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魏收(505年—572年),北齐史学家。他主持编撰了《魏书》。
年代:北齐(6世纪)。
内容简要:共114卷,记载了北魏的历史。书中详细记录了北魏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是研究北朝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三十六-原文
高允,字伯恭,勃海人也。
祖泰,在叔父湖《传》。
父韬,少以英朗知名,同郡封懿雅相敬慕。
为慕容垂太尉从事中郎。
太祖平中山,以韬为丞相参军。
早卒。
允少孤夙成,有奇度,清河崔玄伯见而异之,叹曰:“高子黄中内润,文明外照,必为一代伟器,但恐吾不见耳。”
年十余,奉祖父丧还本郡,推财与二弟而为沙门,名法净。
未久而罢。
性好文学,担笈负书,千里就业。
博通经史天文术数,尤好《春秋公羊》。
郡召功曹。
神三年,世祖舅阳平王杜超行征南大将军,镇鄴,以允为从事中郎,年四十余矣。
超以方春而诸州囚多不决,乃表允与中郎吕熙等分诣诸州,共评狱事。
熙等皆以贪秽得罪,唯允以清平获赏。
府解,还家教授,受业者千余人。
四年,与卢玄等俱被征,拜中书博士。
迁侍郎,与太原张伟并以本官领卫大将军、乐安王范从事中郎。
范,世祖之宠弟,西镇长安,允甚有匡益,秦人称之。
寻被征还,允曾作《塞上翁诗》,有混欣戚,遗得丧之致。
骠骑大将军、乐平王丕西讨上邽,复以本官参丕军事。
语在《丕传》。
凉州平,以参谋之勋,赐爵汶阳子,加建武将军。
后诏允与司徒崔浩述成《国记》,以本官领著作郎。
时浩集诸术士,考校汉元以来,日月薄蚀、五星行度,并识前史之失,别为魏历,以示允。
允曰:“天文历数不可空论。夫善言远者必先验于近。且汉元年冬十月,五星聚于东井,此乃历术之浅。今讥汉史,而不觉此谬,恐后人讥今犹今之讥古。”
浩曰:“所谬云何?”
允曰:“案《星传》,金水二星常附日而行。冬十月,日在尾箕,昏没于申南,而东井方出于寅北。二星何因背日而行?是史官欲神其事,不复推之于理。”
浩曰:“欲为变者何所不可,君独不疑三星之聚,而怪二星之来?”
允曰:“此不可以空言争,宜更审之。”
时坐者咸怪,唯东宫少傅游雅曰:“高君长于历数,当不虚也。”
后岁余,浩谓允曰:“先所论者,本不注心,及更考究,果如君语,以前三月聚于东井,非十月也。”
又谓雅曰:“高允之术,阳元之射也。”
众乃叹服。
允虽明于历数,初不推步,有所论说。
唯游雅数以灾异问允,允曰:“昔人有言,知之甚难,既知复恐漏泄,不如不知也。天下妙理至多,何遽问此?”
雅乃止。
寻以本官为秦王翰傅。
后敕以经授恭宗,甚见礼待。
又诏允与侍郎公孙质、李虚、胡方回共定律令。
世祖引允与论刑政,言甚称旨。
因问允曰:“万机之务,何者为先?”
是时多禁封良田,又京师游食者众。
允因言曰:“臣少也贱,所知唯田,请言农事。古人云:方一里则为田三顷七十亩,百里则田三万七千顷。若勤之,则亩益三斗,不勤则亩损三斗。方百里损益之率,为粟二百二十二万斛,况以天下之广乎?若公私有储,虽遇饥年,复何忧哉?”
世祖善之。
遂除田禁,悉以授民。
初,崔浩荐冀、定、相、幽、并五州之士数十人,各起家郡守。
恭宗谓浩曰:“先召之人,亦州郡选也,在职已久,勤劳未答。今可先补前召外任郡县,以新召者代为郎吏。又守令宰民,宜使更事者。”
浩固争而遣之。
允闻之,谓东宫博士管恬曰:“崔公其不免乎!苟逞其非,而校胜于上,何以胜济?”
辽东公翟黑子有宠于世祖,奉使并州,受布千匹,事寻发觉。
黑子请计于允曰:“主上问我,为首为讳乎?”
允曰:“公帷幄宠臣,答诏宜实。又自告忠诚,罪必无虑。”
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等咸言首实罪不可测,宜讳之。
黑子以览等为亲己,而反怒允曰:“如君言,诱我死,何其不直!”
遂与允绝。
黑子以不实对,竟为世祖所疏,终获罪戮。
是时,著作令史闵湛、郄扌剽性巧佞,为浩信待。
见浩所注《诗》、《论语》、《尚书》、《易》,遂上疏,言马、郑、王、贾虽注述《六经》,并多疏谬,不如浩之精微。
乞收境内诸书,藏之秘府。
班浩所注,命天下习业。
并求敕浩注《礼传》,令后生得观正义。
浩亦表荐湛有著述之才。
既而劝浩刊所撰国史于石,用垂不朽,欲以彰浩直笔之迹。
允闻之,谓著作郎宗钦曰:“闵湛所营,贫寸之间,恐为崔门万世之祸。吾徒无类矣。”
未几而难作。
初,浩之被收也,允直中书省。
恭宗使东宫侍郎吴延召允,仍留宿宫内。
翌日,恭宗入奏世祖,命允骖乘。
至宫门,谓曰:“入当见至尊,吾自导卿。脱至尊有问,但依吾语。”
允请曰:“为何等事也?”
恭宗曰:“入自知之。”
既入见帝。
恭宗曰:“中书侍郎高允自在臣宫,同处累年,小心密慎,臣所委悉。虽与浩同事,然允微贱,制由于浩。请赦其命。”
世祖召允,谓曰:“《国书》皆崔浩作不?”
允对曰:“《太祖记》,前著作郎邓渊所撰。《先帝记》及《今记》,臣与浩同作。然浩综务处多,总裁而已。至于注疏,臣多于浩。”
世祖大怒曰:“此甚于浩,安有生路!”
恭宗曰:“天威严重,允是小臣,迷乱失次耳。臣向备问,皆云浩作。”
世祖问:“如东宫言不?”
允曰:“臣以下才,谬参著作,犯逆天威,罪应灭族,今已分死,不敢虚妄。殿下以臣侍讲日久,哀臣乞命耳。实不问臣,臣无此言。臣以实对,不敢迷乱。
世祖谓恭宗曰:“直哉!此亦人情所难,而能临死不移,不亦难乎!且对君以实,贞臣也。如此言,宁失一有罪,宜宥之。”允竟得免。
于是召浩前,使人诘浩。惶惑不能对。允事事申明,皆有条理。
时世祖怒甚,敕允为诏,自浩已下、僮吏已上百二十八人皆夷五族。允持疑不为,频诏催切。允乞更一见,然后为诏。
诏引前,允曰:“浩之所坐,若更有余衅,非臣敢知。直以犯触,罪不至死。”世祖怒,命介士执允。恭宗拜请。
世祖曰:“无此人忿朕,当有数千口死矣。”浩竟族灭,余皆身死。宗钦临刑,叹曰:“高允其殆圣乎!”
恭宗后让允曰:“人当知机,不知机,学复何益?当尔之时,吾导卿端绪,何故不从人言,怒帝如此。每一念之,使人心悸。”
允曰:“臣东野凡生,本无宦意。属休延之会,应旌弓之举,释谒凤池,仍参麟阁,尸素官荣,妨贤已久。
夫史籍者,帝王之实录,将来之炯戒,今之所以观往,后之所以知今。是以言行举动,莫不备载,故人君慎焉。
然浩世受殊遇,荣曜当时,孤负圣恩,自贻灰灭。即浩之迹,时有可论。
浩以蓬蒿之才,荷栋梁之重,在朝无謇谔之节,退私无委蛇之称,私欲没其公廉,爱憎蔽其直理,此浩之责也。
至于书朝廷起居之迹,言国家得失之事,此亦为史之大体,未为多违。
然臣与浩实同其事,死生荣辱,义无独殊。诚荷殿下大造之慈,违心苟免,非臣之意。”恭宗动容称叹。
允后与人言,我不奉东宫导旨者,恐负翟黑子。
恭宗季年,颇亲近左右,营立田园,以取其利。允谏曰:“天地无私,故能覆载;王者无私,故能包养。
昔之明王,以至公宰物,故藏金于山,藏珠于渊,示天下以无私,训天下以至俭。故美声盈溢,千载不衰。
今殿下国之储贰,四海属心,言行举动,万方所则,而营立私田,畜养鸡犬,乃至贩酤市廛阝,与民争利,议声流布,不可追掩。
夫天下者,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不获,何欲而弗从?而与贩夫贩妇竞此尺寸。
昔虢之将亡,神乃下降,赐之土田,卒丧其国。汉之灵帝,不修人君之重,好与宫人列肆贩卖,私立府藏,以营小利,卒有颠覆倾乱之祸。
前鉴若此,甚可畏惧。夫为人君者,必审于择人。故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商书》云:‘无迩小人’。
孔父有云:小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矣。武王爱周、邵、齐、毕,所以王天下。殷纣爱飞廉、恶来,所以丧其国。
历观古今存亡之际,莫不由之。今东宫诚曰乏人,俊乂不少。顷来侍御左右者,恐非在朝之选。
故愿殿下少察愚言,斥出佞邪,亲近忠良,所在田园,分给贫下,畜产贩卖,以时收散。如此则休声日至,谤议可除。”恭宗不纳。
恭宗之崩也,允久不进见。后世祖召,允升阶歔欷,悲不能止。世祖流泪,命允使出。
左右莫知其故,相谓曰:“高允无何悲泣,令至尊哀伤,何也?”世祖闻之,召而谓曰:“汝不知高允悲乎?”
左右曰:“臣等见允无言而泣,陛下为之悲伤,是以窃言耳。”世祖曰:“崔浩诛时,允亦应死,东宫苦谏,是以得免。今无东宫,允见朕因悲耳。”
允表曰:“往年被敕,令臣集天文灾异,使事类相从,约而可观。
臣闻箕子陈谟而《洪范》作,宣尼述史而《春秋》著,皆所以章明列辟,景测皇天者也。
故先其善恶而验以灾异,随其失得而效以祸福,天人诚远,而报速如响,甚可惧也。
自古帝王莫不尊崇其道而稽其法数,以自修饬。厥后史官并载其事,以为鉴诫。
汉成帝时,光禄大夫刘向见汉祚将危,权归外戚,屡陈妖眚而不见纳。遂因《洪范》、《春秋》灾异报应者而为其传,觊以感悟人主,而终不听察,卒以危亡。岂不哀哉!
伏惟陛下神武则天,睿鉴自远,钦若稽古,率由旧章,前言往行,靡不究鉴,前皇所不逮也。
臣学不洽闻,识见寡薄,惧无以裨广圣听,仰酬明旨。今谨依《洪范传》、《天文志》撮其事要,略其文辞,凡为八篇。”
世祖览而善之,曰:“高允之明灾异,亦岂减崔浩乎?”及高宗即位,允颇有谋焉。
司徒陆丽等皆受重赏,允既不蒙褒异,又终身不言。其忠而不伐,皆此类也。
给事中郭善明,性多机巧,欲逞其能,劝高宗大起宫室。允谏曰:“臣闻太祖道武皇帝既定天下,始建都邑。
其所营立,非因农隙,不有所兴。今建国已久,宫室已备,永安前殿足以朝会万国,西堂温室足以安御圣躬,紫楼临望可以观望远近。
若广修壮丽为异观者,宜渐致之,不可仓卒。计斫材运土及诸杂役须二万人,丁夫充作,老小供饷,合四万人,半年可讫。
古人有言: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况数万之众,其所损废,亦以多矣。推之于古,验之于今,必然之效也。
诚圣主所宜思量。”高宗纳之。
允以高宗纂承平之业,而风俗仍旧,婚娶丧葬,不依古式,允乃谏曰:
前朝之世,屡发明诏,禁诸婚娶不得作乐,及葬送之日歌谣、鼓舞、杀牲、烧葬,一切禁断。虽条旨久颁,而俗不革变。
将由居上者未能悛改,为下者习以成俗,教化陵迟,一至于斯。
昔周文以百里之地,修德布政,先于寡妻,及于兄弟,以至家邦,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明为
德成务。故辟雍光于周诗,泮宫显于 《鲁颂》。
自永嘉以来,旧章殄灭。乡闾芜没《雅颂》之声,京邑杜绝释奠之礼。
道业陵夷,百五十载。仰惟先朝每欲宪章昔典,经阐素风,方事尚殷,弗遑克复。
陛下钦明文思,纂成洪烈,万国咸宁,百揆时叙。申祖宗之遗志,兴周礼之绝业, 爰发德音,惟新文教。
搢绅黎献,莫不幸甚。臣承旨敕,并集二省,披览史籍,备 究典纪,靡不敦儒以劝其业,贵学以笃其道。
伏思明诏,玄同古义。宜如圣旨,崇 建学校以厉风俗。
使先王之道,光演于明时;郁郁之音,流闻于四海。
请制大郡立 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一百人,次郡立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八十人,中 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四十人。
其博士取博关经典、世履忠清、堪为人师者,年限四十以上。
助教亦与博士同,年 限三十以上。若道业夙成,才任教授,不拘年齿。
学生取郡中清望、人行修谨、堪 循名教者,先尽高门,次及中第。”
显祖从之。郡国立学,自此始也。
后允以老疾,频上表乞骸骨,诏不许。于是乃著《告老诗》。
又以昔岁同征, 零落将尽,感逝怀人,作《征士颂》,盖止于应命者,其有命而不至,则阙焉。
群 贤之行,举其梗概矣。今著之于下:
中书侍郎、固安伯范阳卢玄子真
郡功曹史博陵崔绰茂祖
河内太守、下乐侯广宁燕崇玄略
上党太守、高邑侯广宁常陟公山
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勃海高毗子翼
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勃海李钦道赐
河西太守、饶阳子博陵许堪祖根
中书郎、新丰侯京兆杜铨士衡
征西大将军从事中郎京兆韦阆友规
京兆太守赵郡李诜令孙
太常博士、钜鹿公赵郡李灵虎符
中书郎中、即丘子赵郡李遐仲熙
营州刺史、建安公太原张传仲业
辅国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迈
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侃士伦
东郡太守、蒲县子中山刘策
濮阳太守、真定子常山许琛
行司隶校尉、中都侯西河宋宣道茂
中书郎燕郡刘遐彦鉴
中书郎、武恆子河间邢颖宗敬
沧水太守、浮阳侯勃海高济叔民
太平太守、平原子雁门李熙士元
秘书监、梁郡公广平游雅伯度
廷尉正、安平子博陵崔建兴祖
广平太守、列人侯西河宋愔
州主簿长乐潘天符
郡功曹长乐杜熙
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张纲
中书郎上谷张诞叔术
秘书郎雁门王道雅
秘书郎雁门闵弼
卫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郎苗
大司马从事中郎上谷侯辩
陈留郡太守、高邑子赵郡吕季才
夫百王之御士也,莫不资伏群才,以隆治道。故周文以多士克宁,汉武以得贤 为盛。
此载籍之所记,由来之常义。魏自神已后,宇内平定,诛赫连积世之僭, 扫穷发不羁之寇,南摧江楚,西荡凉域,殊方之外,慕义而至。
于是偃兵息甲,修 立文学,登延俊造,酬谘政事。
梦想贤哲,思遇其人,访诸有司,以求名士。
咸称 范阳卢玄等四十二人,皆冠冕之胄,著问州邦,有羽仪之用。
亲发明诏,以征玄等。 乃旷官以待之,悬爵以縻之。
其就命三十五人,自余依例州郡所遣者不可称记。
尔 乃髦士盈朝,而济济之美兴焉。
昔与之俱蒙斯举,或从容廊庙,或游集私门,上谈 公务,下尽忻娱,以为千载一时,始于此矣。
日月推移,吉凶代谢,同征之人,凋 歼殆尽。
在者数子,然复分张。往昔之忻,变为悲戚。
张仲业东临营州,迟其还返, 一叙于怀,齐衿于垂殁之年,写情于桑榆之末。
其人不幸,复至殒殁。
在朝者皆后 进之士,居里者非畴昔之人,进涉无寄心之所,出入无解颜之地。
顾省形骸,所以 永叹而不已。
夫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亦可以长言寄意。不为文二十年矣,然事切于 心,岂可默乎?
遂为之颂,词曰:
紫气干霄,群雄乱夏,王袭徂征,戎车屡驾。扫荡游氛,克剪妖霸,四海从风, 八垠渐化。
政教无外,既宁且一,偃武橐兵,唯文是恤。
帝乃旁求,搜贤举逸,岩 隐投竿,异人并出。
亹癖卢生,量远思纯,钻道据德,游艺依仁。旌弓既招,释褐投巾,摄齐升堂, 嘉谋日陈。
自东徂南,跃马驰轮,僭冯影附,刘以和亲。
茂祖茕单,夙离不造,克己勉躬,聿隆家道。敦心《六经》,游思文藻,终辞 宠命,以之自保。
燕、常笃信,百行靡遗,位不苟进,任理栖迟。居冲守约,好让善推,思贤乐 古,如渴如饥。
子翼致远,道赐悟深,相期以义,相和若琴。并参幕府,俱发德音,优游卒岁, 聊以寄心。
祖根运会,克光厥猷,仰缘朝恩,俯因德友。功虽后建,禄实先受,班同旧臣, 位并群后。
士衡孤立,内省靡疚,言不崇华,交不遗旧。以产则贫,论道则富,所谓伊人, 实邦之秀。
卓矣友规,禀兹淑亮,存彼大方,摈此细让。神与理冥,形随流浪,虽屈王侯, 莫废其尚。
赵实名区,世多奇士,山岳所钟,挺生三李。矫矫清风,抑抑容止,初九而潜, 望云而起。
诜尹西都,灵惟作传,垂训皇宫,载理云雾。熙虽中夭,迹阶郎署,余 尘可挹,终亦显著。
仲业渊长,雅性清到,宪章古式,绸缪典诰。时值险难,常一其操。纳众以仁, 训下以孝,化被龙川,民归
其教。
迈则英贤,侃亦称选,闻达邦家,名行素显。志在兼济,岂伊独善,绳匠弗顾, 功不获展。
刘、许履忠,竭力致躬,出能骋说,入献其功。輶轩一举,挠燕下崇,名彰魏 世,享业亦隆。
道茂夙成,弱冠播名,与朋以信,行物以诚。怡怡昆弟,穆穆家庭,发响九皋, 翰飞紫冥。频在省闼,亦司于京,刑以之中,政以之平。
猗欤彦鉴,思参文雅,率性任真,器成非假。靡矜于高,莫耻于下,乃谢朱门, 归迹林野。
宗敬延誉,号为四俊,华藻云飞,金声夙振。中遇沈彖,赋诗以讯,忠显于 辞,理出于韵。
高沧朗达,默识渊通,领新悟异,发自心胸。质侔和璧,文炳雕龙,耀姿天邑, 衣锦旧邦。
士元先觉,介焉不惑,振袂来庭,始宾王国。蹈方履正,好是绳墨,淑人君子, 其仪不忒。
孔称游夏,汉美渊云,越哉伯度,出类逾群。司言秘阁,作牧河汾,移风易俗, 理乱解纷。融彼滞义,涣此潜文,儒道以析,九流以分。
崔、宋二贤,诞性英伟,擢颖闾阎,闻名象魏。謇謇仪形,邈邈风气,达而不 矜,素而能贲。
潘符扌票尚,杜熙好和,清不洁流,浑不同波。绝希龙津,止分常科,幽而逾 显,损而逾多。
张纲柔谦,叔术正直,道雅洽闻,弼为兼识。拔萃衡门,俱渐鸿翼,发愤忘餐, 岂要斗食。率礼从仁,罔愆于式,失不系心,得不形色。
郎苗始举,用均已试,智足周身,言足为治。性协于时,情敏于事,与今而同, 与古曷异。
物以利移,人以酒昏,侯生洁己,唯义是敦。日纵醇醪,逾敬逾温,其在私室, 如涉公门。
季才之性,柔而执竞,郕彼南秦,申威致命。诱之以权,矫之以正,帝道用光, 边土纳庆。
群贤遭世,显名有代,志竭其忠,才尽其概。体袭朱裳,腰纽双佩,荣曜当时, 风高千载。君臣相遇,理实难偕,昔因朝命,举之克谐。披衿散想,解带舒怀,此 忻如昨,存亡奄乖。静言思之,中心九摧,挥毫颂德,漼尔增哀。
皇兴中,诏允兼太常,至兗州祭孔子庙,谓允曰:“此简德而行,勿有辞也。” 后允从显祖北伐,大捷而还,至武川镇,上《北伐颂》,其词曰:“皇矣上天,降 鉴惟德,眷命有魏,照临万国。礼化丕融,王猷允塞,静乱以威,穆民以则。北虏 旧隶,禀政在番,往因时囗,逃命北辕。世袭凶轨,背忠食言,招亡聚盗,丑类实 繁。敢率犬羊,图纵猖蹶,乃诏训师,兴戈北伐。跃马里粮,星驰电发,扑讨虔刘, 肆陈斧钺。斧钺暂陈,馘剪厥旅,积骸填谷,流血成浦。元凶狐奔,假息穷墅,爪 牙既摧,腹心亦阻。周之忠厚,存及行苇,翼翼圣明,有兼斯美。泽被京观,垂此 仁旨,封尸野获,惠加生死。生死蒙惠,人欣覆育,理贯幽冥,泽渐殊域。物归其 诚,神献其福,遐迩斯怀,无思不服。古称善兵,历时始捷,今也用师,辰不及浃。 六军克合,万邦以协,义著春秋,功铭玉牒,载兴颂声,播之来叶。”显祖览而善 之。
又显祖时有不豫,以高祖冲幼,欲立京兆王子推,集诸大臣以次召问。允进跪 上前,涕泣曰:“臣不敢多言,以劳神听,愿陛下上思宗庙托付之重,追念周公抱 成王之事。”显祖于是传位于高祖,赐帛千匹,以标忠亮。又迁中书监,加散骑常 侍。虽久典史事,然而不能专勤属述,时与校书郎刘模有所缉缀,大较续崔浩故事, 准《春秋》之体,而时有刊正。自高宗迄于显祖,军国书檄,多允文也。末年乃荐 高闾以自代。以定议之勋,进爵咸阳公,加镇东将军。
寻授使持节、散骑常侍、征西将军、怀州刺史。允秋月巡境,问民疾苦。至邵 县,见邵公庙废毁不立,乃曰:“邵公之德,阙而不礼,为善者何望?”乃表闻修 葺之。允于时年将九十矣,劝民学业,风化颇行。然儒者优游,不以断决为事。后 正光中,中散大夫、中书舍人河内常景追思允,帅郡中故老,为允立祠于野王之南, 树碑纪德焉。
太和二年,又以老乞还乡里,十余章,上卒不听许,遂以疾告归。其年,诏以 安车征允,敕州郡发遣。至都,拜镇军大将军,领中书监。固辞不许。又扶引就内, 改定《皇诰》。允上《酒训》曰:
臣被敕论集往世酒之败德,以为《酒训》。臣以朽迈,人伦所弃,而殊恩过隆, 录臣于将殁之年,勖臣于已坠之地。奉命惊惶,喜惧兼甚,不知何事可以上答!伏 惟陛下以睿哲之姿,抚临万国,太皇太后以圣德之广,济育群生。普天之下,罔不 称赖。然日昃忧勤,虚求不已,思监往事,以为警戒。此之至诚,悟通百灵,而况 于百官士民?不胜踊跃,谨竭其所见,作《酒训》一篇。但臣愚短,加以荒废,辞 义鄙拙,不足观采。伏愿圣慈,体臣悾悾之情,恕臣狂瞽之意。其词曰:
自古圣王,其为飨也,玄酒在堂而酒在下,所以崇本重原,降于滋味。虽泛 爵旅行,不及于乱。故能礼章而敬不亏,事毕而仪不忒。非由斯致,是失其道。将 何以范时轨物,垂之于世?历观往代成败之效,吉凶由人,不在数也。商辛耽酒, 殷道以之亡;公旦陈诰,周德以之昌。子反昏酣而致毙,穆生不饮而身光。或长世 而为戒,或百代而流芳。酒之为状,变惑情性,虽曰哲人,孰能自竞?
在官者殆于 政也,为下者慢于令也,聪达之士荒于听也,柔顺之伦兴于诤也,久而不悛,致于 病也。岂止于病,乃损其命。谚亦有云:其益如毫,其损如刀。言所益者止于一味 之益,不亦寡乎?言所损者夭年乱志,夭乱之损,不亦夥乎?无以酒荒而陷其身, 无以酒狂而丧其伦。迷邦失道,流浪漂津。不师不遵,反将何因。《诗》不言乎: “如切如瑳,如琢如磨”,朋友之义也。作官以箴之,申谟以禁之,君臣之道也。 其言也善,则三覆而佩之;言之不善,则哀矜而贷之。此实先王纳规之意。往者有 晋,士多失度,肆散诞以为不羁,纵长酣以为高达,调酒之颂,以相眩曜。称尧舜 有千钟百觚之饮,著非法之言,引大圣为譬,以则天之明,岂其然乎?且子思有云: 夫子之饮,不能一升。以此推之,千钟百觚皆为妄也。
今大魏应图,重明御世,化之所暨,无思不服,仁风敦洽于四海。太皇太后以 至德之隆,诲而不倦,忧勤备于皇情,诰训行于无外。故能道协两仪,功同覆载。 仁恩下逮,罔有不遵,普天率土,靡不蒙赖。在朝之士,有志之人,宜克己从善, 履正存贞。节酒以为度,顺德以为经。悟昏饮之美疾,审敬慎之弥荣。遵孝道以致 养,显父母而扬名。蹈闵曾之前轨,遗仁风于后生。仰以答所授,俯以保其成。可 不勉欤!可不勉欤!
高祖悦之,常置左右。
诏允乘车入殿,朝贺不拜。明年,诏允议定律令。虽年渐期颐,而志识无损, 犹心存旧职,披考史书。又诏曰:“允年涉危境,而家贫养薄。可令乐部丝竹十人, 五日一诣允,以娱其志。”特赐允蜀牛一头,四望蜀车一乘,素几杖各一,蜀刀一 口。又赐珍味,每春秋常致之。寻诏朝晡给膳,朔望致牛酒,衣服绵绢,每月送给。 允皆分之亲故。是时贵臣之门,皆罗列显官,而允子弟皆无官爵。其廉退若此。迁 尚书、散骑常侍,时延入,备几杖,问以政治。十年,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朝 之大议,皆咨访焉。
魏初法严,朝士多见杖罚。允历事五帝,出入三省,五十余年,初无谴咎。初, 真君中以狱讼留滞,始令中书以经义断诸疑事。允据律评刑,三十余载,内外称平。 允以狱者民之命也,常叹曰:“皋陶至德也,其后英蓼先亡;刘项之际,英布黥而 王。经世虽久,犹有刑之余衅。况凡人能无咎乎?”
其年四月,有事西郊,诏以御马车迎允就郊所板殿观瞩。马忽惊奔,车覆,伤 眉三处。高祖、文明太后遣医药护治,存问相望。司驾将处重坐,允启陈无恙,乞 免其罪。先是,命中黄门苏兴寿扶持允,曾雪中遇犬惊倒,扶者大惧。允慰勉之, 不令闻彻。兴寿称其允接事三年,未尝见其忿色。恂恂善诱,诲人不倦。昼夜手常 执书,吟咏寻览。笃亲念故,虚己存纳。虽处贵重,志同贫素。性好音乐,每至伶 人弦歌鼓舞,常击节称善。又雅信佛道,时设斋讲,好生恶杀。性又简至,不妄交 游。显祖平青齐,徙其族望于代。时诸士人流移远至,率皆饥寒。徙人之中,多允 姻媾,皆徒步造门。允散财竭产,以相赡赈,慰问周至。无不感其仁厚。收其才能, 表奏申用。时议者皆以新附致异,允谓取材任能,无宜抑屈。先是,允被召在方山 作颂,志气犹不多损,谈说旧事,了无所遗。十一年正月卒,年九十八。
初,允每谓人曰:“吾在中书时有阴德,济救民命。若阳报不差,吾寿应享百 年矣。”先卒旬外,微有不适。犹不寝卧,呼医请药,出入行止,吟咏如常。高祖、 文明太后闻而遣医李脩往脉视之,告以无恙。脩入,密陈允荣卫有异,惧其不久。 于是遣使备赐御膳珍羞,自酒米至于盐醢百有余品,皆尽时味,及床帐、衣服、茵 被、几杖,罗列于庭。王官往还,慰问相属。允喜形于色,语人曰:“天恩以我笃 老,大有所赉,得以赡客矣。”表谢而已,不有他虑。如是数日,夜中卒,家人莫 觉。诏给绢一千匹、布二千匹、绵五百斤、锦五十匹、杂彩百匹、谷千斛以周丧用。 魏初以来,存亡蒙赉者莫及焉,朝庭荣之。将葬,赠侍中、司空公、冀州刺史,将 军、公如故,谥曰文,赐命服一袭。允所制诗赋诔颂箴论表赞,《左氏、公羊释》, 《毛诗拾遗》,《论杂解》,《议何郑膏肓事》,凡百余篇,别有集行于世。允明 算法,为算术三卷。子忱袭。
忱,字士和。以父任除绥远将军、长乐太守。为政宽惠,民庶安之。后例降爵 为侯。寻卒。
孙贵宾,袭。除州治中,卒官。
忱弟怀,字士仁。任城王云郎中令、大将军从事中郎,授中散。恬淡退静,不 竞世利,在散辈十八年不易官。太和中,除太尉东阳王谘议参军而卒。
子绰,字僧裕。少孤,恭敏自立。身长八尺,腰带十围,沉雅有度量,博涉经 史。太和十五年拜奉朝请、太尉法曹行参军,寻兼尚书祠部郎。以母忧去职。久之, 除治书侍御史,转洛阳令。绰为政强直,不避豪贵,邑人惮之。又诏参议律令。迁 长兼国子博士,行颍川郡事。诏假节,行泾州刺史。延昌初,迁尚书右丞,参议 《壬子历》。肃宗初,司徒清河王怿司马、冠军,又随怿迁太尉司马。其年秋,大 乘贼起于冀州,都督元遥率众讨之,诏绰兼散骑常侍,持节,以白虎幡军前招
慰。 绰信著州里,降者相寻。军还,除汲郡太守,固辞不拜。御史中尉元匡奏高聪及绰 等朋附高肇,诏并原罪。俄行荥阳郡事,以本将军出除豫州刺史。为政清平,抑强 扶弱,百姓爱之,流民归附者二千余户。迁后将军、并州刺史。正光三年冬,暴疾 卒,年四十八。四年九月,诏赠安东将军、冀州刺史,谥曰简。
子炳,字仲彰。太尉行参军,稍迁征虏将军、开府掾。早卒。
允弟推,字仲让,小名檀越,早有名誉。太延中,以前后南使不称,妙简行人。 游雅荐推应选。诏兼散骑常侍,使刘义隆,南人称其才辩。遇疾卒于建业。朝廷悼 惜之。丧还,赠辅国将军、临邑子,谥曰恭,赐命服衣冠。允为之作诔。
推弟燮,字季和,小字淳于,亦有文才。世祖每诏征,辞疾不应。恆讥笑允屈 折久宦,栖泊京邑。常从容于家。州辟主簿。卒。
孙市宾,奉朝请、冀州京兆王愉城局参军。愉构逆,市宾逃归京。后除青州安 南府司马。永熙中,冠军将军、开府从事中郎。
始神中,允与从叔济、族兄毗及同郡李金俱被征。
济,字叔民。初补中书博士,又为楚王傅。真君中,假员外常侍,赐爵浮阳子, 使于刘义隆。世祖临江,于行所除盱眙太守,后超授游击将军。寻出除沧水太守。 卒,年六十七。赠镇远将军、冀州刺史,谥曰宣。
子矫,袭。卒,子师袭。
师,字孝则,有学识。历詹事丞、太子舍人、尚书主客郎。转通直散骑侍郎、 从事正员郎。累迁光禄少卿,行泾州事。卒,赠龙骧将军、河州刺史。
子和仁,字德舒,袭。释褐员外散骑侍郎,领殿中御史。少清简,有文才,曾 为五言诗赠太尉属卢仲宣,仲宣甚叹重之。常有高尚之志。后为洛州录事参军,不 赴。服饵于汲郡白鹿山。未几卒,时人悼惜之。
和仁弟德伟,武定末,东宫斋帅。
矫弟遵,自有《传》。
毗,字子翼,乡邑称为长者。官至从事中郎。
孙当,尚书郎。卒,赠乐陵太守,谥曰恭。
初,允所引刘模者,长乐信都人也。少时窃游河表,遂至河南,寻复潜归。颇 涉经藉,微有注疏之用。允领秘书、典著作,选为校书郎。允修撰《国记》,与俱 缉著。常令模持管龠,每日同入史阁,接膝对筵,属述时事。允年已九十,目手稍 衰,多遣模执笔而指授裁断之。如此者五六岁。允所成篇卷,著论上下,模预有功 焉。太和初,模迁中书博士,与李彪为僚友,并相爱好。至于训导国胄,甄明风范, 远不及彪也。出除颍州刺史。王肃之归阙,路经悬瓠,羁旅究悴,时人莫识。模独 给所须,吊待以礼。肃深感其意。及肃临豫州,模犹在郡,微报复之,由是为新蔡 太守。在二郡积十年,宽猛相济,颇有治称。正始元年,复出为陈留太守。时年七 十余矣,而饰老隐年,昧禁自效。遂家于南颍川,不复归其旧乡矣。
子怀恕,聪率多囗。甚收颍川情和。至襄威将军、本州冠军府功曹参军。
怀恕弟怀逊,颇解医术。历位给事中。卒于左军将军、镇远将军。
史臣曰:依仁游艺,执义守哲,其司空高允乎?蹈危祸之机,抗雷电之气,处 死夷然,忘身济物,卒悟明主,保己全身。自非体邻知命,鉴照穷达,亦何能以若 此?宜其光宠四世,终享百龄!有魏以来,斯人而已。僧裕学治有闻,聿修之义也。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三十六-译文
高允,字伯恭,是勃海人。
他的祖父高泰,事迹记载在叔父高湖的传记中。
父亲高韬,年轻时以聪明才智闻名,同郡的封懿对他非常敬慕。
高韬曾任慕容垂的太尉从事中郎。
太祖平定中山后,任命高韬为丞相参军。
高韬早逝。
高允自幼丧父,但早熟,有非凡的气度,清河人崔玄伯见到他后感到惊讶,感叹道:“高允内心深沉,外表文明,必将成为一代伟人,只是恐怕我见不到那一天了。”
高允十多岁时,护送祖父的灵柩回到本郡,将家产分给两个弟弟,自己出家为僧,法名法净。
不久后还俗。
他热爱文学,背着书箱,千里求学。
他博通经史、天文术数,尤其喜欢《春秋公羊传》。
郡里召他担任功曹。
神三年,世祖的舅舅阳平王杜超担任征南大将军,镇守鄴城,任命高允为从事中郎,当时高允已经四十多岁了。
杜超因为春天各地囚犯多未判决,便上表请求高允与中郎吕熙等人分别前往各州,共同审理案件。
吕熙等人因贪污受贿而获罪,只有高允因清廉公正而受到赏赐。
官府解散后,高允回家教授学生,学生多达千余人。
四年后,他与卢玄等人一起被征召,任命为中书博士。
升任侍郎,与太原人张伟一起以本官兼任卫大将军、乐安王范的从事中郎。
范是世祖的宠弟,镇守长安,高允对他多有匡正和帮助,秦地人称颂他。
不久后,高允被征召回京,他曾作《塞上翁诗》,诗中表达了混同悲喜、超脱得失的境界。
骠骑大将军、乐平王丕西征上邽,高允再次以本官参与丕的军事行动。
此事记载在《丕传》中。
凉州平定后,因参谋有功,高允被赐爵汶阳子,加封建武将军。
后来,皇帝下诏让高允与司徒崔浩共同编撰《国记》,高允以本官兼任著作郎。
当时崔浩召集了许多术士,考证汉朝以来日月食、五星运行的情况,并指出前史的失误,另编魏历,向高允展示。
高允说:“天文历数不能空谈。善于谈论远方的人,必须先验证近处的事。况且汉元年冬十月,五星聚集在东井,这是历法的浅显之处。如今批评汉史,却未发现这一错误,恐怕后人批评我们,就像我们今天批评古人一样。”
崔浩问:“错在哪里?”
高允说:“根据《星传》,金星和水星常依附太阳运行。冬十月,太阳在尾箕,黄昏时在申南落下,而东井在寅北升起。这两颗星为何会背离太阳运行?这是史官为了神化其事,不再推究其理。”
崔浩说:“想要改变的人,什么不可以做?你为何不怀疑三星的聚集,却奇怪二星的到来?”
高允说:“这不能空口争辩,应该再仔细研究。”
当时在座的人都感到奇怪,只有东宫少傅游雅说:“高允精通历数,应该不会错。”
一年多后,崔浩对高允说:“先前讨论的事,我本不在意,后来仔细考证,果然如你所说,五星是在前三月聚集于东井,而非十月。”
崔浩又对游雅说:“高允的历数之术,如同阳元的射术。”
众人这才叹服。
高允虽然精通历数,但从不推算,也不轻易发表意见。
只有游雅多次向他请教灾异之事,高允说:“古人说,知道这些很难,知道了又怕泄露,不如不知道。天下妙理很多,何必急于问这些?”
游雅这才作罢。
不久,高允以本官担任秦王翰的师傅。
后来奉命教授恭宗经书,受到礼遇。
皇帝又下诏让高允与侍郎公孙质、李虚、胡方回共同制定律令。
世祖召见高允,与他讨论刑政,高允的言论深得皇帝赞赏。
皇帝问高允:“万机之务,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时朝廷禁止开垦良田,京城里游手好闲的人很多。
高允回答说:“我出身卑微,只知道农事。古人说:一里见方的土地可以开垦三顷七十亩,百里见方则可开垦三万七千顷。如果勤劳耕作,每亩可增产三斗,不勤则减产三斗。百里见方的土地,增减的粮食可达二百二十二万斛,何况天下如此广阔?如果公私都有储备,即使遇到饥荒,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世祖认为他说得对。
于是废除了田禁,将土地全部授予百姓。
当初,崔浩推荐了冀、定、相、幽、并五州的数十名士人,各自担任郡守。
恭宗对崔浩说:“先前召来的人,也是州郡选拔的,他们在职已久,辛劳未得回报。现在可以先补上前次召来的人担任外任郡县,让新召来的人代替他们担任郎吏。此外,守令治理百姓,应该让有经验的人担任。”
崔浩坚持己见,派遣了他们。
高允听说后,对东宫博士管恬说:“崔公恐怕难逃一劫!如果他坚持错误,与皇帝争胜,怎么能成功呢?”
辽东公翟黑子深受世祖宠爱,奉命出使并州,收受了一千匹布,事情很快败露。
翟黑子向高允请教:“皇上问我时,我是坦白还是隐瞒?”
高允说:“你是皇上的宠臣,回答诏书时应如实相告。况且你自告忠诚,罪责一定不会太重。”
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等人都说坦白罪行后果难测,应该隐瞒。
翟黑子认为崔览等人亲近自己,反而对高允发怒说:“像你说的那样,是诱我去死,你为何不直说!”
于是与高允断绝关系。
翟黑子没有如实回答,最终被世祖疏远,最终获罪被杀。
当时,著作令史闵湛、郄扌剽性情巧佞,深受崔浩信任。
他们看到崔浩注释的《诗》、《论语》、《尚书》、《易》,便上疏说马融、郑玄、王肃、贾逵等人虽然注释了《六经》,但多有疏漏和错误,不如崔浩的注释精微。
请求将国内所有书籍收入秘府。
将崔浩的注释颁布天下,命令天下人学习。
并请求皇帝下诏让崔浩注释《礼传》,让后人得以看到正确的解释。
崔浩也上表推荐闵湛有著述之才。
不久,闵湛劝崔浩将所撰写的国史刻在石碑上,以传后世,彰显崔浩的直笔之功。
高允听说后,对著作郎宗钦说:“闵湛所做的事,恐怕会给崔家带来万世之祸。我们这些人也将无类了。”
不久,灾难果然发生。
当初,崔浩被捕时,高允正在中书省值班。
恭宗派东宫侍郎吴延召见高允,并让他在宫内留宿。
第二天,恭宗入宫向世祖奏报,命高允陪同乘车。
到宫门时,恭宗对高允说:“进去后要见皇上,我会引导你。如果皇上问你,你只需按我说的回答。”
高允问:“是什么事?”
恭宗说:“进去后你就知道了。”
高允入宫见皇帝。
恭宗说:“中书侍郎高允一直在我的宫中,与我相处多年,小心谨慎,我对他非常了解。虽然他与崔浩共事,但高允地位卑微,受崔浩控制。请赦免他的性命。”
世祖召见高允,问:“《国书》都是崔浩写的吗?”
高允回答:“《太祖记》是前著作郎邓渊所撰。《先帝记》和《今记》,是我与崔浩共同撰写的。但崔浩负责的事务较多,只是总揽全局。至于注释,我比崔浩做得更多。”
世祖大怒说:“这比崔浩的罪还重,哪有生路!”
恭宗说:“皇上威严,高允是小臣,一时慌乱失言。我刚才详细询问,他都说《国书》是崔浩写的。”
世祖问:“像东宫说的那样吗?”
高允说:“我才能低下,错误地参与了著作,冒犯了天威,罪应灭族,如今已准备赴死,不敢说谎。殿下因我侍讲日久,怜悯我,为我求情。实际上他并未问我,我也没有说过那些话。我如实回答,不敢迷乱。
世祖对恭宗说:‘真是正直啊!这也是人之常情所难以做到的,而能在临死时也不改变,不也是很难的吗!而且对君主说实话,是忠贞的臣子。既然如此,宁可失去一个有罪的人,也应该宽恕他。’高允最终得以免罪。
于是召见崔浩,派人责问他。崔浩惶恐不安,无法回答。高允则事事申明,条理清晰。
当时世祖非常愤怒,命令高允起草诏书,从崔浩以下,包括僮仆和官吏共一百二十八人,全部诛灭五族。高允犹豫不决,没有立即起草诏书,世祖多次催促。高允请求再见一次世祖,然后再起草诏书。
诏书被带到高允面前,高允说:‘崔浩所犯的罪,如果还有其他隐情,我不敢妄加评论。但仅凭他所犯的罪行,罪不至死。’世祖大怒,命令武士逮捕高允。恭宗跪拜请求宽恕。
世祖说:‘如果没有这个人激怒我,恐怕会有数千人因此而死。’崔浩最终被灭族,其余的人都被处死。宗钦在临刑前叹息道:‘高允恐怕是圣人吧!’
恭宗后来责备高允说:‘人应当懂得时机,不懂得时机,学习又有什么用?当时我引导你,你为什么不听从别人的话,激怒皇帝到如此地步。每次想到这件事,都让人心惊胆战。’
高允说:‘我本是东野的普通人,本来没有做官的意愿。恰逢朝廷选拔人才,应召入朝,进入凤池,参与麟阁的事务,尸位素餐,妨碍贤能已久。
史书是帝王的实录,是未来的明鉴,今天用来回顾过去,未来用来了解现在。因此,言行举止,无不详细记载,所以君主应当谨慎。
然而崔浩世代受到特殊待遇,荣耀一时,却辜负了圣恩,自取灭亡。崔浩的行为,有时值得讨论。
崔浩以平庸的才能,承担了栋梁的重任,在朝廷上没有正直的节操,私下也没有谦逊的名声,私欲掩盖了他的公正廉洁,爱憎蒙蔽了他的正直理性,这是崔浩的责任。
至于记录朝廷的起居,谈论国家的得失,这也是史官的基本职责,并没有太多违背。
然而我与崔浩实际上共同承担了这些事务,生死荣辱,义无二致。我确实感激殿下的恩德,但违背良心苟且偷生,并非我的本意。’恭宗听后动容称赞。
高允后来对人说:‘我不听从东宫的指示,是因为怕辜负了翟黑子。’
恭宗晚年,亲近左右的人,经营田园,谋取私利。高允劝谏说:‘天地无私,所以能覆载万物;王者无私,所以能包容养育天下。
古代的明君,以至公之心治理万物,所以将金子藏在山中,将珍珠藏在深渊,向天下展示无私,教导天下节俭。因此美名远扬,千年不衰。
如今殿下是国家的储君,四海归心,言行举止,万方效仿,却经营私田,养鸡养狗,甚至与百姓争利,议论之声流传,无法掩盖。
天下是殿下的天下,富有四海,有什么得不到的,有什么欲望不能满足?却与贩夫贩妇争夺这些微小的利益。
从前虢国即将灭亡时,神灵降临,赐予土地,最终导致国家灭亡。汉灵帝不修人君之重,喜欢与宫人一起贩卖,私设府库,谋取小利,最终导致国家倾覆。
前车之鉴如此,实在令人畏惧。作为君主,必须慎重选择人才。所以说知人则哲,只有帝王难以做到。《商书》说:‘不要亲近小人。’
孔子说:‘小人亲近他们就不谦逊,疏远他们就会怨恨。’周武王喜爱周公、邵公、齐公、毕公,所以能统治天下。殷纣王喜爱飞廉、恶来,所以失去了国家。
纵观古今存亡之际,无不如此。如今东宫确实缺乏人才,但贤能之士不少。近来侍奉左右的人,恐怕不是朝廷的合适人选。
因此希望殿下稍加考虑我的愚见,斥退奸邪,亲近忠良,将田园分给贫苦百姓,畜产贩卖,适时收放。这样美名自然会到来,诽谤也会消除。’恭宗没有采纳。
恭宗去世后,高允很久没有进见。后来世祖召见,高允登上台阶,悲泣不止。世祖流泪,命令高允离开。
左右的人不知道原因,互相说:‘高允为什么无故哭泣,让陛下如此悲伤?’世祖听到后,召见他们说:‘你们不知道高允为什么悲伤吗?’
左右的人说:‘我们见高允无言而泣,陛下因此悲伤,所以私下议论。’世祖说:‘崔浩被诛杀时,高允也应该死,东宫苦苦劝谏,才得以免死。如今没有东宫,高允见到我因此悲伤。’
高允上表说:‘往年受命,让我收集天文灾异,使事类相从,简明可观。
我听说箕子陈述谋略而作《洪范》,孔子述史而著《春秋》,都是为了阐明列国君主,观测天意。
所以先记录善恶,再用灾异验证,根据得失来预示祸福,天人之间虽然遥远,但报应迅速如回声,实在令人畏惧。
自古以来,帝王无不尊崇天道,遵循法度,以自我修饬。后来史官记载这些事,作为鉴戒。
汉成帝时,光禄大夫刘向见汉朝将亡,权力落入外戚之手,多次陈述灾异而不被采纳。于是根据《洪范》、《春秋》中的灾异报应,编写传记,希望感悟君主,但最终未被采纳,导致国家灭亡。岂不悲哀!
陛下神武英明,睿智深远,遵循古制,继承旧章,前人的言行,无不深入研究,这是前朝皇帝所不及的。
我学识浅薄,见识有限,恐怕无法为圣听增广,报答明旨。现在谨依《洪范传》、《天文志》摘录要点,略去文辞,共八篇。’
世祖阅读后称赞说:‘高允对灾异的理解,难道比崔浩差吗?’等到高宗即位,高允多有谋划。
司徒陆丽等人都受到重赏,高允既没有受到褒奖,也终身不言。他的忠诚而不自夸,都是如此。
给事中郭善明,性情机巧,想要展示才能,劝高宗大兴宫室。高允劝谏说:‘我听说太祖道武皇帝平定天下后,才开始建都。
他所建造的,不是农闲时,不会大兴土木。如今建国已久,宫室已经完备,永安前殿足以朝会万国,西堂温室足以安御圣体,紫楼临望可以观望远近。
如果要广修壮丽的建筑作为奇观,应该逐步进行,不可仓促。计算砍伐木材、运输土石及各种杂役需要两万人,丁夫充作,老小供饷,合计四万人,半年可以完成。
古人说:‘一个男子不耕种,就会有人挨饿;一个女子不织布,就会有人受冻。’何况数万人,所造成的损失和浪费,也是巨大的。从古至今,验证这一点,是必然的结果。
这确实是圣主应当深思的。’高宗采纳了他的建议。
高允认为高宗继承了太平盛世,但风俗依旧,婚娶丧葬不依古制,于是劝谏说:
前朝多次发布明诏,禁止婚娶时奏乐,以及葬礼时歌谣、鼓舞、杀牲、烧葬等,一切禁止。虽然法令早已颁布,但风俗仍未改变。
这是因为在上者未能改正,在下者习以为常,教化衰败,以至于此。
从前周文王以百里之地,修德布政,先从妻子开始,然后推广到兄弟,以至于国家,最终三分天下有其二。明为
德行成就事业。因此,辟雍在《周诗》中闪耀,泮宫在《鲁颂》中显赫。
自从永嘉以来,旧的典章制度已经消亡。乡间没有了《雅颂》的声音,京城也断绝了释奠的礼仪。
道德和事业衰落,已经有一百五十年了。回想先朝,每次都想效法古代的典章,弘扬朴素的风气,但事务繁忙,未能恢复。
陛下明智而深思,继承并完成了伟大的事业,万国安宁,百官有序。继承祖宗的遗志,复兴周礼的绝学,发出德音,革新文教。
士大夫和百姓,无不感到非常幸运。臣奉命,召集两省的官员,翻阅史籍,深入研究典章制度,无不推崇儒学以鼓励学业,重视学问以坚定道德。
深思陛下的明诏,与古义相合。应按照圣旨,建立学校以整顿风俗。
使先王之道在当今时代发扬光大;美好的声音传遍四海。
请求规定大郡设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一百人,次郡设立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八十人,中郡设立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下郡设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四十人。
博士应选取精通经典、世代忠诚清廉、能够为人师表的人,年龄在四十岁以上。
助教也应与博士相同,年龄在三十岁以上。如果道德和事业早成,才能胜任教授,不拘泥于年龄。
学生应选取郡中有声望、品行端正、能够遵循名教的人,优先考虑高门子弟,其次考虑中等家庭。”
显祖采纳了这个建议。郡国设立学校,从此开始。
后来,允因年老多病,多次上表请求退休,但诏书不允许。于是他写了《告老诗》。
又因为过去一同被征召的人,几乎都已去世,感慨逝去的人,怀念他们,写了《征士颂》,仅限于那些应命而来的人,那些有命而不至的,则空缺。
群贤的事迹,举其大概。现在记录如下:
中书侍郎、固安伯范阳卢玄子真
郡功曹史博陵崔绰茂祖
河内太守、下乐侯广宁燕崇玄略
上党太守、高邑侯广宁常陟公山
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勃海高毗子翼
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勃海李钦道赐
河西太守、饶阳子博陵许堪祖根
中书郎、新丰侯京兆杜铨士衡
征西大将军从事中郎京兆韦阆友规
京兆太守赵郡李诜令孙
太常博士、钜鹿公赵郡李灵虎符
中书郎中、即丘子赵郡李遐仲熙
营州刺史、建安公太原张传仲业
辅国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迈
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侃士伦
东郡太守、蒲县子中山刘策
濮阳太守、真定子常山许琛
行司隶校尉、中都侯西河宋宣道茂
中书郎燕郡刘遐彦鉴
中书郎、武恆子河间邢颖宗敬
沧水太守、浮阳侯勃海高济叔民
太平太守、平原子雁门李熙士元
秘书监、梁郡公广平游雅伯度
廷尉正、安平子博陵崔建兴祖
广平太守、列人侯西河宋愔
州主簿长乐潘天符
郡功曹长乐杜熙
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张纲
中书郎上谷张诞叔术
秘书郎雁门王道雅
秘书郎雁门闵弼
卫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郎苗
大司马从事中郎上谷侯辩
陈留郡太守、高邑子赵郡吕季才
历代君王治理国家,无不依靠众多人才,以隆盛治国之道。因此,周文王因多士而安宁,汉武帝因得贤而兴盛。
这是史书所记载的,由来已久的常理。魏自神以后,国内平定,诛灭了赫连氏的僭越,扫荡了不羁的寇贼,南摧江楚,西荡凉域,远方之人,慕义而来。
于是停止战争,修立文学,延揽俊才,咨询政事。
梦想贤哲,希望能遇到这样的人,向有关部门询问,以求名士。
都称赞范阳卢玄等四十二人,都是名门之后,在州郡中享有盛名,有辅佐之用。
亲自发布明诏,征召卢玄等人。于是空出官职等待他们,悬赏爵位以吸引他们。
其中应命而来的有三十五人,其余依例由州郡派遣的不可胜数。
于是俊才满朝,济济一堂的美景兴起。
过去与他们一同被征召的人,或在朝廷从容不迫,或在私门游集,上谈公务,下尽欢娱,以为千载一时,从此开始。
日月推移,吉凶代谢,同征之人,几乎都已去世。
还在世的几人,也已分散。往昔的欢乐,变为悲戚。
张仲业东临营州,迟迟未归,一叙心怀,齐衿于垂暮之年,写情于晚年。
其人不幸,又至去世。
在朝者都是后进之士,居里者已非昔日之人,进涉无寄心之所,出入无解颜之地。
回顾形骸,所以长叹不已。
颂是赞美盛德的形容,也可以长言寄意。不为文二十年了,但事情切于心,怎能沉默?
于是为之颂,词曰:
紫气冲天,群雄乱夏,王袭出征,戎车屡驾。扫荡游氛,剪除妖霸,四海从风,八方渐化。
政教无外,既宁且一,停止战争,唯文是恤。
皇帝于是广泛寻求,搜贤举逸,隐士投竿,异人并出。
卢生深谋远虑,思想纯正,钻研道德,游艺依仁。旌弓既招,释褐投巾,摄齐升堂,嘉谋日陈。
自东徂南,跃马驰轮,僭冯影附,刘以和亲。
茂祖孤独,早年不幸,克己勉躬,振兴家道。专心《六经》,游思文藻,终辞宠命,以之自保。
燕、常笃信,百行无遗,位不苟进,任理栖迟。居冲守约,好让善推,思贤乐古,如渴如饥。
子翼致远,道赐悟深,相期以义,相和若琴。并参幕府,俱发德音,优游卒岁,聊以寄心。
祖根运会,克光厥猷,仰缘朝恩,俯因德友。功虽后建,禄实先受,班同旧臣,位并群后。
士衡孤立,内省无疚,言不崇华,交不遗旧。以产则贫,论道则富,所谓伊人,实邦之秀。
卓矣友规,禀兹淑亮,存彼大方,摈此细让。神与理冥,形随流浪,虽屈王侯,莫废其尚。
赵实名区,世多奇士,山岳所钟,挺生三李。矫矫清风,抑抑容止,初九而潜,望云而起。
诜尹西都,灵惟作传,垂训皇宫,载理云雾。熙虽中夭,迹阶郎署,余尘可挹,终亦显著。
仲业渊长,雅性清到,宪章古式,绸缪典诰。时值险难,常一其操。纳众以仁,训下以孝,化被龙川,民归
他们的教诲。
迈则是英贤,侃也是被选中的,闻名于国家,名声和品行一向显赫。志向在于兼济天下,岂能独善其身,绳匠不顾,功业未能展现。
刘、许忠诚,竭尽全力,外出能言善辩,入内则献上功绩。輶轩一举,挠燕下崇,名声显赫于魏世,享业也隆盛。
道茂自幼成名,弱冠之年便播名天下,与朋友以信相交,行事以诚为本。兄弟和睦,家庭和谐,名声远扬,如鹤鸣九皋,翰飞紫冥。频繁在省闼任职,也在京城任职,刑罚公正,政治平稳。
彦鉴思参文雅,率性任真,器成非假。不矜于高,不耻于下,于是辞别朱门,归隐林野。
宗敬延誉,号为四俊,文采飞扬,名声早已传扬。中遇沈彖,赋诗以讯,忠诚显于言辞,道理出于韵律。
高沧朗达,默识渊通,领新悟异,发自心胸。质如和璧,文如雕龙,耀姿天邑,衣锦旧邦。
士元先觉,介焉不惑,振袂来庭,始宾王国。蹈方履正,好是绳墨,淑人君子,其仪不忒。
孔子称赞游夏,汉代赞美渊云,越哉伯度,出类逾群。司言秘阁,作牧河汾,移风易俗,理乱解纷。融彼滞义,涣此潜文,儒道以析,九流以分。
崔、宋二贤,诞性英伟,擢颖闾阎,闻名象魏。謇謇仪形,邈邈风气,达而不矜,素而能贲。
潘符扌票尚,杜熙好和,清不洁流,浑不同波。绝希龙津,止分常科,幽而逾显,损而逾多。
张纲柔谦,叔术正直,道雅洽闻,弼为兼识。拔萃衡门,俱渐鸿翼,发愤忘餐,岂要斗食。率礼从仁,罔愆于式,失不系心,得不形色。
郎苗始举,用均已试,智足周身,言足为治。性协于时,情敏于事,与今而同,与古曷异。
物以利移,人以酒昏,侯生洁己,唯义是敦。日纵醇醪,逾敬逾温,其在私室,如涉公门。
季才之性,柔而执竞,郕彼南秦,申威致命。诱之以权,矫之以正,帝道用光,边土纳庆。
群贤遭世,显名有代,志竭其忠,才尽其概。体袭朱裳,腰纽双佩,荣曜当时,风高千载。君臣相遇,理实难偕,昔因朝命,举之克谐。披衿散想,解带舒怀,此忻如昨,存亡奄乖。静言思之,中心九摧,挥毫颂德,漼尔增哀。
皇兴年间,诏允兼任太常,至兗州祭孔子庙,对允说:“这是简德而行,不要推辞。”后来允随显祖北伐,大捷而还,至武川镇,上《北伐颂》,其词曰:“皇矣上天,降鉴惟德,眷命有魏,照临万国。礼化丕融,王猷允塞,静乱以威,穆民以则。北虏旧隶,禀政在番,往因时囗,逃命北辕。世袭凶轨,背忠食言,招亡聚盗,丑类实繁。敢率犬羊,图纵猖蹶,乃诏训师,兴戈北伐。跃马里粮,星驰电发,扑讨虔刘,肆陈斧钺。斧钺暂陈,馘剪厥旅,积骸填谷,流血成浦。元凶狐奔,假息穷墅,爪牙既摧,腹心亦阻。周之忠厚,存及行苇,翼翼圣明,有兼斯美。泽被京观,垂此仁旨,封尸野获,惠加生死。生死蒙惠,人欣覆育,理贯幽冥,泽渐殊域。物归其诚,神献其福,遐迩斯怀,无思不服。古称善兵,历时始捷,今也用师,辰不及浃。六军克合,万邦以协,义著春秋,功铭玉牒,载兴颂声,播之来叶。”显祖览而善之。
又显祖时有不豫,以高祖冲幼,欲立京兆王子推,集诸大臣以次召问。允进跪上前,涕泣曰:“臣不敢多言,以劳神听,愿陛下上思宗庙托付之重,追念周公抱成王之事。”显祖于是传位于高祖,赐帛千匹,以标忠亮。又迁中书监,加散骑常侍。虽久典史事,然而不能专勤属述,时与校书郎刘模有所缉缀,大较续崔浩故事,准《春秋》之体,而时有刊正。自高宗迄于显祖,军国书檄,多允文也。末年乃荐高闾以自代。以定议之勋,进爵咸阳公,加镇东将军。
寻授使持节、散骑常侍、征西将军、怀州刺史。允秋月巡境,问民疾苦。至邵县,见邵公庙废毁不立,乃曰:“邵公之德,阙而不礼,为善者何望?”乃表闻修葺之。允于时年将九十矣,劝民学业,风化颇行。然儒者优游,不以断决为事。后正光中,中散大夫、中书舍人河内常景追思允,帅郡中故老,为允立祠于野王之南,树碑纪德焉。
太和二年,又以老乞还乡里,十余章,上卒不听许,遂以疾告归。其年,诏以安车征允,敕州郡发遣。至都,拜镇军大将军,领中书监。固辞不许。又扶引就内,改定《皇诰》。允上《酒训》曰:
臣被敕论集往世酒之败德,以为《酒训》。臣以朽迈,人伦所弃,而殊恩过隆,录臣于将殁之年,勖臣于已坠之地。奉命惊惶,喜惧兼甚,不知何事可以上答!伏惟陛下以睿哲之姿,抚临万国,太皇太后以圣德之广,济育群生。普天之下,罔不称赖。然日昃忧勤,虚求不已,思监往事,以为警戒。此之至诚,悟通百灵,而况于百官士民?不胜踊跃,谨竭其所见,作《酒训》一篇。但臣愚短,加以荒废,辞义鄙拙,不足观采。伏愿圣慈,体臣悾悾之情,恕臣狂瞽之意。其词曰:
自古圣王,其为飨也,玄酒在堂而酒在下,所以崇本重原,降于滋味。虽泛爵旅行,不及于乱。故能礼章而敬不亏,事毕而仪不忒。非由斯致,是失其道。将何以范时轨物,垂之于世?历观往代成败之效,吉凶由人,不在数也。商辛耽酒,殷道以之亡;公旦陈诰,周德以之昌。子反昏酣而致毙,穆生不饮而身光。或长世而为戒,或百代而流芳。酒之为状,变惑情性,虽曰哲人,孰能自竞?
在官位上的人因政务而疲惫,下属因命令而懈怠,聪明通达的人因听信谗言而荒废,柔顺的人因争辩而兴起,长久不改正,最终会导致疾病。不仅会生病,还会损害生命。谚语也说:益处像毫毛一样微小,损害像刀一样锋利。所说的益处只是一点点的好处,不是很少吗?所说的损害是缩短寿命、扰乱心志,这种损害不是很多吗?不要因为沉迷于酒而陷入困境,不要因为醉酒而丧失伦理。迷失国家、失去正道,流浪漂泊。不学习、不遵循,反而会有什么结果呢?《诗经》不是说:“像切像磋,像琢像磨”,这是朋友之间的道义。做官要以箴言来规劝,以法令来禁止,这是君臣之间的道义。如果言辞是善意的,就要反复思考并铭记;如果言辞不善,就要怜悯并宽恕。这实际上是先王接受规劝的用意。过去晋朝时,士人多有失度,放纵散漫以为不羁,纵情饮酒以为高尚,歌颂调酒,以此炫耀。称尧舜有千钟百觚的饮酒,写下不合法的言辞,引用圣人为比喻,以效仿天明的行为,难道是这样吗?况且子思曾说:夫子饮酒,不能超过一升。以此推论,千钟百觚都是虚妄的。
如今大魏顺应天命,重明统治天下,教化所及,无人不服,仁德之风遍布四海。太皇太后以极高的德行,诲人不倦,忧勤备至,诰训遍及天下。因此能够协和天地,功绩如同覆载。仁恩下及,无人不遵,普天之下,无不蒙受恩泽。在朝的士人,有志之人,应当克制自己,从善如流,坚守正道,保持贞节。节制饮酒以为准则,顺应道德以为常道。领悟昏饮的弊病,审慎敬慎的荣耀。遵循孝道以赡养父母,显扬父母的名声。追随闵曾的足迹,留下仁德之风给后人。向上以报答所受的恩赐,向下以保全自己的成就。能不勉励吗?能不勉励吗?
高祖对此感到高兴,常常将其放在身边。
下诏允许允乘车进入殿中,朝贺时不必跪拜。第二年,下诏让允参与制定律令。虽然年纪渐长,但志识未减,仍然心系旧职,研读史书。又下诏说:“允年事已高,家境贫寒。可以命令乐部的十名乐师,每五天去一次允的家中,以娱乐他的心情。”特别赐予允一头蜀牛,一辆四望蜀车,素几杖各一,一口蜀刀。又赐予珍味,每年春秋常送。不久又下诏早晚供给膳食,每月初一、十五送牛酒,衣服绵绢,每月送一次。允都将这些分给亲戚朋友。当时贵臣的门下,都罗列着显赫的官职,而允的子弟都没有官爵。他的廉洁退让如此。升任尚书、散骑常侍,时常被召入宫中,备有几杖,询问政事。十年后,加封光禄大夫、金章紫绶。朝廷的重大决策,都向他咨询。
魏初法律严苛,朝中士人多受杖罚。允历经五帝,出入三省,五十多年,从未受到责备。起初,真君年间因狱讼滞留,开始命令中书以经义断决疑难案件。允依据法律评断刑罚,三十多年,内外称平。允认为狱讼关系到百姓的生命,常常感叹说:“皋陶有至高的德行,其后代英蓼先亡;刘项之际,英布被黥面而称王。经世虽久,仍有刑罚的余患。何况凡人能无过错吗?”
那年四月,有西郊的祭祀活动,下诏用御马车迎接允到郊外的板殿观礼。马突然惊奔,车翻倒,允的眉部受伤三处。高祖、文明太后派遣医官护理治疗,慰问不断。司驾将被处以重罚,允上奏说自己无恙,请求免除其罪。之前,命令中黄门苏兴寿扶持允,曾在雪中遇到狗惊倒,扶者非常害怕。允安慰勉励他,不让事情传开。兴寿称赞允接事三年,从未见过他发怒。允温和善诱,诲人不倦。昼夜手中常拿着书,吟咏阅读。笃亲念故,虚心接纳。虽然身处高位,志向与贫寒之人相同。性好音乐,每当伶人弦歌鼓舞,常击节称赞。又雅信佛道,时常设斋讲经,好生恶杀。性格简朴,不随便交游。显祖平定青齐,将其族望迁到代地。当时许多士人流离失所,大多饥寒交迫。迁人中,有许多是允的姻亲,都徒步上门。允散尽家财,以赈济他们,慰问周到。无不感其仁厚。收其才能,表奏申用。当时议论者都认为新附之人有异,允认为取材任能,不应压抑。之前,允被召在方山作颂,志气犹未减损,谈说旧事,毫无遗漏。十一年正月去世,享年九十八岁。
起初,允常对人说:“我在中书时有阴德,救了许多百姓的性命。如果阳报不差,我应享百年寿命。”去世前十几天,稍有不适。仍不卧床,呼医请药,出入行止,吟咏如常。高祖、文明太后听说后派遣医官李脩前去诊视,告知无恙。李脩进入后,密报允的荣卫有异,担心他不久于人世。于是派遣使者备赐御膳珍羞,自酒米至盐醢百余种,都是时令美味,以及床帐、衣服、茵被、几杖,罗列于庭。王官往来,慰问不断。允喜形于色,对人说:“天恩以我年老,大加赏赐,得以赡养宾客了。”上表谢恩而已,没有其他顾虑。如此数日,夜中去世,家人未察觉。下诏赐绢一千匹、布二千匹、绵五百斤、锦五十匹、杂彩百匹、谷千斛以周丧用。魏初以来,存亡蒙赐者无人能及,朝廷以此为荣。将要下葬时,赠侍中、司空公、冀州刺史,将军、公如故,谥号文,赐命服一袭。允所著诗赋诔颂箴论表赞,《左氏、公羊释》,《毛诗拾遗》,《论杂解》,《议何郑膏肓事》,共百余篇,另有集行于世。允精通算法,著有算术三卷。子忱袭位。
忱,字士和。因父亲的关系被任命为绥远将军、长乐太守。为政宽厚仁惠,百姓安居乐业。后来按例降爵为侯。不久去世。
孙贵宾,袭位。被任命为州治中,死于任上。
忱的弟弟怀,字士仁。任城王云的郎中令、大将军从事中郎,授中散。恬淡退静,不争世利,在散辈十八年未升官。太和年间,被任命为太尉东阳王的谘议参军,后去世。
子绰,字僧裕。年少孤苦,恭谨自立。身高八尺,腰带十围,沉静雅致有度量,博涉经史。太和十五年被任命为奉朝请、太尉法曹行参军,不久兼任尚书祠部郎。因母亲去世离职。很久之后,被任命为治书侍御史,转任洛阳令。绰为政刚直,不避豪贵,邑人畏惧。又下诏参议律令。升任长兼国子博士,行颍川郡事。下诏假节,行泾州刺史。延昌初年,升任尚书右丞,参议《壬子历》。肃宗初年,任司徒清河王怿的司马、冠军,又随怿升任太尉司马。那年秋天,大乘贼在冀州起事,都督元遥率众讨伐,下诏绰兼任散骑常侍,持节,以白虎幡军前招抚。
慰。绰在州里很有声望,投降的人接连不断。军队回来后,他被任命为汲郡太守,但他坚决推辞不接受。御史中尉元匡上奏高聪和绰等人依附高肇,皇帝下诏赦免他们的罪行。不久,绰代理荥阳郡的事务,以本将军的身份出任豫州刺史。他治理政务清正公平,抑制强权,扶持弱小,百姓爱戴他,流民归附的有两千多户。后来他升任后将军、并州刺史。正光三年冬天,他突发疾病去世,享年四十八岁。四年九月,皇帝下诏追赠他为安东将军、冀州刺史,谥号为简。
他的儿子炳,字仲彰。曾任太尉行参军,逐渐升迁为征虏将军、开府掾。早逝。
允的弟弟推,字仲让,小名檀越,早年就有名声。太延年间,因为前后派往南方的使者不称职,朝廷精选使者。游雅推荐推应选。皇帝下诏让他兼任散骑常侍,出使刘义隆,南方人称颂他的才辩。他在建业因病去世,朝廷深感惋惜。他的遗体运回后,追赠为辅国将军、临邑子,谥号为恭,赐予命服衣冠。允为他写了诔文。
推的弟弟燮,字季和,小字淳于,也有文才。世祖每次下诏征召他,他都以病推辞不应召。他常常讥笑允屈身久居官场,栖身于京城。他常在家中从容自得。州里征召他为主簿。后来去世。
孙子市宾,曾任奉朝请、冀州京兆王愉的城局参军。愉谋反,市宾逃回京城。后来被任命为青州安南府司马。永熙年间,任冠军将军、开府从事中郎。
起初在神年间,允与他的从叔济、族兄毗以及同郡的李金一起被征召。
济,字叔民。起初补任中书博士,又担任楚王的师傅。真君年间,假员外常侍,赐爵浮阳子,出使刘义隆。世祖到长江边时,在行在所任命他为盱眙太守,后来破格提拔为游击将军。不久出任沧水太守。去世时六十七岁。追赠为镇远将军、冀州刺史,谥号为宣。
他的儿子矫,继承爵位。去世后,他的儿子师继承爵位。
师,字孝则,有学识。历任詹事丞、太子舍人、尚书主客郎。转任通直散骑侍郎、从事正员郎。多次升迁至光禄少卿,代理泾州事务。去世后,追赠为龙骧将军、河州刺史。
和仁,字德舒,继承爵位。初任员外散骑侍郎,兼任殿中御史。他年轻时清正简约,有文才,曾写五言诗赠给太尉属卢仲宣,仲宣非常赞赏他。他常有高尚的志向。后来被任命为洛州录事参军,但他没有赴任。他在汲郡白鹿山服食丹药。不久去世,时人深感惋惜。
和仁的弟弟德伟,武定末年,任东宫斋帅。
矫的弟弟遵,有他自己的传记。
毗,字子翼,乡里称他为长者。官至从事中郎。
孙子当,曾任尚书郎。去世后,追赠为乐陵太守,谥号为恭。
起初,允所引荐的刘模,是长乐信都人。年轻时曾偷偷游历河表,后来到了河南,不久又悄悄返回。他广泛涉猎经籍,略有注疏的才能。允掌管秘书、典著作,选他为校书郎。允修撰《国记》,与他一起编撰。常让刘模掌管钥匙,每天一起进入史阁,面对面坐着,记述时事。允已经九十岁,眼睛和手有些衰老,常常让刘模执笔,自己口授裁断。这样过了五六年。允所完成的篇卷,上下论著,刘模也参与其中,有功绩。太和初年,刘模升任中书博士,与李彪为同僚,彼此友爱。至于训导国胄,甄明风范,他远不及李彪。后来出任颍州刺史。王肃回朝时,路过悬瓠,旅途困顿,时人都不认识他。刘模独自提供所需,以礼相待。王肃深感他的情意。后来王肃到豫州任职时,刘模还在郡中,王肃暗中回报他,因此刘模被任命为新蔡太守。他在两个郡任职十年,宽严相济,颇有治绩。正始元年,他再次出任陈留太守。当时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他掩饰年老,隐瞒年龄,努力效劳。后来他在南颍川安家,不再回到故乡。
他的儿子怀恕,聪明率直,深受颍川人的喜爱。官至襄威将军、本州冠军府功曹参军。
怀恕的弟弟怀逊,颇懂医术。历任给事中。去世时官至左军将军、镇远将军。
史臣评论说:依仁游艺,执义守哲,这不就是司空高允吗?他身处危祸之中,却能抵抗雷电之气,面对死亡时泰然自若,忘身济物,最终得到明主的赏识,保全自己。如果不是他体察天命,明鉴穷达,又怎么能做到这样呢?他理应光宠四世,终享百龄!自魏以来,只有他一人如此。僧裕学治有闻,这是继承先贤的美德。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三十六-注解
高允:人名,北魏时期的官员。
沙门:佛教术语,指出家修行的僧人。
春秋公羊:指《春秋公羊传》,是解释《春秋》的一部重要经典,属于儒家经典之一。
从事中郎:古代官职名,主要负责文书起草和参谋工作。
中书博士:古代官名,负责教授经学。
卫大将军:古代高级军事职位,负责统领军队。
国记:指国家的编年史。
著作郎:古代官职名,主要负责编纂和撰写国家文献。
历数:指天文历法,古代用来推算日月星辰运行规律的学问。
东宫少傅:古代官职名,负责太子的教育和辅导。
秦王翰傅:古代官职名,负责教授秦王文学和历史。
恭宗:指北魏文成帝拓跋濬,他是太武帝的孙子,继位后继续推行汉化政策。
律令:指法律和法令,此处指编纂法律。
崔浩:北魏时期的政治家、史学家,因编纂《国书》而被太武帝处死。
闵湛:北魏时期的官员,以巧佞著称,曾参与编纂国史。
郄扌剽:北魏时期的官员,以巧佞著称,曾参与编纂国史。
马、郑、王、贾:指马融、郑玄、王肃、贾逵,均为东汉时期的著名学者,曾注释儒家经典。
六经:指《诗》、《书》、《礼》、《易》、《春秋》、《乐》六部儒家经典。
秘府:古代宫廷中收藏珍贵文献的地方。
直笔:指史官如实记录历史,不偏不倚。
骖乘:古代官员陪同皇帝出行的礼仪,此处指陪同皇帝。
世祖:指北魏太武帝拓跋焘。
夷五族:古代一种极刑,指将罪犯的五个亲属家族全部处死。
翟黑子:高允的朋友,因直言敢谏而被处死,高允因此感到愧疚。
东宫:指太子,这里指恭宗。
箕子陈谟:箕子是商朝末年的贤臣,曾向周武王陈述治国之道,后人将其言论整理为《洪范》。
宣尼述史:指孔子编纂《春秋》,记录历史以警示后人。
汉成帝:西汉皇帝,因宠信外戚导致朝政腐败。
刘向:西汉时期的学者,曾多次上书劝谏汉成帝,但未被采纳。
高宗:指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他在位期间大力推行汉化改革。
郭善明:北魏时期的官员,以机巧著称。
太祖道武皇帝:指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他在位期间奠定了北魏的基础。
政者先自近始:政治的根本在于从自身做起,以身作则。
尔之教矣,民胥效矣:出自《诗经》,意为君主的教化,民众会效仿。
嫁女之家,三日不息烛;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古代婚礼习俗,嫁女之家三天不熄灯,娶妇之家三天不奏乐,以示喜庆和尊重。
掖庭:古代宫廷中嫔妃居住的地方,也指宫廷中的女官。
尧葬谷林,农不易亩;舜葬苍梧,市不改肆:尧舜的葬礼简朴,不影响农业生产和市集交易。
始皇作为地市,下固三泉:秦始皇的陵墓奢华,地下宫殿深固,陪葬品丰富。
祭必立尸:古代祭祀时,立尸代表祖先接受祭祀。
昭穆:古代宗庙中祖先的排列次序,左昭右穆。
飨者:祭祀时供奉的食物。
俳优鄙艺:指低俗的娱乐表演。
中书令:古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令,参与机要。
司徒: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民政。
太常卿:古代官职,负责宗庙礼仪。
秘书监:古代官职,负责图书典籍的管理。
梁城侯:爵位名,封地在梁城。
左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军事。
游雅:北魏时期的学者,与高允交好。
崔公:指崔浩,北魏时期的政治家。
汲长孺:指汲黯,西汉时期的直臣。
卫青:西汉时期的著名将领。
乙浑:北魏时期的权臣。
文明太后:北魏时期的皇太后,实际掌权者。
辟雍:古代天子设立的学校,用于教育贵族子弟,象征着国家的文化教育中心。
泮宫:古代诸侯设立的学校,用于教育地方贵族子弟,象征着地方的文化教育中心。
永嘉:西晋年号(307-313年),此时期发生了永嘉之乱,导致中原文化遭受严重破坏。
释奠之礼:古代祭祀先师孔子的仪式,象征着对儒家文化的尊崇。
道业陵夷:指儒家道德和学术的衰落。
宪章昔典:效法古代的典章制度。
搢绅黎献:搢绅指士大夫,黎献指百姓中的贤者,泛指社会各阶层的贤能之士。
博士:古代学官名,负责教授经典和学术研究。
助教:古代学官名,协助博士进行教学和管理学生。
征士颂:一种颂体文学,用于赞美和纪念被征召的贤士。
紫气干霄:紫气象征祥瑞,干霄指直冲云霄,形容国家兴盛、人才辈出的景象。
群雄乱夏:指战国时期群雄割据、社会动荡的局面。
王袭徂征:指君王亲自出征,平定叛乱。
戎车屡驾:指频繁的军事行动。
八垠渐化:八垠指八方,渐化指逐渐教化,形容国家的文化影响力逐渐扩大。
岩隐投竿:指隐居山林的贤士被征召出仕。
亹癖卢生:亹癖指勤勉不懈,卢生指卢玄,形容其勤勉好学。
茂祖茕单:茂祖指崔绰,茕单指孤独无依,形容其早年孤苦但自强不息。
燕、常笃信:指燕崇和常陟,笃信指忠诚守信,形容其品德高尚。
子翼致远:子翼指高毗,致远指志向远大,形容其志向高远。
祖根运会:祖根指许堪,运会指时运际会,形容其顺应时势、建功立业。
士衡孤立:士衡指杜铨,孤立指独立不群,形容其品德高洁。
卓矣友规:友规指韦阆,卓矣指卓越,形容其品德高尚、才华出众。
赵实名区:赵指赵郡,实名区指人才辈出的地方,形容赵郡人才济济。
仲业渊长:仲业指张传,渊长指学识渊博,形容其学识深厚。
绳匠:指木匠,比喻有才能的人。
刘、许:指刘琨和许允,均为历史上的忠臣。
輶轩:古代的一种轻便车,这里比喻轻快的行动。
九皋:深远的沼泽地,比喻深远的影响。
紫冥:指天空,比喻高远的志向。
省闼:指朝廷内部。
猗欤:感叹词,表示赞美。
朱门:指富贵人家。
四俊:指四位杰出的才子。
和璧:指和氏璧,比喻珍贵的东西。
雕龙:比喻文采飞扬。
天邑:指京城。
衣锦:比喻显贵。
士元:指诸葛亮,字士元。
游夏:指孔子弟子子游和子夏。
渊云:指汉代的文学家扬雄和班固。
伯度:指曹操,字孟德,号伯度。
河汾:指黄河和汾河,比喻重要的地方。
九流:指各种学派。
崔、宋:指崔浩和宋繇,均为历史上的贤臣。
潘符:指潘岳和符融,均为历史上的才子。
杜熙:指杜预和熙宁,均为历史上的贤臣。
龙津:比喻显贵的地位。
张纲:指张衡,字平子,东汉时期的科学家和文学家。
叔术:指叔孙通,西汉时期的儒学家。
衡门:指简陋的门户,比喻贫寒之家。
鸿翼:比喻远大的前程。
郎苗:指郎茂和苗晋卿,均为历史上的贤臣。
侯生:指侯嬴,战国时期的贤士。
季才:指季札,春秋时期的贤士。
郕:指郕国,春秋时期的小国。
南秦:指秦国南部。
朱裳:指红色的官服。
双佩:指双玉佩,比喻高贵的身份。
皇兴:北魏孝文帝的年号。
兗州:古代九州之一,今山东一带。
武川镇:北魏时期的军事重镇。
北伐颂:歌颂北魏北伐胜利的文章。
京兆王:指北魏的宗室王。
子推:指京兆王的儿子。
周公:指周公旦,西周时期的贤臣。
成王:指周成王,西周时期的君主。
中书监:古代官职,负责文书工作。
散骑常侍:古代官职,负责侍从皇帝。
怀州刺史:古代官职,负责怀州的行政事务。
邵县:古代地名,今河南一带。
邵公:指邵雍,北宋时期的理学家。
正光:北魏孝明帝的年号(520-525年)。
中散大夫:古代官职,负责谏议。
中书舍人:古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书。
河内:古代地名,今河南一带。
野王:古代地名,今河南一带。
太和:北魏孝文帝的年号(477-499年)。
安车:古代的一种轻便车。
镇军大将军:古代官职,负责军事。
皇诰:指皇帝的诏书。
酒训:指关于酒的训诫文章。
玄酒:指清水,比喻朴素的生活。
酒:指美酒,比喻奢侈的生活。
商辛:指商纣王,商朝末代君主。
公旦:指周公旦,西周时期的贤臣。
子反:指子反,春秋时期的贤士。
穆生:指穆生,春秋时期的贤士。
聪达之士:指聪明通达的人,这里特指那些有才智但因沉迷于酒色而荒废政务的人。
柔顺之伦:指性格温和顺从的人,这里指那些因过于顺从而容易陷入无谓的争论中的人。
夭年乱志:指因过度放纵而导致的寿命缩短和精神混乱。
如切如瑳,如琢如磨:出自《诗经》,比喻朋友之间应相互切磋、琢磨,共同进步。
千钟百觚:形容饮酒量极大,钟和觚都是古代的酒器。
皋陶:古代传说中的贤臣,以公正严明著称。
刘项之际:指刘邦和项羽争霸的时期,这里用来比喻混乱的时代。
英布黥而王:英布是西汉初年的名将,因犯罪被黥面(在脸上刺字),后来成为诸侯王。
经世虽久,犹有刑之余衅:即使经历了很多世事,仍然会有刑罚的余波,指即使有德行的人也可能遭受不幸。
恂恂善诱:形容温和而有耐心地引导他人。
笃亲念故:指对亲人和老朋友非常忠诚和关心。
虚己存纳:指谦虚地接受他人的意见和建议。
雅信佛道:指对佛教和道教有深厚的信仰。
好生恶杀:指珍惜生命,厌恶杀戮。
恬淡退静:形容性格淡泊,不追求名利。
沉雅有度量:形容性格沉稳,有宽广的胸怀。
博涉经史:指广泛涉猎经书和史书,学识渊博。
慰:安抚,慰问。
绰:人名,指高绰。
高聪:人名,北魏时期的官员。
高肇:人名,北魏时期的权臣。
豫州刺史:豫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并州刺史:并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安东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东部地区的军事。
冀州刺史:冀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谥:古代帝王、贵族、大臣等死后,依其生前事迹给予的称号。
太尉:古代官职名,三公之一,负责军事。
征虏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征讨外敌。
开府掾:开府仪同三司的属官。
太延:北魏太武帝的年号(435-440年)。
刘义隆:南朝宋文帝的名字。
建业:今南京,南朝宋的都城。
辅国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辅佐国家。
临邑子:爵位名,临邑为封地,子为爵位等级。
诔:悼念死者的文章。
京邑:指都城。
主簿:古代官名,负责文书事务。
奉朝请:古代官名,负责朝会礼仪。
冀州京兆王愉:冀州的京兆王,名为愉。
青州安南府司马:青州安南府的军事长官。
永熙:北魏孝武帝的年号(532-534年)。
冠军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统领精锐部队。
开府从事中郎:开府仪同三司的属官。
神:北魏太武帝的年号(428-431年)。
楚王傅:楚王的师傅。
真君:北魏太武帝的年号(440-451年)。
盱眙太守:盱眙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
游击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游击作战。
沧水太守:沧水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
镇远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镇守边疆。
詹事丞:古代官名,负责太子府的事务。
太子舍人:古代官名,负责太子的日常生活。
尚书主客郎:古代官名,负责接待外宾。
通直散骑侍郎:古代官名,负责皇帝的随从。
光禄少卿:古代官名,负责宫廷礼仪。
泾州:古代州名,今甘肃泾川一带。
龙骧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统领精锐部队。
河州刺史:河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员外散骑侍郎:古代官名,负责皇帝的随从。
殿中御史:古代官名,负责监察宫廷事务。
洛州录事参军:洛州的军事参谋。
汲郡白鹿山:汲郡的白鹿山,今河南汲县一带。
武定:北魏孝静帝的年号(543-550年)。
东宫斋帅:东宫的侍卫长官。
尚书郎:古代官名,负责尚书省的事务。
乐陵太守:乐陵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
刘模:人名,北魏时期的官员。
长乐信都:今河北冀州一带。
河表:黄河以北的地区。
河南:黄河以南的地区。
秘书:古代官名,负责文书事务。
典著作:古代官名,负责编撰史书。
校书郎:古代官名,负责校勘书籍。
李彪:人名,北魏时期的官员。
颍州刺史:颍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王肃:人名,北魏时期的官员。
悬瓠:今河南汝南一带。
新蔡太守:新蔡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
陈留太守:陈留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
南颍川:今河南许昌一带。
襄威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统领精锐部队。
本州冠军府功曹参军:本州冠军府的军事参谋。
给事中:古代官名,负责皇帝的随从。
左军将军:古代将军名号,负责统领左军。
史臣:指编撰史书的官员。
司空:古代官职名,三公之一,负责工程事务。
僧裕:人名,北魏时期的官员。
聿修:指编撰史书。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魏书-列传-卷三十六-评注
高允是北魏时期的重要文化人物,他的生平事迹和学术成就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文化风貌和政治环境。高允自幼聪慧,博通经史,尤其擅长天文历法,这在当时是非常罕见的才能。他的学术成就不仅体现在对《春秋公羊传》的研究上,还体现在他对天文历法的深入探讨中。
高允的政治生涯也颇为丰富,他曾担任过从事中郎、中书博士、卫大将军等职,参与编纂国史和制定律令。他的政治智慧和学术才能使他成为北魏朝廷中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在与崔浩的合作中,高允展现了其独立思考和坚持真理的品质。
高允与崔浩的关系复杂而微妙。崔浩是北魏时期的重要政治家和历史学家,曾推荐高允参与编纂国史。然而,崔浩后来因政治斗争被处死,高允在此过程中表现出了极高的政治智慧和道德操守。他不仅在崔浩被收押时保持了冷静和理智,还在皇帝面前如实陈述事实,展现了其忠诚和正直。
高允的文学成就也不容忽视,他的《塞上翁诗》表现了他对人生的深刻思考和对命运的豁达态度。这首诗不仅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也反映了高允个人的哲学思想。
总的来说,高允是北魏时期一位多才多艺的文化巨匠,他的学术成就、政治智慧和文学才华使他成为当时社会的杰出代表。他的生平事迹和学术成就不仅为我们了解北魏时期的文化和政治提供了宝贵的资料,也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博学多才、忠诚正直的典范。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北魏时期高允与恭宗、世祖之间的互动,展现了高允的忠诚、正直和敢于直谏的品质。高允在面对崔浩被处死的危机时,虽然自己也面临生命危险,但他依然坚持原则,不为权势所动,最终因恭宗的求情而得以免死。这一情节不仅体现了高允的忠贞,也反映了北魏朝廷内部的复杂权力斗争。
高允的言行体现了儒家思想中的忠君爱国和直言敢谏的精神。他在面对恭宗的责备时,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认为史官的职责是如实记录历史,不应因个人安危而违背原则。这种精神在后来的历史中得到了高度评价,成为后世忠臣的典范。
此外,高允在恭宗晚年时,针对恭宗亲近小人、营立私田的行为提出了严厉的批评。他引用历史上的教训,告诫恭宗应当以天下为重,不可与民争利。这一谏言虽然未被采纳,但展现了高允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关怀和对君主的高度责任感。
高允在崔浩被诛后,面对世祖的召见,表现出深切的悲痛。这种悲痛不仅是对崔浩的同情,更是对朝廷内部权力斗争的无奈和对国家未来的担忧。世祖对高允的理解和宽容,也反映了高允在朝廷中的特殊地位和影响力。
最后,高允在孝文帝时期,针对郭善明提议大修宫室的行为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认为国家应当以民生为重,不可因追求奢华而耗费民力。这一谏言得到了孝文帝的采纳,体现了高允在政治上的远见和对民生的关注。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高允的言行,展现了北魏时期忠臣的形象,同时也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生态。高允的忠诚、正直和敢于直谏的精神,成为后世忠臣的典范,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
本文通过对古代礼制的回顾与对比,揭示了当时社会风俗的变迁与礼制的衰败。作者以高允的言行作为典范,强调了礼制的重要性,并批评了当时社会中的种种不良现象。
文章首先从政治的角度出发,指出君主的言行对民众的影响,强调了以身作则的重要性。接着,通过对婚礼、葬礼、祭祀等礼制的描述,揭示了古代礼制的严谨与庄重,批评了当时社会中对礼制的忽视与破坏。
在婚礼方面,作者指出古代婚礼的庄重与繁琐,批评了当时诸王婚礼的随意与不尊礼制。在葬礼方面,作者通过对比尧舜与秦始皇的葬礼,强调了节俭与奢华的对比,批评了当时葬礼的奢华与浪费。在祭祀方面,作者批评了当时祭祀中的低俗与不尊礼制的现象。
文章通过对高允的描写,展现了其清廉、忠诚的品质。高允不仅在政治上直言进谏,而且在生活中也极为简朴,体现了古代士大夫的理想人格。作者通过对高允的赞美,表达了对当时社会风气的不满与对古代礼制的怀念。
最后,文章通过对高允与游雅、崔浩等人的交往,展现了高允在当时的声望与影响力。高允不仅在政治上有所作为,而且在学术上也有所建树,体现了其全面的才能与高尚的品德。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古代礼制的回顾与对高允的赞美,表达了对当时社会风气的不满与对古代礼制的怀念,强调了礼制在社会治理中的重要性。文章结构严谨,语言简练,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与历史价值。
本文选自《魏书·儒林传》,主要讲述了北魏时期恢复儒家教育制度的历史背景和具体措施。文章首先回顾了自永嘉之乱以来儒家文化的衰落,强调了恢复儒家教育的重要性。接着,作者详细描述了北魏朝廷如何通过设立学校、选拔博士和助教、招收学生等措施,逐步恢复和振兴儒家教育。这些措施不仅体现了朝廷对儒家文化的重视,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文化复兴的迫切需求。
文章的后半部分则通过《征士颂》的形式,赞美了被征召的贤士们的品德和才华。这些贤士大多出身名门,学识渊博,品德高尚,他们在朝廷和地方任职,为国家的发展和文化的复兴做出了重要贡献。作者通过对这些贤士的赞美,表达了对儒家文化的尊崇和对国家未来的期望。
从文化内涵来看,本文体现了儒家文化在北魏时期的复兴和发展。儒家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其复兴不仅意味着学术的繁荣,也象征着国家的稳定和社会的和谐。文章通过对儒家教育制度的恢复和贤士的赞美,强调了儒家文化在国家治理和社会教化中的重要作用。
从艺术特色来看,本文语言庄重典雅,结构严谨,既有对历史背景的叙述,也有对具体措施的描述,还有对贤士的赞美,层次分明,内容丰富。特别是《征士颂》部分,采用了颂体文学的形式,语言优美,情感真挚,既表达了对贤士的敬仰,也抒发了对国家和文化的热爱。
从历史价值来看,本文不仅记录了北魏时期恢复儒家教育制度的具体措施,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文化复兴的迫切需求和对贤士的尊崇。这些内容对于研究北魏时期的文化政策、社会状况以及儒家文化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同时,本文也为我们了解中国古代教育制度和儒家文化的传承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这段古文通过对多位历史人物的描述,展现了他们的品德、才能和功绩,体现了古代社会对忠臣、贤士的推崇和赞美。文中提到的刘琨、许允、崔浩、宋繇等人,都是历史上的杰出人物,他们的忠诚、智慧和才能被后人传颂。
文中还通过对酒的训诫,反映了古代社会对节制和礼仪的重视。酒在古代社会中既是礼仪的一部分,也是容易导致失德的因素。通过对酒的训诫,作者强调了节制和礼仪的重要性,提醒人们要以此为戒,避免因酒失德。
此外,文中还通过对北伐胜利的颂扬,展现了北魏时期的军事成就和国家强盛。北伐颂中提到的“皇矣上天,降鉴惟德,眷命有魏,照临万国”,体现了北魏皇帝对天命的信仰和对国家的自豪感。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历史人物、酒的训诫和北伐胜利的颂扬,展现了古代社会的价值观和文化内涵,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这段古文主要讨论了官员和士人在政治和生活中的行为规范,强调了节制和自律的重要性。文章通过对比古代贤臣和现代官员的行为,批评了那些因放纵而荒废政务的人,并提出了‘节酒以为度,顺德以为经’的生活准则。
文中引用了《诗经》中的‘如切如瑳,如琢如磨’,强调了朋友之间应相互切磋、共同进步的重要性。同时,通过对古代贤臣皋陶和英布的引用,进一步强调了即使在混乱的时代,也应保持公正和自律。
文章还提到了魏初的法严和官员的杖罚现象,通过对允的描写,展现了一个廉洁自律、公正无私的官员形象。允不仅在政治上有所作为,还在生活中体现了对亲人和朋友的深厚情感,以及对佛教和道教的虔诚信仰。
最后,文章通过对允的子孙的描写,进一步强调了家族传承和家风的重要性。允的子孙虽然在政治上没有显赫的地位,但他们继承了允的廉洁和自律,体现了家族的良好传统。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古代贤臣和现代官员的对比,强调了节制和自律的重要性,并通过对允及其子孙的描写,展现了廉洁自律、公正无私的官员形象,具有很高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北魏时期高允及其家族成员的仕宦经历和生平事迹,反映了当时的社会政治状况和家族文化传承。高允作为北魏时期的重要官员,其家族成员也多任职于朝廷,显示出当时世家大族在政治上的影响力。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体现了北魏时期对儒家文化的重视,尤其是对经学和史学的推崇。高允及其家族成员多担任与经学、史学相关的官职,如中书博士、校书郎等,显示出当时社会对文化教育的重视。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对人物生平事迹的记载,展现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人物性格。尤其是对高允的描写,突出了其清廉正直、忠于职守的形象,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研究北魏时期的政治制度、社会结构和文化传承提供了宝贵的史料。通过对高允及其家族成员的记载,可以了解当时世家大族在政治上的地位和作用,以及北魏时期的文化教育状况。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也为研究北魏时期的历史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资料。通过对人物生平事迹的记载,展现了当时社会的风貌和人物的精神面貌,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