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欧阳修、宋祁等,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是北宋文学领袖,宋祁则以文采著称。
年代:北宋(11世纪)。
内容简要:共225卷,记载了唐代的历史。该书是对《旧唐书》的修订和补充,注重文笔的简洁和史实的准确性,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四十八-原文
大典册悉彦伯为之。尝戏昂曰: “吾儿不及若儿。”答曰:“渠父不如昂父。”后又纳婢谮,奏流彦伯岭表,遇赦 还,累官太子舍人。既与思古有憾,欲邀击诸路,思古曰:“吾为先子报仇耳。” 彦伯惭而止。
垂拱中,诏敬宗配飨高宗庙廷。
李义府,瀛州饶阳人。其祖尝为射洪丞,因客永泰。贞观中,李大亮巡察剑南, 表义府才,对策中第,补门下省典仪。刘洎、马周更荐之,太宗召见,转监察御史, 诏侍晋王。王为太子,除舍人、崇贤馆直学士,与司议郎来济俱以文翰显,时称 “来李”。献《承华箴》,末云:“佞谀有类,邪巧多方。其萌不绝,其害必彰。” 义府方谄事太子,而文致若谠直者,太子表之,优诏赐帛。
高宗立,迁中书舍人,兼修国史,进弘文馆学士。为长孙无忌所恶,奏斥壁州 司马。诏未下,义府问计于舍人王德俭。德俭者,许敬宗甥,瘿而智,善揣事,因 曰:“武昭仪方有宠,上欲立为后,畏宰相议,未有以发之。君能建白,转祸于福 也。”义府即代德俭直夜,叩阁上表,请废后立昭仪。帝悦,召见与语,赐珠一斗, 停司马诏书,留复侍。武后已立,义府与敬宗、德俭及御史大夫崔义玄、中丞袁公 瑜、大理正侯善业相推毂,济其奸,诛弃骨鲠大臣,故后得肆志攘取威柄,天子敛 衽矣。
义府貌柔恭,与人言,嬉怡微笑,而阴贼褊忌著于心,凡忤意者,皆中伤之, 时号义府“笑中刀”。又以柔而害物,号曰“人猫”。
永徽六年,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封广平县男,又兼太子右庶子,爵 为侯。洛州女子淳于以奸系大理,义府闻其美,属丞毕正义出之,纳以为妾。卿段 窦玄以状闻。诏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鞫治。义府且穷,逼正义缢狱中以绝始 谋。侍御史王义方廷劾,义府不引咎,三叱之,然后趋出。义方极陈其恶,帝阴德 义府,故贷不问,为抑义方,逐之。未几进中书令,检校御史大夫,加太子宾客, 更封河间郡公,诏造私第。诸子虽褓负皆补清官。
初,杜正伦为黄门侍郎,义府才典仪。及同辅政,正伦恃先进不相下,密与中 书侍郎李友益图去义府,反为所诬,交讼帝前。帝两黜之,正伦为横州刺史,义府 普州刺史,流友益峰州。明年,召为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母丧免,夺丧为 司列太常伯、同东西台三品。更葬其先永康陵侧,役县人牛车输土筑坟,助役者凡 七县,高陵令不胜劳而死。公卿争赗遗。葬日,诏御史节哭。送车从骑相衔,帷帟 奠帐自灞桥属三原七十里不绝,轜輴刍偶,僭侈不法,人臣送葬之盛无与比者。殷 王出阁,又兼府长史,稍迁右相。
义府已贵,乃言系出赵郡,与诸李叙昭穆,嗜进者往往尊为父兄行。给事中李 崇德引与同谱,既谪普州,亟削去,义府衔之,及复当国,傅致其罪,使自杀于狱。 贞观中,高士廉、韦挺、岑文本、令狐德棻修《氏族志》,凡升降,天下允其议, 于是州藏副本以为长式。时许敬宗以不载武后本望,义府亦耻先世不见叙,更奏删 正。委孔志约、杨仁卿、史玄道、吕才等定其书,以仕唐官至五品皆升士流。于是 兵卒以军功进者,悉入书限,更号《姓氏录》,缙绅共嗤靳之,号曰“勋格”。义 府奏悉收前志烧绝之。自魏太和中定望族,七姓子孙迭为婚姻,后虽益衰,犹相夸 尚。义府为子求婚不得,遂奏一切禁止。
既主选,无品鉴才,而溪壑之欲,惟贿是利,不复铨判,人人咨讪。又母、妻、 诸子卖官市狱,门如沸汤。自永徽后,御史多制授,吏部虽有调注,至门下覆不留。 义府乃自注御史、员外、通事舍人,有司不敢却。帝尝从容戒义府曰:“闻卿儿子 女婿桡法多过失,朕为卿掩覆,可少勖之。”义府内倚后,揣群臣无敢白其罪者, 不虞帝之知,乃勃然变色,徐曰:“谁为陛下道此?”帝曰:“何用问我所从得邪!” 义府謷然不谢,徐引去,帝由是不悦。
会术者杜元纪望义府第有狱气,曰:“发积钱二千万,可以厌胜。”义府信之, 裒索殊急。居母丧,朔望给告,即羸服与元纪出野,冯高窥觇灾眚,众疑其有异谋。 又遣子津召长孙延,谓曰:“吾为子得一官。”居五日,延拜司津监,索谢钱七十 万。右金吾仓曹参军杨行颖白其赃,诏司刑太常伯刘祥道与三司杂讯,李勣监按, 有状,诏除名,流巂州,子率府长史洽、千牛备身洋及婿少府主簿柳元贞并流廷州, 司议郎津流振州,朝野至相贺。三子及婿尤凶肆,既败,人以为诛“四凶”。或作 《河间道元帅刘祥道破铜山大贼李义府露布》,榜于衢。乾封元年大赦,独流人不 许还,义府愤恚死,年五十三。自其斥,天下忧且复用,比死,内外乃安。
上元初,赦妻子还洛阳。如意中,赠义府扬州大都督,崔义玄益州大都督,王 德俭、袁公瑜魏、相二州刺史,各赐实封。睿宗立,诏停。少子湛,见《李多祚传》。
傅游艺,卫州汲人。载初初,由合宫主簿再迁左补阙。武后夺政,即上书诡说 符瑞,劝后当革姓以明受命。后悦,擢给事中。阅三月,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即 拜鸾台侍郎。后乃黜唐称周,废唐宗庙,自称皇帝,赐游艺姓武氏,以兄神童为冬 官尚书。游艺尝梦登湛露殿,既寤,以
语所亲。有告其谋反者,下狱自杀,以五品礼葬之。
初,游艺探后旨,诬杀宗室,复请发六道使,后卒用其言。万国俊等既出,天下被其酷。游艺起一岁,赐袍自青及紫,人号“四时仕宦”。然岁中即败,前古少其比云。
李林甫,长平肃王叔良曾孙。初为千牛直长,舅姜晈爱之。开元初,迁太子中允。源乾曜执政,与晈为姻家,而乾曜子为林甫求司门郎中,乾曜素薄之,曰:“郎官应得才望,哥奴岂郎中材邪?”哥奴,林甫小字也。即授以谕德,累擢国子司业。宇文融为御史中丞,引与同列,稍历刑、吏部侍郎。初,吏部置长名榜,定留放。宁王私谒十人,林甫曰:“愿绌一人以示公。”遂榜其一,曰:“坐王所嘱,放冬集。”
时武惠妃宠倾后宫,子寿王、盛王尤爱。林甫因中人白妃,愿护寿王为万岁计,妃德之。侍中裴光庭夫人,武三思女,尝私林甫,而高力士本出三思家。及光庭卒,武请力士以林甫代为相。力士未敢发,而帝因萧嵩言,自用韩休。方具诏,武擿语林甫,使为休请。休既相,重德林甫,而与嵩有隙,乃荐林甫有宰相才,妃阴助之,即拜黄门侍郎。寻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再进兵部尚书。
皇太子、鄂王、光王被谮,帝欲废之。张九龄切谏,帝不悦。林甫惘然,私语中人曰:“天子家事,外人何与邪?”二十四年,帝在东都,欲还长安。裴耀卿等建言:“农人场圃未毕,须冬可还。”林甫阳蹇,独在后。帝问故,对曰:“臣非疾也,愿奏事。二都本帝王东西宫,车驾往幸,何所待时?假令妨农,独赦所过租赋可也。”帝大悦,即驾而西。始九龄繇文学进,守正持重,而林甫特以便佞,故得大任,每嫉九龄,阴害之。帝欲进朔方节度使牛仙客实封,九龄谓林甫:“封赏待名臣大功,边将一上最,可遽议?要与公固争。”林甫然许。及进见,九龄极论,而林甫抑嘿,退又漏其言。仙客明日见帝,泣且辞。帝滋欲赏仙客,九龄持不可。林甫为人言:“天子用人,何不可者?”帝闻,善林甫不专也。由是益疏薄九龄,俄与耀卿俱罢政事,专任林甫,相仙客矣。初,三宰相就位,二人磬折趋,而林甫在中,轩骜无少让,喜津津出眉宇间。观者窃言:“一雕挟两兔。”少选,诏书出,耀卿、九龄以左右丞相罢,林甫嘻笑曰:“尚左右丞相邪?”目恚而送乃止,公卿为战栗。于是林甫进兼中书令。帝卒用其言,杀三子,天下冤之。大理卿徐峤妄言:“大理狱杀气盛,鸟雀不敢栖。今刑部断死,岁才五十八,而乌鹊巢狱户,几至刑措。”群臣贺帝,而帝推功大臣,封林甫晋国公,仙客豳国公。
及帝将立太子,林甫探帝意,数称道寿王,语秘不传,而帝意自属忠王,寿王不得立。太子既定,林甫恨谋不行,且畏祸,乃阳善韦坚。坚,太子妃兄也。使任要职,将覆其家,以摇东宫。乃构坚狱,而太子绝妃自明,林甫计黜。杜良娣之父有邻与婿柳勣不相中,勣浮险,欲助林甫,乃上有邻变事,捕送诏狱赐死。逮引裴敦复、李邕等,皆林甫素忌恶者,株连杀之。太子亦出良娣为庶人。未几,擿济阳别驾魏林,使诬河西节度使王忠嗣欲拥兵佐太子。帝不信,然忠嗣犹斥去。林甫数曰:“太子宜知谋。”帝曰:“吾儿在内,安得与外人相闻?此妄耳!”林甫数危太子,未得志,一日从容曰:“古者立储君必先贤德,非有大勋力于宗稷,则莫若元子。”帝久之曰:“庆王往年猎,为豽伤面甚。”答曰:“破面不愈于破国乎?”帝颇惑,曰:“朕徐思之。”然太子自以谨孝闻,内外无槊言,故飞语不得入,帝无所发其猜。
林甫善刺上意,时帝春秋高,听断稍怠,厌绳检,重接对大臣,及得林甫,任之不疑。林甫善养君欲,自是帝深居燕适,沈蛊衽席,主德衰矣。林甫每奏请,必先饷遗左右,审伺微旨,以固恩信,至饔夫御婢皆所款厚,故天子动静必具得之。性阴密,忍诛杀,不见喜怒。面柔令,初若可亲,既崖阱深阻,卒不可得也。公卿不由其门而进,必被罪徙;附离者,虽小人且为引重。同时相若九龄、李适之皆遭逐;至杨慎矜、张瑄、卢幼临、柳升等缘坐数百人,并相继诛。以王鉷、吉温、罗希奭为爪牙,数兴大狱,衣冠为累息。适之子霅尝盛具召宾客,畏林甫,乃终日无一人往者。林甫有堂如偃月,号月堂。每欲排构大臣,即居之,思所以中伤者。若喜而出,即其家碎矣。子岫为将作监,见权势熏灼,惕然惧,常从游后园,见辇重者,跪涕曰:“大人居位久,枳棘满前,一旦祸至,欲比若人可得乎?”林甫不乐曰:“势已然,可奈何?”
时帝诏天下士有一艺者得诣阙就选,林甫恐士对诏或斥己,即建言:“士皆草茅,未知禁忌,徒以狂言乱圣听,请悉委尚书省长官试问。”使御史中丞监总,而无一中程者。林甫因贺上,以为野无留才。俄兼陇右、河西节度使。改右相,罢节度,加累开府仪同三司,实封户三百。
咸宁太守赵奉璋得林甫隐恶二十条,将言之,林甫讽御史捕系奉璋,劾妖言,抵死;著作郎韦子春坐厚善贬。帝尝大陈乐勤政楼,既罢,兵部侍郎卢绚按辔绝道去,帝爱其愬藉,称美之。明日林甫召绚
子曰:“尊府素望,上欲任以交、广,若 惮行,且当请老。”绚惧,从之。因出为华州刺史,俄授太子员外詹事,绚繇是废。
于时有以材誉闻者,林甫护前,皆能得于天子抑远之,故在位恩宠莫比。凡御府所 贡远方珍鲜,使者传赐相望。帝食有所甘美,必赐之。尝诏百僚阅岁贡于尚书省, 既而举贡物悉赐林甫,辇致其家。从幸华清宫,给御马、武士百人、女乐二部。薛 王别墅胜丽甲京师,以赐林甫,它邸第、田园、水硙皆便好上腴。车马衣服侈靡, 尤好声伎。侍姬盈房,男女五十人。故事,宰相皆元功盛德,不务权威,出入骑从 简寡,士庶不甚引避。林甫自见结怨者众,忧刺客窃发,其出入,广驺骑,先驱百 步,传呼何卫,金吾为清道,公卿辟易趋走。所居重关复壁,络版甃石,一夕再徙, 家人亦莫知也。或帝不朝,群司要官悉走其门,台省为空。左相陈希烈虽坐府,卒 无人入谒。
林甫无学术,发言陋鄙,闻者窃笑。善苑咸、郭慎微,使主书记。然练文法, 其用人非谄附者一以格令持之,故小小纲目不甚乱,而人惮其威权。久之,又兼安 西大都护、朔方节度使。俄兼单于副大都护,以朔方副使李献忠反,让还节度。
始厚王鉷,为尽力。及鉷败,诏宰相治状,林甫大惧,不敢面鉷,狱具署名, 亦无所申救。因以杨国忠代为御史大夫。林甫薄国忠材孱,无所畏,又以贵妃故善 之。及是权益盛,贵震天下,始交恶若仇敌。然国忠方兼剑南节度使,而南蛮入寇, 林甫因建遣之镇,欲离间之。国忠入辞,帝曰:“处置且讫,亟还,指日待卿。” 林甫闻之忧懑。是时已属疾,稍侵。会帝幸温汤,诏以马舆从,御医珍膳继至,诏 旨存问,中官护起居。病剧,巫者视疾云:“见天子当少间。”帝欲视之,左右谏 止。乃诏林甫出廷中,帝登降圣阁,举绛巾招之。林甫不能兴,左右代拜。俄而国 忠至自蜀,谒林甫床下,垂涕托后事,因不食卒。诸子护还京发丧,赠太尉、扬州 大都督。
林甫居相位凡十九年,固宠市权,蔽欺天子耳目,谏官皆持禄养资,无敢正言 者。补阙杜璡再上书言政事,斥为下邽令。因以语动其馀曰:“明主在上,群臣将 顺不暇,亦何所论?君等独不见立仗马乎,终日无声,而饫三品刍豆;一鸣,则黜 之矣。后虽欲不鸣,得乎?”由是谏争路绝。
贞观以来,任蕃将者如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皆以忠力奋,然犹不为上将,皆 大臣总制之,故上有馀权以制于下。先天、开元中,大臣若薛讷、郭元振、张嘉贞、 王晙、张说、萧嵩、杜暹、李适之等,自节度使入相天子。林甫疾儒臣以方略积边 劳,且大任,欲杜其本,以久己权,即说帝曰:“以陛下雄材,国家富强,而夷狄 未灭者,繇文吏为将,惮矢石,不身先。不如用蕃将,彼生而雄,养马上,长行阵, 天性然也。若陛下感而用之,使必死,夷狄不足图也。”帝然之,因以安思顺代林 甫领节度,而擢安禄山、高仙芝、哥舒翰等专为大将。林甫利其虏也,无入相之资, 故禄山得专三道劲兵,处十四年不徙,天子安林甫策,不疑也,卒称兵荡覆天下, 王室遂微。
初,林甫梦人皙而髯,将逼己。寤而物色,得裴宽类所梦,曰:“宽欲代我。” 因李适之党逐之。其后易国忠代林甫,貌类宽云。国忠素衔林甫,及未葬,阴讽 禄山暴其短。禄山使阿布思降将入朝,告林甫与思约为父子,有异谋。事下有司, 其婿杨齐宣惧,妄言林甫厌祝上,国忠劾其奸。帝怒,诏林甫淫祀厌胜,结叛虏, 图危宗社,悉夺官爵,斫棺剔取含珠金紫,更以小槥,用庶人礼葬之;诸子司储郎 中儒、太常少卿屿及岫等悉徙岭南、黔中,各给奴婢三人,籍其家;诸婿若张博济、 郑平、杜位、元捴,属子复道、光,皆贬官。
博济亦憸薄自肆。为户部郎中,部有考堂,天下岁会计处,博济废为员外郎中 听事,壮伟华敞,供拟丰侈至千品;别取都水监地为考堂,擅费诸州籍帐钱不赀, 有司不敢言。
帝之幸蜀也,给事中裴士淹以辩学得幸。时肃宗在凤翔,每命宰相,辄启闻。 及房琯为将,帝曰:“此非破贼才也。若姚元崇在,贼不足灭。”至宋璟,曰: “彼卖直以取名耳。”因历评十余人,皆当。至林甫,曰:“是子妒贤疾能,举无 比者。”士淹因曰:“陛下诚知之,何任之久邪?”帝默不应。
至德中,两京平,大赦,唯禄山支党及林甫、杨国忠、王鉷子孙不原。天宝时, 尝镂玉为玄元皇帝及玄宗、肃宗像于太清宫,复琢林甫、陈希烈像列左右序。代宗 时,或言:“林甫阴险,尝不利先帝,宗庙几危,奈何留像至今?”有诏瘗宫中。 广明初,卢携为太清宫使,发地得其像,辇送京兆毁之云。
陈希烈者,宋州人。博学,尤深黄老,工文章。开元中,帝储思经义,自褚无 量、元行冲卒,而希烈与康子元、冯朝隐进讲禁中,其应答诏问,敷尽微隐,皆希 烈为之章句。累迁中书舍人,十九年为集贤院学士,进工部侍郎,知院事。帝有所 撰述,希烈必助成之。迁门下侍郎。
天宝元年,有神降丹凤门,以为老子告锡灵符,希烈因是上言:“臣侍演《南 华真经》至七篇,陛下顾曰:‘此言养生,朕既悟其术,而《德充符》讵
无非常应 哉?’臣稽首对:‘陛下德充于内,符应于外,必有绝瑞表之。’今灵符降锡,与 帝意合,宜示史官,著显祥,摛照无穷。”其媮佞类如此。俄兼崇玄馆大学士,封 临颍侯。
林甫颛朝,苟用可专制者,引与共政。以希烈柔易,且帝眷之厚,乃荐之。五 载,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左丞相兼兵部尚书,许国公,又兼秘书省图书使,宠 与林甫侔。林甫居位久,其阴诡虽足自固,亦希烈左右焉。杨国忠执政,素忌之, 希烈引避,国忠即荐韦见素代相,罢为太子太师。希烈失职,内忽忽无所赖。及禄 山盗京师,遂与达奚珣等偕相贼。后论罪当斩,肃宗以上皇素所遇,赐死于家。
奸臣下
卢杞,字子良。父弈,见《忠义传》。杞有口才,体陋甚,鬼貌蓝色,不耻恶 衣菲食,人未悟其不情,咸谓有祖风节。藉廕为清道率府兵曹参军,仆固怀恩辟朔 方府掌书记,病免。补鸿胪丞,出为忠州刺史。上谒节度府卫伯玉,伯玉不喜,乃 谢归。稍迁吏部郎中,为虢州刺史。奏言虢有官豕三千为民患。德宗曰:“徙之沙 苑。”杞曰:“同州亦陛下百姓,臣谓食之便。”帝曰:“守虢而忧它州,宰相材 也。”诏以豕赐贫民,遂有意柄任矣。俄召为御史中丞,论奏无不合。逾年迁大夫, 不阅旬,擢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既得志,险贼浸露。贤者媢,能者忌,小忤己,不傅死地不止。将大树威,胁 众市权为自固者。杨炎与杞俱辅政,炎鄙杞才下,不悦,未半岁,谮罢炎。时大理 卿严郢与炎有隙,即擢郢御史大夫以自助,炎卒逐死。张镒材裕忠懿,帝所倚爱, 未有以间。会陇右用兵,杞乃见帝,伪请行,帝不可,即荐镒守凤翔。既又恶郢。 时幽州硃滔与泚有违言,诬其军司马蔡廷玉间阋,请杀之。俄而滔反,帝欲斥之以 悦滔,下御史郑詹按状,贬柳州司户参军,敕吏护送。廷玉疑送滔所,因自沈于河。 杞奏,恐泚疑为诏所杀,愿下詹三司杂治,并劾大夫郢。初,詹善张镒,每伺杞间, 独诣镒,杞知之。它日伺詹来,即径至镒便坐。詹趋避,杞遽及机事,镒不得已, 曰:“郑侍御在。”杞阳惊曰:“向所言,非外所得闻。”至是并按。有诏詹杖死, 流郢费州。杜佑判度支,帝尤宠礼。杞短毁百绪,讫贬苏州刺史。李希烈反,杞素 恶颜真卿挺正敢言,即令宣慰其军,卒为贼害。故宰相李揆有雅望,畏复用,遣为 吐蕃会盟使,卒于行。李洧以徐州降,有所经略,使人误先白镒,杞怒,沮解之, 不使有功。其狙害隐毒,天下无不痛愤,以杞得君,故不敢言。
是时兵屯河南、北,挐不解,财用日急。于是度支条军所仰给,月费缗百馀万, 而藏钱才支三月。杞乃以户部侍郎赵赞判度支,其党韦都宾等建言:“商贾储钱千 万,听自业;过千万者,貣其赢以济军。军罢,约取偿于官。”帝许之。京兆暴责 其期,校吏颈大搜廛里,疑占列不尽,则笞掠之,人不胜冤,自殒沟渎者相望,京 师嚣然不阕日。然悉田宅奴婢之直,缗止八十万。又僦、质舍、居贸粟者,四貣其 一,仅至二百万。而长安为闭肆,民皆邀宰相祈诉。杞无以谕,驱而去。帝知民愁 忿,而所得不足给师,罢之。赞术穷,于是间架、除陌之暴纵矣。其法:屋二架为 间,差税之,上者二千,中千,下五百,吏执筹入第室计之,隐不尽,率二架抵罪, 告者以钱五万畀之。凡公私贸易,旧法率千钱算二十,请加五十,主侩注所售,入 其算有司;其自相市,为私籍自言,隐不尽,率千钱没二万,告者以万钱畀之。由 是主侩得操其私以为奸,公上所入常不得半,而恨诽之声满天下。及泾师乱,呼于 市曰:“不夺而商人僦质矣,不税而间架、除陌矣!”其倡和造作以召怨挻乱,皆 杞为之。
帝出奉天,杞与关播从。后数日,崔宁自贼中来,以播迁事指杞,杞即诬宁反, 帝杀之。灵武杜希全率盐、夏二州士六千来赴,帝议所从道,杞请道漠谷。浑瑊曰: “不然,彼多险,且为贼乘,不如道乾陵北,逾鸡子堆而屯,与为掎角,贼可破矣。” 帝从杞议,贼果拒隘,兵不得入,奔还邠州。
李怀光自河北还,数破贼,泚解去。或谓王翃、赵赞曰:“闻怀光尝斥宰相不 能谋,度支赋敛重,而京兆刻损军赐,宜诛之以谢天下。方怀光有功,上必听用其 言,公等殆矣!”二人以白杞。杞惧,即谲帝曰:“怀光勋在宗社,贼惮之破胆, 今因其威,可一举而定。若许来朝,则犒赐留连,贼得裒整残馀为完守计,图之实 难,不如席胜使平京师,破竹之势也。”帝然之。诏怀光无朝,进屯便桥。怀光自 以千里勤难,有大功,为奸臣沮间,不一见天子,内怏怏无所发,遂谋反,因暴言 杞等罪恶。士议哗沸,皆指目杞,帝始寤,贬为新州司马。
始,帝即位,以崔祐甫为相,专以道德导主意,故建中初纲纪张设,赫然有贞 观风。及杞相,乃讽帝以刑名绳天下,乱败踵及。其阴害矫谲,虽国屯主辱,犹謷 然肆为之。后虽斥,然帝念之不衰。及兴元赦令,俄徙吉州长史。杞乃曰:“上必 复用我。”贞元元年,诏拜饶州刺史。给事中袁高当行诏书,不肯草,白宰相曰: “杞反易天常,使万乘播迁,幸赦不诛,又委大州,失天下望。”宰相不悦
然许。胤 乃毁浮图,取铜铁为兵仗。全忠阴令汴人数百应募,以其子友伦入宿卫。会为球戏, 坠马死,全忠疑胤阴计,大怒。时传胤将挟帝幸荆、襄,而全忠方谋胁乘舆都洛, 惧其异议,密表胤专权乱国,请诛之。即罢为太子少傅。全忠令其子友谅以兵围开 化坊第,杀胤,汴士皆突出,市人争投瓦砾击其尸,年五十一,元规、陈班等皆死, 实天复四年正月。
胤罢凡三日死,死十日,全忠胁帝迁洛,发长安居人悉东,彻屋木自渭循河下。 老幼系路,啼号不绝,皆大骂曰:“国贼崔胤导全忠卖社稷,使我及此!”先是, 全忠虽据河南,顾强诸侯相持,未敢决移国。及胤间内隙,与相结,得梯其祸,取 朝权以成强大,终亡天下,胤身屠宗灭。世言慎由晚无子,遇异浮屠,以术求,乃 生胤,字缁郎。及为相,其季父安潜唶曰:“吾父兄刻苦以持门户,终为缁郎坏之!”
崔昭纬字蕴曜,其先清河人。及进士第。至昭宗时仕浸显,以户部侍郎同中书 门下平章事,居位凡八年,累进尚书右仆射。性险刻,密结中人,外连强诸侯,内 制天子以固其权。令族人鋋事王行瑜邠宁幕府。每它宰相建议,或诏令有不便于己, 必使鋋密告行瑜,使上书訾讦,己则阴阿助之。方是时,帝室微,人主若赘斿然。 始,帝委杜让能调兵食以讨凤翔,昭纬方倚李茂贞、行瑜为重,阴得其计,则走告 之,激使称兵向阙,遂杀让能。后又导三镇兵杀韦昭度等。帝性刚明,不堪忍,会 诛行瑜,乃罢昭纬为右仆射。复请硃全忠荐己,又厚赂诸王,为所奏,贬梧州司马, 下诏条其五罪,赐死。行次江陵,使者至,斩之。鋋亦诛。
柳璨字炤之,公绰族孙也。为人鄙野,其家不以诸柳齿。少孤贫,好学,昼采 薪给费,夜然叶照书,强记,多所通涉。讥诃刘子玄《史通》,著《析微》,时或 称之。颜荛判史馆,引为直学士,由是益知名。迁左拾遗。昭宗好文,待李磎最厚, 磎死,内常求似磎者。或荐璨才高,试文,帝称善,擢翰林学士。
崔胤死,昭宗密许璨宰相,外无知者。日暮自禁中出,驺士传呼宰相,人皆大 惊。明日,帝谓学士承旨张文蔚曰:“璨材可用,今擢为相,应授何官?”对曰: “用贤不计资。”帝曰:“谏议大夫可乎?”曰:“唯唯。”遂以谏议大夫同中书 门下平章事。起布衣,至是不四岁,其暴贵近世所未有。裴枢、独孤损、崔远皆宿 望旧臣,与同位,颇轻之,璨内以为怨。硃全忠图篡杀,宿卫士皆汴人,璨一厚结 之,与蒋玄晖、张廷范尤相得。既挟全忠,故朝权皆归之。进中书侍郎、判户部, 封河东县男。
天祐二年,长星出太微、文昌间,占者曰:“君臣皆不利,宜多杀以塞天变。” 玄晖、廷范乃与璨谋杀大臣宿有望者。璨手疏所仇媢若独孤损等三十余人,皆诛死, 天下以为冤。全忠闻之,不善也。其后急于九锡,宣徽北院使王殷者构璨等,言其 有贰,故礼不至。玄晖惧,自往辨解。全忠怒骂曰:“尔与柳璨辈沮我,不由九锡, 作天子不得邪?”璨惧,即胁哀帝曰:“人望归元帅矣,陛下宜揖让以授终。”璨 请自行,进拜司空,为册礼使,即日进道。及玄晖死,而全忠恚璨背己,贬登州刺 史,俄除名为民,流崖州,寻斩之。临刑悔吒曰:“负国贼柳璨,死宜矣!”弟瑀、 瑊皆榜死。
玄晖者,少贱,不得其系著。事硃全忠为腹心。昭宗东迁,玄晖为枢密使。帝 驻陕州,术家言星纬不常,且有大变,宜须冬幸洛。帝度全忠必篡,命卫官高瑰持 帛诏赐王建,告以胁迁,且言:“全忠以兵二万治洛阳,将尽去我左右,君宜与茂 贞、克用、行密同盟,传檄襄、魏、幽、镇,使各以军迎我还京师。”又诏全忠: “后方娠,须十月乃东。”全忠知帝有谋,遣寇彦卿趣迫。天子不得已,遂行。抵 谷水,全忠尽杀左右黄门、内园小儿五百人,悉以汴兵为卫。初,全忠至凤翔,侵 邠州,节度使杨崇本降,质其家。崇本妻美,全忠与乱,故崇本怒。至是遣使者会 克用、茂贞,南告赵匡凝及建,同举兵问劫迁状,全忠大惧。
帝自出关,畏不测,常默坐流涕。玄晖与张廷范内讠冋,必以告全忠。全忠恨 帝无传禅意,乃谋弑以绝人望,因令其属李振谕玄晖。玄晖与龙武统军硃友恭、氏 叔琮夜选勇士百人叩行在,言有急奏,请见帝。宫门开,门留十士以守。至椒兰院 中,夫人裴贞一启关,杀之,乃趋殿下。玄晖曰:“上安在?”昭仪季渐荣曰: “院使毋伤宅家,宁杀我!”士持剑入,帝闻,遽单衣走,环柱,遂弑之。渐荣以 身蔽帝,亦死。复执后,后求哀。玄晖以全忠所弑者帝也,乃释后。明日,宰相请 对,日晏不出。玄晖矫遗诏,言帝夜与昭仪博,为贞一、渐荣所弑,出二人首。全 忠自河中来朝,振曰:“晋文帝杀高贵乡公,归罪成济。今宜诛友恭等,解天下谤。” 全忠趋西内临,对嗣天子自言弑逆非本谋,皆友恭等罪,因泣下,请讨罪人。是时 洛城旱,米斗直钱六百,军有掠籴者,都人怨,故因以悦众,执友恭、叔琮斩之。 全忠邀九锡,玄晖自持诏趋汴言之。还洛不淹日,全忠矫诏收付有司车裂之,贬为 凶逆百姓,焚尸都门外。
廷范者,以优人为全忠所爱,扈东迁为御营
使,进金吾卫将军、河南尹。
全忠 欲以为太常卿,宰相裴枢持不可,繇是枢罢去。
柳璨希旨下诏,责中外不得妄言流 品清浊,卒用廷范太常卿。
会天子将郊,以为修乐县使,又与苏楷等驳昭宗谥。
全 忠恚九锡缓也,王殷谮其与璨等祀天祁延唐祚,及玄晖死、璨诛,即贬廷范莱州司 户参军,轩于河南市。
叔琮亦汴州人,中和末隶感化军,以骑士奋,性沈壮有胆力。
从全忠击黄巢陈、 许间,名右诸将,得为亲校。
与时溥、硃宣战,以多累表检校尚书右仆射,为宿州 刺史。
攻赵匡凝于襄阳,不克。
又与李克用战洹水,迁曹州刺史。
天复初,拔泽、 潞,击太原,授晋慈观察使。
全忠屯凤翔,克用袭绛州,攻临汾,叔琮以二壮士类 沙陀者牧马于原,与克用军偕行,伺隙各禽一虏还。
克用大惊,疑有伏,遂退屯蒲。
会硃友宁以兵三万来援,叔琮曰:“贼遁矣,无以立功。”
乃潜师夜猎游骑,杀数 百,进破其垒,俘斩万级,收马三千,遂长驱取汾州,转战薄太原而还。
迁检校司 空,再进为保大军节度使。
全忠欲迁帝于洛,表为右龙武统军。
与弑帝,故全忠请贬白州司户参军,斩之。
叔琮将死,呼曰:“硃温卖我以取容天下,神理谓何?”
友恭者,本李彦威也。
寿州人,客汴州。
殖财任侠,全忠爱而子畜之。
领长剑 都,积功,表为检校尚书左仆射。
乾宁中,授汝州刺史,检校司空。
杨行密侵鄂州, 友恭将兵万馀援杜洪,至江州,还攻黄州,入之,获行密将,俘斩万计。
又袭安州, 杀守将。
迁颍州刺史、感化军节度留后。
帝东迁,为左龙武统军,贬崖州司户参军。
临刑曰:“温杀我,当亦灭族!”
又语张廷范曰:“公行及此”云。
赞曰:木将坏,虫实生之;国将亡,妖实产之。
故三宰啸凶牝夺辰,林甫将蕃 黄屋奔,鬼质败谋兴元蹙,崔、柳倒持李宗覆。
呜呼,有国家者,可不戒哉!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四十八-译文
大典册都是由彦伯撰写的。他曾开玩笑对昂说:“我的儿子不如你的儿子。”昂回答说:“你的父亲不如我的父亲。”后来,彦伯因为被婢女诬陷,被奏请流放到岭表,后来遇到赦免回来,多次升官至太子舍人。彦伯与思古有仇,想要在路上袭击他,思古说:“我是为我的父亲报仇。”彦伯感到惭愧,停止了行动。
垂拱年间,皇帝下诏让敬宗配享高宗的庙廷。
李义府是瀛州饶阳人。他的祖父曾担任射洪丞,因此客居永泰。贞观年间,李大亮巡察剑南,推荐李义府的才能,李义府通过对策考试,被任命为门下省典仪。刘洎和马周也推荐他,太宗召见他,任命他为监察御史,并下诏让他侍奉晋王。晋王成为太子后,李义府被任命为舍人、崇贤馆直学士,与司议郎来济一起以文才显赫,当时被称为“来李”。他献上《承华箴》,最后写道:“谄媚的人有很多种类,邪恶的手段也很多。如果不加以制止,其危害必然显现。”李义府当时正在谄媚太子,但他的文章却显得正直,太子因此上表推荐他,皇帝下诏赐予他帛。
高宗即位后,李义府升任中书舍人,兼任修国史,晋升为弘文馆学士。长孙无忌厌恶他,奏请将他贬为壁州司马。诏书还未下达,李义府向舍人王德俭请教对策。王德俭是许敬宗的外甥,虽然身体有缺陷但聪明,善于揣摩事情,他说:“武昭仪正受宠,皇上想立她为皇后,但害怕宰相们的反对,还没有找到机会。如果你能提出建议,就能转祸为福。”李义府于是代替王德俭值夜,叩阁上表,请求废掉皇后,立武昭仪为后。皇帝很高兴,召见他并与他交谈,赐给他一斗珍珠,停止了下达贬他为司马的诏书,让他继续留在宫中侍奉。武后立为皇后后,李义府与许敬宗、王德俭以及御史大夫崔义玄、中丞袁公瑜、大理正侯善业等人互相推举,帮助武后铲除正直的大臣,因此武后得以肆意夺取权力,天子只能收敛自己的行为。
李义府外表温和恭敬,与人交谈时总是面带微笑,但内心阴险狭隘,凡是违背他意愿的人,都会被他中伤,当时人称他为“笑中刀”。又因为他外表温和却害人,被称为“人猫”。
永徽六年,李义府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封为广平县男,兼任太子右庶子,爵位为侯。洛州有一个叫淳于的女子因奸情被关押在大理寺,李义府听说她美貌,命令丞毕正义将她放出,纳为妾。卿段窦玄将此事上奏。皇帝下诏让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审理此案。李义府感到事情不妙,逼迫毕正义在狱中自缢以掩盖最初的阴谋。侍御史王义方在朝廷上弹劾李义府,李义府不认错,三次呵斥王义方,然后离开。王义方极力陈述李义府的恶行,皇帝暗中偏袒李义府,因此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反而压制王义方,将他贬逐。不久,李义府升任中书令,检校御史大夫,加封太子宾客,改封为河间郡公,皇帝下诏为他建造私人府邸。他的儿子们虽然年幼,但都被任命为清官。
起初,杜正伦担任黄门侍郎,李义府只是典仪。后来两人一起辅政,杜正伦自恃资历深,不把李义府放在眼里,暗中与中书侍郎李友益谋划除掉李义府,结果反被李义府诬陷,两人在皇帝面前互相控告。皇帝将两人都贬黜,杜正伦被贬为横州刺史,李义府被贬为普州刺史,李友益被流放到峰州。第二年,李义府被召回担任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母亲去世后,他被夺去丧期,任命为司列太常伯、同东西台三品。他将祖先的坟墓迁到永康陵旁,征用县里的牛车运送土石筑坟,参与劳役的有七个县,高陵县令因劳累过度而死。公卿们争相赠送财物。下葬那天,皇帝下诏让御史节制哭泣。送葬的车马连绵不断,帷帐从灞桥一直延伸到三原,长达七十里,葬礼的奢侈程度超过了臣子的规格,无人能比。殷王出阁后,李义府兼任府长史,后来升任右相。
李义府显贵后,声称自己出自赵郡李氏,与其他李氏家族排辈分,那些急于升官的人往往尊他为父兄。给事中李崇德将他列入族谱,后来李义府被贬到普州,李崇德立刻将他从族谱中删除,李义府怀恨在心,等到他重新掌权后,罗织罪名,逼迫李崇德在狱中自杀。贞观年间,高士廉、韦挺、岑文本、令狐德棻等人修订《氏族志》,凡是升降的家族,天下人都认可他们的决定,因此各州都保存副本作为标准。当时许敬宗因为《氏族志》中没有记载武后的家族,李义府也因为自己的祖先没有被列入而感到羞耻,于是上奏请求修订。皇帝委派孔志约、杨仁卿、史玄道、吕才等人修订此书,规定凡是官至五品的唐朝官员都可以升为士族。于是那些通过军功晋升的士兵也被列入书中,书改名为《姓氏录》,士大夫们对此嗤之以鼻,称之为“勋格”。李义府上奏要求将以前的《氏族志》全部烧毁。自北魏太和年间以来,七姓望族世代通婚,虽然后来逐渐衰落,但依然互相夸耀。李义府为儿子求婚不成,于是上奏禁止这种婚姻。
李义府掌管选拔官员时,没有识人的才能,只贪图贿赂,不再认真审查,人人都对他不满。他的母亲、妻子和儿子们卖官鬻爵,门庭若市。自永徽年间以后,御史大多由皇帝直接任命,吏部虽然有调任的权力,但到了门下省就被驳回。李义府于是自己任命御史、员外、通事舍人,有关部门不敢拒绝。皇帝曾委婉地告诫李义府说:“听说你的儿子和女婿经常违法,朕为你掩盖了,你要多加管教。”李义府倚仗武后的势力,认为群臣不敢揭发他的罪行,没想到皇帝已经知道,于是勃然变色,慢慢地说:“是谁告诉陛下的?”皇帝说:“何必问我是从哪里知道的!”李义府傲慢地不道歉,慢慢离开,皇帝因此不高兴。
当时有个术士杜元纪看到李义府的府邸有狱气,说:“拿出两千万钱,可以化解灾祸。”李义府相信了,急切地搜刮钱财。他在母亲丧期期间,每逢初一、十五就请假,穿着丧服与杜元纪到野外,登高观察灾祸的征兆,众人怀疑他有不轨的企图。他又派儿子李津召见长孙延,对他说:“我为你谋得了一个官职。”五天后,长孙延被任命为司津监,李义府向他索要七十万谢礼。右金吾仓曹参军杨行颖揭发了他的贪污行为,皇帝下诏让司刑太常伯刘祥道与三司共同审理,李勣监督,查实后,皇帝下诏将李义府除名,流放到巂州,他的儿子率府长史李洽、千牛备身李洋及女婿少府主簿柳元贞一起被流放到廷州,司议郎李津被流放到振州,朝野上下都为此感到高兴。李义府的三个儿子和女婿尤其凶恶,他们败落后,人们认为这是诛杀了“四凶”。有人写了《河间道元帅刘祥道破铜山大贼李义府露布》,张贴在街上。乾封元年大赦天下,唯独流放的人不允许回来,李义府愤恨而死,终年五十三岁。自从他被贬斥后,天下人都担心他会再次被重用,直到他死后,朝廷内外才安定下来。
上元初年,皇帝赦免了李义府的妻子和儿子,让他们回到洛阳。如意年间,追赠李义府为扬州大都督,崔义玄为益州大都督,王德俭、袁公瑜为魏、相二州刺史,各赐实封。睿宗即位后,下诏停止这些追赠。李义府的小儿子李湛的事迹见《李多祚传》。
傅游艺是卫州汲县人。载初初年,由合宫主簿升任左补阙。武后夺取政权后,他上书编造符瑞,劝武后改姓以表明受命于天。武后很高兴,提拔他为给事中。三个月后,他升任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随即被任命为鸾台侍郎。武后废黜唐朝,改国号为周,废除唐朝宗庙,自称皇帝,赐傅游艺姓武氏,任命他的兄长傅神童为冬官尚书。傅游艺曾梦见自己登上湛露殿,醒来后,
有人向亲近的人透露了消息。有人告发他谋反,结果他被下狱并自杀,死后以五品官员的礼仪安葬。
起初,游艺探知皇后的旨意,诬陷并杀害了宗室成员,还请求派遣六道使者,皇后最终采纳了他的建议。万国俊等人出使后,天下百姓深受其害。游艺在一年内从青袍升到紫袍,人称“四时仕宦”。然而,他在一年内就败落了,这种情况在古代是少见的。
李林甫是长平肃王叔良的曾孙。最初担任千牛直长,他的舅舅姜晈非常喜欢他。开元初年,升任太子中允。源乾曜执政时,与姜晈是姻亲,源乾曜的儿子为李林甫请求司门郎中的职位,源乾曜一向看不起他,说:“郎官应该由有才能和声望的人担任,哥奴怎么能胜任郎中的职位呢?”哥奴是李林甫的小名。于是他被任命为谕德,后来逐渐升为国子司业。宇文融担任御史中丞时,推荐他同列,后来历任刑部、吏部侍郎。起初,吏部设立了长名榜,决定官员的留任或放逐。宁王私下拜访了十个人,李林甫说:“希望罢免一个人以示公正。”于是将其中一人列入榜中,说:“因为宁王的嘱托,放逐到冬集。”
当时武惠妃在后宫中备受宠爱,她的儿子寿王和盛王尤其受宠。李林甫通过宦官向武惠妃表达愿意保护寿王,以图谋长久的富贵,武惠妃因此感激他。侍中裴光庭的夫人是武三思的女儿,曾与李林甫有私情,而高力士原本出自武三思家。裴光庭去世后,武惠妃请求高力士让李林甫代替他担任宰相。高力士不敢擅自决定,而皇帝因萧嵩的建议,自己任命了韩休。正在起草诏书时,武惠妃暗中告诉李林甫,让他为韩休请求。韩休担任宰相后,非常感激李林甫,但与萧嵩有矛盾,于是推荐李林甫有宰相的才能,武惠妃也暗中帮助他,李林甫随即被任命为黄门侍郎。不久又升任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再升为兵部尚书。
皇太子、鄂王、光王被人诬陷,皇帝想要废黜他们。张九龄极力劝谏,皇帝不高兴。李林甫私下对宦官说:“这是天子的家事,外人何必干预?”开元二十四年,皇帝在东都,想要返回长安。裴耀卿等人建议:“农民的场圃还未完成,等到冬天再回。”李林甫假装跛脚,独自留在后面。皇帝问他原因,他回答说:“臣没有生病,只是有事要奏。二都本来就是帝王的东宫和西宫,车驾前往,何必等待时机?如果妨碍农事,只需赦免所经过地区的租赋即可。”皇帝非常高兴,立即启程西行。张九龄因文学才能进入朝廷,守正持重,而李林甫则靠谄媚得到重用,因此常常嫉妒张九龄,暗中陷害他。皇帝想要封赏朔方节度使牛仙客,张九龄对李林甫说:“封赏应该等待名臣立下大功,边将刚刚上任,怎么能匆忙决定?我要与你坚决反对。”李林甫表面上答应了。等到进见皇帝时,张九龄极力反对,而李林甫却沉默不语,退朝后又泄露了张九龄的话。牛仙客第二天见到皇帝,哭着辞谢。皇帝更加想要封赏牛仙客,张九龄坚持不同意。李林甫对别人说:“天子用人,有什么不可以的?”皇帝听说后,认为李林甫不专权。从此更加疏远张九龄,不久张九龄和裴耀卿都被罢免了政事,专任李林甫,封赏牛仙客。起初,三位宰相就位时,两人恭敬地行礼,而李林甫站在中间,傲慢无礼,喜形于色。旁观者私下说:“一雕挟两兔。”不久,诏书下达,裴耀卿、张九龄被罢免左右丞相,李林甫笑着说:“还有左右丞相吗?”眼神凶狠地送走他们,公卿们感到恐惧。于是李林甫升任中书令。皇帝最终采纳了他的建议,杀了三个儿子,天下人都感到冤枉。大理卿徐峤胡说:“大理狱杀气太重,鸟雀不敢栖息。如今刑部判决死刑,一年才五十八人,而乌鹊在狱门上筑巢,几乎达到了刑罚不用的地步。”群臣向皇帝祝贺,皇帝将功劳归于大臣,封李林甫为晋国公,牛仙客为豳国公。
当皇帝准备立太子时,李林甫探知皇帝的心意,多次称赞寿王,但他的话秘而不传,而皇帝的心意已经属于忠王,寿王未能立为太子。太子确定后,李林甫恨自己的计谋未能得逞,又害怕祸患,于是表面上与韦坚交好。韦坚是太子妃的哥哥。李林甫让他担任要职,企图颠覆他的家族,以动摇东宫的地位。于是构陷韦坚入狱,太子为了自证清白,断绝了与妃子的关系,李林甫的计谋失败。杜良娣的父亲有邻与女婿柳勣不和,柳勣为人轻浮险恶,想要帮助李林甫,于是上告有邻有变乱之事,有邻被捕入狱赐死。随后牵连到裴敦复、李邕等人,这些人都是李林甫一向忌恨的,最终被株连杀害。太子也将杜良娣贬为庶人。不久,李林甫指使济阳别驾魏林诬告河西节度使王忠嗣想要拥兵支持太子。皇帝不相信,但王忠嗣仍被贬斥。李林甫多次说:“太子应该知道这个阴谋。”皇帝说:“我的儿子在宫中,怎么能与外人互通消息?这是胡说!”李林甫多次试图陷害太子,但未能得逞,有一天他从容地说:“古代立储君必定先看贤德,如果没有对宗庙社稷有大功勋,不如立长子。”皇帝沉思良久,说:“庆王往年打猎时,被豽兽伤得很重。”李林甫回答说:“破面总比破国强吧?”皇帝有些迷惑,说:“朕再想想。”然而太子以谨慎孝顺闻名,内外都没有非议,因此流言无法传入,皇帝也无法找到借口怀疑他。
李林甫善于揣摩皇帝的心意,当时皇帝年事已高,处理政务有些懈怠,厌倦了繁琐的规矩,重视与大臣的接见,得到李林甫后,对他深信不疑。李林甫善于迎合皇帝的欲望,从此皇帝深居简出,沉溺于享乐,君主的德行逐渐衰落。李林甫每次奏请,必定先贿赂左右的人,仔细揣摩皇帝的微妙意图,以巩固自己的恩宠,甚至对厨子和婢女都厚待,因此皇帝的动静他都能掌握。他性格阴险,忍心诛杀,喜怒不形于色。表面上温和可亲,实际上心机深沉,难以捉摸。公卿如果不通过他的门路晋升,必定会被定罪流放;依附他的人,即使是小人也能得到重用。同时期的宰相如张九龄、李适之都被逐出朝廷;杨慎矜、张瑄、卢幼临、柳升等人因牵连被诛杀的有数百人。李林甫以王鉷、吉温、罗希奭为爪牙,多次兴起大狱,官员们无不胆战心惊。李适之的儿子李霅曾大摆宴席邀请宾客,但因为害怕李林甫,结果一整天都没有一个人敢来。李林甫有一座形如偃月的堂屋,称为月堂。每当他想陷害大臣时,就住进去,思考如何中伤对方。如果他高兴地出来,那大臣的家就完了。他的儿子李岫担任将作监,看到父亲的权势熏天,感到恐惧,常常跟随父亲在后园游玩,看到载重的人,跪下来哭着说:“父亲在位已久,周围满是荆棘,一旦祸患来临,想要像这些人一样平安度日,可能吗?”李林甫不高兴地说:“形势已经如此,又能怎么办呢?”
当时皇帝下诏,天下有一技之长的人都可以到朝廷参加选拔,李林甫担心这些人可能会在皇帝面前指责自己,于是建议:“这些人都是草野之人,不知道朝廷的禁忌,只会用狂言扰乱圣听,请将选拔事宜全部交给尚书省的长官负责。”他让御史中丞监督,结果没有一个人通过考试。李林甫于是向皇帝祝贺,说天下已经没有遗漏的人才。不久,他兼任陇右、河西节度使。后来改任右相,罢免节度使职务,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实封三百户。
咸宁太守赵奉璋掌握了李林甫的二十条隐恶,准备上告,李林甫指使御史逮捕赵奉璋,以妖言罪判处死刑;著作郎韦子春因与赵奉璋关系密切被贬。皇帝曾在勤政楼大摆宴席,结束后,兵部侍郎卢绚骑马绝尘而去,皇帝欣赏他的风度,称赞他。第二天,李林甫召见卢绚。
孔子说:“您的家族一向有名望,皇上想任命您去交州、广州任职,如果您害怕远行,就应当请求退休。”绚感到害怕,于是听从了。因此他被调任为华州刺史,不久又被任命为太子员外詹事,绚因此被废黜。
当时有一些以才能和声誉闻名的人,李林甫总是压制他们,使他们无法得到天子的重用,因此他在位期间恩宠无人能比。凡是御府进贡的远方珍稀物品,使者们络绎不绝地赐给他。皇帝吃到美味的食物,也一定会赐给他。曾经有一次,皇帝命令百官在尚书省检阅岁贡,随后将所有贡品都赐给了李林甫,用车运送到他家。他随从皇帝到华清宫时,皇帝赐给他御马、一百名武士和两部女乐。薛王的别墅在京城中最为华丽,皇帝也赐给了李林甫,其他的府邸、田园、水磨等也都是最好的。他的车马、衣服都非常奢华,尤其喜欢声乐和伎艺。他的侍妾满屋,男女共有五十人。按照惯例,宰相都是有功有德的人,不追求权势,出入时随从简朴,百姓也不怎么回避。李林甫自知结怨众多,担心刺客暗杀,因此出入时,随从众多,先遣队在前方百步开道,传呼护卫,金吾卫为他清道,公卿们都要避让。他的住所设有重重关卡和复壁,墙壁用石板砌成,一夜之间多次更换住处,连家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有时皇帝不上朝,朝廷的重要官员都跑到他家,台省都空了。左相陈希烈虽然坐在府中,但始终没有人来拜访。
李林甫没有学问,说话粗鄙,听到的人都偷偷嘲笑他。他善于利用苑咸、郭慎微,让他们主管文书工作。然而他精通法律,用人时不谄媚依附的人一律按照法令处理,因此小小的纲纪并不混乱,但人们都畏惧他的威权。时间久了,他又兼任安西大都护、朔方节度使。不久又兼任单于副大都护,因为朔方副使李献忠反叛,他辞去了节度使的职务。
起初,他厚待王鉷,为他尽力。等到王鉷败亡,皇帝命令宰相调查情况,李林甫非常害怕,不敢面对王鉷,在狱中签署文件,也没有为他申辩救援。于是杨国忠代替他担任御史大夫。李林甫轻视杨国忠才能平庸,无所畏惧,又因为杨贵妃的缘故对他友好。等到杨国忠权势日益强盛,地位显赫,两人开始交恶,如同仇敌。然而杨国忠当时兼任剑南节度使,南蛮入侵,李林甫建议派他去镇守,想要离间他。杨国忠入朝辞行,皇帝说:“事情处理完后,尽快回来,我等着你。”李林甫听到后感到忧虑和愤懑。这时他已经生病,病情逐渐加重。恰逢皇帝去温泉,命令他用马车随行,御医和珍馐美味接连送到,皇帝下旨慰问,宦官照顾他的起居。病情加重时,巫师看过后说:“见到天子病情会稍有好转。”皇帝想去看他,左右的人劝止。于是皇帝命令李林甫到廷中,皇帝登上降圣阁,举起红巾向他招手。李林甫无法起身,左右的人代他行礼。不久,杨国忠从蜀地回来,到李林甫床前拜见,流泪托付后事,李林甫因此绝食而死。他的儿子们护送他的灵柩回京发丧,追赠他为太尉、扬州大都督。
李林甫担任宰相共十九年,巩固自己的宠信,操纵权力,蒙蔽天子的耳目,谏官们都只拿俸禄,不敢直言。补阙杜璡两次上书谈论政事,被贬为下邽令。李林甫用这些话来警告其他人:“明主在上,群臣顺从都来不及,还有什么可议论的?你们难道没看见立仗马吗?整天不发声,却能吃到三品的草料;一旦鸣叫,就会被罢黜。以后即使想不鸣叫,还能做到吗?”从此谏诤之路断绝。
贞观以来,任用蕃将如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等,他们都以忠诚和勇力著称,但仍然不能担任上将,都是由大臣总制,因此皇帝有足够的权力来控制他们。先天、开元年间,大臣如薛讷、郭元振、张嘉贞、王晙、张说、萧嵩、杜暹、李适之等,都是从节度使升任宰相。李林甫嫉妒儒臣因谋略积累边功,并且担任要职,想要杜绝他们的根本,以巩固自己的权力,于是对皇帝说:“以陛下的雄才大略,国家富强,但夷狄尚未消灭,是因为文官担任将领,害怕箭石,不敢身先士卒。不如用蕃将,他们生来勇猛,擅长骑马,熟悉战阵,这是他们的天性。如果陛下感动并任用他们,他们一定会誓死效忠,夷狄就不足为虑了。”皇帝同意了他的建议,于是用安思顺代替李林甫担任节度使,并提拔安禄山、高仙芝、哥舒翰等专任大将。李林甫利用他们是没有入相资格的胡人,因此安禄山得以专掌三道劲兵,十四年没有调动,天子信任李林甫的策略,毫不怀疑,最终安禄山起兵颠覆天下,王室因此衰微。
起初,李林甫梦见一个白皙有胡须的人,想要逼迫自己。醒来后寻找,发现裴宽与梦中人相似,说:“裴宽想要取代我。”于是通过李适之的党羽将他驱逐。后来杨国忠代替李林甫,相貌与裴宽相似。杨国忠一向怨恨李林甫,在他未下葬时,暗中指使安禄山揭露他的短处。安禄山派阿布思的降将入朝,告发李林甫与阿布思约为父子,有异谋。事情交给有关部门处理,李林甫的女婿杨齐宣害怕,谎称李林甫用巫术诅咒皇帝,杨国忠弹劾他的奸诈。皇帝大怒,下诏指责李林甫淫祀厌胜,勾结叛虏,图谋危害宗庙社稷,剥夺他的所有官爵,劈开棺材取出含珠和金紫,改用小棺材,以庶人的礼仪埋葬他;他的儿子司储郎中李儒、太常少卿李屿及李岫等都被流放到岭南、黔中,每人赐给三名奴婢,抄没家产;他的女婿如张博济、郑平、杜位、元捴,以及属子复道、光,都被贬官。
张博济也轻薄放肆。担任户部郎中时,部里有考堂,是天下每年会计的地方,张博济将其改为员外郎中的办公场所,壮丽华美,供应丰盛奢侈,多达千品;另外占用都水监的地盘作为考堂,擅自花费各州的籍帐钱无数,有关部门不敢说话。
皇帝逃到蜀地时,给事中裴士淹因辩才得到宠幸。当时肃宗在凤翔,每次任命宰相,都会向他报告。等到房琯担任将领,皇帝说:“这不是破贼的人才。如果姚元崇在,贼人不足为虑。”提到宋璟,皇帝说:“他只是卖直取名罢了。”于是逐一评价了十几个人,都很恰当。提到李林甫时,皇帝说:“这个人嫉妒贤能,举荐的人没有比他更强的。”裴士淹于是说:“陛下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任用他这么久呢?”皇帝沉默不语。
至德年间,两京平定,大赦天下,只有安禄山的党羽和李林甫、杨国忠、王鉷的子孙不在赦免之列。天宝年间,曾经在太清宫雕刻玉像,供奉玄元皇帝、玄宗、肃宗,又在左右排列李林甫、陈希烈的像。代宗时,有人说:“李林甫阴险,曾经不利于先帝,宗庙几乎危亡,为什么还保留他的像到现在?”于是下诏将他的像埋在宫中。广明初年,卢携担任太清宫使,挖地时发现了他的像,用车送到京兆府销毁。
陈希烈是宋州人。博学多才,尤其精通黄老之学,擅长文章。开元年间,皇帝思考经义,自从褚无量、元行冲去世后,陈希烈与康子元、冯朝隐在宫中进讲,他们回答皇帝的诏问,详尽透彻,都是陈希烈撰写的章句。他多次升迁,担任中书舍人,十九年后成为集贤院学士,晋升为工部侍郎,掌管院事。皇帝有所撰述,陈希烈一定会协助完成。后来升任门下侍郎。
天宝元年,有神灵降临丹凤门,认为是老子赐予灵符,陈希烈因此上奏说:“臣侍讲《南华真经》到第七篇时,陛下说:‘这是讲养生的,朕已经领悟了其中的道理,而《德充符》又是什么呢?
难道没有特别的征兆吗?’臣子叩首回答说:‘陛下德行充实于内,符瑞应验于外,必定有绝妙的祥瑞表现出来。’如今灵符降临,与皇帝的心意相合,应该让史官记载下来,彰显祥瑞,光照无穷。”他的谄媚奸佞就是这样。不久兼任崇玄馆大学士,封为临颍侯。
李林甫独揽朝政,只要是可以专权的人,就引荐他们共同执政。因为李希烈性格柔和,且皇帝对他厚爱,于是推荐了他。五年后,晋升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升任左丞相兼兵部尚书,封为许国公,又兼任秘书省图书使,宠信与李林甫相当。李林甫在位时间长久,他的阴险诡计虽然足以自保,但也需要李希烈的帮助。杨国忠执政后,一向忌惮他,李希烈便引退避让,杨国忠随即推荐韦见素代替他做宰相,李希烈被罢免为太子太师。李希烈失去职位后,内心空虚无所依靠。等到安禄山攻占京师,李希烈便与达奚珣等人一起投靠叛贼。后来论罪当斩,肃宗因为上皇一向厚待他,赐他在家中自尽。
奸臣下
卢杞,字子良。父亲卢弈,见《忠义传》。卢杞有口才,但相貌丑陋,脸色发青,不介意穿破旧的衣服吃粗劣的食物,人们没有察觉他的虚伪,都认为他有祖上的风范和气节。凭借祖荫担任清道率府兵曹参军,仆固怀恩征召他为朔方府掌书记,因病免职。后来补任鸿胪丞,出任忠州刺史。他去拜见节度使卫伯玉,卫伯玉不喜欢他,于是辞官回家。逐渐升迁为吏部郎中,担任虢州刺史。他上奏说虢州有三千头官猪成为百姓的祸患。德宗说:“把它们迁到沙苑。”卢杞说:“同州也是陛下的百姓,我认为吃掉它们更方便。”皇帝说:“你守护虢州却为其他州担忧,是宰相的才能。”于是下诏将猪赐给贫民,卢杞因此有意掌握大权。不久被召为御史中丞,上奏论事无不与皇帝心意相合。一年后升任大夫,不到十天,又升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卢杞得志后,险恶的本性逐渐显露。他嫉妒贤能之人,忌恨有才能的人,稍有违逆他的人,不置其于死地不罢休。他想要树立威信,胁迫众人以权谋私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杨炎与卢杞一起辅政,杨炎鄙视卢杞才能低下,对他不满,不到半年,卢杞便诬陷杨炎,使他被罢免。当时大理卿严郢与杨炎有矛盾,卢杞便提拔严郢为御史大夫来帮助自己,杨炎最终被贬逐而死。张镒才能出众,忠诚仁厚,深受皇帝倚重和喜爱,卢杞一时找不到机会离间他们。恰逢陇右用兵,卢杞便去见皇帝,假装请求出征,皇帝不同意,他便推荐张镒镇守凤翔。后来他又厌恶严郢。当时幽州的朱滔与朱泚有矛盾,诬陷他们的军司马蔡廷玉挑拨离间,请求杀掉他。不久朱滔反叛,皇帝想斥责蔡廷玉以取悦朱滔,下令御史郑詹调查此案,将蔡廷玉贬为柳州司户参军,命令官吏护送他。蔡廷玉怀疑自己被送往朱滔那里,于是投河自尽。卢杞上奏,担心朱泚怀疑蔡廷玉是被皇帝下令杀害的,请求将郑詹交给三司共同审理,并弹劾御史大夫严郢。起初,郑詹与张镒关系很好,经常趁卢杞不在时,独自去见张镒,卢杞知道后,有一天等郑詹来时,直接到张镒的便座旁。郑詹急忙躲避,卢杞立刻谈及机密事务,张镒不得已,说:“郑侍御在这里。”卢杞假装惊讶地说:“刚才说的话,外人不能听到。”于是将郑詹一并治罪。皇帝下诏将郑詹杖死,流放严郢到费州。杜佑担任度支使,皇帝对他特别宠信礼遇。卢杞百般诋毁他,最终将他贬为苏州刺史。李希烈反叛,卢杞一向厌恶颜真卿正直敢言,便命令他去宣慰李希烈的军队,颜真卿最终被叛贼杀害。前宰相李揆有很高的声望,卢杞害怕他再次被重用,便派他出使吐蕃会盟,李揆在途中去世。李洧以徐州投降,有所谋划,派人误将消息先报告给张镒,卢杞大怒,阻挠并破坏他的计划,不让他立功。卢杞的阴险毒害,天下人无不痛恨愤慨,但因为卢杞得到皇帝的宠信,所以没有人敢说。
当时军队驻扎在河南、河北,战事不断,财政日益紧张。于是度支使上奏军队所需的供给,每月花费一百多万缗钱,而国库的钱只够支撑三个月。卢杞便任命户部侍郎赵赞为度支使,他的党羽韦都宾等人建议:“商人储存的钱超过一千万的,允许他们继续经营;超过一千万的,借贷他们的盈余来资助军队。战争结束后,约定由官府偿还。”皇帝同意了。京兆尹严厉催促期限,官吏们大肆搜查街市,怀疑有人隐瞒财产,便鞭打拷问,百姓不堪冤屈,投河自尽的人随处可见,京城每天都喧嚣不安。然而全部田宅奴婢的价值,只有八十万缗钱。又对租赁、典当、买卖粮食的人,借贷其四分之一的财产,仅得到二百万缗钱。长安的商铺因此关门,百姓纷纷拦路向宰相诉苦。卢杞无法解释,便驱赶他们离开。皇帝知道百姓愁苦愤怒,但所得的钱不足以供给军队,便停止了这一做法。赵赞的办法用尽,于是开始推行间架税和除陌税。其方法是:房屋两架为一间,按等级征税,上等每间二千钱,中等一千钱,下等五百钱,官吏拿着算筹进入百姓家中计算,隐瞒不报的,每两间房抵罪,告发者赏钱五万。凡是公私贸易,旧法规定每千钱征税二十钱,卢杞请求增加到五十钱,商人记录所售货物,向官府缴纳税款;如果是私下交易,商人自己申报,隐瞒不报的,每千钱没收二万钱,告发者赏钱一万。从此商人得以操纵私利进行欺诈,官府的收入常常不到一半,而怨恨诽谤的声音遍布天下。等到泾原兵变时,叛军在市场上高喊:“不抢夺商人的租赁和典当,不征收间架税和除陌税!”这些煽动和制造混乱的行为,都是卢杞所为。
皇帝逃到奉天,卢杞与关播跟随。几天后,崔宁从叛军中逃回,指责卢杞导致皇帝流亡,卢杞便诬陷崔宁谋反,皇帝杀了他。灵武的杜希全率领盐、夏二州的六千士兵前来救援,皇帝商议行军路线,卢杞建议走漠谷。浑瑊说:“不行,那里地势险要,容易被叛军袭击,不如走乾陵北面,越过鸡子堆驻扎,与叛军形成掎角之势,叛军就可以被攻破。”皇帝听从了卢杞的建议,叛军果然在险要处阻击,军队无法前进,只得退回邠州。
李怀光从河北返回,多次击败叛军,朱泚退兵。有人对王翃、赵赞说:“听说李怀光曾指责宰相无能,度支使赋税繁重,京兆尹克扣军饷,应该杀掉他们以谢天下。现在李怀光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听从他的建议,你们危险了!”二人将此事告诉卢杞。卢杞害怕,便欺骗皇帝说:“李怀光的功劳关系到国家社稷,叛军对他闻风丧胆,现在趁他的威势,可以一举平定叛乱。如果允许他来朝见,犒赏和赏赐会拖延时间,叛军得以整顿残兵为防守做准备,再想消灭他们就难了,不如趁胜追击,迅速平定京师,这是势如破竹的好机会。”皇帝同意了。下诏命令李怀光不要来朝见,直接进军便桥。李怀光认为自己千里勤王,立下大功,却被奸臣阻挠,无法见到天子,内心愤懑无处发泄,于是谋反,并公开指责卢杞等人的罪恶。士兵们议论纷纷,都指向卢杞,皇帝这才醒悟,将卢杞贬为新州司马。
起初,皇帝即位时,任命崔祐甫为宰相,专门以道德引导皇帝,所以建中初年纲纪严明,颇有贞观之风。等到卢杞做宰相,便劝皇帝以严刑峻法治理天下,混乱和失败接踵而至。卢杞的阴险狡诈,即使国家危难、君主受辱,他仍然肆无忌惮地作恶。后来虽然被贬,但皇帝对他的思念并未减弱。等到兴元赦令颁布,卢杞很快被调任吉州长史。卢杞说:“皇上一定会再次重用我。”贞元元年,皇帝下诏任命他为饶州刺史。给事中袁高负责起草诏书,不肯写,对宰相说:“卢杞违背天理,导致皇帝流亡,侥幸被赦免不死,现在又委以大州,失去了天下人的期望。”宰相不高兴。
于是崔胤被允许。崔胤便毁掉佛塔,取铜铁制造兵器。朱全忠暗中命令数百名汴州人应募,并让他的儿子朱友伦进入宫中担任宿卫。后来朱友伦在玩球戏时坠马而死,朱全忠怀疑是崔胤的阴谋,大怒。当时传言崔胤将挟持皇帝前往荆、襄,而朱全忠正计划胁迫皇帝迁都洛阳,担心崔胤有异议,便秘密上表指控崔胤专权乱国,请求诛杀他。崔胤随即被罢免为太子少傅。朱全忠命令他的儿子朱友谅率兵包围崔胤在开化坊的府第,杀死了崔胤,汴州士兵纷纷冲出,市井百姓争相投掷瓦砾击打崔胤的尸体,崔胤时年五十一岁,元规、陈班等人也都被杀,这是天复四年正月的事。
崔胤被罢免后仅三天就被杀,死后十天,朱全忠胁迫皇帝迁都洛阳,将长安的居民全部迁往东方,拆毁房屋的木材沿渭河顺流而下。老幼百姓沿途哭号不绝,纷纷大骂:“国贼崔胤引导朱全忠出卖国家,害我们落到如此地步!”在此之前,朱全忠虽然占据河南,但顾忌强大的诸侯相互牵制,不敢轻易迁都。等到崔胤挑拨内部矛盾,与朱全忠勾结,得以借机扩大祸乱,夺取朝权以壮大自己,最终导致天下灭亡,崔胤自己也身死族灭。世人传说崔慎由晚年无子,遇到一位奇异的僧人,用术法求子,才生下了崔胤,字缁郎。等到崔胤做了宰相,他的叔父崔安潜叹息道:“我父兄辛苦持家,最终却被缁郎毁掉了!”
崔昭纬,字蕴曜,祖籍清河。考中进士。到昭宗时,他的官职逐渐显赫,以户部侍郎的身份兼任中书门下平章事,在位共八年,累进至尚书右仆射。他性格阴险刻薄,暗中勾结宦官,外联强大的诸侯,内控天子以巩固自己的权力。他让族人崔鋋在王行瑜的邠宁幕府任职。每当其他宰相提出建议,或诏令对他不利时,他必定让崔鋋秘密告知王行瑜,让王行瑜上书攻击,自己则在暗中支持。当时,帝室衰微,皇帝如同傀儡。起初,昭宗委派杜让能调兵征讨凤翔,崔昭纬正倚重李茂贞和王行瑜,暗中得知杜让能的计划后,便跑去告知李茂贞和王行瑜,激使他们起兵攻打朝廷,最终杀死了杜让能。后来他又引导三镇兵杀死了韦昭度等人。昭宗性格刚强明察,无法忍受,等到诛杀王行瑜后,便罢免了崔昭纬的右仆射职位。崔昭纬又请求朱全忠推荐自己,并厚赂诸王,结果被弹劾,贬为梧州司马,下诏列举他的五条罪状,赐死。行至江陵时,使者赶到,将他斩首。崔鋋也被诛杀。
柳璨,字炤之,是柳公绰的族孙。他为人粗鄙,家族中的人都不把他当作柳氏子弟看待。他年少时孤贫,但好学,白天砍柴维持生计,晚上点燃树叶照明读书,记忆力强,广泛涉猎各种知识。他曾讥讽刘子玄的《史通》,并著有《析微》,当时有人称赞他。颜荛担任史馆判官时,推荐他为直学士,从此名声渐起。后来升任左拾遗。昭宗喜好文学,对李磎最为器重,李磎死后,昭宗常寻找类似李磎的人。有人推荐柳璨才华出众,昭宗试了他的文章,称赞不已,便提拔他为翰林学士。
崔胤死后,昭宗秘密许诺柳璨为宰相,外界无人知晓。一天傍晚,柳璨从宫中出来,随从高呼“宰相”,众人都大为惊讶。第二天,昭宗对学士承旨张文蔚说:“柳璨的才能可用,如今提拔他为宰相,应该授予什么官职?”张文蔚回答:“用贤才不必计较资历。”昭宗问:“谏议大夫可以吗?”张文蔚答:“可以。”于是柳璨以谏议大夫的身份兼任中书门下平章事。他从布衣起家,到此时不到四年,便迅速显贵,这在近代是前所未有的。裴枢、独孤损、崔远等都是德高望重的旧臣,与柳璨同列相位,颇为轻视他,柳璨内心怨恨。朱全忠图谋篡位,宿卫士兵都是汴州人,柳璨极力结交他们,与蒋玄晖、张廷范关系尤其密切。他倚仗朱全忠的势力,朝中大权尽归其手。后来升任中书侍郎、判户部,封河东县男。
天祐二年,长星出现在太微、文昌之间,占卜者说:“君臣皆不利,应多杀大臣以平息天变。”蒋玄晖、张廷范便与柳璨合谋杀害那些德高望重的大臣。柳璨亲手写下他所怨恨的独孤损等三十余人的名字,将他们全部诛杀,天下人都认为这是冤案。朱全忠听说后,对此不满。后来朱全忠急于得到九锡之礼,宣徽北院使王殷构陷柳璨等人,说他们有异心,因此礼仪未能如期举行。蒋玄晖害怕,亲自前往解释。朱全忠怒骂道:“你和柳璨等人阻挠我,难道不通过九锡,我就不能做天子吗?”柳璨恐惧,便胁迫哀帝说:“人心已归元帅,陛下应禅让以终。”柳璨请求亲自前往,被任命为司空,担任册礼使,当天便启程。等到蒋玄晖被杀,朱全忠怨恨柳璨背叛自己,将他贬为登州刺史,不久又削职为民,流放崖州,随即将其斩首。临刑时,柳璨悔恨道:“负国贼柳璨,死有余辜!”他的弟弟柳瑀、柳瑊也被杖杀。
蒋玄晖,出身低贱,家世不详。他作为朱全忠的心腹,昭宗东迁时,蒋玄晖担任枢密使。昭宗驻跸陕州时,术士说星象异常,将有大变,建议皇帝等到冬天再前往洛阳。昭宗推测朱全忠必会篡位,便命令卫官高瑰持帛书诏令赐给王建,告知自己被胁迫迁都的情况,并说:“朱全忠以两万兵驻守洛阳,将尽数除去我的左右亲信,你应与李茂贞、李克用、杨行密结盟,传檄襄、魏、幽、镇,让他们各自率军迎我回京师。”又下诏给朱全忠:“皇后怀孕,须等到十月才能东行。”朱全忠知道昭宗有谋,便派寇彦卿催促。昭宗不得已,只得启程。行至谷水时,朱全忠将昭宗左右的黄门、内园小儿五百人全部杀死,全部换上汴州兵为护卫。起初,朱全忠到凤翔时,曾侵犯邠州,节度使杨崇本投降,朱全忠扣押了他的家人。杨崇本的妻子貌美,朱全忠与她私通,杨崇本因此愤怒。此时杨崇本派使者联合李克用、李茂贞,并向南告知赵匡凝及王建,共同举兵质问劫迁之事,朱全忠大为恐惧。
昭宗自出关后,担心遭遇不测,常常默坐流泪。蒋玄晖与张廷范暗中商议,必定将昭宗的情况告知朱全忠。朱全忠怨恨昭宗没有禅让之意,便密谋弑君以断绝众望,于是命令他的属下李振告知蒋玄晖。蒋玄晖与龙武统军朱友恭、氏叔琮连夜挑选百名勇士,叩击行宫,声称有紧急奏章,请求面见皇帝。宫门打开后,留下十名士兵把守。蒋玄晖等人进入椒兰院,夫人裴贞一开门,便被杀死,随后他们直奔殿前。蒋玄晖问:“皇上在哪里?”昭仪李渐荣说:“院使不要伤害皇上,宁可杀我!”士兵持剑闯入,昭宗听到动静,急忙单衣逃跑,绕柱躲避,最终被弑杀。李渐荣以身遮蔽昭宗,也被杀死。随后他们抓住皇后,皇后哀求。蒋玄晖认为朱全忠要杀的只是皇帝,便释放了皇后。第二天,宰相请求面见皇帝,直到日暮仍未见到。蒋玄晖伪造遗诏,声称皇帝昨夜与昭仪博戏,被裴贞一、李渐荣所弑,并将二人的首级示众。朱全忠从河中入朝,李振说:“晋文帝杀高贵乡公,归罪于成济。如今应诛杀朱友恭等人,以解天下之谤。”朱全忠赶到西内临丧,对嗣天子自称弑逆并非他的本意,都是朱友恭等人的罪过,并流泪请求讨伐罪人。当时洛阳大旱,米价高达每斗六百钱,军队有抢粮者,百姓怨声载道,朱全忠借此取悦众人,将朱友恭、氏叔琮斩首。朱全忠急于得到九锡之礼,蒋玄晖亲自持诏前往汴州传达。返回洛阳不到一天,朱全忠便伪造诏书,将蒋玄晖交付有司车裂,贬为凶逆百姓,并在都门外焚尸。
张廷范,以优伶身份得到朱全忠的宠爱,随驾东迁时担任御营。
任命他为金吾卫将军、河南尹。
朱全忠想让他担任太常卿,但宰相裴枢反对,因此裴枢被罢免。
柳璨迎合朱全忠的旨意下诏,责备朝廷内外不得妄言官员的清浊,最终任命廷范为太常卿。
当时天子将举行郊祀,任命他为修乐县使,又与苏楷等人驳斥昭宗的谥号。
朱全忠因九锡之事迟缓而愤怒,王殷诬告他与柳璨等人祭祀天地以延长唐朝的国祚,等到玄晖被杀、柳璨被诛,廷范被贬为莱州司户参军,并在河南市被斩首。
叔琮也是汴州人,中和末年隶属于感化军,以骑士身份奋发,性格沉稳有胆力。
跟随朱全忠在陈、许之间攻打黄巢,名声在诸将之上,成为亲信校尉。
与时溥、朱宣作战,因功多次被表奏为检校尚书右仆射,担任宿州刺史。
攻打赵匡凝于襄阳,未能攻克。
又与李克用在洹水作战,升任曹州刺史。
天复初年,攻下泽、潞,攻打太原,被任命为晋慈观察使。
朱全忠驻扎在凤翔,李克用袭击绛州,攻打临汾,叔琮派两名壮士假扮沙陀人在原野上牧马,与李克用的军队同行,伺机各自擒获一名敌人回来。
李克用大惊,怀疑有埋伏,于是退守蒲州。
恰逢朱友宁率兵三万来援,叔琮说:“贼军逃跑了,无法立功。”
于是暗中派兵夜袭游骑,杀死数百人,攻破敌垒,俘虏斩杀万人,缴获马匹三千,于是长驱直入攻取汾州,转战至太原附近而回。
升任检校司空,再升为保大军节度使。
朱全忠想将皇帝迁到洛阳,表奏他为右龙武统军。
参与弑帝,因此朱全忠请求贬他为白州司户参军,并斩首。
叔琮临死前喊道:“朱温出卖我以取悦天下,天理何在?”
友恭,原名李彦威。
寿州人,客居汴州。
他善于理财,任侠仗义,朱全忠喜爱他并把他当作儿子养。
统领长剑都,积累功劳,被表奏为检校尚书左仆射。
乾宁年间,被任命为汝州刺史,检校司空。
杨行密侵犯鄂州,友恭率兵万余援救杜洪,到达江州,回师攻打黄州,攻入城中,俘获杨行密的将领,俘虏斩杀万人。
又袭击安州,杀死守将。
升任颍州刺史、感化军节度留后。
皇帝东迁,他被任命为左龙武统军,后被贬为崖州司户参军。
临刑前说:“朱温杀我,他也将灭族!”
又对张廷范说:“你也会走到这一步。”
赞曰:树木将要腐朽,虫子就会生长;国家将要灭亡,妖孽就会产生。
因此三位宰相凶恶地夺取政权,林甫将蕃兵引入皇宫,鬼质败坏谋略导致兴元受挫,崔、柳倒持李宗覆灭。
唉,拥有国家的人,能不以此为戒吗!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四十八-注解
许敬宗:唐朝官员,字延族,杭州新城人。曾任中书舍人、礼部尚书等职,因善于文辞和机敏应对而受到唐太宗和高宗的赏识。
大业:隋炀帝的年号,公元605年至618年。
秀才:古代科举制度中的一种功名,指通过地方考试选拔的优秀人才。
淮阳书佐:淮阳地区的文书官员,负责处理文书事务。
谒者台:隋唐时期的官署,负责接待和传达皇帝的旨意。
通事舍人:唐代官职,负责传达诏令。
宇文化及:隋朝末年的大臣,曾弑杀隋炀帝,后被李密击败。
李密:隋末唐初的起义军领袖,曾建立瓦岗军。
武德:唐高祖李渊的年号,公元618年至626年。
涟州别驾:涟州地区的副职官员,协助刺史处理政务。
文学馆学士:唐朝设立的文学机构,负责编撰书籍和教授文学。
贞观:唐太宗年号,公元627-649年。
著作郎:唐代官职,负责编撰史书和文献。
中书舍人:唐朝中书省的官员,负责起草诏令和文书。
文德皇后:唐太宗的皇后长孙氏,谥号文德。
洪州司马:洪州地区的军事官员,负责军事事务。
给事中:唐朝门下省的官员,负责审核诏令和奏章。
高阳县男:唐朝的爵位,封地在高阳县。
黄门侍郎:唐代门下省的副职,负责皇帝的文书传达和诏令起草。
太子右庶子:唐代官职,负责太子事务。
高丽之役:唐朝对高句丽的战争,发生在唐太宗时期。
岑文本:唐代官员,曾任宰相。
驻跸山:唐太宗征讨高句丽时的临时驻地。
太子承乾:唐太宗的太子,后因谋反被废。
张玄素:唐朝大臣,曾任太子承乾的属官。
令狐德棻:唐代官员,曾任宰相。
赵弘智:唐朝大臣,曾任太子承乾的属官。
裴宣机:唐朝大臣,曾任太子承乾的属官。
萧钧:唐朝大臣,曾任太子承乾的属官。
武昭仪:指武则天,唐高宗的妃子,后为皇后。
王后:唐高宗的皇后王氏,后被废。
太子忠:唐高宗的太子李忠,后被废。
代王:唐高宗的儿子李弘,后被立为太子。
韩瑗:唐朝大臣,曾任宰相,后被武则天所杀。
来济:唐代官员,曾任司议郎。
褚遂良:唐朝大臣,曾任宰相,后被武则天所杀。
梁王:唐朝宗室李忠,后被武则天所杀。
长孙无忌:唐代官员,曾任宰相,唐高宗的舅舅。
上官仪:唐朝大臣,曾任宰相,后被武则天所杀。
右相:唐朝的宰相职位之一。
太子少师:太子府的官员,负责教导太子。
同东西台三品:唐朝的高级官员职位,相当于宰相。
濮阳:今河南省濮阳市,古代为帝丘所在地。
窦德玄:唐朝大臣,曾任宰相。
帝颛顼:传说中的五帝之一,黄帝的孙子。
夏后相:夏朝的君主,夏禹的后代。
寒浞:夏朝的篡位者,曾杀害夏后相。
后缗:夏后相的妻子,寒浞篡位后逃出。
昆吾氏:夏朝的诸侯国,后为商汤所灭。
卫成公:春秋时期卫国的君主。
楚丘:春秋时期卫国的都城。
济、漯:古代的两条河流,济水在今山东省,漯水在今河南省。
夏禹:传说中的治水英雄,夏朝的开国君主。
汶水:古代河流,今山东省境内。
四渎:古代对四条重要河流的统称,包括长江、黄河、淮河、济水。
五星:古代对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的统称。
五岳:古代对五座名山的统称,包括泰山、华山、衡山、恒山、嵩山。
五事:古代对五种重要事务的统称,包括祭祀、军事、政务、农事、教育。
高祖、太宗实录:唐朝编撰的关于唐高祖和唐太宗的官方历史记录。
敬播:唐朝大臣,曾任著作郎,参与编撰国史。
虞世基:隋朝大臣,曾任宰相,后被宇文化及所杀。
封德彝:唐朝大臣,曾任宰相。
尉迟敬德:唐朝名将,曾参与玄武门之变。
钱九陇:唐朝大臣,曾任宰相。
刘文静:唐朝大臣,曾任宰相,后被唐太宗所杀。
庞孝泰:唐朝将领,曾参与征讨高句丽。
苏定方:唐朝名将,曾参与征讨高句丽。
曹继叔:唐朝将领,曾参与征讨高句丽。
刘伯英:唐朝将领,曾参与征讨高句丽。
东殿新书:唐朝编撰的一部历史书籍。
西域图志:唐朝编撰的一部关于西域的地理书籍。
姓氏录:唐代官修的家谱,记录世家大族的世系。
新礼:唐朝编撰的一部关于礼仪的书籍。
咸亨:唐高宗的年号,公元670年至674年。
特进:唐朝的高级官员职位,相当于宰相。
开府仪同三司:唐代高级官员的荣誉称号,表示与三司(太尉、司徒、司空)同等级别。
扬州大都督:唐代官职,负责扬州地区的军事事务。
昭陵:唐太宗的陵墓,位于今陕西省礼泉县。
太常博士:唐朝的官员,负责礼仪和祭祀事务。
袁思古:唐朝的官员,曾任太常博士。
谥曰缪:古代对死者的一种评价,表示其行为有误或不端。
王福畤:唐朝的官员,曾任太常博士。
何曾:西晋大臣,曾任宰相,以奢侈闻名。
彦伯:指唐代官员,曾任太子舍人,与思古有矛盾。
思古:指唐代人物,与彦伯有仇,曾言为先子报仇。
垂拱:唐高宗年号,公元685-688年。
敬宗:指唐敬宗李湛,唐代皇帝。
配飨:古代祭祀时,将功臣或贤臣的神位配享于帝王庙廷。
李义府:唐代官员,曾任中书舍人、弘文馆学士等职,以谄媚著称。
瀛州饶阳:今河北省饶阳县,唐代属瀛州。
射洪丞:射洪县丞,射洪县在今四川省。
永泰:今四川省盐亭县,唐代属剑南道。
李大亮:唐代官员,曾任剑南道巡察使。
门下省典仪:唐代官职,负责朝廷礼仪事务。
刘洎:唐代官员,曾任中书令。
马周:唐代官员,曾任中书令。
监察御史:唐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
晋王:指唐高宗李治,即位前封晋王。
崇贤馆直学士:唐代官职,负责文学事务。
司议郎:唐代官职,负责朝廷议政。
承华箴:李义府所献的箴言,内容为劝诫太子远离佞臣。
佞谀:指谄媚奉承的行为。
邪巧:指奸邪巧诈的行为。
壁州司马:壁州,今四川省通江县,司马为州府属官。
王德俭:唐代官员,许敬宗的外甥。
崔义玄:唐代官员,曾任御史大夫。
袁公瑜:唐代官员,曾任中丞。
侯善业:唐代官员,曾任大理正。
笑中刀:形容李义府表面和善,内心阴险。
人猫:形容李义府表面温顺,实则害人。
永徽:唐高宗年号,公元650-655年。
中书侍郎:唐代官职,中书省的副长官。
同中书门下三品:唐代宰相的官职,表示与中书省和门下省的长官同等级别。
广平县男:唐代爵位,广平县在今河北省。
洛州:今河南省洛阳市,唐代属河南道。
大理:指大理寺,唐代最高司法机构。
毕正义:唐代官员,曾任大理寺丞。
段窦玄:唐代官员,曾任大理寺卿。
刘仁轨:唐代官员,曾任给事中。
张伦:唐代官员,曾任侍御史。
王义方:唐代官员,曾任侍御史。
杜正伦:唐代官员,曾任黄门侍郎。
李友益:唐代官员,曾任中书侍郎。
横州刺史:横州,今广西横县,刺史为州府长官。
普州刺史:普州,今四川省安岳县,刺史为州府长官。
峰州:今越南富寿省,唐代属安南都护府。
吏部尚书:唐代官职,负责官员选拔。
司列太常伯:唐代官职,负责礼仪事务。
永康陵:唐高祖李渊的陵墓。
高陵令:高陵县县令,高陵县在今陕西省。
殷王:指唐高宗李治的儿子李旦,后为唐睿宗。
赵郡:今河北省赵县,唐代属河北道。
昭穆:古代宗法制度中,指宗族的辈分排列。
李崇德:唐代官员,曾任给事中。
高士廉:唐代官员,曾任宰相。
韦挺:唐代官员,曾任宰相。
氏族志:唐代官修的家谱,记录世家大族的世系。
孔志约:唐代官员,曾任礼部侍郎。
杨仁卿:唐代官员,曾任礼部侍郎。
史玄道:唐代官员,曾任礼部侍郎。
吕才:唐代官员,曾任礼部侍郎。
勋格:指以军功晋升的官员。
魏太和:北魏孝文帝年号,公元477-499年。
七姓:指唐代七大世家大族。
选:指官员选拔。
溪壑之欲:形容贪得无厌的欲望。
卖官市狱:指买卖官职和司法案件。
御史:唐代官职,负责监察百官。
员外:唐代官职,指正员以外的官员。
杜元纪:唐代术士,擅长占卜。
狱气:指不祥之气,预示灾祸。
厌胜:指通过某种仪式驱除不祥之气。
长孙延:唐代官员,长孙无忌的后代。
司津监:唐代官职,负责水利事务。
杨行颖:唐代官员,曾任右金吾仓曹参军。
刘祥道:唐代官员,曾任司刑太常伯。
李勣:唐代官员,曾任宰相。
巂州:今四川省西昌市,唐代属剑南道。
廷州:今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唐代属岭南道。
振州:今海南省三亚市,唐代属岭南道。
四凶:指李义府的三个儿子和女婿,因凶残而得名。
河间道元帅:唐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铜山大贼:指李义府,因其贪腐而得名。
露布:古代公开宣布的文告。
乾封:唐高宗年号,公元666-668年。
上元:唐高宗年号,公元674-676年。
如意:武则天年号,公元692年。
益州大都督:唐代官职,负责益州地区的军事事务。
魏、相二州刺史:魏州,今河北省大名县;相州,今河南省安阳市。刺史为州府长官。
睿宗:指唐睿宗李旦,唐代皇帝。
傅游艺:唐代官员,曾任左补阙、鸾台侍郎等职。
卫州汲:今河南省卫辉市,唐代属河北道。
合宫主簿:唐代官职,负责宫廷事务。
左补阙:唐代官职,负责谏议事务。
凤阁鸾台平章事:唐代官职,相当于宰相。
鸾台侍郎:唐代官职,负责朝廷礼仪事务。
武氏:指武则天,唐代女皇帝。
神童:指傅游艺的兄长,曾任冬官尚书。
湛露殿:唐代宫殿名,位于长安城内。
五品礼葬:指按照五品官员的礼仪进行葬礼,五品是古代官员等级中的一种,属于中等偏下的级别。
四时仕宦:形容官职升迁迅速,如同四季更替般快速。
千牛直长:唐代禁卫军中的一种官职,负责皇帝的贴身护卫。
太子中允:唐代东宫属官,负责辅佐太子处理政务。
司门郎中:唐代官职,负责管理城门和关卡的官员。
谕德:唐代东宫属官,负责教导太子德行。
国子司业:唐代国子监的副职,负责管理国子监的教育事务。
御史中丞:唐代监察机构的重要官员,负责监察百官。
刑、吏部侍郎:唐代刑部和吏部的副职,分别负责司法和官员任免事务。
长名榜:唐代吏部用于记录官员考核结果的榜单。
礼部尚书:唐代礼部的最高长官,负责礼仪、祭祀等事务。
兵部尚书:唐代兵部的最高长官,负责军事事务。
大理卿:唐代大理寺的最高长官,负责司法审判。
晋国公:唐代封爵,属于国公级别,地位显赫。
豳国公:唐代封爵,属于国公级别,地位显赫。
济阳别驾:唐代地方官职,负责辅佐刺史处理政务。
河西节度使:唐代地方军事长官,负责河西地区的军事防御。
咸宁太守:唐代地方官职,负责管理咸宁地区的行政事务。
兵部侍郎:唐代兵部的副职,负责军事事务。
稽首:古代的一种礼节,跪拜时头触地,表示极度的尊敬。
灵符:指吉祥的征兆或神异的符瑞,常用于表示天意或神明的旨意。
崇玄馆:唐代设立的学术机构,主要负责研究道教和玄学。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唐代官职,相当于宰相,参与国家重大决策。
太子太师:太子的老师,负责教导太子,地位尊崇。
门下侍郎:唐代官职,门下省的高级官员,参与政事决策。
度支:唐代负责财政收支的机构,相当于现代的财政部。
间架、除陌:唐代的税收政策,间架税是对房屋征税,除陌税是对商业交易征税。
泾师乱:指唐代泾原兵变,士兵因不满待遇而发动叛乱。
杞:指唐朝时期的奸臣卢杞,因其专权误国而被后世所诟病。
澧州别驾:澧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南省澧县一带;别驾,古代官职名,为州郡的副职。
李泌:唐朝著名政治家、文学家,曾任宰相,以智谋和忠诚著称。
桓、灵:指东汉末年的桓帝和灵帝,两位皇帝在位期间政治腐败,导致国家衰败。
尧、舜: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圣君,象征贤明和仁政。
郭子仪:唐朝著名将领,平定安史之乱的主要功臣,被封为尚父。
崔胤:唐朝末年宰相,字缁郎,因与朱全忠结盟而权倾朝野,最终被朱全忠所杀。
硃全忠:即朱温,唐朝末年军阀,后建立后梁,成为五代十国时期的第一位皇帝。
刘季述:唐朝末年宦官,曾废黜唐昭宗,后被诛杀。
韩全诲:唐朝末年宦官,与刘季述一同废黜唐昭宗,后被朱温所杀。
凤翔:今陕西宝鸡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神策军:唐朝禁军之一,由宦官掌控,权力极大。
李茂贞:唐朝末年军阀,割据凤翔一带,与朱温多次交战。
裴贽:唐朝末年宰相,曾任翰林学士,后因与崔胤不和被逐杀。
韩偓:唐朝末年文学家、政治家,曾任翰林学士,支持崔胤。
朱全忠:唐朝末年军阀,后梁开国皇帝,原名朱温,通过军事和政治手段逐步控制朝政,最终篡唐建梁。
崔昭纬:唐朝末年宰相,字蕴曜,以权谋和结党营私著称,最终被贬赐死。
柳璨:唐代官员,因迎合朱全忠的意愿而下诏,限制言论自由。
蒋玄晖:朱全忠的心腹,曾任枢密使,参与弑杀昭宗,后被朱全忠所杀。
张廷范:唐代末年重要的军事将领,与友恭有交往。
昭宗:唐朝末代皇帝,名李晔,因朱全忠的逼迫而迁都洛阳,最终被弑杀。
九锡:古代帝王赐予功臣的九种礼器,象征极高的荣誉。
金吾卫将军:唐代禁军之一,负责京城及皇宫的警卫工作,金吾卫将军是其高级军官。
河南尹:唐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河南地区的行政事务。
太常卿:唐代九卿之一,主管礼仪、祭祀等事务。
宰相裴枢:唐代宰相,裴枢在唐末政治中扮演重要角色,因反对朱全忠的某些决策而被罢免。
郊:指郊祀,古代帝王在郊外举行的祭祀天地的仪式。
修乐县使:负责音乐和礼仪的官员,此处指在郊祀中负责音乐的官员。
苏楷:唐代官员,与柳璨等人一起驳斥昭宗的谥号。
王殷:唐代官员,因谗言导致廷范被贬。
莱州司户参军:唐代地方官职,负责户籍和财政事务。
汴州:今河南开封,唐代重要的政治和经济中心。
感化军:唐代的一支军队,主要活动在河南地区。
黄巢:唐末农民起义领袖,曾建立大齐政权。
陈、许:今河南周口和许昌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时溥、硃宣:唐代地方军阀,与朱全忠有多次交战。
宿州刺史:唐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宿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赵匡凝:唐代地方军阀,曾占据襄阳。
李克用:唐代末年著名的军阀,后建立后唐。
洹水:今河南安阳附近的一条河流,唐代重要的战场。
曹州刺史:唐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曹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泽、潞:今山西长治和晋城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晋慈观察使:唐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晋慈地区的行政和军事事务。
绛州:今山西运城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临汾:今山西临汾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沙陀:唐代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常与唐朝发生冲突。
蒲:今山西永济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硃友宁:朱全忠的侄子,唐代末年重要的军事将领。
汾州:今山西汾阳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太原:今山西太原,唐代重要的政治和经济中心。
保大军节度使:唐代地方军事长官,负责保大地区的军事事务。
右龙武统军:唐代禁军之一,负责皇宫的警卫工作,右龙武统军是其高级军官。
白州司户参军:唐代地方官职,负责户籍和财政事务。
李彦威:唐代末年重要的军事将领,后改名友恭。
寿州:今安徽寿县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长剑都:唐代的一支精锐部队,以使用长剑著称。
汝州刺史:唐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汝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杨行密:唐代末年重要的军阀,后建立吴国。
鄂州:今湖北武汉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杜洪:唐代末年重要的军事将领,曾占据鄂州。
江州:今江西九江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黄州:今湖北黄冈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安州:今湖北安陆地区,唐代重要的战略要地。
颍州刺史:唐代地方行政官员,负责颍州地区的行政事务。
感化军节度留后:唐代地方军事长官,负责感化地区的军事事务。
崖州司户参军:唐代地方官职,负责户籍和财政事务。
三宰啸凶牝夺辰:指唐代末年三位宰相(裴枢、柳璨、崔胤)的凶兆,预示着国家的衰亡。
林甫将蕃黄屋奔:指唐代末年宰相李林甫的专权,导致国家的衰败。
鬼质败谋兴元蹙:指唐代末年宦官专权,导致国家的衰败。
崔、柳倒持李宗覆:指唐代末年崔胤和柳璨的专权,导致李唐王朝的覆灭。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新唐书-列传-卷一百四十八-评注
《奸臣上》是《新唐书》中的一篇传记,主要记载了唐朝大臣许敬宗的生平事迹。许敬宗是唐朝初期的重要官员,因其文才和机敏应对而受到唐太宗和高宗的赏识,但他也因谄媚权贵、篡改国史等行为而被后世视为奸臣。
从文化内涵来看,许敬宗的生平反映了唐朝初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他通过迎合皇帝的喜好,逐步攀升至高位,甚至在高宗立武则天为后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这一历史事件不仅改变了唐朝的政治格局,也对中国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许敬宗的行为揭示了权力斗争中的道德困境,即为了个人利益而牺牲原则和正义。
从艺术特色来看,本文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对话,展现了许敬宗的性格特点。他善于言辞,能够在关键时刻为皇帝提供支持,但也因此失去了道德底线。文中多次提到他篡改国史、谄媚权贵的行为,这些细节描写使得许敬宗的形象更加立体和复杂。
从历史价值来看,本文不仅记录了许敬宗的个人经历,也反映了唐朝初期的政治生态。许敬宗的行为揭示了当时官场中的腐败和权力斗争,同时也反映了唐朝初期对历史编撰的重视。许敬宗篡改国史的行为,虽然为他个人带来了短暂的荣耀,但也为后世留下了历史的污点。
总的来说,《奸臣上》通过对许敬宗生平的详细记载,揭示了唐朝初期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官场中的道德困境。许敬宗的行为不仅影响了他个人的命运,也对唐朝的政治和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本文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生动的对话,展现了许敬宗的复杂性格,同时也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本文主要记载了唐代官员李义府的生平事迹,展现了他在政治上的谄媚与阴险,以及最终因贪腐而败亡的过程。李义府是唐代历史上著名的奸臣之一,他的行为不仅影响了当时的政治局势,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首先,李义府的谄媚行为在文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在唐高宗时期,通过谄媚武昭仪(即后来的武则天),成功获得了皇帝的宠信,并借此机会打击异己,巩固自己的地位。李义府的这种行为,反映了唐代中期政治环境的复杂性,尤其是在武则天逐渐掌握大权的背景下,官员们为了自保或升迁,往往不得不采取谄媚的手段。
其次,李义府的阴险性格也在文中得到了生动的刻画。他表面和善,内心却极为阴险,凡是不顺从他的人,都会遭到他的陷害。这种“笑中刀”的形象,不仅揭示了李义府个人的道德败坏,也反映了当时官场中普遍存在的尔虞我诈现象。李义府的行为,使得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更加激烈,进一步加剧了政治的腐败。
此外,李义府的贪腐行为也是本文的重要内容。他在掌握大权后,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敛财,甚至通过卖官鬻爵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种行为不仅严重破坏了朝廷的官员选拔制度,也使得社会风气日益败坏。李义府的贪腐行为,最终导致了他的败亡,这也反映了唐代中期政治腐败的严重性。
最后,李义府的败亡过程也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他在权力达到顶峰后,因贪腐和滥用职权而遭到弹劾,最终被流放并死于贬所。这一结局不仅是对李义府个人的惩罚,也反映了唐代中期政治体制的自我调节能力。尽管李义府一度权倾朝野,但最终仍未能逃脱法律的制裁,这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朝廷的权威和法律的尊严。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李义府生平的详细记载,揭示了唐代中期政治腐败的严重性,以及官员们在权力斗争中的种种表现。李义府的形象不仅是一个历史人物的缩影,也是唐代政治环境的一个缩影。他的谄媚、阴险和贪腐行为,反映了当时官场的黑暗面,同时也为后世提供了深刻的历史教训。
这段文字主要讲述了唐代权臣李林甫的生平事迹,揭示了他在政治斗争中的权谋手段和对朝廷的影响。李林甫是唐代著名的奸相,以其阴险狡诈、善于揣摩皇帝心思而闻名。他通过一系列的政治手段,逐步掌握了朝廷大权,并对反对者进行残酷打压。
李林甫的崛起始于他对皇帝心思的准确把握。他通过讨好武惠妃和高力士等宫廷内的重要人物,逐步获得了皇帝的信任。在张九龄等正直大臣被排挤出朝廷后,李林甫独揽大权,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他善于利用皇帝的猜忌心理,挑拨离间,使得皇帝对太子和其他皇子产生怀疑,最终导致太子被废,三皇子被杀。
李林甫的政治手段极其阴险,他通过构陷、诬告等手段,打击异己,巩固自己的权力。他利用王鉷、吉温、罗希奭等人作为爪牙,多次兴大狱,使得朝中大臣人人自危。李林甫的权势熏天,甚至连他的儿子都感到恐惧,担心一旦失势,家族将面临灭顶之灾。
李林甫的统治对唐代政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通过控制官员的任免和考核,使得朝中大臣不得不依附于他,否则就会遭到排挤和打压。这种专权行为严重削弱了朝廷的治理能力,导致了政治的腐败和社会的动荡。李林甫的统治时期,虽然表面上朝廷稳定,但实际上内部矛盾重重,为后来的安史之乱埋下了伏笔。
从文化角度来看,李林甫的故事反映了唐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他的权谋手段和阴险性格,成为了后世文学作品中的重要题材。许多历史小说和戏剧都以李林甫为原型,塑造了一个典型的奸臣形象。通过对李林甫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唐代政治的运作方式,以及权力斗争对国家和社会的深远影响。
总的来说,李林甫的故事不仅是一个历史人物的传记,更是唐代政治生态的缩影。他的权谋手段和对朝廷的控制,揭示了专制体制下权力斗争的残酷性,也为后世提供了深刻的历史教训。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唐代几位重要官员的政治生涯及其对朝政的影响。首先,文中提到的李希烈和卢杞都是唐代著名的奸臣,他们的行为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腐败。李希烈通过迎合皇帝的喜好,逐渐获得高位,但最终因失宠而被贬,甚至在安史之乱中与叛军勾结,最终被赐死。卢杞则以口才和权谋著称,虽然外表丑陋,但善于利用权术排除异己,最终也因政治斗争失败而被贬。
文中还提到了唐代的财政政策,特别是间架税和除陌税的征收,这些政策虽然旨在增加国家收入,但由于执行过程中的暴虐和不公,导致了民怨沸腾,甚至引发了泾原兵变。这一事件反映了唐代中后期财政困境和社会矛盾的加剧。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揭示了唐代政治体制中的弊端,尤其是权臣专权和财政政策的失败。这些历史事件不仅影响了唐代的政治稳定,也对后世的政治制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通过对这些历史人物的描写,作者展现了唐代政治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不安。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对人物行为和事件的描述,生动地展现了唐代政治斗争的激烈和残酷。作者通过对细节的描写,如卢杞的外貌和行为,增强了文本的真实感和感染力。此外,文中还运用了对比手法,如李希烈的得势与失势,卢杞的权谋与失败,突出了人物的命运多舛和政治斗争的残酷无情。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反映了唐代政治和社会的复杂性,同时也展现了作者高超的叙事技巧和深刻的历史洞察力。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写,读者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唐代政治的运作机制和社会矛盾的根源。
这段古文主要讲述了唐朝末年政治斗争的复杂局面,尤其是宦官、权臣与皇帝之间的权力博弈。文中涉及的人物如卢杞、崔胤、朱温、刘季述等,都是唐朝末年政治舞台上的重要角色。卢杞作为奸臣的代表,其专权误国的行为引发了朝臣的强烈反对,最终被贬至澧州。而崔胤则是一个典型的权谋家,他通过依附朱温等军阀,多次担任宰相职务,世称“崔四入”。崔胤的政治手腕极为高明,他不仅能够利用宦官与军阀之间的矛盾,还能够在关键时刻采取果断措施,如诛杀宦官、废除神策军等,以巩固自己的权力。
文中还提到了郭子仪的故事,郭子仪作为唐朝的功臣,对卢杞的险恶用心有着深刻的认识。他在病重时,特意屏退姬侍,以免卢杞得势后对家族不利。这一细节反映了郭子仪的深谋远虑,也揭示了唐朝末年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唐昭宗被宦官刘季述废黜的事件。刘季述与韩全诲等宦官专权,废黜皇帝,引发了朝臣和军阀的强烈不满。崔胤通过与朱温的合作,成功诛杀了刘季述等人,恢复了唐昭宗的帝位。然而,崔胤的权谋并未止步于此,他继续利用朱温的力量,进一步削弱宦官势力,甚至提出废除神策军的建议,试图彻底清除宦官对朝政的影响。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古文反映了唐朝末年政治的腐败与混乱。宦官专权、军阀割据、权臣弄权,导致朝廷的权威日益衰落,最终走向灭亡。崔胤虽然通过权谋手段一度掌握了朝政大权,但他与朱温的合作也埋下了唐朝灭亡的种子。朱温后来篡夺了唐朝的皇位,建立了后梁,标志着唐朝的终结。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古文语言简练,叙事清晰,人物形象鲜明。通过对卢杞、崔胤、郭子仪等人物的描写,展现了他们在政治斗争中的不同表现。尤其是崔胤的权谋手段,既显示了他的政治智慧,也揭示了其内心的险恶。此外,文中对宦官专权的描写,也反映了唐朝末年政治的黑暗与腐败。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古文为我们提供了唐朝末年政治斗争的第一手资料。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唐朝灭亡的原因,以及宦官、权臣、军阀在唐朝末年政治舞台上的作用。崔胤的权谋手段、朱温的崛起、唐昭宗的废立等事件,都是唐朝末年政治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我们研究唐朝末年的历史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段古文详细记载了唐朝末年政治动荡和权力斗争的历史背景。崔胤、朱全忠、崔昭纬、柳璨等人物在政治舞台上的活动,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复杂关系和权力争夺。崔胤通过与朱全忠的结盟,一度权倾朝野,但最终因朱全忠的猜忌而被杀,体现了权臣在乱世中的脆弱性。朱全忠作为军阀,通过军事和政治手段逐步控制朝政,最终篡唐建梁,展现了乱世中军阀的崛起和权力的更迭。崔昭纬和柳璨的权谋和结党营私,揭示了朝廷内部的腐败和权力斗争的残酷性。蒋玄晖和张廷范作为朱全忠的心腹,参与弑杀昭宗,最终也被朱全忠所杀,反映了权臣在权力斗争中的无情和残酷。昭宗作为末代皇帝,面对朱全忠的逼迫,无力回天,最终被弑杀,象征了唐朝的终结和乱世的来临。九锡作为权臣篡位前的政治手段,体现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权谋的深远影响。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历史事件,也深刻揭示了乱世中权力的脆弱和人性的复杂。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唐代末年政治动荡和军阀混战的历史背景。文中提到的朱全忠、柳璨、裴枢等人都是唐末重要的政治和军事人物,他们的行为和决策直接影响了唐朝的命运。
朱全忠是唐末最具实力的军阀之一,他通过一系列军事行动和政治手段,逐渐掌握了朝廷的大权。文中提到他欲迁帝于洛,表为右龙武统军,最终弑帝,这些行为都显示了他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朝廷的控制。
柳璨和裴枢则是朝廷中的重要官员,他们在政治斗争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柳璨因迎合朱全忠的意愿而下诏,限制言论自由,最终导致自己被贬。裴枢则因反对朱全忠的某些决策而被罢免,这些事件反映了唐末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腐败。
文中还提到了一些重要的军事行动,如朱全忠与黄巢、时溥、硃宣等人的战斗,以及叔琮与李克用的战斗。这些战斗不仅展示了唐末军阀之间的激烈竞争,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不安。
最后,文中通过赞曰部分,总结了唐代末年国家衰亡的原因。三宰啸凶牝夺辰、林甫将蕃黄屋奔、鬼质败谋兴元蹙、崔、柳倒持李宗覆,这些句子形象地描绘了唐末政治的腐败和国家的衰败,警示后人要以此为戒。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生动地描绘了唐代末年政治动荡和军阀混战的历史背景,揭示了国家衰亡的原因,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警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