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魏收(505年—572年),北齐史学家。他主持编撰了《魏书》。
年代:北齐(6世纪)。
内容简要:共114卷,记载了北魏的历史。书中详细记录了北魏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是研究北朝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六十三-原文
尔朱兆 尔朱彦伯 尔朱度律 尔朱天光
尔朱兆,字万仁,荣从子也。少骁猛,善骑射,手格猛兽,蹻捷过人。数从荣 游猎,至于穷岩绝涧人所不能升降者,兆先之。荣以此特加赏爱,任为爪牙。荣曾 送台使,见二鹿,乃命兆前,止授二箭,曰:“可取此鹿供今食也。”遂停马构火 以待之。俄然兆获其一。荣欲矜夸,使人责兆曰:“何不尽取?”杖之五十。
后以军功除平远将军、步兵校尉。荣之入洛,兆兼前锋都督。及孝庄即阼,特 除中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又假骁骑将军、建兴太守。寻除使持节、车骑将军、 武卫将军、左光禄大夫、都督、颍川郡开国公,食邑千二百户。后从上党王天穆讨 平邢杲。及元颢之屯于河桥,荣遣兆与驾拔胜等自马渚西夜渡数百骑,袭击颢子冠 受,擒之。又进破安丰王延明,颢于是退走。庄帝还宫,论功除散骑常侍、车骑大 将军、仪同三司,增邑八百户。为汾州刺史,复增邑一千户。寻加侍中、骠骑大将 军,又增邑五百户。
及尔朱荣死也,兆自汾州率骑据晋阳。元晖立,授兆大将军,爵为王。兆与世 隆等定谋攻洛,兆遂率众南出,进达太行。大都督源子恭下都督史仵龙开垒降兆, 子恭退走。兆轻兵倍道从河梁西涉渡,掩袭京邑。先是,河边人梦神谓己曰:“尔 朱家欲渡河,用尔作氵垒波津令,为之缩水脉。”月余,梦者死。及兆至,有行人 自言知水浅处,以草往往表插而导道焉。忽失其所在。兆遂策马涉渡。是日,暴风 鼓怒,黄尘涨天,骑叩宫门,宿卫乃觉。弯弓欲射,袍拨弦,矢不得发,一时散走。 帝步出云龙门外,为兆骑所絷,幽于永宁佛寺。兆扑杀皇子,污辱妃嫔,纵兵虏掠。 停洛旬余,先令卫送庄帝于晋阳。兆后于河梁监阅财货,遂害帝于五级寺。
初,兆将向洛也,遣使招齐献武王,欲与同举。王时为晋州刺史,谓长史孙腾 曰:“臣而伐君,其逆已甚。我今不往,彼必致恨。卿可往申吾意,但云山蜀未平, 今方攻讨,不可委之而去,致有后忧。定蜀之日,当隔河为掎角之势。如此报之, 以观其趣。”腾乃诣兆,及之于并州大谷,具申王言。兆殊不悦,且曰:“还白高 兄,弟有吉梦,今段之行,必有克获。”腾问:“王梦如何?”兆答曰:“吾比梦 吾亡父登一高堆,堆旁之地悉皆耕熟,唯有马蔺草株往往犹在。吾父问言何故不拔, 左右云坚不可去。吾父顾我,令下拔之,吾手所至,无不尽出。以此而言,往必有 利。”腾还具报,王曰:“兆等猖狂,举兵犯上,吾今不同,猜忌成矣,势不可反 事尔朱。今也南行,天子列兵河上,兆进不能渡,退不得还。吾乘山东下,出其不 意,此徒可以一举而擒。”俄而兆克京师,孝庄幽絷。都督尉景从兆南行,以书报 王。王得书大惊,召腾示之曰:“卿可驰驿诣兆,示以谒贺,密观天子今在何处, 为随兆军府,为别送晋阳。脱其送并,卿宜驰报,吾当于路邀迎,唱大义于天下。” 腾晨夜驱驰,已遇帝于中路。王时率骑东转,闻帝已渡,于是西还。仍与兆书,陈 其福祸,不宜害天子,受恶名。兆怒不纳,帝遂暴崩。
初,荣既死,庄帝诏河西人纥豆陵步蕃等令袭秀容。兆入洛后,步蕃兵势甚盛, 南逼晋阳,兆所以不暇留洛,回师御之。兆虽骁果,本无策略,频为步蕃所败,于 是部勒士马,谋出山东。令人频征献武王于晋州,乃分三州六镇之人,令王统领。 既分兵别营,乃引兵南出,以避步蕃之锐。步蕃至于乐平郡,王与兆还讨破之,斩 步蕃于秀容之石鼓山,其众退走。兆将数十骑诣王,通夜宴饮。后还营招王,王知 兆难信,未能显示,将欲诣之。临上马,长史孙腾牵衣而止。兆乃隔水责骂腾等。 于是各去,王还自襄垣东出,兆归晋阳。
及前废帝立,授兆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领军将军、 领左右、并州刺史、兼录尚书事、大行台。又以兆为天柱大将军,兆谓人曰:“此 是叔父终官,我何敢受?”遂固辞不拜。寻加都督十州诸军事,世袭并州刺史。
齐献武王之克殷州也,兆与仲远、度律约共讨之。仲远、度律次于阳平,北出 井陉,屯于广阿,众号十万。王广纵反间,或云世隆兄弟谋欲害兆,复言兆与王同 图仲远等,于是两不相信,各致猜疑,徘徊不进。仲远等频使斛斯椿、贺拔胜往喻 之,兆轻骑三百来就仲远,同坐幕下。兆性粗犷,意色不平,手舞马鞭,长啸凝望, 深疑仲远等有变,遂趋出驰还。仲远遣椿、腾等追而晓譬,兆遂拘缚。将还,经日 放遣。仲远等于是奔退。王乃进击兆,兆军大败。兆与仲远、度律遂相疑阻,久而 不和。世隆请前废帝纳兆女为后,兆乃大喜。世隆厚礼喻兆赴洛,深示卑下,随其 所为,无敢违者。兆与天光、度律更自信约,然后大会于韩陵山。战败,复奔晋阳, 遂大掠并州城内。献武王自鄴进讨之,兆遂走于秀容。王又追击,度赤洪岭,破之, 众并降散。兆窜于穷山,杀所乘马,自缢于树。王收而葬之。
兆果于战斗,每有征伐,常居锋首,当时诸将伏其材力。而粗脱少智,无将领 之能。荣虽奇其胆决,然每云“兆不过将三千骑,多则乱矣。”
兆弟智虎,前废帝封为安定王、骠骑大将军、肆州刺史、
杀城人以肆其忿。及 至长子,与度律等共推长广王晔为主,晔以世隆为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乐平郡 王,加太傅,行司州牧,增邑五千户。先赴京师,会兆于河阳。兆既平京邑,自以 为功,让世隆曰:“叔父在朝多时,耳目应广,如何不知不闻,令天柱受祸!”按 剑瞋目,声色甚厉。世隆逊辞拜谢,然后得已。世隆深恨之。
时仲远亦自滑台入京,世隆与兄弟密谋,以元晔疏远,欲推立前废帝。而尔朱 度律意在宝炬,乃曰:“广陵不言,何以主天下?”世隆兄彦伯密相敦喻,乃与度 律同往龙花佛寺观之,后知能语,遂行废立。
初,世隆之为仆射,自忧不了,乃取尚书文簿在家省阅。性聪解,积十余日, 然后视事。又畏尔朱荣威,深自克勉,留心几案,傍接宾客,遂有解了之名。荣死 之后,无所顾惮。及为尚书令,常使尚书郎宋游道、邢昕在其宅视事,东西别坐, 受纳诉讼,称命施行。其专恣如此。既总朝政,生杀自由,公行淫佚,无复畏避, 信任群小,随其与夺。又欲收军人之意,加泛除授,皆以将军而兼散职,督将兵吏 无虚号者。自此五等大夫,遂致猥滥,又无员限,天下贱之。武定中,齐文襄奏皆 罢,于是始革其弊。
世隆兄弟群从,各拥强兵,割剥四海,极其暴虐。奸谄蛆酷多见信用,温良名 士罕预腹心,于是天下之人莫不厌毒。世隆寻让太傅,改授太保,又固辞,前废帝 特置仪同三师之官,次上公之下,以世隆为之。赠其父买珍使持节、侍中、相国、 录尚书事、都督定相青齐济五州诸军事、大司马、定州刺史。
及齐献武王起义兵,仲远、度律等愚戆恃强,不以为虑,而世隆独深忧恐。及 天光战败,世隆请出收兵,前废帝不许。世隆令其外兵参军阳叔渊单骑驰赴北中, 简阅败众,以次内之。而斛斯椿未得入城,诡说叔渊曰:“天光部下皆是西人,闻 其欲掠京邑,迁都长安。宜先内我,以为其备。”叔渊信而内之。椿既至桥,尽杀 世隆党附,令行台长孙稚诣阙奏状,别使都督贾智、张劝率骑掩执世隆与兄彦伯, 俱斩之。时年三十三。
初,世隆曾与吏部尚书元世俊握槊,忽闻局上欻然有声,一局之子尽皆倒立, 世隆甚恶之。世隆又曾昼寝,其妻奚氏忽见有一人持世隆首去,奚氏惊怖就视,而 世隆寝如故也。既觉,谓妻曰:“向梦人断我头去,意殊不适。”又此年正月晦日, 令、仆并不上省,西门不开。忽有河内太守田怗家奴告省门亭长云:“今且为令王 借车牛一乘,终日于洛滨游观。至晚,王还省,将军出东掖门,始觉车上无褥,请 为记识。”时世隆封王,故呼为令王。亭长以令、仆不上,西门不开,无车入省, 兼无车迹。此奴固陈不已,公文列诉。尚书都令史谢远疑谓妄有假借,白世隆付曹 推检。时都官郎穆子容穷究之,奴言:“初来时至司空府西,欲向省,令王嫌迟, 遣二防阁捉仪刀催车。车入,到省西门,王嫌牛小,系于阙下槐树,更将一青牛驾 车。令王著白纱高顶帽,短黑色,傧从皆裙襦袴褶,握板,不似常时章服。遂遣一 吏将奴送入省中事东阁内东厢第一屋中。”其屋先常闭籥。子容以“西门不开, 忽言从入;此屋常闭,奴言在中”诘其虚罔。奴云:“此屋若闭,求得开看,屋中 有一板床,床上无席,大有尘土,兼有一甕米。奴拂床而坐,兼画地戏弄,甕中之 米亦握看之。定其闭者,应无事验。”子容与谢远自入看之,户闭极久,全无开迹。 及入,拂床画地,踪绪历然,米亦符同,方知不谬。具以此对。世隆怅然,意以为 恶。未几见诛。
世隆弟世承。庄帝初,为宁朔将军、步兵校尉,栾城县开国伯。又特除抚军将 军、金紫光禄大夫、左卫将军。寻加侍中,领御史中尉。世承人才猥劣,备员而已。 及元颢内逼,诏世承守轘辕。世隆弃虎牢,不暇追告,寻为元颢所擒,脔杀之。庄 帝还宫,赠使持节、都督冀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司徒、冀州刺史,追封赵郡公。
世承弟弼,字辅伯。前废帝初,为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封朝阳县开国伯。又 除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领左右,改封河间郡公。寻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 司、青州刺史。天光等之赴韩陵也,世隆以其府长史房谟兼尚书,为齐州行台,召 募士马,以趣四渎。囗弼总东阳之众,亦赴乱城,疑扬声北渡,以为掎角之势。 及天光等败,弼乃州。世隆既擒,弼欲奔萧衍,数与左右割臂为约。弼帐下都督冯 绍隆为弼信待,乃说弼曰:“今方同契阔,须更约盟。宜可当心沥血,示众以信。” 弼乃从之,遂大集部下,弼乃踞胡床,令绍隆持刀披心。绍隆因推刃杀之,传首京 师。
尔朱度律,荣从父弟也。鄙朴少言。为统军,从荣征伐。庄帝初,除安西将军、 光禄大夫,封乐乡县开国伯。寻转安北将军、朔州刺史,复除军州刺史。后加散骑 常侍、右卫将军。又除卫将军、左光禄大夫,兼京畿大都督。荣死,与世隆赴晋阳。 元晔之立,以度律为太尉公、四面大都督,封常山王。与尔朱兆入洛,兆还晋阳, 留度律镇京师。前废帝时,为使持节、侍中、大将军、太尉、兼尚书令、东北道大 行台,与仲远出拒义旗。齐献武王间之,与尔朱兆遂相疑贰,自败而还。
度律虽在 军戎,聚敛无厌,所至之处,为百姓患毒。其母山氏闻度律败,遂恚愤而发病。及 度律至,母责之曰:“汝既荷国恩,无状反叛,我何忍见他屠戮汝也!”言终而卒, 时人怪异之。后解大行台,总隶长孙稚,战于韩陵,败还。斛斯椿先据河梁,度律 欲攻之,会大雨昼夜不止,士马疲顿,弓矢不得施用,遂西走于氵垒波津,为人擒 执。椿囚之,送于齐献武王。王送于洛,斩之都市。
尔朱天光,荣从祖兄子。少勇决,善弓马,荣亲爱之,每有军戎事要,常预谋 策。孝昌末,荣将拥众南转,与天光密议。既据并肆,仍以天光为都将,总统肆州 兵马。肃宗崩,荣向京师,以天光摄行肆州,委以后事。建义初,特除抚军将军、 肆州刺史,长安县开国公,食邑一千户。荣将讨葛荣,留天光在州,镇其根本。谓 之曰:“我身不得至处,非汝无以称我心。”
永安中,加侍中、金紫光禄大夫、北秀容第一酋长。寻转卫将军。大将军元天 穆东征邢杲,诏天光以本官为使持节、假镇东将军、都督,隶天穆讨破之。元颢入 洛,天光与天穆会荣于河内。荣发之后,并肆不安,诏天光以本官兼尚书仆射,为 并肆云恆朔燕蔚显汾九州行台,仍行并州,委以安静之。天光至并州,部分约勒, 所在宁辑。颢破,寻还京师,迁骠骑将军,加散骑常侍,改封广宗郡公,增邑一千 户,仍为左卫将军。
建义元年夏,万俟丑奴僭大号,朝廷忧之。乃除天光使持节、都督雍岐二州诸 军事、骠骑大将军、雍州刺史,率大都督、武卫将军贺拔岳,大都督侯莫、陈悦等 以讨丑奴。天光初行,唯配军士千人,诏发京城已西路次民马以给之。时东雍赤水 蜀贼断路,诏侍中杨侃先行晓慰,并征其马。侃虽入慰劳,而蜀持疑不下。天光遂 入关击破之,简取壮健以充军士,悉收其马。至雍,又税民马,合得万余匹。以军 人寡少,停留未进。荣遣责之,杖天光一百,荣复遣军士二千人以赴。天光令贺拔 岳率千骑先驱,至岐州界长城西,与丑奴行台尉迟菩萨相遇,遂破擒之,获骑士三 千,步卒万余。
丑奴弃岐州,走还安定,置栅于平亭。天光发雍至岐,与岳合势于汧渭之间, 停军牧马,宣言远近曰:“今时将热,非可征讨,待至秋凉,别量进止。”丑奴每 遣窥觇,有执送者,天光宽而问之,仍便放遣。免者传其待秋之言,丑奴谓以为实, 分遣诸军散营农稼,在岐州之北百里泾川。使其太尉侯伏、侯元进领兵五千,据险 立栅,且耕且守。在其左右,千人已下为一栅者,乃复数处。天光知其势分,遂密 严备。晡时,潜遣轻骑先行断路,以防贼知,于后诸军尽发。昧旦,攻围元进大栅, 拔之,诸所俘执,并皆放散,须臾之间,左右诸栅悉来归款。前去泾州百八十里, 通夜径进,后日至城,贼泾州刺史侯几长贵疑
仍以城降。丑奴弃平亭而走,欲 趋高平。天光遣岳轻骑急追,明日,及丑奴于平凉长平坑,一战擒之。天光明便共 逼高平,城内执送萧宝夤而降。
贼行台万俟道洛率众六千人入山不下。时高平大旱,天光以马乏草,乃退于城 东五十许里,息众牧马。于是泾、豳、二夏,北至灵州,贼党结聚之类,并来归降。 天光遣都督长孙邪利率二百人行原州事以镇之。道洛招诱城人来掩袭,杀邪利并其 所部。天光与岳、悦等驰赴之,道洛出城拒战,暂交便退,追杀千余人,道洛还走 入山,城复降附。天光遣慰喻,道洛不从,乃率众西依牵屯山,据险自守。荣责天 光失邪利,不获道洛,复遣使杖之一百,诏降为散骑常侍、抚军将军、雍州刺史, 削爵为侯。
天光与岳、悦等复向牵屯讨之。天光身讨道洛,道洛战败,率数千骑而走,追 之不及,遂得入陇,投略阳贼帅王庆云。庆云以道洛骁果绝伦,得之甚喜,便谓大 事可图,乃自称皇帝,以道洛为大将军。天光欲讨之,而庄帝频敕,荣复有书,以 陇中险邃,兼天盛暑,令待冬月。而天光知其可制,乃率诸军入陇,至庆云所居永 洛城。庆云、道洛出城拒战,天光复射中道洛臂,失弓还走。破其东城,贼遂并趋 西城,城中无水,众聚热渴。有人走降,言庆云、道洛欲突出死战。天光恐失贼帅, 烬衅未已,乃遣谓庆云曰:“力屈如此,可以早降。若未敢决,当听诸人今夜共议, 明晨早报。”而庆云等冀得小缓,待夜突出,报天光云:“请待明日。”天光因谓 曰:“相知须水,今为小退,任取河饮。”贼众安悦,无复走心。天光密使军人多 作木枪,各长七尺,至黄昏时,布立人马为防卫之势,周匝立枪,要路加厚。又伏 人枪中,备其冲突,兼令密缚长梯于城北。其夜,庆云、道洛果便突出,驰马先进, 不觉至枪,马各伤倒,伏兵便起,同时擒获。余众皆出城南,遇枪而止。城北军士 登梯上城,贼徒路穷乞降,至明尽收其仗。天光、岳、悦等议悉坑之,死者万七千 人,分其家口。于是三秦、河、渭、瓜、凉、鄯善咸来款顺。天光顿军略阳,诏复 天光前官爵,寻加侍中、仪同三司,增邑至三千户。
秦州城民谋杀刺史骆超,超觉,走归天光。天光复与岳、悦等讨平之。南秦滑 城人谋害刺史辛琛显,琛显走赴天光。天光遣帅临之,往皆克定。初,贼帅夏州人
宿勤明达降天光于平凉,后复北走,收聚部类谋为逆,攻降人叱干麒麟,欲并其众。
麒麟请救于天光,天光遣岳讨之,未至,明达走于东夏。
岳闻荣死,故不追之,仍还泾州以待天光。
天光亦下陇,与岳图入洛之策。
进至雍州北,此破叛已疑。
诏遣侍中朱瑞诣天光慰喻。
天光与岳谋,欲令帝外奔,别更推立。
乃频启云:“臣实无异心,惟仰奉天颜,以申宗门之罪。”
又其下僚属启云:“天光密有异图,愿思胜算,以防微意。”
既而庄帝进天光爵为广宗王,元晔又以为陇西王。
及闻尔朱兆已入京师,天光乃轻骑向都见世隆等,寻便还雍。
世隆等议废元晔,更举亲贤,遣使告天光。
天光与定策立前废帝,加开府仪同三司、兼尚书令、关西大行台。
天光出夏州,遣将讨宿勤明达,擒之送洛。
时费也头帅纥豆陵伊利、万俟受洛于等据有河西,未有所附。
天光以齐献武王起兵信都,内怀忧恐,不复北事伊利等,但微遣备之而已。
又除大司马。
于时献武王义军转盛,尔朱兆、仲远等既经败退,世隆累使征天光,天光不从。
后令斛斯椿苦要天光云:“非王无以能定,岂可坐看宗家之灭也?”
天光不得已而东下,与仲远等败于韩陵。
斛斯椿等先还,于河梁拒之。
天光既不得渡,西北走,遇雨不可前进,乃执获之,与度律送于献武王。
王致于洛,斩于都市,年三十七。
尔朱专恣,分裂天下,各据一方。
天光有定关西之功,差不酷暴,比之兆与仲远为不同矣。
史臣曰:尔朱兆之在晋阳,天光之据陇右,仲远镇捍东南,世隆专秉朝政,于时立君废主易于弈棋,庆赏威刑咸出于己。
若使布德行义,忧公忘私,脣齿相依,同心协力,则磐石之固,未可图也。
然是庸才,志识无远,所争唯权势,所好惟财色,譬诸溪壑,有甚豺狼,天下失望,人怀怨愤,遂令勍敌得容觇间,心腹内阻,形影外合。
是以广阿之役,叶落冰离;韩陵之战,土崩瓦解。
一旦殄灭,岂不哀哉!
《传》称“师克在和”,《诗》云“贪人败类”,贪而不和,难以济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六十三-译文
尔朱兆、尔朱彦伯、尔朱度律、尔朱天光
尔朱兆,字万仁,是尔朱荣的侄子。他年少时勇猛,擅长骑马射箭,徒手与猛兽搏斗,身手敏捷超过常人。他多次跟随尔朱荣游猎,甚至到了那些悬崖峭壁、深涧险谷,常人无法攀爬的地方,尔朱兆总是第一个到达。尔朱荣因此特别赏识他,任命他为自己的得力助手。有一次,尔朱荣送朝廷使者,看到两只鹿,便命令尔朱兆上前,只给他两支箭,说:“你可以用这两支箭射杀这两只鹿,作为今天的食物。”于是尔朱荣停下马,生火等待。不久,尔朱兆射中了一只鹿。尔朱荣为了炫耀,派人责备尔朱兆说:“为什么不全部射中?”并打了他五十杖。
后来,尔朱兆因军功被任命为平远将军、步兵校尉。尔朱荣进入洛阳时,尔朱兆兼任前锋都督。等到孝庄帝即位,他被特别任命为中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并代理骁骑将军、建兴太守。不久,他又被任命为使持节、车骑将军、武卫将军、左光禄大夫、都督、颍川郡开国公,食邑一千二百户。后来,他跟随上党王天穆讨伐并平定了邢杲。当元颢驻扎在河桥时,尔朱荣派尔朱兆与驾拔胜等人率领数百骑兵从马渚西连夜渡河,袭击元颢的儿子冠受,将其擒获。接着,他又击败了安丰王延明,元颢因此退走。孝庄帝回宫后,论功行赏,尔朱兆被任命为散骑常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并增加了八百户食邑。后来,他担任汾州刺史,食邑又增加了一千户。不久,他又被加封为侍中、骠骑大将军,食邑再增加五百户。
当尔朱荣死后,尔朱兆从汾州率领骑兵占据晋阳。元晖即位后,授予尔朱兆大将军的职位,并封他为王。尔朱兆与尔朱世隆等人密谋攻打洛阳,尔朱兆于是率领军队南下,进军至太行山。大都督源子恭的部下都督史仵龙打开营垒投降尔朱兆,源子恭退走。尔朱兆率领轻装部队,日夜兼程,从河梁西渡河,突袭京城。在此之前,河边有人梦见神对他说:“尔朱家要渡河,让你担任氵垒波津令,为他们缩水脉。”一个多月后,做梦的人死了。当尔朱兆到达时,有个行人自称知道水浅的地方,用草标出路线。忽然,这个人不见了。尔朱兆于是策马渡河。当天,狂风大作,黄尘漫天,骑兵直冲宫门,守卫才发觉。他们弯弓欲射,但袍袖拨动了弓弦,箭无法射出,守卫们一时四散奔逃。皇帝走出云龙门,被尔朱兆的骑兵抓住,幽禁在永宁佛寺。尔朱兆杀害了皇子,侮辱了妃嫔,放纵士兵抢掠。他在洛阳停留了十多天,先命令将孝庄帝押送到晋阳。后来,尔朱兆在河梁监督财货时,将孝庄帝杀害于五级寺。
起初,尔朱兆准备进攻洛阳时,派使者招揽齐献武王,想与他一起行动。齐献武王当时担任晋州刺史,他对长史孙腾说:“臣子讨伐君主,已经是极大的叛逆。我若不去,他必定会怨恨我。你可以去传达我的意思,就说山蜀尚未平定,现在正在攻打,不能放弃而去,以免留下后患。等平定山蜀后,我们可以在河对岸形成掎角之势。这样回复他,看看他的反应。”孙腾于是去见尔朱兆,在并州大谷与他见面,详细传达了齐献武王的话。尔朱兆非常不高兴,说:“回去告诉高兄,我做了个吉梦,这次行动必定会成功。”孙腾问:“大王梦到了什么?”尔朱兆回答说:“我梦见我已故的父亲登上一座高堆,堆旁的土地都已耕种完毕,只有马蔺草还留在那里。我父亲问为什么没有拔掉,左右的人说草根太硬,拔不掉。我父亲回头看我,让我去拔,我手到之处,草都被拔光了。因此,这次行动必定有利。”孙腾回去报告,齐献武王说:“尔朱兆等人狂妄自大,举兵犯上,我若不与他合作,猜忌就会加深,形势不可逆转。现在他南下,天子在河上布兵,尔朱兆进不能渡河,退不能返回。我若从山东出兵,出其不意,可以一举擒获他。”不久,尔朱兆攻下京城,孝庄帝被幽禁。都督尉景跟随尔朱兆南下,写信报告齐献武王。齐献武王收到信后大惊,召见孙腾说:“你可以快马加鞭去见尔朱兆,假装祝贺,暗中观察天子现在何处,是随尔朱兆的军府,还是被送到晋阳。如果他被送到并州,你应立即回报,我将在路上拦截,向天下宣扬大义。”孙腾日夜兼程,在中途遇到了孝庄帝。齐献武王当时率军东进,听说孝庄帝已渡过河,于是西返。他写信给尔朱兆,陈述利害,劝他不要杀害天子,以免背负恶名。尔朱兆愤怒不纳,孝庄帝最终暴崩。
起初,尔朱荣死后,孝庄帝下令河西人纥豆陵步蕃等人袭击秀容。尔朱兆进入洛阳后,纥豆陵步蕃的兵力非常强大,南下逼近晋阳,尔朱兆因此无暇留在洛阳,回师抵御。尔朱兆虽然勇猛,但缺乏谋略,多次被纥豆陵步蕃击败,于是他整顿兵马,计划从山东出兵。他多次派人征召齐献武王到晋州,并分派三州六镇的兵力,让齐献武王统领。分兵之后,他率军南下,避开纥豆陵步蕃的锋芒。纥豆陵步蕃到达乐平郡时,齐献武王与尔朱兆回军讨伐,将其击败,并在秀容的石鼓山斩杀了纥豆陵步蕃,其部下溃散。尔朱兆率领数十骑兵去见齐献武王,整夜宴饮。后来,他回营召见齐献武王,齐献武王知道尔朱兆难以信任,没有明确表示,准备前往。临上马时,长史孙腾拉住他的衣服阻止。尔朱兆于是隔水责骂孙腾等人。双方各自离去,齐献武王从襄垣东出,尔朱兆返回晋阳。
等到前废帝即位,授予尔朱兆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领军将军、领左右、并州刺史、兼录尚书事、大行台的职位。又任命他为天柱大将军,尔朱兆对人说:“这是我叔父的终官,我怎敢接受?”于是坚决推辞不接受。不久,他又被加封为都督十州诸军事,世袭并州刺史。
齐献武王攻克殷州时,尔朱兆与尔朱仲远、尔朱度律约定共同讨伐他。尔朱仲远、尔朱度律驻扎在阳平,北出井陉,屯兵于广阿,号称有十万大军。齐献武王广泛散布反间计,有人说尔朱世隆兄弟密谋要害尔朱兆,又有人说尔朱兆与齐献武王合谋对付尔朱仲远等人,于是双方互不信任,各自猜疑,徘徊不前。尔朱仲远等人多次派斛斯椿、贺拔胜去劝说尔朱兆,尔朱兆率领三百轻骑去见尔朱仲远,同坐于帐下。尔朱兆性情粗犷,神色不安,手舞马鞭,长啸凝望,深怀疑尔朱仲远等人有变,于是急忙离开,骑马返回。尔朱仲远派斛斯椿、孙腾等人追赶并劝解,尔朱兆于是被拘捕。几天后,他被释放。尔朱仲远等人于是撤退。齐献武王趁机进攻尔朱兆,尔朱兆的军队大败。尔朱兆与尔朱仲远、尔朱度律互相猜疑,长期不和。尔朱世隆请求前废帝纳尔朱兆的女儿为皇后,尔朱兆非常高兴。尔朱世隆以厚礼劝说尔朱兆前往洛阳,表现得非常谦卑,随他行事,不敢违抗。尔朱兆与尔朱天光、尔朱度律重新约定,然后在韩陵山会师。战败后,他们又逃回晋阳,大肆抢掠并州城。齐献武王从鄴城进军讨伐,尔朱兆逃到秀容。齐献武王又追击,渡过赤洪岭,击败尔朱兆,其部下纷纷投降或溃散。尔朱兆逃入深山,杀死自己的马,自缢于树上。齐献武王将他收殓安葬。
尔朱兆在战斗中非常果敢,每次征伐,总是冲锋在前,当时的将领们都佩服他的勇力。但他粗鲁少智,缺乏统帅的才能。尔朱荣虽然欣赏他的胆识,但常说:“尔朱兆最多只能统领三千骑兵,再多就会乱了。”
尔朱兆的弟弟尔朱智虎,前废帝封他为安定王、骠骑大将军、肆州刺史、
杀害城中的人来发泄他的愤怒。到了长子,与度律等人共同推举长广王元晔为君主,元晔任命世隆为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乐平郡王,加封太傅,行司州牧,增加封邑五千户。世隆先前往京师,与兆在河阳会面。兆平定京邑后,自认为有功,责备世隆说:“叔父在朝中多时,耳目应该很广,为何不知不闻,让天柱受祸!”按剑怒目,声色俱厉。世隆谦逊地道歉,然后才得以平息。世隆对此深怀怨恨。
当时仲远也从滑台进入京师,世隆与兄弟们密谋,因为元晔疏远,想要推举前废帝。而尔朱度律意在宝炬,便说:“广陵不言,何以主天下?”世隆的兄长彦伯暗中劝说,于是与度律一同前往龙花佛寺观察,后来知道宝炬能言,便进行废立。
起初,世隆担任仆射时,自己担心不能胜任,便取尚书文簿在家审阅。他天性聪慧,积累了十多天,然后才开始处理事务。又因为畏惧尔朱荣的威严,自我克制,留心案卷,接待宾客,因此有了解事务的名声。荣死后,世隆无所顾忌。等到担任尚书令时,常常让尚书郎宋游道、邢昕在他的宅邸处理事务,东西分坐,接受诉讼,按照命令执行。他专横恣意如此。既总揽朝政,生杀自由,公然淫佚,不再畏惧避讳,信任群小,随意赏罚。又想要收买军人的心,广泛授予官职,都以将军兼任散职,督将兵吏没有虚号的。从此五等大夫,便变得猥滥,又没有员额限制,天下人都轻视他们。武定年间,齐文襄上奏全部罢免,于是开始革除这一弊端。
世隆兄弟群从,各自拥有强兵,割剥四海,极其暴虐。奸谄蛆酷的人多被信用,温良名士很少参与核心事务,于是天下人无不厌恶痛恨。世隆不久辞让太傅,改授太保,又坚决辞让,前废帝特设仪同三师之官,次于上公之下,以世隆担任。赠其父买珍使持节、侍中、相国、录尚书事、都督定相青齐济五州诸军事、大司马、定州刺史。
等到齐献武王起义兵,仲远、度律等人愚昧恃强,不以为虑,而世隆独自深感忧虑恐惧。等到天光战败,世隆请求出城收兵,前废帝不允许。世隆命令他的外兵参军阳叔渊单骑驰赴北中,简阅败众,依次接纳。而斛斯椿未能入城,诡辩对叔渊说:“天光的部下都是西人,听说他们想要掠夺京邑,迁都长安。应该先接纳我,以为防备。”叔渊相信并接纳了他。椿到了桥头,尽杀世隆的党羽,命令行台长孙稚诣阙奏状,另派都督贾智、张劝率骑兵突袭捉拿世隆与兄长彦伯,一并斩杀。时年三十三。
起初,世隆曾与吏部尚书元世俊玩握槊,忽然听到局上有声音,一局的棋子全部倒立,世隆非常厌恶。世隆又曾在白天睡觉,他的妻子奚氏忽然看到有人拿着世隆的头离去,奚氏惊恐地去看,而世隆仍在睡觉。醒来后,世隆对妻子说:“刚才梦见有人砍下我的头,感觉非常不适。”又在这一年正月晦日,令、仆都不上省,西门不开。忽然有河内太守田怗的家奴告诉省门亭长说:“今天为令王借车牛一乘,整天在洛滨游观。到了晚上,王回省,将军出东掖门,才发现车上没有褥子,请记下。”当时世隆封王,所以称为令王。亭长因为令、仆不上,西门不开,没有车入省,也没有车迹。这个家奴坚持陈述,公文列诉。尚书都令史谢远怀疑是妄有假借,报告世隆付曹推检。当时都官郎穆子容穷究此事,家奴说:“初来时到司空府西,想要去省,令王嫌迟,派二防阁拿仪刀催车。车入,到省西门,王嫌牛小,系在阙下槐树,换了一头青牛驾车。令王戴着白纱高顶帽,短黑色,随从都穿着裙襦袴褶,握板,不像平常的章服。于是派一吏将家奴送入省中事东阁内东厢第一屋中。”这屋子以前常闭锁。子容以“西门不开,忽然说从入;此屋常闭,家奴说在中”诘问其虚罔。家奴说:“这屋子如果闭着,求打开看看,屋中有一板床,床上无席,大有尘土,还有一甕米。家奴拂床而坐,还画地戏弄,甕中的米也握看。定其闭者,应无事验。”子容与谢远亲自进去查看,门闭极久,全无开迹。进去后,拂床画地,踪迹历然,米也符同,才知道不谬。具以此对。世隆怅然,意以为恶。不久被诛。
世隆的弟弟世承。庄帝初年,担任宁朔将军、步兵校尉,栾城县开国伯。又特授抚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左卫将军。不久加侍中,领御史中尉。世承才能猥劣,只是备员而已。等到元颢内逼,诏世承守轘辕。世隆弃虎牢,来不及追告,不久被元颢擒获,脔杀之。庄帝还宫,赠使持节、都督冀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司徒、冀州刺史,追封赵郡公。
世承的弟弟弼,字辅伯。前废帝初年,担任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封朝阳县开国伯。又授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领左右,改封河间郡公。不久担任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天光等人赴韩陵时,世隆以其府长史房谟兼尚书,为齐州行台,招募兵马,以趋四渎。弼总东阳之众,也赴乱城,疑扬声北渡,以为掎角之势。等到天光等人败,弼乃州。世隆被擒后,弼想要投奔萧衍,多次与左右割臂为约。弼帐下都督冯绍隆为弼信待,便劝说弼说:“现在正是同契阔的时候,需要再次约盟。应该当心沥血,示众以信。”弼便听从,于是大集部下,弼踞胡床,令绍隆持刀剖心。绍隆趁机推刃杀之,传首京师。
尔朱度律,是荣的从父弟。鄙朴少言。担任统军,跟随荣征伐。庄帝初年,授安西将军、光禄大夫,封乐乡县开国伯。不久转任安北将军、朔州刺史,又授军州刺史。后来加散骑常侍、右卫将军。又授卫将军、左光禄大夫,兼京畿大都督。荣死后,与世隆赴晋阳。元晔即位,以度律为太尉公、四面大都督,封常山王。与尔朱兆入洛,兆回晋阳,留度律镇守京师。前废帝时,担任使持节、侍中、大将军、太尉、兼尚书令、东北道大行台,与仲远出拒义旗。齐献武王离间他们,与尔朱兆遂相疑贰,自败而还。
度律虽然在军队中,但他贪婪无度,所到之处,都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他的母亲山氏听说度律战败,便因愤怒而生病。当度律回到家时,母亲责备他说:“你既然受到国家的恩宠,却无端反叛,我怎能忍心看着别人屠杀你呢!”说完就去世了,当时的人都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后来度律被解除大行台的职务,隶属于长孙稚,在韩陵作战,结果战败而归。斛斯椿先占据了河梁,度律想攻打他,但遇到了连续的大雨,士兵和马匹都疲惫不堪,弓箭也无法使用,于是向西逃到氵垒波津,被人抓住。斛斯椿将他囚禁,并送到了齐献武王那里。王将他送到洛阳,在都市中斩首。
尔朱天光是尔朱荣的堂兄的儿子。他年轻时勇敢果断,擅长骑马射箭,尔朱荣非常喜爱他,每当有重要的军事事务时,常常与他商议。孝昌末年,尔朱荣准备带领军队南迁,与天光秘密商议。占领并州和肆州后,仍然任命天光为都将,统领肆州的兵马。肃宗去世后,尔朱荣前往京师,让天光代理肆州的事务,委以后事。建义初年,特别任命他为抚军将军、肆州刺史,封为长安县开国公,食邑一千户。尔朱荣准备讨伐葛荣时,留下天光在州中,镇守根本。对他说:“我无法亲自到的地方,只有你才能实现我的心愿。”
永安年间,天光被加封为侍中、金紫光禄大夫、北秀容第一酋长。不久又转为卫将军。大将军元天穆东征邢杲时,朝廷命令天光以本官身份担任使持节、假镇东将军、都督,隶属于天穆,成功讨伐了邢杲。元颢进入洛阳时,天光与天穆在河内与尔朱荣会合。尔朱荣出发后,并州和肆州不安定,朝廷命令天光以本官兼任尚书仆射,担任并州、肆州、云州、恆州、朔州、燕州、蔚州、显州、汾州九州的行台,仍然管理并州,委以安定之责。天光到达并州后,整顿军纪,使各地安定下来。元颢被击败后,天光很快回到京师,升任骠骑将军,加封散骑常侍,改封为广宗郡公,增加食邑一千户,仍然担任左卫将军。
建义元年夏天,万俟丑奴自称大号,朝廷对此感到忧虑。于是任命天光为使持节、都督雍州和岐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雍州刺史,率领大都督、武卫将军贺拔岳,大都督侯莫、陈悦等人讨伐丑奴。天光出发时,只配备了一千名士兵,朝廷命令从京城以西的沿途征调民马以供使用。当时东雍赤水的蜀贼阻断了道路,朝廷命令侍中杨侃先行安抚,并征调他们的马匹。杨侃虽然去安抚,但蜀贼仍然怀疑不降。天光于是进入关内击败了他们,挑选健壮的士兵充实军队,收缴了他们的马匹。到达雍州后,又向百姓征税马匹,共得到一万多匹。由于军队人数较少,天光停留不前。尔朱荣责备他,打了天光一百杖,尔朱荣又派了两千名士兵增援。天光命令贺拔岳率领一千骑兵先行,到达岐州边界的长城西边,与丑奴的行台尉迟菩萨相遇,击败并擒获了他,俘虏了三千名骑兵和一万多名步兵。
丑奴放弃岐州,逃回安定,在平亭设立栅栏。天光从雍州出发到岐州,与贺拔岳在汧渭之间会合,停军牧马,向远近宣布:“现在天气炎热,不适合征讨,等到秋凉时再决定行动。”丑奴经常派人侦察,有被抓到的人,天光宽大处理并询问他们,然后放他们回去。被放回去的人传达了天光等待秋天的消息,丑奴信以为真,分散军队去务农,驻扎在岐州以北百里的泾川。他派太尉侯伏、侯元进率领五千士兵,占据险要设立栅栏,一边耕作一边防守。在他的左右,设立了许多小栅栏,每处不到一千人。天光知道他们的兵力分散,便秘密准备。傍晚时分,他悄悄派出轻骑兵先行切断道路,以防敌人察觉,随后全军出发。黎明时分,围攻元进的大栅栏,攻破后,俘虏的敌人都被释放,很快,左右的小栅栏都来投降。距离泾州一百八十里,连夜急行军,第二天到达城下,贼泾州刺史侯几长贵怀疑
于是投降。丑奴放弃平亭逃跑,想逃往高平。天光派贺拔岳率领轻骑兵急追,第二天在平凉长平坑追上丑奴,一战擒获了他。天光随即逼近高平,城内的人抓住萧宝夤投降。
贼行台万俟道洛率领六千人马进入山中不降。当时高平大旱,天光因为马匹缺乏草料,便退到城东五十里左右的地方,休整军队并牧马。于是泾州、豳州、二夏州,北至灵州,贼党纷纷来投降。天光派都督长孙邪利率领二百人管理原州事务以镇守。道洛引诱城中的人袭击,杀死了邪利及其部下。天光与贺拔岳、陈悦等人迅速赶到,道洛出城迎战,短暂交锋后撤退,天光追杀了一千多人,道洛逃回山中,城中的人再次投降。天光派人安抚,道洛不从,便率领部下西逃到牵屯山,占据险要自守。尔朱荣责备天光失去了邪利,未能抓获道洛,又派使者打了他一百杖,朝廷降他为散骑常侍、抚军将军、雍州刺史,削去爵位为侯。
天光与贺拔岳、陈悦等人再次前往牵屯山讨伐道洛。天光亲自讨伐道洛,道洛战败,率领数千骑兵逃跑,天光追赶不及,道洛逃入陇地,投靠略阳的贼帅王庆云。庆云因为道洛勇猛无比,得到他非常高兴,认为大事可图,便自称皇帝,任命道洛为大将军。天光想讨伐他们,但庄帝多次下令,尔朱荣也有书信,认为陇中地势险峻,加上天气炎热,命令等到冬天再行动。天光知道可以制服他们,便率领军队进入陇地,到达庆云所在的永洛城。庆云、道洛出城迎战,天光再次射中道洛的手臂,道洛失去弓箭逃跑。天光攻破东城,贼军逃向西城,城中无水,众人又热又渴。有人投降,说庆云、道洛准备突围死战。天光担心失去贼帅,战事未了,便派人告诉庆云:“你们已经力竭,可以早点投降。如果不敢决定,可以让大家今晚商议,明早报告。”庆云等人希望稍作喘息,准备夜间突围,回复天光说:“请等到明天。”天光于是说:“我知道你们需要水,现在稍微退后,你们可以取河水饮用。”贼众安心,不再有逃跑的念头。天光秘密命令士兵制作许多七尺长的木枪,黄昏时布置人马为防御之势,四周立枪,重要路口加厚。又埋伏士兵在枪中,防备敌人冲击,同时秘密在城北绑好长梯。当晚,庆云、道洛果然突围,骑马先行,不料撞上木枪,马匹受伤倒地,伏兵立即出击,同时擒获了他们。其余贼众从城南突围,遇到木枪停下。城北的士兵登梯上城,贼众走投无路投降,天亮时收缴了所有武器。天光、贺拔岳、陈悦等人商议后决定全部坑杀,死者一万七千人,分其家口。于是三秦、河、渭、瓜、凉、鄯善等地纷纷归顺。天光驻扎在略阳,朝廷恢复了他之前的官职和爵位,不久加封为侍中、仪同三司,增加食邑至三千户。
秦州城民密谋杀害刺史骆超,骆超察觉后逃到天光那里。天光又与贺拔岳、陈悦等人讨平了叛乱。南秦滑城的人密谋杀害刺史辛琛显,琛显逃到天光那里。天光派将领前去平定,都成功解决了。起初,贼帅夏州人
宿勤明达在平凉投降了天光,后来又向北逃跑,聚集部众图谋反叛,攻打投降的叱干麒麟,想要吞并他的部众。
麒麟向天光求救,天光派遣岳去讨伐明达,但岳还未到达,明达就逃到了东夏。
岳听说荣死了,所以没有追击明达,而是返回泾州等待天光。
天光也从陇山下来,与岳一起策划进入洛阳的策略。
他们进军到雍州北部,这时叛乱已经被怀疑。
皇帝派遣侍中朱瑞去慰问天光。
天光与岳密谋,想要让皇帝外逃,另立新君。
于是天光频繁上奏说:“我确实没有异心,只是仰慕皇帝的威严,以表明宗门的罪过。”
他的下属也上奏说:“天光秘密有异图,希望皇帝考虑胜算,以防微小的意图。”
不久,庄帝封天光为广宗王,元晔又封他为陇西王。
当听说尔朱兆已经进入京师,天光就轻骑前往都城见世隆等人,不久便返回雍州。
世隆等人商议废黜元晔,另立亲贤,派遣使者告知天光。
天光参与定策,立前废帝,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兼尚书令、关西大行台。
天光从夏州出发,派遣将领讨伐宿勤明达,擒获他并送到洛阳。
当时费也头帅纥豆陵伊利、万俟受洛于等人占据河西,没有依附任何人。
天光因为齐献武王在信都起兵,内心忧虑恐惧,不再向北对付伊利等人,只是稍微派遣部队防备而已。
天光又被任命为大司马。
当时献武王的义军逐渐强大,尔朱兆、仲远等人已经败退,世隆多次派人征召天光,天光不从。
后来命令斛斯椿苦苦要求天光说:“没有王就无法安定,怎么能坐视宗家灭亡呢?”
天光不得已东下,与仲远等人在韩陵战败。
斛斯椿等人先返回,在河梁阻挡天光。
天光无法渡河,向西北逃跑,遇到大雨无法前进,于是被擒获,与度律一起被送到献武王那里。
献武王将他们送到洛阳,在都市斩首,天光时年三十七岁。
尔朱家族专横跋扈,分裂天下,各自占据一方。
天光有平定关西的功劳,相对不那么残暴,与兆和仲远有所不同。
史臣评论说:尔朱兆在晋阳,天光在陇右,仲远镇守东南,世隆专掌朝政,当时立君废主如同下棋,赏罚威刑都由自己决定。
如果他们能够施行德政,忧国忘私,唇齿相依,同心协力,那么国家的稳固就像磐石一样,不可动摇。
然而他们都是庸才,志向和见识都不远大,只争权势,只贪财色,就像溪壑中的豺狼,天下人失望,心怀怨愤,于是让强敌有机可乘,内部心腹阻挠,外部形影相合。
因此,广阿之战,叶落冰离;韩陵之战,土崩瓦解。
一旦灭亡,岂不悲哀!
《传》中说“军队胜利在于和谐”,《诗》中说“贪婪的人败坏同类”,贪婪而不和谐,难以成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六十三-注解
尔朱兆:北魏末年将领,尔朱荣的侄子,曾掌握大权。
尔朱荣:尔朱荣,北魏末年权臣,尔朱兆的叔父,掌握北魏朝政大权,后被孝庄帝所杀。
孝庄帝:北魏孝庄帝元子攸,北魏皇帝,曾试图削弱尔朱氏的势力,最终失败被杀。
齐献武王:指高欢,北魏末年的重要将领,后建立北齐。
纥豆陵步蕃:北魏末年河西地区的叛乱首领,曾率军威胁晋阳。
韩陵山:位于今河南省安阳市附近,北魏末年尔朱氏与高欢在此决战,尔朱氏战败。
开府仪同三司:古代高级官职,地位仅次于三公,享有开府设僚的权力。
奉朝请:古代官职名,指在朝廷中担任咨询、建议的官员。
奉车都尉:古代官职名,负责皇帝车驾的官员。
侍中:古代高级文官名号,负责辅佐皇帝。
骠骑大将军:古代高级武官名号,地位仅次于大将军。
右光禄大夫:古代官职名,一种荣誉性的文官职位。
马场大都督:古代官职名,负责管理马场的官员。
博陵郡开国公:古代爵位名,封地在博陵郡的开国公。
司徒:古代三公之一,负责民政事务。
仪同三司:古代官职名,意指仪制与三司相同,是一种高级官员的荣誉称号。
韩陵: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安阳市一带,北魏末年曾发生重要战役。
河桥: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附近,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地。
阊阖门:古代洛阳城的城门之一,位于城北。
斛斯椿:北魏末年的将领,曾参与平定叛乱。
洛中谣:指在洛阳地区流传的民间歌谣,常带有预言性质。
直寝:古代官职名,负责皇帝寝宫的官员。
宁远将军:古代官职名,一种中级武官职位。
步兵校尉:古代武官名号,负责统领步兵。
平北将军:古代官职名,负责北方边境的军事将领。
建兴太守:古代官职名,建兴郡的最高行政长官。
顿丘县开国侯:古代爵位名,封地在顿丘县的开国侯。
散骑常侍:古代高级文官名号,负责谏议和顾问。
车骑将军:古代武官名号,负责统领骑兵。
建州刺史:古代官职名,建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左光禄大夫:古代高级文官名号,地位尊崇。
徐州刺史:古代官职名,徐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尚书左仆射:古代官职名,尚书省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尚书令处理政务。
三徐州大行台:古代官职名,负责三徐州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彭城王:古代爵位名,封地在彭城的王爵。
太宰:古代官职名,三公之一,负责国家的民政事务。
东郡: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濮阳市附近,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地。
萧衍:南朝梁的开国皇帝,即梁武帝。
直斋:古代官职名,负责皇帝寝宫的官员。
直阁:古代官职名,负责皇帝寝宫的官员。
前将军:古代官职名,高级军事将领,地位显赫。
给事黄门侍郎:古代官职名,皇帝的近臣,负责传达诏令、参与决策等。
领军将军:古代官职名,负责统领禁军的将领。
左卫将军:古代武官名号,负责宫廷禁卫。
肆州大中正:古代官职名,负责肆州地区的官员选拔和考核。
乐平郡开国公:古代爵位名,封地在乐平郡的开国公。
尚书右仆射:古代官职名,尚书省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尚书令处理政务。
虎牢:古代关隘名,位于今河南荥阳一带。
河内:地名,位于今河南省焦作市附近,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地。
相州: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安阳市附近,古代重要的行政区划。
停年格:古代官员选拔制度,根据官员的资历和年龄来决定晋升。
华阳太守:古代官职名,华阳郡的最高行政长官。
河梁:地名,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附近,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地。
建州:地名,位于今福建省建瓯市附近,古代重要的行政区划。
世隆:指尔朱世隆,尔朱荣的弟弟,北魏末年的权臣。
长广王晔:元晔,北魏宗室,被尔朱世隆等人推举为帝,史称长广王。
尚书令:古代中央行政机构尚书省的最高长官,相当于宰相。
乐平郡王:元晔被封的爵位,乐平郡为其封地。
太傅:古代三公之一,负责辅导皇帝,地位尊崇。
司州牧:司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司州为北魏的重要行政区。
河阳:今河南孟州一带,北魏时期的重要军事要地。
天柱:指尔朱荣,因其权势显赫,被称为天柱大将军。
滑台:今河南滑县,北魏时期的军事重镇。
元晔:北魏宗室,曾被立为帝,后废黜。
宝炬:指北魏孝武帝元修,字宝炬。
龙花佛寺:北魏时期洛阳的一座著名佛寺。
仆射:古代尚书省的副长官,协助尚书令处理政务。
宋游道、邢昕: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尚书郎。
五等大夫:古代爵位的一种,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
武定:北魏孝武帝元修的年号(532-534年)。
齐文襄:指高欢,北魏末年的权臣,后建立北齐,谥号文襄。
太保:古代三公之一,负责辅导皇帝,地位尊崇。
仪同三师:古代高级官职,地位仅次于三公。
定相青齐济五州:指定州、相州、青州、齐州、济州,北魏时期的重要行政区。
大司马:古代官职名,掌管军事。
天光:指尔朱天光,北魏末年的重要将领,尔朱荣的侄子,曾参与平定叛乱。
长孙稚:北魏末年的官员,曾任行台。
贾智、张劝:北魏末年的将领,曾任都督。
元世俊:北魏宗室,曾任吏部尚书。
握槊:古代的一种棋类游戏。
河内太守田怗:河内郡的太守,田怗为其名。
司空府:古代三公之一司空的官署。
防阁:古代官员的侍卫。
仪刀:古代官员的佩刀,象征身份和权力。
青牛:古代传说中的神兽,象征祥瑞。
白纱高顶帽:古代官员的礼帽,象征身份和地位。
傧从:古代官员的随从。
裙襦袴褶:古代官员的礼服。
握板:古代官员上朝时手持的笏板。
章服:古代官员的正式礼服。
谢远:北魏末年的官员,曾任尚书都令史。
穆子容:北魏末年的官员,曾任都官郎。
世承:尔朱世承,尔朱世隆的弟弟,北魏末年的将领。
宁朔将军:古代武官名号,负责镇守边疆。
栾城县开国伯:尔朱世承的爵位,栾城县为其封地。
抚军将军:古代武官名号,负责统领军队。
金紫光禄大夫:古代高级文官名号,地位尊崇。
御史中尉:古代监察官员,负责弹劾不法行为。
轘辕:古代关隘名,位于今河南偃师一带。
元颢:北魏宗室,曾起兵反抗尔朱氏。
脔杀:古代的一种酷刑,将人切成碎块。
冀州刺史:冀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冀州为北魏的重要行政区。
赵郡公:尔朱世承的爵位,赵郡为其封地。
弼:尔朱弼,尔朱世隆的弟弟,北魏末年的将领。
朝阳县开国伯:尔朱弼的爵位,朝阳县为其封地。
河间郡公:尔朱弼的爵位,河间郡为其封地。
青州刺史:青州的最高行政长官,青州为北魏的重要行政区。
房谟:北魏末年的官员,曾任府长史。
齐州行台:齐州的最高行政长官,齐州为北魏的重要行政区。
四渎:古代指长江、黄河、淮河、济水四条大河。
东阳:今山东青州一带,北魏时期的军事要地。
冯绍隆:尔朱弼的部下,曾任都督。
尔朱度律:尔朱荣的从父弟,北魏末年的将领。
统军:古代武官名号,负责统领军队。
安西将军:古代武官名号,负责镇守西部边疆。
光禄大夫:古代高级文官名号,地位尊崇。
乐乡县开国伯:尔朱度律的爵位,乐乡县为其封地。
安北将军:古代武官名号,负责镇守北部边疆。
朔州刺史:朔州的最高行政长官,朔州为北魏的重要行政区。
军州刺史:军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军州为北魏的重要行政区。
右卫将军:古代武官名号,负责宫廷禁卫。
卫将军:古代高级武官名号,负责统领禁军。
京畿大都督:京畿地区的最高军事长官,负责保卫京城。
太尉公:古代三公之一,负责军事事务。
四面大都督:古代高级武官名号,负责统领四方军队。
常山王:尔朱度律的爵位,常山为其封地。
东北道大行台:东北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负责统领该地区的军政事务。
仲远:指尔朱仲远,尔朱荣的侄子,北魏末年的将领。
义旗:指高欢起兵反抗尔朱氏的旗帜。
度律:尔朱度律,北魏末年将领,尔朱荣的从祖兄子,因聚敛无厌,为百姓所患。
山氏:尔朱度律的母亲,因听闻儿子败亡而恚愤发病,最终去世。
尔朱天光:尔朱荣的从祖兄子,北魏末年将领,勇决善战,曾多次参与重要军事行动。
贺拔岳:北魏末年将领,曾与尔朱天光一同讨伐万俟丑奴。
万俟丑奴:北魏末年叛军首领,曾僭称大号,后被尔朱天光擒获。
萧宝夤:北魏末年将领,曾与万俟丑奴一同反叛,后被擒获。
王庆云:略阳贼帅,曾自称皇帝,后被尔朱天光击败。
宿勤明达:北朝时期的一个部落首领,曾投降北魏,后因不满而反叛。
叱干麒麟:北魏时期的降将,曾与宿勤明达发生冲突。
泾州: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平凉市一带。
陇:指陇山,位于今甘肃省东部,古代是重要的地理分界线。
雍州: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省中部。
朱瑞: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侍中。
庄帝:指北魏孝庄帝元子攸。
费也头:指费也头部落,北魏时期的一个少数民族部落。
纥豆陵伊利:北魏时期的部落首领,曾占据河西地区。
万俟受洛于:北魏时期的部落首领,曾与纥豆陵伊利一同占据河西。
信都: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邢台市一带。
广阿之役:北魏末年的一场重要战役,尔朱氏在此战中失利。
韩陵之战:北魏末年的一场重要战役,尔朱氏在此战中彻底失败。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六十三-评注
本文详细记载了北魏末年尔朱兆的生平事迹,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尔朱兆作为尔朱荣的侄子,继承了家族的军事才能,骁勇善战,多次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然而,尔朱兆虽然勇猛,却缺乏政治智慧和战略眼光,最终在政治斗争中失败,自缢身亡。
从文化内涵来看,本文体现了北魏末年军阀割据、权力斗争的历史背景。尔朱兆的崛起和衰落,反映了当时社会动荡、政权更迭的频繁。尔朱兆的失败不仅是个人能力的局限,更是整个尔朱氏家族在政治斗争中的失败。
从艺术特色来看,本文通过生动的细节描写,展现了尔朱兆的性格特点。如尔朱兆在战场上勇猛无畏,但在政治斗争中却显得粗犷少智,缺乏谋略。这种对比使得人物形象更加鲜明,具有强烈的戏剧性。
从历史价值来看,本文为研究北魏末年的政治、军事提供了重要的史料。尔朱兆的生平事迹不仅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也为后人了解北魏末年的历史变迁提供了宝贵的参考。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尔朱兆生平的详细记载,展现了北魏末年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本文主要记述了北魏时期尔朱家族的兴衰历程,尤其是尔朱彦伯、尔朱仲远和尔朱世隆三兄弟的事迹。尔朱家族在北魏末期的政治舞台上扮演了重要角色,他们的命运与北魏政权的动荡紧密相连。
尔朱彦伯是尔朱荣的从弟,性格温和厚道,历任奉朝请、奉车都尉等职,后成为尔朱荣府的长史。元晔即位后,他被任命为侍中,并在前废帝时期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随着尔朱兆的不满和尔朱世隆的专权,尔朱彦伯最终在政治斗争中失败,被斩于阊阖门外。他的命运反映了北魏末期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
尔朱仲远则是尔朱彦伯的弟弟,性格贪婪残暴,善于利用权力谋取私利。他在肃宗末年通过伪造尔朱荣的书信和印章,大肆敛财,甚至诬陷大宗富族谋反,以夺取他们的财产。他的行为不仅加剧了社会的动荡,也加速了尔朱家族的衰落。最终,他在与齐献武王的战斗中失败,逃亡江南,死于异乡。
尔朱世隆是尔朱荣的弟弟,性格懦弱,缺乏将帅之才。他在庄帝时期担任侍中、领军将军等职,但在元颢逼大梁时,因惧怕而逃遁,导致庄帝仓促北巡。他的无能和不作为,进一步加剧了北魏政权的危机。最终,他在尔朱荣死后,率众北遁,最终被击败。
本文通过对尔朱家族三兄弟的描写,展现了北魏末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尔朱家族的兴衰不仅是个人命运的写照,也是北魏政权由盛转衰的缩影。他们的贪婪、残暴和无能,最终导致了家族的覆灭,也为北魏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从艺术特色上看,本文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对人物性格和行为的描写,生动地展现了北魏末期政治斗争的激烈和残酷。尤其是对尔朱仲远的描写,通过具体的事例,揭示了他的贪婪和残暴,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
从历史价值上看,本文为研究北魏末期的政治斗争和社会动荡提供了重要的史料。通过对尔朱家族的描写,可以深入了解北魏末期政权的内部矛盾和外部压力,以及这些矛盾如何最终导致了北魏的灭亡。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北魏末年尔朱世隆及其家族的兴衰过程,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激烈和权臣专权的局面。尔朱世隆作为尔朱荣的侄子,继承了尔朱氏的权势,掌握了朝政大权。他通过废立皇帝、封赏亲信等手段巩固自己的地位,但最终因专权跋扈、暴虐无道而招致众叛亲离,最终被高欢所灭。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揭示了北魏末年政治腐败、权臣专权的社会现实。尔朱世隆及其家族的兴衰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和无情,也揭示了权力斗争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尔朱世隆虽然一度掌握了朝政大权,但由于其专权跋扈、暴虐无道,最终招致众叛亲离,被高欢所灭。这一过程反映了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和无情性,也揭示了权力斗争的复杂性和危险性。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快的叙述方式,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行为,生动地描绘了尔朱世隆及其家族的兴衰过程。作者通过对尔朱世隆及其家族的行为和命运的描写,揭示了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和无情性,也揭示了权力斗争的复杂性和危险性。这种叙述方式不仅使读者能够清晰地了解历史事件的来龙去脉,还能够深刻地感受到历史人物的命运和历史的无情。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我们了解北魏末年的政治斗争和社会现实提供了重要的历史资料。通过对尔朱世隆及其家族的兴衰过程的描写,我们可以了解到北魏末年政治腐败、权臣专权的社会现实,也可以了解到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和无情性。这段文字不仅为我们了解北魏末年的历史提供了重要的历史资料,也为我们研究中国古代政治斗争和社会现实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本文主要记述了北魏末年尔朱氏家族的军事活动,尤其是尔朱度律和尔朱天光的军事行动。尔朱度律作为尔朱荣的从祖兄子,虽然在军中有一定地位,但其聚敛无厌的行为引起了百姓的强烈不满,最终导致其母亲山氏的恚愤而亡。这一情节反映了当时社会对贪腐行为的深恶痛绝,同时也揭示了家族内部的情感纠葛。
尔朱天光则是一个典型的勇将形象,他年少时便以勇决善战著称,深得尔朱荣的信任。在多次军事行动中,尔朱天光展现了出色的军事才能,尤其是在讨伐万俟丑奴的战役中,他通过巧妙的战术和心理战,成功击败了敌人。这一部分内容不仅展示了尔朱天光的军事智慧,也反映了当时北魏政权内部的复杂局势。
文中还提到了尔朱天光与贺拔岳、侯莫陈悦等将领的合作,这些将领在北魏末年的军事行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他们的合作与斗争,反映了当时北魏政权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军事联盟的复杂性。
此外,文中还涉及了北魏末年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如元颢入洛、万俟丑奴僭号等,这些事件不仅是北魏末年政治动荡的缩影,也为后来的北齐政权的建立奠定了基础。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本文不仅记录了历史事实,也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深层次矛盾。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尔朱度律和尔朱天光等人物的描写,展现了北魏末年复杂的政治和军事局势。文中的人物形象鲜明,情节紧凑,既有历史的真实性,也有文学的生动性,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这段文字记载了北魏末年尔朱氏家族的兴衰过程,尤其是尔朱天光的政治和军事活动。尔朱天光作为尔朱荣的侄子,在北魏末年的政治动荡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他最初在关西地区平定叛乱,表现出一定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手腕。然而,随着尔朱氏家族的内部矛盾和外部压力的加剧,尔朱天光逐渐陷入困境。
从文化内涵上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北魏末年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尔朱氏家族虽然一度掌握了北魏的军政大权,但由于内部不和、贪图权势和财色,最终导致了家族的覆灭。这与《左传》中“师克在和”的思想相呼应,强调了团结的重要性。同时,文中也体现了《诗经》中“贪人败类”的警示,揭示了贪婪和内部纷争对国家政权的危害。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对历史事件的描述,展现了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尤其是对尔朱天光的描写,既有其平定叛乱的功绩,也有其最终失败的悲剧性结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外,文中还通过引用史臣的评论,进一步深化了对尔朱氏家族失败原因的分析,增强了文本的历史价值。
从历史价值上看,这段文字为研究北魏末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提供了重要的史料。它不仅记录了尔朱氏家族的兴衰过程,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民族关系的复杂性。通过对这段历史的分析,可以更好地理解北魏末年政权更迭的原因和过程,为研究中国古代历史提供了宝贵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