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四十九-原文
起强圉大渊献四月,尽著雍困敦三月,凡一年。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庆历七年(辽重熙十六年。丁亥,一零四七年)
夏,四月,乙巳朔,辽主闻太后不豫,驰往视疾。丙午,太后愈,辽主复如黑水泺。
己酉,诏曰:“前京东转运使薛绅,任文吏孔宗旦、尚同、徐程、李思道为耳目,伺察州县细过以滋刑狱,时号四瞪。前江东转运使杨纮,判官王绰,提点刑狱王鼎,皆苛察相尚,时号三虎。是岂称朕忠厚待人之意!纮既降知衡州,而绅等故在;其降绅知陕州,鼎知深州;绰方居丧,候服除日取旨。自今毋皆复用为部使者。宗旦等四人,并与远小处差遣。”绰,益都人,鼎,沿子,与纮三人者,皆范仲淹等所选用也。天章阁待制侍讲杨安国,因讲筵为帝言三虎、四瞪事,故有是诏。
绰先为刑部详覆官,有廖均者,挟当路权势雪罪,中书连旧例送刑部,官属无敢违者,绰独以为敕一定而例有出入,今废敕用例,非有司所敢闻也。执政虽深恶之,然卒不能屈。迁通判雄州,城久坏,守将虑违辽人誓书,不敢修,绰以为今但修之而已,非有所增广,于誓书固无害也。既兴役,辽人果来问。绰报以前语,仍缓其使,及使反而役已毕,辽亦不复问。杜衍、富弼尤称其才。及丧除,责通判莱州。
庚戌,以京东转运使包拯为直集贤院、陕西转运使。
壬子,御正殿,复常膳,仍赐二府《喜雨诗》。
乙卯,陈执中、宋庠、丁度皆复所降官。
丁卯,上封者言:“诸路转运司广要出剩,求媚于上。民输赋税,已是太半之赋,又令加耗,谓之润官。江西诸路州军体例,百姓纳米一石,出剩一斗,往往有聚敛之臣,加耗之外,更要一斗。江西一路,岁以百万石为淮,每石取米一斗,以百万石计之,所收已及十万石,十万石耗米入官,则下民必食贵米。此但粗引一路之弊耳,况天下之广,赋税之饶,其弊无极。臣恐诸路转运司尚有似此无名刻削,愿陛下阅其奏目,或有横加收敛,名为出剩,乞赐黜贬为便。”帝览之,曰:“古称聚敛之臣过于盗贼,今如此掊敛,是为朕结怨于民也。”亟下诏止绝之。
辽以太后疾愈,赦境内。
己巳,诏谏官除朝参外,非公事毋得出入请谒。
五月,丙子,以东头供奉官李玮为左卫将军、驸马都尉,选尚福康公主。玮,用和次子,帝追念章懿太后不已,顾无以厚其家,乃使长女降焉。
知谏院王贽言:“臣僚章疏内,有事合更张者,送两制及台谏官等同议,动经半年有馀,未见结绝,素无条约,务在因循。欲乞今后应批状下两制及台谏等官同定者,乞限五日内聚议,半月内连书奏上;如议论不同,即许别状以闻。”从之。
戊寅,诏武臣非历知州、军无过者,毋授同提点刑狱。
己丑,补降猺唐和等为峒主。
以知青州、翰林学士、户部郎中叶清臣兼龙图阁直学士为永兴军路都部署兼本路安抚使、知永兴军。帝初欲进清臣官为谏议大夫,宰相陈执中曰:“此太优,乞且令兼龙图阁直学士。”帝许之。故事,新除知永兴军者,当有锡赍,执中曰:“清臣近已得赐。”遂不与。清臣愈恨,过阙,请对,于帝前数执中之短,且力辞龙图阁直学士不拜,帝锡赍之,亦不受。然帝遇执中如故。
水洛城都监刘沪卒。其弟渊将护丧东归,居人遮道号泣,请留葬水洛,立祠城隅,岁时祀之。经略司言:“熟户蕃官牛奖逋等愿得沪子弟主其城。”乃复命沪弟淳为水洛城都监。
己亥,命翰林学士杨察除放天下欠负。
辛丑,诏:“西北二边有大事,自今令中书、枢密院召两制以上同议之。”
六月,戊申,辽主清暑于永安山。
丁巳,准布部长朝于辽,献方物。
戊午,辽诏士庶言事。
壬戌,置北京留守司御史台。
诏:“臣僚移任求朝见者,留京师毋得过十日。”
先是夏竦言石介实不死,富弼阴使入契丹谋起兵,朝廷疑之。弼时知郓州,亟罢京西路安抚使。既而北边安堵,竦谗不验。弼自郓州徙青州,仍领京东路安抚使。
竦在枢府,又谗介说契丹弗从,更为弼往登、莱结金坑凶恶数万人欲作乱,请发棺验视,侍御史知杂事韩城张昪及御史何郯尝极论其事。郯奏:“此事造端,全是夏竦,意本不在石介。缘范仲淹、富弼在两府日,竦尝有枢密使之命,以群议不从,即行罢退。竦疑仲淹等排摈,以介曾被仲淹等荐引,故欲深致介恶以污忠义之臣。皆由畴昔之憾未尝获逞,昨以方居要位,乃假朝廷之势有所报耳。其石介存殁,乞更不根问,庶存大体。”帝不听,复诏监司体量。
中使持诏至奉符,提点刑狱吕居简曰:“今破冢发棺,而介实死,则将奈何?且丧葬非一家所能办,必有亲族门生及棺敛之人,苟召问无异,即令具军令状保之,亦可应诏矣。”中使曰:“善!”及还奏,帝意果释。介妻子初羁管它州,事既辨明,乃得还。
秋,七月,辛巳,诏两制及太常礼院议增真宗谥。
壬午,以户部副使张尧佐为河东都转运使。
辛卯,辽主如庆州。
辛丑,禁贡馀物馈近臣。
八月,丁未,赐汝州龙兴县处士孔攵粟帛。攵,孔子四十六代孙,性孤洁,喜读书。有田数百亩,赋税常为乡里先;遇岁饥,分所馀周不足者,未尝计有无。闻人之善,若出于己
动止必依礼法,环所居百里人皆爱慕,见攵于路,辄敛衽以避。
葬其父,庐墓三年,卧破棺中,日食米一溢,壁间生紫芝数十本。
州以行义闻,故有是赐,又诏给复其家。
丙辰,加真宗谥曰膺符稽古成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从张方平等议也。
戊午,改文明殿学士为紫宸殿学士。文明殿,禁中已无之,学士自程羽、李昉后亦不以除授,而“文明”二字又同真宗谥。用宋庠议也。
初置天章阁直学士,位在龙图阁直学士之下。
乙丑,析河北为四路,各置都部署。
九月,甲戌,降知渭州张亢知磁州。时三司给郊赏,州库物良而估贱,三司所给物下而估高,亢命均其直以便军人。转运使奏亢擅减三司所估,枢密使夏竦挟故怨,因黜亢。御史宋禧继言亢尝以库银市易,复降知寿州。
自七月至于是月,辽主日射猎于楚不沟、霞列、系轮、石塔诸山。
冬,十月,壬寅朔,以集贤殿修撰范阳张揆为天章阁待制兼侍读学士。揆著《太玄集解》,召见延和殿,令揲蓍,得《断首》,且言:“《断首》,准《易》之《夬》卦,盖阳刚以决阴柔,君子进而小人退之象也。”帝悦,故有是命。
辛亥,辽主如中京。
太子太傅致仕李迪既归濮州,其子东之为侍御史知杂事,奉迪来京师。帝数遣使劳问,欲召见,以羸疾辞。壬子,迪卒,赠司空、侍中,谥文定。帝篆其基碑曰“遗直之碑”,又改迪所葬鄄城之邓侯乡曰遗直乡。
丙辰,辽定公主行妇礼于舅姑。
乙丑,河阳、许州地震。
庚午,铁骊仙门朝于辽,辽主以其始入贡,加其使为右监门卫大将军。
十一月,戊寅,辽主祀木叶山。己丑,如中京,朝太后。
壬辰,辽禁漏泄宫中事。
丙申,朝享景灵宫。丁酉,享太庙、奉慈庙。戊戌,冬至,祀天地于圆丘。大赦。
是日,贝州宣毅卒王则据城反。则本涿州人,岁饥,流至贝州,自卖为人牧羊,后隶宣毅军为小校。贝、冀俗妖幻,相与习《五龙滴泪》等经及图谶诸书,言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初,则去涿,母与之诀别,刺福字于背以为记,妖人因妄传福字隐起,争信事之。而州吏张峦、卜吉主其谋,党连德、齐诸州,约以明年正旦断澶州浮梁,乱河北。会其党潘方净,怀刃以书谒北京留守贾昌朝,事觉被执,不待期亟叛。
时知州张得一,方与官属谒天庆观,则率其徒劫库兵,得一走保骁捷营。贼焚门,执得一,囚之。兵马都监田斌以从卒巷斗,不胜而出。城扉阖,提点刑狱田京、任黄裳持印弃其家缒城出,保南关。贼从通判束鹿董元亨取军资库钥,元亨拒之,杀元亨。又出狱囚,囚有憾司理参军王奖者,遂杀奖。既而节度判官李浩、清河令齐开、主簿王湙皆被害。则僭号东平郡王,以张峦为宰相,卜吉为枢密使,建国曰安阳。榜所居门曰中京,居室厩库,皆立名号。改年曰得圣,以十二月为正月。百姓年十二以上,七十以下,皆涅其面曰“义军破赵得胜”。旗帜号令,率以佛为称。城以一楼为一州,书州名,补其徒为知州,每面置一总管。然缒城下者日众,于是令守者五伍为保,一人缒,徐悉斩。
贾昌朝遣大名府钤辖郝质将兵趋贝州。十二月,辛丑朔,昌朝以贝州反书闻。内出答刂子下中书、枢密院,亟择将领往扑灭之。仍令澶州、孟州、定州、真定府豫设守备,毋致奔逸。
壬寅,遣入内押班麦允言、西京作坊使王凯往贝州捕杀军贼,仍诏贾昌朝发精兵卫之。
高阳关都部署王信闻贝州乱,亟领本部兵傅城下。甲辰,以信为贝州城下招捉都部署。
戊申,加恩百官,王贻永封遂国公,夏竦英国公,章得象郇国公,王德用祁国公。
旧制,将相食邑万户,即封国公。王旦为相,过万户,而谦抑不受。是岁,郊恩,中外将相唯竦满万户,中书请封英国公,因诏节度使带平章事未满万户皆得封,于是贻永、得象、德用皆封国公。
庚戌,以权知开封府明镐为河北体量安抚使。
辛亥,辽主谒太祖庙,观太宗《收晋图》。
癸丑,辽主问太后安。
甲寅,徙知沧州高继隆知贝州,遣内侍何诚用赍敕榜招安贝州军贼。御史中丞高若讷言:“河朔重兵所积处,今释贝州不讨,后且启乱阶,为辽人笑。”不听。
乙卯,辽以太后疾愈,命杂犯死罪以下减一等论,徒以下免。
庚申,辽南府宰相杜防、韩绍荣奏事有误,各以大杖决之,出防为武定军节度使。
三司使张方平言:“勘会陕西用兵以来,内外所增置禁军八百六十馀指挥,约四十有馀万人,内马军一百二十馀指挥,若马数全足,计六万有馀匹;其系三路保捷、振武、宣毅、武卫、清边、蕃落等指挥并本道士兵,连营仰给约二十馀万人,比屯驻戍兵当四十万人。又自庆历三年以后,增添给送西北银绢,内外文武冗官,日更增广,所以三司经用不赡。天下山泽之利,茶盐酒税诸色课入,比之先朝以前,例皆大有增剩,可谓无遗利矣。而有司调度,交见匮乏,直以支费数广,不量入为出所致耳。方今急务,莫先食货,食货不足,何以为国!伏望令中书、枢密院审加计议,裁于圣断。早为之所,犹须效在累年之后;如救焚援溺,则益不及矣。”
壬戌,高丽贡于辽。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庆历八年(辽重熙十七
年) 春,正月。辛未,夏国主曩霄殂,伪谥曰武烈皇帝,庙号景宗,墓曰泰陵。
曩霄凡七娶:一曰米母氏,舅女也,生一子,以貌类它人,杀之。二曰索氏。三曰都罗氏,早死。四曰咩迷氏,生子阿理,谋杀曩霄,为卧香乞所告,沉于河,杀咩迷氏。五曰雅尔氏,裕勒且从女也,颀长,有智谋,曩霄畏之,戴金起云冠,令它人不得冠。生三子,曰宁明,喜方术,从道士学辟谷,气忤而死。次宁令格,曩霄以貌类己,特爱之,以为太子。次薛埋,早死。后复纳玛伊克,皆山女,营天都山以居之。雅尔之族宣言:“吾女嫁二十年,止故居,而得玛伊克女,乃为修内!”曩霄怒。会有告裕勒且兄弟谋以宁令格娶妇之夕作乱,曩霄遂族裕勒且、刚哩、凌城逋等三家。既而雅尔氏诉“我兄弟无罪见杀”,曩霄悔恨,下令访遗口,得裕勒且妻阎于三香家,后与之私通,雅尔氏觉之,乃出之为尼,号密藏大师。六曰耶律氏。七曰玛伊克氏,初欲纳为宁令格妻,曩霄见其美,自娶之,号为新皇后。宁令格愤而杀曩霄,不死,劓其鼻而去,匿黄芦鄂特彭家,为鄂特彭所杀。曩霄遂因鼻创死,年四十六。
密藏氏初为尼,寓于兴州之戒坛院,既娠而曩霄死。曩霄遗言,立从弟委格宁令。其大酋诺伊尚都等与密藏鄂特彭议所立。密藏,大族也,鄂特彭为之长。众欲如遗言立委格宁令。鄂特彭独弗许,曰:“委格宁令非子,且无功,安得有国!”诺伊尚都曰:“国今无主,然则何所立?不然,尔欲之乎!尔能保有夏土,则亦众所愿也。”鄂特彭曰:“予何敢哉!夏自祖考以来,父死子继,国人乃服。今密藏尼娠先王之遗腹,幸而生子,则可以嗣先王矣,谁敢不服!”众曰:“然。”遂立密藏尼为太后。曩霄死三月而生男,是为谅祚。以毛惟昌、高怀正之妻更乳之,而政在密藏氏。惟昌、怀正皆汉人,本裕勒且帐下,故亲待之。已而怀正贷银夏人,惟昌窃衣曩霄所与盘龙服,皆为鄂特彭所族。
乙亥,明镐以贝州城峻,不可攻,谋筑距闉,度用工二万人,期三十日可与城齐。而贼亦于城上设战棚,与官军相当,名曰喜相逢。距闉将成,为贼所焚,火三日不灭。乃用军校刘遵计,即南城凿地道,而日攻其北以牵制之。
贝州民有汪文庆、郭斌、赵宗本、汪顺者,自城上系书射镐帐,约为内应,夜,缒絙以引官军,既纳数百人,焚楼橹,贼觉,率众拒战。初,官军既登,欲专其功,断絙以绝后来者。及与贼战,兵寡不敌,与文庆等复缒而下。是夜,城几克。丙子,授文庆、斌西头供奉官,宗本、顺右侍禁。
丁丑,以参知政事文彦博为河北宣抚使,本路体量安抚使明镐副之。镐督诸将攻贝州城,久不下。帝忧之,问辅臣策安出,彦博乞自往讨贼,故遣彦博宣抚而改镐为副。先是枢密使夏竦恶镐,恐其成功,凡镐所奏请,辄从中沮之。彦博既受命,因言军事中覆不及,愿得专行。戊寅,诏许彦博以便宜从事。彦博请用将作监主簿鞠真卿等三人掌机宜文字,许之。镐所奏辟殿中丞王起等四人,仍听随军。贝州贼谋窃出要劫辽使,明镐谍知之,遣殿侍安素伏兵西门。壬午,贼果以三百人夜出,伏发,皆就获。
是日,江宁府火。初,南唐大建宫室府寺,其制皆仿帝京。时营兵谋乱,事觉,伏诛。既而火,知府事、集贤殿学士李宥惧有变,阖门不救,延烧几尽,唯存一便厅,乃旧玉烛殿也。寻责宥为秘书监直,令致仕。宥奏火事云:“不意祸起萧墙,变生回禄。”会新有卫士之变,朝廷恶其言,故责特重。
乙酉,降空名告敕宣头答刂子三百道,下河北宣抚使,以备赏战功。是日,文彦博至贝州城。
丁亥,辽主如春水。
乙未,日赤无光。
官军攻贝州城北甚急,贼尽锐御之。而南城所穴地道潜达城中,贼初不觉也。闰月,庚子朔,文彦博夜选壮士二百,衔枚由地道入,右班殿直曹竭等导之。既出,登城,杀守陴者,垂絙引官军。贼纵火牛,官军稍却。军校杨遂以枪中牛鼻,牛还走,贼众惊溃。王则开东门遁,閤门祗候张絪缘壕与战,死之。王信捕得则,馀党保邨舍,皆焚死。则自反至败,凡六十五日。
辛丑,文彦博遣李继和来告贝州平,赐继和锦袍、金带。彦博请斩王则于大名府,夏竦言恐所获非真盗,当覆视之,诏以槛车送则京师。
王则之以贝州反也,深州卒庞旦,与其徒谋以元日杀军校、劫库兵应之。前一日,有告者,知州王鼎夜出,檄遣军校摄事于外邑,而阴为之备。翼日,会僚吏,置酒如常,叛党愕不敢动。鼎刺得实,徐搏首谋十八人送狱,狱具,俟转运使至审决。未至,军中凶凶,谋劫囚,鼎谓僚吏曰:“吾不以累诸君。”独命取囚桀骜者数人斩于市,众皆失色,一郡帖然。转运使至,囚未决者半,讯之,皆伏诛。
壬寅,升翼州为安武军。
甲辰,曲赦河北,赐平贝州将士缗钱,战殁者官为葬祭;兵所践民田,除夏秋税。改贝州为恩州。
丁未,以秘阁校理张环为两浙转运使。环十年不磨勘迁官,朝廷奖其退静,故用之。
戊申,以文彦博为礼部侍郎、平章事,明镐为端明殿学士,给事中,马军都虞候王信为威德军留后。自馀兵官各以功次迁转及赐缗钱有差。
赠马遂为宫苑使。遂,开封人,以三班奉职为北京指使,闻王则叛,
诣留守贾昌朝请击贼。昌朝使持榜入城招降,则盛服见之,与饮茶。遂谕以祸福,辄不答。遂将杀则而无兵仗自随,时张得一在侧,遂欲其助己,目得一,得一不动。遂奋起,投杯抵则,扼其喉,击之流血,而左右卒无助者。贼党攒刃聚噪,至断其一臂,犹詈则曰:“妖贼,恨不斩汝万段!”贼执遂,缚而支解之。则仓猝被殴伤,病数日乃起。事闻,帝叹息久之。则既诛,乃追赠遂,封其妻为旌忠县君,赐冠帔,官其子五人。后得杀遂者,使其子剖心而祭之。
癸丑,辽主射虎于侯里吉。
乙卯,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贾昌朝加检校太师,进封安国公,以恩州平也。翰林侍读学士杨偕言:“贼发昌朝部中,至出大臣讨之乃平。昌朝为有罪,不当赏。”弗听。
辛酉,崇政殿亲从官颜秀、郭逵、王胜、孙利等四人谋为变,杀军校,劫兵杖,登延和殿屋,入禁中,至寝殿。时皇后侍帝,夜半,闻变,帝遽欲出,后闭閤抱持,遣宫人驰召都知王守忠等以兵入卫。贼至福宁殿下,斫宫人,伤臂,声彻帝所。宦者何承用虑帝惊,绐奏宫人殴小女子,后叱之曰:“贼在殿下杀人,帝且欲出,敢妄言邪!”后知贼必纵火,乃遣宦者持水踵贼,贼果以烛焚帘,水随灭之。是夕,所遣宦者,后亲翦其发以为识,谕之曰:“贼平加赏,当以汝发为证。”故宦者争尽死力。仓猝处置,一出于后。颜秀等三人寻为宿卫兵所诛,王胜走匿宫城北楼,经日乃得,捕得即支分之,卒不知其始所谋。
枢密使夏竦言于帝,请御史同宦官即禁中鞫其事,且言不可滋蔓,使反侧者不安。参知政事丁度曰:“宿卫有变,事关社稷,此而可忍,孰不可忍!”固请付外台穷治党与。自旦争至食时,帝卒从竦议。甲子,降内侍杨景宗、邓保吉、杨怀敏、刘永年、赵从约、王从善等五人皆外迁;独怀敏领职如故,竦庇之也。
先是有诏释景宗等罪,御史中丞鱼周询、侍御史知杂事张昪、御史何郯等言:“殿廷所置宿卫,本为人主预备非常。今卫士所为凶悖,意不可测,兼后来获贼馀党,累传圣旨令未得杀死,而全不依禀,盖是本管臣僚惧见捕获之后,勘鞫得情,所以容众殴死,以图灭口,欲轻失职之罪。情状如此,理无可恕。太祖朝,酒坊火发,本处兵士因便作过,太祖以本坊使副田处岩等不能部辖,并处极法。今乘舆咫尺,贼乱窃发,凶恶之状,无大于此。而居职者既不能察举,当宿者又不即禽捕,未正典法,何以塞公议!伏乞重行黜降,用振威罚。”景宗等既外迁,郯等又再具奏,乞黜怀敏。帝令中书召郯等,谕以独宽假怀敏之故。郯等又言:“卫士持刃直入禁庭,欲凌犯乘舆,为大臣者宜深责有司失察之罪,如杨景宗等,并当诛戮以谢天下;若以其过非自取,止可贷其正坐,并宜流窜以戒百职。景宗等罚既甚轻,怀敏又独异众,盖两府大臣畏陛下左右之怨怒,不能坚执祖宗之法也。伏望一例责授外任,以协公论。”
帝语辅臣以宫庭之变,美人张氏有扈跸功,夏竦即倡言宜讲求所以尊异之礼。宰相陈执中不知所为,翰林学士张方平见执中言:“汉冯婕妤身当猛兽,不闻有所尊异。且舍皇后而尊美人,古无是礼。若果行之,天下谤议必大萃于公,终身不可雪也。”执中瞿然而罢。
初,谏官言:“江宁,上始封之地,守臣视火不谨,府寺悉焚,宜择材臣缮治之。”命司农卿林潍代李宥,潍固辞不行,乃降潍知袁州,改命龙图阁直学士张奎知江宁府。奎既至,简材料工,一循旧制,不逾时复完。
丙寅,磔王则于都市。
以知洪州、直集贤院李绚为荆湖南路转运使。时五谿蛮寇湖南,择转运使,帝曰:“有馆职善饮酒者为谁?今安在?”辅臣未喻,帝曰:“是往岁城邠州者,其人才可用。”辅臣以绚对,遂除之。绚乘驿至邵州,戒诸部按兵无动,使人谕蛮以祸福。蛮悦,罢兵受约束。
初,元昊犯延州,并边皆恐。绚通判邠州,城陴不完。绚方摄守,即发兵治城,僚吏皆谓当言上待报,绚不听。帝闻之,喜,因诏它州悉治守备。
丁卯,诛张得一,其兄弟悉坐降官,妻子论如律。得一知贝州,视事八日而乱作。贼置得一州廨之西,日具食饮。初,贼取州印,语曰:“用讫却见还。”每见贼,必呼曰大王,先揖而坐,坐必东向,又为则草僭拟仪式。贼平,得一付御史台劾治。狱具,朝廷议贷死,中丞高若讷谓:“守臣不死自当诛,况为则屈乎?”于是坐弃市。得一,耆之子也。
是月,臣僚上言:“皇城司在内中最为繁剧,祖宗任为耳目之司,句当官四员,多差亲信有心力人。近年员数倍多,并不选擢。乞今后只差四员,选有心力沉厚之人,更不许人指射陈乞;如违,并以违制论。”从之。
二月,癸酉,杨怀敏落入内副都知,复为左藏库使、滑州钤辖,始从御史言也。何郯击怀敏尤力,帝谕郯曰:“古之谏臣尝有碎首者,卿能行此否?”对曰:“古者帝不从谏,故臣有碎首。今陛下从谏如流,何用如此!若必碎首,则美归臣下而过在君上也。”帝欣纳之。
颁《庆历善救方》。帝始阅福建奏狱,多以蛊毒害人者,福州医工林士元能以药下之,遂诏录其方。又命太医集诸方之善治蛊者为一编,诏丁度为序而颁之。
丙子,翰林侍读学士、左谏议大夫杨偕为工部侍郎,致
仕。召见,宴劳,赐不拜。及卒,遗奏上《兵论》一篇。帝怜之,特赠兵部侍郎。
偕性刚而忠朴,敢为大言,数上书论天下事,议者以为迂阔难用。与人少合,然亦能有所容。
初,蔡襄等劾奏偕,出知杭州。会襄谒告过杭,而轻游里市,或谓偕,盍言于朝,答曰:“襄尝以公事诋我,我岂可以私报邪!”
丁丑,夏遣杨守素来告其主曩霄之丧,命开封府判官曹颖叔为祭奠使,六宅使邓保信为吊慰使,赐绢布羊米面酒如例。夏亦遣使告于辽,辽遣使如夏慰奠。
戊寅,改知荆南范仲淹复知邓州。仲淹在邓二年,邓人爱之。及徙荆南,众遮使者请留仲淹,仲淹亦愿留,诏从其请。
己卯,赐瀛、莫、恩、冀州缗钱二万,赎还饥民鬻子。
壬午,贬三司户部判官韩综知滑州。综前使辽,辽主问其家世,综言父亿在先朝已尝持礼来使,辽主喜曰:“与中国通好久,父子相继奉使,宜酌我酒。”综率同使者五人起为寿,辽主亦离席酬之,欢甚。既还,宰相陈执中以为生事,故责之。寻改知许州。
乙未,以侍御史宋禧为兵部员外郎、同知谏院。先是禧鞫卫士狱于内侍省,不能究其本谋。狱既具,内侍又使禧自为牒,称无敢漏泄。已而乞遍于宫省置防谨火烛牌,及伐禁中临檐巨木,畜罗江犬以备盗。朝论非笑,因号曰宋罗江。开封府判官曹颍叔言禧为制使辱命,请置于法,不听,至是又擢谏官。
是月,辽命士庶言国家利便,不得及己事,奴婢所见,许白其主,不得自陈。
三月,甲辰,诏礼部贡举。
以京西转运使任颛权判三司都理欠凭由司。
初,夏遣吕你如来纳款,要请凡十一事,其尤者欲去臣称男。选颛押拌,一切责以大义,词屈而去。及孙延寿再使,虽上表已称臣,而犹欲以青盐通中国及自买卖,又乞增岁赐至三十万。诏惟许榷场及添赐五万,其议多颛所陈者。曩霄既为其下所杀,遣杨守素告哀,而守素乃康定中为曩霄谋不称臣、纳所赐节者也。颛适奏计京师,帝留颛馆伴。颛问守素曩霄所以死,守素不能对,终其去,不敢桀骜。中书拟颛知凤翔府,帝曰:“任颛应接杨守素事毕,宜备朝廷缓急委任,凤翔不难得人。”执政有不悦颛者,因命以此官。
甲寅,幸龙图、天章阁,召近臣、宗室观太宗《游艺集》、真宗《幸澶州诗碑》及三朝瑞物。又出手诏赐辅臣曰:“间者西垂备御,天下绎骚,趣募兵师,急调军食,虽常赋有增而经用不给。加以承平浸久,进仕多门,人浮政滥,员多缺少。又,牧宰罕闻奏最,将帅艰于称职,岂制度未立,不能变通于时邪?简擢靡臻,不能劝厉于下邪?西北多故,敌情靡常,献奇谲空言者多,陈悠久实效者少,思济此务,罔知所从,悉为调画之。”又诏翰林学士、三司使、知开封府、御史中丞曰:“欲闻朕躬阙失,左右朋邪,中外险诈,州郡暴虐,法令非便民者,及朝廷几事,其悉以陈。”皆给笔札,令即坐上对。时枢密使夏竦知执中不学少文,故为帝画此谋,意欲困执中也。执中方力辞,未许。参知政事宋庠进曰:“两汉对策,本延岩穴之士;今备位政府而自比书生,非所以尊朝廷,请至中书合议上对。”许之。论者以为知体。
是日,翰林学士张方平既退朝,会锁院草制,方平即条对所问,夜半,与制书俱上,曰:“向因夏人阻命,诸路增置禁军约四十二万馀人,通三朝旧兵且八九十万人,其乡军义勇、州郡厢军、诸军小分剩员等不在此数。凡此冗兵,非惟困天下财用,方且成天下祸阶,若不早图,后无及矣。望严令天下禁止召募,命逐路转运使、提点刑狱,分案所部,拣选疲老,便与放停。若虽系禁军而羸弱愿退就厢军,亦听从便。
“今入官之路,徼幸攀援,日生新例,乞令中书、枢密院各具逐年诸色入仕名目及人数,取其徼幸弊滥尤甚者,逐色别立条约,稍加裁损。其属三司、殿前司、群牧司等处酬奖条贯,亦乞重行详定。
“臣闻先朝,虽将相大臣之子孙,犹多白衣未仕者。今自少卿监以上,辄每岁任一人,不亦过乎?祖宗之时,文武官不立磨勘年岁,不为升迁资序,有才用名实之人,或从下位便见超擢。无才用名实之人,有守一官十馀年不改转者,其任监当或知县、通判、知州,有至数任不得迁者。故当时人皆自勉,非有劳效,知不得进。自祥符之后,朝议益循宽大,故令守官及三年,即例得磨勘,贤不肖莫知所劝。愿陛下稍革此制,其应磨勘叙迁者,必有劳绩可褒,或朝廷特敕择官保任者,即与转迁,足以见圣恩急才爱民之意也。
“至于将帅之任,宜久于其职。祖宗任李汉超、郭进等,远或二十年,近犹八九年,略其细故,不轻有移易。今则不然,武臣指边郡,谓之边任,借为发身之地。历边任者,曾无寸劳,不数年径列横行、刺史、防、团、廉察,能饰厨传,熟于人事者,即以为才。而又移换改易,地形山川未及知,军员仕伍未及识,吏民士俗未及谙,已复去矣。愿陛下鉴祖宗故事,重爵赏以待功劳,责久任以观能效,亦驭将帅之一节也!”
帝览奏惊异。诘旦,更赐手札,问诏所不及者。方平即日复上对曰:“臣观古今治乱之变,不在其它,只在上下之势合,事无大不成;上下之势离,事无小不败。比年以来,朝廷颇引轻险之人,布之言路,违道干誉,利口为贤,
败坏雅俗,遂成险薄。
内则言事官,外则案察官,多发人闺门暖昧,年岁深远累经赦宥之事。
而又诸色小人,下至吏胥僮仆,观时得逞,敢于犯上,创造词说,朝廷便行,济以爱憎,何所不至!
故自将相而下,至于卿大夫,惴惴危恐,一动一为,辄曰恐致人言,苟且因循,求免谤咎,何暇展布心体,为国立事哉!
愿陛下留神,务在通上下之情;欲上下之情合,在审于听受而已。”
帝览奏,益异之,书“文儒”二字以赐。
壬戌,以霖雨录系囚。
癸亥,御迎阳门,召知制诰、待制、谏官、御史等诏之曰:“朕欲闻朝政得失,兵农要务,边防备御,将帅能否,财赋利害,钱法是非,与夫谗人害政,奸盗乱俗,及所以防微杜渐之策,悉对于篇。”
是曰,知制诰曾公亮以母病在告,亦遣内侍赐诏令上对。
殿中侍御史何郯既对诏所问,又言:“天下利害,非一日可尽条陈,欲乞特颁诏旨,告谕两制、两省臣僚,自今有闻朝政阙失,政令过差,军机利害,虽非本职,并许上章论列,仍委中书置籍具录所上章疏。
遇欲进用臣僚,令取有裨补多者,用为选首。
所冀亲侍之人,各知责任,务图倾竭,以助政化。”
翰林侍读学士叶清臣在永兴,条对甲寅诏书所问,其言多劘切权贵,且曰:“陛下欲抑奔竞,此系中书。
若宰相裁抑奔竞之流,则风俗敦厚,人知止足;宰相用险佞之士,则贪荣冒进,浸成波靡。
向有职在管库,日趋走时相之门,入则取街谈巷言以资耳目,出则窃庙谟朝论以惊流辈,一旦皆擢职司以酬所任。
比日人士,竞踵此风,出入权要之家,时有三尸、五鬼之号,乃列馆职,或置省曹。
且台谏为天下耳目,今则尽为宰相肘腋,宰相所恶,则捃以微瑕,公行击搏;宰相所喜,则从而唱和,为之先容。
中书政令不平,赏罚不当,则钳口结舌,未尝敢言;人主纤微过差或宫闱小事,即极言过当,用为讦直。
供职未逾岁时,迁擢已加常等。
宋禧为御史,劝陛下宫中畜犬设棘以为守卫,削弱朝礼,取笑外国,不加诃谴,擢为谏官。
王逵两为湖南、江西转运使,所至苛虐,诛剥百姓,徒配无辜,特以宰相故旧,不次拔擢,遂有河东之行。
如此,是长奔竞也!”
其它所列利害甚众。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四十九-译文
从强圉大渊献四月开始,到著雍困敦三月结束,共计一年。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庆历七年(辽重熙十六年。丁亥,一零四七年)
夏季,四月,乙巳朔日,辽国君主听说太后身体不适,急忙前往探望。丙午日,太后病情好转,辽国君主再次前往黑水泺。
己酉日,皇帝下诏说:“前京东转运使薛绅,任用文吏孔宗旦、尚同、徐程、李思道为耳目,监视州县的小过失以增加刑狱,当时被称为‘四瞪’。前江东转运使杨纮,判官王绰,提点刑狱王鼎,都以苛刻的监察为荣,当时被称为‘三虎’。这难道符合朕忠厚待人的心意吗!杨纮已经被降职为衡州知州,而薛绅等人仍在原职;现在降薛绅为陕州知州,王鼎为深州知州;王绰正在服丧,等服丧期满后再听候旨意。从今以后,这些人都不再被任用为部使者。孔宗旦等四人,都被派往偏远小地方任职。”王绰是益都人,王鼎是沿子,与杨纮三人都是范仲淹等人所推荐的。天章阁待制侍讲杨安国,因在讲筵上向皇帝提及‘三虎’、‘四瞪’之事,所以有了这道诏书。
王绰之前是刑部详覆官,有个叫廖均的人,凭借当权者的势力洗脱罪名,中书省按照旧例将案件送交刑部,官员们都不敢违抗,只有王绰认为敕令是固定的,而旧例有出入,现在废除敕令而用旧例,这不是有关部门敢听说的。执政大臣虽然非常厌恶他,但最终无法使他屈服。后来王绰被调任为雄州通判,城墙年久失修,守将担心违反与辽国的誓书,不敢修缮,王绰认为现在只是修缮而已,并没有扩建,对誓书并无妨碍。工程开始后,辽人果然来询问。王绰用之前的话回复,并拖延了使者,等到使者返回时工程已经完成,辽人也不再过问。杜衍、富弼特别称赞他的才能。等到服丧期满,被任命为莱州通判。
庚戌日,任命京东转运使包拯为直集贤院、陕西转运使。
壬子日,皇帝在正殿举行朝会,恢复了正常的膳食,并赐给二府《喜雨诗》。
乙卯日,陈执中、宋庠、丁度都恢复了被降职的官职。
丁卯日,有上封事的人说:“各路转运司广泛要求‘出剩’,以讨好上级。百姓缴纳赋税,已经是大部分的收入,又命令加收‘耗’,称为‘润官’。江西各路的州军惯例,百姓缴纳一石米,要额外多交一斗,往往有聚敛的官员,在加耗之外,还要再收一斗。江西一路,每年以百万石为基准,每石收取一斗米,以百万石计算,所收的米已经达到十万石,十万石的耗米进入官府,那么百姓必然要吃贵米。这只是粗略列举一路的弊端,何况天下之大,赋税之多,弊端无穷。臣担心各路转运司还有类似的无名剥削,希望陛下查阅他们的奏章,如果有横加收敛,名为‘出剩’的,请求予以贬黜。”皇帝看了奏章,说:“古人说聚敛之臣比盗贼还坏,现在如此剥削,是让朕与百姓结怨。”立即下诏禁止。
辽国因太后病愈,大赦境内。
己巳日,诏令谏官除了朝参外,非公事不得出入请谒。
五月,丙子日,任命东头供奉官李玮为左卫将军、驸马都尉,选尚福康公主。李玮是用和的次子,皇帝追念章懿太后不已,觉得无法厚待她的家人,于是让长女下嫁。
知谏院王贽说:“臣僚的奏章中,有需要更改的事项,送交两制及台谏官等同议,往往经过半年多,还没有结果,一直没有明确的条约,务求因循守旧。希望今后凡是批状下两制及台谏等官同定的,请求限五日内聚议,半月内连书奏上;如果议论不同,允许另状上奏。”皇帝同意了。
戊寅日,诏令武臣如果没有担任过知州、军且无过错的,不得授予同提点刑狱的职位。
己丑日,补降猺唐和等人为峒主。
任命知青州、翰林学士、户部郎中叶清臣兼龙图阁直学士为永兴军路都部署兼本路安抚使、知永兴军。皇帝最初想晋升叶清臣为谏议大夫,宰相陈执中说:“这太过优厚,请求暂且让他兼任龙图阁直学士。”皇帝同意了。按照惯例,新任知永兴军的人,应当有赏赐,陈执中说:“叶清臣最近已经得到赏赐。”于是不再赏赐。叶清臣更加怨恨,经过宫门时,请求面见皇帝,在皇帝面前多次指责陈执中的短处,并且坚决辞去龙图阁直学士的职位,皇帝赏赐他,他也不接受。但皇帝对待陈执中一如既往。
水洛城都监刘沪去世。他的弟弟刘渊护送灵柩东归,当地百姓拦路痛哭,请求将刘沪葬在水洛,并在城角立祠,每年祭祀。经略司说:“熟户蕃官牛奖逋等人希望刘沪的子弟继续管理水洛城。”于是任命刘沪的弟弟刘淳为水洛城都监。
己亥日,命令翰林学士杨察免除天下欠负。
辛丑日,诏令:“西北二边有大事,从今以后令中书、枢密院召集两制以上官员共同商议。”
六月,戊申日,辽国君主在永安山避暑。
丁巳日,准布部长朝见辽国,献上贡品。
戊午日,辽国诏令士庶可以上书言事。
壬戌日,设置北京留守司御史台。
诏令:“臣僚调任请求朝见的,留在京师不得超过十日。”
此前夏竦说石介实际上没有死,富弼暗中派人进入契丹谋划起兵,朝廷对此表示怀疑。富弼当时任郓州知州,立即被罢免京西路安抚使的职位。不久后,北方边境安定,夏竦的谗言没有应验。富弼从郓州调任青州,仍兼任京东路安抚使。
夏竦在枢密院,又诬陷石介劝说契丹不听,转而与富弼前往登州、莱州,勾结金坑的凶恶之徒数万人准备作乱,请求开棺验尸,侍御史知杂事韩城张昪及御史何郯曾极力反对此事。何郯上奏说:“这件事的起因,完全是夏竦,他的本意并不在石介。因为范仲淹、富弼在两府时,夏竦曾有枢密使的任命,因群臣反对,随即被罢免。夏竦怀疑范仲淹等人排挤他,因为石介曾被范仲淹等人推荐,所以想深究石介的恶行以污蔑忠义之臣。这都是因为过去的怨恨未能得逞,现在他位居要职,便借朝廷的势力进行报复。关于石介的生死,请求不要再追究,以保全大体。”皇帝不听,再次下诏让监司调查。
中使持诏书到奉符,提点刑狱吕居简说:“现在破墓开棺,如果石介确实死了,那该怎么办?而且丧葬不是一家能办的事,必定有亲族门生及棺敛之人,如果召问无异,就让他们具军令状担保,也可以应诏了。”中使说:“好!”等到回奏,皇帝果然释怀。石介的妻子和子女最初被羁押在其他州,事情辨明后,才得以返回。
秋季,七月,辛巳日,诏令两制及太常礼院商议增加真宗的谥号。
壬午日,任命户部副使张尧佐为河东都转运使。
辛卯日,辽国君主前往庆州。
辛丑日,禁止将贡品余物馈赠近臣。
八月,丁未日,赐予汝州龙兴县处士孔攵粟帛。攵是孔子的四十六代孙,性格孤洁,喜欢读书。有数百亩田地,赋税常常是乡里最先缴纳的;遇到饥荒,他会将多余的粮食分给不足的人,从不计较得失。听到别人的善行,就像自己做的
他的行为举止都严格遵守礼法,周围百里之内的人都爱戴他,见到他走在路上,都会整理衣襟以示尊敬。
他父亲去世后,他在墓旁守孝三年,睡在破旧的棺材里,每天只吃一升米,墓壁上长出了几十株紫芝。
因为他的行为被州里称赞,所以得到了赏赐,皇帝还下令免除他家的赋税。
丙辰日,皇帝为真宗追加谥号为“膺符稽古成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这是根据张方平等人的建议。
戊午日,将文明殿学士改为紫宸殿学士。文明殿在皇宫中已经不存在了,学士自从程羽、李昉之后也不再任命,而“文明”二字又与真宗的谥号相同。这是根据宋庠的建议。
首次设立天章阁直学士,职位在龙图阁直学士之下。
乙丑日,将河北分为四路,每路都设置了都部署。
九月,甲戌日,将渭州知州张亢降职为磁州知州。当时三司发放郊祀赏赐,州库的物资质量好但估价低,三司发放的物资质量差但估价高,张亢下令调整价格以便军人。转运使上奏说张亢擅自降低三司的估价,枢密使夏竦因为旧怨,趁机罢免了张亢。御史宋禧接着上奏说张亢曾用库银进行交易,张亢又被降职为寿州知州。
从七月到这个月,辽国皇帝每天都在楚不沟、霞列、系轮、石塔等山射猎。
冬,十月,壬寅日,任命集贤殿修撰范阳张揆为天章阁待制兼侍读学士。张揆著有《太玄集解》,皇帝召见他到延和殿,让他用蓍草占卜,得到《断首》卦,张揆解释说:“《断首》卦相当于《易经》中的《夬》卦,象征着阳刚战胜阴柔,君子得势而小人退位。”皇帝很高兴,因此有了这个任命。
辛亥日,辽国皇帝前往中京。
太子太傅李迪退休后回到濮州,他的儿子李东之担任侍御史知杂事,带着李迪来到京城。皇帝多次派人慰问,想召见他,但李迪因病推辞。壬子日,李迪去世,追赠司空、侍中,谥号文定。皇帝亲自为他题写墓碑“遗直之碑”,并将李迪埋葬的鄄城邓侯乡改名为遗直乡。
丙辰日,辽国规定公主必须对公婆行妇礼。
乙丑日,河阳、许州发生地震。
庚午日,铁骊仙门向辽国朝贡,辽国皇帝因为他们是首次进贡,封他们的使臣为右监门卫大将军。
十一月,戊寅日,辽国皇帝在木叶山祭祀。己丑日,前往中京,朝见太后。
壬辰日,辽国禁止泄露宫中事务。
丙申日,皇帝在景灵宫举行朝享仪式。丁酉日,在太庙、奉慈庙举行祭祀。戊戌日,冬至,皇帝在圆丘祭祀天地,并大赦天下。
这一天,贝州宣毅军士兵王则占据城池造反。王则原本是涿州人,因饥荒流落到贝州,自卖为牧羊人,后来加入宣毅军成为小校。贝州、冀州有妖幻的习俗,人们一起学习《五龙滴泪》等经书和图谶,声称释迦佛衰败,弥勒佛将统治世界。当初,王则离开涿州时,母亲与他诀别,在他背上刺了一个“福”字作为记号,妖人们因此谣传“福”字会隐现,大家都争相信奉他。州吏张峦、卜吉主持他的阴谋,联合德州、齐州等地,约定在明年正月初一截断澶州浮桥,扰乱河北。恰巧他的同党潘方净带着刀和书信去见北京留守贾昌朝,事情败露被抓,王则等不及约定的时间就提前造反。
当时知州张得一正与官员们在天庆观参拜,王则率领手下劫持了库房兵器,张得一逃到骁捷营避难。叛贼烧毁城门,抓住张得一,将他囚禁。兵马都监田斌带领士兵在巷战中抵抗,但未能取胜,只好撤退。城门关闭后,提点刑狱田京、任黄裳带着官印弃家逃出城,逃到南关避难。叛贼向通判束鹿董元亨索要军资库的钥匙,董元亨拒绝,被叛贼杀害。叛贼还释放了监狱中的囚犯,囚犯中有对司理参军王奖怀恨在心的,便杀了王奖。接着,节度判官李浩、清河县令齐开、主簿王湙都被杀害。王则自封为东平郡王,任命张峦为宰相,卜吉为枢密使,建立国号为安阳。他在自己居住的门上挂上“中京”的牌子,居室、马厩、库房都起了名号。他改年号为“得圣”,以十二月为正月。百姓中十二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的人,都在脸上刺字“义军破赵得胜”。旗帜和号令都以佛为名。他将城中的每一座楼视为一个州,写上州名,任命手下为知州,每面城墙设一名总管。然而,每天都有很多人从城墙上逃下,于是王则下令守城的人五人一组,一人逃跑,其余四人全部斩首。
贾昌朝派遣大名府钤辖郝质带兵前往贝州。十二月,辛丑日,贾昌朝将贝州叛乱的消息上报朝廷。朝廷下发命令给中书省和枢密院,要求立即选派将领前往镇压叛乱。同时命令澶州、孟州、定州、真定府提前做好防守准备,防止叛军逃窜。
壬寅日,朝廷派遣入内押班麦允言、西京作坊使王凯前往贝州抓捕叛军,并命令贾昌朝派精兵保护他们。
高阳关都部署王信听说贝州叛乱,立即带领本部兵马赶到城下。甲辰日,任命王信为贝州城下招捉都部署。
戊申日,朝廷对百官进行封赏,王贻永被封为遂国公,夏竦被封为英国公,章得象被封为郇国公,王德用被封为祁国公。
按照旧制,将相的食邑达到一万户就可以封为国公。王旦担任宰相时,食邑超过一万户,但他谦虚推辞不受封。这一年,因为郊祀的恩典,朝廷内外的将相中只有夏竦的食邑达到一万户,中书省请求封他为英国公,皇帝因此下诏,节度使带平章事即使食邑未满一万户也可以封为国公,于是王贻永、章得象、王德用都被封为国公。
庚戌日,任命权知开封府明镐为河北体量安抚使。
辛亥日,辽国皇帝拜谒太祖庙,观看太宗《收晋图》。
癸丑日,辽国皇帝向太后问安。
甲寅日,将沧州知州高继隆调任贝州知州,派遣内侍何诚用带着敕令榜文去招安贝州的叛军。御史中丞高若讷上奏说:“河朔地区是重兵集结的地方,现在不讨伐贝州,将来会引发更大的动乱,被辽国人嘲笑。”皇帝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乙卯日,辽国因为太后病愈,下令对犯有死罪以下的犯人减刑一等,徒刑以下的犯人免罪。
庚申日,辽国南府宰相杜防、韩绍荣因为奏事有误,各自被大杖责打,杜防被贬为武定军节度使。
三司使张方平上奏说:“自从陕西用兵以来,朝廷内外新增了八百六十多个禁军指挥,大约有四十多万人,其中马军有一百二十多个指挥,如果马匹数量充足,大约有六万多匹;这些禁军包括三路的保捷、振武、宣毅、武卫、清边、蕃落等指挥以及本道的士兵,连营驻扎的士兵大约有二十多万人,相当于四十万戍边士兵。此外,自庆历三年以后,朝廷增加了对西北地区的银绢供应,内外文武官员的数量也日益增加,导致三司的经费不足。天下的山泽之利,茶盐酒税等各种税收,比起先朝以前,都有大幅增加,可以说已经没有遗漏的利益了。然而,有关部门的调度却越来越匮乏,完全是因为支出庞大,没有量入为出。当今的急务,莫过于解决财政问题,财政不足,国家如何维持!恳请皇帝下令中书省和枢密院仔细商议,做出决断。早做打算,效果可能还要等到几年之后;如果等到火烧眉毛才去救,那就来不及了。”
壬戌日,高丽向辽国进贡。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庆历八年(辽重熙十七
某年春天,正月辛未日,夏国主曩霄去世,被追谥为武烈皇帝,庙号景宗,墓地称为泰陵。
曩霄一共娶了七位妻子:第一位是米母氏,是他舅舅的女儿,生了一个儿子,因为长得像别人,曩霄就把他杀了。第二位是索氏。第三位是都罗氏,早逝。第四位是咩迷氏,生了一个儿子叫阿理,阿理曾密谋杀害曩霄,结果被卧香乞告发,阿理被沉入河中,咩迷氏也被杀害。第五位是雅尔氏,是裕勒且的侄女,身材高挑,有智谋,曩霄对她有些畏惧,她戴着金起云冠,不允许别人戴同样的冠冕。雅尔氏生了三个儿子:长子宁明,喜欢方术,跟随道士学习辟谷术,结果因气逆而死;次子宁令格,曩霄因为他长得像自己,特别宠爱他,立他为太子;三子薛埋,早逝。后来曩霄又娶了玛伊克,她是山女,曩霄在天都山为她修建了居所。雅尔氏的族人对此不满,宣称:“我们的女儿嫁给他二十年,一直住在旧居,而玛伊克一来,就为她修建新居!”曩霄大怒。后来有人告发裕勒且兄弟密谋在宁令格娶妻的当晚发动叛乱,曩霄于是诛杀了裕勒且、刚哩、凌城逋三族。事后,雅尔氏控诉说:“我的兄弟是无辜被杀的。”曩霄感到悔恨,下令寻找裕勒且的遗孀,结果在三香家找到了裕勒且的妻子阎氏,后来曩霄与她私通,雅尔氏发现后,将她逐出宫,让她出家为尼,法号密藏大师。第六位妻子是耶律氏。第七位是玛伊克氏,原本曩霄想让她嫁给宁令格,但曩霄见她美貌,便自己娶了她,封为新皇后。宁令格因此愤怒,试图杀害曩霄,但未能成功,只割掉了曩霄的鼻子,然后逃到黄芦鄂特彭家,结果被鄂特彭杀害。曩霄因鼻子受伤而死,终年四十六岁。
密藏氏最初出家为尼,住在兴州的戒坛院,后来怀孕,曩霄去世。曩霄临终前留下遗言,立他的堂弟委格宁令为继承人。大酋诺伊尚都等人与密藏鄂特彭商议继位之事。密藏氏是大族,鄂特彭是族长。众人想按照曩霄的遗言立委格宁令为继承人,但鄂特彭不同意,说:“委格宁令不是曩霄的儿子,而且没有功劳,怎么能继承国家?”诺伊尚都说:“现在国家没有君主,那该立谁呢?难道你想自己当君主吗?如果你能保住夏国的领土,那也是大家愿意的。”鄂特彭说:“我怎么敢呢!夏国自古以来都是父死子继,国人才会服从。现在密藏尼怀有先王的遗腹子,如果生下男孩,就可以继承先王,谁敢不服?”众人说:“好。”于是立密藏尼为太后。曩霄死后三个月,密藏尼生下一个男孩,取名谅祚。毛惟昌和高怀正的妻子轮流哺乳他,政权则由密藏氏掌握。毛惟昌和高怀正都是汉人,原本是裕勒且的部下,因此受到优待。后来,高怀正向夏人借银,毛惟昌偷穿了曩霄赐给他的盘龙服,结果都被鄂特彭诛杀。
乙亥日,明镐认为贝州城高墙坚固,难以攻破,于是计划修筑一座高台,预计需要两万人,工期三十天,高台可以与城墙齐平。然而,城内的叛军也在城上搭建了战棚,与官军对峙,称之为“喜相逢”。高台即将完工时,被叛军放火烧毁,大火烧了三天才熄灭。于是明镐采纳了军校刘遵的建议,在南城挖掘地道,同时每天攻打北城以牵制叛军。
贝州城内有汪文庆、郭斌、赵宗本、汪顺等人,从城上射信到明镐的军营,约定作为内应。夜里,他们用绳索将官军拉上城,放火烧毁了城楼。叛军发现后,率众抵抗。起初,官军登上城墙后,为了独占功劳,切断了绳索,阻止后续部队上来。结果与叛军交战时,兵力不足,无法抵挡,只好与汪文庆等人再次用绳索下城。当晚,城几乎被攻破。丙子日,朝廷任命汪文庆、郭斌为西头供奉官,赵宗本、汪顺为右侍禁。
丁丑日,朝廷任命参知政事文彦博为河北宣抚使,明镐为副使。明镐指挥诸将攻打贝州城,久攻不下。皇帝对此感到担忧,询问辅臣有何对策,文彦博请求亲自前往讨伐叛军,于是朝廷派文彦博为宣抚使,明镐为副使。此前,枢密使夏竦对明镐不满,担心他成功,凡是明镐的奏请,夏竦都从中阻挠。文彦博受命后,表示军事行动需要迅速决策,请求获得专断权。戊寅日,皇帝下诏允许文彦博自行决断。文彦博请求任命将作监主簿鞠真卿等三人掌管机要文书,朝廷同意了。明镐奏请任命殿中丞王起等四人,朝廷也允许他们随军。贝州叛军密谋出城劫持辽国使者,明镐得知后,派殿侍安素在西门埋伏。壬午日,叛军果然派三百人夜间出城,结果被伏兵全部抓获。
当天,江宁府发生火灾。起初,南唐大建宫室和府寺,规模仿照京城。当时有士兵密谋叛乱,事情败露后被处死。随后发生火灾,知府事、集贤殿学士李宥担心有变乱,关闭府门不救火,结果火势蔓延,几乎烧光了整个府城,只剩下一座便厅,是旧时的玉烛殿。朝廷随后责罚李宥,降职为秘书监直,并命令他退休。李宥上奏火灾一事时说:“没想到祸起萧墙,灾变突然发生。”当时朝廷刚刚经历了卫士的叛乱,对李宥的言辞感到不满,因此对他的责罚特别重。
乙酉日,朝廷下发了三百道空名告敕宣头答刂子,交给河北宣抚使,以备赏赐战功。当天,文彦博抵达贝州城。
丁亥日,辽国君主前往春水。
乙未日,太阳发红,没有光芒。
官军对贝州城北的进攻非常猛烈,叛军全力抵抗。而南城的地道已经悄悄挖到城中,叛军起初没有察觉。闰月庚子日,文彦博挑选了二百名壮士,衔枚从地道潜入城中,右班殿直曹竭等人带路。壮士们出地道后,登上城墙,杀死了守城的叛军,放下绳索引导官军上城。叛军放出火牛,官军稍作退却。军校杨遂用枪刺中牛鼻,火牛转身逃跑,叛军惊慌溃散。王则打开东门逃跑,閤门祗候张絪沿壕沟与叛军交战,战死。王信抓获了王则,其余叛军躲进村舍,全部被烧死。王则从叛乱到失败,共持续了六十五天。
辛丑日,文彦博派李继和前来报告贝州平定,朝廷赐予李继和锦袍、金带。文彦博请求在大名府处斩王则,夏竦担心抓到的不是真正的叛贼,建议重新审查,朝廷下诏用囚车将王则押送京师。
王则在贝州叛乱时,深州士兵庞旦和他的同伙密谋在元旦当天杀害军校、抢劫兵器库响应叛乱。前一天,有人告发了他们的计划,知州王鼎连夜出城,派遣军校到外县处理事务,暗中做好了防备。第二天,王鼎照常与僚属聚会,叛党惊讶不敢行动。王鼎查明了实情,慢慢逮捕了十八名首谋者,送进监狱,等待转运使到来审决。转运使未到时,军中人心惶惶,有人密谋劫狱,王鼎对僚属说:“我不会连累你们。”他独自下令将几名桀骜不驯的囚犯斩首示众,众人吓得脸色大变,整个州郡恢复了平静。转运使到达后,未决的囚犯有一半被审讯,全部被处死。
壬寅日,朝廷将翼州升为安武军。
甲辰日,朝廷特赦河北地区,赏赐平定贝州的将士钱币,战死者由官府安葬祭祀;军队践踏的民田,免除夏秋两季的赋税。朝廷将贝州改名为恩州。
丁未日,朝廷任命秘阁校理张环为两浙转运使。张环十年没有升迁,朝廷表彰他的谦退,因此重用他。
戊申日,朝廷任命文彦博为礼部侍郎、平章事,明镐为端明殿学士、给事中,马军都虞候王信为威德军留后。其余军官根据功劳大小分别升迁,并赏赐钱币。
朝廷追赠马遂为宫苑使。马遂是开封人,以三班奉职的身份担任北京指使,听说王则叛乱,
前往留守贾昌朝处请求攻打贼寇。贾昌朝派人持榜文入城招降,贼寇则盛装接见,并与之饮茶。贾昌朝试图以祸福之理劝降,但贼寇不予回应。贾昌朝准备杀死贼寇,但未带兵器,当时张得一在场,贾昌朝希望他协助,但张得一不为所动。贾昌朝奋起,投掷茶杯击中贼寇,扼住其喉咙,打得他流血,但左右无人相助。贼党持刀围攻,砍断贾昌朝一臂,贾昌朝仍大骂贼寇:“妖贼,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贼寇抓住贾昌朝,将其绑缚并肢解。贾昌朝仓促间受伤,数日后才恢复。此事传至朝廷,皇帝叹息良久。贼寇被诛后,追赠贾昌朝,封其妻为旌忠县君,赐予冠帔,并任命其五个儿子为官。后来,抓住杀害贾昌朝的贼寇,令其子剖心祭奠。
癸丑日,辽国君主在侯里吉射虎。
乙卯日,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贾昌朝被加封为检校太师,进封安国公,因恩州平定有功。翰林侍读学士杨偕进言:“贼寇起于贾昌朝管辖之地,需派大臣讨伐才得以平定。贾昌朝有罪,不应赏赐。”皇帝未采纳。
辛酉日,崇政殿亲从官颜秀、郭逵、王胜、孙利等四人密谋叛乱,杀死军校,劫持兵器,登上延和殿屋顶,闯入禁中,直至寝殿。当时皇后侍奉皇帝,半夜听闻变故,皇帝欲出,皇后关闭殿门抱住皇帝,派宫人急召都知王守忠等率兵入宫护卫。贼寇至福宁殿下,砍伤宫人,伤及手臂,声音传至皇帝处。宦官何承用担心皇帝受惊,谎称宫人殴打小女子,皇后怒斥:“贼寇在殿下杀人,皇帝欲出,你竟敢胡言!”皇后知贼寇必纵火,派宦官持水跟随贼寇,贼寇果然用烛火焚烧帘幕,水随即扑灭。当晚,皇后亲自剪下所派宦官的头发作为标记,并告知:“贼寇平定后加赏,以你头发为证。”因此宦官争相尽力。仓促处置,全由皇后指挥。颜秀等三人很快被宿卫兵诛杀,王胜逃至宫城北楼,次日被捕,随即被肢解,始终不知其最初谋划。
枢密使夏竦向皇帝进言,请求御史与宦官在禁中审讯此事,并建议不可扩大事态,以免引起不安。参知政事丁度说:“宿卫叛乱,事关社稷,此事若可容忍,还有何事不可容忍!”坚决请求交由外台彻底追查党羽。从早晨争论至早餐时分,皇帝最终采纳夏竦的建议。甲子日,内侍杨景宗、邓保吉、杨怀敏、刘永年、赵从约、王从善等五人被外调;唯独杨怀敏保留原职,因夏竦庇护。
此前有诏令赦免杨景宗等人罪责,御史中丞鱼周询、侍御史知杂事张昪、御史何郯等进言:“殿廷宿卫本为皇帝预备非常之事。今卫士行为凶悖,意图难测,且后来捕获贼党,多次传旨不得杀死,却全不遵从,恐是本管臣僚担心捕获后审讯出实情,故纵容众人殴死,以图灭口,减轻失职之罪。情状如此,理无可恕。太祖朝,酒坊起火,本处兵士趁机作乱,太祖以本坊使副田处岩等不能管辖,处以极刑。今贼乱近在咫尺,凶恶之状无过于此。而居职者既不能察举,当宿者又不立即擒捕,未正典法,何以平息公议!恳请重行黜降,以振威罚。”杨景宗等外调后,何郯等再次上奏,请求罢黜杨怀敏。皇帝令中书召何郯等,解释为何独宽杨怀敏。何郯等又说:“卫士持刀直入禁庭,欲侵犯皇帝,大臣应深责有司失察之罪,如杨景宗等,应诛戮以谢天下;若其过非自取,仅可免其正坐,应流放以戒百官。杨景宗等处罚过轻,杨怀敏又独异于众,恐两府大臣畏惧陛下左右怨怒,不能坚持祖宗之法。恳请一例责授外任,以协公论。”
皇帝与辅臣谈及宫廷之变,美人张氏有护驾之功,夏竦随即建议应讲求尊异之礼。宰相陈执中不知所措,翰林学士张方平对陈执中说:“汉朝冯婕妤以身挡猛兽,未闻有尊异之礼。且舍皇后而尊美人,古无此礼。若真如此,天下谤议必集于公,终身难雪。”陈执中惊愕而罢。
起初,谏官进言:“江宁为皇上始封之地,守臣疏忽防火,府寺尽焚,应选才臣修缮。”命司农卿林潍代李宥,林潍坚辞不行,遂降林潍为袁州知州,改命龙图阁直学士张奎为江宁知府。张奎到任后,简选材料工匠,依循旧制,不久修复完毕。
丙寅日,王则在都市被磔刑处死。
任命知洪州、直集贤院李绚为荆湖南路转运使。当时五谿蛮寇侵扰湖南,需选转运使,皇帝问:“有馆职善饮酒者为谁?今在何处?”辅臣不解,皇帝说:“是往年修筑邠州城者,其人才可用。”辅臣以李绚对答,遂任命之。李绚乘驿至邵州,告诫各部按兵不动,派人以祸福之理劝谕蛮人。蛮人悦服,罢兵受约束。
起初,元昊侵犯延州,边境皆恐。李绚通判邠州,城墙不完整。李绚代理守职,立即发兵修城,僚吏皆建议上报待批,李绚不听。皇帝闻之,大喜,遂诏令其他州郡皆修治守备。
丁卯日,诛杀张得一,其兄弟皆被降职,妻子依法论处。张得一知贝州,上任八日即发生叛乱。贼寇将张得一安置于州廨西侧,每日供给饮食。起初,贼寇取走州印,说:“用完即还。”张得一每次见贼寇,必呼大王,先行礼而坐,坐必东向,还为贼寇草拟僭越仪式。贼寇平定后,张得一被交付御史台审讯。狱成,朝廷议定免死,中丞高若讷说:“守臣不死自当诛,何况屈从贼寇?”于是张得一被处弃市。张得一为张耆之子。
本月,臣僚上言:“皇城司在内中最为繁剧,祖宗任为耳目之司,句当官四员,多差亲信有心力人。近年员数倍多,并不选擢。恳请今后只差四员,选有心力沉厚之人,更不许人指射陈乞;如违,并以违制论。”皇帝采纳。
二月癸酉日,杨怀敏被免去内副都知职,复为左藏库使、滑州钤辖,始从御史之言。何郯弹劾杨怀敏尤为激烈,皇帝对何郯说:“古之谏臣有碎首者,卿能如此否?”何郯答:“古时帝不从谏,故臣有碎首。今陛下从谏如流,何须如此!若必碎首,则美归臣下而过在君上。”皇帝欣然采纳。
颁布《庆历善救方》。皇帝初阅福建奏狱,多有以蛊毒害人者,福州医工林士元能以药解之,遂诏录其方。又命太医集诸方之善治蛊者为一编,诏丁度为序而颁之。
丙子日,翰林侍读学士、左谏议大夫杨偕为工部侍郎,致仕。
他被召见,皇帝设宴慰劳他,赐予他不必跪拜的礼遇。他去世后,遗奏上呈了一篇《兵论》。皇帝怜悯他,特别追赠他为兵部侍郎。
他性格刚直而忠诚朴实,敢于发表大胆的言论,多次上书讨论国家大事,但有人认为他的观点过于理想化,难以实施。他与他人相处不多,但也能包容他人。
起初,蔡襄等人弹劾他,他被调任杭州知州。蔡襄请假路过杭州时,轻率地在市井游玩,有人建议他向朝廷报告此事,他回答说:“蔡襄曾因公事诋毁我,我怎能以私事报复呢!”
丁丑日,西夏派遣杨守素来报告其主曩霄的丧事,朝廷任命开封府判官曹颖叔为祭奠使,六宅使邓保信为吊慰使,按照惯例赐予绢布、羊、米、面、酒等物品。西夏也派遣使者向辽国报告,辽国派遣使者前往西夏慰问和祭奠。
戊寅日,改任荆南知州的范仲淹再次担任邓州知州。范仲淹在邓州任职两年,邓州人民非常爱戴他。当他调任荆南时,民众拦住使者请求留下范仲淹,范仲淹也愿意留下,皇帝下诏同意了他的请求。
己卯日,朝廷赐予瀛州、莫州、恩州、冀州两万缗钱,用于赎回饥民卖出的子女。
壬午日,贬三司户部判官韩综为滑州知州。韩综之前出使辽国,辽主询问他的家世,韩综说他的父亲韩亿在先朝曾持礼出使辽国,辽主高兴地说:“与中原通好已久,父子相继出使,应该为我斟酒。”韩综率领同行的五位使者起身祝酒,辽主也离席回敬,气氛非常欢快。回国后,宰相陈执中认为他惹事生非,因此责罚他。不久,他被改任许州知州。
乙未日,任命侍御史宋禧为兵部员外郎、同知谏院。此前,宋禧在内侍省审理卫士案件,未能查明案件的根本动机。案件结束后,内侍又让宋禧自己写一份文书,声称不敢泄露任何信息。之后,宋禧请求在宫中各处设置防火牌,砍伐宫中屋檐下的巨木,并饲养罗江犬以防盗贼。朝廷议论纷纷,嘲笑他,因此称他为“宋罗江”。开封府判官曹颍叔认为宋禧作为制使辱没了使命,请求依法处置,但未被采纳,最终宋禧又被提拔为谏官。
这个月,辽国命令士人和百姓对国家有利的建议,不得涉及个人事务,奴婢的所见所闻,必须报告给主人,不得自行陈述。
三月,甲辰日,朝廷下诏礼部举行科举考试。
任命京西转运使任颛为权判三司都理欠凭由司。
起初,西夏派遣吕你如来求和,提出了十一项要求,其中最突出的是要求去掉“臣”字,改称“男”。朝廷选择任颛负责谈判,任颛以大义责备他们,西夏使者无言以对,最终离去。后来,孙延寿再次出使,虽然上表已称臣,但仍希望以青盐与中原通商并自行买卖,还请求增加岁赐至三十万。朝廷只同意在榷场交易并增加五万岁赐,这些建议大多是任颛提出的。曩霄被部下杀害后,西夏派遣杨守素来告哀,而杨守素正是康定年间为曩霄谋划不称臣、不接受所赐节的人。任颛正好在京师奏事,皇帝留他接待杨守素。任颛询问杨守素曩霄的死因,杨守素无法回答,最终离去时不敢再傲慢。中书省拟任命任颛为凤翔府知州,皇帝说:“任颛接待杨守素的任务完成后,应该准备朝廷的紧急委任,凤翔府不缺人才。”执政大臣中有人不喜欢任颛,因此任命他担任此职。
甲寅日,皇帝驾临龙图阁和天章阁,召见近臣和宗室,观看太宗的《游艺集》、真宗的《幸澶州诗碑》以及三朝的祥瑞之物。皇帝又亲手写下诏书赐给辅臣,说:“近来西部边疆防备紧张,天下动荡,紧急招募兵士,调运军粮,虽然常赋有所增加,但经费仍然不足。加上承平日久,进仕途径繁多,官员浮滥,职位多而人才少。此外,地方官员很少奏报政绩,将帅难以称职,难道是制度未立,不能与时俱进吗?选拔人才不够,不能激励下属吗?西北多事,敌情多变,献奇谋空言的人多,提出长久实效的人少,想要解决这些问题,不知从何下手,希望你们为我谋划。”皇帝又下诏给翰林学士、三司使、开封府知府、御史中丞,说:“我想知道朕的过失,左右是否有朋党,朝廷内外是否有险诈,州郡是否有暴虐,法令是否有不便民之处,以及朝廷的机密事务,你们要全部陈述。”并赐予笔札,让他们当场作答。当时枢密使夏竦知道陈执中不学无术,因此为皇帝设计此策,意图为难陈执中。陈执中极力推辞,但未被允许。参知政事宋庠进言说:“两汉时期的对策,本是延请隐士;如今我们身居政府高位,却自比书生,这不是尊崇朝廷的做法,请到中书省合议后再作答。”皇帝同意了。议论者认为宋庠懂得体统。
当天,翰林学士张方平退朝后,正值锁院草拟诏书,张方平立即逐条回答皇帝的问题,半夜时分,与诏书一同上呈,说:“此前因西夏人阻挠命令,各路增置禁军约四十二万余人,加上三朝旧兵,总计八九十万人,乡军义勇、州郡厢军、诸军小分剩员等还不包括在内。这些冗兵不仅耗费天下财用,还将成为天下的祸根,若不早作打算,将来就来不及了。希望严令天下禁止招募新兵,命令各路转运使、提点刑狱,分别审查所辖地区,挑选疲老士兵,立即放归。即使是禁军,若羸弱愿退为厢军,也应听从其便。
“如今入仕的途径,侥幸攀附,日生新例,请求命令中书省、枢密院各自列出逐年各类入仕的名目及人数,选取其中侥幸弊滥最严重的,逐类别立条约,稍加裁减。属于三司、殿前司、群牧司等处的酬奖条例,也请重新详定。
“我听说先朝时,即使是将相大臣的子孙,也多有未入仕的白衣之士。如今自少卿监以上,每年就任一人,岂不是太过分了?祖宗时期,文武官员不设磨勘年限,不按资序升迁,有才能和名实的人,或从下位直接超擢。无才能和名实的人,有守一官十余年不改转的,任监当或知县、通判、知州,有至数任不得迁的。因此当时人都自勉,没有功劳,知道不能晋升。自祥符之后,朝议越来越宽大,因此令守官满三年,即例得磨勘,贤与不肖不知如何劝勉。希望陛下稍改此制,应磨勘叙迁者,必有劳绩可褒,或朝廷特敕择官保任者,即与转迁,足以显示圣恩急才爱民之意。
“至于将帅之任,应久于其职。祖宗任用李汉超、郭进等人,远的达二十年,近的也有八九年,略其细故,不轻易调动。如今则不然,武臣指边郡,称为边任,借为发身之地。历边任者,曾无寸劳,不数年径列横行、刺史、防、团、廉察,能装饰厨传,熟于人事者,即以为才。而又频繁调动,地形山川未及知,军员仕伍未及识,吏民士俗未及谙,已复离去。希望陛下借鉴祖宗故事,重爵赏以待功劳,责久任以观能效,这也是驾驭将帅的一个要点!”
皇帝看了奏章后感到惊讶。次日早晨,又赐手札,询问诏书中未提及的事项。张方平当天再次上奏回答说:“我观察古今治乱的变化,不在于其他,只在于上下之势合,事无大不成;上下之势离,事无小不败。近年来,朝廷多引用轻险之人,散布于言路,违道干誉,利口为贤,
败坏雅俗,导致风气变得险恶轻薄。
在朝廷内部,言事官和案察官经常揭露人们闺房中的隐秘之事,这些事情年代久远,已经多次被赦免。
而且,各种小人,下至吏胥僮仆,看到时机有利就敢于冒犯上级,编造谣言,朝廷便采纳,加上个人爱憎,无所不为!
因此,从将相到卿大夫,都惴惴不安,害怕一举一动会招致非议,只能苟且因循,以求免于诽谤和责备,哪里还有心思去施展抱负,为国家做事呢!
希望陛下留意,务必使上下之情相通;要使上下之情相通,关键在于审慎听取意见。”
皇帝看了奏章,更加感到惊讶,便写下“文儒”二字赐给他。
壬戌日,因连绵大雨,记录囚犯的情况。
癸亥日,皇帝在迎阳门召见知制诰、待制、谏官、御史等人,下诏说:“朕想了解朝政的得失,兵农的要务,边防的防御,将帅的能力,财政的利弊,钱法的对错,以及谗言害政、奸盗乱俗的情况,还有防微杜渐的策略,都要详细回答。”
当天,知制诰曾公亮因母亲生病请假,皇帝也派内侍赐诏让他上奏。
殿中侍御史何郯回答完诏书所问的问题后,又说:“天下的利弊,不是一天就能说完的,希望陛下特颁诏旨,告知两制、两省的臣僚,从今以后,凡是听到朝政有缺失,政令有错误,军机有重大利害,即使不是本职,也允许上奏论列,并让中书省记录所上奏的章疏。
在选拔臣僚时,优先选用那些有较多补益的人。
希望亲近侍从的人,各自知道自己的责任,尽力为国家政化贡献力量。”
翰林侍读学士叶清臣在永兴,详细回答了甲寅诏书所问的问题,他的言辞多切中权贵的要害,并且说:“陛下想抑制奔竞之风,关键在于中书省。
如果宰相能抑制奔竞之人,那么风俗就会敦厚,人们就会知足;如果宰相任用险佞之人,那么贪荣冒进的风气就会蔓延。
过去有些人在管库任职,整天奔走于宰相的门下,进去就收集街谈巷议作为耳目,出来就窃取朝廷的机密来惊动同僚,一旦被提拔,就用来酬谢他们的功劳。
近来,人们竞相效仿这种风气,出入权贵之家,有时被称为‘三尸’、‘五鬼’,甚至被任命为馆职或省曹。
而且,台谏本是天下的耳目,现在却成了宰相的肘腋,宰相不喜欢的人,就找些小毛病公开打击;宰相喜欢的人,就跟着唱和,为他们开路。
中书省的政令不公,赏罚不当,台谏就闭口不言;君主稍有微小的过失或宫闱小事,台谏就极力夸大,用来表现自己的正直。
任职不到一年,就已经被提拔到高位。
宋禧担任御史时,劝陛下在宫中养狗设棘作为守卫,削弱朝廷的礼仪,被外国嘲笑,却没有受到责备,反而被提拔为谏官。
王逵两次担任湖南、江西转运使,所到之处苛刻虐待,剥削百姓,流放无辜之人,只因是宰相的故旧,被破格提拔,最终去了河东。
这样下去,只会助长奔竞之风!”
他还列举了许多其他利害关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四十九-注解
强圉:古代天文学中的星官名,属于二十八宿之一,代表方位和时间。
大渊献:古代天文学中的星官名,属于二十八宿之一,代表方位和时间。
著雍:古代天文学中的星官名,属于二十八宿之一,代表方位和时间。
困敦:古代天文学中的星官名,属于二十八宿之一,代表方位和时间。
仁宗:宋仁宗赵祯,北宋第四位皇帝,以仁政著称。
体天法道:指皇帝遵循天道,依法治国。
极功全德:指皇帝的功绩和德行达到了极致。
神文圣武:指皇帝的文治武功达到了神圣的境界。
睿哲明孝:指皇帝的智慧和孝道。
庆历七年:宋仁宗庆历年号的第七年,即1047年。
辽重熙十六年:辽兴宗重熙年号的第十六年,即1047年。
丁亥:干支纪年法中的一年,对应1047年。
黑水泺:辽国的一个地名,具体位置不详。
四瞪:指薛绅任用的四个文吏,因苛察细过而得名。
三虎:指杨纮、王绰、王鼎三人,因苛察相尚而得名。
范仲淹: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军事家,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著称。
天章阁待制:宋代官职名,负责皇帝的文学侍从。
杨安国:宋代官员,曾任天章阁待制侍讲。
包拯:北宋著名清官,以廉洁公正著称。
直集贤院:宋代官职名,负责文学事务。
陕西转运使:宋代官职名,负责陕西地区的财政和物资转运。
陈执中:宋代官员,曾任宰相。
宋庠:宋代官员,曾任宰相。
丁度:北宋时期的参知政事,主张严惩叛乱者。
出剩:指地方官员在征收赋税时额外多收的部分。
润官:指地方官员通过多收赋税来讨好上级。
江西诸路州军:指江西地区的各个州和军队。
李玮:宋代官员,曾任左卫将军、驸马都尉。
福康公主:宋仁宗的长女。
章懿太后:宋仁宗的母亲。
王贽:宋代官员,曾任知谏院。
叶清臣:宋代官员,曾任知青州、翰林学士。
龙图阁直学士:宋代官职名,负责皇帝的文学侍从。
永兴军路都部署:宋代官职名,负责永兴军路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刘沪:宋代官员,曾任水洛城都监。
杨察:宋代官员,曾任翰林学士。
夏竦:北宋官员,曾任枢密使,以不学少文著称。
石介:宋代官员,曾任京西路安抚使。
富弼:宋代著名政治家,曾任宰相。
吕居简:宋代官员,曾任提点刑狱。
张尧佐:宋代官员,曾任户部副使。
孔攵:孔子第四十六代孙,宋代处士。
敛衽:古代的一种礼节,表示尊敬或避让。
庐墓:古代孝子在父母墓旁搭建的简陋住所,守孝期间居住。
紫芝:传说中的仙草,象征吉祥和长寿。
谥:古代对已故帝王、贵族、大臣等给予的称号,以表彰其生平事迹。
禁中:指皇宫内。
都部署:古代官职,负责某一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郊赏:古代皇帝在郊外祭祀后赏赐给臣子的财物。
枢密使:古代官职,负责军事机要事务。
御史:负责监察的官员。
太玄集解:一部解释《太玄经》的著作。
揲蓍:古代占卜的一种方法,通过数蓍草来预测吉凶。
断首:《太玄经》中的一卦,象征决断和刚强。
夬卦:《易经》中的一卦,象征决断和刚强。
太子太傅:古代官职,负责教导太子。
致仕:古代官员退休。
司空: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工程和建筑事务。
侍中:古代官职,负责皇帝的日常事务。
篆:古代的一种书法字体,常用于碑文。
遗直:指正直无私的品格。
木叶山:辽国的一座山,辽主在此举行祭祀活动。
圆丘:古代祭祀天地的场所。
大赦:古代皇帝颁布的赦免令,通常在大典或重要节日时发布。
宣毅:古代军队的一种编制。
五龙滴泪:一种民间信仰中的经文,与妖幻之术有关。
图谶:古代预言未来的书籍,常与妖幻之术相关。
释迦佛:佛教的创始人,释迦牟尼佛。
弥勒佛:佛教中的未来佛,象征希望和救赎。
浮梁:古代桥梁的一种,通常用于军事防御。
僭号:指擅自称帝或自立为王。
涅其面:在脸上刺字,作为标记或惩罚。
义军:指反抗朝廷的民间武装力量。
钤辖:古代官职,负责某一地区的军事事务。
内出答刂子:指皇帝发布的紧急命令。
中书:古代中央政府的最高行政机构。
枢密院:古代中央政府的最高军事机构。
招捉都部署:古代官职,负责招降和捉拿叛乱分子。
食邑:古代皇帝赐给功臣的封地,作为其收入来源。
国公:古代爵位,位列公爵之下。
体量安抚使:古代官职,负责安抚和治理某一地区的叛乱。
太祖庙:供奉开国皇帝的庙宇。
收晋图:描绘辽太宗收复晋地的图画。
杂犯:指各种轻罪。
大杖:古代的一种刑罚,用大杖击打犯人。
三司使:古代官职,负责财政和税收事务。
禁军:古代皇帝的直属军队。
保捷:古代军队的一种编制。
振武:古代军队的一种编制。
武卫:古代军队的一种编制。
清边:古代军队的一种编制。
蕃落:指边疆的少数民族。
冗官:指多余的官员。
山泽之利:指山林和湖泊的资源。
茶盐酒税:古代对茶叶、盐和酒征收的税。
高丽:古代朝鲜半岛的一个国家。
曩霄:夏国主,名曩霄,是西夏的皇帝,谥号武烈皇帝,庙号景宗,墓号泰陵。
米母氏:曩霄的第一位妻子,舅女,生有一子,因貌类他人而被杀。
索氏:曩霄的第二位妻子。
都罗氏:曩霄的第三位妻子,早逝。
咩迷氏:曩霄的第四位妻子,生子阿理,因谋杀曩霄被沉河,咩迷氏被杀。
雅尔氏:曩霄的第五位妻子,裕勒且的从女,有智谋,曩霄畏之,生三子。
宁明:雅尔氏的长子,喜方术,从道士学辟谷,气忤而死。
宁令格:雅尔氏的次子,曩霄特爱之,以为太子。
薛埋:雅尔氏的幼子,早逝。
玛伊克:曩霄的第六位妻子,初欲纳为宁令格妻,曩霄见其美,自娶之,号为新皇后。
密藏大师:雅尔氏因曩霄与裕勒且妻私通而出家为尼,号密藏大师。
谅祚:曩霄死后三月,密藏尼所生之子,继位为夏国主。
贝州:古代地名,今河北清河县一带,曾发生叛乱。
文彦博:北宋政治家,曾任参知政事、河北宣抚使等职,平定贝州叛乱。
王则:北宋时期的叛贼首领,后被磔于都市。
贾昌朝: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留守等职,参与平定叛乱。
张得一:北宋官员,贝州知州,因与叛贼王则有牵连而被诛。
颜秀、郭逵、王胜、孙利:崇政殿亲从官,因谋反被杀。
杨怀敏:北宋内侍,因庇护叛乱者被贬。
李绚:北宋官员,曾任洪州知州,后为荆湖南路转运使,成功安抚五谿蛮。
张奎:北宋官员,龙图阁直学士,奉命修缮江宁府。
林士元:福州医工,擅长治疗蛊毒。
兵部侍郎:古代中国官名,属于兵部的高级官员,负责军事行政事务。
蔡襄:北宋时期的政治家、文学家,曾任知制诰、翰林学士等职。
韩综:北宋官员,曾任三司户部判官,后因事被贬。
宋禧:宋代的一位官员。
任颛:北宋官员,曾任京西转运使,处理夏国事务有功。
张方平:北宋官员,曾任翰林学士,以直言进谏著称。
败坏雅俗:指破坏高雅的文化和风俗,导致社会风气变得轻薄。
险薄:指社会风气变得险恶和轻薄。
言事官:古代负责进谏、言事的官员。
案察官:负责监察、审理案件的官员。
闺门暖昧:指家庭内部的隐私或不正当的行为。
赦宥:赦免和宽恕。
吏胥僮仆:指低级官吏和仆人。
犯上:冒犯上级或君主。
惴惴危恐:形容因恐惧而心神不安。
谤咎:诽谤和责备。
展布心体:指施展才能和抱负。
文儒:指有文才和儒学修养的人。
霖雨录系囚:因连绵大雨而记录囚犯的情况。
迎阳门:古代皇宫的城门之一。
知制诰:负责起草诏令的官员。
待制:等待皇帝召见的官员。
谏官:负责进谏的官员。
谗人害政:指谗言害政的人。
奸盗乱俗:指奸邪和盗贼扰乱社会风俗。
防微杜渐:防止小问题发展成大问题。
两制:指中书省和门下省。
两省:指中书省和门下省。
台谏:指御史台和谏院,负责监察和进谏。
宰相:古代中央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
奔竞:指追求名利、争权夺利。
险佞:指奸邪和谄媚的人。
管库:指管理仓库的官员。
庙谟朝论:指朝廷的决策和议论。
三尸、五鬼:比喻奸邪小人。
馆职:指在馆阁中任职的官员。
省曹:指中央政府的各个部门。
王逵:宋代的一位官员。
河东:指河东地区,今山西省一带。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四十九-评注
本文记载了宋仁宗庆历七年(1047年)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地方官员的苛政现象。文章通过对薛绅、杨纮等人的描述,揭示了当时地方官员苛察细过、多收赋税的现象,体现了宋仁宗对忠厚待人的治国理念的重视。
文章还提到了包拯、范仲淹等著名官员的任命和事迹,展现了他们在政治上的影响力和对国家的贡献。特别是包拯的任命,体现了宋仁宗对廉洁公正官员的重用。
此外,文章还涉及了辽国的政治动态,如辽主因太后病愈而赦免境内,反映了辽国与宋朝之间的政治互动。
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文章不仅展现了宋仁宗时期的政治风貌,还揭示了当时社会的一些弊端,如地方官员的苛政和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这些内容为我们了解宋代政治和社会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一系列政治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宋仁宗时期的政治风貌和社会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宋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首先,文中提到了一位孝子庐墓三年,卧破棺中,日食米一溢,壁间生紫芝数十本,这一细节不仅展示了古代孝道的崇高,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孝道的重视和推崇。孝子的行为感动了州府,因此得到了朝廷的赏赐和表彰,这体现了古代社会对道德典范的推崇和奖励机制。
其次,文中提到真宗谥号的更改和文明殿学士的改名为紫宸殿学士,这些细节反映了当时朝廷对礼仪和制度的重视。谥号的更改不仅是对已故皇帝的尊崇,也是对历史评价的一种体现。而学士名称的更改则反映了朝廷对文化教育的重视和对历史传统的继承。
文中还记载了辽主的射猎活动和辽国的政治动态,这些细节反映了当时辽国的强大和对北宋的威胁。辽主的射猎活动不仅是其个人爱好,也是展示其权威和力量的一种方式。而辽国的政治动态则反映了当时辽国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变化。
此外,文中还提到贝州宣毅卒王则的叛乱事件,这一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不安。王则的叛乱不仅是个人行为,也是当时社会矛盾的集中体现。叛乱的发生和朝廷的应对措施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朝廷的应对能力。
最后,文中提到三司使张方平对财政状况的分析和建议,这一细节反映了当时朝廷对财政问题的重视和对经济管理的思考。张方平的分析不仅揭示了当时财政问题的严重性,也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建议,反映了当时朝廷对经济管理的重视和对财政问题的应对策略。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的记载,展示了北宋时期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状况,以及朝廷对这些问题的应对策略和措施。
这段文字记载了西夏国主曩霄的生平及其家族的复杂关系,反映了西夏皇室的权力斗争和宫廷政治的残酷性。曩霄的七位妻子及其子女的命运,揭示了当时皇室内部的权力争夺和家族纷争。特别是雅尔氏和密藏大师的故事,展现了女性在宫廷政治中的复杂角色和命运。
文中还记载了北宋时期贝州叛乱的历史事件,详细描述了官军与叛军的战斗过程,以及文彦博等官员的军事策略和决策。这些记载不仅展示了北宋时期的军事行动和政治斗争,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不安。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体现了中国古代史书的编撰风格,注重事实的详细记录和人物的命运描写,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伦理观念和权力结构。通过对曩霄家族和贝州叛乱的描述,揭示了权力斗争、家族纷争和社会动荡对个人命运的影响。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具体的事件和人物描写,生动地再现了历史场景。特别是对曩霄家族内部斗争的描写,充满了戏剧性和冲突感,展现了古代史书的叙事魅力。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研究西夏历史和北宋时期的政治、军事提供了宝贵的史料。通过对曩霄家族和贝州叛乱的详细记载,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当时的社会背景和历史事件的发展过程。同时,这段文字也反映了古代史书的编撰传统和历史观念,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宋时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人物活动,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朝廷内部的复杂斗争。首先,贾昌朝作为留守,面对叛乱采取了招降的策略,但未能成功,最终叛乱被平定。这一事件展示了北宋政府对内乱的应对策略和手段。
其次,宫廷政变的描述揭示了北宋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安全隐患。颜秀等人的谋反行为,以及皇后的机智应对,不仅展现了宫廷的紧张气氛,也反映了皇后在危机中的领导能力和决断力。
再次,夏竦和丁度的争论,以及杨怀敏的处理,揭示了朝廷内部对于如何处理叛乱者的不同意见和权力斗争。夏竦主张内部处理,避免事态扩大,而丁度则主张严惩,以儆效尤。这种分歧反映了北宋朝廷在处理重大事件时的复杂性和矛盾性。
此外,李绚的成功安抚五谿蛮,展示了北宋政府在边疆地区的治理策略和成效。李绚的智慧和策略,不仅平息了边疆的叛乱,也增强了中央政府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力。
最后,林士元的医术和《庆历善救方》的颁布,反映了北宋时期医学的发展和政府对民生的关注。林士元的医术不仅救治了众多患者,也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医学遗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北宋时期的一系列重要事件,也展示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和人物的描述,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北宋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北宋时期的一些政治事件和官员的任免情况,反映了当时朝廷的政治运作和官员之间的复杂关系。首先,文中提到的官员如范仲淹、韩综、宋禧等,都是北宋时期的重要人物,他们的任免和事迹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激烈和复杂。范仲淹在邓州的治理深受百姓爱戴,体现了他的政治才能和为民服务的理念。韩综因与辽国的交往被宰相陈执中责难,反映了北宋与辽国之间的复杂外交关系。宋禧因处理案件不当被朝议非笑,显示了当时朝廷对官员行为的严格要求。
其次,文中提到的夏国与北宋的外交关系,特别是夏国派遣使者告哀和北宋的应对措施,反映了北宋与周边民族政权之间的复杂关系。任颛在处理夏国事务中的表现,显示了北宋官员在处理外交事务中的智慧和策略。
最后,文中提到的张方平的奏疏,对当时的政治制度提出了深刻的批评和建议。他指出冗兵问题对财政的沉重负担,建议严令禁止召募,拣选疲老放停。他还批评了入官之路的徼幸攀援现象,建议裁减冗员,改革磨勘制度。这些建议反映了张方平对当时政治制度的深刻理解和改革愿望。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北宋时期的一些重要政治事件和官员的任免情况,还反映了当时政治制度的弊端和改革的呼声,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通过对这些事件和人物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北宋时期的政治运作和社会状况,为今天的社会治理提供有益的借鉴。
这段古文反映了宋代朝廷内部的腐败和社会风气的败坏。文中提到,言事官和案察官经常揭露家庭隐私和久远的赦宥之事,导致社会风气变得险恶和轻薄。低级官吏和仆人甚至敢于冒犯上级,制造谣言,朝廷对此不加制止,反而根据个人好恶行事,导致将相和卿大夫们都惴惴不安,不敢有所作为,只求自保,无法施展才能为国效力。
文中还提到,皇帝希望通过听取朝政得失、兵农要务、边防备御等方面的意见来改善朝政。然而,御史何郯指出,天下利害并非一日可尽,建议皇帝颁布诏令,允许官员们上章论列朝政得失,并记录这些奏章,以便在选拔官员时优先考虑那些有裨补的人。
翰林侍读学士叶清臣则直言不讳地批评了宰相的用人不当,指出宰相如果任用奸邪之人,会导致社会风气败坏,人们争相追求名利。他还批评了台谏官员的失职,指出他们已经成为宰相的附庸,不敢直言进谏,反而对皇帝的微小过失大加指责。叶清臣还列举了宋禧和王逵等人的不当行为,指出这些行为助长了奔竞之风。
这段古文不仅揭示了宋代朝廷内部的腐败和社会风气的败坏,还反映了当时官员们的无奈和恐惧。通过对这些现象的批评,作者呼吁皇帝重视上下情通,审慎听取意见,以防止小问题发展成大问题。这段文字具有深刻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为我们了解宋代政治和社会提供了宝贵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