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曾公亮(999年—1078年),北宋政治家、军事家。他主持编撰了《武经总要》。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40卷,是中国古代第一部综合性军事著作。书中详细记载了兵器、阵法、战术等内容,是研究宋代军事技术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武经总要-前集-卷一-原文
选将第一
传曰: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
又曰:君不择将,以其国与敌也。
由是言之,可不谨诸?
古者国家虽安,必常择将。
择将之道,惟审其才之可用也,不以远而遗,不以贱而弃,不以诈而疏,不以罪而废。
故管仲射钩,齐威公任之以霸;孟明三败,秦缪公赦之以胜;穰苴拔于寒微,吴起用于羁旅;张仪之游荡,乐毅之疏贱,孙武之瓦合,白起之世旧,韩信之懦怯,黥布之徒隶;卫青人奴,去病假子;诸葛亮不亲戎服,杜预不便鞍马;谢艾以参军摧石虏,邓禹以文学扶汉业;李靖用于罪累,李收于降附:是岂以形貌阀阅计其间哉?
而庸人论将,常视于勇。
夫勇者,才之偏尔,未必无害。
盖勇必轻斗,未见所以必取胜之道也。
大凡将以五才为体,五谨为用。
所谓五才者,一曰智,二曰信,三曰仁,四曰勇,五曰严。
非智不可以料敌应机,非信不可以训人率下,非仁不可以附众抚士,非勇不可以决谋合战,非严不可以服强齐众。
所谓五谨者,一曰理,二曰备,三曰果,四曰诫,五曰约。
理者理众如理寡(旌旗有分,金鼓有饣希,故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备者出门如见敌(行则整战阵,住则严防守),果者见敌不怀生(传曰:杀敌为果,致果为毅),诫者虽克如始战(宋义谓项羽:战胜而将骄卒惰者败),约者法令省而不烦(政烦则人惰,水浊则鱼病。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明君知此十者,而犹惧取人之难,则必设九验之言词以考之,为九术之科例以复之。
所谓九验者,远使之以观其忠,近使之以观其恭,繁使之以观其能,卒然问焉以观其智,急与之期以观其信,委之以货财以观其仁,告之以危以观其节,醉之以酒以观其态,杂之以处以观其色(君子易观,不肖难明。由此验之,可知也)。
又曰:二人交争,则知曲直;二人论议,则知道德;二人举重,则知有力;二人忿斗,则知勇怯;二人俱行,则知先后;二人治官,则知贪廉。
所谓九术者,一曰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知其饥寒,悉见其劳苦之谓仁将;二曰事无苟免,不为利挠,有死荣而无生辱之谓义将;三曰贵而不骄,胜而不逸,贤而能下,刚而能忍之谓礼将;四曰奇变不常,动静无端,转祸为福,因危立胜之谓智将;五曰进之有重赏,退之有严刑,赏不逾时,刑不择贵之谓信将;六曰足轻戎马,力越十夫,善用短兵,长于射之谓步将;七曰临高历险,驰射若飞,进则先行,退则为殿之谓骑将;八曰气凌三军,志轻强虏,怯于小战,勇于大敌之谓猛将;九曰见贤思齐,见善若不及,从谏如流,宽而能刚,简而少傲之谓大将也。
然而伎能有长短,局力有大小,器而使之。
如钧石之权,不可以称锱铢;斗筲之量,不可以代庾斛。
若兵法所谓论除谨,动静时,吏卒办,兵甲治,正行伍,连阡陌,明鼓旗,此尉之官尔(尉官,司马);前后知险易,见敌知难易,发斥不亡遗,此侯之官尔(侯,军之虞侯);隧路塞,行辎治,赋物均,处军辑,井灶通,此司空之官尔(军司空,主善治);收藏于后,迁舍不离,无浮舆,无遗辎,此舆之官尔(舆,军之后殿者)。
然此五者之于大将也,若车之有众材,各司其任,未足以宰制一车之用也。
故曰:先语察事,劝而与食,实长希言,赋物平均,此十人之将也;切切截截,垂意肃肃,不用谏言,数行刑戮,刑必见血,不避亲戚,此百人之将也;讼辩好胜,嫉贼侵凌,斥人以刑,欲整一众,此千人之将也;容貌怍怍,言语时出,知人饥饱,习人剧易,此万人之将也;战战栗栗,日戒一日,近贤进谋,使人知节,言语不慢,忠心诚毕,此十万人之将也(法曰:夫将虽以详重为贵,不可有不决。感此论将之疑,虽以博访为能,而不欲有多端之之少也);温良实长,用心无两,见贤进之,行法不枉,此百万人之将也。
此伎能局力之所以异也。
凡将,有五危、六败、十过、十五貌情之不相应者,又不可不察。
所谓五危者,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此五者用兵之灾也。
何谓六败?一曰不量众寡,二曰本乏刑德,三曰失于训练,四曰非理兴怒,五曰法令不行,六曰不择骁果。
所谓十过者,有勇而轻死者,可暴也;有急而心速者,可久也;有贪(一作贫)而好利者,可遗也;有仁而不忍者,可劳也;有智而心怯者,可窘也;有信而喜信人者,可诳也;有廉洁而不爱人者,可悔也;有智而心缓者,可袭也;有刚毅而自用者,可事也;有懦而喜用人者,可欺也(如揣敌人,知其情)。
所谓十五貌不与中情相应者,有严而不肖者,有温良而为盗者,有貌恭肃中心欺慢者,有外廉谨而内无至诚者,有精精而无情者,有湛湛而无成者,有好谋而不决者,有如果敢而不能者,有忄空々而不信者,有恍恍惚惚而反忠实者,有诡激而有功效者,有外勇而内怯者,有肃肃而反易人者,有高々而反静悫者,有势虚形劣而外出无所不至、无所不遂者。
是以择将之主,澄其心如水鉴,平其诚如权衡,使贞伪不能窜于察视,大小不能移其称可。
然后可以得人而不惑,得之不惑然后可以任之不疑。
《管子》曰:王者不能知人,害霸也;知人而不能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任,害霸也;任而不能信,害霸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参之,害霸也。
是知能信在于能任,能任在于能用,
能用在于能知,则知人之道可不重欤?
将职
将者,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三军之事专达焉。
兵法曰:辅周则国强,辅隙则国弱。
盖言其才不可不周用,事不可不周知也。
故将在军,必先知五事、六术、五权之用,与夫九变四机之说,然后可以内御士众,外料战形;苟昧于兹,虽一日不可居三军之上矣。
所谓五事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道者,令民与上下同意也,故可以与之生,而民不畏危(道者,仁义也。李斯问兵于荀卿,答曰:彼仁义者,所以修政者也。政修,则民亲其上,乐其君,轻为之死。复对赵孝成王论兵曰:百将一心,三军同力。臣之于君也,下之于上也,若子之事父,弟之事兄,手臂之捍头目而覆胸腹也。如此,始可令与上下同意,死生同致,不畏惧,不危疑)。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
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智者,能机权识通变也;信者,使人不惑于刑赏也;仁者,爱人悯物知勤劳也;勇者,决战乘势不逡巡也;严者,以威刑肃三军也)。
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曲者,部曲队伍有分划也;制者,金鼓旌旗有节制也;官者,偏裨校列各有官司也;道者,营阵开阖各有道径也;主者,管库厮养,职守主张其事也;用者,军马器械,三军须用之物也)。
所谓六术者,制号政令,欲严以威;庆赏刑罚,欲必以信;处舍收藏,欲周以固(处舍,营垒也。收藏,财物也。周密牢固,则敌不能凌辱);徒举进退,欲安以重,欲疾以速(静则安重,而不为轻举,重则疾速,而不失机权);窥敌观变,欲潜以深,欲伍以参(谓使间谋观敌,欲潜隐深入也。伍参犹错杂也,使间谍或参之,或伍之于敌之间,而尽知其事);遇敌决战,必道吾所明,无道吾所疑(道言行也)。
所谓五权者,无欲将而恶废,无怠胜而忘败,无威内而轻外,无见其利而不顾其害(强使人出战而轻敌),凡虑事欲熟而用财欲泰(熟谓精审,泰谓不吝赏也)。
所谓九变者,圯地无舍(无舍,无依也。水毁曰圯也),衢地合交(结诸侯也),绝地无留(无久止也),围地则谋(发可谋也),死地则战(利死战也),涂有所不由(隘难之地,所不当从。不得已从之,则设奇变以防敌之掩袭),军有所不击(军虽可击,以地险难以留之。锐卒勿攻,归师勿遏,穷寇勿逼,死地不可攻。或我强敌弱,前军先至,亦不可击,恐惊之退走也。
言有如此之军,皆不可击之也),城有所不攻(盖言敌于要害之地,深峻城隍,多积粮食,欲留我师。若攻拔之,未足为利;不拔,则挫我兵势,故不可攻之也),地有所不争(小利之地,得而失人,则不争。言得之难守,失之则无害也),君命有所不受(苟便于事,不拘于君命也)。
所谓四机者,张设轻重,在于一人,谓之气机;道狭路险,名山大塞,十夫所守,千夫不过,谓之地机;善行间谍,分散其众,使其君臣相怨,上下相咎,谓之事机;车坚舟利,士马闲习,谓之力机。
此五事、六术、五权、九变、四机者,皆良将之所要闻,而兵家之所先务也。
古之言将者曰:静以幽,正以治(清静简易,幽深难测,平正无偏,故能致治也);能清能静,能平能整;不内顾,不迁怒;乐而不忧,深而不疑。
凡将之自治如此,然而事有常患,为将之灾。
夫鉴凶门而出,临死而不为生,将之勇矣,然而尚死者不胜(将无策略,苟以死先上,士即死之,当敌则慑,故不胜也),必死者可杀。
战谨进止,临生而不为死,将之审矣,然而上生者多疑(将无义心,有求全避难,则事多疑),必生者可虏。
策不再计,勇不留决,战如风发刃上,果以敏(攻战必利决断,速疾则不失时也),将之决矣,然而忿速者可悔。
获财散之,清不可污,将之廉矣,然而廉洁者可辱。
恕己以治人,推惠而施恩,将之仁矣,然而爱人者可烦。
养士不以异材,与之安,与之危,将之公矣,然而上同者无获(将明,将智,与众同等,不能自用,又不能用人,随众取同,故无功)。
自予而不循(常自负,不循理也),将之专矣,然而上专者多死,而下归咎(将无明智,耻求贤问能,而自专于事,故战者多死伤)。
惟善自治者,使柔有所设,刚有所施,弱有所用,强有所加,虑必杂于利害而后能远兹患也。
兵法曰: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以用,此爱之不可独任明也。
兵法曰:十卒而杀其三者,威振于敌国;十杀其一者,令行于三军。
然而卒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者难用,此威之不可独任又明也。
惟善御众者,附之以文,齐之以武(文,仁也。武,法也),而后所挥无不从移,所措无不从死;发号施令,人乃乐闻;兴师动众,人乃安斗。
黄石曰:士卒可下,而不可使有骄。
谦以接士,故曰可下;制之以法,故曰不可骄。
其此之谓乎?
夫善用兵者,能愚士之耳目,而使之无知(言使军士非将军之令,其他皆不知,如聋愚也);易其事,革其谋,使人无识(所为之事,所有之谋,不使知其造意之端,识其所缘之本);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虑(易其居,去安履危;迂其途,舍近取远,故士卒怀必死之心也)。
师与
之期,如登高而去其梯;师与之深,入诸侯之地而发其机(使无退心,孟明焚舟是也)。
若驱群羊,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一其心也,三军但知进退之令,不知攻取之端)。
聚三军之众投于险(险,难也),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盖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之道也。
古之良将,不以己贵而贱人,不以独见而违众。
故冬不被裘,夏不张盖,所以同寒暑;度险不乘,上陵必下,所以同劳佚;军食熟然后敢食,军井通然后敢饮,所以同饥渴;合战必立矢石所及,所以同安危。
夫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事叛;将自臧,则下少功。
如此而望智者为之虑,勇者为之斗,则安可得哉?
夫上之用下也,使智、使勇、使贪、使过(智者乐立功,勇者好行志,贪者好趋利,过者不顾死)。
下之为上也,死爱、死怒、死威、死义、死利(视下如子,则人死爱;心意激勉,则人死怒;使人以刑,征之以义,则人死威;赏罚分明,则人死义;爵厚赏重,则人死利也)。
危者安之,惧者欢之,叛者还之,冤者原之,诉者察之,卑者贵之,强者抑之,敌者残之,贪者丰之,欲者使之,畏者隐之,谋者近之,谗者覆之,毁者复之;不强不能,不使不欲;能受谏,能听诤,能纳人,能采言。
故曰:将主之法,务在览英雄之心,盖谓此矣。
夫智莫大于弃疑,事莫大于无悔,进退无疑,见敌无谋(深知敌情,计谋素定,进故无疑,不待见敌而谋也),虑必先事也。
若一言不信,则三军之心惑;一事不当,则三军之听疑;一法不举,则三军之志惰;一惠不周,则三军之情懈。
如此,赏罚岂明而威岂行哉?
故刑上极,赏下通,听诛。
无诳其名,无变其旗(军法不反令于父,不移令于子。有罪,虽亲不问其名,不易其旗),示公而不改法也。
夫令素行于民,则民服;令不素行,则民不服。
故令素信者,与众相得也。
凡兵之败道有六,皆将之过:谓势均以一击十曰走(夫以一击十之道,先须察敌人与我将之智谋、兵之勇怯、天时地利、饥饱劳佚,十倍相辽,然后奋一以击十。若势均力敌,不能自料,以我之一,击敌之十,则须奔走,不能返舍复为驻止矣);卒强吏弱曰弛(言卒伍豪强,将帅懦弱,不能驱卒,故弛折坏散);吏强卒弱曰陷(言其将欲为攻取,士卒怯弱,不量其力,强进之,则陷没于死也);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大吏,大将也。大将怒之而不厌服,忿而赴敌,不量轻重);将弱不严,教导不明,吏卒无常,陈兵纵横曰乱(言吏卒皆不为常度,引兵出阵,或纵或横,此乃自乱也);将不能料敌,以少击众,以弱击强,兵无选锋曰北(此必走之兵也)。
此六者,将之不可不察也。
军之所患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退,是谓縻军(为将,不知进退之利害,惟欲从己周权,令军士不能收功而縻系之矣);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则军惑(军国异容,所理各异,欲以治国之法以治军,则军事惑乱);不知三军之权而司三军之任,则军疑(不知用兵机谋之人,用为将,则军不治而士疑惑也)。
三军既疑既惑,是谓乱军引胜(士疑惑而无畏,则乱)。
此三者,又不可不察也。
兵法曰:知可与战、不可与战者,胜;知吾卒之可击,而不知敌之不可以击者,胜之半;知敌之可击,而不知吾卒之不可以击者,胜之半。
知敌之可击,知吾卒之可击,而不知地形之不可以战者,胜之半;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己,不知彼,每战必败。
兵法曰:上下同欲者胜。
故善用兵者,如携手而使人,人人不得已也。
兵法曰:以虞待不虞者胜。
故战如守,行如战,有功如幸。
兵法曰:将能而君不御者胜。
故不受命于主有三:可杀,而不可使处不全;可杀,而不使击不胜;可杀,而不可使欺百姓。
此三者,将之胜败之先得也。
夫上将,料敌之极,计险厄远近(馈运之费人马之力,攻守之便皆在险厄远近。言若能料此以制敌,乃为将臻极之道也)。
至于天时审得,地形审便,车马审强,众寡审悉,士卒审谏,器械审利,居处审安,堠望审察,军用审足,进退审宜,动而不迷,举而不穷,良将之百举百胜,得此道也。
夫将不可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非利不赴,非得不用,非危不战,故不敢不重也。
兵法曰:上烦轻,上暇重。
子路问于孔子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
荀卿曰:“百事之成也,在恭;其败也,在慢。”
故恭胜怠则吉,怠胜恭则灭;计胜欲则从,欲胜计则凶。
恭谋无旷,恭事无旷,恭吏无旷,恭众无旷,恭敌无旷,是之谓五无旷,然后可以为天下之将而通于神明。
善用兵者,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岂有败者哉?
军制
古者天子六军;诸侯,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
夏商而上,制度无载,不可得而记也。
《周官》以一卿为大司马,掌制军诰禁。
又有小司马、军司马官,皆用大夫。
又有兴司马、行司马官,皆用士。
是谓建其正,立其二,设其考,陈其众,以相督摄,以相辅承,而武官之例备矣。
凡制军,国中自六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及六十有五,皆征之。
一乡万有二千五百家,家出一人,故五人为伍,而属之比长;五伍为两,而属之闾胥
四两为卒,而属之族师;五卒为旅,而属之党长;五旅为师,而属之州长;五师为军,而属之命卿,是谓五有长,两有司马,卒有长,师有帅,军有将焉;居守征行以相部曲,而师营之法备矣。
齐威公用管夷吾之说制国,五家为轨,则五人为伍,有轨长以帅之;十轨为里,则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以帅之;四里为连,则二百人为卒,有连长以帅之;十连为乡,则二千人为旅,有乡长人以帅之;五乡为一帅,则万人为军,有五乡之帅以帅之。故有中军之军,高子之军,国子之军焉。
旅治,略本周法,亦大国三军之制也。
战国以前,军士在于闾里,有事焉而简稽,有时焉而教习,于功暇日农作而居家,未有留屯坐食番上长征之法。是以其所处军置吏之名,一随于乡党;惟出师行营,则以部队裨校之号,一切为殊。
汉以后,大改三代之军,始有州郡教士、京都校卒,而掌兵兴众,不任乡党之吏矣。
初诏郡国选有材力之民,籍为材官骑士,使守尉令丞典领课试,以备征讨。
京师则有虎贲羽林之士,多者千人,就选材高者迁为将监,而属在光禄。
又有南官北官卫士,有令丞一人掌之;左右剑戟士,有都侯丞一人掌之,而属在卫尉。
又有越骑、屯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士各七百人,设置员吏,稍尊有司马,稍尊有校尉,而属在北军中候。
皆闲时宿卫,有征则行。
自高帝至建安,虽士员官号更易废置不常,而汉之营法具此也。
魏晋已降,军号尤繁,处置统隶大约如汉。
逮于西魏,始立诸府。府不满百人,有郎将主之,隶在二十四军。军一开府将之,每二开府属一大将军。凡十二大将军,分属六柱国。
隋则每府有队副、旅帅、校尉、鹰扬郎将、副郎将,步卒有步兵校尉,骑士有越骑校尉,杂典兵马,而征防上免,内听命于十二卫。
卫二将军,一大将军判之。
唐贞观以后,上府至千二百人,中府至千人,下府八百人。十人为火,火有长,备六驮马;五十人为一队,立队正;三百人为一团,置团校尉。而府有折冲、左右果毅,知府并判府事。内属诸卫,则如隋制。
凡武士,成丁入军,六十而免。应宿卫者,离为三番;其征人防人,亦有迭次。
起西魏大统,至唐天宝,凡名军防、乡团、卫士、武士,皆谓此也。
宋沿唐末五代之制,并号禁军,黥面营处,衣食公上,草教日阅,无得番休。
大凡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十军为厢,或隶殿前,或隶两侍卫司。
自厢都指挥使而下,皆节级有员品,每都立军使都头兵马使,则古之队正之任也;每营立指挥使,则古之旅师之任也;每军立都指挥使都虞侯,则古之师帅之任也;每军、每厢、每第立都指挥使,则古之军将之任也。各有副,以贰其政。
其两河、关西诸州,则别募藩汉丁壮,差置将职,以效内军。
至其戍守征伐,则古有大将、元帅、大总管,今谓招讨使、都部署是也。
古有副将、副元帅、副总管,今谓招讨副使、副部署钤辖是也。
古有跳荡、左右虞侯,今谓之先锋、策先锋、殿后、策殿后是也。
古有校尉已下兵职,今谓都鉴队将之类是也。
立军制吏,古今率同,其名虽殊,其任则一。
凡氵位师者,亦当参考前制,以为今事之式法焉。
料兵
夫大将受任,必先料人,知其材力之勇怯,艺能之精捅,所使人各当其分,此军之善政也。
古法:马步三军,每军一万二千五百人,总三万七千五百人。
近代营阵法,或以二万人为率。
今按古法,马军每将三百人,其差次则先以善骑者,次以乔健者,末以善用短兵者,总六千人;步军每将五百人,其差次先以强力疾足、负重能走者三千人,次能射远趋二百里者三千人,次能射亲者四千人,次但能射远者四千人,次壮硕轻勇能格斗者一万人,总二万四千人;将校并居内,为马步战兵之数也。
其所由曹司、车御、火长、收人、工匠,别计七千五百人。
此合兵之大率也。过与不及此数者,约而损益之。
或有蕃健,则以蕃将统押,每将一百五十人。蕃戎斗战善聚散,必以队少为利也。
选锋
夫士卒疲勇,不可混同为一,一则勇士不劝,疲兵因其所容,出而不战自败也。
故兵法曰:兵无选锋曰北。
昔齐以伎击强,魏以武卒奋,秦以锐士胜,汉有三河侠士剑客奇才,吴谓之解烦,齐谓之决命,唐则谓之跳荡,是皆选锋之别名也,兵之胜术无先于此。
凡军众既具,则大将勒诸营,各选精锐之士,须乔健出众、武艺轶格者,部为别队,大约十人选一,万人选千。所选务寡,要在必当,择腹心健将统押。
自大将亲兵、前锋奇伏之类,皆品量配充。
此色之外,又有大勇敢死乐伤者,聚为一卒,名曰冒刃之士;有锐气壮勇强暴者,聚为一卒,名曰陷陈之士;有奇表长剑接武齐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锐之士;有枝距神钩、强梁多力、溃破金鼓、绝灭旌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力之士;有逾高绝远、轻足善走者,聚为一卒,名曰寇兵之士;有王臣失势、欲复见功者,聚为一卒,名曰死斗之士;有死将之人子弟、欲为其将报仇者,聚为一卒,名曰死愤之士;有贫穷忿怒、欲快其志者,聚为一卒,名曰必死之士;有赘婿入虏、欲掩迹扬名者,聚为一卒,名曰励钝之士;有胥靡免罪之人欲逃其耻者,聚为一卒,名曰亻幸用之士;有材技兼人能负重致远者,聚为一卒,名曰待命之士。
由是
集而别之,礼而厚之,属之于大将,有急则随事呼用,使各使所能,无不尽力致效也。
选能
夫总兵之任,务搜拔众材,以助观听,以咨筹略。
春秋战国之际,虽九九之伎,鸡鸣狗盗之士,无不廷见收养,以为己用,其藏器草莱奋迹麾下者,盖不乏矣。
故大将有受任,则与副佐讲求人材。
有异能者,无问势之大小贵贱,皆置在幕府,以备役用。
其或杖策挟术自干于军门,亦询视其颜色,察验其所来;所复可,则明试而录之。
凡沉谋秘略出于人上者,可使佐谋;
巧词善说能移人意者,可使游说,历聘四方;
知风俗人情之隐者,可使佐术;
得敌人门庐请谒之情者,可使为间;
知山川险易、形势利害、井泉刍牧、道途迂直者,可使导军;
巧思出入,能烁金剡木为器械者,可使佐攻;
材力乔健,能猿腾鹘击、逾沟越垒、来往无迹者,可使密觇;
能占风候气、视月观星、揲箸转式、达于休咎者,可使佐谲。
凡此色类,非可悉数,但负一能,军中皆有以用之,不可弃也,由智将之所栽量尔。
其待遇资给,则随色为差次。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武经总要-前集-卷一-译文
选将第一
古书上说:有必定能取胜的将领,没有必定能取胜的百姓。
又说:君主不选择将领,就等于把自己的国家交给敌人。
由此说来,难道可以不谨慎吗?
古代国家即使安定,也一定要经常选择将领。
选择将领的方法,在于仔细考察其才能是否可用,不因其出身偏远而遗漏,不因其地位低贱而放弃,不因其狡诈而疏远,不因其有罪而废弃。
所以管仲曾射中齐桓公的衣带钩,齐威公却任用他成就霸业;孟明视三次战败,秦穆公却赦免他最终获胜;穰苴出身寒微,吴起曾四处漂泊;张仪游荡无定,乐毅曾被疏远轻视;孙武曾与瓦工为伍,白起出身旧贵族;韩信曾懦弱胆怯,黥布曾是奴隶;卫青曾是奴仆,霍去病是养子;诸葛亮不亲自穿戎装,杜预不擅长骑马;谢艾以参军身份击败石虏,邓禹以文学才能扶助汉室;李靖曾被定罪,李是降将:这些难道是根据外貌和门第来决定的吗?
而普通人评论将领,常常只看其勇猛。
勇猛只是才能的一部分,未必没有害处。
因为勇猛的人往往轻视战斗,未必能掌握必胜之道。
一般来说,将领应以五种才能为根本,以五种谨慎为运用。
所谓五种才能,一是智慧,二是诚信,三是仁爱,四是勇敢,五是威严。
没有智慧就无法预料敌情、应对时机,没有诚信就无法训导部下、统领军队,没有仁爱就无法团结众人、安抚士兵,没有勇敢就无法决断谋略、指挥战斗,没有威严就无法制服强敌、统一军队。
所谓五种谨慎,一是条理,二是准备,三是果断,四是警戒,五是简约。
条理是指管理众人如同管理少数人(旌旗有分工,金鼓有节奏,所以一人学会战斗,可以教会十人);准备是指出门如同见到敌人(行军时整顿战阵,驻扎时严密防守);果断是指见到敌人不贪生怕死(古书上说:杀敌为果断,达到果断为坚毅);警戒是指即使胜利也如同刚开始战斗(宋义对项羽说:战胜后将领骄傲、士兵懈怠的会失败);简约是指法令简明而不繁琐(政令繁琐则人懈怠,水浑浊则鱼生病。法令越多,盗贼越多)。
明智的君主知道这十点,但仍担心选拔人才的困难,因此一定要设立九种考验的言辞来考察,制定九种方法的条例来复核。
所谓九种考验,一是派他到远处观察其忠诚,二是派他到近处观察其恭敬,三是频繁使用他观察其能力,四是突然提问观察其智慧,五是紧急约定观察其诚信,六是委以财物观察其仁爱,七是告知危险观察其节操,八是让他醉酒观察其态度,九是让他处于复杂环境中观察其神色(君子容易观察,小人难以看清。通过这些考验,可以了解其为人)。
又说:两人争论,可以看出是非曲直;两人讨论,可以看出道德高低;两人举重,可以看出力量大小;两人斗殴,可以看出勇猛与胆怯;两人同行,可以看出先后顺序;两人管理官职,可以看出贪婪与廉洁。
所谓九种方法,一是以德行引导,以礼仪规范,了解其饥寒,体察其劳苦,这样的将领称为仁将;二是做事不苟且逃避,不为利益所动,宁愿光荣而死也不愿屈辱而生,这样的将领称为义将;三是地位高贵而不骄傲,胜利而不懈怠,贤能而能谦逊,刚强而能忍耐,这样的将领称为礼将;四是奇谋变化无常,动静无迹可寻,转祸为福,因危立功,这样的将领称为智将;五是前进有重赏,后退有严刑,赏赐不拖延,刑罚不偏袒,这样的将领称为信将;六是脚步轻快如战马,力量超过十人,善于使用短兵器,擅长射箭,这样的将领称为步将;七是登高历险,驰骋射箭如飞,前进时率先冲锋,后退时殿后掩护,这样的将领称为骑将;八是气势压倒三军,志向轻视强敌,怯于小战,勇于大敌,这样的将领称为猛将;九是见到贤人就想与之看齐,见到善行就觉得自己不及,听从劝谏如流水般顺畅,宽厚而刚强,简朴而少傲慢,这样的将领称为大将。
然而才能有长短,能力有大小,应根据其才能来使用。
就像用大秤称重,不能用来称量细微之物;用斗筲量物,不能代替大容器。
如果按照兵法所说的谨慎处理事务,行动适时,官吏士兵办事,兵器甲胄齐备,整顿队伍,连接田地,明确鼓旗,这是尉官的职责(尉官,即司马);前后了解地形险易,见到敌人知道难易,派遣斥候不遗漏,这是侯官的职责(侯,即军中的虞侯);道路堵塞,行军辎重齐备,物资分配均匀,军队驻扎整齐,井灶通畅,这是司空的职责(军司空,主管后勤);物资收藏在后,迁移营地不遗漏,没有多余的车辆,没有遗失的辎重,这是舆官的职责(舆,即军中的后殿者)。
然而这五种职责对于大将来说,就像车上的各种材料,各自负责其任务,不足以掌控整辆车的使用。
所以说:先说话考察事情,鼓励并给予食物,实际领导少说话,物资分配平均,这是十人将领的职责;严厉果断,态度严肃,不听取劝谏,多次执行刑罚,刑罚必见血,不避亲戚,这是百人将领的职责;争辩好胜,嫉恶如仇,用刑罚斥责人,想要整顿众人,这是千人将领的职责;容貌谦逊,言语适时,了解士兵的饥饱,熟悉士兵的劳苦,这是万人将领的职责;战战兢兢,每日警戒,亲近贤人采纳谋略,使人懂得节制,言语不轻慢,忠心诚恳,这是十万人将领的职责(兵法说:将领虽然以详重为贵,但不能犹豫不决。感受到这种论将的疑虑,虽然以广泛咨询为能,但不希望有多余的干扰);温和善良,实际领导,用心专一,见到贤人就推荐,执行法令不偏袒,这是百万人将领的职责。
这就是才能和能力的差异。
凡是将领,有五种危险、六种失败、十种过失、十五种外貌与内心不符的情况,又不可不仔细考察。
所谓五种危险,一是必死可杀,二是必生可虏,三是愤怒急躁可侮,四是廉洁可辱,五是爱民可烦,这五种是用兵的灾难。
什么是六种失败?一是不衡量众寡,二是缺乏刑罚与德行,三是失于训练,四是不合理发怒,五是法令不行,六是不选择勇猛果敢的士兵。
所谓十种过失,一是勇敢而轻率赴死,可以被暴虐对待;二是急躁而心速,可以持久对抗;三是贪婪而好利,可以遗弃;四是仁爱而不忍心,可以劳累;五是有智慧而胆怯,可以窘迫;六是诚信而轻信他人,可以欺骗;七是廉洁而不爱人,可以后悔;八是有智慧而心缓,可以偷袭;九是刚毅而自用,可以侍奉;十是懦弱而喜欢用人,可以欺骗(如揣摩敌人,了解其情况)。
所谓十五种外貌与内心不符的情况,有严厉而不肖的,有温和善良而实际是盗贼的,有外貌恭敬严肃而内心欺瞒的,有外表廉洁谨慎而内心不诚实的,有精明而无情的,有深沉而无成就的,有好谋略而不决断的,有看似果敢而不能的,有空虚而不信的,有恍惚而反忠实的,有诡诈而有功效的,有外表勇敢而内心胆怯的,有严肃而反易人的,有高傲而反静悫的,有势虚形劣而外出无所不至、无所不遂的。
因此选择将领的君主,应使其心如明镜,平其诚如权衡,使真假不能逃过观察,大小不能改变其称量。
然后才能得到人才而不迷惑,得到人才而不迷惑才能任用而不怀疑。
《管子》说:君主不能了解人才,会损害霸业;了解人才而不能使用,会损害霸业;使用而不能任用,会损害霸业;任用而不能信任,会损害霸业;既信任又让小人参与,会损害霸业。
由此可知,能信任在于能任用,能任用在于能使用,
能够运用在于能够了解,那么了解人的方法难道不重要吗?
将领的职责
将领是民众的司命,国家安危的主宰,三军的事务都由他专断。
兵法说:辅佐周全则国家强盛,辅佐有疏漏则国家衰弱。
这是说将领的才能必须全面运用,事务必须全面了解。
所以将领在军中,必须先了解五事、六术、五权的运用,以及九变四机的说法,然后才能对内驾驭士兵,对外预测战局;如果对这些不了解,即使一天也不能居于三军之上。
所谓五事,一是道,二是天,三是地,四是将,五是法。
道,是使民众与上下同心,所以可以与他们共生,而民众不畏惧危险(道,就是仁义。李斯向荀卿请教兵法,荀卿回答说:仁义是用来修政的。政修,则民众亲近其上,乐其君,愿意为之而死。又对赵孝成王论兵说:百将一心,三军同力。臣对于君,下对于上,就像儿子侍奉父亲,弟弟侍奉兄长,手臂保护头目和胸腹一样。这样,才能让上下同心,生死同致,不畏惧,不怀疑)。
天,是指阴阳、寒暑、时令。
地,是指远近、险易、广狭、死生。
将,是指智、信、仁、勇、严(智,是指能够机权识通变;信,是指使人不迷惑于刑赏;仁,是指爱人悯物,知道勤劳;勇,是指决战乘势,不犹豫;严,是指以威刑肃三军)。
法,是指曲、制、官、道、主、用(曲,是指部曲队伍有分划;制,是指金鼓旌旗有节制;官,是指偏裨校列各有官司;道,是指营阵开阖各有道径;主,是指管库厮养,职守主张其事;用,是指军马器械,三军须用之物)。
所谓六术,是指制号政令,要严以威;庆赏刑罚,要必以信;处舍收藏,要周以固(处舍,是指营垒。收藏,是指财物。周密牢固,则敌不能凌辱);徒举进退,要安以重,要疾以速(静则安重,而不为轻举,重则疾速,而不失机权);窥敌观变,要潜以深,要伍以参(是指使间谍观敌,要潜隐深入。伍参犹错杂,使间谍或参之,或伍之于敌之间,而尽知其事);遇敌决战,必道吾所明,无道吾所疑(道是指言行)。
所谓五权,是指无欲将而恶废,无怠胜而忘败,无威内而轻外,无见其利而不顾其害(强使人出战而轻敌),凡虑事欲熟而用财欲泰(熟是指精审,泰是指不吝赏)。
所谓九变,是指圯地无舍(无舍,是指无依。水毁称为圯),衢地合交(结诸侯),绝地无留(无久止),围地则谋(发可谋),死地则战(利死战),涂有所不由(隘难之地,所不当从。不得已从之,则设奇变以防敌之掩袭),军有所不击(军虽可击,以地险难以留之。锐卒勿攻,归师勿遏,穷寇勿逼,死地不可攻。或我强敌弱,前军先至,亦不可击,恐惊之退走。
言有如此之军,皆不可击之),城有所不攻(是指敌于要害之地,深峻城隍,多积粮食,欲留我师。若攻拔之,未足为利;不拔,则挫我兵势,故不可攻之),地有所不争(小利之地,得而失人,则不争。言得之难守,失之则无害),君命有所不受(苟便于事,不拘于君命)。
所谓四机,是指张设轻重,在于一人,称为气机;道狭路险,名山大塞,十夫所守,千夫不过,称为地机;善行间谍,分散其众,使其君臣相怨,上下相咎,称为事机;车坚舟利,士马闲习,称为力机。
这五事、六术、五权、九变、四机,都是良将所必须了解的,也是兵家所优先考虑的。
古代论将的人说:静以幽,正以治(清静简易,幽深难测,平正无偏,故能致治);能清能静,能平能整;不内顾,不迁怒;乐而不忧,深而不疑。
凡将领的自我治理如此,然而事务常有患难,是将领的灾难。
夫鉴凶门而出,临死而不为生,将之勇矣,然而尚死者不胜(将无策略,苟以死先上,士即死之,当敌则慑,故不胜),必死者可杀。
战谨进止,临生而不为死,将之审矣,然而上生者多疑(将无义心,有求全避难,则事多疑),必生者可虏。
策不再计,勇不留决,战如风发刃上,果以敏(攻战必利决断,速疾则不失时),将之决矣,然而忿速者可悔。
获财散之,清不可污,将之廉矣,然而廉洁者可辱。
恕己以治人,推惠而施恩,将之仁矣,然而爱人者可烦。
养士不以异材,与之安,与之危,将之公矣,然而上同者无获(将明,将智,与众同等,不能自用,又不能用人,随众取同,故无功)。
自予而不循(常自负,不循理),将之专矣,然而上专者多死,而下归咎(将无明智,耻求贤问能,而自专于事,故战者多死伤)。
惟善自治者,使柔有所设,刚有所施,弱有所用,强有所加,虑必杂于利害而后能远兹患也。
兵法说: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以用,此爱之不可独任明也。
兵法说:十卒而杀其三者,威振于敌国;十杀其一者,令行于三军。
然而卒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者难用,此威之不可独任又明也。
惟善御众者,附之以文,齐之以武(文,仁也。武,法也),而后所挥无不从移,所措无不从死;发号施令,人乃乐闻;兴师动众,人乃安斗。
黄石说:士卒可下,而不可使有骄。
谦以接士,故曰可下;制之以法,故曰不可骄。
其此之谓乎?
夫善用兵者,能愚士之耳目,而使之无知(是指使军士非将军之令,其他皆不知,如聋愚);易其事,革其谋,使人无识(所为之事,所有之谋,不使知其造意之端,识其所缘之本);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虑(易其居,去安履危;迂其途,舍近取远,故士卒怀必死之心)。
师与
在关键时刻,就像登高后撤去梯子一样,军队深入敌境后要果断行动(使士兵没有退路,就像孟明焚舟那样)。
指挥军队就像驱赶羊群,驱赶它们前进或后退,士兵们不知道具体的目标(统一他们的思想,三军只知道进退的命令,不知道具体的进攻目标)。
将三军投入险境(险境即困难),可以团结但不能分散,可以使用但不能疲惫,这是可以让他们执行命令,但不能让他们知道原因的道理。
古代的良将,不会因为自己地位高而轻视他人,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独到见解而违背众人的意愿。
因此,冬天不穿皮裘,夏天不撑伞盖,与士兵同甘共苦;过险地时不乘车,上山时一定下马,与士兵同劳共逸;军队的饭食熟了才敢吃,军队的水井通了才敢喝,与士兵同饥共渴;作战时一定站在箭石能射到的地方,与士兵同安危。
如果将领拒绝劝谏,那么英雄就会散去;如果策略不被采纳,那么谋士就会背叛;如果将领自以为是,那么下属就会少有功绩。
这样还指望智者为他谋划,勇者为他战斗,怎么可能呢?
上级使用下级,要利用他们的智慧、勇气、贪婪和过失(智者喜欢立功,勇者喜欢实现志向,贪婪者喜欢追逐利益,过失者不顾生死)。
下级为上级效命,可以因为爱、愤怒、威严、道义或利益而死(把下属当作自己的孩子,下属就会因为爱而死;用激励的方式,下属就会因为愤怒而死;用刑罚和道义来约束,下属就会因为威严而死;赏罚分明,下属就会因为道义而死;爵位和赏赐丰厚,下属就会因为利益而死)。
安抚危难者,让恐惧者高兴,让叛逃者回归,为冤屈者平反,倾听申诉者,尊重卑微者,抑制强者,消灭敌人,满足贪婪者,满足欲望者,隐藏畏惧者,亲近谋士,揭露谗言者,恢复被毁谤者;不强求能力不足的人,不驱使不愿意的人;能接受劝谏,能听取批评,能接纳人才,能采纳建议。
所以说,将领的主要职责在于理解英雄的心意,就是这个道理。
智慧的最高境界是放弃疑虑,事情的最高境界是没有后悔,进退没有疑虑,面对敌人不需要临时谋划(深入了解敌情,计谋早已确定,因此前进时没有疑虑,不需要等到面对敌人才谋划),考虑问题一定要在行动之前。
如果一句话不被信任,三军的心就会迷惑;如果一件事处理不当,三军的听从就会产生疑虑;如果一项法令不执行,三军的斗志就会懈怠;如果一项恩惠不周全,三军的情感就会松懈。
这样,赏罚怎么能明确,威严怎么能施行呢?
因此,刑罚要严厉,赏赐要广泛,听取诛杀的建议。
不要欺骗士兵的名字,不要改变军队的旗帜(军法不向父亲反令,不向儿子移令。有罪的人,即使是亲人也不问其名,不改变其旗帜),显示公正而不改变法令。
如果法令一贯执行,民众就会服从;如果法令不一贯执行,民众就不会服从。
因此,法令一贯可信的人,与众人相处融洽。
军队失败的六种原因,都是将领的过错: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以一敌十叫做逃跑(以一敌十的策略,首先要考察敌人和我方的智谋、士兵的勇怯、天时地利、饥饱劳逸,十倍差距,然后奋力一击。如果势均力敌,不能自量,以我之一,击敌之十,就必须逃跑,不能返回驻地);士兵强而将领弱叫做松弛(士兵豪强,将领懦弱,不能驱使士兵,因此松弛散乱);将领强而士兵弱叫做陷落(将领想要进攻,士兵怯弱,不量力而行,强行进攻,就会陷于死地);大将愤怒而不服,遇到敌人就自行战斗,将领不知道其能力叫做崩溃(大将愤怒而不服,愤怒地迎敌,不量轻重);将领懦弱不严,教导不明,士兵无常,布阵混乱叫做混乱(士兵不按常规布阵,引兵出阵,或纵或横,这是自乱阵脚);将领不能预料敌情,以少击众,以弱击强,没有精锐部队叫做败北(这是必败的军队)。
这六种情况,将领不可不察。
军队的三大隐患:不知道军队不能前进而前进,不知道军队不能后退而后退,这叫做束缚军队(将领不知道进退的利害,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让士兵无法收功而被束缚);不知道三军的事务而干预三军的政务,军队就会迷惑(军国事务不同,处理方式各异,用治国的方法来治军,军队就会迷惑混乱);不知道三军的权谋而担任三军的职责,军队就会疑惑(不知道用兵机谋的人担任将领,军队无法治理,士兵疑惑)。
三军既疑惑又迷惑,这叫做乱军引胜(士兵疑惑而无畏,就会混乱)。
这三种情况,也不可不察。
兵法说:知道可以战和不可以战的人,能胜利;知道我军可以进攻,而不知道敌军不可以进攻的人,胜利一半;知道敌军可以进攻,而不知道我军不可以进攻的人,胜利一半。
知道敌军可以进攻,知道我军可以进攻,而不知道地形不适合战斗的人,胜利一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己,不知彼,每战必败。
兵法说:上下同欲者胜。
因此,善于用兵的人,就像携手带领人,每个人都不得不跟随。
兵法说:以有准备对待无准备的人胜。
因此,战斗时要像防守一样谨慎,行军时要像战斗一样警惕,有功时要像侥幸一样珍惜。
兵法说:将领有能力而君主不干预的人胜。
因此,将领不受君主命令的情况有三种:可以杀,但不能让他处于不完整的状态;可以杀,但不能让他攻击不胜;可以杀,但不能让他欺骗百姓。
这三种情况,是将领胜败的关键。
优秀的将领,能预料敌情的极限,计算险阻的远近(补给运输的费用、人马的力量、攻守的便利都在险阻远近。如果能预料这些来制敌,就是将领的极致之道)。
至于天时、地形、车马、众寡、士兵、器械、居处、侦察、军用、进退都要审慎,行动不迷失,举措不穷尽,良将百战百胜,就是因为掌握了这个道理。
将领不能因为愤怒而发动战争,符合利益才行动,不符合利益就停止;没有利益不赴战,没有收获不使用,没有危险不战斗,因此不能不慎重。
兵法说:上级烦琐则轻,上级闲暇则重。
子路问孔子:“您带领三军,会与谁同行?”孔子说:“一定要临事而惧,好谋而成。”
荀子说:“百事的成功在于恭敬;失败在于怠慢。”
因此,恭敬胜过怠慢则吉,怠慢胜过恭敬则灭;计谋胜过欲望则顺从,欲望胜过计谋则凶险。
恭敬谋划不懈怠,恭敬做事不懈怠,恭敬官吏不懈怠,恭敬众人不懈怠,恭敬敌人不懈怠,这就是五不懈怠,然后才能成为天下的将领,通达神明。
善于用兵的人,匆忙时也如此,困顿时也如此,怎么会有失败呢?
军制
古代天子有六军;诸侯,大国有三军,次国有二军,小国有一军。
夏商以前,制度没有记载,无法考证。
《周官》中有一位卿担任大司马,掌管军队的禁令。
还有小司马、军司马官,都由大夫担任。
还有兴司马、行司马官,都由士担任。
这就是建立正职,设立副职,设立考核,陈列众人,相互监督,相互辅助,武官的制度就完备了。
凡是制定军队,国中从六尺到六十岁,野外从六尺到六十五岁,都要征召。
一乡有一万二千五百家,每家出一人,因此五人为一伍,由比长管理;五伍为一两,由闾胥管理。
四两为一卒,隶属于族师;五卒为一旅,隶属于党长;五旅为一师,隶属于州长;五师为一军,隶属于命卿,这就是所谓的五级有长,两级有司马,卒有长,师有帅,军有将;无论是驻守还是出征,都有相应的组织结构,军队的编制和营法都非常完备。
齐威公采用管仲的建议来治理国家,五家为一轨,五人为一伍,由轨长统领;十轨为一里,五十人为一小戎,由里司统领;四里为一连,二百人为一卒,由连长统领;十连为一乡,二千人为一旅,由乡长人统领;五乡为一帅,一万人为一军,由五乡之帅统领。因此有中军、高子之军、国子之军。
军队的治理,大致遵循周朝的制度,也是大国三军的体制。
战国以前,士兵都在乡里,有事时进行简略的考核,有时进行训练,在农闲时务农并居家,没有长期驻守、轮流服役和长途征战的制度。因此,军队的官吏名称都随乡党而定;只有在出征时,才会使用部队裨校的称号,一切都有所不同。
汉朝以后,大举改革了三代的军队制度,开始有州郡的教士和京都的校卒,掌管兵权的人不再由乡党的官吏担任。
最初,朝廷下令各郡国选拔有才能和力量的人,登记为材官骑士,由守尉令丞负责管理和考核,以备征讨之用。
京师有虎贲和羽林之士,人数多的有千人,选拔才能高的人升为将监,隶属于光禄。
还有南官和北官的卫士,由令丞一人掌管;左右剑戟士,由都侯丞一人掌管,隶属于卫尉。
还有越骑、屯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士,每校七百人,设有员吏,稍尊的有司马,稍尊的有校尉,隶属于北军中候。
这些士兵平时宿卫,有征战时则出征。
从汉高祖到建安年间,虽然士兵和官吏的称号经常变更和废除,但汉朝的军营制度基本如此。
魏晋以后,军队的称号更加繁多,管理和隶属关系大致与汉朝相同。
到了西魏,开始设立诸府。每府不满百人,由郎将统领,隶属于二十四军。每军由一开府将统领,每两开府隶属于一大将军。共有十二大将军,分属六柱国。
隋朝时,每府有队副、旅帅、校尉、鹰扬郎将、副郎将,步卒有步兵校尉,骑士有越骑校尉,负责管理兵马,征防时免除其他职责,内部听命于十二卫。
每卫有两将军,由一大将军负责。
唐贞观以后,上府有千二百人,中府有千人,下府有八百人。十人为一火,火有长,备有六驮马;五十人为一队,设队正;三百人为一团,设团校尉。府有折冲、左右果毅,知府并负责府事。内部隶属于诸卫,制度与隋朝相同。
所有武士,成年后入伍,六十岁退役。负责宿卫的士兵,分为三班轮流;征人和防人也有轮换制度。
从西魏大统到唐天宝年间,所有称为军防、乡团、卫士、武士的,都是指这些士兵。
宋朝沿袭唐末五代的制度,统称为禁军,脸上刺字,驻扎在军营,衣食由官府供给,每天训练,不得休息。
大致百人为一都,五都为一营,五营为一军,十军为一厢,或隶属于殿前,或隶属于两侍卫司。
从厢都指挥使以下,都有相应的官阶和品级,每都设军使都头兵马使,相当于古代的队正;每营设指挥使,相当于古代的旅师;每军设都指挥使都虞侯,相当于古代的师帅;每军、每厢、每第设都指挥使,相当于古代的军将。各有副职,协助管理。
在两河、关西各州,则另行招募藩汉丁壮,设置将职,以效仿内军。
至于戍守和征伐,古代有大将、元帅、大总管,现在称为招讨使、都部署。
古代有副将、副元帅、副总管,现在称为招讨副使、副部署钤辖。
古代有跳荡、左右虞侯,现在称为先锋、策先锋、殿后、策殿后。
古代有校尉以下的兵职,现在称为都鉴队将之类。
设立军队和官吏,古今大致相同,名称虽然不同,职责却是一样的。
凡是担任统帅的人,也应当参考前代的制度,作为当今事务的规范。
料兵
大将接受任命时,必须先了解士兵,知道他们的才能和勇怯,技艺的精通程度,使每个人都能胜任自己的职责,这是军队的良好管理。
古代的制度:马步三军,每军一万二千五百人,总共三万七千五百人。
近代的营阵法,有的以二万人为标准。
现在按照古代的制度,马军每将三百人,选拔顺序是先选善骑的,再选健壮的,最后选善用短兵的,总共六千人;步军每将五百人,选拔顺序是先选强力疾足、负重能走的三千人,再选能射远趋二百里的三千人,再选能射亲的四千人,再选只能射远的四千人,再选壮硕轻勇能格斗的一万人,总共二万四千人;将校都包括在内,这是马步战兵的总数。
其他如曹司、车御、火长、收人、工匠,另计七千五百人。
这是合兵的大致情况。超过或不足这个数字的,可以根据情况增减。
如果有蕃健士兵,则由蕃将统领,每将一百五十人。蕃戎士兵善于聚散作战,队伍少更有利。
选锋
士兵的勇怯不能混为一谈,如果混在一起,勇士不会受到激励,疲兵则会因为被包容而不战自败。
所以兵法说:军队没有选锋就会失败。
从前齐国以伎击强,魏国以武卒奋,秦国以锐士胜,汉朝有三河侠士剑客奇才,吴国称之为解烦,齐国称之为决命,唐朝称之为跳荡,这些都是选锋的别名,军队的胜利之术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凡是军队已经组建完毕,大将就会命令各营,各自选拔精锐的士兵,必须是健壮出众、武艺超群的人,组成别队,大约十人选一,万人选千。选拔的人数要少,但一定要准确,选择心腹健将统领。
从大将的亲兵、前锋奇伏之类,都要根据能力分配。
除此之外,还有大勇敢死乐伤的人,组成一卒,称为冒刃之士;有锐气壮勇强暴的人,组成一卒,称为陷陈之士;有奇表长剑接武齐列的人,组成一卒,称为勇锐之士;有枝距神钩、强梁多力、溃破金鼓、绝灭旌旗的人,组成一卒,称为勇力之士;有逾高绝远、轻足善走的人,组成一卒,称为寇兵之士;有王臣失势、欲复见功的人,组成一卒,称为死斗之士;有死将之人子弟、欲为其将报仇的人,组成一卒,称为死愤之士;有贫穷忿怒、欲快其志的人,组成一卒,称为必死之士;有赘婿入虏、欲掩迹扬名的人,组成一卒,称为励钝之士;有胥靡免罪之人欲逃其耻的人,组成一卒,称为亻幸用之士;有材技兼人能负重致远的人,组成一卒,称为待命之士。
由此
将人才聚集起来并加以区分,以礼相待并给予优厚的待遇,将他们归属于大将的麾下,一旦有紧急情况就可以根据事情的需要随时调用,使每个人都能发挥自己的才能,无不尽力效劳。
选拔有能力的人
担任总兵的任务,必须广泛搜罗各种人才,以帮助观察和听取意见,以咨询和策划战略。
在春秋战国时期,即使是九流技艺之人,或是鸡鸣狗盗之徒,也都被朝廷接纳并收养,以作为己用,那些隐藏在民间、后来在军中崭露头角的人,也不在少数。
因此,大将在接受任命时,会与副手一起研究并寻求人才。
对于有特殊才能的人,不论其地位高低贵贱,都会安置在幕府中,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有人带着策略和技艺主动来到军门,也会观察他们的表情,考察他们的来历;如果合适,就会明确测试并录用他们。
凡是深谋远虑、策略高超的人,可以让他们协助策划;
善于言辞、能够说服他人的人,可以让他们去游说,四处访问;
了解风俗人情隐秘的人,可以让他们协助制定策略;
能够获取敌人内部情况的人,可以让他们做间谍;
了解山川险易、形势利害、水源草场、道路曲折的人,可以让他们引导军队;
善于创新、能够制作精巧器械的人,可以让他们协助进攻;
身体强壮、能够像猿猴一样跳跃、像鹘鹰一样攻击、跨越沟壑、翻越壁垒、来去无踪的人,可以让他们进行秘密侦察;
能够占卜风向、观察星象、使用占卜工具、预测吉凶的人,可以让他们协助制定诡计。
所有这些类型的人才,无法一一列举,但只要有一技之长,军中都有用武之地,不可轻易放弃,这需要智慧将领的权衡。
他们的待遇和供给,会根据他们的才能和贡献有所不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武经总要-前集-卷一-注解
管仲射钩:管仲是春秋时期齐国的著名政治家,曾因射中齐桓公的带钩而被赦免并重用,最终帮助齐桓公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孟明三败:孟明是秦国的将领,曾三次战败,但秦穆公并未因此放弃他,最终孟明在第四次战役中取得胜利。
穰苴:穰苴是战国时期齐国的名将,出身寒微,但因其军事才能被齐威王重用。
吴起:吴起是战国时期著名的军事家和政治家,曾在多个国家任职,因其军事才能而闻名。
张仪:张仪是战国时期著名的纵横家,曾游说各国,以其智慧和辩才著称。
乐毅:乐毅是战国时期燕国的名将,曾率领燕军攻占齐国七十余城。
孙武:孙武是春秋时期著名的军事家,著有《孙子兵法》,被誉为兵学鼻祖。
白起:白起是战国时期秦国的名将,以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残酷的战争手段闻名。
韩信:韩信是西汉初年的名将,曾帮助刘邦建立汉朝,因其军事才能而被誉为“兵仙”。
黥布:黥布是西汉初年的将领,曾参与楚汉战争,后因谋反被杀。
卫青:卫青是西汉时期的名将,曾多次率军击败匈奴,因其战功被封为大将军。
去病:霍去病是西汉时期的名将,卫青的外甥,曾多次率军击败匈奴,因其战功被封为冠军侯。
诸葛亮:诸葛亮是三国时期蜀汉的丞相,以其智慧和忠诚著称,被誉为“卧龙先生”。
杜预:杜预是西晋时期的名将和学者,曾参与灭吴之战,并著有《春秋左氏传集解》。
谢艾:谢艾是东晋时期的将领,曾参与平定石勒之乱。
邓禹:邓禹是东汉初年的名将,曾帮助刘秀建立东汉,因其战功被封为高密侯。
李靖:李靖是唐朝初年的名将,曾参与平定隋末群雄,因其战功被封为卫国公。
李:李是唐朝初年的将领,曾参与平定隋末群雄,因其战功被封为郯国公。
五事:指道、天、地、将、法五个方面,是古代兵法中将领必须掌握的基本要素。
六术:指制号政令、庆赏刑罚、处舍收藏、徒举进退、窥敌观变、遇敌决战六种战术,是古代将领在战争中必须运用的策略。
五权:指无欲将而恶废、无怠胜而忘败、无威内而轻外、无见其利而不顾其害、凡虑事欲熟而用财欲泰五种权谋,是古代将领在战争中必须掌握的权变之术。
九变:指圯地无舍、衢地合交、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九种变化,是古代将领在战争中必须灵活运用的战术。
四机:指气机、地机、事机、力机四种机变,是古代将领在战争中必须把握的关键点。
道:指仁义之道,是古代将领必须遵循的道德准则。
天:指阴阳、寒暑、时制等自然现象,是古代将领必须考虑的自然因素。
地:指远近、险易、广狭、死生等地理条件,是古代将领必须考虑的地理因素。
将:指智、信、仁、勇、严五种品质,是古代将领必须具备的素质。
法:指曲、制、官、道、主、用六种制度,是古代将领必须遵循的法规。
孟明焚舟:指春秋时期秦国将领孟明视在战争中焚烧船只,断绝退路,激励士兵勇往直前。
矢石:古代战争中使用的箭矢和投石器,泛指战争中的危险。
将拒谏:将领拒绝接受下属的建议或劝告。
将自臧:将领自我夸耀,自以为是。
死爱、死怒、死威、死义、死利:指士兵因爱戴将领、愤怒、畏惧将领的威严、为正义而战、为利益而战等不同动机而愿意牺牲。
縻军:指将领因不知进退而束缚军队,导致军队无法发挥战斗力。
乱军引胜:指军队因内部混乱而失去战斗力,导致敌人轻易取胜。
虞待不虞:指在战争中以有备对无备,以有准备的状态应对敌人的突然袭击。
上烦轻,上暇重:指在战争中,上级的烦扰会使下级轻率行事,而上级的从容会使下级稳重行事。
五无旷:指在战争中,将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疏忽任何细节,包括谋略、事务、官吏、士兵和敌人。
卒:古代军队编制单位,通常指一百人左右的队伍。
旅:古代军队编制单位,通常指五百人左右的队伍。
师:古代军队编制单位,通常指两千五百人左右的队伍。
军:古代军队编制单位,通常指一万两千五百人左右的队伍。
轨:古代齐国的一种基层行政单位,五家为一轨。
里:古代齐国的一种行政单位,十轨为一里。
连:古代齐国的一种行政单位,四里为一连。
乡:古代齐国的一种行政单位,十连为一乡。
中军:古代军队中的主力部队,通常由精锐士兵组成。
材官骑士:汉代选拔的有才能和体力的士兵,主要负责守卫和征讨。
虎贲羽林:汉代禁卫军的名称,负责保卫皇宫和皇帝的安全。
越骑、屯骑、步兵、长水、射声:汉代五种不同的兵种,各有其特定的职责和训练方式。
折冲:唐代府兵制度中的一种官职,负责管理府兵。
禁军:宋代的主要军队,负责保卫京城和皇帝的安全。
选锋:古代军队中选拔的精锐士兵,通常用于冲锋陷阵。
总兵:古代军事职位,负责统领军队,指挥作战。
幕府:古代将领的办公场所,也是军事指挥中心。
杖策挟术:指带着策略和技能,主动寻求机会。
沉谋秘略:深谋远虑,隐秘的策略。
游说:通过言辞说服他人,常用于外交或政治活动。
佐术:辅助策略或技术,帮助主将制定战术。
为间:从事间谍活动,收集敌方情报。
导军:引导军队,负责行军路线和地形分析。
佐攻:辅助进攻,负责制造或改进武器。
密觇:秘密侦察,收集敌方动态。
佐谲:辅助诡计,负责策划和实施欺骗敌人的策略。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武经总要-前集-卷一-评注
《选将第一》是一篇关于将领选拔和用人之道的古文,出自《武经七书》之一的《六韬》。文章通过列举历史上著名的将领及其事迹,阐述了将领选拔的重要性和原则。文章强调,将领的选拔不应以出身、地位、外貌等外在因素为标准,而应注重其才能和品德。文章提出了“五才”和“五谨”作为将领的基本素质,即智、信、仁、勇、严和理、备、果、诫、约。这些素质不仅是将领在战场上取得胜利的关键,也是其在平时管理和训练军队的基础。
文章还提出了“九验”和“九术”作为选拔和考核将领的方法。九验通过远使、近使、繁使、卒然问、急与期、委以货财、告以危、醉以酒、杂以处等方式,全面考察将领的忠诚、能力、智慧、信义、仁爱、节操等品质。九术则通过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知其饥寒、悉见其劳苦等方式,考察将领的仁、义、礼、智、信等品德。这些方法不仅适用于将领的选拔,也适用于日常的管理和考核。
文章最后指出,将领的选拔和任用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君主具备明察秋毫的能力和公正无私的态度。君主应像水鉴一样清澈,像权衡一样公正,才能选拔出真正的人才,并给予其充分的信任和权力。文章引用了《管子》中的话,强调知人、用人、任人、信人的重要性,指出如果不能做到这些,将会对国家造成严重的危害。
总的来说,《选将第一》不仅是一篇关于将领选拔的实用指南,也是一篇关于用人之道的哲学思考。文章通过历史事例和理论分析,深刻阐述了将领选拔的原则和方法,强调了才能和品德的重要性,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启示。
这段古文出自《孙子兵法》或相关兵书,详细阐述了古代将领在战争中必须掌握的五事、六术、五权、九变、四机等要素。这些要素不仅是将领在战争中取得胜利的关键,也是古代军事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首先,五事(道、天、地、将、法)是古代将领必须掌握的基本要素。道指的是仁义之道,强调将领必须遵循道德准则,使军民上下同心;天指的是自然现象,将领必须考虑阴阳、寒暑等自然因素;地指的是地理条件,将领必须考虑远近、险易等地理因素;将指的是将领自身的素质,必须具备智、信、仁、勇、严等品质;法指的是制度,将领必须遵循曲、制、官、道、主、用等法规。
其次,六术(制号政令、庆赏刑罚、处舍收藏、徒举进退、窥敌观变、遇敌决战)是古代将领在战争中必须运用的策略。制号政令强调严以威,庆赏刑罚强调必以信,处舍收藏强调周以固,徒举进退强调安以重、疾以速,窥敌观变强调潜以深、伍以参,遇敌决战强调道吾所明、无道吾所疑。这些策略体现了古代将领在战争中的灵活应变和周密计划。
再次,五权(无欲将而恶废、无怠胜而忘败、无威内而轻外、无见其利而不顾其害、凡虑事欲熟而用财欲泰)是古代将领在战争中必须掌握的权谋。这些权谋强调将领在战争中必须保持冷静、谨慎,避免因一时之利而忽视长远之害。
此外,九变(圯地无舍、衢地合交、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是古代将领在战争中必须灵活运用的战术。这些战术强调将领在战争中必须根据不同的地理条件和敌情变化,灵活调整战略,避免因固守成规而导致失败。
最后,四机(气机、地机、事机、力机)是古代将领在战争中必须把握的关键点。气机强调将领必须掌握士气,地机强调将领必须利用地理优势,事机强调将领必须善于运用间谍,力机强调将领必须掌握军力。这些关键点体现了古代将领在战争中的全面考虑和周密部署。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详细阐述了古代将领在战争中必须掌握的要素和策略,也体现了古代军事思想的深刻内涵和丰富内容。这些要素和策略不仅是古代将领取得胜利的关键,也对现代军事理论和实践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这段古文主要论述了古代将领在战争中的职责和行为准则,强调了将领的领导艺术和军事智慧。首先,文中提到将领应具备的素质,如不以己贵而贱人,不以独见而违众,体现了将领应具备的谦逊和集体主义精神。其次,文中强调了将领在战争中的责任,如冬不被裘,夏不张盖,度险不乘,上陵必下,军食熟然后敢食,军井通然后敢饮,合战必立矢石所及,这些行为准则体现了将领与士兵同甘共苦的精神,增强了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文中还提到了将领在战争中的决策和指挥艺术,如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事叛;将自臧,则下少功。这些论述强调了将领应善于听取下属的意见,避免独断专行,以确保决策的正确性和军队的团结。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将领在战争中的心理战术,如危者安之,惧者欢之,叛者还之,冤者原之,诉者察之,卑者贵之,强者抑之,敌者残之,贪者丰之,欲者使之,畏者隐之,谋者近之,谗者覆之,毁者复之,这些战术体现了将领应具备的灵活应变能力和对人性的深刻理解。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将领在战争中的战略眼光,如料敌之极,计险厄远近,天时审得,地形审便,车马审强,众寡审悉,士卒审谏,器械审利,居处审安,堠望审察,军用审足,进退审宜,动而不迷,举而不穷,这些论述强调了将领应具备的全局观念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以确保战争的胜利。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是对古代将领职责和行为准则的总结,也是对军事智慧和领导艺术的深刻阐述,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
这段古文详细描述了古代中国从战国到宋代的军队编制和军事制度的变化。通过对不同历史时期军队编制的描述,可以看出古代中国军事制度的复杂性和严密性。从战国时期的乡党制度到汉代的材官骑士,再到唐代的府兵制度和宋代的禁军制度,每一种制度都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背景。
在战国时期,军队的编制与乡党制度紧密结合,士兵平时在家务农,战时则被征召入伍。这种制度使得军队与地方社会紧密联系,士兵的忠诚度和战斗力得到了保障。然而,随着中央集权的加强,汉代的军队制度开始发生变化,材官骑士和虎贲羽林等禁卫军的出现,标志着军队逐渐从地方社会脱离,成为中央政权的直接工具。
唐代的府兵制度则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军事制度,府兵既是士兵又是农民,平时务农,战时出征。这种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国家的财政负担,但也导致了府兵的战斗力下降。宋代的禁军制度则是一种完全职业化的军队制度,士兵由国家供养,专门负责保卫京城和皇帝的安全。这种制度虽然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但也增加了国家的财政负担。
通过对这些不同历史时期军队制度的描述,可以看出古代中国军事制度的演变过程。从最初的乡党制度到后来的禁军制度,每一种制度都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和社会需求。这些制度的演变不仅反映了古代中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变化,也为后世的军事制度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和借鉴。
此外,文中还详细描述了古代军队中的选锋制度。选锋是指从普通士兵中选拔出的精锐部队,通常用于冲锋陷阵。这种制度在古代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精锐部队的战斗力往往决定了战争的胜负。通过对选锋制度的描述,可以看出古代中国军队对士兵素质和战斗力的高度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古代中国军队编制和军事制度的详细描述,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了解古代中国军事制度演变的重要窗口。通过对这些制度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古代中国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背景,以及这些背景对军事制度的影响。
本文选自古代军事文献,详细描述了古代将领如何选拔和利用各种人才以增强军队的战斗力。文章首先强调了总兵的重要职责,即广泛搜罗各种人才,无论其社会地位高低,只要有特殊才能,都应被纳入幕府,以备不时之需。这种人才选拔的开放性和包容性,反映了古代军事策略中对人才的高度重视和灵活运用。
文中提到的各种人才类型,如能言善辩的游说者、深谙风俗人情的佐术者、擅长制造器械的佐攻者等,都显示了古代战争中对多样化技能的极高需求。这些人才的选拔和使用,不仅增强了军队的实战能力,也体现了古代军事策略的复杂性和精细度。
此外,文章还提到了对人才的待遇和资给的差异化管理,这种根据人才的能力和贡献进行差别对待的做法,既是对人才价值的认可,也是激励人才发挥更大作用的一种方式。这种管理方式,即使在今天,也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总的来说,本文不仅展示了古代军事策略中对人才的重视和灵活运用,也反映了古代社会对人才价值的深刻认识和尊重。通过对各种人才的有效管理和利用,古代军队能够在复杂的战争环境中保持竞争力,这也是古代军事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