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魏收(505年—572年),北齐史学家。他主持编撰了《魏书》。
年代:北齐(6世纪)。
内容简要:共114卷,记载了北魏的历史。书中详细记录了北魏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是研究北朝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八十三-原文
匈奴刘聪 羯胡石勒 铁弗刘虎 徒何慕容廆 临渭氐苻健 羌姚苌 略阳氐吕光
夫帝皇者,配德两仪,家有四海,所谓天无二日,土无二王者也。三代以往, 守在海外,秦吞列国,汉并天下。逮桓灵失败,九州瓦裂,曹武削平寇难,魏文奄 有中原,于有伪孙假命于江吴,僭刘盗名于岷蜀。何则?戎方椎髻之帅,夷俗断发 之魁,世崇凶德,罕闻王道,扇以跋扈,忻从放命。加以中州避地,华土违雠,思 托号令之声,念邀风尘之际。因虞候隙,仍相君长,偷名窃位,胁息一隅。至乃指 言井络,假上帝之祉;妄说黄旗,云人君之气。论土不出江汉,语地仅接褒斜,而 谓握皇符,秉帝籍,三公鼎立,比踪王者。溺人必笑,其在兹乎?若是鳖灵可拟于 周王,夫差容比于汉祖,尉他定黄屋之尊,子阳成绾玺之贵,岂其然哉?及钟会一 将之威,士治偏师之势,而使骡车西至,侯盖北首,天人弗许,断可知焉。
晋年不永,时逢丧乱,异类群飞,奸凶角逐,内难兴于戚属,外祸结于籓维。 刘渊一唱,石勒继响,二帝沉沦,两都倾覆。徒何仍衅,氐羌袭梗,夷楚喧聒于江 淮,胡虏叛换于瓜凉,兼有张赫山河之间,顾恃辽海之曲。各言应历数,人谓迁图 鼎。或更相吞噬,迭为驱除;或狼戾未驯,俟我斧钺。
太神奋风霜于参合,鼓雷电于中山,黄河以北,靡然归顺矣。世祖叡略潜举, 灵武独断,以夫僭伪未夷,九域尚阻,慨然有混一之志。既而戎车岁驾,神兵四出, 全国克敌,伐罪吊民,遂使专制令、擅威福者,西自流沙,东极沧海,莫不授馆于 东门,悬首于北阙矣。唯夫穷发遗虏,未拔根株;徼垂残狡,尚余栽蘖。而北逾翰 漠,折其肩髀;南极江湖,抽其肠胃。虽骸骨仅存,脂膏咸尽;视息才举,魂魄久 游。高祖圣敬时乘,迁居改作,日转云移,风行电扫。辫发之渠,非逃则附;卉服 之长,琛赆继入。犹以侍子不至,取乱乘机,五牛一指,六师骋路,馘其武臣骁帅, 倾其汤池石城。向使时无谷塘之祸,民无鼎湖之思;北可焚穹庐,收服匿,削引弓 之左衽,苑龙荒以牧马;南则罺{圭黾}黾暴鲸鲵,变水处之文身,化为言于人俗矣。 寻以寿春内款,华阳稽服,蕞彼江阴,忧于系颈。肃宗以冲年践祚,俄则母后当阳, 务崇宽政,取和朝野,置荒遐于度外,譬蛮夷于鸡肋。面黠狄沦胥,种落离贰,虏 帅飘然,穷而归我,矜其眼目,愍厥颠亡,反之于故庭,复之以保塞。
魏道将亏,祸出权幸,事僻于中,民惊于外,疆埸崩腾,籓篱倾骇,阴朔委命 之伦,云蒸务合。上失其道,下极其难,政乱如风草,师亡犹弹丸,十数年间,中 区殄悴。而江湄巨狡,窥觎上国,蛇虺肆毒,窃我边鄙。氈裘相率,马首南向,白 山、氵垒水,狐鼠群游。魏德虽衰天命未改,援坠扶危,齐武电发,屈身宰世,大 济横流。和戎略远,用谋急病,輶轩四指,喻以德音。尔乃舟车接次,驼驴衔尾, 烽柝不警,尉候空设。而水乡大猾,好利忘信,纳我逋叛,共为举斧,遂有寒山之 战,涡阳。阙二字
纠合伧楚,覆其巢穴,衍以喂卒,网实鸩死。獯虏那环,寻 亦歼殪。
自二百许年,僭盗多矣,天道人事,卒有归焉,犹众星环于斗极,百川之赴溟 海。今总其僭伪,列于国籍,俾后之好事,智僭盗之终始焉。
匈奴刘聪,字玄明,一名载,冒顿之后也。汉高祖以宗女妻冒顿,故其子孙以 母姓为氏。祖豹,为左贤王。及魏分匈奴之众为五部,以豹为左部帅。豹虽分属五 部,然皆家于晋阳汾涧之滨。
父渊,形容伟壮,膂力过人。晋初为任子,在洛阳。豹卒,渊代之。后改帅为 都尉,以渊为北部都尉。杨骏辅政,以渊为建威将军、五部大都督,封汉光乡侯。 后坐部民叛出塞,免官,永宁初,成都王颍表渊行宁朔将军,监五部军事。
及齐王冏、长沙王乂与颍等自相诛灭,北部都督刘宣等窃议反叛,谋推渊为大 单于。时渊在鄴,乃使呼延攸以此谋告之。渊请归会葬,颍不许。颍为皇太弟,以 渊为太弟屯骑校尉。晋惠帝之伐颍也,以渊为辅国将军、都督北城守事。及惠帝败, 以渊为冠军将军,封卢奴伯。既而并州刺史司马腾、幽州刺史王浚,起兵伐颍,颍 师战败。渊谓颍曰:“今二镇跋扈,众逾十万,恐非宿卫及近郡士民所能御之。渊 当为殿下还说五部,鸠合义众,以赴国难。”颍悦,拜渊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
渊至左国城,刘宣等上大单于之号,二旬之间,众便五万,都于离石。渊谓宣 等曰:“帝王岂有常哉,当上为汉高,下为魏武。然晋人未必同我,汉有天下世长, 恩德结于民心,吾又汉氏之甥,约为兄弟,兄亡弟绍,不亦可乎?今且可称汉,追 尊后主,以怀民望。”乃迁左国城,自称汉王,置百官,年号元熙,追尊刘禅为孝 怀皇帝。攻击郡县。
桓帝十一年,晋并州刺史司马腾来乞师,桓帝亲率万骑救腾,斩渊将綦母豚, 渊南走蒲子。语在《序纪》。
晋光熙元年,渊进据河东,克平阳、蒲坂,遂都平阳。晋永嘉二年,渊称帝, 年号永凤。后汾水中得玉玺,文曰:“有新保之”,盖王莽之玺也。得者因增“渊 海光”三字而献之,渊以为己瑞,号年为河瑞。以聪为大司马、大单于、录尚
书事, 置单环境台于平阳西。渊死,子和僭立。聪即和第四弟也,杀和而自立。
聪猿臂善射,弯弓三百斤。晋新兴太守郭颐辟为主簿,任以郡事。举良将,为 骁骑别部司马。齐王冏以为国中尉。出为左部司马,寻迁右部尉。太宰、河间王颙 表为赤沙中郎将。以渊在鄴,惧为成都王颍所害,亡奔颍,颍甚悦,拜右积弩将军, 参前锋战事。随还左国。渊称大号,拜大司马,封楚王。及僭位,年号光兴。聪遣 王弥、刘曜攻陷洛阳,执晋怀帝,改年为嘉平。
聪于是骄奢淫暴,杀戮无已,诛翦公卿,旬日相继。纳其太保刘殷二女为左右 贵嫔,又纳殷孙女四人为贵人,六刘之宠,倾于后宫。聪希复出外,事皆中黄门纳 奏,左贵嫔决之。其都水使者襄陵王摅以鱼蟹不供,将作大匠望都公靳陵以营作迟 晚,并斩于东市。聪游猎无度,晨出暮归,观鱼于汾,以烛继昼。其弟乂及子粲舆 榇切谏,聪怒曰:“吾岂桀纣幽厉乎,而汝等生来哭人也!”
先是,刘琨来告难,穆帝亲率大众,令长子六修击粲等,大破之。语在《序纪》。
聪与群臣饮宴,逼晋帝行酒。晋光禄大夫庾珉等谋以平阳应刘琨,于是害晋帝, 诛珉等。改嘉平为建元。平阳地震,聪崇明观陷为池,水赤如血,赤气至天,有赤 龙奋迅而去。流星起于牵牛,入紫微,龙形委蛇,其光照地,落于平阳北十里。视 之则肉,长三十步,广二十七步,臭达于平阳。肉帝常有哭声,昼夜不止。聪恶之。 刘后产一蛇一虎,各害人而走,寻之不得,须之见在陨肉之旁。
聪遣刘曜攻陷长安,执晋愍帝,改建元为麟嘉。其武库陷,入地一丈五尺。聪 自去冬至是,遂不受朝贺,立市于后庭,与宫人宴戏,积日不醒。立上皇后樊氏, 樊氏是聪张后之侍婢也。时称后者四人,佩皇后玺绶者七人。阿谀日进,货贿公行, 后宫赏赐,动至千万。有豕著进贤冠,犬冠武弁带绶,并升聪座,俄而斗死,宿卫 之人无见入者。平文二年,聪死。
子粲,袭位,号年汉昌。粲荒耽酒色,游荡后庭,军国之事,决于大将军靳准。 准勒兵诛粲,刘氏男女无少长皆杀之。准自号汉王,置百官。寻为靳明所杀,众降 渊族子曜。
曜,字永明。少孤,见养于渊。颇知书计,志性不恆。拳勇有膂力,铁厚一寸, 射而洞之。坐事当诛,亡匿朝鲜,客为县卒,会赦得还。聪之末年,位至相国,镇 长安。靳准之诛粲也,曜来赴之,次于赤壁。遂僭尊号,改年光初。靳明既降于曜, 曜还都长安,自称大赵。
曜西通张骏,南服仇池,穷兵极武,无复宁岁。又发六百万功,营其父及妻二 冢,下洞三泉,上崇百尺,积石为基,周回二里,发掘古冢以千百数,迫督役徒, 继以脂烛,百姓嗥哭,盈于道路。又更增九十尺。冢前石人有声言“慎”。封其子 胤为南阳王,以汉阳十三郡为国。立单于台于渭城,置左右贤王已下,皆以杂种为 之。曜得黑兔,改年为太和。
石虎伐曜,曜击破之,遂攻石生于洛阳。曜不抚士众,专与嬖臣饮博,左右或 谏,曜怒斩之。石勒进据石门,曜甫知之,解金墉之围,陈于洛西,将与勒战。至 西阳门,麾军就,平师遂大溃。曜坠于冰,为石勒将石堪所擒,勒囚之襄国,寻杀 之烈帝。元年,曜子毗率百官弃长安西走秦州。寻为石勒所灭。
羯胡石勒,字世龙,小字匐勒。其先匈奴别部,分散居于上党武乡羯室,因号 羯胡。祖邪弈于,父周曷朱,一字乞翼加,并为部落小帅。周曷朱性凶粗,不为群 胡所附。勒壮健,有胆略,好骑射,周曷朱每使代己督摄部胡,部胡爱信之。
并州刺史司马腾执诸胡,于山东卖充军实,两胡一枷,勒亦在中。至平原,卖 与师氏为奴。师家邻于马牧,勒与牧帅汲桑往来相托,遂招集王阳、夔安、支雄、 冀保、吴豫、刘膺、姚豹、逮明、郭敖、刘征、刘实、张噎、乎延莫、郭黑略、张 越、孔豚、赵鹿、支屈六等,东如赤龙、騄骥诸苑,乘苑马还掠缯宝以赂汲桑。成 都王颍之废也,颍故将阳平人公师籓等自称将军,起兵赵魏,众至数万,勒与汲桑 率牧人,乘苑马数百骑以赴之。于是桑始命勒以石为姓,以勒为名。籓拜为前队督。 籓战败身死,勒与汲桑亡潜苑中。颍之将如河北也,汲桑以勒为伏夜牙门,率牧人 劫掠郡县系囚,合军以应之,屯于平石。桑自号大将军,进军攻鄴,以勒为前锋都 尉。攻鄴,克之。寻为晋将苟晞所败。
勒往从刘渊,拜为辅汉将军、平晋王。刘聪立,以勒为征东大将军、并州刺史、 汲郡公。刘粲攻洛阳,勒留长史刁膺统步卒九万,徙辎重于重门,率轻骑二万会粲 于太阳,大败晋监军裴邈于渑池,遂至洛川。勒出成皋,围晋陈留太守王赞于仓垣, 为赞所败。屯文石津,将北攻晋幽州刺史王浚。会浚将王甲始率辽西鲜卑万余骑败 刘聪安北大将军赵固于津北,勒乃烧船弃营,引军向柏门,迎重门辎重,合于石门 而济。南攻晋豫州刺史冯嵩于陈郡,不克,进攻襄城太守崔广于繁昌,斩之。
先是,雍州流民王如、侯脱、严嶷等,起兵江淮间,受刘渊官位。闻勒之来也, 惧,遣众一万拒于襄城,勒击败之,尽俘其众。勒至南阳,屯于宛之北山。王如遣 使通好。勒进攻宛,克之,斩侯脱,降
严嶷,尽并其众。南至襄阳,攻克江西三十余垒,有据江汉之志。勒右长史张宾以为不可,引军而北。
晋太傅、东海王越率洛阳之众二十余万讨勒。越薨于军,军人推太尉王衍为主,率众而东。勒追击,破之于苦县。勒分骑围而射之,相登如山,杀王衍及晋襄阳王范等十余万人。越世子毗闻越薨,出自洛阳,从者倾城。勒逆毗于洧仓,破之,执毗及晋宗室二十六王并诸卿士,皆杀之。与王弥、刘曜攻陷洛阳,归功弥曜。遂出不辕,执晋大将军苟晞于蒙城,以为左司马。刘聪授勒镇军大将军、幽州牧,领并州刺史。用张宾之计,自当南葛陂北都襄国。袭幽州,擒王浚,杀之。刘聪加勒陕东伯,得专征伐,封拜刺史、将军、守宰、列侯,岁尽集上。
及刘粲为勒准所杀,勒率众赴平阳。曜称尊号,授勒大司马、大将军,加九锡,增封十郡,并前十三郡,进为赵公。勒至平阳,靳明出与勒战,勒大破之,遣兼左长史王修、主簿刘茂献捷于曜。明率平阳之众奔曜,曜西如粟邑。勒焚平阳宫室,置戍而归,徙浑仪乐器于襄国。曜遣使授勒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增封七郡,并前二十郡;出入警跸,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如魏武辅汉故事。王修舍人曹平乐留仕曜朝,言于曜曰:“大司马遣修等来,外表至虔,内觇强弱。”曜实残弊,惧修宣之,大怒,追还策命而斩王修。刘茂逃归,言修死状。勒大怒,诛曹平乐父兄,夷其三族。又知追亭太宰、赵王之授,怒曰:“帝王之起,复何常也?赵王、赵帝,孤自取之,名号大小,岂尔所节乎!”勒乃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赵王,以二十四郡为赵国,号为赵元克年,平文三年也。
勒遣使求和,请为兄弟,斩其使以绝之。自是朝会,常僭天子礼乐,以飨群臣。烈帝元年,勒又遣使求和,帝许之。
二年,勒僭称皇帝,置百官,年号建平。虽都襄国,又营鄴宫,作者数十万从,兼以昼夜。五年,勒死,子大雅僭立。
大雅,名犯显祖庙讳。大雅立,号年延熙。石虎废大雅为海阳王而僭立,寻杀之。
虎,字季龙,勒之从子也。祖曰匐邪,父曰寇觅。寇觅有七子,虎第四。勒父幼而子之,故或谓之为勒弟也。晋永兴中,与勒相失。永嘉五年,刘琨送勒母王氏及虎于葛陂,时年十七矣。性残忍,游猎无度,能左右射,好以弹弹人,军中甚患之。勒白母曰:“此兒凶暴无赖,使军人杀之,声名可惜,宜自除也。”王曰:“快牛为犊子时,多能破车。为复小忍,勿却之。”至年十八,身长七尺五寸,弓马迅捷,勇冠当时。将佐亲戚,莫不敬惮,勒深嘉之。而酷害过差,军中有壮健与己齐者,因猎戏谑,辄杀之。至于降城陷垒,不复断别善恶,坑斩士女,鲜有遗类。御众严整,莫敢犯者,指授攻讨,所向无前。故勒宠信弥隆,仗以专征之任。
刘聪以虎为魏郡太守,镇鄴三台;又封繁阳侯,食邑三千户。勒为赵王,以虎为车骑将军,加侍中、开府,进封中山公。勒称尊号,为太尉、守尚书令,封中山王,食邑万户。
勒死,虎擅诛右光禄大夫程遐、中书令徐光,遣子邃率兵入大雅宫,直卫文武皆奔散。大雅大惧,自陈弱劣,让位于虎。虎曰:“若其不堪,天下自当有大义,何足豫论。”遂逼立之。虎自为丞相、魏王。虎以勒文武旧臣,皆补丞相闲任,其府僚旧昵,悉居台省禁要。改勒太子宫曰崇训宫,徙勒妻刘氏已下居之,简其美淑及车马服御,皆归虎第。刘氏谓其彭城王石堪曰:“丞相便相凌蹈,恐国祚之灭不复久矣。真可谓养虎自残者也。王将何以图之?”堪曰:“先帝旧臣,皆以斥外,众旅不复由人,宫殿之中,亡所厝计。臣请出奔兗州,据廪丘,扶南阳王恢为盟主,宣太后诏于诸牧守、征镇,令各率义兵财讨恶逆,蔑不济也。”刘氏然之。既而,堪计不果,虎灸而杀之,又杀刘氏。石生先镇长安,石朗镇洛阳,并起兵讨虎,为虎所灭。
虎遂自立为大赵王,号年建武,自襄国徙居于鄴。乃杀大雅及其母程氏,并大雅诸弟。初,虎衣衮冕,将祀南郊,照镜无首,大恐怖,不敢称皇帝,乃自贬为王。使其太子邃省可尚书奏事,唯选牧守、祀郊庙、征伐、刑断,乃亲览之。虎又改称大赵天王。邃以事呈之,恚曰:“此小事,何足呈也!”时有所问,复怒曰:“何以不呈!”诮责杖捶,月至再三。邃甚愠恨,私谓中庶子李颜等曰:“官家难称,吾欲行冒顿之事,卿从我乎?”颜等状不敢对。虎闻而大怒,杀邃及其男女二十六人,一棺埋之,诛其宫臣支党二百余人。立次子宣为太子。
虎于鄴起台四十余所,营长安、洛阳二宫,作者四十余万人。又欲自鄴起阁道,至于襄国。敕河南四州具南师之备,并、朔、秦、雍严西讨之资,青、冀、幽州三五发卒。诸州造甲者五十万人。扰役黎元,民庶失业,得农桑者十室而三。船夫十七万人,为水所没,为虎所害,三分而一。课责征士,五人车一乘、牛二头、米各十五斛、绢十匹。诸役调有不办者,皆以斩论。穷民率多鬻子以充军制,而犹不足者,乃自经于道路。死者相望,犹求发无己。太武殿成,图画忠臣、孝子、烈士、贞女,皆变为胡。
状,头缩入肩。虎大恶之。
遣司虞中郎将贾霸率工匠四千,于东平冈山造猎车千乘,辕长三丈,高一丈八尺,置高一丈七尺;格虎车四十乘,立行楼二层于其上。南至荥阳,东极阳都,使御史监司。其中禽兽,民有犯者罪至大辟。御史因之,擅作威福,民有美女、好牛马,求之不得,便诬以犯兽论,民死者相继,海岱、河济之间,民无宁志矣。又发民牛二万余头,配朔州牧官。增内官二十四等,东宫十二等,诸公侯七十余国,皆为置女官九等。先是,大发民女二十已下、十三已上三万余人,为三等之第,以分配之。郡县有希旨,务于美淑,夺人妇者九千余人。民妻有美色,豪势因而胁之,率多自杀。太子、诸公私令采发者,亦垂一万。
建国九年,虎遣使朝贡。
虎使其太子宣及宣弟秦公韬递日省可尚书奏事。宣恶韬侔己,谓嬖人杨柯、牟成等曰:“汝等杀韬,吾入西宫,当以韬之国邑分封汝等。韬既死,上必亲临,因行大事,亡不济矣。”柯等许诺,乃夜入韬第而杀之。虎将出临韬丧,其司空李农谏,乃止。翌日,有人告之,虎大怒,以铁钚穿宣颔而锁之,作数斗木槽,和以羹饭,以猪狗法食之。取害韬刀仗,舐其上血,号叫之声,震动宫殿。积柴城北,树标其上,标末置鹿卢,穿之以绳。送宣于标所,使韬所亲宦者郝雅、刘灵拔其发,抽其舌,以绳贯其颔,鹿绞上之。刘霸断其手足,斫眼溃腹,如韬之伤。四面纵火,烟焰际天,虎从昭仪已下数千人,登中台以观之。火灭,取灰分置诸门交道中。杀其妻子二十九人,诛其四率已下三百人,、宦者五十人,皆车裂、节解,弃之漳水。洿其东宫,以养猪牛。
十二年,虎自称皇帝,号年太宁。
虎死,少子世僭立。虎养孙闵杀世,以世兄遵为主。遵以闵为大将军辅政。遵立七日,大风、雷震、昼昏,火水俱下,灾其太武殿,延及宫内府库,至于阊阖门。火月余乃灭。
遵兄鉴,又杀遵而自立,号年青龙。鉴弟苞与胡张才、孙伏都等谋杀闵,不克而死。自凤阳门至琨华殿,积尸如丘,流血成池。闵知胡人不为己用,乃闭鄴城四门,尽杀诸胡,晋人貌似胡者多亦滥死。闵乃杀鉴而自立,尽灭石氏。闵本姓冉,乃复其姓自称大魏,号年永兴。寻为慕容俊所擒。
铁弗刘虎,南单于之苗裔,左贤王去卑之孙,北部帅刘猛之从子,居于新兴虑虒之北。北人谓胡父鲜卑母为“铁弗”,因以为号。猛死,子副仑来奔。虎父诰升爰代领部落。诰升爰一名训兜。诰升爰死,虎代焉。虎一名乌路孤。始臣附于国,自以众落稍多,举兵外叛。平文与晋并州刺史刘琨共讨之,虎走据朔方,归附刘聪,聪以虎宗室,拜安北将军、监鲜卑诸军事、丁零中郎将。复渡河侵西部,平文逆击,大破之,虎退走出塞。昭成初,虎又寇西部,帝遣军逆讨,又大破之。虎死,子务桓代领部落,遣使归顺。
务桓,一名豹子。招集种落,为诸部雄。潜通石虎,虎拜为平北将军、左贤王。
务桓死,弟阏陋头代立。密谋反叛,语在《序纪》。后务桓子悉勿祈逐阏陋头而自立。悉勿祈死,弟卫辰代立。
卫辰,务桓之第三子也。既立之后,遣子朝献,昭成以女妻卫辰。卫辰潜通苻坚,坚以为左贤王。遣使请坚,求田内地,春来秋云,坚许之。后掠坚边民五十余口为奴婢以献于坚,坚让归之。乃背坚,专心归国,举兵伐坚,坚遣其建节将军邓羌讨擒之。
坚自至朔方,以卫辰为夏阳公,统其部落。卫辰以坚还复其国,复附于坚,虽于国贡使不绝,而诚敬有乖。帝讨卫辰,大破之,收其部落十六七焉。卫辰奔苻坚,坚送还朔方,遣兵戍之。昭成末,卫辰导苻坚来寇南境,王师败绩。坚遂分国民为二部,自河以西属之卫辰,自河以东属之刘库仁。语在《燕凤传》。坚后以卫辰为西单于,督摄河西杂类,屯代来城。
慕容永之据长子,拜卫辰使持节、都督河西诸军事、大将军、朔州牧,居朔方。姚苌亦遣使结好,拜卫辰使持节、都督北朔杂夷诸军事、大将军、大单于、河西王、幽州牧。累为寇害。
登国中,卫辰遣子直力鞮寇南部,其众八九万,太祖军五六千人,为其所围。太子乃以车为方营,并战并前,大破之于铁岐山南,直力鞮单骑而走,获牛羊二十余万。乘胜追之,自五原金津南渡,迳入其国,居民骇乱,部落奔溃,遂至卫辰所居悦跋城。卫辰父子惊遁,乃分遣诸将轻骑追之。陈留公元虔南至白盐池,虏卫辰家属;将军伊谓至木根山,擒直力鞮,尽并其众。卫辰单骑遁走,为其部下所杀,传首行宫,获马牛羊四百余万头。先是,河水赤如血,卫辰恶之,及卫辰之亡,诛其族类,并投之于河。卫辰第三子屈孑,亡奔薛干部帅太悉伏。
屈孑,本名勃勃,太宗改其名曰屈孑,屈孑者,卑下也。太悉伏送之姚兴,兴高平公破多罗没弈于妻之以女。屈孑身长八尺五寸,兴见而奇之,拜骁骑将军,加奉军都尉,常参军国大议,宠遇逾于勋旧。兴弟济南公邕言于兴曰:“屈孑天性不仁,难以亲育,宠之太甚,臣窃惑之。”兴曰:“屈孑有济世之才,吾方收其艺用,与之共平天下,有何不可?”乃以屈孑为安远将军,封阳川侯,使助
没弈于镇高平, 议以义城、朔方杂夷及卫辰部众三万配之,以候边隙。
邕固谏以为不可,兴曰: “卿何以知其气性?”
邕曰:“屈孑奉上慢,御众残,贪暴无亲,轻为去就,宠之 逾分,终为边害。”
兴乃止,以屈孑为持节、安北将军、五原公,配以三交五部鲜 卑二万余落,镇朔方。
太祖末,屈孑袭杀没弈于而并其众,僭称大夏天王,号年龙升,置百官。
兴乃 悔之。
屈孑耻姓铁弗,遂改为赫连氏,自云徽赫与天连;又号其支庶为铁伐氏,云 其宗族刚锐如铁,皆堪伐人。
刘裕攻长安,屈孑闻而喜曰:“姚泓岂能拒裕,裕必灭之。待裕去后,吾取之 如拾遗耳。”
于是秣马厉兵,休养士卒。
及裕擒泓,留子义真守长安,屈孑伐之, 大破义真,积人头为京观,号曰“髑髅台”。
遂僭称皇帝于灞上,号年为昌武,定 都统万。
勒铭城南,颂其功德。以长安为南都。
性骄虐,视民如草芥。蒸土以筑都城,铁锥刺入一寸,即杀作人而并筑之。
所 造兵器,匠呈必死,射甲不入即斩弓人,如其入也便斩铠匠,凡杀工匠数千人。
常 居城上,置弓剑于侧,有所嫌忿,手自杀之。
群臣忤视者,凿其目;笑者,决其脣; 谏者,谓之诽谤,先截其舌,而后斩之。
议废其长子璝,璝,自长安起兵攻屈孑,屈孑中子太原公昌破璝,。杀之。
屈 孑以昌为太子。
始光二年,屈孑死,昌僭立。
昌,字还国,一名折,屈孑之第三子也。
既僭位,改年永光。
世祖闻屈孑死, 诸子相攻,关中大乱,于是西伐。
乃以轻骑一万八千济河袭昌。
时冬至之日,昌方 宴飨,王师奄到,上下惊扰。
四驾次于黑水,去城三十余里,昌乃出战。
世祖驰往 击之,昌退走入城,未及闭门,军士乘胜入其西宫,焚其西门。
夜宿城北。
明日, 分军四出,略居民,杀获数万,生口牛马十数万,徙万余家而还。
后昌遣弟定与司空奚斤相持于长安,世祖乘虚西伐,济君子津,轻骑三万,倍 道兼行。
群臣咸谏曰:“统万城坚,非十日可拔,今轻军讨之,进不可克,退无所 资,不若步军攻具,一时俱往。”
世祖曰:“夫用兵之术,攻城最下,不得已而用 之。如其攻具一时俱往,贼必惧而坚守,若攻不时拔,则食尽兵疲,外无所掠,非 上策也。朕以轻骑至其城下,彼先闻有步军而徒见骑至,必当心闲,朕且羸师以诱 之,若得一战,擒之必矣。,所以然者,军士去家二千里,复有黄河之难,所谓置 之死地而后生也。以是决战则有余,攻城则不足。”
遂行。
次于黑水,分军伏于深 谷,而以少众至其城下。
昌将狄子玉来降,说:“昌使人追其弟定,定曰:‘城既坚峻,未可攻拔,待 擒斤等,然后徐往,内外击之,何有不济。’昌以为然。”
世祖恶之,退军城北, 示昌以弱。
遣永昌王健及娥清等分骑五千,西掠居民。
会军士负罪,亡入昌城,言 官军粮尽,士卒食菜,辎重在后,步兵未至,击之为便。
昌信其言,引众出城,步 骑三万。
司徒长孙翰等言:“昌步陈难陷,宜避其锋,且纵步兵,一时奋击。”
世 祖曰:“不然。远来求贼,恐其不出,今避而不击,彼奋我弱,非计也。”
遂收军 伪北,引而疲之。
昌以为退,鼓噪而前,舒陈为翼。
行五六里,世祖冲之,贼陈不 动,稍复前行。
会有风起,方术宦者赵倪劝世祖更待后日,崔浩叱之。
世祖乃分骑 为左右以掎之。
世祖坠马,贼已逼接,世祖腾马,刺杀其尚书斛黎,又杀骑贼十人, 流矢中掌,奋击不辍。
昌军大溃,不及入城,奔于上邽,遂克其城。
初,屈孑性奢,好治宫室。
城高十仞,其厚三十步,上广十步,宫墙五仞,其 坚可以砺刀斧。
台榭高大,飞阁相连,皆雕镂图画,被以绮绣,饰以丹青,穷极文 采。
世祖顾谓左右曰:“蕞尔小国,而用民如此,虽欲不亡,其中得乎?”
后侍御史安颉擒昌,世祖使侍中古弼迎昌至京师,舍之西宫门内,给以乘舆之 副,又诏昌尚始平公主,假常忠将军、会稽公,封为秦王。
坐谋反,伏诛。
昌弟定,小字直獖。
屈孑之第五子,凶暴无赖。
昌败,定奔于平凉,自称尊号 改年胜光。
定登阴槃山,望其本国,泣曰:“先帝以朕承大业者,岂有今日之事乎! 使天假朕年,当与诸卿建季兴之业。”
俄而有群狐百数鸣于其侧,定命射之,无所 获。
定恶之,曰:“此亦大不臧,咄咄天道,复何言哉!”
与刘义隆连和,遥分河 北,自恆山以东属义隆,恆山以西属定。
遣其将寇麟城,始平公隗归讨破之。
定又 将数万人东击归。
世祖亲率轻骑袭平凉,定救平凉,方陈自固。
世祖四面围之,断 其水草。
定不得水,引众下原。
诏武卫将军丘眷击之,众溃。
定被创,单骑遁走, 收其余众,乃西保上邽。
神四年,为吐谷浑慕璝,所袭,擒定,送京师,伏诛。
徒何慕容廆,字弈洛环,其本出于昌黎。
曾祖莫护跋,魏初率诸部落入居辽西, 从司马宣王讨平公孙渊,拜率义王,始建国于棘城之北。
祖木延,从毋丘俭征高丽 有功,加号左贤王。
父涉归,以勋进拜鲜卑单于,迁邑辽东。
涉归死,廆代领部落。
以辽东僻远,徙于徒何之青山。
穆帝之世,颇为东部之患,左贤王普根击走之,乃 脩和亲。
晋愍帝拜廆镇军将军,昌黎、辽东二国公。
平文之末,廆复侵东
部,击破 之。王浚称制,以廆为散骑常待、冠军将军、前锋大都督、大单于。廆以非王命所 授,拒之”廆死,子元真代立。
元真,小字万年,名犯恭宗庙讳。元真既袭,弟仁叛于辽东之平郭,与元真相 攻,元真讨斩之。乃号年为元年,自称燕王,置官如魏武辅汉故事。石虎率众伐元 真,元真击走之。建国二年,帝纳元真女为后。元真袭石虎,至于高阳,掠徙幽冀 二州三万户而还。四年,元真遣使朝贡,城加龙城而都焉。元真征高丽,大破之, 遂入丸都,掘高丽王钊父利墓,载其尸,并其母妻、珍宝,掠男女五万余口,焚其 宫室,毁丸都而归。钊单马遁走,后称臣于元真,乃归其父尸。又大破宇文,闼地 千里,徙其部民五万余家于昌黎。元真死,子俊统任。
俊,字宣英。既袭位,号年为元年。闻石氏乱,乃砺甲严兵,将为进取之计。 凿山除道,入自卢龙,克蓟城而都之。进克中山、常山,大破冉闵于魏昌廉台,擒 之。闵太子叡固守鄴城,进师攻鄴,克之。建国十五年,俊僭称皇帝,置百官,号 年元玺,国称大燕,郊祀天地。十六年,遣使朝贡。俊自蓟迁都于鄴,号年为光寿。 俊死,子暐统任。
暐,字景茂,俊之第三子也。既僭立,号年建熙。暐政无纲纪,时人知其将灭。 有神降于鄴,自称“湘女”,有声,与人相接,数日而去。僭晋将桓温率众伐暐。 至于枋头,暐叔父垂击走之。垂有大功,暐不能赏,方欲杀之,垂怒,奔苻坚。坚 遣将王猛伐鄴,擒暐,封新兴侯,后拜尚书。
太祖之七年,苻坚败于淮南,垂叛,攻苻丕于鄴。暐弟济北王泓,先为北地长 史,闻垂攻鄴,亡奔关东,收诸马牧鲜卑,众至数千,还屯华阴。暐乃潜使诸弟及 宗人起兵于外。坚遣将军张永步骑五千击之。为泓所败。泓众遂盛。,自称使持节、 大都督、陕西诸军事、大将军、雍州牧、济北王,推垂为承相、都督陕东诸军事、 领大司马、冀州牧、吴王。坚遣子钜鹿公叡伐泓。泓弟中山王冲,先为平阳太守, 亦起兵河东,有众二万。泓大破叡军,斩叡。冲为坚将窦冲所破,弃其步众,率鲜 卑骑八千奔于泓军。泓众至十余万。遣使谓坚曰:“秦为无道,灭我社稷。今天诱 其衷,秦师倾败,将欲兴复大燕。吴王已定关东。可速资备大驾,奉送乘舆并宗室 功臣之家,泓当率关中燕人翼卫皇帝,还返鄴都。与秦以虎牢为界,分王天下,永 为邻好,不复为秦之患也。”坚怒责暐曰:“卿虽曰破灭,其实若归,奈何因王师 小败,猖悖若是!泓书如此,卿欲去者,朕当相资。”暐叩头流血,涕泣陈谢。坚 久之曰:“此自三竖之罪,非卿之过。”复其位,待之如初。命暐以书招喻垂及泓、 冲,使息兵还长安,恕其反叛之咎。而暐密遣使谓泓曰:“今秦数已终,社稷不轻, 勉建大业。可以吴王为大将军,领司徒,承制封拜。听吾死问,汝例即尊位。”泓 于是进向长安,年号燕兴。
泓谋臣高盖、宿勤崇等以泓德望后冲,且持法苛峻,乃杀泓,立冲为皇太弟, 承制行事,置百官。冲去长安二百里,坚遣子平原公晖拒之,冲大破晖军,进据阿 房。初,坚之灭燕,冲姊清河公主年十四,有殊色,纳之,宠冠后庭。冲年十二, 亦有龙阳之姿,坚又幸之。姊弟专宠,宫人莫进,长安歌之曰:“一雌复一雄,双 飞入紫宫。”咸惧为乱。王猛切谏,坚乃出冲。及其母卒,葬之以燕后之礼。长安 又谣曰:“凤皇,凤皇,止阿房。”坚以凤皇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乃莳梧竹 数十万株于阿房城,以待凤皇之至。冲小字凤皇,至是终为坚贼,入止阿城焉。
暐入见坚,稽首谢曰:“弟冲不识义方,孤背国恩,臣罪应万死。陛下垂天地 之容,臣蒙更生之惠。臣二子昨婚,明当三日,愚欲暂屈銮驾,幸臣私第。”坚许 之。暐出,术士王嘉曰:“椎芦作蘧篨,不成文章;会天大雨,不得杀羊。”言暐 将杀坚而不果也。坚与群臣莫之能解。是夜大雨,晨不果出。初,暐之遣诸弟起兵 于外也,谋欲伏兵请坚杀之。时鲜卑在城者犹有千余人,暐令其帅悉罗腾、屈突铁 侯等潜告之曰:“官今使吾外镇,听旧人悉随。可于某日会集某处。”鲜卑信之。 北部人突贤之妹,为坚左将军窦冲小妻,贤与妹别,妹请冲留其兄。冲驰入白坚, 坚大惊,召腾问之,腾具首服。乃诛暐父子及其宗族,城内鲜卑无少长男女皆杀之。 廆弟运,运孙永。
永,字叔明。暐既为苻坚所并,永徙于长安,家贫,夫妻常卖靴于市。及暐为 坚所杀也,冲乃自称尊号,以永为小将。冲与左将军苟池大战于骊山,永力战有功, 斩池等数千级。坚大怒,复遣领军将军杨定率左右精骑二千五百击冲,大败之,俘 掠鲜卑万余而还,坚悉抗之。又败冲右仆射慕容宪于灞滻之间。定果勇善战,冲深 惮之。纳永计,穿马埳以自固。迁永黄门郎。
冲毒暴关中,人民流散,道路断绝,千里无烟。及坚出如五将山,冲入长安, 纵兵大掠,死者不可胜计。初,坚之末乱也,关中土燃,无火而烟气大起,方数十 里,月余不灭。坚每临听讼观,令民有怨者,举烟于城北,观而录之。长安为之语 曰:“欲得必存,当举烟。”关中谣曰:“长鞘马鞭击左股,太岁南行当复虏
西人呼徒何为白虏。冲果据长安,乐之忘归,且以慕容垂威名夙著,跨据山东,惮 不敢进,课农筑室,为久安之计。众咸怨之。登国元年,冲左将军韩延因民之怨, 杀冲,立冲将段随为燕王,改年昌平。冲之入长安,王嘉谓之曰:“凤皇,凤皇, 何不高飞还故乡?无故在此取灭亡!”
冲败,其左仆射慕容恆与永潜谋,袭杀段随,立宜都王子凯为燕王,号年建明, 率鲜卑男女三十余万口,乘舆服御,礼乐器物去长安而东,以求为武卫将军。恆弟 护军将军韬阴有贰志,诱觊杀之于临晋。恆怒,去之。永与武卫将军刁云率众攻韬, 韬遣司马宿勤黎逆战,永执而戮之。韬惧,出奔恆营。恆立慕容冲子望为帝,号年 建平。众悉去望奔永,永执望杀之,立慕容泓之子忠为帝,改年建武。忠以永为太 尉,守尚书令,封河东公。至闻嘉,知慕容垂称尊号,托以农要弗集,筑燕熙城以 自固。刁云等又杀忠,推永为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雍秦梁凉四州牧、河东王, 称籓于垂。永以苻丕至平阳,恐不能自固,乃遣使求丕假道还东。丕不许,率众讨 永,永击走之,进据长子。永僭称帝,号年中兴。
垂攻丁零翟钊于滑台,钊请救于永,永谋于众。尚书郎勃海鲍遵曰:“徐观其 弊,卞庄之举也。”中书侍郎太原张腾曰:“强弱势殊,何弊之有!不如救之,成 鼎峙之势。可引兵趣中山,昼多疑兵,夜倍其火,彼必惧而还师。我冲其前,钊蹑 其后,此天授之机,不可失也。”永不从。钊败降永,永以钊为车骑大将军、东郡 王。岁余,谋杀永,永诛之。
垂遣其龙骧将军张崇攻永弟武乡公友于晋阳,永遣其尚书令刁云率众五万屯潞 川。垂停鄴,月余不进,永乘诡道伐之,乃摄诸军还于太行轵关。垂进师,入自木 井关,攻永从子征东将军小逸豆归、镇东将军王次多于台壁。永遣其从兄太尉大逸 豆归救次多等,垂将平规击破之。永率众五万与垂战于台壁南,为垂所败,奔还长 子,婴城固守。大逸豆归部将潜为内应,垂勒兵密进,永奔北门,为前驱所获,垂 数而戮之,并斩永公卿已下刁云、大逸豆归等三十余人。永所统新旧民户,及服御、 图书、器乐、珍宝,垂尽获之。
垂,字道明,元真第五子也。甚见宠爱,常目而谓诸弟曰:“此兒阔达好奇, 终能破人家,或能成人家。”故名霸,字道业,恩遇逾于俊,故俊不能平之。及即 王位,以垂坠马伤齿,改名为,外以慕却为名,内实恶之。寻以谶记之文,乃 去乂,以垂为名焉。
年十三,为偏将,所在征伐,勇冠三军。俊平中原,垂为前锋,累战有大功。 及僭尊号,拜黄门郎,出为安东、冀州牧,封吴王。以侍中、右禁将军。录留台事, 镇龙城,大收东北之和。历位镇东、平州、征南大将军、荆兗二州牧、司隶校尉。 以军骑大将军败桓温于枋头,威名大震。不容于暐,西奔苻坚。坚甚重之,拜冠军 将军,封宾都侯。
坚败于淮南,入于垂军。子宝劝垂杀之,垂以坚遇之厚也,不听。行至洛阳, 请求拜墓,许之,遂起兵。攻苻丕于鄴,乃引漳水以灌之,不没者尺余。丁零翟斌 怨垂,使人夜往决堰,水溃,故鄴不拔。垂称燕王,置百官,年号燕元。引师去鄴, 开苻丕西归之路。丕固守鄴城,请援于司马昌明。垂怒曰:“苻丕,吾纵之不能去, 方引南贼规固鄴都,不可置也。”乃复进师。丕乃弃鄴奔并州。垂以兄子鲁阳王和 为南中郎将,镇鄴。垂定都中山。登国元年,垂僭称大位,号年为建兴。建宗庙社 稷于中山,尽有幽、冀、平州之地。
垂遣使朝贡。三年,太祖遣九原公仪使于垂,垂又遣使朝贡。四年,太祖遣陈 留公虔使于垂,又遣使朝贡。五年,又遣秦王觚使于垂,垂留觚不遣,遂绝行人。
垂议讨慕容永,太史令靳安言于垂曰:“彗星经尾箕之分,燕当有野死之王, 不出五年,其国必亡,岁在鹑火,必克长子。”垂乃止。安出而谓人曰:“此众既 并,终不能久。”安意盖知太祖之兴也,而不敢言。
先是,丁零翟辽叛垂,后遣使谢罪,垂不许,辽怒,遂自号大魏天王,有众数 万,屯于滑台,与垂相击。辽死,子钊代之,及垂征克滑台,钊奔长子。垂议征长 子,诸将咸谏,以永国未有衅,连岁征役,士卒疲怠,请待他年。垂将从之。垂弟 司徒、范阳王德固劝垂征。垂曰:“司徒议与吾同,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吾计决 矣。且吾投老,叩囊底智足以克之,不复留逆贼以累子孙。”垂率步骑七万伐永, 克之。
十年,垂遣其太子宝来寇。时太祖幸河南宫,乃进师临河,筑台告津,奋扬威 武,连旌氵公河,东西千有余里。是时,陈留公虔五万骑在河东,要山截谷六百余 里,以绝其左;太原公仪十万骑在河北,以承其后;略阳公遵七万骑塞其南路。太 祖遣捕福宝中山行人,一二尽擒,马步无脱。宝乃引船列兵,亦欲南渡。中流,大 风卒起,漂宝船数十艘泊南岸,擒其将士三百余人。太祖悉赐衣服遣还。始宝之来, 垂已有疾,自到五原,太祖断其行路,父子问绝。太祖乃诡其行人之辞,令临河告 之曰:“汝父已死,何不遽还!”兄弟闻之,忧怖,以为信然。于是士卒骇动,往 往间言,皆欲为变。初,宝至幽州
其所乘车轴,无故自折,占工靳安以为大凶, 固劝令还,宝怒不从。
至是问安,安对曰:“今天变人事,咎征已集,速去可免。” 宝逾大恐。
安退而告人曰:“今皆将死于他乡,尸骸委于草野,为乌鸟蝼蚁所食, 不复见家矣。”
冬十月,宝烧船夜遁。是时,河冰未成,宝谓太祖不能渡,故不设斥候。
十一月,天暴风寒,冰合。太祖进军济河,留辎重,简精锐二万余骑急追之,晨夜兼行, 暮至参合陂西。
宝在陂东,营于蟠羊山南水上。靳安言于宝曰:“今日西北风劲, 是追军将至之应,宜设警备,兼行速去,不然必危。”宝乃使人防后。
先步抚循, 军无节度,将士莫为尽心,行十余里,便皆解鞍寝卧,不觉大军在近。
前驱斥候, 见宝军营,还告。
其夜,太祖部分众军相援,诸将罗落东西,为掎角之势。约勒士 卒,束马口,衔枚无声。
昧爽,众军齐进,日出登山,下临其营。
宝众晨将东引, 顾见军至,遂惊扰奔走。
太祖纵骑腾蹑,大破之,有马者皆蹶倒冰上,自相镇压, 伤者万数。
宝乃诸父兄弟,单马迸散,仅以身免。
于是宝军四五万人,一时放仗, 敛手就羁矣。其遗迸去者不过千余人。
生擒其王公文武将吏数千,获宝宠妻及宫人, 器甲、辎重、军资杂财十余万计。
垂复欲来寇,太史曰:“太白夕没西方,数日后见东方,此为躁兵,先举者亡。” 垂不从,凿山开道。
至宝前败所,见积骸如丘,设祭吊之,死者父兄子弟遂皆嗥哭, 声震山川。
垂惭忿呕血,发病而还,死于上谷。宝僭立。
宝,字道祐,小字库勾,垂之第四子也。少而轻果,无志操,好人佞己。
及为 太子,砥砺自脩,朝士翕然称之,垂亦以为克保家业。
垂妻段氏谓垂曰:“宝资质 雍容,柔而不断,承平则为仁明之主,处难则非济世之雄。今托之以大业,未见克 昌之美。辽西、高阳,兒之贤者,宜择一以树之。赵王麟,奸诈负气,常有轻宝之 心,恐必难作。此自家事,宜深图之。”垂弗纳。
宝闻之,深以为恨。
宝既僭位, 年号永康。
遣麟逼其母段氏曰:“后常谓主上不能继守大统,今竟能不?宜早自裁, 以全段氏。”段氏怒曰:“妆兄弟尚逼杀母,安能保社稷!吾岂惜死,念国灭不久 耳。”遂自杀。
宝议以后谏废嫡统,无母后之道,不宜成丧,群臣咸以为然。
宝中 书令眭邃执意抗言,宝从而止。
皇始元年,太祖南伐。及克信都,宝大惧。
太祖军于栢肆,宝夜来犯营,太祖 击破之。
宝走还中山,率万余骑奔蓟。
宝子清河王会,先守龙城,闻宝被围,率众 赴难,逢宝于路。
宝分夺其军,以授弟辽西王农等。
会怒,袭农伤之。
农弟高阳王 隆,劝宝收会,不获。
会勒兵攻宝,宝走龙城,会追围之。
侍御郎高云袭败会,会 奔中山。
宝命云为子,封夕阳公。
会至中山,为慕容普邻所杀。
宝率众自龙城而南, 将攻中山。
众惮征,逃溃。
宝还龙城,垂兰汗拒之,宝南走,奔蓟。
汗遣使诱迎宝, 宝杀之。
将南奔叔父范阳王德,闻德称制,退潜辟阳。
汗复遣迎宝。
宝以汗垂之季 舅,子盛又汗之婿也,必谓无二,乃还龙城。
汗杀之,及子弟等百余人。
汗自称大 都督、大单于、昌黎王,号年青龙,以盛子婿,哀而宥之。
盛,字道运,宝之长子也。垂封为长乐公,历位散骑常侍、左将军。
宝既僭立, 进爵为王,拜征北大将军、司隶校尉、尚书左仆射。
兰汗之杀宝也,以盛为侍中、 左光禄大夫。
盛乃间汗兄弟,使相疑害。
李旱、卫双、刘志、张真等,皆盛之旧昵, 汗太子穆并引为腹心。
盛要结旱等,因汗、穆等酒醉,夜袭杀之。
僭尊号,改年为 建平,又号年为长乐,盛改称庶民大王。
盛以宝暗而不断,遂峻极威刑,纤介嫌忌, 莫不裁之于未萌,防之于未兆。
于是上下震局,人不自安,虽忠诚亲戚,亦佥怀离 贰。
前将军段玑等,夜潜禁中,鼓噪攻盛。
盛闻变起,率左右出战,众皆披溃。
俄 有一贼,暗中击盛,伤之。
遂辇升殿,申约禁卫,召叔父河间公熙属之,未至而盛 死。
熙,字道文,小字长生,垂之少子也。
群臣与盛伯母丁氏议,以其家多难,宜 立长君,遂废盛子定,迎熙而立之。
熙立,杀定,年号光始。
筑龙腾苑,广袤十余 里,役徒二万人。
起景云山于苑内,基广五百步,高十七丈。
又起逍遥宫、甘露殿, 连房数百,观阁相交。
凿天河渠,引水入宫。
又为妻苻氏凿曲光海、清凉池,季夏 盛暑,不得休息,暍死者太半。
熙游于城南,止大柳树下,若有人呼曰:“大王且 止。”熙恶之,伐其树,下有蛇长丈余。
熙尽杀宝诸子,改年为建始。
又为其妻起 承华殿,负土于北门,土与谷同价。
典军杜静,载棺诣阙,上书极谏。
熙大怒,斩 之。
熙妻尝季夏思冻鱼鲙,仲冬须生地黄,皆下有司切责,不得,加之以大辟,其 虐也如此。
及苻氏死,熙拥其尸而抚之,曰:“体已就冷,命遂断矣。”
于是僵仆 绝息,久而乃苏,悲号擗踊,斩衰食粥。
大敛之后,复启而交接。
制百官哭临,沙 门素服,令有司案检,有泪者为忠孝,无泪者罪之。
于是群臣震惧,莫不含辛以为 泪焉。
及葬,熙被发徒跣步从。
轜车高大,毁城门而出,长老相谓曰:’慕容氏自 毁其门,将不入矣。”
中卫将军冯跋兄弟闭门拒熙,执而杀之。
氏意在少子 柳,健以谶有“三羊五眼”之言,故立之。
生既僭立,号年寿光。虽在谅暗,游饮自若。弯弓露刃,以见朝臣,锤钳锯凿, 备置左右。在位未几,后妃公卿,下至仆隶,杀五百余人。朝飨群臣,酣饮奏乐, 生亲歌以和之。命其尚书令辛牢行酒,既而生怒曰:“何不强酒,犹有坐者!”引 弓射牢而杀之。于是百僚大惧,无不引满,污服失冠,生以为乐。长安大风,或称 贼至,宫门昼闭,五日乃止。生推告贼者,刳出心胃。生舅强平切谏,生凿其顶而 杀之。虎狼大暴,从潼关至于长安,昼则断道,夜则发屋,不食六畜,专以害人。 自其元年秋,至于二年夏,虎杀七百余人,民废农桑,内外忷惧。其官奏请禳灾, 生曰:“野兽饥则食人,饱当自止,终不累年为患也。天将助吾行诛,以施刑教, 但勿犯罪,何为怨天。”生如阿房,遇人共妹行者,逼令为淫,固执弗从,生怒杀 之。其尚书仆射贾玄石,形貌美伟,生与妻楼上望见玄石在庭中,妻曰:“此何人 也?”生曰:“汝欲得也。”乃诛玄石。生尝夜食枣过多,至旦病,使太医程延诊 脉,延曰:“陛下食枣多,无他疾也。”生曰:“嘻,汝非圣人,焉知吾食枣?” 乃杀之。常从舆上溲便,辇者谓之天雨。生既眇其目,所讳者不足、不具、少无缺 伤残毁偏只之言,皆不得道,左右忤旨而死者,不可胜纪。太白犯东井,其臣奏曰: “东井,秦也,太白罚星,必有暴兵起于京师。”生曰:“星入井者,必将渴耳, 何所怪乎?”初,生梦大鱼食蒲,又长安谣曰:“东海大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 公。问在何所,洛门东。”是月,生以谣梦之故,诛太师鱼遵父子一十八人。东海, 苻坚封也,时为龙骧将军,宅在洛门之东。又谣曰:“百里望空城,郁郁何青青。 瞎人不知法,仰不见天星。”于是悉坏诸空城以禳之。“法”,是苻法也。
生耽湎于酒,无复昼夜。其臣朝谒,漏尽请见,生曰:“日知尽乎?须待饮讫。” 因醉问左右曰:“吾统天下已来,汝等何所闻乎?”或对曰:“圣明宰世,子育百 姓,罚必有罪,赏必有功,天下唯歌太平,未闻有怨。”生曰:“汝媚吾也。”引 而斩之。他日,又问,或对曰:’陛下刑罚微过。”生曰:“汝谤吾也。”亦杀之。 使宫人与男女裸交于殿前,引群臣临而观之。或生剥牛羊驴马,活燅鸡豚鹅鸭,数 十为群,放之殿下。剥人面皮,令其歌舞。勋旧亲戚,杀害略尽,王公在者以疾告 归,得度一日如过十年。至于截胫刳胎、拉胁锯颈者,动有千数。生夜对侍婢曰: “阿法兄弟,亦不可信,明当除之。”旦而侍婢以告,法与弟坚率壮士数百人入云 龙门,宿卫者皆舍仗归坚。废生为越王,俄而杀之。
坚,字永固,一字文玉,雄第二子也。既杀苻生,以位让其兄清河王法,法固 以推坚。于是去皇帝之号,僭称天王,号年永兴。以法为丞相、东海公,寻以疑忌 杀之。改年为甘露,时建国二十二年也。坚从弟晋公柳反于蒲坂,魏公庾反于陕, 燕公武反于安定,坚弟赵公双反于上邽,皆讨平之。慕容垂奔于坚,王猛劝坚杀之, 坚不从。
三十八年,改为建元。坚遣使牛恬朝贡。使尚书令王猛伐鄴,坚亲率大众以继 之。克鄴,擒慕容暐。坚使其右将军杨安攻克汉中,仍平蜀;又遣其武卫将军苟苌 西伐凉州,降张天锡;遣其子长乐公丕攻克襄阳。坚观其史书,见母苟氏通李威之 事,惭怒,乃焚其书。
坚南伐司马昌明,戎卒六十万,骑二十七万,前后千里,旗鼓相望。坚至项城, 凉州兵始达咸阳,蜀汉之军,顺流而下,幽冀之众,至于彭城,东西万里,水陆齐 进,运漕万艘,自河入石门,达于汝颍。坚弟阳平公融攻寿春,克之。融驰使白坚 曰:“贼少易俘,但惧越逸,宜速进军。”坚大悦,舍大军于项城,轻骑八千,兼 道赴之。坚与融登城,望昌明将谢石军,又望八公山上草木皆类人形,顾谓融曰: “此亦劲敌也,何谓少乎!”怃然有惧色。谢石欲战,苻融陈逼肥水,石遣使谓融 曰:“君若小退师,令将士周旋,仆与君公缓辔而观之,不亦美也?”融于是麾军 却陈,欲因其济,覆而取之。军遂奔退,制之不可止。融马倒见杀,军遂大败。谢 石乘胜追击,至于青冈,死者相枕。坚单骑遁还淮北。初,谣言曰:“坚不出项。 君臣劝坚停项,为六军声镇,坚不从。诸军悉溃,唯其冠军慕容垂一军独全,坚以 千余骑赴之。收集离散,比至洛阳,众十余万。
行未及关,垂有贰志,说坚请巡抚燕代,并求拜墓,许之。垂遂杀坚骁骑将军 石越、镇军将军毛当,引丁零之众攻坚子长乐公丕于鄴。慕容泓、冲起兵华泽,坚 遣子叡、晖前后击泓,为泓所败。长安鬼夜哭三旬。冲又击杀坚将姜宇于灞上,遂 屯阿房,进逼长安。坚登城观之,叹曰:“此虏何从而出?其强若斯!”大言责冲 曰:“尔辈群奴,正可牧牛羊,何为送死!”冲曰:“奴则奴矣,既厌奴苦,取尔 见代。”坚遣使送锦袍一领遗冲,便者称有诏:“古人兵交,使在其间。卿远来草 创,得无劳乎?今送一袍,以明本怀。朕于卿恩分如何,而于一朝忽为此变?”冲 命詹事答之,亦称皇太弟有令:“孤今心在天下,岂顾一袍
使者、鬼兵数百,突入营中,苌惧走后宫,宫人迎苌刺鬼。误中苌阴。鬼相谓曰:“正中死处。”拔矛出血石余。寤而惊悸,遂患阴肿,医刺之,出血如梦。苌乃狂言,或称“臣”,或称“苌”,“杀陛下者兄襄,非臣之罪,愿不枉臣。”苌死,子兴袭位,秘不发丧。
兴,字子略,苌长子也。既灭苻登,乃发丧行服,僭称皇帝于槐里,号年皇初。天兴元年,兴去皇帝之号,降称天王,号年洪始。兴克洛阳,以其弟东平公绍镇之。三年,兴遣使朝贡,太祖遣谒者仆射张济使于兴。兴又大破乞伏乾归,遂入枹罕,获铠马六万匹,乾归降于兴。
太祖遣军袭兴高平公没弈于,于弃部众,率数千骑与赫连屈孑奔于秦州。追至于瓦亭,长安震惧。兴大议为寇,其臣咸以为不可,兴不从。天兴五年夏,兴遣其弟义阳公平率众四万侵平阳,攻乾壁六十余日,壁中众少失井,乃陷之。六月,太祖将讨平,遣毗陵王顺等三军六万骑为先锋。七月,车驾亲征;八月,次于永安。平募遣勇将,率精骑二百窥军,为太祖前锋将长孙肥所擒,匹马不返。平遂退走,太祖急追,及于柴壁。平因守固,太祖围之,兴乃悉举其众救平。
太祖闻兴将至,增筑重围,内以防平之出,外以拒兴之入。又截汾曲为南北浮桥,乘西岸筑围。太祖以步骑三万余人,渡蒙坑南四十里,逆击兴。兴晨行北引,未及安营,太祖军卒至,兴众怖忧。太祖诏毗陵王顺以精骑冲击,获兴甲骑数百,斩首千余级。兴退,南走四十余里,太祖引还。平竟不敢出,但使人烧围数百步而已。太祖知兴气挫,乃南绝蒙坑之口,东杜新坂之隘,守天渡,屯贾山,令平水陆路绝,将坐甲而擒之。太祖知兴气挫,乃南绝蒙坑之口,东杜新坂之隘,守天渡,屯贾山,令平水陆路绝,将坐甲而擒之。太祖又缘汾带冈树栅数十里,以卫刍牧者。九月,兴从汾西北下,凭壑为垒以自固。兴又将数千骑,乘西岸窥视太祖营,束柏材从汾上流下之,欲以毁桥,官军钩取以为薪蒸。兴还垒。太祖度其必攻西围,乃命修堑,增广之。至夜,兴果来攻,梯短不及,弃之堑中而还。又分其众,临汾为垒,叩逼水门,举平相望。太祖因截水中,兴内外隔绝,士众丧气。于是平粮尽窘急,夜悉众将突西南而出。兴列兵汾西,举烽鼓噪,为平接援。太祖简诸军精锐,屯汾西,固守南桥,绝塞水口。兴夜闻声,望平力战突免;平闻外鼓,望兴攻围引接。故但叫呼,虚相应和,莫敢逼围。平引不得出,穷迫,乃将二妾赴水而死。兴安远将军不蒙世、扬武将军雷重等将士四千余人,随平投水。太祖令泅水钩捕,无得免者。平众三万余人,皆敛手受执,擒兴尚书右仆射狄伯支,越骑校尉唐小方,积弩将军姚梁国,建忠将军雷星、康官,北中郎将康猥,兴从子伯禽已下四品将军已上,四十余人。兴远来赴救,自观其穷,力不能免,举军悲号,震动出谷,数日不止。频遣使请和,太祖不许,乃班师。
兴还长安。有雀数万头,斗于兴庙,毛羽折落,多有死者,月余乃止。识者曰:“今雀斗庙上,子孙当有争乱者乎?”又兴殿有声如牛吼。有二狐入长安,一登兴殿屋,走入宫,一入于市,求之不得。
先是,谯纵略有益宁之地,僭称尊号,遣使称蕃于兴,兴以纵为蜀王,加九赐。永兴三年,兴遣周宝朝贡。五年,兴遣使朝贡,并请进女,太宗许之。
兴中子广平公弼有宠,季之朝政。兴疾笃,长子泓侍疾于中,弼集党数千人,候兴死,欲杀泓自立。兴诸子侄外镇者,闻之,皆起兵讨弼。兴疾瘳,不忍诛弼,免官而已。神瑞元年,兴遣兼散骑常侍、尚书吏部郎严康朝贡。二年,兴遣散骑常侍东武侯姚敞、尚书姚泰奉其西平公主于太宗,帝以后礼纳之。兴复以弼为中军大将军,配兵三万,屯于渭北。兴又疾甚,弼遣其党姚武伯等率众攻端门。泓时侍疾,遣兵拒之,兴力疾临前殿,杀弼,弼党乃散。泰常元年,兴死,泓僭立。
泓,字元子,兴之长子也。既僭位,号年永和。赫连屈孑攻泓秦州,又克安定,遂据雍城。司马德宗将刘裕伐泓。裕遣将檀道济至洛阳,泓弟陈留公洸以城降。泓弟太原公懿反环境蒲坂,泓从弟齐公恢反于岭北,皆举兵伐长安。泓既有内难,裕遂长驱入关。泓战败,请降,送于建康市斩之。
略阳氐吕光,字世明,本出略隄。父婆楼,苻坚太尉。光年十岁,游戏好战陈之法,为诸兒所推。身长八尺四寸,肘有肉印。从王猛征讨,稍迁破虏将军。
坚以光为骁骑将军,率众七千讨西域,所经诸国,莫不降附。光至龟兹,王帛纯拒之,西域诸胡救帛纯者,七十余万人。光乃结陈为勾锁之法,战于城西,大破之,斩级万余,帛纯逃走,降者三十余国。光以驼二千余头,致外国珍宝及奇伎、异戏、殊禽、怪兽千有余品,骏马万余匹而还。苻坚凉州刺史梁熙遣兵拒之,光击破熙军,遂入姑臧。斩熙,自署护羌校尉、凉州刺史。
登国初,又自称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酒泉公。主簿尉祐,奸佞浅薄,光宠任之,谮诛姚皓、尹景等名士十余人。于是远近失望,人怀离贰。四年,光私称三河王,遣使朝贡。置官自丞郎已下,犹摄州事。
号麟嘉元年。皇始初,光僭称天王,置百官,改号龙飞,立子绍为太子。遣使朝贡。光疾甚,立绍为天王,自号太上皇帝。光死,长子纂杀绍僭立。
纂,字永绪。既自立,号咸宁元年。纂弟大司马洪,名犯显祖讳,以猜忌不容,起兵攻纂,纂杀之,纵兵大掠。纂笑谓左右曰:“今日之战何如?”纂侍中房晷对曰:“先帝始崩,太子以幽逼致殂;山陵甫讫,大司马疑惧肆逆。京邑交兵,友交接刃。虽洪自取夷灭,亦由陆下无棠棣之义。且洪妻陛下弟妇也,洪女陛下之侄女也,奈何使小人污辱为婢妾。天地神明,岂忍见此!”因歔欷流涕。纂谢之,乃收洪妻子,
纂昏虐任情,游田无度,耽荒酒色,与左右因醉驰猎于坑涧之间,或有谏者,纂皆不纳。又性多猜忌,忍于杀戮。纂从弟超杀纂。纂弟纬单马入城,超杀之而立其兄隆。
隆,字永基,光弟宝之子也。初,超让位于隆,隆难之,超曰:“今犹乘龙上天,岂得中下!”乃僭位,改神鼎元年。超使纂妻杨氏及侍婢数人殡纂于城西,超虑杨持珍宝出,使人搜之。杨氏责超曰:’郎君兄弟手刃相图,新妇旦夕死人,用金宝何为!”超惭而退。杨氏国色,超将妻焉,谓其父桓曰:“后若自杀,祸及卿宗。”桓以告之,杨氏曰:“大人本卖女与氐,以图富贵,一之以甚,复可使女辱于二氐乎!”乃自杀。
沮渠蒙逊、秃发辱檀频来攻击,河西之民,不得农西,谷价涌贵,斗直钱五千文,人相食,饿死者千余口。姑臧城门昼闭,樵采路断,民请出城,乞为夷虏奴婢者,日有数百。隆恐沮动人情,尽坑之。于是积尸盈于衢路,户绝者十有九焉。屡为蒙逊攻逼,乃请迎于姚兴。遣齐难率众迎之,隆遂降焉。至长安,寻复为兴所诛。
史臣曰:夷狄不恭,作害中国,帝王之世,未曾无也。刘渊等假窃名目,狼戾为梗,污辱神器,毒螫黎元,丧乱鸿多,一至于此。怨积祸盈,旋倾巢穴。天意其俟大人乎?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八十三-译文
匈奴的刘聪、羯族的石勒、铁弗族的刘虎、徒何族的慕容廆、临渭的氐族苻健、羌族的姚苌、略阳的氐族吕光。
帝王是与天地德行相配的,拥有四海,所谓天无二日,地无二主。三代以前,帝王守在海外,秦朝吞并了列国,汉朝统一了天下。到了桓帝、灵帝时,国家失败,九州分裂,曹操削平了寇难,魏文帝占据了中原,于是有伪孙在江吴假借天命,僭越的刘氏在岷蜀盗取名声。为什么呢?戎族的椎髻之帅,夷族的断发之魁,世代崇尚凶德,很少听闻王道,煽动跋扈,乐于放纵。加上中原避乱,华土背离仇敌,想要依托号令之声,念及风尘之际。趁机等待机会,仍然相互为君长,偷名窃位,占据一隅。甚至指言井络,假借上帝的福祉;妄说黄旗,说是人君之气。论土地不出江汉,语地仅接褒斜,却自称握有皇符,秉持帝籍,三公鼎立,比肩王者。溺人必笑,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鳖灵可以比拟周王,夫差可以比作汉祖,尉他定下黄屋之尊,子阳成就绾玺之贵,难道真是这样吗?至于钟会一将之威,士治偏师之势,而使骡车西至,侯盖北首,天人不许,断可知矣。
晋朝国运不长,时逢丧乱,异类群飞,奸凶角逐,内难兴起于亲戚,外祸结于藩属。刘渊一唱,石勒继响,二帝沉沦,两都倾覆。徒何族仍然挑衅,氐羌族袭扰,夷楚族在江淮喧闹,胡虏在瓜凉叛变,兼有张赫在山河之间,顾恃在辽海之曲。各自声称应历数,人们说迁图鼎。或互相吞噬,迭为驱除;或狼戾未驯,等待我们的斧钺。
太神在参合奋起风霜,在中山鼓动雷电,黄河以北,纷纷归顺。世祖叡略潜举,灵武独断,因为僭伪未平,九域尚阻,慨然有混一之志。随后戎车岁驾,神兵四出,全国克敌,伐罪吊民,遂使专制令、擅威福者,西自流沙,东极沧海,莫不授馆于东门,悬首于北阙。唯有穷发遗虏,未拔根株;徼垂残狡,尚余栽蘖。而北逾翰漠,折其肩髀;南极江湖,抽其肠胃。虽骸骨仅存,脂膏咸尽;视息才举,魂魄久游。高祖圣敬时乘,迁居改作,日转云移,风行电扫。辫发之渠,非逃则附;卉服之长,琛赆继入。犹以侍子不至,取乱乘机,五牛一指,六师骋路,馘其武臣骁帅,倾其汤池石城。向使时无谷塘之祸,民无鼎湖之思;北可焚穹庐,收服匿,削引弓之左衽,苑龙荒以牧马;南则罺{圭黾}黾暴鲸鲵,变水处之文身,化为言于人俗矣。寻以寿春内款,华阳稽服,蕞彼江阴,忧于系颈。肃宗以冲年践祚,俄则母后当阳,务崇宽政,取和朝野,置荒遐于度外,譬蛮夷于鸡肋。面黠狄沦胥,种落离贰,虏帅飘然,穷而归我,矜其眼目,愍厥颠亡,反之于故庭,复之以保塞。
魏道将亏,祸出权幸,事僻于中,民惊于外,疆埸崩腾,籓篱倾骇,阴朔委命之伦,云蒸务合。上失其道,下极其难,政乱如风草,师亡犹弹丸,十数年间,中区殄悴。而江湄巨狡,窥觎上国,蛇虺肆毒,窃我边鄙。氈裘相率,马首南向,白山、氵垒水,狐鼠群游。魏德虽衰天命未改,援坠扶危,齐武电发,屈身宰世,大济横流。和戎略远,用谋急病,輶轩四指,喻以德音。尔乃舟车接次,驼驴衔尾,烽柝不警,尉候空设。而水乡大猾,好利忘信,纳我逋叛,共为举斧,遂有寒山之战,涡阳。阙二字
纠合伧楚,覆其巢穴,衍以喂卒,网实鸩死。獯虏那环,寻亦歼殪。
自二百许年,僭盗多矣,天道人事,卒有归焉,犹众星环于斗极,百川之赴溟海。今总其僭伪,列于国籍,俾后之好事,智僭盗之终始焉。
匈奴刘聪,字玄明,一名载,是冒顿的后代。汉高祖以宗女妻冒顿,故其子孙以母姓为氏。祖父豹,为左贤王。及魏分匈奴之众为五部,以豹为左部帅。豹虽分属五部,然皆家于晋阳汾涧之滨。
父亲渊,形容伟壮,膂力过人。晋初为任子,在洛阳。豹卒,渊代之。后改帅为都尉,以渊为北部都尉。杨骏辅政,以渊为建威将军、五部大都督,封汉光乡侯。后坐部民叛出塞,免官,永宁初,成都王颍表渊行宁朔将军,监五部军事。
及齐王冏、长沙王乂与颍等自相诛灭,北部都督刘宣等窃议反叛,谋推渊为大单于。时渊在鄴,乃使呼延攸以此谋告之。渊请归会葬,颍不许。颍为皇太弟,以渊为太弟屯骑校尉。晋惠帝之伐颍也,以渊为辅国将军、都督北城守事。及惠帝败,以渊为冠军将军,封卢奴伯。既而并州刺史司马腾、幽州刺史王浚,起兵伐颍,颍师战败。渊谓颍曰:“今二镇跋扈,众逾十万,恐非宿卫及近郡士民所能御之。渊当为殿下还说五部,鸠合义众,以赴国难。”颍悦,拜渊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
渊至左国城,刘宣等上大单于之号,二旬之间,众便五万,都于离石。渊谓宣等曰:“帝王岂有常哉,当上为汉高,下为魏武。然晋人未必同我,汉有天下世长,恩德结于民心,吾又汉氏之甥,约为兄弟,兄亡弟绍,不亦可乎?今且可称汉,追尊后主,以怀民望。”乃迁左国城,自称汉王,置百官,年号元熙,追尊刘禅为孝怀皇帝。攻击郡县。
桓帝十一年,晋并州刺史司马腾来乞师,桓帝亲率万骑救腾,斩渊将綦母豚,渊南走蒲子。语在《序纪》。
晋光熙元年,渊进据河东,克平阳、蒲坂,遂都平阳。晋永嘉二年,渊称帝,年号永凤。后汾水中得玉玺,文曰:“有新保之”,盖王莽之玺也。得者因增“渊海光”三字而献之,渊以为己瑞,号年为河瑞。以聪为大司马、大单于、录尚
记载历史事件,将单环境台设在平阳的西边。刘渊去世后,刘和篡位自立。刘聪是刘和的第四个弟弟,他杀了刘和,自立为王。
刘聪臂长如猿,擅长射箭,能拉开三百斤的弓。晋朝的新兴太守郭颐任命他为主簿,负责郡中的事务。他被推荐为良将,担任骁骑别部司马。齐王司马冏任命他为国中尉。后来他出任左部司马,不久又升为右部尉。太宰、河间王司马颙上表推荐他为赤沙中郎将。因为刘渊在鄴城,刘聪害怕被成都王司马颍所害,于是逃奔司马颍,司马颍非常高兴,任命他为右积弩将军,参与前锋战事。后来他随军回到左国。刘渊称帝后,任命他为大司马,封为楚王。等到他篡位后,年号改为光兴。刘聪派遣王弥、刘曜攻陷洛阳,俘虏了晋怀帝,改年号为嘉平。
刘聪于是变得骄奢淫暴,杀戮不断,诛杀公卿大臣,接连不断。他纳太保刘殷的两个女儿为左右贵嫔,又纳刘殷的四个孙女为贵人,刘氏六女的宠爱,倾倒了后宫。刘聪很少外出,政事都由中黄门奏报,左贵嫔决断。都水使者襄陵王摅因为鱼蟹供应不足,将作大匠望都公靳陵因为营建工程延误,都被斩首于东市。刘聪游猎无度,早出晚归,在汾水边观鱼,用烛火延续白天的活动。他的弟弟刘乂和儿子刘粲用车载着棺材来劝谏,刘聪怒道:“我难道是桀纣幽厉那样的暴君吗?你们生来就是哭丧的人!”
在此之前,刘琨来告急,穆帝亲自率领大军,命令长子六修攻打刘粲等人,大败他们。此事记载在《序纪》中。
刘聪与群臣饮宴,逼迫晋帝行酒。晋光禄大夫庾珉等人密谋以平阳响应刘琨,于是杀害了晋帝,诛杀了庾珉等人。改年号为建元。平阳发生地震,刘聪的崇明观陷为水池,水色赤红如血,赤气直冲天空,有一条赤龙迅速飞走。流星从牵牛星升起,进入紫微星,龙形蜿蜒,光芒照亮大地,落在平阳北十里处。人们看到那是一块肉,长三十步,宽二十七步,臭味传到平阳。肉帝常有哭声,昼夜不停。刘聪对此感到厌恶。刘后生下一蛇一虎,各自害人后逃走,寻找不到,后来发现它们就在陨肉旁边。
刘聪派遣刘曜攻陷长安,俘虏了晋愍帝,改年号为麟嘉。他的武库陷落,陷入地下一丈五尺。刘聪从去年冬天开始,就不再接受朝贺,在后庭设立市场,与宫人宴乐嬉戏,连续多日不醒。他立上皇后樊氏,樊氏是刘聪张后的侍婢。当时被称为皇后的有四人,佩戴皇后玺绶的有七人。阿谀奉承的人日益增多,贿赂公行,后宫的赏赐,动辄千万。有猪戴着进贤冠,狗戴着武弁带绶,一起登上刘聪的座位,不久它们互相斗死,宿卫的人没有看到它们是怎么进来的。平文二年,刘聪去世。
他的儿子刘粲继位,年号为汉昌。刘粲沉溺于酒色,游荡于后庭,军国大事都由大将军靳准决断。靳准率兵诛杀了刘粲,刘氏男女无论老少都被杀。靳准自号汉王,设置百官。不久他被靳明所杀,众人投降了刘渊的族子刘曜。
刘曜,字永明。年少时孤苦,被刘渊收养。他颇知书算,性格不稳定。他勇猛有力,能射穿一寸厚的铁板。因事被判死刑,逃亡到朝鲜,客居为县卒,遇到赦免才得以返回。刘聪末年,他官至相国,镇守长安。靳准诛杀刘粲时,刘曜前来救援,驻扎在赤壁。于是他篡位称帝,改年号为光初。靳明投降刘曜后,刘曜回到长安,自称大赵。
刘曜向西与张骏通好,向南征服仇池,穷兵黩武,没有安宁的日子。他又发动六百万工役,营建他父亲和妻子的两座陵墓,下通三泉,上高百尺,用石头垒成基座,周长二里,发掘了千百座古墓,逼迫役徒,用脂烛照明,百姓哭喊,道路拥挤。他又增加了九十尺的高度。陵墓前的石人发出声音说“慎”。他封儿子刘胤为南阳王,以汉阳十三郡为封国。在渭城设立单于台,设置左右贤王以下官职,都由杂种担任。刘曜得到一只黑兔,改年号为太和。
石虎攻打刘曜,刘曜击败了他,于是进攻石生于洛阳。刘曜不抚慰士兵,专与宠臣饮酒赌博,左右有人劝谏,刘曜怒而斩杀。石勒进军占据石门,刘曜刚知道,解除了金墉的包围,在洛西布阵,准备与石勒决战。到了西阳门,他指挥军队进攻,结果大败。刘曜坠入冰中,被石勒的将领石堪擒获,石勒将他囚禁在襄国,不久杀了他。烈帝元年,刘曜的儿子刘毗率领百官放弃长安,西逃到秦州。不久被石勒所灭。
羯胡石勒,字世龙,小字匐勒。他的祖先是匈奴的别部,分散居住在上党武乡的羯室,因此被称为羯胡。他的祖父邪弈于,父亲周曷朱,又名乞翼加,都是部落的小首领。周曷朱性格凶暴粗鲁,不被其他胡人所依附。石勒强壮勇敢,有胆略,喜欢骑马射箭,周曷朱经常让他代替自己管理部落,部落的胡人都爱戴信任他。
并州刺史司马腾抓捕了许多胡人,在山东卖作军需,两个胡人戴一副枷锁,石勒也在其中。到了平原,他被卖给师氏为奴。师家邻近马场,石勒与马场首领汲桑往来密切,于是招集了王阳、夔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姚豹、逮明、郭敖、刘征、刘实、张噎、乎延莫、郭黑略、张越、孔豚、赵鹿、支屈六等人,向东到赤龙、騄骥等苑,骑着苑马回来抢掠缯宝以贿赂汲桑。成都王司马颍被废后,司马颍的旧将阳平人公师籓等人自称将军,在赵魏起兵,人数达到数万,石勒与汲桑率领牧人,骑着数百匹苑马前去支援。于是汲桑开始命令石勒以石为姓,以勒为名。公师籓任命他为前队督。公师籓战败身亡,石勒与汲桑逃入苑中。司马颍的将领前往河北时,汲桑任命石勒为伏夜牙门,率领牧人劫掠郡县的囚犯,合军响应,驻扎在平石。汲桑自号大将军,进军攻打鄴城,任命石勒为前锋都尉。攻打鄴城,攻克了它。不久被晋将苟晞击败。
石勒前去投靠刘渊,被任命为辅汉将军、平晋王。刘聪即位后,任命他为征东大将军、并州刺史、汲郡公。刘粲攻打洛阳时,石勒留下长史刁膺统率九万步兵,将辎重转移到重门,率领二万轻骑在太阳与刘粲会合,在渑池大败晋监军裴邈,于是到达洛川。石勒从成皋出发,包围晋陈留太守王赞于仓垣,被王赞击败。驻扎在文石津,准备北攻晋幽州刺史王浚。恰逢王浚的将领王甲始率领辽西鲜卑万余骑在津北击败刘聪的安北大将军赵固,石勒于是烧船弃营,率军向柏门进发,迎接重门的辎重,在石门会合后渡河。南攻晋豫州刺史冯嵩于陈郡,未能攻克,进攻襄城太守崔广于繁昌,斩杀了他。
在此之前,雍州流民王如、侯脱、严嶷等人,在江淮间起兵,接受了刘渊的官职。听说石勒要来,他们害怕,派遣一万人在襄城抵抗,石勒击败了他们,俘虏了所有人。石勒到达南阳,驻扎在宛的北山。王如派遣使者通好。石勒进攻宛,攻克了它,斩杀了侯脱,投降。
严嶷,完全吞并了他的部众。向南到达襄阳,攻克了江西的三十多个堡垒,有占据江汉的志向。石勒的右长史张宾认为不可行,于是带领军队向北撤退。
晋朝的太傅、东海王司马越率领洛阳的二十多万军队讨伐石勒。司马越在军中去世,军人们推举太尉王衍为主帅,率领军队向东进发。石勒追击,在苦县击败了他们。石勒分派骑兵包围并射杀他们,尸体堆积如山,杀死了王衍及晋朝的襄阳王司马范等十多万人。司马越的世子司马毗听说司马越去世,从洛阳出发,随从的人倾城而出。石勒在洧仓迎击司马毗,击败了他,俘虏了司马毗及晋朝的宗室二十六王以及众多卿士,全部杀死。石勒与王弥、刘曜攻陷了洛阳,将功劳归于王弥和刘曜。于是从不辕出发,在蒙城俘虏了晋朝的大将军苟晞,任命他为左司马。刘聪任命石勒为镇军大将军、幽州牧,兼任并州刺史。石勒采用张宾的计策,从南葛陂北都襄国出发。袭击幽州,俘虏了王浚,并杀死了他。刘聪加封石勒为陕东伯,赋予他专征伐的权力,封他为刺史、将军、守宰、列侯,每年年底集中上报。
等到刘粲被石勒的部下所杀,石勒率领军队前往平阳。刘曜称帝,任命石勒为大司马、大将军,加九锡,增封十郡,加上之前的十三郡,晋升为赵公。石勒到达平阳,靳明出来与石勒交战,石勒大败靳明,派遣兼左长史王修、主簿刘茂向刘曜献捷。靳明率领平阳的部众投奔刘曜,刘曜向西前往粟邑。石勒焚烧了平阳的宫室,设置戍守后返回,将浑仪乐器迁到襄国。刘曜派遣使者任命石勒为太宰,兼任大将军;进爵为赵王,增封七郡,加上之前的二十郡;出入时使用皇帝的仪仗,冕冠上有十二旒,乘坐金根车,驾六马,如同魏武帝辅佐汉朝的故事。王修的舍人曹平乐留在刘曜的朝廷中,对刘曜说:“大司马派遣王修等人来,表面上非常恭敬,实际上是在窥探我们的强弱。”刘曜实际上已经残破不堪,担心王修宣扬出去,大怒,追回策命并斩杀了王修。刘茂逃回,报告了王修的死状。石勒大怒,诛杀了曹平乐的父亲和兄弟,灭了他的三族。又得知刘曜追回了太宰、赵王的任命,愤怒地说:“帝王的兴起,又有什么常理可言?赵王、赵帝,我自己夺取,名号的大小,岂是你所能节制的!”石勒于是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赵王,以二十四郡为赵国,年号为赵元克年,即平文三年。
石勒派遣使者求和,请求结为兄弟,斩杀使者以示断绝关系。从此以后,朝会时常常僭用天子的礼乐,以宴请群臣。烈帝元年,石勒又派遣使者求和,皇帝同意了。
二年,石勒僭称皇帝,设置百官,年号为建平。虽然以襄国为都城,又营建鄴宫,动用了数十万人,日夜兼程。五年,石勒去世,他的儿子石大雅僭立为帝。
石大雅,名字犯了显祖庙的忌讳。石大雅即位,年号为延熙。石虎废黜石大雅为海阳王并僭立为帝,不久杀死了他。
石虎,字季龙,是石勒的侄子。祖父叫匐邪,父亲叫寇觅。寇觅有七个儿子,石虎排行第四。石勒的父亲从小就把他当作儿子,所以有人称他为石勒的弟弟。晋朝永兴年间,与石勒失散。永嘉五年,刘琨将石勒的母亲王氏和石虎送到葛陂,当时石虎十七岁。石虎性格残忍,游猎无度,能左右开弓射箭,喜欢用弹弓射人,军中非常担忧他。石勒对母亲说:“这个孩子凶暴无赖,让军人杀了他,名声可惜,应该自己除掉他。”王氏说:“快牛还是小牛犊时,常常能破坏车子。再忍耐一下,不要赶走他。”到了十八岁,石虎身高七尺五寸,弓马迅捷,勇冠当时。将领和亲戚们,无不敬畏他,石勒非常赞赏他。然而石虎的残暴过度,军中有强壮与他相当的人,因猎戏谑,就杀死他们。至于攻陷城池,不再区分善恶,坑杀男女,很少有幸存者。他统御军队严整,没有人敢违抗,指挥攻讨,所向无敌。因此石勒对他宠信有加,赋予他专征伐的权力。
刘聪任命石虎为魏郡太守,镇守鄴城的三台;又封他为繁阳侯,食邑三千户。石勒为赵王时,任命石虎为车骑将军,加侍中、开府,进封为中山公。石勒称帝后,任命石虎为太尉、守尚书令,封为中山王,食邑万户。
石勒去世后,石虎擅自诛杀了右光禄大夫程遐、中书令徐光,派遣儿子石邃率兵进入石大雅的宫殿,直卫文武官员都逃散了。石大雅非常恐惧,自陈弱劣,让位给石虎。石虎说:“如果他不能胜任,天下自然会有大义,何必预先讨论。”于是逼迫他即位。石虎自任丞相、魏王。石虎将石勒的文武旧臣,都补任为丞相的闲职,他的府僚旧友,都担任台省的要职。将石勒的太子宫改名为崇训宫,将石勒的妻子刘氏以下的人迁居其中,挑选其中的美女和车马服御,都归入石虎的府第。刘氏对她的彭城王石堪说:“丞相如此欺凌,恐怕国家的灭亡不会太久了。真可谓是养虎自残。王将如何应对?”石堪说:“先帝的旧臣,都被排斥在外,军队不再由人控制,宫殿之中,没有可以依靠的力量。我请求出奔兗州,占据廪丘,扶立南阳王石恢为盟主,宣太后的诏令给各牧守、征镇,让他们各自率领义兵讨伐恶逆,没有不成功的。”刘氏同意了他的计划。然而,石堪的计划未能实现,石虎用火烤杀了他,又杀死了刘氏。石生先前镇守长安,石朗镇守洛阳,都起兵讨伐石虎,被石虎所灭。
石虎于是自立为大赵王,年号为建武,从襄国迁居到鄴城。于是杀死了石大雅及其母亲程氏,以及石大雅的弟弟们。起初,石虎穿着衮冕,准备在南郊祭祀,照镜子时发现没有头,非常恐惧,不敢称皇帝,于是自贬为王。让他的太子石邃处理尚书奏事,只有选拔牧守、祭祀郊庙、征伐、刑断等事务,才亲自过问。石虎又改称大赵天王。石邃将事情呈报给他,石虎愤怒地说:“这是小事,何必呈报!”有时有所询问,又愤怒地说:“为什么不呈报!”责备杖打,每月多次。石邃非常怨恨,私下对中庶子李颜等人说:“官家难称,我想行冒顿之事,你们愿意跟随我吗?”李颜等人不敢回答。石虎听说后大怒,杀死了石邃及其男女二十六人,用一具棺材埋葬了他们,诛杀了他的宫臣和支党二百多人。立次子石宣为太子。
石虎在鄴城建造了四十多座台,营建长安、洛阳两座宫殿,动用了四十多万人。又打算从鄴城建造阁道,直达襄国。命令河南四州准备南征的物资,并、朔、秦、雍四州严备西讨的物资,青、冀、幽州每五户征发一名士兵。各州制造铠甲的有五十万人。扰乱了百姓的生活,民众失业,能够从事农桑的只有十分之三。船夫有十七万人,被水淹没,被石虎杀害的占三分之一。征发士兵的课税,五人一辆车、两头牛、每人十五斛米、十匹绢。各种役调不能完成的,都以斩首论处。穷苦百姓大多卖子以充军役,仍然不足的,就在道路上自尽。死者相望,仍然不断征发。太武殿建成后,图画忠臣、孝子、烈士、贞女,都变成了胡人。
他的样子,头缩进肩膀里。虎非常厌恶他。
派遣司虞中郎将贾霸率领四千工匠,在东平冈山建造一千辆猎车,车辕长三丈,高一丈八尺,车身高一丈七尺;又建造四十辆格虎车,车上建有两层行楼。南到荥阳,东到阳都,派御史监督。其中如果有百姓侵犯禽兽,罪至死刑。御史借此机会,擅作威福,百姓中有美女、好牛马,如果求之不得,便诬陷他们犯了侵犯禽兽的罪,百姓因此相继死亡,海岱、河济之间的百姓,没有安宁的日子。又征发百姓的两万多头牛,配给朔州牧官。增加内官二十四等,东宫十二等,诸公侯七十余国,都设置了九等女官。在此之前,大规模征发二十岁以下、十三岁以上的民女三万余人,分为三等,以分配给他们。郡县官员迎合旨意,追求美丽贤淑,夺走了九千多人的妻子。百姓的妻子如果有美色,豪强势力便胁迫她们,导致许多人自杀。太子、诸公私下命令采发的民女,也接近一万。
建国九年,虎派遣使者朝贡。
虎让他的太子宣和宣的弟弟秦公韬轮流审阅尚书奏事。宣厌恶韬与自己平起平坐,对宠臣杨柯、牟成等人说:“你们杀了韬,我进入西宫后,会把韬的封地分封给你们。韬死后,皇上一定会亲自前来,那时我们就可以趁机行事,大事必成。”杨柯等人答应了,便在夜里进入韬的府邸杀了他。虎准备亲自去参加韬的丧礼,司空李农劝谏,虎才作罢。第二天,有人告发了这件事,虎大怒,用铁钚穿透宣的下巴并锁住他,做了一个能装几斗的木槽,混合着羹饭,用喂猪狗的方式喂他。取来杀害韬的刀仗,舔上面的血,号叫的声音震动了宫殿。在城北堆积柴火,树立标竿,标竿顶端安装鹿卢,用绳子穿过。把宣送到标竿处,让韬的亲信宦官郝雅、刘灵拔掉他的头发,抽出他的舌头,用绳子穿过他的下巴,用鹿卢绞上去。刘霸砍断他的手脚,挖出眼睛,剖开腹部,像韬的伤一样。四面点火,烟焰冲天,虎从昭仪以下数千人,登上中台观看。火灭后,取灰分放在各个城门的交叉路口。杀了宣的妻子儿女二十九人,诛杀他的四率以下三百人,宦官五十人,都用车裂、肢解的方式处死,尸体扔进漳水。把东宫污秽,用来养猪牛。
十二年,虎自称皇帝,年号太宁。
虎死后,他的小儿子世僭立。虎的养孙闵杀了世,让世的哥哥遵为主。遵任命闵为大将军辅政。遵即位七天后,大风、雷震、白天昏暗,火水俱下,太武殿受灾,火势蔓延到宫内府库,直到阊阖门。火持续了一个多月才熄灭。
遵的哥哥鉴,又杀了遵自立,年号青龙。鉴的弟弟苞与胡人张才、孙伏都等人密谋杀害闵,未能成功而死。从凤阳门到琨华殿,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池。闵知道胡人不为自己所用,便关闭鄴城的四门,杀尽所有胡人,晋人中长得像胡人的也大多被误杀。闵于是杀了鉴自立,彻底消灭了石氏。闵本姓冉,于是恢复本姓,自称大魏,年号永兴。不久被慕容俊擒获。
铁弗刘虎,是南单于的后裔,左贤王去卑的孙子,北部帅刘猛的侄子,居住在新兴虑虒的北边。北方人称胡父鲜卑母为“铁弗”,因此以此为号。刘猛死后,他的儿子副仑来投奔。刘虎的父亲诰升爰代领部落。诰升爰又名训兜。诰升爰死后,刘虎继位。刘虎又名乌路孤。最初臣服于国,后来因为部落逐渐壮大,举兵反叛。平文与晋并州刺史刘琨共同讨伐他,刘虎逃到朔方,归附刘聪,刘聪因为刘虎是宗室,任命他为安北将军、监鲜卑诸军事、丁零中郎将。刘虎再次渡河侵犯西部,平文迎击,大败刘虎,刘虎逃出塞外。昭成初年,刘虎又侵犯西部,皇帝派军讨伐,再次大败刘虎。刘虎死后,他的儿子务桓代领部落,派遣使者归顺。
务桓,又名豹子。他招集部落,成为各部中的强者。他暗中与石虎勾结,石虎任命他为平北将军、左贤王。
务桓死后,他的弟弟阏陋头继位。阏陋头密谋反叛,详情记载在《序纪》中。后来务桓的儿子悉勿祈驱逐阏陋头自立。悉勿祈死后,他的弟弟卫辰继位。
卫辰,是务桓的第三个儿子。他继位后,派遣儿子朝贡,昭成将女儿嫁给卫辰。卫辰暗中与苻坚勾结,苻坚任命他为左贤王。卫辰派遣使者请求苻坚,要求在内地分封土地,春天来秋天去,苻坚答应了。后来卫辰掠夺苻坚边境的五十多口人作为奴婢献给苻坚,苻坚责备他并让他归还。卫辰于是背叛苻坚,专心归顺国家,举兵讨伐苻坚,苻坚派遣建节将军邓羌讨伐并擒获了他。
苻坚亲自到朔方,任命卫辰为夏阳公,统领他的部落。卫辰因为苻坚恢复了他的国家,再次归附苻坚,虽然对国家的贡使不断,但诚敬之心有所欠缺。皇帝讨伐卫辰,大败他,收编了他的部落十六七。卫辰逃奔苻坚,苻坚将他送回朔方,派兵戍守。昭成末年,卫辰引导苻坚侵犯南部边境,王师战败。苻坚于是将国民分为两部分,黄河以西归卫辰,黄河以东归刘库仁。详情记载在《燕凤传》中。苻坚后来任命卫辰为西单于,督摄河西杂类,屯驻在代来城。
慕容永占据长子时,任命卫辰为使持节、都督河西诸军事、大将军、朔州牧,居住在朔方。姚苌也派遣使者结好,任命卫辰为使持节、都督北朔杂夷诸军事、大将军、大单于、河西王、幽州牧。卫辰多次为寇害。
登国年间,卫辰派遣儿子直力鞮侵犯南部,他的部众有八九万人,太祖的军队只有五六千人,被他们包围。太子于是用战车组成方阵,边战边前进,在铁岐山南大败直力鞮,直力鞮单骑逃走,缴获牛羊二十多万头。乘胜追击,从五原金津南渡,直接进入他们的国家,居民惊慌失措,部落奔溃,最终到达卫辰居住的悦跋城。卫辰父子惊慌逃走,于是分派诸将轻骑追击。陈留公元虔南到白盐池,俘虏了卫辰的家属;将军伊谓到木根山,擒获直力鞮,全部收编了他的部众。卫辰单骑逃走,被他的部下杀死,首级被送到行宫,缴获马牛羊四百多万头。在此之前,河水红如血,卫辰对此感到厌恶,等到卫辰灭亡后,诛杀了他的族类,并将他们的尸体投入河中。卫辰的第三个儿子屈孑,逃奔到薛干部帅太悉伏那里。
屈孑,本名勃勃,太宗改其名为屈孑,屈孑的意思是卑下。太悉伏将他送到姚兴那里,姚兴的高平公破多罗没弈于将女儿嫁给他。屈孑身高八尺五寸,姚兴见到他后感到惊奇,任命他为骁骑将军,加封奉军都尉,经常参与国家大事的讨论,受到的宠遇超过了许多功臣。姚兴的弟弟济南公邕对姚兴说:“屈孑天性不仁,难以亲近养育,宠信他太过,臣私下感到疑惑。”姚兴说:“屈孑有济世之才,我正要利用他的才能,与他共同平定天下,有什么不可以?”于是任命屈孑为安远将军,封阳川侯,让他协助
没弈于镇守高平,提议将义城、朔方的杂夷和卫辰的部众三万人分配给他,以等待边境的间隙。
邕坚决劝谏认为不可行,兴说:“你怎么知道他的性格?”
邕说:“屈孑对上级傲慢,对待部下残忍,贪婪暴虐没有亲近的人,轻易改变立场,过分宠爱他,最终会成为边境的祸害。”
兴于是停止了这个计划,任命屈孑为持节、安北将军、五原公,分配给他三交五部鲜卑二万余落,镇守朔方。
太祖末年,屈孑袭击并杀死了没弈于,吞并了他的部众,自称大夏天王,年号龙升,设置百官。
兴于是后悔了。
屈孑以姓铁弗为耻,于是改姓赫连,自称徽赫与天连;又给他的支庶取名为铁伐氏,说他的宗族刚锐如铁,都能征伐他人。
刘裕攻打长安,屈孑听说后高兴地说:“姚泓怎么能抵挡刘裕,刘裕一定会灭了他。等刘裕离开后,我取长安就像捡东西一样容易。”
于是他秣马厉兵,休养士卒。
等到刘裕擒获姚泓,留下儿子义真守长安,屈孑攻打他,大败义真,将人头堆积成京观,称为“髑髅台”。
于是他在灞上自称皇帝,年号昌武,定都统万。
在城南刻碑,颂扬他的功德。以长安为南都。
他性格骄横暴虐,视百姓如草芥。用蒸土筑城,铁锥刺入一寸,就杀死工人并筑入城墙。
所造的兵器,工匠呈上后必死,射甲不入就斩弓人,如果射入就斩铠匠,共杀工匠数千人。
他常居城上,放置弓剑在身旁,稍有不满,就亲手杀人。
群臣中忤逆他的,凿其眼睛;笑的,割其嘴唇;劝谏的,称为诽谤,先截其舌,然后斩首。
他提议废黜长子璝,璝从长安起兵攻打屈孑,屈孑的中子太原公昌击败璝,杀了他。
屈孑立昌为太子。
始光二年,屈孑去世,昌继位。
昌,字还国,又名折,是屈孑的第三子。
他继位后,改年号为永光。
世祖听说屈孑去世,诸子互相攻打,关中大乱,于是西征。
他率领轻骑一万八千渡过黄河袭击昌。
当时是冬至,昌正在宴飨,王师突然到来,上下惊扰。
四驾车停在黑水,离城三十余里,昌于是出战。
世祖驰马攻击,昌退入城中,未及关门,军士乘胜进入西宫,焚烧西门。
夜宿城北。
第二天,分军四出,掠夺居民,杀获数万人,俘虏牛马十余万,迁徙万余家而还。
后来昌派弟弟定与司空奚斤在长安对峙,世祖乘虚西征,渡过君子津,率领轻骑三万,倍道兼行。
群臣都劝谏说:“统万城坚固,不是十天能攻下的,现在轻军讨伐,进不能克,退无所依,不如步军攻具,一起前往。”
世祖说:“用兵之术,攻城是最下策,不得已才用。如果攻具一起前往,敌人必会恐惧而坚守,如果攻城不克,则粮尽兵疲,外无所掠,不是上策。我以轻骑到城下,敌人先听说有步军却只见骑兵,必会松懈,我且以弱师诱之,若能一战,必能擒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军士离家二千里,又有黄河之难,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以是决战则有余,攻城则不足。”
于是出发。
停在黑水,分军埋伏在深谷,而以少数人到城下。
昌的将领狄子玉来投降,说:“昌派人追他的弟弟定,定说:‘城既坚峻,不可攻拔,等擒获奚斤等人,然后慢慢前往,内外夹击,必能成功。’昌认为有理。”
世祖厌恶他,退军城北,示弱于昌。
派永昌王健及娥清等分骑五千,西掠居民。
恰逢军士负罪,逃入昌城,说官军粮尽,士卒食菜,辎重在后,步兵未至,攻击为宜。
昌信其言,引众出城,步骑三万。
司徒长孙翰等说:“昌的步阵难攻,宜避其锋,且纵步兵,一时奋击。”
世祖说:“不然。远来求贼,恐其不出,现在避而不击,敌强我弱,不是计策。”
于是收军假装败退,引诱敌人疲惫。
昌以为退,鼓噪而前,展开阵型为翼。
行五六里,世祖冲击,敌阵不动,稍复前行。
恰有风起,方术宦者赵倪劝世祖再等一天,崔浩叱责他。
世祖于是分骑为左右夹击。
世祖坠马,敌人已逼近,世祖腾马,刺杀其尚书斛黎,又杀骑贼十人,流矢中掌,奋击不辍。
昌军大溃,不及入城,奔于上邽,于是攻克其城。
当初,屈孑性格奢侈,喜欢修建宫室。
城高十仞,厚三十步,上广十步,宫墙五仞,坚固可以磨刀斧。
台榭高大,飞阁相连,皆雕镂图画,披以绮绣,饰以丹青,极尽文采。
世祖对左右说:“小小国家,如此耗费民力,虽想不亡,怎么可能?”
后来侍御史安颉擒获昌,世祖派侍中古弼迎昌到京师,安置在西宫门内,给予乘舆之副,又诏昌娶始平公主,假常忠将军、会稽公,封为秦王。
因谋反,被处死。
昌的弟弟定,小字直獖。
是屈孑的第五子,凶暴无赖。
昌败后,定逃到平凉,自称尊号,改年号为胜光。
定登上阴槃山,望着他的国家,哭泣说:“先帝让我继承大业,岂有今日之事!若天假我年,当与诸卿共建季兴之业。”
不久有群狐百数在他身旁鸣叫,定命人射之,一无所获。
定厌恶,说:“这也是大不祥,咄咄天道,还有什么可说的!”
与刘义隆连和,遥分河北,自恆山以东属义隆,恆山以西属定。
派其将寇麟城,始平公隗归讨破之。
定又率数万人东击隗归。
世祖亲率轻骑袭击平凉,定救平凉,方阵自固。
世祖四面围之,断其水草。
定不得水,引众下原。
诏武卫将军丘眷击之,众溃。
定受伤,单骑逃走,收其余众,西保上邽。
神四年,被吐谷浑慕璝袭击,擒获定,送京师,被处死。
徒何慕容廆,字弈洛环,其本出于昌黎。
曾祖莫护跋,魏初率诸部落入居辽西,随司马宣王讨平公孙渊,拜率义王,始建国于棘城之北。
祖父木延,随毋丘俭征高丽有功,加号左贤王。
父亲涉归,因功进拜鲜卑单于,迁邑辽东。
涉归死后,廆代领部落。
因辽东僻远,迁到徒何的青山。
穆帝时,成为东部的祸患,左贤王普根击退他,于是修和亲。
晋愍帝拜廆为镇军将军,昌黎、辽东二国公。
平文末年,廆再次侵东
部,击破了他。王浚称帝,任命廆为散骑常侍、冠军将军、前锋大都督、大单于。廆认为这不是王命所授,拒绝接受。”廆去世后,他的儿子元真继位。
元真,小名万年,名字犯了恭宗庙的忌讳。元真继位后,他的弟弟仁在辽东的平郭叛乱,与元真交战,元真讨伐并斩杀了他。于是改年号为元年,自称燕王,设置官职如同魏武辅佐汉朝的故事。石虎率军讨伐元真,元真击退了他。建国二年,皇帝纳元真的女儿为皇后。元真袭击石虎,到达高阳,掠夺并迁徙幽冀二州的三万户人口返回。四年,元真派遣使者朝贡,在龙城建都。元真征讨高丽,大破高丽,攻入丸都,挖掘高丽王钊的父亲利的坟墓,带走他的尸体,以及他的母亲、妻子和珍宝,掠夺男女五万余人,焚烧宫室,摧毁丸都后返回。钊单骑逃走,后来向元真称臣,元真归还了他父亲的尸体。元真又大破宇文部,开拓土地千里,迁徙宇文部五万余家到昌黎。元真去世后,他的儿子俊继位。
俊,字宣英。继位后,改年号为元年。听说石氏内乱,便整顿军队,准备进取。他凿山开路,从卢龙进入,攻克蓟城并建都于此。接着攻克中山、常山,在魏昌廉台大破冉闵,并擒获了他。冉闵的太子叡固守鄴城,俊率军进攻鄴城,攻克了它。建国十五年,俊僭称皇帝,设置百官,改年号为元玺,国号为大燕,举行郊祀天地的仪式。十六年,派遣使者朝贡。俊从蓟城迁都到鄴城,改年号为光寿。俊去世后,他的儿子暐继位。
暐,字景茂,是俊的第三子。他僭立后,改年号为建熙。暐的政事没有纲纪,时人都知道他即将灭亡。有神灵降临鄴城,自称“湘女”,有声音,与人接触,几天后离去。僭晋的将领桓温率军讨伐暐。到达枋头时,暐的叔父垂击退了他。垂立下大功,暐却没有赏赐他,反而想杀他,垂愤怒,投奔了苻坚。苻坚派遣将领王猛讨伐鄴城,擒获暐,封他为新兴侯,后来任命他为尚书。
太祖七年,苻坚在淮南战败,垂叛乱,进攻苻丕于鄴城。暐的弟弟济北王泓,原是北地长史,听说垂进攻鄴城,逃奔关东,收拢马牧鲜卑部众,人数达到数千,驻扎在华阴。暐暗中派遣他的弟弟和宗族在外起兵。苻坚派遣将军张永率领五千步骑进攻泓,被泓击败。泓的部众因此壮大,自称使持节、大都督、陕西诸军事、大将军、雍州牧、济北王,推举垂为丞相、都督陕东诸军事、领大司马、冀州牧、吴王。苻坚派遣儿子钜鹿公叡讨伐泓。泓的弟弟中山王冲,原是平阳太守,也在河东起兵,拥有二万部众。泓大破叡军,斩杀叡。冲被苻坚的将领窦冲击败,抛弃步兵,率领八千鲜卑骑兵投奔泓军。泓的部众达到十余万。他派遣使者对苻坚说:“秦国无道,灭我社稷。如今上天眷顾,秦军倾败,我将复兴大燕。吴王已平定关东。请速准备大驾,奉送乘舆及宗室功臣之家,我将率领关中燕人护卫皇帝,返回鄴都。与秦国以虎牢为界,分王天下,永为邻好,不再成为秦国的祸患。”苻坚愤怒责备暐说:“你虽然说是破灭,其实是想归顺,为何因王师小败,如此猖狂!泓的书信如此,你若想离开,朕会资助你。”暐叩头流血,涕泣谢罪。苻坚良久后说:“这是三竖的罪过,不是你的过错。”恢复了他的职位,待他如初。命令暐写信招降垂和泓、冲,让他们停战返回长安,赦免他们反叛的罪过。但暐暗中派遣使者对泓说:“如今秦国的气数已尽,社稷不可轻视,努力建立大业。可以任命吴王为大将军,领司徒,承制封拜。等我死后,你即可继位。”泓于是进军长安,改年号为燕兴。
泓的谋臣高盖、宿勤崇等人认为泓的德望不及冲,且执法严苛,便杀了泓,立冲为皇太弟,承制行事,设置百官。冲离开长安二百里,苻坚派遣儿子平原公晖抵抗他,冲大破晖军,进据阿房。当初,苻坚灭燕时,冲的姐姐清河公主年仅十四岁,容貌出众,苻坚纳她为妃,宠爱冠绝后宫。冲年仅十二岁,也有龙阳之姿,苻坚又宠幸他。姐弟二人专宠,宫人无法进见,长安有歌谣说:“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人们都害怕他们会引发动乱。王猛极力劝谏,苻坚才将冲逐出宫。等到冲的母亲去世,苻坚以燕后的礼仪安葬她。长安又有歌谣说:“凤皇,凤皇,止阿房。”苻坚认为凤皇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便在阿房城种植了数十万株梧桐和竹子,等待凤皇的到来。冲的小名是凤皇,最终成为苻坚的敌人,进入阿房城。
暐入见苻坚,叩头谢罪说:“弟弟冲不懂义理,背叛国恩,臣罪该万死。陛下宽宏大量,臣蒙再生之恩。臣的两个儿子昨日成婚,明日是三日回门,臣想请陛下屈尊驾临臣的私第。”苻坚答应了。暐离开后,术士王嘉说:“用芦苇做席子,不成文章;恰逢大雨,无法杀羊。”意思是暐想杀苻坚但未能成功。苻坚和群臣都无法理解。当晚大雨,早晨未能出行。当初,暐派遣他的弟弟们在外起兵,计划埋伏士兵请苻坚来杀他。当时城内的鲜卑人还有千余人,暐命令他们的首领悉罗腾、屈突铁侯等人暗中告诉他们:“朝廷现在派我们外镇,旧部可以随行。可以在某日某处集合。”鲜卑人相信了。北部人突贤的妹妹是苻坚左将军窦冲的小妾,突贤与妹妹告别时,妹妹请求窦冲留下她的哥哥。窦冲急忙报告苻坚,苻坚大惊,召见悉罗腾询问,悉罗腾全部招供。于是诛杀暐父子及其宗族,城内的鲜卑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被杀。廆的弟弟运,运的孙子永。
永,字叔明。暐被苻坚吞并后,永被迁徙到长安,家境贫寒,夫妻常在市场上卖靴子。等到暐被苻坚杀害后,冲便自称尊号,任命永为小将。冲与左将军苟池在骊山大战,永力战有功,斩杀苟池等数千人。苻坚大怒,又派遣领军将军杨定率领二千五百精骑进攻冲,大败冲军,俘虏鲜卑万余人返回,苻坚全部抵抗。杨定又在灞滻之间击败冲的右仆射慕容宪。杨定勇猛善战,冲非常忌惮他。采纳永的计策,挖掘马埳以自固。升任永为黄门郎。
冲在关中暴虐无道,人民流散,道路断绝,千里无人烟。等到苻坚出走到五将山,冲进入长安,纵兵大肆掠夺,死者不计其数。当初,苻坚末年动乱时,关中土地自燃,无火而烟气大起,方圆数十里,持续一个多月不灭。苻坚每次临听讼观,命令有怨气的百姓在城北举烟,他观察并记录下来。长安有谚语说:“欲得必存,当举烟。”关中有歌谣说:“长鞘马鞭击左股,太岁南行当复虏。”
西方人称徒何为白虏。慕容冲果然占据了长安,乐不思蜀,忘记了归途,而且因为慕容垂的威名早已传扬,占据了山东地区,慕容冲畏惧不敢前进,转而致力于农耕和建筑,计划长期安定。众人对此都感到不满。登国元年,慕容冲的左将军韩延因民众的怨恨,杀死了慕容冲,立慕容冲的将领段随为燕王,改年号为昌平。慕容冲进入长安时,王嘉对他说:“凤凰,凤凰,为何不高飞回故乡?无缘无故在这里自取灭亡!”
慕容冲失败后,他的左仆射慕容恆与慕容永密谋,袭击并杀死了段随,立宜都王的儿子慕容凯为燕王,年号建明,率领鲜卑男女三十多万人,带着车马服饰、礼乐器物离开长安向东,以求成为武卫将军。慕容恆的弟弟护军将军慕容韬暗中怀有二心,诱骗并杀死了慕容凯于临晋。慕容恆愤怒,离开了。慕容永与武卫将军刁云率领众人攻打慕容韬,慕容韬派遣司马宿勤黎迎战,慕容永抓住并杀死了他。慕容韬害怕,逃奔到慕容恆的营地。慕容恆立慕容冲的儿子慕容望为帝,年号建平。众人纷纷离开慕容望投奔慕容永,慕容永抓住并杀死了慕容望,立慕容泓的儿子慕容忠为帝,改年号为建武。慕容忠任命慕容永为太尉,守尚书令,封为河东公。到了闻嘉,得知慕容垂称帝,借口农业未成,筑燕熙城以自保。刁云等人又杀死了慕容忠,推举慕容永为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雍秦梁凉四州牧、河东王,向慕容垂称臣。慕容永因为苻丕到了平阳,担心无法自保,于是派遣使者请求苻丕借道东归。苻丕不答应,率领众人讨伐慕容永,慕容永击退了他们,进占长子。慕容永自称帝,年号中兴。
慕容垂攻打丁零翟钊于滑台,翟钊向慕容永求救,慕容永与众人商议。尚书郎勃海鲍遵说:“慢慢观察他们的弱点,这是卞庄的策略。”中书侍郎太原张腾说:“强弱悬殊,哪里有什么弱点!不如救援他们,形成鼎足之势。可以引兵前往中山,白天多设疑兵,夜晚加倍火把,他们必定害怕而退兵。我们冲在前面,翟钊跟在后面,这是天赐良机,不可错过。”慕容永不听从。翟钊失败后投降慕容永,慕容永任命翟钊为车骑大将军、东郡王。一年多后,翟钊密谋杀害慕容永,慕容永杀死了他。
慕容垂派遣他的龙骧将军张崇攻打慕容永的弟弟武乡公慕容友于晋阳,慕容永派遣他的尚书令刁云率领五万人驻扎在潞川。慕容垂停在鄴城,一个多月没有前进,慕容永乘机用诡计攻打他,于是收兵回到太行轵关。慕容垂进军,从木井关进入,攻打慕容永的侄子征东将军小逸豆归、镇东将军王次于台壁。慕容永派遣他的堂兄太尉大逸豆归救援王次等人,慕容垂的将领平规击败了他们。慕容永率领五万人与慕容垂在台壁南交战,被慕容垂打败,逃回长子,坚守城池。大逸豆归的部将暗中作为内应,慕容垂秘密进军,慕容永逃到北门,被前锋抓获,慕容垂数落他的罪行并杀死了他,同时斩杀了慕容永的公卿以下刁云、大逸豆归等三十多人。慕容永所统领的新旧民户,以及车马服饰、图书、器乐、珍宝,慕容垂全部获得。
慕容垂,字道明,是元真的第五个儿子。非常受宠爱,常常看着他对弟弟们说:“这个孩子心胸开阔,好奇心强,最终能破坏别人的家,或者能成就别人的家。”所以给他取名为霸,字道业,恩宠超过慕容俊,因此慕容俊心中不平。等到他即位为王时,因为慕容垂坠马伤了牙齿,改名为,表面上以仰慕却为名,实际上内心厌恶他。后来因为谶记的文字,去掉了乂,以垂为名。
十三岁时,担任偏将,所到之处征战,勇冠三军。慕容俊平定中原,慕容垂为前锋,屡次战斗立下大功。等到他称帝后,任命为黄门郎,出任安东、冀州牧,封为吴王。以侍中、右禁将军的身份,录留台事,镇守龙城,大力收服东北的和平。历任镇东、平州、征南大将军、荆兗二州牧、司隶校尉。以军骑大将军的身份在枋头击败桓温,威名大震。不被慕容暐所容,西奔投靠苻坚。苻坚非常器重他,任命为冠军将军,封为宾都侯。
苻坚在淮南战败,投奔慕容垂的军队。慕容垂的儿子慕容宝劝他杀死苻坚,慕容垂因为苻坚对他有厚恩,没有听从。走到洛阳,请求拜祭祖先的坟墓,得到允许,于是起兵。攻打苻丕于鄴城,引漳水灌城,水未淹没城墙只有一尺多。丁零翟斌怨恨慕容垂,派人夜间决堤,水溃,所以鄴城未被攻下。慕容垂称燕王,设置百官,年号燕元。带领军队离开鄴城,为苻丕开辟西归的道路。苻丕固守鄴城,向司马昌明求援。慕容垂愤怒地说:“苻丕,我放他走他却不走,反而引来南方的敌人企图固守鄴都,不能放过他。”于是再次进军。苻丕于是放弃鄴城逃奔并州。慕容垂任命他的侄子鲁阳王慕容和为南中郎将,镇守鄴城。慕容垂定都中山。登国元年,慕容垂称帝,年号建兴。在中山建立宗庙社稷,完全拥有幽、冀、平州之地。
慕容垂派遣使者朝贡。三年,太祖派遣九原公仪出使慕容垂,慕容垂又派遣使者朝贡。四年,太祖派遣陈留公虔出使慕容垂,又派遣使者朝贡。五年,又派遣秦王觚出使慕容垂,慕容垂留下觚不让他回去,于是断绝了往来。
慕容垂商议讨伐慕容永,太史令靳安对慕容垂说:“彗星经过尾箕的分野,燕国将有野死的君王,不出五年,这个国家必定灭亡,岁星在鹑火,必定攻克长子。”慕容垂于是停止。靳安出来后对别人说:“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终究不能长久。”靳安的意思大概是知道太祖的兴起,但不敢明说。
之前,丁零翟辽背叛慕容垂,后来派遣使者谢罪,慕容垂不答应,翟辽愤怒,于是自称大魏天王,拥有数万部众,驻扎在滑台,与慕容垂交战。翟辽死后,他的儿子翟钊继位,等到慕容垂攻克滑台,翟钊逃奔长子。慕容垂商议征讨长子,诸将都劝谏,认为慕容永的国家没有内乱,连年征战,士兵疲惫,请求等待来年。慕容垂准备听从。慕容垂的弟弟司徒、范阳王慕容德坚决劝慕容垂出征。慕容垂说:“司徒的意见与我相同,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我的决心已定。况且我年纪已老,用尽智慧足以攻克他,不再留下逆贼来拖累子孙。”慕容垂率领七万步骑兵讨伐慕容永,攻克了他。
十年,慕容垂派遣他的太子慕容宝来侵犯。当时太祖在河南宫,于是进军临河,筑台告津,展示威武,连旌旗在河上,东西长达一千多里。这时,陈留公虔率领五万骑兵在河东,截断山谷六百多里,以断绝他们的左路;太原公仪率领十万骑兵在河北,以接应他们的后路;略阳公遵率领七万骑兵堵塞他们的南路。太祖派遣捕福宝中山的行人,全部擒获,马步无一逃脱。慕容宝于是引船列兵,也想南渡。中流,大风突然刮起,漂走慕容宝的船数十艘到南岸,擒获他的将士三百多人。太祖全部赐予衣服并遣返。起初,慕容宝来时,慕容垂已经生病,自从到了五原,太祖切断了他的行路,父子断绝联系。太祖于是诡称行人的话,命令临河的人告诉他们:“你们的父亲已经死了,为何不赶快回去!”兄弟听到后,忧惧,以为是真的。于是士兵惊动,纷纷传言,都想叛变。起初,慕容宝到幽州
他所乘坐的车的车轴无故折断,占卜师靳安认为这是大凶之兆,坚决劝他返回,但宝愤怒地拒绝了。
到了这时,宝问靳安,靳安回答说:“现在天象变化和人事征兆都已显现,迅速离开可以避免灾祸。”宝听后更加恐惧。
靳安退下后告诉别人说:“现在我们都将死在他乡,尸骨将散落在荒野,被乌鸦和蝼蚁吃掉,再也见不到家了。”
冬十月,宝烧毁船只连夜逃跑。当时,河水还未结冰,宝认为太祖无法渡河,所以没有设置侦察兵。
十一月,天气突然变得寒冷,河水结冰。太祖率军渡过黄河,留下辎重,挑选精锐骑兵二万多人急速追击,日夜兼程,傍晚到达参合陂西。
宝在陂东,驻扎在蟠羊山南的水边。靳安对宝说:“今天西北风强劲,这是追兵即将到来的征兆,应该加强警戒,迅速离开,否则必定危险。”宝于是派人防备后方。
先头部队安抚士兵,军队没有纪律,将士们都不尽心,走了十多里后,便都解下马鞍睡觉,没有察觉到敌军就在附近。
前哨侦察兵看到宝的军营,回去报告。
那天晚上,太祖部署各军相互支援,将领们分布在东西两侧,形成夹击之势。约束士兵,绑住马嘴,衔枚无声。
黎明时分,各军齐头并进,日出时登上山顶,俯瞰宝的军营。
宝的军队早晨准备向东撤退,回头看到敌军到来,顿时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太祖纵马追击,大败宝军,有马的士兵都倒在冰上,自相践踏,伤亡数以万计。
宝和他的父兄兄弟,单马四散,仅以身免。
于是宝的四五万军队,一时间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逃散的不过千余人。
生擒了宝的王公、文官、武将、官吏数千人,俘获了宝的宠妻和宫女,缴获了器甲、辎重、军资等财物十余万。
垂又想前来侵犯,太史说:“太白星傍晚在西方消失,数日后在东方出现,这是躁兵之兆,先动手的人会灭亡。”垂不听,凿山开路。
到了宝之前战败的地方,看到堆积如山的尸骨,设祭吊唁,死者的父兄子弟都嚎啕大哭,声音震动山川。
垂惭愧愤怒,吐血发病,返回后死于上谷。宝僭越称帝。
宝,字道祐,小字库勾,是垂的第四子。年轻时轻率果敢,没有志向和操守,喜欢别人奉承自己。
等到成为太子后,自我修养,朝中士人都称赞他,垂也认为他能保住家业。
垂的妻子段氏对垂说:“宝的资质雍容,柔而不决,太平时期可以成为仁明之主,但在危难时期则不是济世之雄。现在把大业托付给他,看不到他能昌盛的美好前景。辽西、高阳,都是贤能之人,应该选择一个来扶持。赵王麟,奸诈负气,常有轻视宝的心思,恐怕必定难以成事。这是自家的事,应该深思熟虑。”垂没有采纳。
宝听说后,深以为恨。
宝僭越称帝后,年号永康。
派麟逼迫他的母亲段氏说:“太后常说主上不能继承大统,现在竟然能吗?应该早点自裁,以保全段氏。”段氏愤怒地说:“你们兄弟尚且逼迫杀害母亲,怎么能保住社稷!我岂是怕死,只是想到国家不久就会灭亡罢了。”于是自杀。
宝提议因为太后谏言废黜嫡统,没有母后的道义,不应该举行丧礼,群臣都认为应该如此。
宝的中书令眭邃坚持反对,宝于是作罢。
皇始元年,太祖南征。攻下信都后,宝非常恐惧。
太祖在栢肆驻扎,宝夜里来袭击军营,太祖击败了他。
宝逃回中山,率领万余骑兵逃往蓟。
宝的儿子清河王会,先守龙城,听说宝被围,率众前来救援,在路上遇到宝。
宝分夺了他的军队,交给弟弟辽西王农等人。
会愤怒,袭击农并打伤了他。
农的弟弟高阳王隆,劝宝收服会,但没有成功。
会率兵攻打宝,宝逃往龙城,会追击并包围了他。
侍御郎高云袭击并击败了会,会逃往中山。
宝任命高云为子,封为夕阳公。
会到中山后,被慕容普邻所杀。
宝率众从龙城南下,准备攻打中山。
士兵们害怕征战,纷纷逃散。
宝返回龙城,垂兰汗拒绝了他,宝南逃,逃往蓟。
汗派使者诱迎宝,宝杀了他。
准备南逃投奔叔父范阳王德,听说德称帝,退到辟阳。
汗再次派人迎接宝。
宝因为汗是垂的季舅,子盛又是汗的女婿,认为他不会有二心,于是返回龙城。
汗杀了他,以及他的子弟等百余人。
汗自称大都督、大单于、昌黎王,年号青龙,因为盛是女婿,哀怜并宽恕了他。
盛,字道运,是宝的长子。垂封他为长乐公,历任散骑常侍、左将军。
宝僭越称帝后,晋升他为王,任命为征北大将军、司隶校尉、尚书左仆射。
兰汗杀宝时,任命盛为侍中、左光禄大夫。
盛于是离间汗的兄弟,使他们互相猜忌。
李旱、卫双、刘志、张真等人,都是盛的旧友,汗的太子穆也引为心腹。
盛勾结李旱等人,趁汗、穆等人酒醉,夜里袭击并杀了他们。
僭越称帝,改年号为建平,又改年号为长乐,盛改称庶民大王。
盛认为宝昏庸而不果断,于是严刑峻法,对任何小嫌隙都不放过,防患于未然。
于是上下震动,人人自危,即使是忠诚的亲戚,也都心怀二心。
前将军段玑等人,夜里潜入宫中,鼓噪攻打盛。
盛听说变故发生,率左右出战,众人都溃散。
突然有一个贼人,暗中袭击盛,打伤了他。
于是盛被抬上殿,申明约束禁卫,召叔父河间公熙来辅佐,但熙还未到,盛就死了。
熙,字道文,小字长生,是垂的少子。
群臣与盛的伯母丁氏商议,认为他家多难,应该立年长的君主,于是废黜盛的儿子定,迎立熙。
熙即位后,杀了定,年号光始。
修建龙腾苑,方圆十余里,动用二万劳工。
在苑内建造景云山,基座宽五百步,高十七丈。
又建造逍遥宫、甘露殿,连房数百间,观阁相连。
凿天河渠,引水入宫。
又为妻子苻氏凿曲光海、清凉池,盛夏酷暑,不得休息,中暑而死的人过半。
熙在城南游玩,停在大柳树下,仿佛有人喊:“大王且止。”熙厌恶,砍掉那棵树,树下有一条一丈多长的蛇。
熙杀光了宝的所有儿子,改年号为建始。
又为妻子建造承华殿,从北门运土,土与谷同价。
典军杜静,载着棺材到宫门,上书极力谏言。
熙大怒,斩了他。
熙的妻子曾在盛夏想吃冻鱼鲙,仲冬想要生地黄,都下令有关部门严厉责罚,得不到就处以死刑,他的暴虐如此。
苻氏死后,熙抱着她的尸体抚摸,说:“身体已经冷了,生命就此断绝了。”
于是昏倒断气,很久才苏醒,悲痛地嚎啕大哭,斩衰食粥。
大敛之后,又打开棺材与她交合。
命令百官哭丧,僧人穿素服,命令有关部门检查,有泪的为忠孝,无泪的治罪。
于是群臣震惧,无不含辛以为泪。
下葬时,熙披发赤脚步行跟随。
灵车高大,毁坏城门而出,长老们说:‘慕容氏自毁其门,将不再入内了。’
中卫将军冯跋兄弟闭门拒绝熙,抓住并杀了他。
苻健因为谶语中有“三羊五眼”的说法,所以立了苻生为太子。
苻生即位后,年号寿光。虽然他在守丧期间,却依然游宴饮酒,毫不收敛。他常常弯弓露刃,召见朝臣,身边还备有锤钳锯凿等刑具。在位不久,他就杀了后妃、公卿以及仆隶等五百多人。他宴请群臣,酣饮奏乐,还亲自唱歌助兴。他命令尚书令辛牢劝酒,后来却发怒说:“为什么不强行劝酒,还有人坐着!”于是拉弓射杀了辛牢。百官因此大为恐惧,无不拼命饮酒,甚至弄脏衣服、掉了帽子,苻生却以此为乐。长安城刮起大风,有人说是贼寇来了,宫门白天关闭,五天后才恢复。苻生将告发贼寇的人剖腹挖心。他的舅舅强平劝谏,苻生用凿子凿开他的头顶,将他杀死。虎狼横行,从潼关到长安,白天阻断道路,夜晚破坏房屋,不吃牲畜,专门害人。从苻生元年秋天到二年夏天,虎狼杀了七百多人,百姓无法耕种,内外恐惧。官员请求禳灾,苻生说:“野兽饿了就吃人,吃饱了自然会停止,不会连年为患。天将助我施行诛罚,以施刑教,只要不犯罪,何必怨天。”苻生去阿房宫,遇到一个与妹妹同行的人,强迫他们行淫,那人坚决不从,苻生怒而杀之。尚书仆射贾玄石相貌英俊,苻生与妻子在楼上看到他在庭中,妻子问:“这是谁?”苻生说:“你想要他吗?”于是杀了贾玄石。苻生曾因夜里吃枣过多,天亮时生病,召太医程延诊脉,程延说:“陛下吃枣过多,没有其他病。”苻生说:“哼,你不是圣人,怎么知道我吃枣?”于是杀了程延。他常在车上便溺,随从称之为“天雨”。苻生瞎了一只眼,忌讳“不足”、“不具”、“少”、“无”、“缺”、“残”、“伤”、“毁”、“偏”、“只”等字眼,左右人因触犯忌讳而被杀的不可胜数。太白星犯东井,大臣上奏说:“东井是秦的分野,太白是罚星,必有暴兵在京师兴起。”苻生说:“星入井中,不过是渴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起初,苻生梦见大鱼吃蒲草,又有长安童谣说:“东海大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当月,苻生因谣言的缘故,杀了太师鱼遵父子十八人。东海是苻坚的封地,当时他是龙骧将军,住在洛门东。又有童谣说:“百里望空城,郁郁何青青。瞎人不知法,仰不见天星。”于是苻生毁掉了所有空城以禳灾。“法”指的是苻法。
苻生沉溺于酒,不分昼夜。大臣们上朝,等到漏尽才请求觐见,苻生说:“天还没亮吗?等我喝完酒再说。”他醉后问左右:“我统治天下以来,你们听到了什么?”有人回答说:“圣明统治天下,养育百姓,罚必有罪,赏必有功,天下只歌颂太平,没听说有怨言。”苻生说:“你在讨好我。”于是将他斩首。另一天,他又问,有人回答说:“陛下刑罚稍微过重。”苻生说:“你在诽谤我。”也将他杀了。他让宫人与男女在殿前裸体交合,召群臣观看。他还生剥牛羊驴马,活烤鸡豚鹅鸭,数十成群,放在殿下。他剥下人面皮,让他们跳舞。勋旧亲戚几乎被杀光,王公们以生病为由告退,度日如年。至于截断胫骨、剖开孕妇、拉断肋骨、锯断脖子的人,动辄上千。苻生夜里对侍婢说:“阿法兄弟也不可信,明天要除掉他们。”天亮后,侍婢将此事告诉苻法和苻坚,苻法和苻坚率领数百壮士闯入云龙门,宿卫都放下武器归顺苻坚。苻生被废为越王,不久被杀。
苻坚,字永固,一字文玉,是苻雄的次子。他杀了苻生后,将帝位让给兄长清河王苻法,苻法坚决推辞,最终推举苻坚。于是苻坚去掉皇帝称号,自称天王,年号永兴。他任命苻法为丞相、东海公,不久因疑忌杀了他。改年号为甘露,当时是建国二十二年。苻坚的堂弟晋公苻柳在蒲坂反叛,魏公苻庾在陕反叛,燕公苻武在安定反叛,苻坚的弟弟赵公苻双在上邽反叛,都被苻坚平定。慕容垂投奔苻坚,王猛劝苻坚杀了他,苻坚不听。
三十八年,改年号为建元。苻坚派使者牛恬朝贡。他命令尚书令王猛攻打鄴城,自己亲率大军随后。攻克鄴城后,擒获慕容暐。苻坚派右将军杨安攻克汉中,平定蜀地;又派武卫将军苟苌西征凉州,降服张天锡;派儿子长乐公苻丕攻克襄阳。苻坚看史书时,发现母亲苟氏与李威有私情,羞怒之下烧了史书。
苻坚南征司马昌明,率领六十万步兵,二十七万骑兵,前后千里,旗鼓相望。苻坚到达项城时,凉州兵刚到咸阳,蜀汉的军队顺流而下,幽冀的军队到达彭城,东西万里,水陆并进,运粮船万艘,从黄河进入石门,直达汝颍。苻坚的弟弟阳平公苻融攻打寿春,攻克后,苻融派人报告苻坚:“敌人少,容易俘虏,但怕他们逃跑,应迅速进军。”苻坚大喜,将大军留在项城,自己率八千轻骑兼程赶去。苻坚与苻融登城,望见司马昌明的将领谢石的军队,又见八公山上的草木都像人形,对苻融说:“这也是劲敌,怎么能说少呢!”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谢石想出战,苻融在肥水布阵,谢石派使者对苻融说:“你如果稍稍退兵,让将士们周旋,我们慢慢观战,岂不美哉?”苻融于是下令退兵,想等对方渡河时反击。结果军队奔退,无法控制。苻融马倒被杀,军队大败。谢石乘胜追击,直到青冈,死者堆积如山。苻坚单骑逃回淮北。起初有谣言说:“苻坚不出项城。”群臣劝苻坚留在项城,作为六军的声援,苻坚不听。结果各军溃散,只有冠军将军慕容垂的军队完好无损,苻坚率千余骑投奔他。收集残兵,到洛阳时,已有十余万人。
军队还未到关,慕容垂已有二心,劝苻坚去巡抚燕代,并请求拜祭祖墓,苻坚同意了。慕容垂于是杀了苻坚的骁骑将军石越、镇军将军毛当,率领丁零人攻打苻坚的儿子长乐公苻丕于鄴城。慕容泓、慕容冲在华泽起兵,苻坚派儿子苻叡、苻晖先后攻打慕容泓,都被慕容泓击败。长安城鬼夜哭三十天。慕容冲又在灞上击杀苻坚的将领姜宇,随后屯兵阿房,进逼长安。苻坚登城观望,叹道:“这些贼寇从何而来?竟如此强大!”他大声责骂慕容冲:“你们这群奴才,只配放牛羊,为何来送死!”慕容冲回答:“奴才就是奴才,既然厌倦了奴才的苦,就来取你代之。”苻坚派人送锦袍一件给慕容冲,使者称有诏书:“古人交战,使者往来其间。你远来草创,岂不辛苦?今送一袍,以表心意。朕对你恩情如何,为何突然反叛?”慕容冲命詹事回答,也称皇太弟有令:“我如今心在天下,岂在乎一袍
使者和数百名鬼兵突然闯入营中,苌害怕逃到后宫,宫人迎接苌并刺向鬼兵。误中苌的阴部。鬼兵相互说:“正好击中死穴。”拔出长矛,血流如石。苌醒来后惊恐不安,随后患上了阴部肿胀,医生刺破后,血流如梦境中一样。苌开始胡言乱语,有时自称“臣”,有时自称“苌”,说:“杀死陛下的是兄长襄,不是臣的罪过,希望不要冤枉臣。”苌死后,儿子兴继位,秘密不发丧。
兴,字子略,是苌的长子。在消灭苻登后,才发丧并举行丧礼,在槐里僭称皇帝,年号皇初。天兴元年,兴去掉皇帝称号,降称天王,年号洪始。兴攻克洛阳,任命其弟东平公绍镇守。三年,兴派遣使者朝贡,太祖派遣谒者仆射张济出使兴。兴又大败乞伏乾归,进入枹罕,缴获六万匹铠甲马,乾归投降兴。
太祖派遣军队袭击兴的高平公没弈于,没弈于放弃部众,率领数千骑兵与赫连屈孑逃往秦州。追至瓦亭,长安震动恐惧。兴大举讨论入侵,其臣子都认为不可行,兴不听。天兴五年夏天,兴派遣其弟义阳公平率领四万军队入侵平阳,攻打乾壁六十多天,壁中士兵因缺水而失守。六月,太祖准备讨伐平,派遣毗陵王顺等三军六万骑兵为先锋。七月,太祖亲自出征;八月,驻扎在永安。平招募勇将,率领二百精锐骑兵侦察军情,被太祖前锋将长孙肥擒获,匹马未返。平于是撤退,太祖急追,至柴壁。平坚守,太祖包围,兴于是全力救援平。
太祖听说兴即将到来,增筑重围,内部防止平突围,外部抵御兴的进攻。又在汾曲截断南北浮桥,乘西岸筑围。太祖率领三万步骑兵,渡过蒙坑南四十里,迎击兴。兴早晨行军北引,未及安营,太祖军队突然到达,兴的士兵惊恐不安。太祖命令毗陵王顺以精锐骑兵冲击,俘获兴的数百甲骑,斩首千余级。兴撤退,南走四十余里,太祖引军返回。平最终不敢出击,只是派人烧毁围栏数百步而已。太祖知道兴士气受挫,于是南绝蒙坑之口,东堵新坂之隘,守天渡,屯贾山,使平的水陆路断绝,准备坐甲擒拿。太祖又沿汾河带冈树栅数十里,以保护粮草。九月,兴从汾西北下,凭借沟壑筑垒自固。兴又率领数千骑兵,乘西岸窥视太祖营地,捆绑柏木从汾河上游放下,企图毁桥,官军钩取用作柴火。兴返回垒中。太祖估计兴必攻西围,于是命令修堑,增广之。至夜,兴果然来攻,梯子太短无法使用,弃于堑中而返。又分兵,临汾筑垒,逼近水门,与平相望。太祖于是截断水中,使兴内外隔绝,士兵士气低落。于是平粮尽窘急,夜间全军突围西南。兴列兵汾西,举烽火鼓噪,为平接应。太祖精选诸军精锐,屯汾西,固守南桥,绝塞水口。兴夜间听到声音,望平力战突围;平听到外鼓,望兴攻围接应。因此只是叫喊,虚应和,不敢逼围。平无法突围,穷迫,于是带着二妾投水而死。兴的安远将军不蒙世、扬武将军雷重等将士四千余人,随平投水。太祖命令泅水钩捕,无人逃脱。平的三万余士兵,全部束手就擒,俘获兴的尚书右仆射狄伯支,越骑校尉唐小方,积弩将军姚梁国,建忠将军雷星、康官,北中郎将康猥,兴的侄子伯禽以下四品将军以上,四十余人。兴远来救援,自观其穷,力不能免,全军悲号,震动山谷,数日不止。频繁派遣使者请和,太祖不许,于是班师。
兴返回长安。有数万只雀鸟在兴的庙上争斗,羽毛折断掉落,多有死亡,月余才停止。有识之士说:“现在雀鸟在庙上争斗,子孙中会有争乱的人吗?”又兴的殿中有声音如牛吼。有两只狐狸进入长安,一只登上兴的殿屋,走入宫中,一只进入市场,寻找不到。
之前,谯纵略有益宁之地,僭称尊号,派遣使者向兴称臣,兴封纵为蜀王,加九赐。永兴三年,兴派遣周宝朝贡。五年,兴派遣使者朝贡,并请求进献女儿,太宗同意。
兴的中子广平公弼受宠,参与朝政。兴病重,长子泓在宫中侍疾,弼集结数千党羽,等待兴死后,欲杀泓自立。兴的诸子侄在外镇守者,听说后,都起兵讨伐弼。兴病愈,不忍诛杀弼,只是免官而已。神瑞元年,兴派遣兼散骑常侍、尚书吏部郎严康朝贡。二年,兴派遣散骑常侍东武侯姚敞、尚书姚泰奉其西平公主于太宗,帝以后礼接纳。兴又任命弼为中军大将军,配兵三万,屯于渭北。兴又病重,弼派遣其党羽姚武伯等率众攻打端门。泓当时侍疾,派遣兵拒之,兴力疾临前殿,杀弼,弼党羽散去。泰常元年,兴死,泓僭立。
泓,字元子,是兴的长子。僭位后,年号永和。赫连屈孑攻打泓的秦州,又攻克安定,占据雍城。司马德宗派遣刘裕讨伐泓。裕派遣将领檀道济至洛阳,泓的弟弟陈留公洸投降。泓的弟弟太原公懿在蒲坂反叛,泓的从弟齐公恢在岭北反叛,都举兵攻打长安。泓既有内难,裕于是长驱入关。泓战败,请求投降,被送至建康市斩首。
略阳氐人吕光,字世明,出身略隄。父亲婆楼,是苻坚的太尉。光十岁时,喜欢玩战争游戏,为诸儿所推崇。身高八尺四寸,肘部有肉印。跟随王猛征讨,逐渐升迁为破虏将军。
苻坚任命光为骁骑将军,率领七千军队讨伐西域,所经诸国,无不降附。光到达龟兹,国王帛纯拒绝投降,西域诸胡救援帛纯者,七十余万人。光于是结阵为勾锁之法,在城西大战,大破敌军,斩首万余级,帛纯逃走,三十余国投降。光用二千余头骆驼,带回外国珍宝及奇伎、异戏、殊禽、怪兽千有余品,骏马万余匹。苻坚的凉州刺史梁熙派遣军队抵抗,光击败熙军,进入姑臧。斩杀熙,自任护羌校尉、凉州刺史。
登国初年,又自称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酒泉公。主簿尉祐,奸佞浅薄,光宠信他,诬陷诛杀姚皓、尹景等名士十余人。于是远近失望,人心离散。四年,光私自称三河王,派遣使者朝贡。设置官员自丞郎以下,仍摄州事。
在麟嘉元年,皇始初年,光自称天王,设立了百官,改年号为龙飞,立自己的儿子绍为太子。他还派遣使者向朝廷进贡。后来光病重,立绍为天王,自己则自称太上皇帝。光去世后,他的长子纂杀了绍,自立为王。
纂,字永绪。自立后,改年号为咸宁元年。纂的弟弟大司马洪,因为名字犯了显祖的忌讳,加上纂对他猜忌,洪起兵攻打纂,但被纂所杀,纂还放纵士兵大肆掠夺。纂笑着问左右的人:“今天的战斗怎么样?”纂的侍中房晷回答说:“先帝刚去世,太子因为被幽禁而死去;陵墓刚建好,大司马因为疑惧而叛乱。京城内发生了战斗,朋友之间也互相残杀。虽然洪自取灭亡,但也是因为陛下没有兄弟之情。而且洪的妻子是陛下的弟媳,洪的女儿是陛下的侄女,怎么能让小人污辱她们为婢妾呢?天地神明,怎么能忍心看到这种情况!”房晷因此悲伤流泪。纂向他道歉,于是收留了洪的妻子和女儿。
纂昏庸暴虐,放纵自己的情感,游猎无度,沉溺于酒色之中,与左右的人因醉酒而在坑涧之间驰骋打猎,如果有人劝谏,纂都不采纳。他还非常猜忌,残忍地杀戮。纂的从弟超杀了纂。纂的弟弟纬单枪匹马进入城中,超杀了他,立他的哥哥隆为王。
隆,字永基,是光的弟弟宝的儿子。最初,超让位给隆,隆感到为难,超说:“现在就像是乘龙上天,怎么能中途下来!”于是隆自立为王,改年号为神鼎元年。超让纂的妻子杨氏和几个侍婢在城西为纂举行葬礼,超担心杨氏会带走珍宝,派人搜查她。杨氏责备超说:“郎君兄弟之间互相残杀,我这个新妇早晚也是死人,要金宝有什么用!”超感到惭愧而退下。杨氏是国色天香,超想娶她为妻,对她的父亲桓说:“如果她自杀,祸害会波及你的家族。”桓把这话告诉了杨氏,杨氏说:“大人本来是想卖女儿给氐人,以图富贵,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让女儿再受辱于第二个氐人吗!”于是她自杀了。
沮渠蒙逊和秃发辱檀频繁来攻击,河西的百姓无法耕种,谷价飞涨,一斗谷子值五千文钱,人们互相残食,饿死的人有千余口。姑臧的城门白天关闭,砍柴的路也被切断,百姓请求出城,愿意成为夷虏的奴婢,每天都有数百人。隆担心动摇人心,把他们全部坑杀。于是尸体堆积在街道上,十户中有九户绝户。隆屡次被蒙逊攻击逼迫,于是请求姚兴来迎接他。姚兴派遣齐难率众迎接,隆于是投降。到了长安,不久又被姚兴所杀。
史臣说:夷狄不恭敬,危害中国,帝王的时代,从未没有过。刘渊等人假借名目,凶残作乱,污辱神器,毒害百姓,丧乱之多,到了这种地步。怨恨积累,祸患满盈,很快倾覆了巢穴。天意难道是在等待大人物吗?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八十三-注解
渊:指刘渊,匈奴族,十六国时期汉赵的开国皇帝,公元304年称帝,建立汉国,后改国号为赵。
聪:刘聪,刘渊的第四子,继位后成为汉赵的第二位皇帝,以暴虐著称。
僭立:指非法自立为帝或王。
猿臂善射:形容刘聪臂长如猿,善于射箭。
弯弓三百斤:形容刘聪力大无穷,能拉开三百斤重的弓。
骁骑别部司马:古代官职名,负责统领精锐骑兵。
赤沙中郎将:古代官职名,负责统领军队。
积弩将军:古代官职名,负责统领弩兵。
大司马:古代官职名,位列三公之一,负责军事。
楚王:刘聪被封为楚王,是汉赵的重要封号。
光兴:刘聪称帝后的年号。
嘉平:刘聪攻陷洛阳后改用的年号。
建元:苻坚的年号,象征新的开始。
麟嘉:刘聪攻陷长安后改用的年号。
汉昌:刘粲继位后的年号。
光初:刘曜称帝后的年号。
太和:刘曜得到黑兔后改用的年号。
石虎:后赵的皇帝。
石勒:羯族人,后赵的开国皇帝,以勇猛善战闻名。
辅汉将军:石勒在刘渊麾下的官职。
平晋王:石勒在刘渊麾下的封号。
征东大将军:石勒在刘聪麾下的官职。
并州刺史:石勒在刘聪麾下的官职。
汲郡公:石勒在刘聪麾下的封号。
大辟:古代的一种极刑,即死刑。
御史:古代官名,主要负责监察百官,纠察不法。
海岱、河济:海岱指东海和泰山之间的地区,河济指黄河和济水之间的地区,泛指中国东部地区。
朔州:古代州名,位于今山西省北部。
东宫:古代太子居住的宫殿,也指太子。
女官:古代宫廷中的女性官员,负责管理后宫事务。
荥阳: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郑州市西部。
阳都:古代地名,位于今山东省临沂市。
司虞中郎将:古代官名,负责管理皇家狩猎事务。
贾霸:人名,司虞中郎将,负责建造猎车。
东平冈山:古代地名,位于今山东省东平县。
猎车:古代用于狩猎的车辆。
格虎车:古代用于捕捉老虎的车辆。
行楼:古代用于观察和指挥的高台。
太子宣:人名,石虎的太子。
秦公韬:人名,石虎的儿子,封为秦公。
尚书:古代官名,负责处理国家政务。
嬖人:古代指受宠爱的人,多指宠臣或宠妃。
杨柯、牟成:人名,太子宣的宠臣。
司空: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工程。
李农:人名,石虎的司空。
铁钚:古代的一种刑具,用于锁住犯人的颈部。
鹿卢:古代的一种刑具,用于绞刑。
郝雅、刘灵:人名,秦公韬的亲信宦官。
刘霸:人名,石虎的官员,负责执行刑罚。
昭仪:古代妃嫔的称号,地位较高。
漳水:古代河流名,位于今河北省南部。
太宁:石虎自称皇帝后的年号。
世:人名,石虎的少子,继位后被杀。
闵:人名,石虎的养孙,后自立为帝。
遵:人名,石虎的养孙,闵的兄长。
鉴:人名,石虎的养孙,遵的兄长。
苞:人名,石虎的养孙,鉴的弟弟。
张才、孙伏都:人名,石虎的养孙苞的同谋。
凤阳门:古代城门名,位于邺城。
琨华殿:古代宫殿名,位于邺城。
鄴城: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临漳县境内。
慕容俊:前燕的皇帝。
铁弗刘虎:人名,南单于的后裔,石虎的祖先。
南单于:古代匈奴的君主称号。
左贤王:古代匈奴的贵族称号,地位仅次于单于。
去卑:人名,南单于的左贤王。
刘猛:人名,铁弗刘虎的从父。
新兴虑虒: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北部。
诰升爰:人名,铁弗刘虎的父亲。
乌路孤:人名,铁弗刘虎的别名。
刘琨:人名,晋朝的并州刺史。
刘聪:人名,前赵的皇帝。
安北将军:古代将军称号,负责北方边境的防御。
丁零中郎将:古代将军称号,负责管理丁零族事务。
朔方:古代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西部。
昭成:指后赵的皇帝石虎。
务桓:人名,铁弗刘虎的儿子。
豹子:人名,务桓的别名。
阏陋头:人名,务桓的弟弟。
悉勿祈:人名,务桓的儿子。
卫辰:人名,务桓的第三子。
苻坚:前秦皇帝,氐族人,曾统一北方。
邓羌:人名,前秦的将军。
夏阳公:古代爵位名,封地在夏阳。
慕容永:鲜卑族首领,慕容垂的族人。
姚苌:羌族首领,后建立后秦政权。
登国:北魏的年号。
直力鞮:人名,卫辰的儿子。
太祖:指北魏的开国皇帝拓跋珪,庙号太祖。他在位期间,统一了北方,建立了北魏政权。
铁岐山:古代山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五原:古代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西部。
金津:古代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西部。
悦跋城:古代城市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西部。
陈留公元虔:人名,北魏的将军。
白盐池:古代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西部。
伊谓:人名,北魏的将军。
木根山:古代山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西部。
屈孑:古代人名,此处指一位后来成为大夏天王的领袖。
太悉伏:人名,薛干部的首领。
姚兴:姚兴是后秦的开国君主。
破多罗没弈于:人名,后秦的贵族。
骁骑将军:古代将军称号,负责骑兵部队。
奉军都尉:古代军官称号,负责军队的后勤事务。
济南公邕:人名,姚兴的弟弟。
安远将军:古代将军称号,负责边疆防御。
阳川侯:古代爵位名,封地在阳川。
没弈于:古代人名,此处指一位镇守高平的将领。
义城、朔方:古代地名,分别指今天的陕西省和内蒙古自治区一带。
卫辰部众:指古代的一个部落,卫辰可能是部落首领的名字。
赫连氏:屈孑改姓后的姓氏,自认为与天相连,象征其家族的尊贵。
铁伐氏:赫连氏的支庶,象征其宗族刚锐如铁,皆堪伐人。
刘裕:南朝宋的开国皇帝。
姚泓:后秦的最后一位皇帝,被刘裕所灭。
髑髅台:屈孑在长安城外堆积人头以示威的象征性建筑。
统万:屈孑定都的地方,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蒸土筑城:古代一种筑城方法,通过蒸土使其更加坚固。
世祖:指北魏的皇帝拓跋焘。
黑水: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君子津: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狄子玉:昌的将领,后来投降世祖。
始平公主:北魏的公主,被许配给昌。
平凉:地名,今甘肃省平凉市。
吐谷浑:古代的一个游牧民族,位于今天的青海省一带。
慕容廆:古代人名,徒何部落的首领。
王浚:西晋末年军阀,曾自立为帝,后被石勒所杀。
廆:慕容廆,鲜卑族慕容部的首领,慕容燕国的奠基者。
散骑常侍:古代官职名,负责皇帝的侍从和顾问。
冠军将军:古代将军名号,通常授予战功显赫的将领。
前锋大都督:古代军事官职,负责统领前锋部队。
大单于:古代北方游牧民族的最高首领称号。
元真:慕容元真,慕容廆之子,慕容燕国的第二代君主。
平郭:地名,位于今辽宁省境内。
魏武辅汉:指曹操辅佐汉献帝的故事,此处比喻慕容元真仿效曹操的治国方式。
高阳:地名,位于今河北省境内。
幽冀二州:古代行政区划,幽州和冀州,位于今河北、北京一带。
龙城:慕容燕国的都城,位于今辽宁省朝阳市。
丸都:高句丽的都城,位于今吉林省集安市。
宇文:鲜卑族宇文部的简称,慕容燕国的敌对势力。
昌黎:地名,位于今辽宁省境内。
俊:慕容俊,慕容元真之子,慕容燕国的第三代君主。
卢龙:地名,位于今河北省境内。
蓟城:古代地名,位于今北京市境内。
中山:古代地名,今河北省定州市。
常山:地名,位于今河北省境内。
冉闵:后赵将领,后自立为帝,建立冉魏政权。
魏昌廉台:地名,位于今河北省境内。
元玺:慕容俊的年号。
光寿:慕容俊的年号。
暐:慕容暐,慕容俊之子,慕容燕国的第四代君主。
建熙:慕容暐的年号。
湘女:传说中的神女,此处指慕容暐时期出现的异象。
桓温:东晋的权臣。
枋头:古代地名,今河南省浚县。
垂:慕容垂,慕容暐的叔父,后建立后燕政权。
王猛:苻坚的重要谋士。
新兴侯:爵位名,慕容暐被苻坚封为新兴侯。
淮南:地名,今安徽省淮南市一带。
苻丕:苻坚的儿子,后自称皇帝。
济北王泓:慕容泓,慕容暐的弟弟,后自立为帝。
华阴: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境内。
张永:前秦将领。
钜鹿公叡:苻坚之子,前秦将领。
中山王冲:慕容冲,慕容泓的弟弟,后自立为帝。
平阳:地名,今山西省临汾市。
河东:地名,今山西省西南部。
窦冲:苻坚的将领。
虎牢: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
高盖:慕容泓的谋臣。
宿勤崇:慕容泓的谋臣。
平原公晖:苻坚之子,前秦将领。
阿房: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境内。
清河公主:慕容冲的姐姐,苻坚的宠妃。
王嘉:前秦术士。
悉罗腾:慕容暐的部下。
屈突铁侯:慕容暐的部下。
突贤:慕容暐的部下。
苟池:前秦将领。
杨定:苻坚的将领,后被慕容冲擒获。
慕容宪:慕容冲的部下。
灞滻: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境内。
五将山: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境内。
白虏:指鲜卑族,这里是对慕容冲的蔑称。
慕容垂:鲜卑族首领,后建立后燕政权。
长安:古代中国的重要都城,今陕西省西安市。
山东:古代指崤山或华山以东的地区,今山东省一带。
登国元年:后燕慕容垂的年号,公元386年。
昌平:后燕段随的年号,公元386年。
建明:后燕慕容凯的年号,公元386年。
建平:慕容盛自立为帝后的年号。
建武:后燕慕容忠的年号,公元386年。
中兴:后燕慕容永的年号,公元386年。
滑台:古代地名,今河南省滑县。
长子:古代地名,今山西省长子县。
台壁:古代地名,今山西省境内。
太行轵关:古代关隘,位于太行山脉,今河南省济源市。
木井关:古代关隘,今山西省境内。
鄴:古代都城,今河北省临漳县。
幽州:古代行政区划,今河北省北部及北京市一带。
冀州:古代行政区划,今河北省中部及南部。
平州:古代行政区划,今辽宁省一带。
宾都侯:古代爵位,慕容垂曾被封为此爵。
燕元:后燕慕容垂的年号,公元384年。
建兴:后燕慕容垂的年号,公元386年。
车轴自折:古代认为车轴无故自折是不祥之兆,预示着灾祸即将来临。
占工靳安:占工是古代负责占卜的官员,靳安是此人的名字。
大凶:古代占卜术语,指极为不吉利的征兆。
咎征:指灾祸的征兆。
斥候:古代军队中的侦察兵,负责侦查敌情。
蟠羊山: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是古代战场附近的山名。
掎角之势:军事术语,指军队分兵两路,形成夹击敌人的态势。
衔枚:古代行军时,士兵口中含枚(木片)以防止发出声音,保持隐秘。
昧爽:指天刚亮的时候。
太白夕没西方:太白即金星,古代认为金星在西方落下后又在东方出现是战争的征兆。
躁兵:指轻率发动战争的行为。
永康:慕容宝自立为帝后的年号。
皇始元年:北魏太祖拓跋珪的年号,指公元396年。
光始:慕容熙自立为帝后的年号。
龙腾苑:慕容熙所建的皇家园林。
曲光海、清凉池:慕容熙为其妻苻氏所建的人工湖泊和池塘。
承华殿:慕容熙为其妻所建的宫殿。
斩衰:古代丧服中最重的一种,表示极度的哀悼。
沙门:指佛教僧人。
立夕阳公云为主:指在政治动荡或权力更迭时,推举某人为新的领导者。’夕阳公’可能是对慕容云的尊称,暗示其在晚年或特定历史时期被推举为领袖。
复姓高氏:指慕容云恢复或采用高姓,这在古代中国是常见的政治行为,用以表明新的政治立场或家族联系。
年号正始:年号是中国古代皇帝用来纪年的名称,’正始’可能是慕容云在位期间使用的年号,寓意新的开始或正统的继承。
跋又杀云自立:指慕容跋杀害慕容云后自立为王,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熙幽州刺史、上庸公慕容懿:慕容懿是慕容熙的幽州刺史,被封为上庸公,显示了其在地方的重要地位和权力。
太祖以懿为征东将军、平州牧、昌黎王:太祖(可能指北魏的拓跋珪)任命慕容懿为征东将军、平州牧,并封为昌黎王,显示了对其的重视和信任。
后坐反,伏诛:指慕容懿后来因谋反罪被处死,反映了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危险性。
元真少子德:元真可能是慕容懿的字或号,德是其少子,即慕容德。
德,字玄明:慕容德,字玄明,是慕容垂的弟弟,受到其兄的重视。
桓温之至枋头也,德与垂击走之:指桓温进攻枋头时,慕容德和慕容垂联手击退了他,显示了慕容德在军事上的才能。
苻坚灭暐,以德为张掖太守:苻坚灭掉前燕后,任命慕容德为张掖太守,显示了对其的信任和重用。
垂称尊号,封为范阳王,拜车骑大将军、司隶校尉,寻迁司徒:慕容垂称帝后,封慕容德为范阳王,并任命为车骑大将军、司隶校尉,后升为司徒,显示了其在朝廷中的重要地位。
宝既即位,以德镇鄴,后拜丞相:慕容宝即位后,任命慕容德为鄴城守将,后升为丞相,显示了其在政治和军事上的重要地位。
宝既东走,群僚劝德称尊号,德不从:慕容宝东逃后,群臣劝慕容德称帝,但慕容德拒绝,显示了其忠诚和谦逊。
皇始二年,既拔中山,太祖遣卫王仪攻鄴:皇始二年,北魏太祖拓跋珪攻占中山后,派遣卫王仪进攻鄴城,反映了北魏的扩张政策。
德率户四万南走滑台,自称燕王,号年为燕元,置百官:慕容德率领四万户南逃至滑台,自称燕王,建立燕国,设置百官,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独立性和野心。
德冠军将军苻广叛于乞活垒,德留兄子和守滑台,率众攻广,斩之:慕容德的冠军将军苻广在乞活垒叛乱,慕容德留下兄子和守滑台,亲自率军攻打苻广并将其斩杀,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果断和勇敢。
和长史李辩杀和,以城来降:和的长史李辩杀害和后,献城投降,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
德无所据,乃谋于众:慕容德失去根据地后,与众将商议对策,显示了其在困境中的智慧和领导能力。
其给事黄门侍郎张华劝德取彭城而据之:张华建议慕容德攻取彭城并据守,显示了其在战略上的远见。
其尚书潘聪曰:“青齐沃壤,号曰‘东秦’。土方二千里,户余十万,四塞之固,负海之饶,可谓用武之国。宜攻取据之,以为关中、河内也。”:潘聪建议慕容德攻取青齐地区,认为其地理位置优越,资源丰富,适合作为根据地,显示了其在战略上的洞察力。
德从之,引师克薛城,徐兗之民尽附之:慕容德采纳潘聪的建议,率军攻占薛城,徐兗地区的百姓纷纷归附,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成功和政治上的影响力。
以其南海王法为兗州刺史,镇梁父:慕容德任命南海王法为兗州刺史,镇守梁父,显示了其在地方治理上的安排。
进克莒城,以潘聪为徐州刺史,镇莒城:慕容德进一步攻占莒城,任命潘聪为徐州刺史,镇守莒城,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连续胜利和政治上的安排。
北伐广固,司马德宗幽州刺史辟闾浑闻德将至,徙民八千余户入广固,遣司马崔诞率千余人戍薄荀固,平原太守张豁屯柳泉:慕容德北伐广固,司马德宗的幽州刺史辟闾浑得知后,迁徙八千余户百姓入广固,派遣司马崔诞率军戍守薄荀固,平原太守张豁屯兵柳泉,反映了当时军事防御的紧张局势。
诞、豁皆承檄遣子降德:崔诞和张豁接到命令后,派遣儿子投降慕容德,显示了慕容德在政治上的影响力和军事上的威慑力。
浑惧,携妻子北走,德追骑斩之:辟闾浑害怕,携家眷北逃,慕容德派骑兵追击并将其斩杀,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果断和残酷。
浑少子道秀自归,请与父俱死:辟闾浑的少子道秀自愿归降,请求与父亲一同赴死,显示了其忠诚和孝道。
德曰:“浑虽不忠,而子能孝,其特赦之。”:慕容德认为辟闾浑虽不忠,但其子能孝,因此特赦道秀,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宽容和仁慈。
德入都广固,僭称尊号,号年建平:慕容德进入广固后,自称皇帝,建立建平年号,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野心和独立性。
女水竭,德闻而恶之,因而寝疾:女水干涸,慕容德听闻后感到不祥,因此生病,反映了古代对自然现象的迷信和恐惧。
兄子超请祈女水,德曰:“人君之命,岂女水所知。”:慕容德的侄子慕容超请求祭祀女水,慕容德认为君主的命运不应由女水决定,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理性和自信。
超固请,终不许:慕容超坚持请求,但慕容德最终未同意,显示了其在决策上的坚定。
立超为太子:慕容德立慕容超为太子,显示了其在继承问题上的安排。
德死,超僭立:慕容德去世后,慕容超自立为帝,反映了其在政治上的野心和继承问题上的复杂性。
超,字祖明,德兄北海王纳之子也:慕容超,字祖明,是慕容德的侄子,北海王慕容纳的儿子,显示了其家族背景。
既僭位,号年太上:慕容超自立为帝后,建立太上年号,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野心和独立性。
超青州刺史、北地王钟,兗州刺史、南海王法等,起兵叛超,超悉平之:慕容超的青州刺史、北地王钟,兗州刺史、南海王法等起兵叛乱,慕容超将其平定,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能力和政治上的稳定。
超南郊,柴燎焰起,而烟不出:慕容超在南郊祭祀时,柴火燃烧但烟不出,被视为不祥之兆,反映了古代对祭祀仪式的重视和对天象的迷信。
灵台令张光告人曰:“今火盛而烟灭,国其亡乎?”:灵台令张光认为火盛而烟灭是国家灭亡的征兆,反映了古代对天象的迷信和对国家命运的担忧。
天赐五年,司马德宗将刘裕伐超:天赐五年,司马德宗的将领刘裕进攻慕容超,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军事冲突的激烈性。
超将公孙五楼劝超拒之于大岘,超曰:“但令度岘,我以铁骑践之,此成擒也。”:慕容超的将领公孙五楼建议在大岘阻击刘裕,慕容超认为只要刘裕渡过岘山,就能用铁骑将其击败,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自信和战略上的判断。
太尉、桂林王镇曰:“若如圣旨,必须平原用马,便宜出岘逆战,战而不胜,犹可退守,不宜纵敌,自贻寇逼。臣以为天时不如地利,拒之大岘,策之上也。”:太尉、桂林王镇认为应在平原用马,出岘逆战,若战败仍可退守,不应纵敌,认为天时不如地利,建议在大岘阻击,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谨慎和战略上的远见。
超不从:慕容超未采纳桂林王镇的建议,显示了其在决策上的固执。
出而告人曰:“主上酷似刘璋。今年国灭,吾必死之。”:桂林王镇出宫后对人说慕容超酷似刘璋,认为今年国家将灭亡,自己必死,反映了其对国家命运的悲观和对慕容超的不满。
超收镇下狱:慕容超将桂林王镇下狱,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残酷和对异己的镇压。
裕入大岘,超拒之于临朐,乃赦镇而谢之:刘裕进入大岘,慕容超在临朐阻击,随后赦免桂林王镇并道歉,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灵活性和对局势的应对。
超战于临朐,为裕所败,退还广固:慕容超在临朐与刘裕交战,被击败后退回广固,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失败。
裕遂围之:刘裕随后包围广固,反映了其在军事上的连续胜利和对慕容超的压制。
广固鬼夜哭,有流星长十余丈,陨于广固:广固城内夜间有鬼哭,有流星长十余丈陨落,被视为不祥之兆,反映了古代对天象的迷信和对国家命运的担忧。
城溃,裕执超,送建康市斩之:广固城破,刘裕俘虏慕容超,将其押送建康斩首,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彻底胜利和对慕容超的终结。
临渭氐苻健,字建业,本出略阳临渭:苻健,字建业,是临渭氐人,出身于略阳临渭,显示了其家族背景和出身。
祖怀归,为部落小帅:苻健的祖父怀归是部落小帅,显示了其家族在部落中的地位。
父洪,字广世:苻健的父亲洪,字广世,显示了其家族背景。
洪之生也,陇右霖雨,百姓苦之:苻洪出生时,陇右地区连续降雨,百姓受苦,反映了当时自然灾害的严重性。
时有谣曰:“雨若不止,洪水必起。”故名之曰洪:当时有民谣说如果雨不止,洪水必起,因此取名洪,反映了古代对自然现象的迷信和命名习俗。
年十二而父死,为部帅:苻洪十二岁时父亲去世,成为部落首领,显示了其在家族中的地位和继承问题。
群氐推以为盟主:群氐推举苻洪为盟主,显示了其在部落中的领导地位。
刘曜拜洪为宁西将军、率义侯,徙之高陆,进为氐王:刘曜任命苻洪为宁西将军、率义侯,迁徙至高陆,晋升为氐王,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地位和影响力。
石虎平秦陇,表石勒拜冠军将军、泾阳伯,又徙之枋头:石虎平定秦陇后,表奏石勒任命苻洪为冠军将军、泾阳伯,又迁徙至枋头,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连续晋升和迁徙。
迁光烈将军,进爵为侯,稍迁冠军大将军,进封西平公:苻洪升为光烈将军,进爵为侯,后升为冠军大将军,封为西平公,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连续晋升和封赏。
讨平梁犊,进位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略阳公:苻洪讨平梁犊后,晋升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略阳公,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成功和政治上的晋升。
冉闵之乱,秦雍徙民西归,凭洪为主,众至十余万,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三秦王:冉闵之乱时,秦雍地区的百姓西归,以苻洪为首领,众至十余万,苻洪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三秦王,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野心和领导能力。
既而为其将麻秋所鸩,临死,谓健曰:“关中周汉旧都,形胜之国,进可以一同天下,退不失保全秦雍,吾死之后,便可鼓行而西。”:苻洪被其将麻秋毒死,临死前对苻健说关中地区是周汉旧都,地理位置优越,进可统一天下,退可保全秦雍,建议苻健西进,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远见和对苻健的期望。
健从之:苻健听从苻洪的建议,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继承和决策。
健,初名罴,字世建,又避石虎外祖张罴之名,故改焉:苻健原名罴,字世建,因避石虎外祖张罴之名而改名,反映了古代对名字的避讳习俗。
健便弓马,善于事人,石虎深爱之,历位翼军校尉、镇军将军:苻健擅长骑射,善于侍奉人,石虎非常喜爱他,历任翼军校尉、镇军将军,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才能和政治上的地位。
时京兆杜洪窃据长安,关中雄俊皆应之:当时京兆杜洪占据长安,关中地区的豪杰纷纷响应,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地方势力的崛起。
健密图关中,惧洪之知也,乃缮宫室于枋头,课民种麦,示无西意:苻健秘密图谋关中,担心杜洪察觉,因此在枋头修建宫室,督促百姓种麦,显示没有西进的意图,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谨慎和策略。
既而自称征西大将军、雍州刺史,尽众西行:苻健随后自称征西大将军、雍州刺史,率众西进,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野心和军事上的行动。
至盟津,起浮桥以济,遣弟辅国将军雄率步骑五千入自潼关,兄子扬武将军菁率众七千自轵关入河东:苻健到达盟津后,搭建浮桥渡河,派遣弟弟辅国将军苻雄率步骑五千从潼关进入,侄子扬武将军苻菁率众七千从轵关进入河东,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部署和行动。
势菁手曰:“若事不捷,汝死河北,我死河南,不及黄泉,无相见也。”:苻健对苻菁说如果事情不成功,苻菁死在河北,自己死在河南,不到黄泉不相见,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决心和对家族的责任感。
济讫,焚桥;自统大众,继雄而进:苻健渡河后焚毁浮桥,亲自率领大军,跟随苻雄前进,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果断和领导能力。
杜洪遣将军张光逆健于潼关,雄击破之:杜洪派遣将军张光在潼关阻击苻健,苻雄将其击败,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成功。
洪尽召关中之众以拒健,健闻而筮之,遇《泰》之《临》:杜洪召集关中地区的军队抵抗苻健,苻健听闻后进行占卜,得到《泰》卦变为《临》卦,反映了古代对占卜的重视和对决策的依赖。
健曰:“小往大来,吉亨。昔往东而小,今还西而大,吉孰大焉。诸君知不?此则汉祖屠秦之机也。”:苻健认为占卜结果显示小往大来,吉亨,过去东进是小,现在西进是大,吉兆更大,认为这是汉高祖屠秦的时机,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自信和对历史的借鉴。
健长驱至长安,杜洪奔司竹,健遂入都:苻健长驱直入长安,杜洪逃往司竹,苻健进入都城,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连续胜利和政治上的成功。
建国十四年,乃僭称天王,号年皇始,国号大秦,置百官:建国十四年,苻健自称天王,建立皇始年号,国号大秦,设置百官,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野心和独立性。
健寻自称皇帝:苻健随后自称皇帝,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进一步野心和地位的提升。
桓温率众伐长安,次于灞上:桓温率军进攻长安,驻扎在灞上,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军事冲突的激烈性。
健弟雄击温,破之,温乃引众东走:苻健的弟弟苻雄击败桓温,桓温率军东逃,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成功。
健遣其太子苌追温,比至潼关,九败之,苌亦为流矢所中死:苻健派遣太子苻苌追击桓温,到达潼关时九次击败桓温,苻苌也被流矢射中而死,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连续胜利和悲剧性结局。
关中大饥,蝗虫生于华泽,西至陇山,百草皆尽,牛马至相啖毛,虎狼食人,行路断绝:关中地区发生大饥荒,蝗虫从华泽蔓延至陇山,百草被吃光,牛马互相啃食毛发,虎狼吃人,道路断绝,反映了当时自然灾害的严重性和社会的动荡。
十八年,健死,子生僭立:建国十八年,苻健去世,其子苻生自立为帝,反映了其在继承问题上的复杂性和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生,字长生,健之第三子也:苻生,字长生,是苻健的第三子,显示了其家族背景。
幼而粗暴,昏酒无赖,祖洪甚恶之:苻生幼年时性格粗暴,嗜酒无赖,祖父苻洪非常厌恶他,反映了其性格缺陷和家族对其的不满。
生无一目,年七岁,洪戏之,问侍者曰:“吾闻瞎兒一泪,信乎?”:苻生有一只眼睛失明,七岁时,苻洪戏弄他,问侍者是否听说瞎儿只有一滴眼泪,反映了古代对残疾人的歧视和戏弄。
侍者曰“然”:侍者回答说确实如此,反映了当时对残疾人的偏见。
生怒,引佩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泪也!”:苻生愤怒,用佩刀自刺出血,说这也是一滴眼泪,显示了其性格的极端和对抗性。
洪惊,鞭之,生曰:“性耐刀槊,不堪鞭捶。”:苻洪惊讶,鞭打苻生,苻生说自己能忍受刀枪,但不能忍受鞭打,显示了其性格的坚韧和对抗性。
洪曰:“汝为尔不已,吾将以汝为奴。”:苻洪说如果苻生继续这样,将把他当作奴隶,反映了其对苻生的严厉态度。
生曰:“可不如石勒也。”:苻生说自己不如石勒,显示了其对石勒的崇拜和对自身地位的认知。
洪惧,跣而掩其口:苻洪害怕,赤脚掩住苻生的口,反映了其对苻生言论的恐惧和对家族安全的担忧。
谓健曰:“此兒狂悖,宜早除之,不然,长大必破人家。”:苻洪对苻健说苻生狂悖,应尽早除掉,否则长大后必会破坏家族,反映了其对苻生的极端厌恶和对家族未来的担忧。
健将杀之,雄止之曰:“兒长成自当修改,何至使如此。”:苻健准备杀掉苻生,苻雄阻止说苻生长大后会改正,不必如此,显示了其对苻生的宽容和对家族和谐的期望。
健乃止:苻健于是停止,显示了其在决策上的灵活性和对家族和谐的重视。
及长,力举千钧,雄勇好杀,手格猛兽,走及奔马,击刺骑射,冠绝一时:苻生长大后,力大无穷,勇猛好杀,能徒手格斗猛兽,奔跑如马,击刺骑射技艺超群,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才能和性格的极端。
初,健之长子死,生母强:苻健的长子去世,苻生的母亲强势,反映了其在家族中的地位和继承问题的复杂性。
三羊五眼:谶语,预言性质的隐语,暗示某种未来的事件或命运。
寿光:苻生的年号,象征长寿和光明。
谅暗:古代帝王居丧期间,停止一切娱乐活动,以示哀悼。
弯弓露刃:形容苻生残暴无道,以武力威胁朝臣。
锤钳锯凿:刑具,象征苻生的残暴统治。
污服失冠:形容朝臣在苻生的威逼下,狼狈不堪。
禳灾:古代通过祭祀或法术来消除灾祸的仪式。
太白犯东井:天文现象,古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预示国家将有灾难。
东海大鱼化为龙:民间谣传,象征权力的更迭和国家的兴衰。
甘露:苻坚的年号,象征和平与繁荣。
肥水之战:东晋与前秦之间的一场决定性战役,前秦在此战中惨败。
小惠:指微小的恩惠或好处,这里可能指苻坚对姚苌的某种恩惠。
苟能知命:如果能知晓天命,顺应天命。
君臣束手:指君臣无计可施,束手无策。
宽贷:宽恕,赦免。
曩好:过去的友好关系。
长安大饥:长安城发生严重的饥荒。
人民相食:指饥荒严重到人吃人的地步。
慕容冲:鲜卑族首领,曾与姚苌联合攻打长安。
乌数万:指大量的乌鸦,古人认为乌鸦聚集是不祥之兆。
占者:占卜的人,古代专门从事占卜的人。
甲兵入城:指敌军攻入城池。
陇:指陇山,今甘肃省一带。
姚苌遣其将吴忠围之:姚苌派他的将领吴忠包围苻坚。
宰人:古代负责饮食的官员。
新平佛寺: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境内。
桓玄:东晋末年权臣,后篡位称帝。
高祖庙讳:指刘裕的庙号,刘裕的庙号为高祖。
潞川:地名,位于今山西省境内。
张蚝:苻坚的将领。
王腾:苻坚的将领。
晋阳:地名,今山西省太原市。
太安:苻丕的年号。
司徒: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民政。
录尚书事:古代官职,负责处理尚书省事务。
司隶:古代官职,负责京畿地区的治安。
襄陵:地名,今山西省襄汾县。
东垣:地名,今山西省垣曲县。
冯该:司马昌明的将领。
苻登:苻坚的族子,后自称皇帝。
枹罕: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临夏市附近,是后秦与西秦交战的重要战场。
河州:地名,今甘肃省临夏市一带。
狄道:地名,今甘肃省临洮县。
啖青:氐族将领。
陇右:指陇山以西的地区。
征羌:指征讨羌族。
抚军大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军事指挥。
雍河二州牧:古代官职,负责雍州和河州的行政事务。
略阳公:苻登的封号。
南安:地名,今甘肃省陇西县。
征西大将军:古代官职,负责西部地区的军事指挥。
开府仪同三司:古代官职,享有与三公同等的待遇。
胡奴阜:地名,今甘肃省境内。
太初:苻登的年号。
神主:指苻坚的灵位。
辎軿:古代的一种车辆,用于载运物资。
羽葆青盖:古代帝王或贵族的仪仗。
黄旗:古代帝王的旗帜。
虎贲之士:指精锐的士兵。
死休:指战斗至死的决心。
安定:地名,今甘肃省泾川县。
废桥:地名,今甘肃省境内。
尹纬:姚苌的将领。
马毛山:地名,今甘肃省境内。
湟中:地名,今青海省西宁市一带。
延初:苻崇的年号。
乞伏乾归:西秦的君主,乞伏国仁的弟弟。他在位期间,西秦与后秦多次交战,最终被姚兴击败并投降。
羌姚苌:指姚苌,羌族首领。
南安赤亭:地名,今甘肃省陇西县一带。
烧当:羌族的一个部落。
柯回:姚苌的祖父。
姜维:三国时期蜀汉的将领。
沓中:地名,今甘肃省舟曲县一带。
绥戎校尉:古代官职,负责边疆地区的军事。
西羌都督:古代官职,负责西羌地区的军事。
弋仲:姚苌的父亲。
榆眉:地名,今陕西省眉县一带。
刘曜:前赵的皇帝。
平西将军:古代官职,负责西部地区的军事。
平襄公:姚弋仲的封号。
烈帝:指前赵的皇帝刘曜。
清河:地名,今河北省清河县。
滠头:地名,今河北省境内。
奋武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军事指挥。
襄平公:姚弋仲的封号。
谯城:地名,今安徽省亳州市。
豫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豫州的行政事务。
丹阳公:姚襄的封号。
大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全国军事。
司马聃:东晋的皇帝。
苻眉:苻坚的族人。
龙骧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军事指挥。
益梁州:地名,今四川省和重庆市一带。
慕容泓:鲜卑族首领,慕容垂的族人。
华泽:地名,今陕西省境内。
卫大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宫廷保卫。
叡:指苻坚的儿子苻叡。
马牧:地名,今陕西省境内。
万年秦王:姚苌自称的称号。
白雀:姚苌的年号。
北地:地名,今陕西省铜川市一带。
建初:姚苌的年号。
常安:姚苌将长安改名为常安。
苻登安定:指苻登在安定地区的活动。
天官:指天上的官员,古代认为天官掌管人间事务。
苌:指姚苌,后秦的开国皇帝,字景茂,羌族人。他在淝水之战后,趁前秦崩溃之际,自立为帝,建立后秦政权。
兴:指姚兴,姚苌的长子,后秦的第二位皇帝,字子略。他在位期间,继续扩张后秦的势力,并与北魏等政权进行多次战争。
赫连屈孑:指赫连勃勃,夏国的开国皇帝,字屈孑。他在位期间,与后秦、北魏等政权多次交战,最终建立了夏国。
乾壁: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境内,是后秦与北魏交战的重要战场。
柴壁: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境内,是后秦与北魏交战的重要战场。
汾曲:指汾河的弯曲处,位于今山西省境内,是后秦与北魏交战的重要战场。
蒙坑: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境内,是后秦与北魏交战的重要战场。
永安: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境内,是后秦与北魏交战的重要战场。
贾山: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境内,是后秦与北魏交战的重要战场。
渭北:指渭河以北的地区,位于今陕西省境内,是后秦的重要军事据点。
端门:指后秦皇宫的正门,位于长安城内。
檀道济:南朝宋的名将,字道济,曾参与北伐,攻占洛阳等重要城市。
吕光:后凉的开国皇帝,字世明,原为前秦将领,后自立为帝,建立后凉政权。
龟兹:古代西域国名,位于今新疆库车县一带,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国家。
姑臧:古代地名,位于今甘肃省武威市,是后凉的首都。
麟嘉元年:麟嘉是前赵刘曜的年号,麟嘉元年即公元316年。
皇始:皇始是后赵石勒的年号,皇始元年即公元319年。
天王:古代对帝王的尊称,此处指光自称天王,即自立为帝。
龙飞:龙飞是后赵石勒的年号,龙飞元年即公元330年。
太上皇帝:太上皇帝是指皇帝退位后,仍保留皇帝尊号的称号。
咸宁:咸宁是后赵石虎的年号,咸宁元年即公元349年。
显祖:显祖是后赵石虎的庙号。
棠棣之义:棠棣指兄弟,棠棣之义即兄弟之情。
神鼎:神鼎是后赵石遵的年号,神鼎元年即公元350年。
沮渠蒙逊:沮渠蒙逊是北凉的开国君主。
秃发辱檀:秃发辱檀是南凉的开国君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八十三-评注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十六国时期汉赵的几位皇帝及其重要将领的事迹,尤其是刘聪、刘粲、刘曜和石勒的生平与统治。文本通过详细的历史事件,展现了这一时期政权的更迭、战争的频繁以及统治者的暴虐与荒淫。
首先,刘聪作为汉赵的第二位皇帝,虽然在军事上有一定的才能,但其统治却充满了暴虐与荒淫。他不仅杀戮无度,还沉迷于后宫享乐,导致朝政荒废。刘聪的暴政不仅引发了内部的动荡,也加速了汉赵的灭亡。
其次,刘粲继位后,继续沉溺于酒色,将军国大事交给靳准处理,最终导致靳准发动政变,诛杀了刘粲及其家族。这一事件反映了汉赵内部的权力斗争与腐败,也揭示了政权的不稳定性。
刘曜作为汉赵的最后一位皇帝,虽然在军事上有一定的成就,但其穷兵黩武的政策和奢侈的生活方式,使得百姓苦不堪言。刘曜的统治最终在石勒的进攻下崩溃,汉赵也随之灭亡。
石勒作为后赵的开国皇帝,虽然出身低微,但凭借其勇猛和智谋,逐渐崛起,最终建立了后赵政权。石勒的成功不仅在于其军事才能,还在于他善于用人,能够团结各方力量。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详细的历史记载,展现了十六国时期政权的更迭与统治者的暴虐,揭示了这一时期社会的动荡与不安。同时,文本也反映了这一时期的历史特点,即政权更迭频繁,战争不断,百姓生活困苦。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后赵皇帝石虎的暴政及其家族的兴衰,反映了十六国时期北方政权的动荡与残酷。石虎作为后赵的统治者,以其残暴和荒淫闻名,文中详细描述了他对百姓的压迫和对家族的残害,展现了当时社会的混乱与黑暗。
首先,石虎的暴政体现在对百姓的残酷统治上。他派遣大量工匠建造猎车,并设立严苛的法律,禁止百姓捕猎禽兽,违者处以极刑。御史借此机会滥用职权,欺压百姓,导致民不聊生。石虎还强征民女和牛马,导致百姓妻离子散,社会秩序崩溃。这种暴政不仅使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加速了后赵政权的灭亡。
其次,石虎家族的内部斗争也极为激烈。太子宣与秦公韬之间的权力斗争最终演变为血腥的杀戮。宣为了夺取皇位,密谋杀害韬,结果被石虎发现并处以极刑。石虎对宣的惩罚极为残忍,甚至将其尸体焚烧,并将灰烬散布在城门路口,以示警戒。这种家族内部的残杀不仅暴露了石虎的冷酷无情,也反映了当时政权的不稳定性。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石虎死后,其家族的迅速衰落。石虎的少子世继位后不久被杀,养孙闵自立为帝,但最终被慕容俊所擒。石氏家族的灭亡标志着后赵政权的终结,同时也揭示了十六国时期北方政权的脆弱性。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古文以简洁明快的语言,生动地描绘了石虎的暴政和家族的兴衰。作者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行为,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残酷,具有很强的历史真实感。同时,文中对石虎残暴行为的详细描写,也体现了作者对暴政的批判和对百姓的同情。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反映了十六国时期北方政权的动荡与残酷,也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揭示了暴政对社会和家庭的破坏性影响。通过对石虎暴政和家族兴衰的描写,作者传达了对和平与稳定的渴望,以及对暴政的深刻批判。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北朝时期的历史事件,主要围绕屈孑(赫连勃勃)的崛起和灭亡展开。屈孑原本是铁弗部落的首领,后来通过一系列军事行动和政治手段,建立了大夏政权,并自称为大夏天王。他的统治充满了暴虐和奢侈,最终导致了他的灭亡。
屈孑的崛起反映了当时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汉族之间的复杂关系。他通过军事征服和政治联姻,逐步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并最终建立了自己的政权。然而,他的暴虐统治和对民众的残酷压迫,使得他的政权在短时间内迅速崩溃。
文中还提到了刘裕的北伐和屈孑的反应。刘裕是东晋末年的一位重要将领,他通过北伐消灭了后秦,并在长安留下了自己的儿子义真镇守。屈孑趁机攻占长安,并建立了自己的政权。然而,他的暴虐统治和对民众的残酷压迫,使得他的政权在短时间内迅速崩溃。
屈孑的灭亡也反映了当时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汉族之间的复杂关系。北魏的世祖拓跋焘通过一系列军事行动,最终消灭了屈孑的政权,并统一了北方。这一过程不仅展示了北魏的强大军事力量,也反映了当时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汉族之间的复杂关系。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屈孑的崛起和灭亡,展示了南北朝时期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汉族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当时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的特点。屈孑的暴虐统治和对民众的残酷压迫,使得他的政权在短时间内迅速崩溃,这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不安。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慕容燕国的兴衰史,从慕容廆到慕容暐,历经四代君主,最终被前秦苻坚所灭。慕容燕国是鲜卑族慕容部建立的政权,其历史充满了战争、权谋和背叛。慕容廆作为慕容燕国的奠基者,凭借其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奠定了慕容燕国的基础。慕容元真继位后,通过一系列军事行动,巩固了慕容燕国的地位,并仿效曹操的治国方式,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官僚体系。
慕容俊时期,慕容燕国达到了鼎盛,他不仅击败了后赵的石虎,还攻占了蓟城、中山、常山等地,最终自立为帝,建立了大燕政权。然而,慕容暐继位后,慕容燕国开始走向衰落。慕容暐政无纲纪,内部矛盾激化,最终被前秦苻坚所灭。慕容暐的失败不仅是因为其个人能力的不足,更是因为慕容燕国内部的分裂和外部的强大压力。
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慕容燕国的历史,还反映了当时北方各民族的复杂关系。慕容燕国与后赵、前秦等政权的斗争,展现了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动荡局面。同时,慕容燕国的兴衰也反映了政权更替的规律,即一个政权的强盛往往依赖于君主的才能和内部的团结,而一旦失去这些条件,政权便会迅速衰落。
从文学角度来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一系列历史事件的串联,展现了慕容燕国的兴衰历程。作者在叙述过程中,注重细节的描写,如慕容元真掘高丽王钊父利墓、慕容俊迁都于鄴等,这些细节不仅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感,也使得历史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此外,文中还穿插了一些神话传说和民间歌谣,如“湘女”降于鄴、长安歌谣等,这些内容为历史叙述增添了神秘色彩,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文化氛围。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具有一定的文学价值。它通过生动的叙述和丰富的细节,展现了慕容燕国的兴衰历程,反映了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历史风貌,为我们了解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十六国时期后燕慕容垂的崛起及其与周边势力的斗争。慕容垂是后燕的开国皇帝,以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成功地在动荡的局势中建立了自己的政权。
文中首先提到慕容垂在长安的统治,他乐而忘返,并且因为慕容垂的威名远播,使得其他势力不敢轻易进犯。然而,慕容垂的统治并非一帆风顺,内部矛盾和外部压力不断。他的左将军韩延因民怨杀死了慕容冲,立段随为燕王,改年号为昌平。这一事件反映了当时政权更迭的频繁和内部斗争的激烈。
随后,慕容垂的弟弟慕容恆与慕容永密谋,袭杀段随,立宜都王子凯为燕王,改年号为建明。慕容恆的弟弟慕容韬阴有贰心,诱杀慕容凯,导致慕容恆愤怒离去。慕容永与武卫将军刁云率众攻慕容韬,最终慕容韬出奔慕容恆营。慕容恆立慕容冲子望为帝,改年号为建平。然而,众人都离开慕容望投奔慕容永,慕容永执杀慕容望,立慕容泓之子忠为帝,改年号为建武。
慕容忠以慕容永为太尉,守尚书令,封河东公。慕容永在听闻慕容垂称尊号后,托以农要弗集,筑燕熙城以自固。然而,刁云等人又杀慕容忠,推慕容永为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雍秦梁凉四州牧、河东王,称籓于慕容垂。慕容永在苻丕至平阳时,恐不能自固,遣使求苻丕假道还东,但苻丕不许,率众讨慕容永,慕容永击走苻丕,进据长子,僭称帝,号年中兴。
慕容垂在滑台攻丁零翟钊,翟钊请救于慕容永,慕容永谋于众。尚书郎勃海鲍遵建议徐观其弊,中书侍郎太原张腾则主张救之,成鼎峙之势。然而,慕容永不从,最终翟钊败降慕容永,慕容永以翟钊为车骑大将军、东郡王。岁余,翟钊谋杀慕容永,慕容永诛之。
慕容垂遣其龙骧将军张崇攻慕容永弟武乡公友于晋阳,慕容永遣其尚书令刁云率众五万屯潞川。慕容垂停鄴,月余不进,慕容永乘诡道伐之,乃摄诸军还于太行轵关。慕容垂进师,入自木井关,攻慕容永从子征东将军小逸豆归、镇东将军王次多于台壁。慕容永遣其从兄太尉大逸豆归救次多等,慕容垂将平规击破之。慕容永率众五万与慕容垂战于台壁南,为慕容垂所败,奔还长子,婴城固守。大逸豆归部将潜为内应,慕容垂勒兵密进,慕容永奔北门,为前驱所获,慕容垂数而戮之,并斩慕容永公卿已下刁云、大逸豆归等三十余人。慕容永所统新旧民户,及服御、图书、器乐、珍宝,慕容垂尽获之。
慕容垂,字道明,元真第五子,甚见宠爱,常目而谓诸弟曰:“此兒阔达好奇,终能破人家,或能成人家。”故名霸,字道业,恩遇逾于俊,故俊不能平之。及即王位,以垂坠马伤齿,改名为,外以慕却为名,内实恶之。寻以谶记之文,乃去乂,以垂为名焉。
慕容垂年十三,为偏将,所在征伐,勇冠三军。俊平中原,垂为前锋,累战有大功。及僭尊号,拜黄门郎,出为安东、冀州牧,封吴王。以侍中、右禁将军。录留台事,镇龙城,大收东北之和。历位镇东、平州、征南大将军、荆兗二州牧、司隶校尉。以军骑大将军败桓温于枋头,威名大震。不容于暐,西奔苻坚。坚甚重之,拜冠军将军,封宾都侯。
坚败于淮南,入于垂军。子宝劝垂杀之,垂以坚遇之厚也,不听。行至洛阳,请求拜墓,许之,遂起兵。攻苻丕于鄴,乃引漳水以灌之,不没者尺余。丁零翟斌怨垂,使人夜往决堰,水溃,故鄴不拔。垂称燕王,置百官,年号燕元。引师去鄴,开苻丕西归之路。丕固守鄴城,请援于司马昌明。垂怒曰:“苻丕,吾纵之不能去,方引南贼规固鄴都,不可置也。”乃复进师。丕乃弃鄴奔并州。垂以兄子鲁阳王和为南中郎将,镇鄴。垂定都中山。登国元年,垂僭称大位,号年为建兴。建宗庙社稷于中山,尽有幽、冀、平州之地。
垂遣使朝贡。三年,太祖遣九原公仪使于垂,垂又遣使朝贡。四年,太祖遣陈留公虔使于垂,又遣使朝贡。五年,又遣秦王觚使于垂,垂留觚不遣,遂绝行人。
垂议讨慕容永,太史令靳安言于垂曰:“彗星经尾箕之分,燕当有野死之王,不出五年,其国必亡,岁在鹑火,必克长子。”垂乃止。安出而谓人曰:“此众既并,终不能久。”安意盖知太祖之兴也,而不敢言。
先是,丁零翟辽叛垂,后遣使谢罪,垂不许,辽怒,遂自号大魏天王,有众数万,屯于滑台,与垂相击。辽死,子钊代之,及垂征克滑台,钊奔长子。垂议征长子,诸将咸谏,以永国未有衅,连岁征役,士卒疲怠,请待他年。垂将从之。垂弟司徒、范阳王德固劝垂征。垂曰:“司徒议与吾同,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吾计决矣。且吾投老,叩囊底智足以克之,不复留逆贼以累子孙。”垂率步骑七万伐永,克之。
十年,垂遣其太子宝来寇。时太祖幸河南宫,乃进师临河,筑台告津,奋扬威武,连旌氵公河,东西千有余里。是时,陈留公虔五万骑在河东,要山截谷六百余里,以绝其左;太原公仪十万骑在河北,以承其后;略阳公遵七万骑塞其南路。太祖遣捕福宝中山行人,一二尽擒,马步无脱。宝乃引船列兵,亦欲南渡。中流,大风卒起,漂宝船数十艘泊南岸,擒其将士三百余人。太祖悉赐衣服遣还。始宝之来,垂已有疾,自到五原,太祖断其行路,父子问绝。太祖乃诡其行人之辞,令临河告之曰:“汝父已死,何不遽还!”兄弟闻之,忧怖,以为信然。于是士卒骇动,往往间言,皆欲为变。初,宝至幽州
这段文字记载了北魏时期慕容宝、慕容盛、慕容熙等人的兴衰历程,反映了当时北方政权的动荡与残酷。慕容宝作为后燕的君主,虽然一度励精图治,但由于性格优柔寡断,最终在战争中惨败,导致国家覆灭。慕容盛和慕容熙的统治则更加暴虐,尤其是慕容熙,其荒淫无度、残暴不仁的行为,最终导致了慕容氏的彻底灭亡。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揭示了古代政权更迭中的权力斗争与人性弱点。慕容宝的失败不仅是因为军事上的失误,更是由于其性格上的缺陷,无法在危难时刻做出果断决策。慕容盛和慕容熙的暴政则反映了权力对人性的腐蚀,尤其是在极端权力下,统治者往往会失去理智,走向自我毁灭。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对话,展现了人物的性格与命运。例如,慕容宝在战败后的惊恐与无助,慕容熙对妻子的极端痴迷与残忍,都通过具体的细节描写得以生动呈现。尤其是慕容熙在妻子死后的一系列行为,既表现了他的悲痛,也揭示了他的疯狂与不可理喻。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研究北魏时期的政治、军事、文化提供了宝贵的史料。慕容氏的兴衰不仅是北方政权更迭的一个缩影,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动荡、民不聊生的现实。慕容熙的暴政更是揭示了古代专制统治的弊端,为后世提供了深刻的历史教训。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描写,展现了古代政权的兴衰与人性弱点,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
这段古文详细记载了慕容德和苻健两位历史人物的生平事迹,反映了五胡十六国时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军事冲突的激烈性。慕容德作为慕容垂的弟弟,在政治和军事上都有卓越的表现,其自立为燕王并建立燕国的过程,显示了其在政治上的野心和独立性。苻健则作为苻洪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遗志,成功占领关中地区并建立大秦政权,显示了其在军事上的才能和政治上的远见。
文本中多次提到占卜和天象,如慕容德对女水干涸的反应、苻健在决策前的占卜等,反映了古代对天象和占卜的重视,以及这些活动在政治决策中的重要作用。同时,文本中也多次提到家族内部的继承问题和政治斗争,如慕容德立慕容超为太子、苻洪对苻生的厌恶等,显示了家族内部关系的复杂性和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从艺术特色上看,这段古文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对人物言行和心理的描写,生动地展现了历史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如慕容德在面对女水干涸时的冷静和理性,苻生在面对祖父戏弄时的极端反应,都通过简洁的语言得到了生动的表现。同时,文本中多次使用对话形式,增强了叙事的生动性和戏剧性。
从历史价值上看,这段古文为我们了解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通过对慕容德和苻健生平的详细记载,我们可以了解到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军事冲突的激烈性,以及家族内部关系的复杂性。同时,文本中也反映了古代对天象和占卜的重视,以及这些活动在政治决策中的重要作用,为我们研究古代文化和宗教信仰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这段古文描绘了前秦皇帝苻生的残暴统治及其最终的覆灭。苻生以谶语‘三羊五眼’为借口,篡夺皇位,自号‘寿光’,象征长寿与光明,然而其统治却充满了血腥与恐怖。他在位期间,不仅残杀朝臣、后妃,甚至对平民百姓也毫不留情,导致社会动荡,民不聊生。苻生的残暴统治不仅体现在他对人的残忍,还表现在他对自然现象的漠视,如对虎狼肆虐的漠然态度,显示了他对天命的蔑视。
苻生的统治方式充满了荒诞与暴虐,他不仅在朝堂上以武力威胁臣子,甚至在日常生活中也表现出极端的残忍。例如,他因食枣过多而生病,却因太医的诊断不合心意而将其杀害。这种极端的暴行不仅使朝臣人人自危,也使得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苻生的统治最终导致了前秦的内乱与外患,最终被其弟苻坚所推翻。
苻坚继位后,虽然试图通过改革来稳定国家,但其统治依然充满了矛盾与冲突。他一方面推行‘甘露’年号,象征和平与繁荣,另一方面却因猜忌而杀害功臣,导致内部不稳。苻坚的统治最终在肥水之战中崩溃,这场战役不仅是前秦的覆灭之战,也是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之一。苻坚的失败不仅源于军事上的失误,更源于其统治内部的不稳定与矛盾。
这段古文通过苻生与苻坚的对比,揭示了暴政与仁政的差异。苻生的残暴统治不仅导致了国家的灭亡,也给后人留下了深刻的教训。而苻坚虽然试图通过改革来挽救国家,但其猜忌与内部矛盾最终导致了前秦的覆灭。这段历史不仅反映了古代政治的复杂性,也揭示了统治者德行与国家命运之间的密切关系。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十六国时期前秦皇帝苻坚的失败及其家族的衰落。苻坚是前秦的皇帝,曾一度统一北方,但在淝水之战中惨败,导致前秦政权迅速崩溃。文中详细描写了苻坚在长安被围困、饥荒严重、人民相食的悲惨情景,以及他与姚苌、慕容冲等敌对势力的斗争。
苻坚的失败不仅是军事上的失败,更是政治上的失败。他在淝水之战后,未能有效控制局势,导致内部叛乱四起,外部敌人趁机入侵。苻坚的失败也反映了当时北方各民族的复杂关系,尤其是鲜卑、羌等少数民族与汉族之间的矛盾和冲突。
文中还描写了苻坚的儿子苻丕和族子苻登的挣扎与失败。苻丕在苻坚被杀后自称皇帝,试图恢复前秦的统治,但最终被司马昌明的将领冯该所杀。苻登则在陇东地区自称皇帝,继续与姚苌作战,但最终也未能成功,战死沙场。
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人民的苦难。通过描写苻坚家族的兴衰,反映了十六国时期北方政权的更替和民族关系的复杂性。同时,文中对苻坚的描写也体现了他的性格特点,如他在失败时的坚毅和愤怒,以及对家族的责任感。
从文学角度来看,这段文字语言简练,叙事清晰,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描写,生动地再现了当时的历史场景。尤其是对苻坚的描写,既有历史的真实性,又有文学的感染力,使读者能够深刻感受到那个时代的动荡与不安。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是对前秦历史的记录,也是对十六国时期北方社会状况的深刻反映。通过对苻坚家族的描写,揭示了当时政权的脆弱性和民族关系的复杂性,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后秦与北魏之间的战争,以及后秦内部的权力斗争。姚兴作为后秦的第二位皇帝,继承了其父姚苌的基业,继续扩张后秦的势力。然而,面对北魏的强大军事压力,姚兴的统治逐渐陷入困境。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十六国时期北方政权的频繁更替与激烈斗争。后秦作为羌族建立的政权,虽然在姚苌和姚兴的统治下曾一度强盛,但最终未能抵挡住北魏的进攻。这段历史揭示了北方少数民族政权在中原地区的统治困境,以及汉族政权(如北魏)在统一北方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重点突出了战争的过程和结果。通过对战争细节的描写,如姚兴与北魏军队在汾曲、蒙坑等地的交战,展现了当时战争的激烈与残酷。同时,文中对姚兴内部权力斗争的描写,也揭示了后秦政权内部的动荡与不稳定。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研究十六国时期的历史提供了重要的史料。通过对后秦与北魏战争的详细记载,我们可以了解到当时北方政权的军事策略、地理环境以及政治局势。此外,文中对姚兴内部权力斗争的描写,也为我们研究后秦政权的内部结构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简洁的叙述方式,生动地展现了十六国时期北方政权的动荡与斗争。通过对这段历史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一时期北方政权的兴衰与更替,以及汉族政权在统一北方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这段文字记载了后赵石氏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权更迭,反映了十六国时期北方少数民族政权的动荡和混乱。
首先,文中提到光僭称天王,置百官,改号龙飞,立子绍为太子,这体现了当时少数民族政权对中原王朝制度的模仿和学习。光在病重时立绍为天王,自号太上皇帝,这种安排显示了光对权力传承的重视,但也为后来的内乱埋下了伏笔。
其次,纂杀绍自立,号咸宁元年,其弟洪因猜忌起兵攻纂,最终被纂所杀。这段历史反映了后赵政权内部的残酷斗争,兄弟相残,权力更迭频繁。房晷的谏言揭示了纂的无情和残忍,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兄弟情义的重视。
再次,纂昏虐任情,游田无度,耽荒酒色,最终被从弟超所杀。这段描述揭示了纂的荒淫无度和暴虐统治,也反映了当时政权的不稳定和统治者的无能。
最后,隆在超的逼迫下即位,改号神鼎元年。隆的统治同样充满暴虐和猜忌,最终在沮渠蒙逊和秃发辱檀的攻击下,被迫投降姚兴,最终被诛。这段历史反映了后赵政权的衰败和灭亡,也揭示了十六国时期北方政权的动荡和混乱。
史臣的评论指出,夷狄不恭,作害中国,帝王之世,未曾无也。刘渊等假窃名目,狼戾为梗,污辱神器,毒螫黎元,丧乱鸿多,一至于此。怨积祸盈,旋倾巢穴。天意其俟大人乎?这段评论揭示了当时社会对少数民族政权的看法,认为他们的统治是混乱和暴虐的,最终导致了政权的灭亡。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对后赵石氏家族内部权力斗争的描写,反映了十六国时期北方少数民族政权的动荡和混乱,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残酷和无情,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兄弟情义和政权稳定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