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修、宋祁等,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是北宋文学领袖,宋祁则以文采著称。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225卷,记载了唐代的历史。该书是对《旧唐书》的修订和补充,注重文笔的简洁和史实的准确性,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五十四-原文
裴崔卢李王严
裴守真,绛州稷山人,后魏冀州刺史叔业六世孙。父諲,隋大业中为淮安司户参军。郡人杨琳、田瓚等乱,劫吏多死,唯諲以仁爱故,贼约其属无敢害,护送还乡。
守真早孤,母丧,哀毁癯尽。举进士,六科连中,累调乾封尉。养寡姊谨甚,士推其礼法。永淳初,关中旱,悉禀禄奉姊及诸甥,与妻息恶食不赡也。
授太常博士。守真善容典,时谓才称其官。高宗将封嵩山,诏诸儒议射牲事。守真奏:“古者郊祀天地,天子自射牲。汉武帝封太山,令侍中儒者射之,帝不亲也。今按礼,前明十五刻,宰人鸾刀割牲,质明行事,毛血已具,天子至,奠玉酌献而已。今若前祀一日射牲,则早于事;及日,则冕不逮事。汉又天子不亲,古今异宜,恐不可行。”是时,《破阵》、《庆善》二乐舞入,帝常立以视,须乐阕乃坐。守真并言:“二舞诚祖宗盛德,然古无天子立观者。化育诒庇,孰非阙功,不应鼓舞别申严奉。”诏可,未及行。会帝崩,大行旧礼无在者,守真与博士韦叔夏、辅抱素等讨按故事,称情为文,咸适所宜,时人服其得礼。
天授中,为司府丞,推核诏狱,多裁恕,全免数十姓。不合武后旨,出为汴州司马。累迁成州刺史,政不务威严,吏民两怀之。徙宁州,送者千数,出境尚不止。长安中卒,赠户部尚书。
子子余、耀卿、巨卿。曾孙行立。耀卿、巨卿别有传。
子余事继母以孝闻,中明经,补鄠尉。时同舍李朝隐、程行谌以文法称,而子余以儒显,或问优劣于长史陈崇业,答曰:“兰菊异芬,胡有废者?”
景龙中,为左台监察御史。泾、岐有隋世番户子孙数千家,司农卿赵履温奏籍为奴婢,充赐口。子余曰:“官户以恩原为番户,且今又子孙,可抑为贱乎?”履温倚宗楚客势,辩于廷,子余执对不挠,遂诎其议。
开元初,累迁冀州刺史,为政惠裕,人称有恩。入为岐王府长史。卒,谥曰孝。时程行谌谥贞。中书令张说叹曰:“二谥可无愧矣!”子余居官清,家闱友爱,兄弟六人,皆有志行云。
行立,重然诺,学兵有法。母亡,泣血几毁。以军劳累授沁州刺史,迁卫尉少卿。口陈愿治民,试一县自效,除河东令,宽猛时当。由蕲州刺史迁安南经略使。环王国叛人李乐山谋废其君,来乞兵,行立不受,命部将杜英策讨斩之,归其孥,蛮人悦服。英策及范廷芝者,皆奚洞豪也,隶于军,它经略使多假借,暴恣干治,行立阴把其罪,贷之,许自效,故能得英策死力。廷芝尝休沐,久不还,行立召之,约曰:“军法,逾日者斩,异时复然,尔且死!”后廷芝逾期,行立笞杀之,以尸还范氏,更为择良子弟以代,于是威声风行。徙桂管观察使。黄家洞贼叛,行立讨平之。俄代桂仲武为安南都护。锐于立功,为时所訾。召还,道卒,年四十七,赠右散骑常侍。
崔沔,字善冲,京兆长安人,后周陇州刺史士约四世孙,自博陵徙焉。纯谨无二言,事亲笃孝,有才章。擢进士。举贤良方正高第,不中者诵訾之,武后敕有司覆试,对益工,遂为第一。再补陆浑主簿,入调吏部,侍郎岑义叹曰:“君今郤诜也!”荐为左补阙。性舒迟,进止雍如也,当官则正言,不可得而诎。睿宗召授中书舍人,以母病东都不忍去,固辞求侍,更表陆浑尉郭邻、太乐丞封希颜、处士李喜以代己处。诏改虞部郎中,俄检校御史中丞。请发太仓粟及减苑囿鸟兽所给以赈贫乏,人赖其利。监察御史宋宣远与卢怀慎姻家,恃以弄法;姚崇子彝留司东都,通宾客,招贿赂。沔将按劾,崇、怀慎方执政,共荐沔有史才,转著作郎,去其权,盖惮之也。久之,为太子左庶子。母亡,受吊庐前,宾客未尝至柩室。语人曰:“平生非至亲不升堂入谒,岂以存亡变礼邪?”中书令张说数称之。服除,迁中书侍郎。
玄宗以仙州数丧刺史,欲废之,沔请治舞阳,舞阳,故樊哙国也,更为樊州,帝不纳,州卒废。沔既喜论得失,或曰:“今中书宰相承制,虽侍郎贰之,取充位而已。”沔曰:“百官分职,上下相维,以成至治,岂可俯首怀禄邪?”凡诏敕曹事,多所异同,说不悦,出为魏州刺史。雨潦败稼,沔弛禁便人。召还。分掌吏部十铨,以左散骑常侍为集贤修撰,历秘书监、太子宾客。
是时,太常议加宗庙笾豆,又欲增丧服,于是卿韦縚请坐增笾豆至十二;外祖服大功,舅小功,堂姨若舅、舅母袒免。沔曰:“祭祀上矣,古者饮食必先严献。未有火化,故有毛血之荐,未有曲蘖,故有玄酒之奠。后王作为酒醴、牺牲以致馨香,故有三牲、八簋、五齐、九献。神道主敬,可备而不敢废也,虽曰备物,而节制存焉。钘俎、笾豆、簠簋尊罍之实,皆周时馔,其用通宴飨宾客,而周公与毛血、玄酒同荐于先祖。晋卢谌家祭礼,所荐皆晋时常食,不纯用古。此圣贤变文而通其情也。然当时饮食不可阙于祭,明矣。国家清庙时享,礼馔具设,周制也,古物存焉。园寝上食,时膳备列,汉法也,它珍极焉。职贡来祭,致远物也。有新必荐,顺时令也。苑囿躬稼所收,搜狩亲中,莫不荐而后食,尽诚敬民。若此至矣,无以加矣。诸珍羞鲜物,第敕有司悉使著于令,
因宜而荐,不必加笾豆以为嗛也。
大羹, 古食也,盛于古器。
和羹,常馔也,盛于时器。
毛血盛于盘,玄酒盛于尊。
未有荐 时馔而用古器者,繇古质而今文,便事也。
故加笾豆未足尽天下美物,而措诸朝, 徒近侈耳。
鲁丹桓宫之楹,刻其桷,《春秋》非之。
班固称:‘墨家出于清庙,是 以贵俭。’
然清庙不奢,旧矣。
太常所请,臣所未安。”
又太常言:“爵小不及合,执持至难。”
沔曰:“礼有以小为贵者,献以爵是 也。
然今不及制,则非礼,自有司之陋也。
随失制宜,不待议而革云。”
又言: “礼本于家正,家正而天下定。
家不可以贰,故父以尊崇,母以厌降。
是以内服齐 斩,外服缌,尊名所加,不过一等,今古不易之道也。
昔辛有适伊川,见被发而祭, 知其将戎,礼先亡也。
比制《唐礼》,推广舅恩,故弘道以来,国命再移于外姓, 本礼验亡,可不戒哉!”
时职方郎中韦述、户部郎中杨伯成、礼部员外郎杨仲昌、 监门兵曹参军刘秩等议与沔合,又诏中书门下参裁,于是宗庙笾豆坐各六,姨若舅 小功,舅母缌麻,堂姨袒免,余仍旧制。
每朝廷有疑议,皆咨逮取衷。
卒,年六十七,赠礼部尚书,谥曰孝。
沔俭约自 持,禄禀随散宗族,不治居宅,尝作《陋室铭》以见志。
子祐甫至宰相,别传。
卢从愿,字子龚。
六世祖昶,仕后魏为度支尚书,自范阳徙临漳,故从愿为临 漳人。
擢明经,为夏尉。
又举制科高第,拜右拾遗,迁监察御史,为山南黜陟巡抚 使,还奏称旨,累进中书舍人。
睿宗立,拜吏部侍郎。
吏选自中宗后纲纪耗荡,从愿精力于官,伪牒诡功,擿 检无所遗,铨总六年,以平允闻。
帝异之,特官其一子。
从愿请赠其父敬一为郑州 长史,制可。
初,高宗时,吏部号称职者裴行俭、马载,及是,从愿与李朝隐为有 名,故号“前有裴、马,后有卢、李”。
开元四年,玄宗悉召县令策于廷,考下第者罢之。
从愿坐拟选失实,下迁豫州 刺史。
政严简,奏课为天下第一,宝书劳问,赐绢百匹。
召为工部侍郎,迁尚书左 丞、中书侍郎,以工部尚书留守东都,代韦抗为刑部尚书。
数充校考使,升退详确。
御史中丞宇文融方用事,将以括田户功为上下考,从愿不许,融恨之,乃密白 “从愿盛殖产,占良田数百顷”,帝自此薄之,目为多田翁。
后欲用为相屡矣,卒 以是止。
十八年,复为东都留守,坐子起居郎论输籴于官取利多,贬绛州刺史,迁 太子宾客。
二十年,河北饥,诏为宣抚处置使,发仓廥赈饥民。
使还,乞骸骨,授 吏部尚书致仕,给全禄终身。
卒,赠益州大都督,谥曰文。
李朝隐,字光国,京兆三原人。
明法中第,调临汾尉,擢至大理丞。
武三思构 五王,而侍御史郑愔请诛之,朝隐独以“不经鞫实,不宜轻用法”,忤旨,贬岭南 丑地。
宰相韦巨源、李峤言于中宗曰:“朝隐素清正,一日远逐,恐骇天下。”
帝 更以为闻喜令。
迁侍御史、吏部员外郎。
时政出权幸,不关两省而内授官,但斜封其状付中书, 即宣所司。
朝隐执罢千四百员,怨诽哗腾,朝隐胖然无避屈。
迁长安令,宦官闾兴 贵有所干请,曳去之。
睿宗嘉叹,后御承天门,对百官及朝集使褒谕其能,使遍闻 之。
进太中大夫一阶,赐中上考、绢百匹,以旌刚烈。
成安公主夺民园,不酬直, 朝隐取主奴杖之,由是权豪敛伏。
为执政所挤,出通州都督,徙绛州刺史。
开元初, 迁吏部侍郎,铨叙明审,与卢从愿并授一子官。
久之,以策县令有下第,降滑州刺 史,徙同州。
玄宗东幸,召见慰劳,赐以衣、帛。
擢河南尹,政严清,奸人不容息。
太子舅赵常奴怙势横闾里,朝隐曰:“此不绳,不可为政。”
执而悟辱之,帝赐书 慰勉。
入为大理卿。
武强令裴景仙丐赃五千匹,亡命,帝怒,诏杀之。
朝隐曰:“景 仙,其先寂有国功,载初时,家为酷吏所破,诛夷略尽,而景仙独存,且承嫡,于 法当请。
又丐乞赃无死比,藉当死坐,犹将宥之,使私庙之祀无馁魂可也。”
帝不 许,固请曰:“生杀之柄,人主专之;条别轻重,有司当守。
且赃惟枉法抵死,今 丐赃即斩,后有枉法,亦又何加?
且近发德音,杖者听减,流者给程,岂一景仙独 过常法?”
有诏决杖百,流岭南。
朝隐更授岐州刺史,母丧解。
召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固辞,见听。
时年已衰, 而笃于孝,自致毁瘠,士人以为难。
明年,诏书敦遣扬州就职。
还为大理卿,封金 城伯,代崔隐甫为御史大夫。
天下以其有素望,每大夫缺,冀朝隐得之。
及居职, 不争引大体,惟先细务,由是名少衰。
进太常卿,出为岭南采访处置使,兼判广州。
卒于官,赠吏部尚书,官给车槥北还,谥曰贞。
王丘,字仲山,同晈从子也。
父同晊,终太子左庶子。
丘十一擢童子科,它童 皆专经,而独属文,由是知名。
及冠,举制科中第,授奉礼郎。
气象清古,行修絜, 于词赋尤高。
族人方庆及魏元忠更荐之,自偃师主簿擢监察御史。
开元初,迁考功员外郎。
考功异时多请托,进者滥冒,岁数百人。
丘务核实材, 登科才满百,议者谓自武后至是数十年,采录精明无丘比。
其后席豫、严挺之亦有 称,然出丘下。
迁紫微舍人、吏部侍郎,典选,复号平
允。其奖用如山阴尉孙逖、 桃林尉张镜微、湖城尉张晋明、进士王泠然,皆一时茂秀。久之,为黄门侍郎。
会山东旱饥,议以中朝臣为刺史,制诏:“皋陶称:‘在知人,在安民。’皆 念存邦本,朝乾夕惕,无忘一日。今长吏或未称,苍生谓何?深思循良,以革颓敝, 宜重刺史之选,自朝廷始。”乃以丘与中书付郎崔沔等并为山东刺史。而丘守怀州, 尤清严,为下畏慕。入知吏部选,改尚书左丞,以父丧解。服除,为右散骑常侍, 仍知制诰。裴光庭卒,萧嵩与丘善,将引与当国,丘固辞,盛推韩休行能。及休秉 政,荐为御史大夫。丘讷于言,所白奏帝多不喜,改太子宾客,袭父封。以疾徙礼 部尚书,致仕。
丘更履华剧,而所守清约,未尝通馈遗,室宅童骑敝陋,既老,药饵不自给。 帝叹之,以谓有古人节,下制给全禄以旌絜吏。天宝二年卒,赠荆州大都督,谥曰 文。
严挺之,名浚,以字行,华州华阴人。少好学,姿质轩秀。举进士,并擢制科, 调义兴尉,号材吏。姚崇为州刺史,异之。崇执政,引为右拾遗。
睿宗好音律,每听忘倦。先天二年正月望夜,胡人婆陀请然百千灯,因弛门禁, 又追赐元年酺,帝御延喜、安福门纵观,昼夜不息,阅月未止。挺之上疏谏,以为: “酺者因人所利,合醵为欢也,不使靡敝。今暴衣冠,罗伎乐,杂郑、卫之音,纵 倡优之玩,不深戒慎,使有司跛倚,下人罢剧,府县里阎课赋苛严,呼嗟道路,贸 坏家产,营百戏,扰方春之业,欲同其乐而反遗之患。”乃陈“五不可”,诚意忠 到,帝纳焉。
侍御史任正名恃风宪,至廷中责詈衣冠,挺之让其不敬,反为所劾,贬万州员 外参军事。开元中,为考功员外郎,累进给事中,典贡举,时号平允。会杜暹、李 元纮为相,不相中。暹善挺之,而元纮善宋遥,用为中书舍人。遥校吏部判,取舍 与挺之异,言于元纮,元纮屡诘谯,挺之厉言曰:“公位相国,而爱憎反任小人乎?” 元纮曰:“小人为谁?”曰:“宋遥也。”由是出为登州刺史,改太原少尹。
初,殿中监王毛仲持节抵太原朔方籍兵马,后累年,仍移太原取兵仗,挺之不 肯应,且以毛仲宠幸,久恐有变,密启于帝。俄改濮、汴二州刺史,所治皆严威, 吏至重足胁息。会毛仲败死,帝以挺之言忠,召为刑部侍郎,迁太府卿。
宰相张九龄雅知之,用为尚书左丞,知吏部选。李林甫与九龄同辅政,以九龄 方得君,谄事之,内实不善也。户部侍郎萧炅,林甫所引,不知书,尝与挺之言, 称蒸尝伏腊,乃为“伏猎”。挺之白九龄:“省中而有伏猎侍郎乎!”乃出炅岐州 刺史,林甫恨之。九龄欲引以辅政,使往谒林甫,挺之负正,陋其为人,凡三年, 非公事不造也,林甫益怨。会挺之有所诿于蔚州刺史王元琰,林甫使人暴其语禁中, 下除洛州刺史,徙绛州。
天宝初,帝顾林甫曰:“严挺之安在?此其材可用。”林甫退召其弟损之与道 旧,谆谆款曲,且许美官,因曰:“天子视绛州厚,要当以事自解归,得见上,且 大用。”因绐挺之使称疾,愿就医京师。林甫已得奏,即言挺之春秋高,有疾,幸 闲官得自养。帝恨吒久之,乃以为员外詹事,诏归东都。挺之郁郁成疾,乃自为文 志墓,遗令薄葬,敛以时服。
挺之重交游,许与生死不易,嫁故人孤女数十人,当时重之。然溺志于佛,与 浮屠惠义善,义卒,衰服送其丧,已乃自葬于其塔左,君子以为偏。子武。
武,字季鹰。幼豪爽。母裴不为挺之所答,独厚其妾英。武始八岁,怪问其母, 母语之故。武奋然以铁鎚就英寝,碎其首。左右惊白挺之曰:“郎戏杀英。”武辞 曰:“安有大臣厚妾而薄妻者,儿故杀之,非戏也。”父奇之,曰:“真严挺之子!” 然数禁敕。武读书不甚究其义,以廕调太原府参军事,累迁殿中侍御史。从玄宗入 蜀,擢谏议大夫。至德初,赴肃宗行在,房琯以其名臣子,荐为给事中。已收长安, 拜京兆少尹。坐琯事贬巴州刺史。久之,迁东川节度使。上皇合剑南为一道,擢武 成都尹、剑南节度使。还,拜京兆尹,为二圣山陵桥道使,封郑国公。迁黄门侍郎。 与元载厚相结,求宰相不遂,复节度剑南。破吐籓七万众于当狗城,遂收盐川。加 检校吏部尚书。
武在蜀颇放肆,用度无艺,或一言之悦,赏至百万。蜀虽号富饶,而峻掊亟敛, 闾里为空,然虏亦不敢近境。梓州刺史章彝始为武判官,因小忿杀之。琯以故宰相 为巡内刺史,武慢倨不为礼。最厚杜甫,然欲杀甫数矣。李白为《蜀道难》者,乃 为房与杜危之也。永泰初卒,母哭,且曰:“而今而后,吾知免为官婢矣。”年四 十,赠尚书左仆射。
挺之从孙绶。绶父丹,尝为剑南盐铁、青苗、租庸使,以武在蜀,辞不拜。绶 擢进士第,以侍御史副刘赞为宣歙团练使。赞卒,绶总留事,悉库物以献,召为刑 部员外郎。宾佐进奉由绶始。
河东节度使李说病,军司马郑儋总其政,说卒,代为节度。时德宗务姑息,方 镇若帅死,不它命,即用军司马代之,以和厌众情。至是,帝颇忆绶所献,故擢为 河东司马。明年,儋卒,即检校工部尚书,代其使。宪宗立,杨惠琳反夏州,刘辟 反蜀,
绶建言:“天子始即位,不可失威,请必诛。”
选锐兵,遣大将李光颜助讨 贼。
二贼平,检校尚书左仆射,封扶风郡公,进司空。
在镇九年,尚宽惠,治称流 闻,士马孳息。
尝大阅,旗帜周七十里,回鹘梅录将军在会,闻金鼓震伏。
入为尚 书右仆射。
绶既名胄,于吏事有方略,然锐进趣,素议薄之。
始就廊下食,在百官上,帝 使中人赐含桃,绶见拜之,为御史劾奏,绶惭惧待罪,诏释绶而贬中人。
出为荆南 节度使,封郑国公。
溆州蛮张伯靖杀吏,据辰、锦州,连九洞自固,诏绶进讨。
绶勒兵出次,遣将 赍檄开晓,群蛮悉降。
吴元济反,佥以绶明恕可大事,乃徙山南东道节度使,加淮 西招抚使。
绶引师压贼境,多出金帛赏士,以厚赂谢中人,招声援,既未有以制贼, 闭屯弥年不战。
宰相裴度谓绶非将才,以太子少保召还,检校司徒,判光禄卿事, 进少傅。
卒,年七十七,赠太保。
绶才不逾中人,然历三镇,所奏辟及绶时位将相者九人。
初,绶未显,过于■ 乡尉李达,达不礼,方饭它客,不召绶。
后达罢彭城令,过并州,晨入谒,不知绶 也。
绶方大宴宾客,召达至,戒客勿起,让曰:“吾昔羁旅■乡,君方召客食而不 顾我,今我召客亦不敢留君。”
达惭,不得去,左右引出,悸而瘖,卧馆数月,其 佐令狐楚为请,乃免。
河东李进贤者,善畜牧,家高赀,得幸于绶,署牙门将。
元和中,进贤累为振 武节度使,辟绶子澈为判官。
澈年少,治苛刻,军中苦之。
回鹘入辟鹈泉,进贤发 兵讨之,吏廪粮不实,次鸣砂,焚杀其将杨遵宪而还。
进贤大怒,众惧,因燔城门, 攻进贤,左右拒战不胜,缒而去,奔靖边军。
乃杀澈而屠进贤家。
诏以夏绥银节度 使张煦代之,诛乱首数百人乃定。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五十四-译文
裴崔卢李王严
裴守真,绛州稷山人,是后魏冀州刺史裴叔业的六世孙。他的父亲裴諲,在隋朝大业年间担任淮安司户参军。当时郡中的杨琳、田瓚等人作乱,劫掠官吏,许多人被杀,只有裴諲因为仁爱,贼人约定他们的部下不敢伤害他,并护送他回乡。
裴守真早年丧父,母亲去世后,他因过度哀伤而消瘦憔悴。他考中进士,六科连续中第,多次调任乾封尉。他非常谨慎地照顾寡居的姐姐,士人们都推崇他的礼法。永淳初年,关中发生旱灾,他把所有的俸禄都用来供养姐姐和外甥们,自己和妻子儿女却吃不饱。
他被任命为太常博士。裴守真擅长礼仪典章,当时人们认为他的才能与官职相称。高宗将要封禅嵩山,下诏让儒者们讨论射牲的事。裴守真上奏说:“古代郊祀天地时,天子亲自射牲。汉武帝封禅泰山时,命令侍中的儒者射牲,皇帝不亲自射牲。现在按照礼制,前一天明时十五刻,宰人用鸾刀割牲,天亮时举行仪式,毛血已经准备好,天子到来后,只是奠玉酌献而已。如果在前一天射牲,那就太早了;如果当天射牲,天子穿着冕服来不及。汉朝时天子不亲自射牲,古今情况不同,恐怕不可行。”当时,《破阵》、《庆善》二乐舞进入,皇帝常常站着观看,直到音乐结束才坐下。裴守真还说:“这两个乐舞确实是祖宗的盛德,但古代没有天子站着观看的。化育庇护,谁没有功劳,不应该用鼓舞来特别表示严奉。”皇帝下诏同意,但还没来得及实行。皇帝去世后,大行旧礼没有现成的,裴守真与博士韦叔夏、辅抱素等人根据旧例,按情理写成文章,都恰到好处,当时人们佩服他懂得礼制。
天授年间,他担任司府丞,审理诏狱,多从宽处理,保全了数十个家族。因为不符合武则天的旨意,被贬为汴州司马。后来多次升迁为成州刺史,施政不追求威严,官吏和百姓都怀念他。调任宁州时,送行的人有数千,出境后还不停止。长安年间去世,追赠户部尚书。
他的儿子裴子余、裴耀卿、裴巨卿。曾孙裴行立。裴耀卿、裴巨卿另有传记。
裴子余以孝顺继母而闻名,考中明经科,补任鄠尉。当时同僚李朝隐、程行谌以精通法律著称,而裴子余以儒学显名,有人问长史陈崇业他们的优劣,陈崇业回答说:“兰花和菊花各有芬芳,怎么能废弃呢?”
景龙年间,裴子余担任左台监察御史。泾州、岐州有隋朝番户的子孙数千家,司农卿赵履温上奏将他们登记为奴婢,充作赐口。裴子余说:“官户因为恩典成为番户,现在又是子孙,怎么能贬为贱民呢?”赵履温倚仗宗楚客的势力,在朝廷上争辩,裴子余坚持己见不屈服,最终使赵履温的提议被否决。
开元初年,裴子余多次升迁为冀州刺史,施政宽厚,人们称赞他有恩德。后来入朝担任岐王府长史。去世后,谥号为孝。当时程行谌的谥号为贞。中书令张说感叹说:“这两个谥号无愧于他们!”裴子余为官清廉,家庭和睦,兄弟六人,都有志向和德行。
裴行立,重视承诺,学习兵法有法度。母亲去世时,他因过度哀伤几乎毁掉身体。因军功被任命为沁州刺史,后升任卫尉少卿。他口头上表示愿意治理百姓,请求试用一个县来证明自己,被任命为河东令,宽严得当。后来从蕲州刺史升任安南经略使。环王国的叛徒李乐山阴谋废黜君主,来请求援兵,裴行立不接受,命令部将杜英策讨伐并斩杀了他,归还他的家属,蛮人因此心悦诚服。杜英策和范廷芝都是奚洞的豪强,隶属于军队,其他经略使多纵容他们,他们暴虐恣意,干扰治理,裴行立暗中掌握他们的罪行,宽恕他们,允许他们自效,因此能得到杜英策的全力效忠。范廷芝曾经休假,很久不回来,裴行立召见他,约定说:“军法规定,超过一天就斩首,以后如果再这样,你就死定了!”后来范廷芝逾期,裴行立用鞭子打死了他,把尸体还给范氏,另外选择优秀的子弟代替他,于是威名远扬。调任桂管观察使。黄家洞的贼人叛乱,裴行立讨平了他们。不久代替桂仲武担任安南都护。他急于立功,被当时的人诟病。被召回朝廷,途中去世,享年四十七岁,追赠右散骑常侍。
崔沔,字善冲,京兆长安人,是后周陇州刺史崔士约的四世孙,从博陵迁来。他纯朴谨慎,没有二心,侍奉父母非常孝顺,有才华。考中进士。举贤良方正科,成绩优异,没有考中的人诽谤他,武则天命令有关部门重新考试,他的对答更加出色,于是成为第一名。再次补任陆浑主簿,调入吏部,侍郎岑义感叹说:“你现在是郤诜啊!”推荐他为左补阙。他性格从容,举止优雅,担任官职时直言不讳,不可屈服。睿宗召他担任中书舍人,因为母亲在东都生病,他不忍心离开,坚决辞去官职,请求侍奉母亲,并推荐陆浑尉郭邻、太乐丞封希颜、处士李喜代替自己的职位。皇帝下诏改任他为虞部郎中,不久检校御史中丞。他请求发放太仓的粮食和减少苑囿鸟兽的供给来赈济贫困,人们因此受益。监察御史宋宣远与卢怀慎是姻亲,倚仗权势玩弄法律;姚崇的儿子姚彝留在东都,结交宾客,收受贿赂。崔沔准备弹劾他们,姚崇、卢怀慎当时执政,共同推荐崔沔有史才,转任著作郎,剥夺了他的权力,实际上是害怕他。很久以后,他担任太子左庶子。母亲去世时,他在庐前接受吊唁,宾客从未到过灵堂。他对人说:“我平生不是至亲不升堂入谒,怎么能因为生死而改变礼节呢?”中书令张说多次称赞他。服丧期满后,升任中书侍郎。
玄宗因为仙州多次失去刺史,想要废除它,崔沔请求治理舞阳,舞阳是樊哙的封国,改为樊州,皇帝没有采纳,仙州最终被废除。崔沔喜欢讨论得失,有人说:“现在中书宰相承制,虽然侍郎是副手,但只是充数而已。”崔沔说:“百官各有职责,上下相互维系,才能达到最好的治理,怎么能低头贪图俸禄呢?”凡是诏敕和曹事,他多有不同意见,张说不高兴,把他贬为魏州刺史。雨水毁坏了庄稼,崔沔放宽禁令以方便百姓。被召回朝廷。分管吏部十铨,以左散骑常侍的身份担任集贤修撰,历任秘书监、太子宾客。
当时,太常讨论增加宗庙的笾豆,又想增加丧服,于是太常卿韦縚请求增加笾豆到十二个;外祖服大功,舅服小功,堂姨和舅、舅母袒免。崔沔说:“祭祀是最重要的,古代饮食必须先严献。没有火化时,所以有毛血的推荐,没有酒曲时,所以有玄酒的奠祭。后王制作酒醴、牺牲以表达馨香,所以有三牲、八簋、五齐、九献。神道主敬,可以准备但不敢废除,虽然说是备物,但节制仍然存在。钘俎、笾豆、簠簋尊罍的实物,都是周代的馔食,用于宴飨宾客,而周公与毛血、玄酒一同推荐给先祖。晋代卢谌的家祭礼,所推荐的都是晋代的常食,不完全用古礼。这是圣贤变通文辞以表达情感。然而当时的饮食不可在祭祀中缺少,这是很明显的。国家清庙时享,礼馔具设,是周代的制度,古物仍然存在。园寝上食,时膳备列,是汉代的法度,其他珍品也极尽。职贡来祭,是致远物。有新必荐,是顺时令。苑囿躬耕所收,搜狩亲中,无不推荐而后食用,尽诚敬民。如果这样,已经达到了极致,无法再增加了。各种珍羞鲜物,只要命令有关部门全部写入法令,
根据适宜的情况来推荐,不必增加笾豆来显得谦逊。
大羹是古代的食物,应该盛放在古代的器皿中。
和羹是日常的食物,应该盛放在现代的器皿中。
毛血盛放在盘中,玄酒盛放在尊中。
没有推荐现代食物却使用古代器皿的情况,因为古代质朴而现代讲究文饰,这是为了方便。
所以增加笾豆并不能完全展示天下的美味,反而在朝廷上显得奢侈。
鲁丹在桓宫的楹柱上雕刻,《春秋》对此表示反对。
班固说:‘墨家起源于清庙,因此崇尚节俭。’
然而清庙并不奢侈,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太常所请求的,我对此感到不安。”
太常又说:“爵杯太小,难以拿持。”
沔说:“礼制中有以小为贵的情况,献爵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现在不符合规定,就是不合礼制,这是官员的疏忽。
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不需要讨论就可以改革。”
又说:“礼制的基础在于家庭的端正,家庭端正则天下安定。
家庭不能有二心,所以父亲要尊崇,母亲要谦逊。
因此内服齐斩,外服缌麻,尊名所加,不过一等,这是古今不变的道理。
从前辛有到伊川,看到人们披发祭祀,知道他们将要变成戎狄,礼制先亡了。
现在制定《唐礼》,推广舅舅的恩情,所以自弘道以来,国家的命运再次转移到外姓手中,礼制的根本已经消亡,难道不应该警惕吗!”
当时职方郎中韦述、户部郎中杨伯成、礼部员外郎杨仲昌、监门兵曹参军刘秩等人的意见与沔一致,又诏中书门下参议,于是宗庙的笾豆各设六个,姨舅小功,舅母缌麻,堂姨袒免,其余按照旧制。
每当朝廷有疑议,都会咨询并取得一致意见。
去世时六十七岁,追赠礼部尚书,谥号孝。
沔生活俭约,俸禄都散给宗族,不修建住宅,曾作《陋室铭》以表达志向。
儿子祐甫官至宰相,另有传记。
卢从愿,字子龚。
六世祖昶,在后魏时任度支尚书,从范阳迁到临漳,所以从愿是临漳人。
考中明经科,任夏尉。
又考中制科高第,任右拾遗,升任监察御史,任山南黜陟巡抚使,回朝奏事符合旨意,多次升迁至中书舍人。
睿宗即位,任吏部侍郎。
吏部选拔自中宗后纲纪松弛,从愿在官任上尽心尽力,揭发伪牒诡功,无所遗漏,铨选六年,以公平著称。
皇帝感到惊奇,特赐其一子官职。
从愿请求追赠其父敬一为郑州长史,皇帝批准。
起初,高宗时,吏部以裴行俭、马载为称职,到这时,从愿与李朝隐有名,所以称为“前有裴、马,后有卢、李”。
开元四年,玄宗召集县令在朝廷策试,考下第者罢免。
从愿因拟选失实,降为豫州刺史。
政令严简,奏课为天下第一,皇帝赐书慰劳,赐绢百匹。
召为工部侍郎,升任尚书左丞、中书侍郎,以工部尚书留守东都,代韦抗为刑部尚书。
多次担任校考使,升降详确。
御史中丞宇文融正得势,想以括田户的功劳为上下考,从愿不同意,宇文融怀恨在心,于是密告“从愿大量置产,占良田数百顷”,皇帝从此轻视他,称他为多田翁。
后来多次想用他为相,最终因此作罢。
十八年,再次任东都留守,因儿子起居郎论输籴于官取利多,贬为绛州刺史,升任太子宾客。
二十年,河北饥荒,诏为宣抚处置使,开仓赈济饥民。
回朝后,请求退休,授吏部尚书致仕,终身享受全禄。
去世后,追赠益州大都督,谥号文。
李朝隐,字光国,京兆三原人。
考中明法科,任临汾尉,升任大理丞。
武三思陷害五王,侍御史郑愔请求诛杀他们,朝隐独以“未经审讯,不宜轻用法”为由,违背旨意,贬到岭南丑地。
宰相韦巨源、李峤对中宗说:“朝隐一向清正,一旦远逐,恐怕天下震惊。”
皇帝改任他为闻喜令。
升任侍御史、吏部员外郎。
当时政令出自权幸,不经过两省而内授官,只是斜封其状付中书,即宣所司。
朝隐罢免了一千四百员,怨声载道,朝隐毫不避让。
升任长安令,宦官闾兴贵有所请求,被他赶走。
睿宗嘉叹,后来在承天门对百官及朝集使褒奖他的才能,使众人皆知。
晋升太中大夫一阶,赐中上考、绢百匹,以表彰他的刚烈。
成安公主夺取民园,不付钱,朝隐杖责公主的奴仆,从此权豪收敛。
被执政排挤,出任通州都督,调任绛州刺史。
开元初,升任吏部侍郎,铨选明审,与卢从愿并授一子官职。
后来因策试县令有下第者,降为滑州刺史,调任同州。
玄宗东巡,召见慰劳,赐以衣、帛。
升任河南尹,政令严清,奸人无处藏身。
太子舅赵常奴仗势横行乡里,朝隐说:“不绳之以法,无法为政。”
抓住并羞辱他,皇帝赐书慰勉。
入朝任大理卿。
武强令裴景仙贪污五千匹,逃亡,皇帝大怒,下诏杀之。
朝隐说:“景仙的先祖寂有国功,载初时,家被酷吏所破,几乎灭门,景仙独存,且是嫡子,依法应请。
而且贪污罪不至死,即使应死,也应宽恕,使私庙之祀无馁魂。”
皇帝不许,朝隐坚持说:“生杀之权,君主专之;条别轻重,有司当守。
而且贪污罪只有枉法才抵死,现在贪污即斩,以后枉法,又该如何?
而且最近发布德音,杖者听减,流者给程,难道景仙独过常法?”
皇帝下诏决杖百下,流放岭南。
朝隐再任岐州刺史,因母丧解职。
召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坚决推辞,皇帝同意。
当时年事已高,但孝顺至极,自致毁瘠,士人以为难。
第二年,诏书敦促他赴扬州就职。
回朝任大理卿,封金城伯,代崔隐甫为御史大夫。
天下以其有素望,每大夫缺,都希望朝隐担任。
及任职后,不争引大体,只注重细务,因此名声稍衰。
升任太常卿,出任岭南采访处置使,兼判广州。
去世后,追赠吏部尚书,官给车槥北还,谥号贞。
王丘,字仲山,同晈的侄子。
父亲同晊,终太子左庶子。
丘十一岁考中童子科,其他童子都专攻经书,而他独擅文辞,因此知名。
成年后,考中制科,任奉礼郎。
气象清古,品行高洁,尤其擅长词赋。
族人方庆及魏元忠多次推荐他,从偃师主簿升任监察御史。
开元初,升任考功员外郎。
考功以往多请托,进者滥冒,每年数百人。
丘务核实材,登科者才满百人,议者认为自武后以来数十年,采录精明无人能及。
后来席豫、严挺之也有称誉,但不及丘。
升任紫微舍人、吏部侍郎,典选,再次以公平著称。
允。他奖励任用的人如山阴尉孙逖、桃林尉张镜微、湖城尉张晋明、进士王泠然,都是当时的杰出人才。后来,他升任黄门侍郎。
当时山东发生旱灾和饥荒,朝廷商议派中朝大臣担任刺史,皇帝下诏说:“皋陶曾说:‘在于知人,在于安民。’这都是为了国家的根本,朝廷日夜操劳,不敢有一日懈怠。如今地方长官或许不称职,百姓怎么办?应当深思如何选拔贤良,以革除弊政,应当重视刺史的选拔,从朝廷开始。”于是任命丘与中书侍郎崔沔等人为山东刺史。丘担任怀州刺史,尤其清廉严明,下属敬畏仰慕。后来他进入朝廷担任吏部选官,改任尚书左丞,因父亲去世而离职。服丧期满后,担任右散骑常侍,仍负责起草诏书。裴光庭去世后,萧嵩与丘关系好,想推荐他参与朝政,丘坚决推辞,极力推荐韩休的才能。韩休执政后,推荐丘为御史大夫。丘不善言辞,所上奏的内容皇帝大多不喜欢,改任太子宾客,继承父亲的封号。后来因病调任礼部尚书,退休。
丘虽然历任要职,但始终清廉俭约,从不接受贿赂,家中房屋、仆从、车马都很简陋,年老后,连药费都难以自给。皇帝感叹他有古人的节操,下令给予他全俸以表彰他的廉洁。天宝二年去世,追赠荆州大都督,谥号为文。
严挺之,名浚,以字行世,华州华阴人。他年少时好学,仪表堂堂。考中进士,并通过制科考试,调任义兴尉,被称为能干的官吏。姚崇担任州刺史时,对他非常赏识。姚崇执政后,推荐他为右拾遗。
睿宗喜欢音律,常常听音乐到忘记疲倦。先天二年正月十五夜,胡人婆陀请求点燃成千上万的灯,因此放松了门禁,又追赐元年的酺宴,皇帝在延喜门、安福门观看,昼夜不停,持续了一个月。严挺之上疏劝谏,认为:“酺宴是为了百姓的利益,大家凑钱一起欢乐,不应过度奢侈。如今大肆铺张,罗列乐伎,混杂郑、卫之音,放纵倡优的玩乐,不加节制,使得官员懈怠,百姓疲惫,府县里巷的赋税苛严,百姓在路上哀叹,家产被毁,忙于百戏,扰乱了春耕,本想与民同乐,却反而带来了祸患。”他陈述了“五不可”,言辞恳切,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侍御史任正名依仗御史的权威,在朝廷中责骂官员,严挺之责备他不敬,反而被他弹劾,贬为万州员外参军事。开元年间,他担任考功员外郎,逐渐升任给事中,负责科举考试,当时被认为公平公正。后来杜暹、李元纮担任宰相,两人不和。杜暹喜欢严挺之,而李元纮喜欢宋遥,任命宋遥为中书舍人。宋遥在吏部判案时,与严挺之的意见不同,向李元纮告状,李元纮多次责问严挺之,严挺之严厉地说:“您身为宰相,却任由小人左右爱憎吗?”李元纮问:“小人是谁?”严挺之说:“宋遥。”因此他被贬为登州刺史,后改任太原少尹。
起初,殿中监王毛仲持节到太原朔方登记兵马,几年后,又到太原取兵器,严挺之不肯答应,并且认为王毛仲受宠,长久下去恐怕会有变故,秘密向皇帝报告。不久,他改任濮、汴二州刺史,治理严厉,官吏们都非常畏惧。后来王毛仲败亡,皇帝认为严挺之的忠言有道理,召他回朝担任刑部侍郎,升任太府卿。
宰相张九龄非常赏识他,任命他为尚书左丞,负责吏部选官。李林甫与张九龄共同辅政,因张九龄正得皇帝信任,李林甫表面上讨好他,内心却不喜欢他。户部侍郎萧炅是李林甫推荐的,不学无术,曾与严挺之谈话时,把“蒸尝伏腊”说成“伏猎”。严挺之对张九龄说:“朝廷中竟然有‘伏猎侍郎’!”于是萧炅被贬为岐州刺史,李林甫因此怀恨在心。张九龄想推荐严挺之参与朝政,让他去拜见李林甫,严挺之为人正直,看不起李林甫的为人,三年内,除非公事,绝不拜访李林甫,李林甫更加怨恨他。后来严挺之因某事托付蔚州刺史王元琰,李林甫派人将此事在宫中散布,严挺之被贬为洛州刺史,后改任绛州。
天宝初年,皇帝对李林甫说:“严挺之在哪里?他的才能可用。”李林甫退朝后召见严挺之的弟弟严损之,与他叙旧,言辞恳切,并许诺给他高官,说:“天子对绛州很重视,你应当找机会回朝,见到皇帝后,一定会重用你。”于是骗严挺之让他称病,请求回京就医。李林甫得到奏章后,立即说严挺之年事已高,有病在身,适合担任闲职养病。皇帝叹息良久,任命他为员外詹事,诏令回东都。严挺之郁郁成疾,自己写了墓志铭,遗令薄葬,只穿平常衣服下葬。
严挺之重视交游,与朋友生死不渝,曾为数十位故友的孤女操办婚事,当时人非常敬重他。但他沉迷于佛教,与僧人惠义交好,惠义去世后,他穿着丧服送葬,后来自己葬在惠义的塔旁,君子认为他过于偏执。他的儿子是严武。
严武,字季鹰。他从小豪爽。母亲裴氏不被严挺之重视,严挺之偏爱妾室英氏。严武八岁时,奇怪地问母亲原因,母亲告诉了他。严武愤怒地拿着铁锤到英氏的卧室,砸碎了她的头。左右的人惊慌地告诉严挺之说:“郎君戏杀了英氏。”严武辩解说:“哪有大臣厚待妾室而薄待妻子的?我故意杀了她,不是戏杀。”父亲觉得他奇特,说:“真是严挺之的儿子!”但多次告诫他。严武读书不求甚解,凭借父亲的荫庇调任太原府参军事,逐渐升任殿中侍御史。跟随玄宗入蜀,升任谏议大夫。至德初年,前往肃宗行在,房琯因他是名臣之子,推荐他为给事中。收复长安后,担任京兆少尹。因房琯的事被贬为巴州刺史。后来升任东川节度使。上皇将剑南合并为一道,任命严武为成都尹、剑南节度使。回朝后,担任京兆尹,负责二圣山陵的桥道工程,封郑国公。升任黄门侍郎。与元载关系密切,谋求宰相未果,再次担任剑南节度使。在当狗城击败吐蕃七万大军,收复盐川。加授检校吏部尚书。
严武在蜀地颇为放肆,花费无度,有时因一句话高兴,赏赐高达百万。蜀地虽然富饶,但他横征暴敛,百姓贫困,但敌人也不敢靠近边境。梓州刺史章彝原是严武的判官,因小矛盾被严武杀害。房琯以故宰相的身份担任巡内刺史,严武傲慢无礼。他与杜甫关系最好,但曾多次想杀杜甫。李白写《蜀道难》,是为房琯和杜甫的安危担忧。永泰初年去世,母亲哭道:“从今以后,我知道自己不会成为官婢了。”享年四十岁,追赠尚书左仆射。
严挺之的从孙是严绶。严绶的父亲严丹,曾任剑南盐铁、青苗、租庸使,因严武在蜀地,辞官不就。严绶考中进士,以侍御史的身份辅佐刘赞担任宣歙团练使。刘赞去世后,严绶总揽事务,将库中财物全部献上,被召为刑部员外郎。宾佐进奉的风气由严绶开始。
河东节度使李说病重,军司马郑儋总揽政务,李说去世后,郑儋接任节度使。当时德宗采取姑息政策,方镇节度使去世后,不再另派他人,而是由军司马接任,以平息众怒。此时,皇帝想起严绶的贡献,因此提拔他为河东司马。第二年,郑儋去世,严绶接任检校工部尚书,代行节度使职务。宪宗即位后,杨惠琳在夏州反叛,刘辟在蜀地反叛。
绶建议说:“天子刚刚即位,不能失去威严,请一定要诛杀。”
挑选精锐士兵,派遣大将李光颜协助讨伐贼寇。
两个贼寇被平定后,绶被任命为检校尚书左仆射,封为扶风郡公,晋升为司空。
在镇守的九年里,他崇尚宽厚仁惠,治理有方,名声远扬,士兵和马匹都繁殖兴旺。
曾经举行大规模阅兵,旗帜绵延七十里,回鹘的梅录将军也在场,听到金鼓声感到震惊。
后来入朝担任尚书右仆射。
绶虽然是名门之后,在吏治上有策略,但过于急功近利,因此舆论对他评价不高。
刚开始在廊下用餐时,他在百官之上,皇帝派宦官赐给他樱桃,绶见到后拜谢,被御史弹劾,绶感到惭愧和恐惧,等待治罪,皇帝下诏释放绶而贬黜宦官。
后来出任荆南节度使,封为郑国公。
溆州的蛮族张伯靖杀害官吏,占据辰州和锦州,联合九个洞自保,皇帝下诏让绶进讨。
绶率兵出征,派遣将领带着檄文去开导,群蛮全部投降。
吴元济反叛,大家都认为绶明智宽厚可以担当大任,于是调任他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加封淮西招抚使。
绶率军逼近贼境,多次拿出金银布帛赏赐士兵,用厚礼贿赂宦官,招揽声援,但始终没有制伏贼寇,闭营整年不战。
宰相裴度认为绶不是将才,以太子少保的职位召他回朝,任命为检校司徒,判光禄卿事,晋升为少傅。
去世时七十七岁,追赠太保。
绶的才能并不出众,但历任三个镇守,他所推荐和提拔的人以及他当时的职位将相的有九人。
当初,绶还未显达时,经过■乡尉李达的地方,李达对他不礼貌,正在招待其他客人,没有召见绶。
后来李达被罢免彭城令,经过并州,早晨去拜见,不知道是绶。
绶正在大宴宾客,召李达到来,告诫客人不要起身,责备说:“我当初在■乡时,你正在招待客人而不顾我,现在我招待客人也不敢留你。”
李达感到惭愧,无法离开,左右的人把他带出去,他因恐惧而失声,卧病在馆舍数月,他的助手令狐楚为他求情,才得以免罪。
河东的李进贤,擅长畜牧,家境富裕,得到绶的宠信,被任命为牙门将。
元和年间,进贤多次担任振武节度使,推荐绶的儿子澈为判官。
澈年轻,治理苛刻,军中对他不满。
回鹘入侵辟鹈泉,进贤发兵讨伐,官吏的粮草不实,驻扎在鸣砂,烧杀了他的将领杨遵宪后返回。
进贤大怒,众人恐惧,于是烧毁城门,攻打进贤,左右的人抵抗不住,用绳索逃走,逃奔靖边军。
于是杀了澈并屠杀了进贤的家人。
皇帝下诏以夏绥银节度使张煦代替他,诛杀了数百名叛乱首领才平定。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五十四-注解
裴守真:裴守真,绛州稷山人,后魏冀州刺史裴叔业的六世孙。他在隋朝大业年间担任淮安司户参军,因仁爱而免于贼害。裴守真以孝闻名,举进士后历任乾封尉、太常博士等职,以礼法著称。
太常博士:太常博士是古代官职,主要负责礼仪、祭祀等事务。裴守真因其才学被任命为太常博士,参与讨论封嵩山的礼仪。
射牲:射牲是古代祭祀仪式中的一项重要活动,通常由天子亲自射杀牺牲,以示对神灵的敬意。裴守真在讨论封嵩山礼仪时,提出了对射牲仪式的异议。
破阵、庆善二乐舞:《破阵》和《庆善》是唐代的两种乐舞,分别用于庆祝军事胜利和表达对祖宗的敬意。裴守真认为天子不应站立观看这些乐舞,因为这不符合古礼。
司府丞:司府丞是唐代的官职,主要负责司法事务。裴守真在担任司府丞期间,以宽恕为主,保全了许多人的性命。
汴州司马:汴州司马是唐代的地方官职,裴守真因不合武后旨意而被贬为此职。
成州刺史:成州刺史是唐代的地方官职,裴守真在任期间以温和的政风赢得了吏民的尊敬。
宁州:宁州是唐代的一个州,裴守真在调任宁州时,受到了千余人的送行,显示了他的声望。
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是唐代的高级官职,负责全国的财政和户籍事务。裴守真去世后被追赠为户部尚书。
子余:裴守真的儿子,以孝闻名,曾任左台监察御史,后升任冀州刺史,以惠政著称。
崔沔:崔沔,字善冲,京兆长安人,后周陇州刺史崔士约的四世孙。他以孝闻名,举进士后历任陆浑主簿、左补阙等职,以正直著称。
左补阙:左补阙是唐代的官职,主要负责谏议和监察事务。崔沔因才学被推荐为左补阙。
中书舍人:中书舍人是唐代的高级官职,主要负责起草诏令和参与决策。崔沔因母病辞去此职,显示了他的孝心。
虞部郎中:虞部郎中是唐代的官职,主要负责山林川泽的管理。崔沔因母病辞去中书舍人后,被改任为虞部郎中。
御史中丞:唐代御史台的官员,负责监察百官。
著作郎:著作郎是唐代的官职,主要负责编撰史书。崔沔因被姚崇和卢怀慎推荐,转任著作郎。
太子左庶子:太子左庶子是唐代的东宫官职,主要负责辅导太子。崔沔在母丧期间,坚持守孝,显示了他的孝道。
中书侍郎:中书侍郎是唐代的高级官职,主要负责起草诏令和参与决策。崔沔在服丧期满后,升任中书侍郎。
魏州刺史:魏州刺史是唐代的地方官职,崔沔因与张说不合而被贬为此职。
左散骑常侍:左散骑常侍是唐代的高级官职,主要负责谏议和监察事务。崔沔在魏州刺史任上因政绩被召回,担任左散骑常侍。
集贤修撰:集贤修撰是唐代的官职,主要负责编撰书籍。崔沔在担任左散骑常侍期间,兼任集贤修撰。
秘书监:秘书监是唐代的高级官职,主要负责管理皇家图书和档案。崔沔在担任集贤修撰后,升任秘书监。
太子宾客:唐代东宫属官,负责辅导太子。
笾豆:古代祭祀或宴会上用来盛放食物的器皿,笾用于盛放干果,豆用于盛放肉食。
大羹:古代的一种祭祀用食物,通常为肉汤,盛放于古器之中。
和羹:日常食用的普通肉汤,盛放于时器之中。
毛血:古代祭祀时用来盛放动物毛和血的器皿。
玄酒:古代祭祀时用的清水,象征纯洁。
清庙:指祭祀祖先的庙宇,墨家崇尚节俭,故以清庙为象征。
爵:古代饮酒的器皿,形状较小,常用于祭祀或宴会。
齐斩:古代丧服的一种,表示对父母的深切哀悼。
缌:古代丧服的一种,表示对远亲的哀悼。
辛有:春秋时期的人物,曾预言伊川地区的礼仪衰败。
唐礼:唐代制定的礼仪制度,强调舅父的地位。
小功:古代丧服的一种,表示对较近亲属的哀悼。
缌麻:古代丧服的一种,表示对较远亲属的哀悼。
袒免:古代丧服的一种,表示对堂亲的哀悼。
陋室铭:唐代刘禹锡所作的一篇散文,表达了对简朴生活的追求。
明经:唐代科举考试的一种,主要考察儒家经典。
制科:唐代科举考试的一种,选拔特殊才能的人才。
斜封:唐代官员任命的一种方式,由皇帝直接任命,不经过正式程序。
大理丞:唐代大理寺的官员,负责司法事务。
大理卿:唐代大理寺的最高长官,负责司法事务。
御史大夫:唐代御史台的长官,负责监察百官。
太常卿:唐代太常寺的最高长官,负责礼仪事务。
童子科:唐代科举考试的一种,主要考察年幼学子的才能。
紫微舍人:唐代中书省的官员,负责起草诏书。
山阴尉:山阴县的县尉,负责一县的治安和司法事务。
桃林尉:桃林县的县尉,职责与山阴尉相同。
湖城尉:湖城县的县尉,职责与山阴尉相同。
进士:科举制度中的一种功名,通过进士科考试的人。
黄门侍郎:唐代官名,属于门下省,负责皇帝的诏令起草和传达。
山东:古代地理概念,指崤山或华山以东的地区。
刺史:唐代地方行政长官,负责一州的政务。
怀州:唐代州名,今河南省沁阳市一带。
吏部选:吏部负责的官员选拔事务。
尚书左丞:唐代尚书省的副职,协助尚书令处理政务。
右散骑常侍:唐代官名,属于门下省,负责谏议和顾问。
礼部尚书:唐代礼部的长官,负责礼仪、祭祀等事务。
致仕:古代官员退休的称谓。
荆州大都督:唐代荆州地区的最高军事长官。
谥:古代对死者生前事迹的总结性评价。
华州:唐代州名,今陕西省华县一带。
义兴尉:义兴县的县尉,职责与山阴尉相同。
右拾遗:唐代谏官,负责向皇帝进谏。
先天二年:唐玄宗的年号,公元713年。
酺:古代的一种庆祝活动,通常与祭祀或节日相关。
五不可:严挺之提出的五个反对理由。
万州:唐代州名,今重庆市万州区一带。
考功员外郎:唐代吏部的属官,负责官员的考核。
给事中:唐代门下省的属官,负责审核诏令。
登州:唐代州名,今山东省蓬莱市一带。
太原少尹:唐代太原府的副职,协助府尹处理政务。
濮州:唐代州名,今河南省濮阳市一带。
汴州:唐代州名,今河南省开封市一带。
刑部侍郎:唐代刑部的副职,协助尚书处理司法事务。
太府卿:唐代太府寺的长官,负责财政和物资管理。
洛州:唐代州名,今河南省洛阳市一带。
绛州:唐代州名,今山西省新绛县一带。
员外詹事:唐代东宫属官,负责辅导太子。
东都:唐代的东都洛阳。
剑南:唐代地理概念,指剑阁以南的地区。
节度使:唐代地方军政长官,负责一方的军政事务。
检校吏部尚书:唐代官名,负责官员的考核和选拔。
梓州:唐代州名,今四川省三台县一带。
宣歙团练使:唐代地方军事长官,负责宣州和歙州的军事事务。
河东节度使:唐代河东地区的最高军事长官。
夏州:唐代州名,今陕西省靖边县一带。
绶:指唐朝时期的官员,曾任尚书左仆射、尚书右仆射等职,封扶风郡公、郑国公。
李光颜:唐朝将领,曾协助平定叛乱。
回鹘:古代民族,曾活跃于中亚和蒙古高原,与唐朝有多次交往和冲突。
梅录将军:回鹘的将领称号,梅录可能是其名字或官职。
溆州蛮:指溆州地区的少数民族,常与中原政权发生冲突。
张伯靖:溆州蛮的首领,曾杀吏据地自固。
吴元济:唐朝时期的叛将,曾反叛朝廷。
裴度:唐朝宰相,曾评价绶非将才。
令狐楚:唐朝官员,曾为李达求情。
李进贤:唐朝将领,曾任振武节度使,因治军苛刻引发兵变。
张煦:唐朝将领,曾任夏绥银节度使,平定李进贤引发的兵变。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五十四-评注
裴守真和崔沔的生平事迹,展现了唐代士人的道德风范和政治理想。裴守真以孝闻名,不仅在家庭中尽孝,还在政治上以礼法著称。他在担任太常博士期间,对封嵩山的礼仪提出了独到的见解,显示了他对古礼的深刻理解和对传统的尊重。裴守真在司法事务中以宽恕为主,保全了许多人的性命,体现了他的仁爱之心。
崔沔则以孝和正直著称。他在母丧期间,坚持守孝,显示了他对孝道的坚守。崔沔在政治上敢于直言,不畏权贵,多次因正直而受到排挤,但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他在魏州刺史任上,因政绩被召回,显示了他的政治才能和为民请命的精神。
裴守真和崔沔的生平事迹,不仅反映了唐代士人的道德风范,也揭示了唐代政治文化中的一些特点。唐代是一个重视礼法和孝道的时代,士人不仅要在政治上有所作为,还要在道德上成为楷模。裴守真和崔沔的生平事迹,正是这种政治文化的体现。
此外,裴守真和崔沔的生平事迹,也反映了唐代政治中的一些矛盾和冲突。裴守真因不合武后旨意而被贬,崔沔因与张说不合而被贬,显示了唐代政治中的权力斗争和派系纷争。尽管如此,裴守真和崔沔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为权势所屈,显示了他们的政治理想和道德操守。
总的来说,裴守真和崔沔的生平事迹,不仅展现了唐代士人的道德风范和政治理想,也揭示了唐代政治文化中的一些特点和矛盾。他们的生平事迹,对于我们理解唐代的政治文化和社会风貌,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段文本主要讨论了古代礼仪制度的变化及其背后的文化意义。首先,文本通过对比古代和现代的祭祀器皿,揭示了礼仪制度从简朴到繁复的演变过程。古代的大羹盛于古器,而现代的和羹则盛于时器,反映了礼仪的变迁。作者认为,虽然现代的礼仪更加繁复,但未必能真正体现礼仪的本质,反而可能流于形式。
其次,文本通过引用《春秋》和班固的观点,进一步强调了节俭的重要性。班固认为墨家崇尚节俭,源于清庙的简朴传统。作者借此批评了当时礼仪制度的奢侈倾向,认为礼仪应当回归简朴,避免过度铺张。
此外,文本还讨论了家庭礼仪的重要性。作者认为,家庭礼仪是天下礼仪的基础,家庭内部的尊卑秩序应当明确,不可混乱。通过引用辛有的故事,作者强调了礼仪的衰败会导致社会的动荡,进一步说明了礼仪制度的重要性。
最后,文本通过卢从愿和李朝隐的事迹,展示了唐代官员在礼仪制度上的坚持与改革。卢从愿在吏部任职期间,严格审查官员的任命,避免了伪牒和诡功的现象,体现了对礼仪制度的尊重。李朝隐则在大理寺任职期间,坚持依法办事,反对滥用权力,展现了礼仪制度在实际操作中的重要性。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通过对古代礼仪制度的讨论,揭示了礼仪制度在文化、社会和政治中的重要作用。作者通过对古代礼仪的回顾和对现代礼仪的批评,呼吁回归简朴,避免过度铺张,体现了对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和尊重。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唐代官员丘和严挺之的生平事迹,反映了唐代的政治制度、官员选拔和社会风貌。
丘的仕途经历展示了唐代官员的晋升路径和职责变化。他从地方县尉逐步晋升至中央高官,最终成为礼部尚书并致仕。丘的清廉和严于律己得到了皇帝的赞赏,体现了唐代对官员品德的高度重视。
严挺之的仕途则更为复杂,他因直言进谏而多次被贬,但也因忠诚和才能得到重用。严挺之的谏言反映了唐代政治中的谏议制度,官员可以通过上疏表达对国家政策的看法和建议。
文中还提到了唐代的科举制度和官员选拔机制,如进士、制科等,这些都是唐代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严挺之的仕途起伏也反映了唐代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官员之间的权力斗争和派系纷争时常影响个人的仕途。
此外,文中还涉及唐代的地方行政和军事制度,如刺史、节度使等职位的设置和职责。这些职位在唐代的地方治理和军事防御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两位官员的生平,还反映了唐代的政治制度、社会风貌和文化背景,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历史人物的生平和事迹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唐代的政治和社会结构,以及当时的社会价值观和道德标准。
这段古文记载了唐朝官员绶的生平事迹,展现了他在政治、军事上的才能和性格特点。绶在政治上表现出一定的方略,能够处理复杂的吏事,但在军事上却显得优柔寡断,未能有效制敌。他的性格中既有宽惠的一面,也有锐进趣的一面,这种矛盾的性格使他在仕途上既有成功也有挫折。
绶的宽惠治理使他在地方上赢得了良好的声誉,士马孳息,表明他在地方治理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然而,他在军事上的表现却不尽如人意,尤其是在面对吴元济的反叛时,他虽然采取了厚赂谢中人、招声援等策略,但最终未能有效制敌,导致闭屯弥年不战,最终被宰相裴度评价为非将才。
绶的性格中还有一种报复心理,这在对待李达的态度上表现得尤为明显。李达曾在他未显时对他不礼,后来绶在显贵后对李达进行了报复,这种报复心理反映了绶性格中的狭隘和记仇。
绶的仕途经历也反映了唐朝中后期政治和军事的复杂性。他在三镇任职期间,奏辟了九位将相,这表明他在政治上具有一定的识人之明。然而,他的军事才能不足,导致他在面对叛乱时未能有效应对,最终被召回朝廷。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绶生平事迹的记载,展现了唐朝中后期政治和军事的复杂性,以及官员在仕途上的成功与挫折。绶的宽惠治理和报复心理,以及他在军事上的优柔寡断,都反映了当时官员性格和才能的多样性。这段古文不仅具有历史价值,也具有文学价值,通过对人物性格和事件的描写,展现了唐朝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