸丑,明常遇春克东昌,守将申荣、王辅元死之。遇春遂与徐达会师济南,击斩乐安反者,还军济宁,以舟师溯河,进取河南。

甲寅,明平章杨璟师取宝庆。

丙辰,库库特穆尔自泽州退守晋宁,关保遂据泽、潞二州,与摩该军合。

丙寅,明兵取棣州。

三月,壬申,明左丞周德兴取全州。

庚寅,彗星见于西北。

丙申,明征西将军邓愈取南阳,己亥,徐达等徇汴梁,守将李克彝遁去,左君弼、竹昌俱降。

李思齐、张良弼闻明师日逼,以其军退。火焚良弼营,思齐移军葫芦滩,调所部张德敛等守潼关。思齐、良弼皆遣使诣库库特穆尔,告以前此出师非其本心。

明廖永忠率舟师发福州,先以书招广东行省左丞何真使速降,遂航海趋潮州。夏,四月,辛丑朔,真遣都事刘克佐诣军门,籍郡县户口奉表降。永忠以闻,明帝诏褒真曰:“朕惟古豪杰,保境安民,以待有德,若窦融、李勣,拥兵据险,角立群雄间,非真主不屈,此汉、唐名臣,于今未见,朕方兴嗟。尔真连数郡之众,乃不烦一兵,不费一镞,保境来归,虽窦、李奚让焉!”永忠抵东莞,真率官属郊迎劳,遂奉诏入朝,擢真江西行省参知政事。真既降,明指挥陆仲亨以兵下连州、肇庆诸路,广东悉定。

丙午,陨霜杀菽。

丁未,明始祫祭太庙。免山东田租三年。

戊申,明徐达、常遇春等自虎牢关入洛阳,托音特穆尔以兵五万阵洛水北,遇春单骑突阵,锐卒二十馀骑攒槊刺遇春,遇春一矢殪其前锋,大呼驰入,麾下壮士从之,托音特穆尔大败。梁王阿哩兗以河南降。

己酉,彗星没。

丁巳,明杨璟克永州。

甲子,明帝如汴梁。

明徐达略定嵩、陕、陈、汝诸州,遣都督同知冯胜捣潼关。李思齐弃其辎重奔凤翔,张良弼奔鄜城。五月,明师入关,西略至华州。

明廖永忠进取广西,至梧州,达噜噶齐拜珠降。遂徇下浔州、柳州,遣硃亮祖会杨璟收未下州郡。

辛卯,明改汴梁路为开封府。

召徐达至行在。六月,庚子朔,达入见,明帝置酒劳之,且谋北伐。达曰:“大军平齐鲁,扫河洛,库库特穆尔逡巡观望,潼关既克,李思齐狼狈西奔,元声援已绝。今乘胜直捣元都,可不战有也。”明帝曰:“善!”达复进曰:“元都克而其主北走,将穷追之乎?”明帝曰:“气运有胜衰,彼今衰矣,不烦穷兵。出塞之后,固守以防其侵轶可也。”

徐沟地震。

甲寅,雷雨中有火自天坠,焚大圣寿万安寺。

壬戌,临州、保德州地震,五日不止。

明师攻靖江,久不下,杨璟谓诸将曰:“彼所恃,西濠水耳,决其堤,破之必矣。”乃遣指挥邱广攻闸口关,杀守堤兵,尽决濠水,筑土堤五道傅于城。城中犹固守,急攻,克之。先是参政张彬攻南关。为守城者所诟,怒,欲屠其民,璟入,立禁止之。璟复移师徇彬州,降其两江土官黄英、岑伯颜等,廖永忠亦克南宁、象州,广西悉定。

秋,七月,癸酉,京城红气满空,如火照人。乙亥,京城黑气起,百步内不见人。

辛卯,明帝将发汴梁,谕徐达等曰:“昔元之祖宗,有德格天,奄有九有。及其子孙,罔恤民艰,天厌弃之。君则有罪,民复何辜?前代革命之际,屠戮如仇,违天虐民,朕实不忍。诸将克城之日,勿掳掠,勿焚荡,必使市不易肆,民安其生。元之宗戚,皆善待之。庶几上答天心,成朕伐罪救民之志。”

戊申,命冯胜以右副将军留守开封。

李思齐大会诸将于凤翔。

时思齐总关、陕、秦、陇之师,西至吐蕃,东至商、雒,南至矶头,北至环、庆,拥精甲十馀万,惟与库库特穆尔干戈相寻,明师日逼,大都势危,坐视不救。

摩该、关保攻库库特穆尔于平阳。

是时库库特穆尔势稍沮,而摩该、关保势张甚,数请战,库库不应,或师出即退。

闰月,己亥朔,库库谍知摩该分军掠郡县,即夜出师薄其营,掩击之,大败其众,摩该、关保皆就擒。

库库特穆尔上疏自理,诏:“摩该、关保,间谍构兵,可治以军法。”摩该、关保皆被杀。

明大将军徐达,副将军常遇春,会师河阴,遣诸裨将分道渡河,徇河北地。

辛丑,取卫辉;癸卯,取彰德;丁未,取广平。

师次临清,使参政傅友德开陆道,通步骑,指挥顾时浚河,遂引而北。

丁巳,诏罢大抚军院,诛知院事巴延特穆尔等,复命库库特穆尔仍前河南王、太傅、中书左丞相,孙翥、赵恒并复旧职,以兵从河北南讨,伊苏以兵趋山东,图噜兵出潼关,李思齐兵出七盘、金、商,以图复汴、洛,皇太子悉总天下兵马,裁决庶务。

壬戌,白虹贯日。

癸亥,罢内府河役。

明常遇春克德州,与徐达合兵取长芦,扼直沽,作浮桥以济,水陆并进,伊苏望风走。

甲子,库库特穆尔自晋宁退守冀宁。

知枢密院事布延特穆尔及明师战于河西务,败绩,死之,明师遂逼通州。

诏太常礼仪院使阿鲁浑等,奉太庙列室神主与皇太子同北行。

阿鲁浑及同官陈祖仁、王逊志等言:“天子有大事,出则载主以行,从皇太子,非礼也。”乃令还守太庙以俟。

乙丑,白虹贯日,始罢内府兴造。

诏淮王特穆尔布哈监国,庆通为中书左丞相,同守京城。

丙寅,帝御清守殿,集三宫后妃、皇太子、太子妃,同议避兵北行。

左丞相实勒们及知枢密院事赫色、宦者赵巴延布哈等谏,以为不可行,不听。

巴延布哈恸哭曰:“天下者,世祖之天下,陛下当死守,奈何弃之?臣等愿率军民及诸集赛出城拒战,愿陛下固守京城。”卒不听。

夜半,开健德门北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八-译文

从强圉协洽年七月开始,到著雍涒滩年七月结束,总共一年多一点的时间。

○顺帝至正二十七年(戊申,1368年)

秋天,七月,关中的战事胜负还未决出,库库特穆尔问孙翥、赵恒:“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回答说:“关中的四支军队中,只有李思齐最强,如果李思齐被打败,其他三支军队就会不战而降。现在关中的军队相持不下,他们最怕的是摩该。应该抽调摩该的军队迅速前往河中,从河中渡河攻打凤翔,出其不意地摧毁李思齐的老巢,这样渭北的军队一战就可以投降,这是唐庄宗攻破汴梁的策略。关中平定后,再出兵讨伐江淮,必定能成功!”库库特穆尔采纳了这个策略,命令摩该率军攻打凤翔。

甲申日,命令伊苏负责武备寺。

吴国的右相国李善长等人劝吴王即皇帝位,吴王没有答应。李善长等人再次极力请求,吴王说:“我曾经嘲笑陈友谅刚占据一小块地方就妄自称帝,最终导致灭亡,我怎么能重蹈覆辙呢!如果天命在我,自然会到来,不必急于一时。”

吴国给府州县官员发放任职费用,并赐予他们及其父母、妻子、长子不同数量的丝绸。这成为一项法令。

己丑日,雷电击中了吴国宫门的兽吻,发现一块形状像斧头的石质物品,吴王命令将其收藏起来,出行时让人背负在驾前,临朝听政时则放在几案上,以示敬畏天意。随后赦免了狱中的囚犯。

方国珍最初投降吴国时,约定攻下杭州后就入朝,但后来他占据地盘自保,并且与闽地勾结,企图形成掎角之势。吴王听说后大怒,派使者责备方国珍,要求他进贡二十三万石粮食,并在信中告诫他:“你如果早点改过自新,效忠朝廷,还可以保住富贵。否则,如果继续偷生,逃到海岛,我担心你的子女和财富反而会成为你的累赘,舟中自生敌国,只会被豪杰嘲笑。”

信送到后,方国珍非常害怕,召集弟弟、侄子及将领们商议去留,他的郎中张本仁说:“苏州还没攻下,他们怎么可能越过千里来攻打我们!”刘庸说:“江左的军队大多是步兵和骑兵,怎么能对付我们的海船!”方国珍的弟弟、侄子大多同意这个看法,只有邱楠争辩说:“他们说的不对,只有智慧才能决断事情,只有诚信才能守住国家,只有正直才能用兵。你经营浙东已经十多年了,一直犹豫不决,不能说是智慧。既然已经答应投降,却又反悔,不能说是诚信。他们征讨我们是有理由的,我们确实辜负了他们,不能说是正直。如果现在能顺从听命,或许还能像钱俶一样保全自己。”方国珍一向愚钝,无法决断,只能日夜运送珍宝,集结船只,准备出海。

辛丑日,吴国设立了太常、司农、大理、匠作四个司。

这个月,李思齐派部将许国佐、薛穆飞与张良弼、图鲁卜的军队在华阴会合。

当时任命图鲁为陕西行省左丞相,李思齐对此不满,命令部将郑应祥守陕西,自己则返回凤翔。

在临朐的龙山上出现了龙,大石突然立起。

摩该的部将大多是博啰特穆尔的党羽,当摩该奉命调往陕西时,走到卫辉,将领们晚上聚在一起商量:“我们是官军,杀南方的军队是可以的。但现在听说要去攻打凤翔,凤翔也是官军,用官军杀官军,这算什么?”大家都同意这个看法,于是决定推举摩该为总兵。摩该善于谈论兵法,曾得到察罕特穆尔的信任;关保自从察罕特穆尔起兵以来,勇冠三军,功劳最大;现在他们都不服库库特穆尔。摩该派首领官胡安之向朝廷控告,并派部将北上夺取彰德,西进夺取怀庆。

萨蓝托里、特里锡、巴延特穆尔、李国凤向皇太子进言:“以前的诏书命令各将领率领自己的部队分道进兵,但没有设立大将统一指挥,导致他们不听从命令。太子为什么不奏请皇上,设立大抚军院来统辖他们?所有指挥各将领的命令都应出自抚军院,使权力集中,从内部控制外部,这样天下才能安定。另外,摩该的部队背叛库库特穆尔,归顺朝廷,也应该给他们一个特别的称号以示表彰。”皇太子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八月,丙午日,命令皇太子总领天下兵马。

诏书说:“皇太子的重任在于抚军,考察古今,确实有成功的先例。阿裕实哩达喇为了国家的安定,多次请求出兵,朕认为国家的根本非常重要,不宜轻易出动,于是授予库库特穆尔总领军队的重任,赐予他王爵,让他代朕出征。李思齐、张良弼等人各怀异心,不断挑起战争,导致盗贼更加猖獗,朕深感忧虑。经过多方商议,大家都认为皇太子聪明仁孝,文武双全,遵循旧典,因此任命他为中书令、枢密使,总领天下兵马,所有驸马、各道总兵、将吏,一切军机政务,生杀予夺,无论大小事务,都如同朕亲自裁决。库库特穆尔总领本部军马,从潼关以东,肃清江淮;李思齐总领本部军马,从凤翔以西,与侯巴延达世一起进攻川蜀;任命少保图鲁为陕西行中书省左丞相,总领本部军马及张良弼、孔兴、图鲁卜的各支军马,进攻襄、樊;王信的本部军马,固守汛地,听候调遣。诏书到达之日,你们都应洗心革面,共同渡过难关。”

摩该派出的部将到达彰德,假装使者进入城内,随即占领了彰德。到了怀庆,库库特穆尔的守将黄瑞察觉了他们的意图,关闭城门,他们无法进入。庚戌日,摩该杀了卫辉守将余仁辅、彰德守将范国英,率军到达清化,听说怀庆有防备,又返回彰德,上书列举库库特穆尔的罪状。朝廷下诏,因库库特穆尔不遵君命,应剥夺他的兵权,由摩该接管。同时,摩该首先倡导大义,赐予他的部将“忠义功臣”的称号。

辛亥日,特穆尔布哈被封为淮王。

甲寅日,任命右丞相鄂勒哲特穆尔、翰林承旨达尔玛、平章政事鄂勒哲特穆尔共同掌管大抚军院事务。

癸丑日,吴国的圜丘、方丘及社稷坛建成,仿照汉制,坛有两层。

丙辰日,鄂勒哲特穆尔说:“大抚军院专门掌管军机,今后迤北的军务仍由枢密院管理,其他内外的诸王、驸马、各处总兵、行省、行院、宣谕司的一切军情,不得越级,直接移交给大抚军院。”

任命詹事院同知李国凤为同知大抚军院事,中书参知政事鄂勒哲特穆尔为副使,左司员外郎耀珠、枢密院参议王弘远为经历。

庚申日,鄂勒哲特穆尔说:“各军将士中,有能效命立功的,除了按照常规赏赐外,还应加封‘忠义功臣’的称号。”朝廷同意了。

当时诏书虽然下达,但各将领都不听从命令。李思齐听说摩该叛变,关保、浩尔齐连夜逃走,于是解散军队向西撤退。托音特穆尔大肆劫掠山东的百姓和牲畜,向西赶往卫辉,库库特穆尔则率领河、洛的民兵北渡怀庆,摩该担心库库兄弟会夹攻卫辉,也劫掠卫辉的百姓和牲畜向北撤退。

驻扎在彰德,朝廷对此无可奈何。

关保向朝廷列举库库的罪状,并起兵攻打他。

辛酉日,任命鄂勒哲特穆尔继续担任少师、知枢密院事,伊苏继续担任太保、中书右丞相,特哩特穆尔以太尉的身份被任命为添设中书左丞相。

丙寅日,在阿南达察罕诺尔设立行枢密院,任命陕西行省左丞相图噜继续担任少保并兼任知行枢密院事。

戊辰日,任命特哩特穆尔继续担任太尉、左丞相,知大抚军院事,中书右丞陈敬伯被任命为中书平章政事。

吴王写信给沂州的王宣父子说:“你们父子几年前给我写信说:‘即使在我们年老之际,仍然希望阁下能够激励群雄,像在咸阳杀死子婴、在牧野杀死商辛那样,清除天下的混乱。’如今我整顿军队攻取河南,已经到达淮安,如果你们能够奋然归来,与我一起努力平定乱局,岂不是一件伟大的事!”

己巳日,吴太庙建成,四世祖各自有庙,高祖的庙位于中央,曾祖的庙位于东侧第一庙,祖父的庙位于西侧第一庙,父亲的庙位于东侧第二庙。

吴王命令参政硃亮祖讨伐方国珍,告诫他说:“三州的百姓已经非常疲惫困苦,攻下城池时,不要杀害一个人。”

九月初一甲戌日,义士戴晋生上书皇太子,谈论治乱的缘由。

命令中书右丞相伊苏带兵前往山东,参知政事法图呼喇分派户部官员,一同负责供给。

乙亥日,由于战事兴起,南方百姓的供给负担繁重,真定、河南、陕西、山东、冀宁等地,除了军人自耕自食外,免除民间今年一半的田租。

辛巳日,吴大将军徐达攻克苏州,抓获张士诚。

当时围城已经很久,熊天瑞教城中制作飞砲,拆毁祠庙和民居作为砲具,徐达命令军队搭建木架,形状像房屋,用竹笆覆盖,士兵躲在下面,用来攻城,箭石无法伤害他们。徐达督率将士攻破葑门,常遇春攻破阊门新寨,随后率众渡桥,逼近城下。张士诚的枢密唐杰登上城墙抵抗,张士诚驻守军门内,命令周仁设立栅栏以修补外城。唐杰、周仁、潘元绍都投降了,张士诚的军队大溃败,诸将像蚂蚁一样攀附登城。张士诚又派副枢密刘毅收拢残余部队,还有两三万人,亲自率领他们在万寿寺东街作战,再次失败,刘毅投降。张士诚仓皇逃回,随从只有几个骑兵。起初,张士诚对他的妻子刘氏说:“我败了,可能会死,你们怎么办?”刘氏说:“我们绝不会辜负你!”于是在齐云楼下堆积柴火,城破时,刘氏自焚而死。张士诚独自坐在室内,徐达派李伯升去劝降,当时天色已晚,张士诚关上门自缢。李伯升破门而入,命令降将赵世雄解开绳索,张士诚气息未绝,苏醒过来。徐达又派潘元绍用道理劝说他,反复多次,张士诚闭目不言,于是用旧盾牌将他抬出葑门,中途换成门板,抬到船上。张士诚的官属平章李行素、徐义、左丞饶介等人,以及元宗室的神保大王、赫罕等人,都被送到建康,熊天瑞被处死。

起初,徐达与常遇春约定,城破之日,各自安抚一半。先召集将士,申明吴王的旨意,命令将士各自悬挂小木牌,上面写着:“掠夺百姓财物者死,拆毁民居者死,离营二十里者死!”城破后,徐达的军队在左,常遇春的军队在右,号令严肃,军士不敢妄动,居民安然无恙。

癸未日,吴王听说苏州已被攻破,命令中书平章政事胡廷瑞攻取无锡州,并命令大都督府副使康茂才继续跟进。又命令虎贲左卫副使张兴率领一千名勇士前往淮安等候命令;又命令濠州训练平乡山寨军,准备攻取胶州、登州、莱州;同时命令江淮卫派一千名士兵守卫邳州。

吴徐达等人派兵攻取通州,乙酉日,到达狼山,守将率部投降。

无锡的莫天祐向吴投降。

起初,莫天祐依附张士诚,张士诚多次上表推荐他为同佥枢密院事,但也只是笼络他而已。徐达多次派使者劝降,莫天祐都杀了使者。此时胡廷瑞等人攻打无锡城,州人张翼知道情况紧急,带领父老去见莫天祐说:“张士诚已经被抓,即使我们坚守,又能为谁守?一城百姓的生死存亡,就在今晚,希望你慎重考虑。”莫天祐沉思良久,终于答应投降。张翼从城上缒下,向胡廷瑞表示归顺,胡廷瑞高兴地说:“城池没有受到攻击,都是你的功劳!”张翼回去报告,莫天祐于是出城投降。

己丑日,诏令伊苏以中书右丞相的身份分省山东,萨蓝托里以中书左丞相的身份分省大同。

吴硃亮祖驻军新昌。派遣指挥严德攻攻关岭山寨,平定了它。

徐达派人将张士诚送到建康。张士诚在船上闭目不吃东西,到达龙江时,坚决不肯起身。被抬到中书省,李善长问他,他不说话,后来张士诚出言不逊,李善长大怒。吴王想保全张士诚,但张士诚最终自缢而死,吴王赐予棺木安葬他。

浙西地区物产丰富,储积充足。张士诚兄弟骄奢淫逸,又缺乏决断能力,想通过招揽士人来获取声誉,士人前来投靠时,不论贤与不肖,都给予丰厚的礼物,车马居室,无不充足,士人纷纷前来投靠。等到张士诚掌权后,疏远旧将,剥夺他们的兵权,导致上下猜疑。凡是出兵派遣将领时,应当出征的人有时躺着不起,要求官爵、美田宅,张士诚就按他们的要求赐予。等到他们战败失地回来,张士诚也不追究,有时还重新任命为将领。他的威权不立,大致如此。

张士信愚昧狂妄,不识大体,张士诚将政事交给他,最终导致国家灭亡。而张士信的失败,又是因为黄、蔡、叶三位参军的误导,最终他们都被处死,潘元绍也被杀,莫天祐被磔刑处死。

还有一个叫周侲的人,是山阳的铁匠之子,因聚敛财富而成为上卿。城破后被俘,对主审官说:“钱谷盐铁的账目都在我这里,你们国家想要富裕,就不要杀我。”主审官说:“你这个亡国贼,还不知道自己犯了死罪吗?”于是杀了他。百姓非常高兴,说:“今天老天开眼了!”

辛卯日,吴设立宣徽院,将太医监改为太医院。

甲午日,吴硃亮祖的军队到达天台,县尹汤盘投降。

丙申日,太师旺嘉努被追封为兗王,谥号忠靖。

丁酉日,吴硃亮祖进攻台州,方国珍出兵抵抗,硃亮祖击败了他,指挥严德中箭身亡。严德是采石人。

戊戌日,吴王派使者将元宗室的神保大王及赫罕等九人送到皇帝那里,并写信给库库特穆尔说:“阁下如果心存大义,应该整顿军队,听从朝廷的命令。否则,名义上是臣子,而朝廷的权力却完全掌握在军门手中,即使你自认为忠诚,又怎能避免别人的议论!如果你有其他打算,应该迅速加强兵力以巩固边境。”

己亥日,沂州的王宣派副使权苗芳向吴谢罪,吴王派镇抚侯正纪前去回复。

辛丑日,吴王命令在泗州灵壁取石制作磬,在湖州采桐梓制作琴瑟。

吴封李善长为宣国公,徐达为信国公,常遇春为鄂国公,赏赐各有不同。

吴王对诸将说:“江南已经平定,接下来应当北定中原,

不要因为暂时的安逸而忘记了长久的安宁,不要因为眼前的功绩而忽略了长远的规划。

第二天,徐达等人前来谢恩,吴王问:“你们回家后,有没有设宴庆祝?”他们回答说:“承蒙恩典,我们都设宴庆祝。”吴王说:“我难道不想设宴与诸位将领一起欢乐一天吗?但中原尚未平定,现在不是宴乐的时候。你们没看到张氏的下场吗?整天沉迷于歌舞享乐,现在结果如何呢?”

吴国的硃亮祖攻占了台州。

起初,方国瑛听说吴军到来,就想逃跑。正好都事马克让从庆元回来,说方国珍正在整顿军队守城,劝方国瑛不要离开,方国瑛这才约束将士坚守;然而士兵们心怀恐惧,常常有人逃跑。硃亮祖加紧进攻,方国瑛用大船载着妻儿,连夜逃往黄岩。硃亮祖进入台州城,随后攻下了仙居等县。方国瑛逃跑时,挟持了总管赵琬到黄岩,赵琬偷偷登上白龙奥,住在民家,绝食而死。赵琬是赵琏的弟弟。

癸卯日,吴国新建的内城,所有建筑都很朴素,没有进行雕饰。吴王命令博士熊鼎分类编撰古人的事迹可以作为鉴戒的,写在墙壁上,又命令侍臣在两侧的墙壁上书写《大学衍义》。吴王说:“前代的宫殿,大多装饰绘画,我用这些文字来作为早晚观览的内容,难道不比绘画更好吗?”有人说瑞州出产文石,可以雕琢来铺地,吴王说:“你引导我追求奢侈华丽,这难道是我的本意吗?”

冬季,十月,甲辰日,吴王对中书省说:“军中士兵因战斗受伤的,不能再上战场。现在新宫建成,宫外应当设置防御,可以在宫墙外的空地上多建一些房屋,让这些伤残士兵居住,白天谋生,晚上巡逻,并给他们提供粮食以维持生活。”

吴王派遣起居注吴琳、魏观等人,带着财物去四方寻找遗贤,并将苏州的富户迁到濠州。

摩该率军进入山西,平定盂州、忻州,攻下郭州,随后进攻真定,朝廷命令伊苏从河间率军与摩该会合,但后来没有成功,命令伊苏返回河间,摩该返回彰德。

乙巳日,皇太子奏请任命淮南行省平章政事王信为山东行省平章政事兼知行枢密院事。在真定路设立中书分省。丙午日,加封司徒、淮南行省平章政事王宣为沂国公。

吴国命令百官礼仪都以左为尊,将右相国改为左相国,左相国改为右相国,其他官职也如此调整。又制定了国子学官制,任命博士许存仁为祭酒,刘承直为司业,将太史监改为太史院,任命太史监令刘基为院使。

硃亮祖的军队到达黄岩州,方国瑛逃到海上,守将哈尔鲁投降。

丁未日,在太庙举行祭祀。

吴王命令礼官说:“自古以来,忠臣义士舍生取义,身死名存,为天下树立了榜样,比如元朝的右丞余阙守卫安庆,屹立在南北要冲,援军断绝,力竭而死,全家殉难,节义凛然。还有江州总管李黼,独自守卫孤城,力抗强敌,临难而死,与余阙一样。褒扬前代的忠义之士,是为了激励风俗。应当命令有关部门建立祠堂、塑像,每年按时祭祀。”

壬子日,朝廷下诏剥夺库库特穆尔的太傅、中书左丞相及所有兼职,仍保留河南王的爵位,以汝州为食邑。他的弟弟托音特穆尔以集贤学士的身份与库库特穆尔一起居住在河南府,而河南府则作为梁王的食邑。随行的官员,全部命令回朝。凡是库库特穆尔所统领的军队在前线的,命令白索珠、浩尔齐统领;在河南的,由中书平章政事李克彝统领;在山东的,由太保、中书右丞相伊苏统领;在山西的,由少保、中书左丞相萨蓝托里统领;在河北的,由知枢密院事摩该统领;只有关保仍然统领本部军队。库库特穆尔接到诏书后,立即退军驻扎在泽州。

当天,大赦天下。

吴国设立御史台,任命汤和为左御史大夫,邓愈为右御史大夫,刘基、章溢为御史中丞,刘基仍兼任太中院。吴王对他们说:“国家设立的三大府,总揽天下政务,中书省是政事的根本,都督府掌管军队,御史台负责纠察百官。朝廷的纲纪,全在于此,这些职位非常重要。你们应当端正自己以表率下属,忠诚勤勉地侍奉君主,不要只是占据虚位而无所作为,不要因循守旧以纵容奸恶,不要假公济私以伤害他人。《诗经》说:‘刚强时不吐露,柔弱时不吞食。’这是大臣应有的态度。”

甲寅日,吴国命令汤和为征南将军,吴祯为副将,讨伐方国珍于庆元。

壬戌日,吴国命令中书省制定律令,任命李善长为总裁官,杨宪、刘基、陶安等为议律官。

起初,吴王认为唐、宋都有成文的法律来断案,只有元朝不仿效古制,取一时所行之事为条格,胥吏容易从中作弊。自从平定武昌以来,就开始讨论制定法律,现在台谏已经设立,各道按察司即将巡视郡县,想要颁布成文法律,使内外遵守,所以有了这个命令。吴王又对他们说:“立法贵在简明得当,使语言直白、道理明白,人人容易理解。如果条文繁多,或一事有两端,可轻可重,使贪猾的官吏能够从中作弊,那么用来禁止残暴的法律,反而会伤害善良的人,这不是好法律,务求适中以去除繁弊。网太密则水中无大鱼,法太密则国家无良民,你们应当尽心研究,凡是刑名条目,逐一上报,我与你们当面商议斟酌,这样才能长久施行。”

丙辰日,吴王派遣使者送信给李思齐、张良弼,希望他们停止战争。李思齐等人收到信后没有回复。

辛酉日,吴王对徐达等人说:“中原混乱,人民离散,山东有王宣反复无常,河南有库库特穆尔跋扈,关陇有李思齐、张思道彼此猜忌。元朝的国运将尽,迹象已经显现,现在想要北伐,怎样才能取胜?”常遇春说:“现在南方已经平定,兵力有余,直捣元朝的都城,以我们百战之师,对付他们长期安逸的士兵,轻而易举就能取胜。都城一旦攻下,就像破竹之势,乘胜长驱直入,其他地方可以轻松拿下。”吴王说:“元朝建都百年,城防必然坚固。如果我们孤军深入,不能迅速攻破,困在坚城之下,粮草不继,援兵四集,进不能战,退无所据,这对我们不利。我想先取山东,撤除他们的屏障;然后回师河南,切断他们的羽翼;攻下潼关并守住,占据他们的门户。天下形势掌握在我们手中,然后再进军元朝的都城,那时他们孤立无援,不战可胜。都城一旦攻下,再进军云中、九原以及并陇,可以席卷而下。”诸将都说:“好!”

甲子日,吴王任命中书右丞相、信国公徐达为征讨大将军,中书平章政事、掌军国重事常遇春为副将军,率领二十五万大军,从淮河进入黄河,北上攻取中原。

当时的名将首推徐达、常遇春,两人才能和勇猛相当,常遇春勇猛敢深入敌阵,而徐达尤其擅长谋略。常遇春每次攻下城池,难免有杀戮;徐达所到之处不扰民,即使抓到壮士和间谍

吴王通过恩义来结纳将领,使他们为自己所用,此时吴王当面告诉将领们说:“统领军队稳重有纪律,能够战胜敌人、攻取城池,符合将领风范的,莫过于大将军徐达;能够率领百万大军,冲锋陷阵、攻破坚固防线的,莫过于副将军常遇春,然而作为大将,却喜欢与小校较量,这实在不是我所期望的。”

吴王任命中书平章政事胡廷瑞为征南将军,江西行省左丞何文辉为副将,率领安吉、宁国、南昌、袁、赣、滁、和、无为等卫军从江西进攻福建,并让湖广参政戴德随军出征。又任命平章杨璟、左丞周德兴、参政周彬,率领武昌、荆州、益阳、常德、潭、岳、衡、澧等卫军进攻广西。何文辉原本是吴王的养子,赐姓朱,此时恢复原姓何。

乙丑日,吴王任命集贤大学士丁好礼为中书添设平章政事。

吴王派遣世子和次子前往临濠祭拜祖先的坟墓,命令中书省选派官员随行辅导,凡是经过的郡邑城隍和山川之神,都用少牢(羊和猪)进行祭祀。

丙寅日,平章内史关保被封为许国公。

吴王发布檄文,告知齐鲁、河洛、燕蓟、秦晋等地的官员和百姓,命令他们迅速归附。

丁卯日,吴国大将军徐达等军队驻扎在淮安,派人招降王宣及其子王信。

己巳日,吴王因大军进攻中原,担心托音特穆尔趁机发动叛乱,命令庐州、安丰、六安、濠、泗、蕲、黄、襄阳等地严加防守。

吴国湖广行省派兵攻取宝庆新化县,击败守将麻周,攻破城池。

吴国朱亮祖率军进攻温州,攻下城池,方明善提前逃走。朱亮祖分兵进攻瑞安,守将谢伯通献城投降。

辛未日,沂州的王信收到徐达的书信后,派遣使者向吴国投降,并上表祝贺吴国平定张士诚。吴王派遣徐唐、李仪等人前往沂州,任命王信为江淮行省平章政事,其部下官员和将领都保留原职,命令其军队听从大将军的指挥。当时王信与其父王宣暗中持观望态度,表面上请求投降,实际上却在加强防备。吴王得知后,秘密命令徐达率军前往沂州,观察其动向。

十一月,癸酉日,吴国朱亮祖在乐清的盘屿袭击并击败方明善,追击至楚门海口,派遣百户李德招降方明善。

乙亥日,明升派遣其臣子邓良叟出使吴国,吴王命令邓良叟随大将军徐达观察所攻下的城池。

丙子日,吴国徐达的军队驻扎在下邳,都督同知张兴祖从徐州进攻山东。

己卯日,吴国徐达的军队到达榆林镇,佥院郦毅、镇抚孙惟德投降。徐达命令黄逢等人驻守榆林镇。

庚辰日,吴国平章韩政的军队驻扎在梁城,同知枢密院卢斌、佥院程福等人投降。

辛巳日,吴国征南将军汤和攻下庆元。

此前,汤和的军队从绍兴渡过曹娥江,进驻余姚,招降了知州李密和上虞县尹沈温,随后进军庆元城下,攻打西门,府判徐善等人率领属官和耆老从西门出城投降。方国珍率领部下乘船逃走,汤和率军追击。方国珍率众迎战,汤和击败了他,擒获其将领方惟益等人,方国珍率领残部逃入海中。汤和回师庆元,攻下定海、慈溪等县。

吴王派遣使者到延平,招降平章陈友定。陈友定设宴款待诸将和宾客,杀死吴国使者,将其血倒入酒瓮中,与众人共饮,并当众发誓说:“我们都受朝廷厚恩,若有人不以死抵抗,将被碎尸万段,妻子儿女也将被处死!”随后前往福州巡视,严加防守。

徐唐等人到达沂州,王宣不愿投降,便让其子王信秘密前往莒州招募士兵,准备防御,同时派遣员外郎王仲纲等人假装犒劳军队以延缓进攻,徐达接受了犒劳并让他们返回。王仲纲等人返回后,王宣立即派兵劫持徐唐等人,企图杀害他们,徐唐逃脱后逃回徐达军中,徐达随即率军抵达沂州,驻扎在北门。徐达仍想招降王宣,派遣梁镇抚前去劝说,王宣表面上答应,随后又闭门拒守,徐达大怒,立即攻城。王宣因王信招募的士兵尚未返回,自知无法支撑,便打开西门投降。徐达命令王宣写信,派遣镇抚孙惟德招降王信,王信杀死孙惟德,与其兄王仁逃往山西。于是峄、莒、海州及沭阳、日照、赣榆、沂水等县纷纷投降。徐达因王宣反复无常,且对其子王信杀死孙惟德感到愤怒,将王宣逮捕并处死,命令指挥韩温驻守沂州。

乙酉日,吴国制定大都督府及盐运司、起居注、给事中等官职制度。

方国珍逃入海岛。己丑日,吴王任命平章廖永忠为征南副将军,从海路与汤和会合讨伐方国珍,方国珍派遣经历郭春及其子文信向朱亮祖投降。

丙戌日,吴国任命平章政事伊噜特穆尔、知枢密院事鄂勒哲特穆尔、平章政事巴延特穆尔共同掌管大抚军院事务。

庚寅日,吴王派遣使者告诉徐达等人说:“听说将军已经攻下沂州,不知下一步军队将向何处进攻?如果进攻益都,应当派遣精锐将士在黄河扼守要道,切断援兵,使敌人外不能进,内无所望,我军势重力专,必定能够攻克。如果尚未攻下益都,应立即进攻济宁、济南,这两郡一旦攻下,益都以东的敌人将势穷力竭,如同囊中之物,可以不攻自破。然而用兵难以远距离预测,随机应变尤为重要,这都取决于将军。”当时金星和火星在星纪相会,望日后,火星追逐金星经过齐、鲁的分野,太史占卜说:“应当大展兵威。”因此吴王有此谕令。

方国珍的部将大多投降吴国,汤和再次派人持书信招降方国珍。壬辰日,方国珍派遣郎中承广、员外郎陈永前往汤和处请求投降,并派遣其子明善、明则、侄子明巩等人献上首院诸印。

乙未日,吴国任命知枢密院事摩该为中书平章政事,太尉、中书左丞相特哩特穆尔为大抚军院使。

当天是冬至,吴国太史院进献戊申年的《大统历》。吴王对院使刘基说:“古代在季冬颁布来年的历法,似乎太迟,如今在冬至颁布也不合适,从明年开始,都在十月初一进献历法。”此前,《戊申历》完成后,准备刊布,刘基与其下属高翼将录本进献给吴王,吴王看后问:“这是众人共同完成的吗?”刘基回答:“是臣二人详细审定的。”吴王说:“天象的运行有快有慢,古今历法有疏有密,若不能掌握其要领,难免会有误差。春秋时期,郑国的一篇辞命,必须经过草创、讨论、修饰、润色,然后才能使用,因此很少有缺失。辞命尚且如此,何况是制定历法呢?你们必须尽心尽力,务必做到准确无误。”刘基等人于是将录本再次详细校对后才刊布。

丙申日,吴国朱亮祖的军队到达黄岩,方国瑛及其侄子明善前来拜见,被送往建康。

丁酉日,吴王命令关保在晋宁设立分省。

庚子日,吴国攻下滕州。

此前,徐达命令平章韩政分兵扼守黄河,以切断山东的援兵,韩政派遣千户赵实攻取滕州。滕州守将最初商议固守,随后逃走,吴军于是攻下滕州。

辛丑日,吴国徐达攻下益都,平章李老保

池州、徽州、宣城、太平各府的百姓被要求提供布囊来运输粮食,吴王说:“国家的赋税和差役,不能过于苛刻,过于苛刻则百姓无法承受。现在国库中的布匹并不缺乏,制作布囊也很容易,何必再从百姓那里索取呢!”于是不允许这样做。

甲子日,命令中书右丞相伊苏、太尉、知院托和齐、中书平章政事呼琳岱、摩该、知枢密院事萧章、图沁特穆尔、汪文清、噜尔等人与杨诚、陈秉直、巴延布哈、俞胜各部的军队一起守卫山东,又命令关保珠作为声援,当时还不知道俞胜已经投降了吴国。

吴王在新宫中举行祭祀,向天地神明表达群臣推举他称帝的心意,大意是说:“如果我可以成为百姓的君主,祭祀之日,天地神明会降临,天气晴朗;如果我不可以,则会有狂风异象,让我知道。”

吴国的徐达派遣参政傅友德攻取莱阳。

丙寅日,任命庄嘉为中书参知政事。

吴王为世子和诸子取名。因为诸子逐渐长大,应该学习勤劳,命令内侍制作麻鞋让他们穿着。凡是出城稍远的地方,就让他们骑马走两段路,步行一段路。

吴国制定了内使的冠服制度。内使的帽子用乌纱、描金、曲角帽,衣服用胸背花、圆领、窄袖衫,腰带用乌角束带。

吴国的左丞相李善长等人进献仪仗,吴王看到仪仗中的旗帜上有“天下太平、皇帝万岁”的字样,对李善长说:“这是夸大的言辞,不符合古代的制度。”命令去掉这些字样。

吴国的徐达从济南返回益都,进攻登州、莱州等州县。

己巳日,登州守将董车、莱州守将安然各自投降了吴国。蒲台有百姓因违反命令供应草料,徐达想要斩杀他,他的儿子请求代替父亲受罚,徐达将他们送到建康。吴王赞赏他的孝心,赦免了他和他的父亲。

庚午日,吴国的征南将军汤和率军攻克福州。

起初,陈友定在福州城外修筑堡垒作为防御,每五十步就建一座瞭望台,严加防守。听说吴军进入杉关后,留下同佥赖正孙、副枢谢英辅、院判邓益率领两万人守卫福州,自己率领精锐部队守卫延平,形成掎角之势。当时汤和等人率军从明州乘东北风直抵福州,进入五虎门,驻扎在南台河口,派人进城招降,结果被平章库春所杀。

吴军登岸后,准备包围福州城,库春率领军队出南门迎战,指挥谢德成等人击败了他们,敌军溃败,退入城中坚守。当晚,参政袁仁秘密派人投降,吴军从瞭望台上攀爬登城,打开了南门。汤和率军进入城中,邓益在水门抵抗,汤和将他击杀。赖正孙、谢英辅从西门逃往延平,库春等人带着印绶和妻儿逃走,参政尹克仁投水自尽,行宣政院使多尔玛不屈,被下狱而死。当时佥院拜特穆尔在侯官,听说吴军攻城紧急,叹息道:“战守之事非我所能为,无法报国!”于是在楼下堆积柴火,杀死妻妾和两个女儿,放火焚烧后自刎。

汤和进入省署,安抚军民,派遣袁仁和员外郎余善招降兴化、漳州、泉州等地,福宁等尚未归附的州县,分兵平定。

辛未日,吴王因为山东的郡县已经攻下,命令官员安抚百姓。

吴国将各县分为上、中、下三等,税粮十万石以下的为上县,六万石以下的为中县,三万石以下的为下县。

吴国减免金华地区的田租。

起初,攻下金华时,军粮不足,知府王崇显请求增加百姓的田租以补充军需,百姓深受其苦。此时浙江平章李文忠将此事上报,于是下令免除增加的田租。

这个月,下诏:“陕西行省左丞相图噜总统张良弼、图鲁卜、孔兴的一支军队,任命李思齐为副总统,守卫关中,安抚军民。图鲁卜、孔兴等人出潼关,取道山路,渡过黄河,合力东进,共同勤王。”李思齐等人都不听从命令。

太常礼仪院使陈祖仁再次上书皇太子,说:“库库特穆尔的兵马,终究是南军所忌惮的,如果善加利用,难道没有帮助吗?然而大家都知道却不敢说,实在是害怕被诬陷为受贿游说的罪名。况且听说库库多次上书表明心迹,这说明他还没有与朝廷断绝关系。现在如果突然给他加上叛逆的罪名,让他甘心接受这个罪名,其危害可能无法言说。当今为国家考虑,不过战、守、迁三件事。说到战,可以借助他的掎角之势;说到守,可以指望他的勤王之师;说到迁,可以借助他的藩卫之力。在这危急时刻,宗庙社稷的存亡只在旦夕之间,不幸一旦发生像唐玄宗仓促出逃的情况,那就是将百年的宗庙社稷抛弃了,那时即使粉身碎骨,也无济于事!所以我不顾嫌疑,上书禀告。”太子没有回复。

这一年,集贤学士归旸退休后去世。

○顺帝至正二十八年(戊申,1368年)

春季,正月,壬申朔日,皇太子命令关保固守晋宁,总统各军,如果库库特穆尔违抗命令,就立即擒拿。

任命中书平章政事布延特穆尔为御史大夫。

乙亥日,吴王在南郊祭祀天地,正式登基为皇帝,定国号为“明”,年号为洪武。追尊四代祖先为皇帝、皇后,立妃马氏为皇后,世子标为皇太子。任命李善长、徐达为左、右丞相,其余功臣按功绩封爵。

辛巳日,下诏给库库特穆尔说:“近来伊苏上奏,你上书陈述心意,深感悔悟,我看了你的来意,心中十分怜悯!我视你如子,你为何被谗言迷惑,不理解我的心意,毁掉你先人的事业?你现在能悔悟,正是我所期望的。你应当回想当初我委任你肃清江淮的意图,立即率领冀宁、真定等地的军队,渡河直捣徐沂,以安定齐鲁,那么你的职位和荣耀,都将恢复。卫辉、彰德、顺德都是王城,你不要以摩该为借口,放纵军队侵扰百姓。晋宁的军队,我已命令关保总制策应,平定山东,各位将帅都应尽心尽力。”

明代的带刀舍人周宗上书请教太子,明帝欣然采纳。中书省、都督府请求仿照元朝的制度,让太子担任中书令,明帝认为元朝的制度不值得效仿,命令詹同考察历代东宫官制,选拔有功勋、德行老成和新进的贤才兼任东宫官职。任命李善长兼任太子少师,徐达兼任太子少傅,常遇春兼任太子少保,詹事、左右率府、谕德、赞善、宾客等职位,都由朝臣兼任。明帝说:“我不在东宫另设府僚而让你们兼任,是因为战事未息,我若外出,太子必须监国,如果设立府僚,你们在内,事情必须禀报太子,如果太子处理不当,与你们的意见不合,你们必定认为是宫僚引导的,容易产生嫌隙。之所以特别设置宾客、谕德等官职,是为了辅佐太子培养德行,并且选拔名儒担任这些职位,正是这个原因。从前周公教导成王整顿军队,召公教导康王壮大军队,这是居安思危,不忘武备。因为继承

世间的君主,生长在富贵之中,习惯于安逸,不熟悉军事,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会不知所措,两位先生的话,应该一并记住。”

甲申日,明朝派遣使者核实浙西的田地,制定天下卫所的制度。

壬辰日,明朝的胡廷瑞攻克了建宁。

汤和进攻延平,陈友定对众人说:“敌军精锐,难以正面交锋,不如持久困住他们。”众将请求出战,陈友定不允许。多次请求后,陈友定怀疑部下叛变,杀了萧院判,许多士兵投降。军器局发生火灾,城中炮声震地,明军知道有变,急忙攻城,陈友定对部下说:“大势已去,我以一死报国,诸位努力!”于是退入省堂,穿戴整齐向北再拜,服毒自杀。部下争相开门迎接明军,看到陈友定还未断气,抬出水东门,正好天降大雨,陈友定苏醒,被押送到建康。明帝审问他,陈友定厉声说:“死就死吧,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和他的儿子陈海一起被杀。陈友定死后,兴化、泉州都投降了,只有漳州路的达噜噶齐迪里密实用佩刀刺喉而死。

这个月,命令左丞孙景益分省太原,关保率兵守卫,因为库库特穆尔势力衰弱,想要图谋他,库库特穆尔立即派兵占据太原,杀了朝廷任命的官员。

二月,壬寅日,诏令削去库库特穆尔的爵位和封地,命令图鲁、李思齐等人讨伐他,效忠的将士官吏免罪,只有孙翥、赵恒罪在不赦。太子又命令关保等人率兵会合讨伐。

明朝制定了郊社、宗庙的典礼,分祭天地,冬至在圜丘祭祀昊天上帝,夏至在方丘祭祀皇地祗,宗庙在四季的第一个月和岁末祭祀五次,社稷在春秋二季的戊日祭祀。每年必须亲自祭祀,成为惯例。

癸卯日,武库发生火灾。

明朝任命平章廖永忠为征南将军,参政硃亮祖为副将,渡海攻取广东。

丁未日,明朝在国学祭祀先师孔子,派遣使者到阙里祭祀。

戊申日,明帝亲自祭祀大社、大稷。

壬子日,明朝规定衣冠制度如唐朝。

癸丑日,明朝的常遇春攻克东昌,守将申荣、王辅元战死。常遇春于是与徐达会师济南,击斩乐安的反叛者,回军济宁,率水军逆流而上,进取河南。

甲寅日,明朝的平章杨璟率军攻取宝庆。

丙辰日,库库特穆尔从泽州退守晋宁,关保于是占据泽、潞二州,与摩该的军队会合。

丙寅日,明军攻取棣州。

三月,壬申日,明朝的左丞周德兴攻取全州。

庚寅日,彗星出现在西北方。

丙申日,明朝的征西将军邓愈攻取南阳,己亥日,徐达等人攻取汴梁,守将李克彝逃走,左君弼、竹昌都投降了。

李思齐、张良弼听说明军日益逼近,率军撤退。火烧了张良弼的营地,李思齐移军葫芦滩,调遣部下张德敛等人守卫潼关。李思齐、张良弼都派遣使者到库库特穆尔那里,告知此前出兵并非他们的本意。

明朝的廖永忠率水军从福州出发,先写信招降广东行省左丞何真,让他迅速投降,于是渡海前往潮州。夏季,四月,辛丑日,何真派遣都事刘克佐到军门,登记郡县户口,奉表投降。廖永忠上报,明帝下诏褒奖何真说:“朕认为古代的豪杰,保境安民,等待有德之人,像窦融、李勣,拥兵据险,在群雄中角立,非真主不屈服,这是汉、唐的名臣,至今未见,朕正感叹。你何真连数郡之众,竟不费一兵一卒,保境来归,即使窦融、李勣也不如你!”廖永忠抵达东莞,何真率官属在郊外迎接慰劳,于是奉诏入朝,被提拔为江西行省参知政事。何真投降后,明朝的指挥陆仲亨率兵攻下连州、肇庆诸路,广东全部平定。

丙午日,霜冻杀死了豆类作物。

丁未日,明朝开始祫祭太庙。免除山东三年的田租。

戊申日,明朝的徐达、常遇春等人从虎牢关进入洛阳,托音特穆尔率兵五万在洛水北岸列阵,常遇春单骑突阵,二十多名精锐骑兵用长矛刺向常遇春,常遇春一箭射死其前锋,大呼驰入,麾下壮士跟随,托音特穆尔大败。梁王阿哩兗以河南投降。

己酉日,彗星消失。

丁巳日,明朝的杨璟攻克永州。

甲子日,明帝前往汴梁。

明朝的徐达平定嵩、陕、陈、汝诸州,派遣都督同知冯胜攻打潼关。李思齐弃其辎重逃奔凤翔,张良弼逃奔鄜城。五月,明军入关,向西攻至华州。

明朝的廖永忠进取广西,至梧州,达噜噶齐拜珠投降。于是攻下浔州、柳州,派遣硃亮祖会合杨璟收服未下州郡。

辛卯日,明朝改汴梁路为开封府。

召徐达到行在。六月,庚子日,徐达入见,明帝设酒慰劳他,并商议北伐。徐达说:“大军平定齐鲁,扫荡河洛,库库特穆尔逡巡观望,潼关既克,李思齐狼狈西奔,元的声援已绝。现在乘胜直捣元都,可以不战而胜。”明帝说:“好!”徐达又说:“元都攻克后,元主北逃,是否要穷追不舍?”明帝说:“气运有胜衰,他们现在衰败了,不必穷兵。出塞之后,固守以防其侵轶即可。”

徐沟发生地震。

甲寅日,雷雨中有火自天而降,焚毁了大圣寿万安寺。

壬戌日,临州、保德州发生地震,持续五天。

明军攻打靖江,久攻不下,杨璟对众将说:“他们所依赖的,是西濠的水,决堤放水,必能攻破。”于是派遣指挥邱广攻打闸口关,杀死守堤的士兵,决开濠水,筑起五道土堤靠近城墙。城中仍然固守,明军急攻,终于攻克。此前参政张彬攻打南关,被守城者辱骂,愤怒之下想要屠城,杨璟进入后,立即禁止。杨璟又移师攻打彬州,降服了两江土官黄英、岑伯颜等人,廖永忠也攻克了南宁、象州,广西全部平定。

秋季,七月,癸酉日,京城红气满空,如火照人。乙亥日,京城黑气升起,百步内不见人。

辛卯日,明帝即将从汴梁出发,谕令徐达等人说:“从前元的祖宗,有德于天,拥有天下。到了他们的子孙,不顾百姓的艰难,天厌弃他们。君主有罪,百姓何辜?前代革命之际,屠戮如仇,违天虐民,朕实不忍。诸将攻克城池之日,不要掳掠,不要焚荡,务必使市场不混乱,百姓安居乐业。元的宗戚,都要善待。这样才能上答天心,成就朕伐罪救民的志向。”

戊申日,命令冯胜以右副将军留守开封。

李思齐在凤翔大会诸将。

当时李思齐统领关、陕、秦、陇的军队,西至吐蕃,东至商、雒,南至矶头,北至环、庆,拥有精兵十余万,只与库库特穆尔交战,明军日益逼近,大都形势危急,坐视不救。

摩该、关保在平阳攻打库库特穆尔。

当时库库特穆尔的势力稍有减弱,而摩该、关保的势力却非常强盛,多次请求出战,库库特穆尔没有回应,有时出兵后立即撤退。

闰月,己亥日,库库特穆尔通过间谍得知摩该分兵掠夺郡县,便在夜间出兵逼近摩该的营地,突然袭击,大败摩该的军队,摩该和关保都被俘虏。

库库特穆尔上书为自己辩解,皇帝下诏:“摩该、关保,作为间谍挑起战争,可以按军法处置。”摩该和关保都被处死。

明朝的大将军徐达和副将军常遇春在河阴会师,派遣各位副将分路渡过黄河,巡视河北地区。

辛丑日,攻取卫辉;癸卯日,攻取彰德;丁未日,攻取广平。

军队到达临清,派参政傅友德开辟陆路,通行步兵和骑兵,指挥顾时疏通河道,然后向北进军。

丁巳日,皇帝下诏撤销大抚军院,处死知院事巴延特穆尔等人,重新任命库库特穆尔为河南王、太傅、中书左丞相,孙翥、赵恒也恢复原职,率领军队从河北向南讨伐,伊苏率领军队向山东进军,图噜的军队出潼关,李思齐的军队出七盘、金、商,计划收复汴梁和洛阳,皇太子全面掌管天下兵马,处理各种政务。

壬戌日,白虹贯穿太阳。

癸亥日,停止内府的河工。

明朝的常遇春攻克德州,与徐达合兵攻取长芦,控制直沽,建造浮桥渡河,水陆并进,伊苏望风而逃。

甲子日,库库特穆尔从晋宁撤退到冀宁防守。

知枢密院事布延特穆尔与明朝军队在河西务交战,战败而死,明朝军队逼近通州。

皇帝下诏太常礼仪院使阿鲁浑等人,奉太庙列室的神主与皇太子一同北行。

阿鲁浑及其同僚陈祖仁、王逊志等人说:“天子有大事,出行时应载着神主同行,跟随皇太子,这是不合礼制的。”于是命令他们返回守护太庙等待。

乙丑日,白虹贯穿太阳,开始停止内府的兴建工程。

皇帝下诏淮王特穆尔布哈监国,庆通为中书左丞相,共同守卫京城。

丙寅日,皇帝在清守殿召集三宫后妃、皇太子、太子妃,共同商议避兵北行。

左丞相实勒们及知枢密院事赫色、宦官赵巴延布哈等人劝谏,认为不可行,皇帝不听。

巴延布哈痛哭说:“天下是世祖的天下,陛下应当死守,为何要放弃?臣等愿意率领军民及诸集赛出城迎战,希望陛下固守京城。”皇帝最终不听。

半夜,打开健德门向北逃走。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八-注解

库库特穆尔:元代将领,蒙古族,曾担任河南王、太傅、中书左丞相等重要职位。

李思齐:元代将领,负责七盘、金、商等地的军事行动。

摩该:元朝末期的军事将领,曾与库库特穆尔对抗。

吴王:指朱元璋,明朝的开国皇帝,当时尚未称帝,仍以吴王自居。

方国珍:人名,元末起义军领袖。

皇太子:指元朝的皇太子,具体人物不详,负责总领天下兵马。

大抚军院:元代设立的军事机构,负责处理军务,后被明军废除。

屯彰德:屯指驻扎,彰德是地名,今河南安阳一带。

关保:明朝将领,曾参与讨伐库库特穆尔。

库库:人名,元末将领。

鄂勒哲特穆尔:人名,元末官员。

伊苏:元代将领,负责山东地区的军事行动。

特哩特穆尔:人名,元末官员。

阿南达察罕诺尔: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图噜:元代将领,负责潼关地区的军事行动。

陈敬伯:人名,元末官员。

沂州:今山东省临沂市,古代重要的军事和行政中心。

王宣:人名,元末将领。

淮安:今江苏省淮安市,古代重要的军事和交通要地。

硃亮祖:明朝将领,廖永忠的副将。

戴晋生:人名,元末义士。

法图呼喇:人名,元末官员。

徐达:明朝开国名将,曾参与北伐,攻克多地,为明朝的建立立下赫赫战功。

张士诚:人名,元末起义军领袖。

熊天瑞:人名,元末将领。

常遇春:明朝开国名将,与徐达并称“徐常”,战功显赫。

唐杰:人名,元末将领。

周仁:人名,元末将领。

潘元绍:人名,元末将领。

刘毅:人名,元末将领。

李伯升:人名,明朝将领。

赵世雄:人名,元末将领。

李行素:人名,元末官员。

徐义:人名,元末官员。

饶介:人名,元末官员。

神保大王:人名,元朝宗室。

赫罕:人名,元朝宗室。

胡廷瑞:人名,明朝将领。

康茂才:人名,明朝将领。

张兴:人名,明朝将领。

莫天祐:人名,元末将领。

张翼:人名,元末官员。

萨蓝托里:人名,元末官员。

严德:人名,明朝将领。

李善长:朱元璋的谋士,后任总裁官。

旺嘉努:人名,元末官员。

汤盘:人名,元末官员。

权苗芳:人名,元末官员。

侯正纪:人名,明朝官员。

毋狃于暂安而忘永逸:不要因为暂时的安逸而忘记了长远的安逸。狃,习惯;永逸,长久的安逸。

毋足于近功而昧远图:不要满足于眼前的成就而忽视了长远的规划。足,满足;近功,眼前的成就;远图,长远的规划。

张氏:指张士诚,元末割据一方的军阀,后被朱元璋击败。

吴硃亮祖:朱元璋的将领,参与平定方国珍的叛乱。

方国瑛:元末割据一方的军阀,方国珍的弟弟。

黄岩:今浙江省台州市黄岩区,古代重要的军事和行政中心。

仙居:今浙江省台州市仙居县。

赵琬:方国瑛的总管,后因绝粒而死。

吴新内城:朱元璋在南京新建的内城。

熊鼎:朱元璋的博士,负责编撰古人行事以供鉴戒。

《大学衍义》:宋代朱熹所著的儒家经典注释书。

瑞州:今江西省高安市。

文石:一种美丽的石头,常用于装饰。

中书省:元代的中央行政机构。

起居注:记录皇帝日常言行的官员。

濠州:今安徽省凤阳县。

真定:今河北省正定县。

泽州:今山西省晋城市。

御史台:元代的监察机构。

汤和:明朝开国功臣之一,朱元璋的重要将领。

邓愈:朱元璋的将领,后任右御史大夫。

刘基:朱元璋的谋士,后任御史中丞兼太中院。

章溢:朱元璋的谋士,后任御史中丞。

杨宪:朱元璋的谋士,后任议律官。

陶安:朱元璋的谋士,后任议律官。

张良弼:元朝末期的军事将领,曾与明朝对抗。

大将军达:指徐达,明朝开国名将,朱元璋的重要将领。

副将军遇春:指常遇春,明朝开国名将,与徐达并称“徐常”。

中书平章政事:元朝时期的官职,负责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征南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征讨南方的军事行动。

江西行省左丞:元朝及明朝初期的官职,行省是地方行政单位,左丞是行省的副职。

湖广参政:元朝及明朝初期的官职,参政是行省的副职,湖广指湖南、湖北地区。

集贤大学士:元朝及明朝初期的官职,负责文学、教育等事务。

世子:指皇帝或诸侯的长子,通常为继承人。

城隍:古代城市的守护神,负责保护城市和居民。

少牢:古代祭祀时使用的牺牲,通常指羊和猪。

许国公:古代封爵名号,国公是最高级别的爵位之一。

檄谕:古代发布的公告或命令,通常用于号召或劝降。

江淮行省平章政事:元朝及明朝初期的官职,负责江淮地区的政务。

庆元:今浙江省宁波市,古代重要的港口城市。

延平:今福建省南平市延平区。

福州:今福建省福州市。

益都:今山东省青州市,古代重要的军事和行政中心。

济宁:今山东省济宁市,古代重要的军事和行政中心。

济南:今山东省济南市,古代重要的军事和行政中心。

冬至:二十四节气之一,古代重要的节日。

大统历:明朝初期的历法,由刘基等人制定。

滕州:今山东省滕州市,古代重要的军事和行政中心。

池州、徽、宣、太平诸府:这些是元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位于今天的安徽省和江苏省一带。

布囊:用布制成的袋子,用于运输粮食等物资。

科差:指官府向百姓征收的赋税或劳役。

中书右丞相:元朝时期的官职,负责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太尉:古代的高级军事官职,负责军事指挥。

知院:元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管理某一部门的政务。

知枢密院事:元朝时期的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内使:指宫廷内的侍从官员。

乌纱、描金、曲角帽:古代官员的帽子,乌纱为黑色纱帽,描金为用金线装饰,曲角帽为帽角弯曲的帽子。

胸背花、圆领、窄袖衫:古代官员的服饰,胸背花为衣服上的花纹装饰,圆领为衣领形状,窄袖衫为袖子较窄的衣服。

乌角束带:用黑色角制成的腰带。

仪卫:指宫廷的仪仗队和护卫。

天下太平、皇帝万岁:古代常见的吉祥语,表达对国家安定和皇帝长寿的祝愿。

莱阳:今山东省莱阳市。

中书参知政事:元朝时期的官职,负责协助处理政务。

麻履:用麻制成的鞋子,通常为平民或劳动时所穿。

登、莱州县:指登州和莱州,今山东省烟台市和莱阳市一带。

蒲台:今山东省滨州市蒲台县。

五虎门:福州的一个城门。

南台河口:福州的一个地名,位于闽江口。

兴化、漳、泉诸路:指兴化、漳州、泉州等地,今福建省莆田市、漳州市、泉州市一带。

福宁:今福建省宁德市福安市。

金华:今浙江省金华市。

陕西行省:元朝时期的行政区划,今陕西省一带。

潼关:今陕西省潼关县,古代重要的关隘。

黄河:中国第二长河,流经多个省份。

晋宁:今山西省晋城市。

洪武: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年号。

左、右丞相:元朝时期的官职,左丞相和右丞相分别负责不同的政务。

詹事:古代官职,负责太子的教育和事务。

左右率府:古代官职,负责太子的护卫和仪仗。

谕德、赞善、宾客:古代官职,负责太子的教育和礼仪事务。

甲申:甲申是干支纪年法中的一个年份,这里指的是明朝的一个具体年份。

壬辰:壬辰是干支纪年法中的一个年份,这里指的是明朝的一个具体年份。

陈友定:元末明初的军事将领,曾为元朝效力,后在与明朝的战争中失败。

萧院判:元朝官员,陈友定的部下,因被怀疑叛变而被杀。

建康:今南京,明朝初期的首都。

孙景益:明朝官员,曾任左丞。

图鲁:明朝将领,曾参与讨伐库库特穆尔。

孙翥:元朝官员,因与库库特穆尔有关而被明朝定为不赦之罪。

赵恒:元朝官员,因与库库特穆尔有关而被明朝定为不赦之罪。

廖永忠:明朝将领,曾参与平定广东。

何真:元朝末期的广东行省左丞,后投降明朝。

陆仲亨:明朝将领,曾参与平定广东。

托音特穆尔:元朝末期的军事将领,曾与明朝对抗。

梁王阿哩兗:元朝末期的宗室,曾统治河南,后投降明朝。

冯胜:明朝将领,曾参与北伐。

杨璟:明朝将领,曾参与平定广西。

邱广:明朝将领,曾参与攻占靖江。

张彬:明朝官员,曾参与攻占靖江。

黄英:广西土官,曾投降明朝。

岑伯颜:广西土官,曾投降明朝。

摩该、关保:元代将领,与库库特穆尔对立,最终被库库特穆尔击败并处死。

河阴: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是重要的军事要地。

卫辉、彰德、广平:元代地名,分别位于今河南省、河北省境内,是当时的重要城市。

临清:古代地名,位于今山东省境内,是南北交通要道。

傅友德:明朝将领,曾参与北伐,负责开凿陆道,为明军北进提供便利。

顾时:明朝将领,负责浚河,保障明军水路畅通。

巴延特穆尔:元代将领,知院事,后被明军诛杀。

孙翥、赵恒:元代官员,曾担任重要职位,后复职参与军事行动。

白虹贯日:古代天象,被认为是凶兆,预示国家将有重大变故。

内府河役:元代内府负责的河工事务,后被明军废除。

德州、长芦、直沽:元代地名,分别位于今山东省、河北省境内,是明军北伐的重要目标。

晋宁、冀宁:元代地名,分别位于今山西省、河北省境内,是库库特穆尔的退守之地。

河西务: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境内,是元代与明军交战的重要战场。

通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北京市境内,是元代的重要城市。

太庙:古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场所,象征皇权的神圣性。

阿鲁浑:元代官员,太常礼仪院使,负责太庙事务。

淮王特穆尔布哈:元代宗室,曾监国,负责守卫京城。

庆通:元代官员,中书左丞相,负责守卫京城。

清守殿:元代皇宫中的一处重要建筑,皇帝在此议政。

实勒们、赫色、赵巴延布哈:元代官员,曾劝谏皇帝不要北逃,但未被采纳。

健德门:元代京城的一座城门,皇帝从此门北逃。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八-评注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朝末年的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政权的更迭。文中提到的库库特穆尔、李思齐、摩该等人物,都是当时的重要军事将领,他们的行动和决策直接影响到了元朝的命运。

文中提到的吴王朱元璋,此时尚未正式称帝,但他的势力已经在江南地区崛起。朱元璋的谨慎和深思熟虑,体现在他对即皇帝位的态度上,他不急于称帝,而是等待天命的到来。这种态度反映了他对权力的深刻理解和对自己地位的自信。

方国珍的故事则展示了当时地方势力的复杂性和不稳定性。方国珍最初投降吴王,但后来又试图独立,这种行为反映了当时地方军阀的反复无常和对中央政权的挑战。

皇太子总领天下兵马的任命,显示了元朝朝廷试图通过集中军权来应对内忧外患。然而,诸将的不服从和摩该的反叛,揭示了中央政权对地方势力的控制力已经大大削弱。

整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具体的历史事件,还通过这些人物的行动和决策,反映了元朝末年社会的动荡和政权的脆弱。这些事件最终导致了元朝的灭亡和明朝的建立,对中国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从文学角度来看,这段文字简洁明了,叙事清晰,通过对人物言行和心理的描写,生动地再现了当时的历史场景。同时,通过对人物性格和命运的刻画,也反映了作者对历史和人性的深刻洞察。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末明初的历史事件,主要围绕朱元璋(吴王)的军事行动和政治举措展开。文本通过详细描述朱元璋与各方势力的斗争,展现了当时复杂的历史背景和权力斗争。

首先,文本提到了朱元璋对沂州王宣父子的劝降,体现了朱元璋在军事上的策略性。他通过书信的方式,试图以理服人,劝降敌方将领,减少战争带来的损失。这种策略不仅显示了朱元璋的政治智慧,也反映了他对民生的关注。

其次,文本详细描述了徐达攻克苏州的过程。徐达作为朱元璋的重要将领,展现了卓越的军事才能。他通过巧妙的战术,成功攻破苏州城,并俘虏了张士诚。这一战役不仅巩固了朱元璋的势力,也为明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此外,文本还提到了朱元璋对军队的严格管理。他命令将士不得掠夺民财、拆毁民居,违者处死。这种严格的军纪不仅维护了军队的纪律,也赢得了民心,为朱元璋的统治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最后,文本还提到了朱元璋对元朝宗室的处理。他通过书信劝降库库特穆尔,展现了他在政治上的灵活性和策略性。这种处理方式不仅避免了不必要的战争,也为明朝的建立创造了有利条件。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元末明初复杂的历史背景和权力斗争。朱元璋通过军事和政治手段,逐步巩固了自己的势力,最终建立了明朝。这段历史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和教训。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朱元璋在建立明朝初期的政治、军事和文化举措,展现了他在治国理政中的深谋远虑和务实精神。

首先,朱元璋在军事上表现出极强的战略眼光。他不仅关注眼前的战事,更注重长远的战略规划。在与将领们的对话中,他明确指出不应因暂时的胜利而忽视长远的战略目标,强调‘毋狃于暂安而忘永逸,毋足于近功而昧远图’。这种战略思维在他北伐中原的计划中得到了充分体现。他提出先取山东、再攻河南、最后直捣元都的战略,显示了他对全局的掌控能力和对敌我形势的深刻理解。

其次,朱元璋在文化建设上也表现出极高的重视。他命令博士熊鼎编撰古人行事以供鉴戒,并将《大学衍义》书写于宫墙之上,以此作为日常观览的教材。这一举措不仅体现了他对儒家经典的推崇,也反映了他希望通过文化教育来巩固政权的意图。此外,他对宫室装饰的朴素态度也显示了他反对奢靡、崇尚节俭的治国理念。

在政治制度上,朱元璋注重法律的简化和完善。他命令中书省制定律令,强调‘立法贵在简当’,避免法律过于繁琐而导致贪官污吏的滋生。这一举措体现了他对法治的重视,以及对官僚体系腐败问题的警惕。

此外,朱元璋在对待忠臣义士的态度上也表现出极高的敬意。他命令礼官为元代的忠臣余阙和李黼建祠肖像,岁时祭祀,以此激励后人效仿忠义。这一举措不仅体现了他对忠义的推崇,也反映了他希望通过表彰忠臣来巩固政权的意图。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展现了朱元璋在军事、文化、政治等多个方面的治国理念和举措,体现了他作为一位开国皇帝的深谋远虑和务实精神。他的这些举措不仅为明朝的建立和巩固奠定了基础,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朱元璋在建立明朝初期的军事行动和政治布局。朱元璋通过任命将领、发布檄文、派遣使者等方式,逐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并扩大势力范围。

首先,朱元璋对将领的评价和任命显示了他对军事人才的重视。他对徐达和常遇春的评价,不仅体现了他们的军事才能,也反映了朱元璋对将领的严格要求。徐达和常遇春作为朱元璋的左膀右臂,在明朝的建立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其次,朱元璋通过派遣使者、发布檄文等方式,号召各地官民归附。这种政治手段不仅减少了军事冲突,也为明朝的统一奠定了基础。朱元璋的檄文不仅是对外宣传的工具,也是对内凝聚人心的手段。

再次,朱元璋在军事行动中注重策略和时机。他在进攻沂州时,采取了灵活的策略,既通过使者劝降,又通过军事压力迫使对方投降。这种灵活的策略体现了朱元璋的军事智慧和政治手腕。

最后,朱元璋对历法的重视也反映了他对文化和科学的关注。他与刘基的对话,不仅体现了对历法精确性的追求,也反映了他对文化建设的重视。历法的制定不仅是科学问题,也是政治问题,关系到国家的统一和稳定。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朱元璋在建立明朝初期的军事和政治行动,也反映了他在军事、政治、文化等方面的智慧和策略。通过这些行动,朱元璋逐步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为明朝的建立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元朝末年朱元璋(吴王)在建立明朝前夕的一系列政治、军事行动以及他对内政的处理。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元末明初的政治动荡和军事斗争,同时也展现了朱元璋在建立明朝过程中的政治智慧和军事策略。

首先,朱元璋在处理民生物资问题时表现出了一定的仁政思想。他拒绝向百姓征收布囊,认为国家库中布匹充足,不需要再增加百姓的负担。这种对民生的关注体现了朱元璋作为未来开国皇帝的治国理念,即‘民为邦本’,重视百姓的生活状况。

其次,朱元璋在军事上的布局也显示出他的战略眼光。他派遣多位将领分守各地,确保山东等地的安全,并且在与陈友定的战斗中采取了灵活的战术,最终成功攻占福州。这些军事行动不仅巩固了朱元璋的势力范围,也为后来的明朝建立奠定了基础。

在文化礼仪方面,朱元璋对内使的冠服制度进行了规范,显示了他对礼仪制度的重视。同时,他对仪仗队中的‘天下太平、皇帝万岁’旗帜表示不满,认为这是夸大之词,不符合古制。这表明朱元璋在建立新朝时,注重恢复和遵循传统的礼仪制度,避免过度浮夸。

此外,朱元璋对太子的教育也非常重视。他任命多位功臣和名儒兼任东宫官职,负责太子的教育和礼仪事务。这种做法不仅体现了朱元璋对继承人的培养,也反映了他希望通过教育和礼仪来巩固皇权的意图。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元末明初的历史事件,还展现了朱元璋在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的多重考量。通过这些行动,朱元璋逐步巩固了自己的权力,最终建立了明朝,开启了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新纪元。

这段文本主要描述了明朝初期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和政治事件,反映了明朝在建立初期的军事扩张和政治巩固过程。文本中提到的将领如汤和、陈友定、廖永忠、徐达、常遇春等,都是明朝开国功臣,他们的军事行动对明朝的建立和巩固起到了关键作用。

文本中还提到了明朝对元朝残余势力的讨伐,如库库特穆尔、李思齐等,这些事件反映了明朝在建立初期对元朝残余势力的清除和巩固政权的努力。

此外,文本中还提到了明朝的礼仪制度,如郊社、宗庙典礼的制定,这些礼仪制度的建立标志着明朝在文化上的正统性和合法性。

文本中还提到了明朝对广东、广西等地的平定,这些地区的平定标志着明朝对南方地区的控制进一步加强。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通过描述明朝初期的军事行动和政治事件,展现了明朝在建立初期的军事扩张和政治巩固过程,反映了明朝在军事、政治、文化等方面的全面发展和巩固。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代末年与明朝初年之间的军事冲突和政治变动,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文中通过一系列军事行动的描述,展现了元代将领库库特穆尔与摩该、关保之间的权力斗争,以及明军北伐的进程。库库特穆尔作为元代的重要将领,虽然在初期势稍沮,但通过巧妙的战术,最终击败了摩该和关保,展现了其军事才能。然而,随着明军的不断推进,元代政权逐渐陷入困境,最终皇帝不得不北逃,标志着元代政权的衰落。

文中还提到了一些重要的天象,如“白虹贯日”,这在古代被视为凶兆,预示着国家的重大变故。这一细节不仅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天象的重视,也暗示了元代政权的动荡不安。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重要的政治决策,如罢免大抚军院、诛杀巴延特穆尔等,这些决策反映了元代政权在内外交困下的无奈选择。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古文体现了中国古代“天命”观念的影响。元代皇帝在面对明军的进攻时,选择了北逃,这一行为被视为放弃了“天命”,而明军的胜利则被视为“天命”的转移。这种观念在中国古代政治文化中具有深远的影响,反映了政权更替的合法性问题。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一系列军事行动和政治决策的描述,展现了元代末年的动荡局势。文中对人物心理的描写虽然不多,但通过一些细节,如赵巴延布哈的恸哭,展现了元代官员对国家的忠诚和对政权衰落的无奈。这种情感的表达,使得这段古文不仅具有历史价值,也具有较强的文学感染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军事、政治、天象等多方面的描写,展现了元代末年与明朝初年之间的历史转折,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同时,其简练的语言和清晰的叙事结构,也体现了中国古代史书的艺术特色。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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