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九十五-原文
起昭阳单阏四月,尽旃蒙大荒落十二月,凡二年有奇。
○徽宗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宣和五年(辽保大三年,金天辅七年,九月后为天会元年)
夏,四月,丁亥,金主遣宗望、鄂啰袭辽主于阴山。
壬辰,使杨璞赍誓书,以燕京及涿、易、檀、顺、景、蓟六州来归。
辽耶律达实壁龙门东,金都统鄂啰遣洛索等攻之,生擒达实。耶律纠坚聚众兴中府,亦为金人所破,纠坚自杀。宗望、鄂啰闻辽主留辎重于青冢,以兵万人围之。戊戌,辽太保特默格窃梁王雅里以遁。秦王、许王、诸妃、公主、从臣俱陷于金。
庚子,童贯、蔡攸入燕山府。燕之金帛、子女、职官、民户,为金人席卷而东,损岁币数百万,所得者空城而已。
或告燕人曰:“汝之东迁,非金人意也,南朝留常胜军,利汝田宅,给之耳。”燕人皆怨,因说宗翰不当与南朝全燕。宗翰因欲止割涿、易两州,金主曰:“海上之盟,不可忘也。异日汝等自图之。”
壬寅,金宗望押燕山地图至。初欲令童贯、蔡攸拜受,马扩、姚平仲共晓之,乃已。贯、攸厚赂之而还。
乙巳,童贯奏抚定燕城。丙午,王黼等上表称贺。
戊申,金使杨璞同卢益、赵良嗣等至,赍国书并誓书以进。良嗣私语人曰:“只可保三年尔。”时上下皆知金必渝盟,而莫敢言。
庚戌,曲赦河北、河东、燕、云路。
时云中路地尚未得也,而赦乃先及。其后颇得武、朔、蔚三州,寻复失之,兵端盖自此始。
辛亥,童贯、蔡攸自燕山班师。
金人遣人招辽主归附,辽主答书请和。既而金人部送辽之族属、辎重东行,辽主愤举族见俘,以兵五千馀决战于白水泺,宗望以千兵击败之。辽主相去百步,遁去,获其子赵王实讷埒及辽主玺。追二十馀里,尽得其从马,献玺于行在,金主大录诸帅功,加赏焉。辽主遣人送龟纽金印伪降,宗望受之,视其文,乃元帅燕国王之印也。宗望复以书招之,谕以石晋、北燕故事。
辽主遁入云内,徒御单弱,特默格挟梁王雅里驰赴之,从者千馀人。辽主虑特默格为变,欲诛之,责以不能尽救诸王,将讯之,杖剑召雅里,问曰:“特默格教汝何为?”雅里对曰:“无它言。”乃释之。
五月,己未,以收复燕、云,赐王黼玉带;庚申,进太傅,总治三省事。郑居中为太保,进宰执官二等。癸亥,童贯落节钺,进封徐豫国公,蔡攸为少师,赵良嗣为延康殿学士。居中自陈无功,不拜。
夏国主乾顺遣使请辽主临其国,辽主从之,中军都统萧迪里等切谏,不听。遂渡河,次于金肃军北,遣使封乾顺为夏国皇帝。人情惶惧,不知所为。迪里阴谓耶律元直曰:“事执如此,亿兆离心,正我辈效节之秋。不早为计,奈社稷何!”乃共劫梁王雅里走西北部,三日,遂立为帝,改元神历,以迪里为枢密使,特默格副之。
雅里性宽大,恶诛杀,获亡者,笞之而已,自归者即官之。
金宗望趋天德,闻夏人迎护辽主。辽主已渡河,乃遗书于夏,使执送辽主,且许割地。
左企弓等为金部燕人东徙,流离道路,不胜其苦,过平州,遂入城言于张曰:“左企弓不能守燕,致吾民如是。公今临巨镇,握强兵,尽忠于辽,免我迁者,非公而谁!”遂召官属议,皆曰:“闻天祚兵势复振,出没漠南,公若仗义勤王,奉迎天祚以图恢复,先责左企弓等叛国之罪而诛之,尽归燕民,使复其业,而以平州归宋,则宋无不接纳,平州遂为籓镇矣。即后日金人加兵,内用营、平之军,外籍宋人之援,又何惧焉!”曰:“此大事也,当审画。”以翰林学士李石明智,召而问之,石以为然。遂拘两府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康公弼,至滦河西,数其罪曰:“天祚播迁夹山,不即奉迎,一也;劝皇叔秦晋王僭号,二也;诋讦君父,降封湘阴,三也;天祚遣官来议事而杀之,四也;檄书始至,有迎秦拒湘之议,五也;不守燕而降,六也;臣事于金,七也;括燕财以悦金,八也;使燕人迁徒失业,九也;教金人先下平州,十也。尔有十罪,所不容诛。”企弓等无以对,皆缢杀之。仍称保大三年,画天祚像,朝夕谒,事必告而后行,称辽官秩。旋以榜谕燕人,令各安堵如故,田宅为常胜军所占者,悉还之。燕人大悦,往往南来至京师。
石改名安弼,与三司使高履改名党者,诣燕说王安中曰:“平州形胜之地,张文武全才,足以御金人,安燕境,幸速招致,毋令西迎天祚,北合萧干也。”安中深纳之,令安弼、党赴阙以闻。帝以手札付詹度,第令羁縻之。而度促内附,乃遣人持书来请降。王黼劝帝纳之,赵良嗣谏曰:“国家新与金盟,如此必失其欢,后不可悔。”不听,良嗣坐削五阶。朝廷又闻迁民得归,亟诏安中、度加恤录士大夫之可用者,复百姓田租三年。闻之,大喜,遂决策纳款焉。
乙丑,诏:“正位三公立本班,带节钺若领它职者仍旧班。著为令。”
癸酉,祭地于方泽。
和勒博南寇燕地,败于景、蓟间,其众奔溃,耶律裕古泽等杀之。奚人以次附属于金,金各置明安、穆昆领之。
六月,壬午朔,金主次鸳鸯泺。
丙戌,张遣人诣安抚司纳土。金人闻叛,遣拣摩将骑二千来讨,率兵迎拒于营州。金人以兵少,不交锋而归,大书州门,有
今冬复来”之语,即妄以大捷闻宣抚司。
乙未,诏:“今后内外宗室,并不称姓。”
丙申,金主有疾,还上京,命宗翰为都统,昱及斡鲁副之,驻兵云中以备边。旋召皇弟安班贝勒晟前赴行在。
戊申,领枢密院郑居中卒。辛亥,以蔡攸领枢密院。
秋,七月,戊午,以梁师成为少保。
童贯、蔡攸归自燕山,颇失帝意。王黼、梁师成遂荐谭稹为宣抚。是日,起复稹为河东、燕山府路兼河北路宣抚使,令驻河东,交割金人所许山后之地。己未,诏童贯依前太师、神霄宫使,致仕。
己酉,金主次牛山;宗翰还于军中。
庚午,王黼等上尊号曰继天兴道敷文成武睿明皇帝,不允。
八月,辛巳朔,日有食之。
乙未,郭药师大败萧干于峰山。
燕京既陷,干就奚王府自立为神圣皇帝,国号大奚,改元天嗣。时奚人饥,干出卢龙岭,攻破景州,又败常胜军张令徽、刘舜臣于石门镇,陷蓟州,寇掠燕城,其锋锐甚,有涉河犯京师之意,人情汹汹,颇有谋弃燕者,童贯自京师移文王安中、詹度、郭药师等切责之。已而安中命药师击破其众,乘胜穷追,过卢龙岭,杀伤大半。从军之家,悉为常胜军所得,招降奚、渤海五千馀人,生擒阿噜,获辽太宗尊号宝检、契丹涂金印等。干遁去,寻为其部下巴尔达喀所杀,传首河间府,詹度上之。
乙未,金主次浑河北,皇弟安班贝勒晟率宗室百官上谒。
辛丑,命王安中作《复燕云碑》。
壬寅,太白昼见。
戊申,金主殂于行宫,年五十六。后上尊谥曰武元皇帝,庙号太祖。
太祖豁达大度,知人善任,人乐为用,举兵数年,算无遗策,遂成大业。
九月,癸丑,太祖丧至上京,葬宫城西南宁神殿。贝勒杲、郓王昂及宗峻、宗干率宗亲百官请安班贝勒晟正帝位,不许;固请,亦不许。宗干率诸弟以赭袍被晟体,置玺怀中。丙辰,即皇帝位。己未,告祀天地。
辛酉,大飨明堂。
丙寅,金大赦中外,改天辅七年为天会元年。
癸酉,金主命发春州粟,振降人之徙于上京者。戊寅,诏诸明安振内地匮乏。
辽耶律达实既为金人所擒,临战,辄以绳系其背,使为前导。是月,达实复亡归于辽。
冬,十月,乙酉,雨木冰。
壬辰,金主以空名宣头百道给都统宗翰,许以便宜从事。
己亥,金上京僧献佛骨,金主却之。
壬寅,罢诸路提举常平之不职者。
是月,京师地震。
诏建平州为泰宁军,以张为节度使,世袭平州,其属卫甫、赵仁彦、张敦固皆擢徽猷阁待制;令李安弼赍诏还平州,仍以金花笺御笔付弟,令面授之。
辽雅里初自立,好取《贞观政要》,及林牙耶律资忠所作《治国诗》,令侍从读之。尝命薄征于民,曰:“民有即我有,否则民何以堪!”一时翕然称之。统军托卜嘉等率众来附,自诸部继至。而雅里日渐荒怠,好击鞠,以特默格切谏而止。寻以出猎过劳病死,萧迪里为乱兵所杀,特默格附于金。
十一月,乙卯,以郑绅为太师。
癸亥,诏国子监刊印御注《冲虚至德真经》,颁之学者,从祭酒蒋在诚等奏请也。
丙寅,幸王黼第观芝。帝由便门过梁师成家,复来黼第,因大醉,不能语。夜,漏上五刻,乃开龙德宫复道小门以过,内侍十馀人执兵接拥。是夜,诸班禁从皆集教场,备不虞,几至生变。翼日,犹不御殿。半日,人心少安。
诸路漕臣坐上供钱物不足,贬秩者二十二人。
丁卯,王安中、谭稹加检校少傅,郭药师为太尉。
壬申,王黼子弟亲属推恩有差。
是月,金遣宗望督拣摩攻平州。会张闻朝命将至,大喜,率官吏郊迎。金人谍知之,以千骑袭破平州,得朝廷所赐诏旨。挺身走,欲间道归京师。其弟怀御笔将奔燕山,以其母为金人所得,复往投之,而母及妻已为金人所戮,并得弟所怀御笔,金人大怒。遁燕山,郭药师留之,匿姓名,寄常胜军中。金人累檄宣抚司取,宣抚司具奏,朝廷初不欲发遣。金人索之益急,王安中取貌类者,斩其首与之,金人曰:“非也。”遂欲以兵攻燕。安中言:“必不发遣,恐启兵端。”朝廷不得已,令安中缢杀之,函其首,并二子送于金。燕降将及常胜军士皆泣下。郭药师曰:“金人欲即与,若求药师,亦与之乎?”安中惧,因力求罢,召为玉清宝箓宫使,以蔡靖知燕山府。张令徽等由是切齿,而常胜军亦解体矣。
十二月,辛己,金蠲民间贷息。诏以咸州以南,苏、复州以北,年谷不登,其应输南京军粮,免之。
甲午,金主诏曰:“比闻民间乏食,至有自鬻其子者,其听以丁力等者赎之。”
是日,以古论贝勒杲为安班贝勒,以宗干为国论贝勒。遣李靖来告哀。
乙巳,金使高居庆、杨意来贺正旦。时以山后诸州请于金,金主新立,将许之。宗翰自云中至,言于金主曰:“先帝初图宋协力攻辽,故许以燕地。宋人既盟之后,复请加币以求山西诸镇,先帝辞其币而复与之盟曰:‘无匿逋逃,无扰边民。’今宋数路招纳叛亡,累疏姓名索之而不肯遣。盟未期年,今已如此,万世守约,其可望乎!且西鄙未宁,割付山西诸郡,则诸军失屯据之所,将有经略,或难持久,请勿与之。”金主遂遣使,止以武、朔二州来归。
是岁,秦、凤旱,河北
书郎贺允中等如金贺正旦。
庚子,金使布密古等来致遗留物。
冬,十月,甲子,金以泰州秋潦,发宁江州粟以赈之。丙寅,命运米五万石于广宁,以给南京、润州戍卒。
庚午,金使来贺正旦。
御笔:“道官可自大夫以上共带职人并令封至朝官,许廕赎私罪为官户。”
诏:“有收藏习用苏、黄之文者,并令焚毁,犯者以大不恭论。”
癸酉,诏:“内外官并以三年为任,治绩著闻者再任。”
辽主在阴山,从者不过四千户,步骑才万馀,犹纳图鲁卜部人额格之妻,以额格为本部节度使。
十一月,丙子,太傅王黼致仕。
黼位元宰,每陪曲宴,亲为俳优鄙贱之役以献笑取悦,太子闻而恶之。黼以郓王楷有宠,阴为画夺宗之计,未成。会帝幸其第观芝,而黼第与梁师成连墙,穿便门往来,帝始悟其与师成交结状,还宫,眷待顿衰。李邦彦素与黼不协,阴结蔡攸共毁之。会中丞何奏黼奸邪专横十五事,遂命致仕,其党胡松年等并免官。
太白昼见。
自蔡京以丰亨豫大之说劝帝,穷极侈靡,久而帑藏空竭,言利之臣,殆析秋毫。宣和以来,王黼专主应奉,括剥横赋,以羡为功,所入虽多,国用日匮。至是宇文粹中上言:“祖宗之时,国计所仰,皆有实数,量入为出,沛然有馀。近年诸局务、应奉司,妄耗百出,若非痛行裁减,虑智者无以善后。”帝然其言。丙戌,诏蔡攸就尚书省置讲议财利司,除茶法已有定制,馀并讲究条上。攸请内侍职掌,事干宫禁,应裁省者,委童贯取旨。由是不急之物,无名之费,颇议裁省。
壬辰,诏:“监司择县令有治绩者保奏,召赴都堂审察录用,毋过三人。”
童贯遣马扩、知保州辛兴宗使宗翰军,乙未,扩等至云中府。会宗翰已归国,留洛索权元帅,遣人来谕庭参。扩辞以见人臣无此仪,洛索曰:“谭宣抚时使人庭参我。”扩曰:“谭稹以凡庸不知故常,为朝廷所黜。”数往返辨论。最后,洛索遣高庆裔来曰:“二观察既执旧仪,此亦暂权元帅,不敢辄见。所言交山后事,以国相诣阙,不敢专。兼两朝誓书,各不收纳叛亡,贵朝先失约,虽山后亦难以便交。”扩曰:“职官、富户逃归燕京,乃张之罪,本朝已斩首函送。其馀民户,多隐山谷,闻已见者相继遣前,未见者方行根捕。如贵朝言,山后别无经略,及交蔚州复纵军马攻取,若大国每如斯,则两朝和好何时可成!”庆裔曰:“山后疆土已许,谅不食言。但贵朝亦许常敦信誓,前索职官、民户,继踵发来,事无不遂也。”即以牒遣使人回。
贵询扩入境所见,扩曰:“金人训习汉儿乡兵,增飞狐、灵丘之戍,数指言张,邀索职官、民户,实有包藏,愿太师速营边备。”贯不能用。
辽主从行者举兵乱,护卫太保萧仲恭等击败之。
仲恭性恭谨,能披甲超橐驼。其母梁宋国大长公主,道宗季女也,自青冢逃归,至是以马乏不能进,谓仲恭兄弟曰:“汝等尽节国家,勿以我为念。”辽主饬之,命仲恭之弟仲宣留侍公主。仲恭从辽主西奔,公主寻为金所获。
十二月,甲辰朔,诏:“太师致仕蔡京领讲议司,听就私第裁处,仍免佥书,毋致勤劳。
诏百官遵行元丰法制。
癸亥,蔡京落致仕,领三省事,五日一赴朝请,至都堂治事。
王黼既罢,白时中、李邦彦作相,京党哄然,以为宰相望轻,硃勔因力劝用京,帝从之。京至是凡四当国,年已八十,目盲不能书字,足蹇不能拜跪。凡京所判,皆季子绦为之,仍代京禁中奏事,于是肆为奸利,赏罚无章。绦妻兄韩梠者,骤用为户部侍郎,密与谋议,贬逐朝士,殆无虚日。绦每造朝,侍从以下皆迎揖,呫嗫耳语,堂吏数十人抱文书以从;遣使四出,诛求采访,喜者令荐之,否则劾之,中外搢绅,无不侧目。先是王黼领应奉司,总四方贡献之物以示权宠。绦复效之,创置宣和库式贡司,中分诸库,如泉货、币帛、服御、玉食、器用等,皆其名也,上自金玉,下及蔬茹,无不笼取,元丰大观库及榷货务见在钱物,皆拘管封桩,为天子私财,时中、邦彦等奉行文书而已。
时河北、山东转粮以给燕山,民力疲困,重以监额科敛,加之连岁凶荒,于是饥兵并起为盗。山东有张万仙者,众至十万;又有张迪者,众至五万;河北有高托山者,号三十万;自馀二三万者,不可胜数。命内侍梁方平讨之。
都城中酒保硃氏女忽生髭,长六七寸,特诏度为道士。
辽置二总管府。
○徽宗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宣和七年(辽保大五年,金天会三年)
春,正月,癸酉朔,诏赦两河、京西流民为盗者,仍给复一年。
戊子,金同知宣徽院事韩资正,加尚书左仆射,为诸宫都部署。
癸巳,诏:“罢诸路提举常平官属,有罪当黜者以名闻;仍令三省修已废之法。”
遣礼部员外郎邵博送伴金使。
党项舒和伦遣人请辽主临其地,辽主遂趋天德。过沙漠,金兵忽至,辽主徒步出走。近侍进珠帽,却之,乘张仁贵马得脱。至天德,遇雪,无御寒具,护卫太保萧仲恭以貂裘帽进。途次,绝粮,仲恭进与枣。欲憩,仲恭即跪坐,倚之假寐;仲恭辈惟啮冰雪以济饥。过天德,至夜,将宿田家,绐曰侦骑,其家知之,乃叩马首,跪而大恸。潜宿其家,居数日,嘉其
且吾废斥几三十年,未尝有一点墨与权贵。吾欲为元祐全人,见司马光于地下耳。”还其书不答。苏轼尝评元祐人物曰:“器之真铁汉!”器之,安世字也。
秋,七月,庚午朔,诏:“士庶毋以天、王、君、圣为名字。”
壬申,金禁内外官宗室毋私役百姓。
己卯,金主诏:“权势之家毋买贫民为奴,其胁买者,一人偿十五人,诈买者,一人偿二人,杖一百。”
甲申,金括南京官豪牧马,以等第取之,分给诸军。
是月,熙河、兰州、河东地震。熙河有裂数十丈者,兰州尤甚,仓库皆没。
河东义胜军叛。
八月,癸卯,金西南北都统鄂啰以辽主延禧至来流河。甲辰,告于太祖庙。丙午,见金主,遂降封为海滨王。以萧仲恭为忠,甚加礼遇。
壬子,金主命有司拣阅善射勇健之士以备南伐。时宗望言于金主曰:“宋人不还户口,且闻治军燕山,苟不先之,恐为后患。既而宗翰亦以为言。故南伐之策,宗望实启之。
九月,壬辰,金使李孝和等以天祚成擒来告庆,诏宇文虚中、高世则馆之;其实金将举兵,先使来觇也。时河东奏宗翰至云中,颇经营南下,诏童贯再行宣抚。贯既受诏,未即行。会张孝纯奏金人遣小使至太原,欲见贯,既,议交割云中地,帝颇信之,诏趣贯行无留。
乙未,诏吉州安置聂山,复朝散郎,乘驿赴阙。
时金人欲伐中原,其谋已深,惧我为备,且揣知我必欲云中,故多为好辞以给我。然谍报已详,于是预谋云中守,蔡攸乃荐山,遂召之。
是月,有狐升御榻而坐。又有都城外鬻菜夫,至宣德门下,忽若迷罔,释荷担,向门戟手,且言云:“太祖皇帝、神宗皇帝使我来道,尚宜速改也。”逻卒捕之,下开封狱,一夕,方省,初不知向者所为。乃于狱中杀之。
清化县榷盐场申燕山府,言金人拥大兵前来,劫掠居民,焚毁庐舍。时宣抚使蔡靖与转运使吕颐浩、李与权等修葺城隍,团结人兵,以为守御之备;使银牌马入奏,兼关合属去处,而大臣谓郊礼在近,匿不以闻,恐碍推恩,奏荐事毕,措置未晚,但以大事委边臣而已。
冬,十月,己亥,赐金告庆使李孝和等宴。
甲辰,金主诏诸将南伐,以安班贝勒杲兼领都无帅,贝勒宗翰兼左副元帅,先锋经略使完颜希尹为右监军,左金吾上将军耶律伊都为右都监,自西京入太原。以六部路军帅达兰为六部路都统,舍音副之。宗望为南路都统,拣摩副之,知枢密院事刘彦宗兼领汉都统,自南京入燕山路。时金人部署已定,而举朝不知,遣使往来,泄泄如平时。
金建太祖庙于西京。
辛亥,赐曾布谥曰文肃。
戊午,罢京畿和籴。
十一月,乙亥,遣使如金回庆。
童贯至太原,马扩、辛兴宗复诣云中,使宗翰军,谕以得旨且交蔚、应、飞狐、灵丘,馀悉还金,,仍觇其国有无南侵意。
扩等至军前,宗翰严兵以待,趣扩等庭参,如见金主礼。礼毕,首议山后事。宗翰曰:“先帝与赵皇交好,各立誓书,万世无毁。不谓贵朝违约,阴纳张,收燕京逃去官民,本朝屡牒追还,第以虚文见绐,今当略辨是非。”扩曰;“本朝缘谭稹昧大计,轻从张之请,上深悔之。愿国相存旧好,不以前事置胸中,乞且交蔚、应、飞狐、灵丘之地。”宗翰笑曰:“汝尚欲此两州、两县邪?山前、山后,皆我家地,复何论!汝家州县消数城来,可赎罪也。汝辈可即辞,吾自遣人至宣抚司矣。”
金人自擒天祚之后,欲南下,意尚犹豫。会隆德府义胜军二千人叛降于金,具言中国虚实;又,易州常胜军首领韩民义怨守臣辛综,率五百馀人见宗翰曰:“常胜军惟郭药师有南向心,如张令徽、刘舜臣之徒,以张故皆觖望。”由是刘彦宗、耶律伊都辈力劝金人,言南朝可图,仍不必用众,因粮就兵可也,故宗翰决意南伐而有是言。翼日,馆中供具良厚,萨里穆尔笑谓马扩曰:“待使人止此回矣。”
金宗望请于金主曰:“拣摩于臣为叔父,请以拣摩为都统,臣监战事。”金至从之,以宗望监拣摩、刘彦宗两军战事。
丙戌,祀圜丘,赦天下。
庚寅,以保静军节度使种师道为河东、河北路制置使。
十二月,戊戌,金人破檀州。
己亥,马扩等自云中回,至太原,以宗翰所言告。童贯惊曰:“金人初立国,遽敢作如许事!”扩曰:“北人深憾本朝结纳张,又为契丹亡国之臣所激,必谋报复。扩固尝关白,独未蒙信听耳,今犹可速作堤防。”然贯先已阴怀遁归意矣。
金人破蓟州。
朝廷以故事遣吏部员外郎傅察迎金贺正旦使于玉田县,时金已渝盟,或劝毋遽行,察曰:“受使以出,闻难而止,若君命何!”遂行。遇宗望,促之使拜,白刃如林,或捽之伏地,衣袂颠倒,愈植立不顾,曰:“我有死而已,膝不可屈也。”遂杀之。察,尧俞从孙也,仓卒殉义。将官武汉英识其尸焚之,裹其骨,命虎翼卒沙立负以归。立至涿州,金人得而系诸土室,凡两月,伺守者怠,毁垣出,归,以骨付其家。
壬寅,金使王介儒、萨里穆尔至太原,出所赍书,说张渝盟等事,其语倨甚。童贯厚礼之,曰:“如此大事,何不素告我?”萨里穆尔曰:“军已兴,何用告为!国相军自河东路入,太子军自燕京路入,不戮一人,止传檄而定耳。”马扩曰:“兵凶器
天道厌之。贵朝灭契丹,亦藉本朝之力。今一旦渝盟,举兵相向,岂不顾南朝积累之国,若稍饰边备,安能遽敌耶!
萨里穆尔曰:“国家若以贵朝可惮,则不长驱矣。移牒且来,公必见之。莫若遣童大王速割河东、河北,以大河为界,存宋朝宗社,乃至诚报国也。”
贯闻之,忧懑不知所为,即与参谋宇文虚中等谋赴阙禀议,知太原府张孝纯止之曰:“金人渝盟,大王当会诸路将士,竭力支吾。今大王去,人心必摇,是弃河东与金也。河东既失,河北岂可保邪!愿少留,共图报国。兼太原地险城坚,人亦习战,未必金便能克也。”
贯曰:“贯受命宣抚,非守土也。必欲留贯,置帅臣何为!”乙巳,遂逃归京师。孝纯叹曰:“平生童太师作几许威望,及临事,乃蓄缩畏慑,奉头鼠窜,何面目见天子乎!”
初,郭药师与詹度同职,自以节钺,欲居度上,度以御笔所书有序,不从。常胜军士横暴,度不能制。朝廷虑其交恶,命蔡靖代度。靖至,坦怀待之,药师亦重靖,稍为抑损。而知燕山府王安中,但诌事之,宰相亦曲徇其意,所请无不从。于是良械精甲,药师令其部曲持以贸易于它道,为奇巧之物以奉权贵官侍,誉言日闻于帝。遂专制一路,增募兵,号三十万,而不改契丹服饰。朝论颇以为疑虑,进拜太尉,召之入朝,药师辞不至。帝令童贯行边,阴察其去就,欲挟之偕来。贯至,药师迎于易州,再拜帐下。贯避之,曰:“汝今为太尉,位视二府,与我等耳,此礼何为!”药师曰:“太师,父也。药师唯拜我父,焉知其它!”贯释然。遂邀贯视师,至于迥野,略无人迹;药师下马,当贯前掉旗一挥,俄顷,四山铁骑耀日,莫测其数,贯众皆失色。归为帝言,药师必能抗北;蔡攸亦从中力主之,谓其可倚。故内地不复防制,屡有告变及得其通金国书,宰相辄不省。詹度亦言药师瞻视非常,趋向怀异,始诏遣官究实,而金兵已南下。
宗望至三河,靖遣药师及张令徽、刘舜仁帅师四万五千迎战于白河,败绩而还。宗望至燕山,药师率军郊迎之,执靖及都转运使吕颐浩、副使李与权以降。于是燕山府所属州县,皆为金有。宗望既得药师,益知虚实,因以为乡导,悬军深入矣。
初,宣抚司招燕、云之民,置之内地,如义胜军等,皆山后汉儿也,实勇悍可用。其在河东者约十万馀人,官给钱米,虽诸司不许支用者亦听之。久之,仓廪不足,以饥而怒,官军又辄骂辱,其心益贰,俟衅且发。至是金人南侵朔、武之境,朔州守将孙翊者,勇而忠,出与之战,未决,汉儿开门献于金。至武州,汉儿亦为内应,遂失朔、武。长驱至代州,守将李嗣本率兵拒守,汉儿又擒嗣本以降,遂破代州。及至忻州,州守贺权开门张乐以迓之。宗翰大喜,下令兵不入城。
己酉,知中山府詹度奏金人分道南下。是月,连三奏至京师,朝廷失色。
辛亥,金宗望引兵向阙,令所过州县毋得擅行诛戮。
乙卯,宗望攻保州、安肃军,不克。
丁巳,皇太子除开封牧,罢修蕃衍北宅,令诸王子分居十位。
戊午,金人围中山府,詹度御之。
是日,皇太子入朝,赐排方玉带。排方玉带非臣下所当服也,帝时已有内禅意矣。
己未,下诏罪己,其略曰:“言路壅蔽,导谀日闻,恩幸持权,贪饕得志。搢绅贤能,陷于党籍;政事兴废,拘于纪年。赋敛竭生民之财,戍役困军伍之力;多作无益,侈靡成风。利源酤榷已尽,而谋利者尚肆诛求;诸军衣粮不时,而冗食者坐享富贵。灾异讠適见而朕不悟,众庶怨怼而朕不知,追惟己愆,悔之何及!”诏,宇文虚中所草也。又令中外直言极谏,郡邑率师勤王;募草泽异才,有能出奇计及使疆外者;诸局及西城所见管钱物,并付有司;其拘收到元系百姓地土,并给还旧佃人;减掖庭用度、侍从官以上月廪;罢道官并宫观拨赐田土,及大晟府、教乐所、行幸局、采石所;凡厘革弊端数十事。诏草既进,帝览之,曰“一一可便施行,今日不吝改过。”虚中再拜泣下,同列尚有犹豫者。初,童贯得金茹越寨牒,及开拆,乃檄文,言多指斥,贯不敢奏。至是诏草数改易,未欲下也;李邦彦谓不若进此以激圣心,从之。帝果涕下无语,但曰“休休”,内禅之意遂决。
遣通直郎李鄴使金,告以将内禅,且求和。
初,童贯既归自太原,金人又遣两使来,大臣不敢引见。帝遂创小使之礼,令大臣见之于尚书省厅事。才就位,遂大声曰“皇帝已命国相与太子郎君吊民伐罪,大军两路俱入。”白时中、李邦彦与蔡攸等,俱失色不敢答。徐问:“如何可告缓师者?”使人因大言曰:“不过割地称臣耳。”大臣又俱失色不敢答,遂议厚其礼而遣之。攸弟绦说攸曰:“此觇我耳。宜以行人失辞而斩其使而使彼罔测。不然,且囚之,不可使知吾情实。”攸不听。盖与执政议,恐激其兵之速也。
鄴奉使,丐金三万两,而朝廷颇难之,遂出祖宗内帑金甕二,各五十两,命书艺局销镕为金字牌子以授鄴。
先是有旨幸淮、浙,诏集从臣赴都堂问计。给事中直学士院吴敏入对于玉华阁下,曰:“愿请间。”帝顾群臣少却立。敏曰:“金人渝盟,陛下何以待之?”帝蹙然曰:“奈何?”时东幸计已定,诏除户部尚书李棁守建康。敏率给舍诣都堂曰:“朝廷便
为弃京师,计何左也!此命果行,虽死不奉诏。”棁遂罢行。
及太子除开封牧,帝去意益急。敏于是奏曰:“闻陛下巡幸之计已决,有之乎?”帝未应。敏曰:“以臣计之,今京师闻金大入,人情震动,有欲出奔者,有欲守者,有欲因而反者,以三种人共守,一国必破。”帝曰:“然,奈何?”敏曰:“陛下定计巡幸,万一守者不固,则行者必不达。”帝曰:“正忧此。”敏曰:“陛下使守者威福足以专用其人,则守必固;守固,则行者达矣。”帝稍开纳。敏曰:“陛下能定计,事当不过三日。过三日,守者势未定,威福未行,金人至,无益也。”时金已越中山而南,计程十日可至畿甸,故敏以三日为期。帝嘉许。
敏遂以札子荐太常少卿李纲曰:“纲明隽刚正,忠义许国,自言有奇计长策,愿得召见。”盖纲尝在敏家,为敏言,上宜传位如天宝故事,与敏意合,故荐之。帝令纲来日候对于文字外库。先是纲上御戎五策,曰正己以收人心,听言以收士用,蓄财谷以足军储,审号令以尊国势,施惠泽以弭民怨,因谓敏曰:“敌势猖獗,非传位太子,不足以招徠天下豪杰。”敏曰:“监国可乎?”纲曰:“肃宗建号之义,不出于明皇,后世惜之。主上聪明仁恕,公言万一得行,将见金人悔祸,宗社底宁,天下受其赐。”翼日,复刺臂血,上疏请之。
帝乃除敏门下侍郎,辅太子。谓蔡攸曰:“我平日性刚,不意金人敢尔!”因握攸手,忽气塞不省,坠御床下。宰执亟呼左右扶举,仅得就宣和殿之东閤。群臣共议,一再进汤药,俄少苏,因举臂索纸笔,书曰:“皇太子可即皇帝位,予以教主道君退处龙德宫。可呼吴敏来作诏。”敏承命,以诏草进,帝左书其尾曰:“依此,甚慰怀。”
以宇文虚中为保和殿大学士、河北东路宣谕使。
虚中初为童贯参议官,以庙谟失策,主帅非人,将有纳侮自焚之祸,上书极言,王黼大怒;又累建防边策议,皆不报。及金兵南下,虚中随贯还朝,劝帝下罪己之诏以感动人心。至是召熙河经略使姚古、秦凤经略使种师道,令以本路兵会郑、洛,外援河阳,内卫京城。遂命虚中宣谕,使护其军。虚中以檄召古、师道,令直赴汴京应援。
庚申,下诏内禅,皇太子即位于福宁殿。
辛酉始御崇政殿。太宰白时中率百官入贺。日有五色晕,挟赤黄珥,又有重日相荡摩,久之乃隐。尊帝为教主道君皇帝。
是日,金人攻庆源府。
壬戌,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咸除之。百官进官一等,赏诸军有差。翰林学士王孝迪实草赦文,而不著上自东宫传位之意,四方多以为疑,士论非之。
立妃硃氏为皇后。
以耿南仲佥书枢密院事。南仲,帝东宫旧僚也。
癸亥,诏遣何灌将兵二万,同梁方平守浚州河桥,以金兵渐逼故也。军士行者,往往上马辄以两手捉鞍,不能施放,人皆笑之。
甲子,太学生陈东等伏阙上书,乞诛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李彦、硃勔六贼,大略言:“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内,李彦结怨于西北,硃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从而结怨于二国,败祖宗之盟,失中国之信,创开边隙,使天下危如丝发。此六贼异名同罪,伏愿陛下擒此六贼,肆诸市朝,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是月,金宗望破信德府,宗翰围太原府。诏京东、淮西募兵入卫。
燕山都监武汉英从宗望南伐,见金得中国人,皆不杀。行将至真定,汉英说之曰:“某犹不知大国用兵之意,况中国之人乎!是宜其不降。今睹所擒获皆不杀,人安得户晓!谓如某等使得谕之,则河北坚城,可不战而下也。”宗望喜,乃多出文榜,命汉英出塞,俾诱谕诸部。汉英遂径走阙下,具以其情告于朝曰:“金人之谋深矣,谓中国独西兵可用耳。今以宗翰一下太原,取洛阳,要绝西兵援路,且防天子幸蜀;宗望一军下燕山、真定,直掩东都。二军相会而后逞其大欲,未知何以御之?”时方内禅,而汉英达至,大臣愤眊,益犹豫,战避之议皆未决。
丙寅,上道君皇帝尊号曰教主道君太上皇帝,居龙德宫,皇后曰道君太上皇后,居撷景西园。上皇将出居龙德,宰执率百官起居,皆恸哭,上皇亦出涕。因谕群臣曰:“内侍皆来言此举错,浮议可畏。”吴敏曰:“言错者谁,愿斩一人以厉其馀。”上皇曰:“众杂至,不可记也。”又曰:“皇帝之上,岂容更有它称,乃有欲称嗣君者!”仍密谕李邦彦曰:“师成也。”乃以邦彦为龙德宫使,蔡倏副之。
诏改明年元曰靖康。
太常少卿李纲上封事,言:“陛下履位之初,当上应天心,下顺人欲,攘除外患,使中国之势尊,诛锄内奸,使君子之道长,以副太上皇帝付托之意。乙丑,召对于延和殿。翼日,除兵部侍郎。
纲初得觐,帝迎谓曰:“卿顷论水灾章疏,朕在东宫见之,至今犹能诵忆。”纲叙谢讫,因奏曰:“今金兵先声虽若可畏,然闻有内禅之意,事势必消缩请和,厚有所邀求于朝廷。臣窃料之,大概有五:欲称尊号,一也;欲得归朝人,二也;欲增岁币,三也;欲求犒师之物,四也;欲割疆土,五也。欲称尊号,如契丹故事,当法以大事小之意,不足惜;欲得归朝人,当尽以与之,以示大信,不足惜;欲增岁币,遂告以旧约全归燕、云,故岁币视辽增两倍,今
既背约自取之,则岁币当减,国家敦示旧好,不校货财,姑如元数可也;
欲求犒师之物,当量力以与之;
至于疆土,则祖宗之地,子孙当以死守,不得以尺寸与人。
愿陛下留神于此数者,执之至坚,勿为浮议所摇,可无后艰也。
并陈所以御敌固守之策,帝皆嘉纳之,遂有此命。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九十五-译文
从昭阳单阏年四月开始,到旃蒙大荒落年十二月结束,共计两年多。
○宋徽宗宣和五年(辽保大三年,金天辅七年,九月后为天会元年)
夏季,四月,丁亥日,金国皇帝派遣宗望、鄂啰袭击辽国皇帝于阴山。
壬辰日,派遣杨璞带着誓书,将燕京及涿、易、檀、顺、景、蓟六州归还宋朝。
辽国的耶律达实在龙门东筑垒,金国的都统鄂啰派遣洛索等人进攻,生擒了达实。耶律纠坚在兴中府聚集众人,也被金人击败,纠坚自杀。宗望、鄂啰听说辽国皇帝将辎重留在青冢,便派兵一万人包围了青冢。戊戌日,辽国的太保特默格偷偷带着梁王雅里逃跑。秦王、许王、诸妃、公主、随从大臣都被金人俘虏。
庚子日,童贯、蔡攸进入燕山府。燕京的金银财宝、子女、官员、民户都被金人席卷东去,损失了数百万的岁币,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
有人告诉燕人说:“你们的东迁,并非金人的意思,而是南朝留下了常胜军,贪图你们的田宅,才让你们迁移。”燕人因此怨恨,劝说宗翰不应该将整个燕地交给南朝。宗翰因此想只割让涿、易两州,金国皇帝说:“海上的盟约不可忘记。将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壬寅日,金国的宗望押送燕山地图到来。起初想让童贯、蔡攸拜受,马扩、姚平仲共同劝说,才作罢。童贯、蔡攸厚礼贿赂他们后返回。
乙巳日,童贯上奏安抚燕城。丙午日,王黼等人上表祝贺。
戊申日,金国使者杨璞与卢益、赵良嗣等人到来,带着国书和誓书进献。赵良嗣私下对人说:“只能保三年而已。”当时上下都知道金国必定会背盟,但没有人敢说。
庚戌日,特赦河北、河东、燕、云等路。
当时云中路的地盘还没有得到,但赦令已经先下达。后来虽然得到了武、朔、蔚三州,但不久又失去了,战争的端倪从此开始。
辛亥日,童贯、蔡攸从燕山班师回朝。
金人派人招降辽国皇帝,辽国皇帝回信请求和谈。随后金人将辽国的族属、辎重东送,辽国皇帝愤恨全族被俘,率领五千余人在白水泺决战,宗望以一千兵力击败了他。辽国皇帝逃到百步之外,逃走了,金人俘虏了他的儿子赵王实讷埒及辽国皇帝的玺印。追击二十余里,缴获了所有的从马,将玺印献给了金国皇帝,金国皇帝大加赏赐诸将。辽国皇帝派人送龟纽金印假装投降,宗望接受了,发现印文是元帅燕国王的印。宗望再次写信招降,以石晋、北燕的故事劝说他。
辽国皇帝逃入云内,随从单薄,特默格带着梁王雅里赶来,随从千余人。辽国皇帝担心特默格有变,想要杀他,责备他未能尽力救诸王,准备审讯他,持剑召见雅里,问道:“特默格教你做什么?”雅里回答说:“没有其他话。”于是释放了他。
五月,己未日,因收复燕、云,赐予王黼玉带;庚申日,晋升为太傅,总领三省事务。郑居中为太保,晋升宰执官二等。癸亥日,童贯被剥夺节钺,进封为徐豫国公,蔡攸为少师,赵良嗣为延康殿学士。郑居中自陈无功,不接受封赏。
夏国皇帝乾顺派遣使者请辽国皇帝到他的国家,辽国皇帝听从了,中军都统萧迪里等人极力劝阻,辽国皇帝不听。于是渡过黄河,驻扎在金肃军北,派遣使者封乾顺为夏国皇帝。人心惶惶,不知所措。萧迪里私下对耶律元直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亿万人离心,正是我们效忠的时候。如果不早做打算,国家怎么办!”于是共同劫持梁王雅里逃往西北部,三天后,立他为帝,改元神历,以萧迪里为枢密使,特默格为副。
雅里性格宽厚,厌恶杀戮,抓到逃亡者,只是鞭打而已,自愿归顺的便授予官职。
金国的宗望前往天德,听说夏人迎接辽国皇帝。辽国皇帝已经渡过黄河,于是写信给夏国,要求他们交出辽国皇帝,并答应割地。
左企弓等人为金国部属,燕人东迁,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经过平州时,进城对张说:“左企弓不能守住燕地,导致我们百姓如此。您现在掌握重镇,手握强兵,忠于辽国,能免除我们迁移的,除了您还有谁!”张于是召集官员商议,大家都说:“听说天祚帝的兵势重新振作,出没于漠南,您如果仗义勤王,迎接天祚帝以图恢复,先追究左企弓等人叛国之罪并诛杀他们,让燕民回归,恢复他们的产业,将平州归还宋朝,宋朝必定接纳,平州将成为藩镇。即使日后金人加兵,内有营、平的军队,外有宋朝的援助,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张说:“这是大事,应当慎重谋划。”因翰林学士李石明智,召他来询问,李石同意。于是拘捕两府的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康公弼,带到滦河西,数落他们的罪状说:“天祚帝流亡夹山,你们不立即迎接,这是第一罪;劝皇叔秦晋王僭号,这是第二罪;诋毁君父,降封湘阴,这是第三罪;天祚帝派遣官员来议事,你们却杀了他们,这是第四罪;檄书刚到,你们就有迎秦拒湘的议论,这是第五罪;不守燕地而降金,这是第六罪;臣服于金国,这是第七罪;搜刮燕地财物以取悦金国,这是第八罪;使燕人迁移失业,这是第九罪;教金人先攻平州,这是第十罪。你们有十罪,罪不容诛。”左企弓等人无言以对,都被缢杀。仍称保大三年,画天祚帝像,早晚参拜,凡事必先禀告后行,称辽国官秩。随后发布榜文安抚燕人,让他们各安其业,被常胜军占据的田宅,全部归还。燕人大悦,纷纷南下来到京师。
李石改名为安弼,与三司使高履改名为党者,前往燕地对王安中说:“平州是形胜之地,张文武全才,足以抵御金人,安定燕境,希望尽快招致他,不要让他西迎天祚帝,北合萧干。”王安中深以为然,命令安弼、党者前往朝廷报告。皇帝以手札交给詹度,命令他笼络张。詹度催促张归附,张于是派人持书来请降。王黼劝皇帝接纳,赵良嗣谏言:“国家刚与金国结盟,这样做必定失去金国的欢心,后果不可挽回。”皇帝不听,赵良嗣被降五级。朝廷又听说迁民得以回归,急忙下诏安中、詹度优待录用可用的士大夫,免除百姓三年田租。张听说后,大喜,于是决定归附。
乙丑日,下诏:“正位三公立本班,带节钺若领其他职务者仍旧班。著为令。”
癸酉日,在方泽祭地。
和勒博南侵犯燕地,在景、蓟之间战败,其众溃散,耶律裕古泽等人杀了他。奚人依次归附金国,金国分别设置明安、穆昆统领他们。
六月,壬午朔日,金国皇帝驻扎在鸳鸯泺。
丙戌日,张派人到安抚司献土。金人听说张叛变,派遣拣摩率领两千骑兵来讨伐,张率兵在营州迎战。金人因兵力不足,未交战便撤退,大书州门,有
“今冬复来”这句话,张竟然妄自以大捷的消息报告给宣抚司。
乙未日,皇帝下诏:“今后内外宗室,都不再称姓。”
丙申日,金国皇帝生病,返回上京,任命宗翰为都统,昱和斡鲁为副手,驻兵云中以防备边境。随后召皇弟安班贝勒晟前往行在。
戊申日,领枢密院郑居中去世。辛亥日,任命蔡攸为领枢密院。
秋季,七月,戊午日,任命梁师成为少保。
童贯、蔡攸从燕山归来,颇失皇帝心意。王黼、梁师成于是推荐谭稹为宣抚。当天,起复谭稹为河东、燕山府路兼河北路宣抚使,命令他驻守河东,交割金人所许诺的山后之地。己未日,下诏童贯依前太师、神霄宫使,致仕。
己酉日,金国皇帝驻扎在牛山;宗翰返回军中。
庚午日,王黼等人上尊号为继天兴道敷文成武睿明皇帝,皇帝不允。
八月,辛巳日,日食。
乙未日,郭药师在峰山大败萧干。
燕京陷落后,萧干在奚王府自立为神圣皇帝,国号大奚,改元天嗣。当时奚人饥荒,萧干出卢龙岭,攻破景州,又在石门镇击败常胜军张令徽、刘舜臣,攻陷蓟州,寇掠燕城,其锋芒锐利,有渡过黄河侵犯京师的意图,人心惶惶,颇有谋略放弃燕城的人,童贯从京师移文王安中、詹度、郭药师等人严厉责备他们。随后王安中命令郭药师击败萧干的军队,乘胜追击,越过卢龙岭,杀伤大半。从军的家属,都被常胜军所得,招降奚、渤海五千余人,生擒阿噜,获得辽太宗尊号宝检、契丹涂金印等。萧干逃走,不久被其部下巴尔达喀所杀,传首河间府,詹度上报。
乙未日,金国皇帝驻扎在浑河北,皇弟安班贝勒晟率领宗室百官上谒。
辛丑日,命令王安中撰写《复燕云碑》。
壬寅日,太白星白天出现。
戊申日,金国皇帝在行宫去世,享年五十六岁。后来上尊谥为武元皇帝,庙号太祖。
太祖豁达大度,知人善任,人们乐于为他所用,举兵数年,算无遗策,最终成就大业。
九月,癸丑日,太祖的丧事到达上京,葬于宫城西南的宁神殿。贝勒杲、郓王昂及宗峻、宗干率领宗亲百官请求安班贝勒晟正式即位,皇帝不允;再次请求,仍不允。宗干率领诸弟用赭袍披在晟身上,将玉玺放在他怀中。丙辰日,晟即皇帝位。己未日,告祀天地。
辛酉日,大飨明堂。
丙寅日,金国大赦天下,改天辅七年为天会元年。
癸酉日,金国皇帝命令发放春州的粮食,赈济迁徙到上京的降人。戊寅日,下诏诸明安赈济内地匮乏。
辽国的耶律达实被金人擒获后,临战时,金人用绳子绑住他的背,让他作为前导。这个月,达实再次逃回辽国。
冬季,十月,乙酉日,下雨时树木结冰。
壬辰日,金国皇帝将一百道空名宣头赐给都统宗翰,允许他便宜行事。
己亥日,金国上京的僧人献上佛骨,金国皇帝拒绝接受。
壬寅日,罢免诸路提举常平中不称职的人。
这个月,京师发生地震。
下诏将平州建为泰宁军,任命张为节度使,世袭平州,其属卫甫、赵仁彦、张敦固皆擢升为徽猷阁待制;命令李安弼带着诏书返回平州,并将金花笺御笔交给张的弟弟,命令他当面授予。
辽国的雅里自立后,喜欢取《贞观政要》和林牙耶律资忠所作的《治国诗》,命令侍从阅读。他曾下令减轻百姓的赋税,说:“百姓有即我有,否则百姓何以承受!”一时之间,人们纷纷称赞他。统军托卜嘉等人率众来附,各部落相继而至。然而雅里日渐荒怠,喜欢击鞠,因特默格的切谏而停止。不久因出猎过度劳累病死,萧迪里被乱兵所杀,特默格依附于金国。
十一月,乙卯日,任命郑绅为太师。
癸亥日,下诏国子监刊印御注《冲虚至德真经》,颁给学者,这是听从祭酒蒋在诚等人的奏请。
丙寅日,皇帝到王黼的府邸观赏灵芝。皇帝由便门经过梁师成的家,再次来到王黼的府邸,因大醉,不能说话。夜晚,漏上五刻,才打开龙德宫复道的小门通过,内侍十余人执兵器接拥。当晚,诸班禁从都聚集在教场,防备不测,几乎发生变故。第二天,皇帝仍未上朝。半天后,人心稍安。
诸路漕臣因上供钱物不足,被贬职的有二十二人。
丁卯日,王安中、谭稹加检校少傅,郭药师为太尉。
壬申日,王黼的子弟亲属推恩有差。
这个月,金国派遣宗望督拣摩攻打平州。张听说朝廷的命令即将到来,大喜,率领官吏郊迎。金人得知后,以千骑袭击平州,获得朝廷所赐的诏旨。张挺身逃走,想从小路返回京师。他的弟弟怀揣御笔准备逃往燕山,因其母被金人所得,又前往投奔,而张的母亲和妻子已被金人所杀,并得到张弟弟所怀的御笔,金人大怒。张逃到燕山,郭药师收留他,隐匿姓名,寄居在常胜军中。金人多次发檄文给宣抚司要求交出张,宣抚司上奏,朝廷最初不想发遣。金人索要得更加急迫,王安中取了一个相貌类似张的人,斩其首级交给金人,金人说:“这不是张。”于是想以兵攻打燕山。王安中说:“如果一定不发遣,恐怕会引发战争。”朝廷不得已,命令王安中缢杀张,将其首级装在匣子里,连同张的两个儿子送给金人。燕山的降将及常胜军士都流泪。郭药师说:“金人要张就给他,如果要求我郭药师,也给他吗?”王安中害怕,因此极力请求罢职,被召为玉清宝箓宫使,任命蔡靖为燕山府知府。张令徽等人因此切齿痛恨,常胜军也解体了。
十二月,辛己日,金国免除民间的贷息。下诏咸州以南,苏、复州以北,因年谷不登,免除应输南京的军粮。
甲午日,金国皇帝下诏说:“近来听说民间缺乏粮食,甚至有卖自己子女的,允许以丁力等赎之。”
当天,任命古论贝勒杲为安班贝勒,宗干为国论贝勒。派遣李靖来告哀。
乙巳日,金国使者高居庆、杨意来贺正旦。当时因山后诸州向金国请求,金国皇帝新立,准备答应。宗翰从云中到来,对金国皇帝说:“先帝最初图谋与宋协力攻辽,因此许诺燕地。宋人既盟之后,又请求加币以求山西诸镇,先帝辞其币而复与之盟曰:‘无匿逋逃,无扰边民。’如今宋人数路招纳叛亡,多次上疏姓名索要而不肯遣返。盟约未满一年,如今已如此,万世守约,还能指望吗!况且西鄙未宁,割付山西诸郡,则诸军失去屯据之所,将有经略,或难持久,请不要答应。”金国皇帝于是派遣使者,只将武、朔二州归还。
这一年,秦、凤旱,河北
书郎贺允中等人前往金国祝贺新年。
庚子日,金国使者布密古等人前来赠送遗留物品。
冬季,十月,甲子日,金国因泰州秋季水灾,发放宁江州的粮食进行赈济。丙寅日,命令运送五万石米到广宁,以供给南京、润州的戍边士兵。
庚午日,金国使者前来祝贺新年。
皇帝御笔批示:“道官可以从大夫以上共同带职的人一起封为朝官,允许荫赎私罪成为官户。”
诏令:“有收藏并学习使用苏轼、黄庭坚文章的人,命令全部焚毁,违者以大不敬论处。”
癸酉日,诏令:“内外官员都以三年为一任,政绩显著者可以再任。”
辽国皇帝在阴山,随从不过四千户,步骑兵才一万多人,还纳娶了图鲁卜部人额格的妻子,任命额格为本部节度使。
十一月,丙子日,太傅王黼退休。
王黼位居宰相,每次陪同皇帝参加宴会,亲自扮演俳优做低贱的表演以取悦皇帝,太子听说后非常厌恶他。王黼因为郓王赵楷受宠,暗中策划夺取皇位的计划,但未成功。恰逢皇帝到他的府邸观赏灵芝,而王黼的府邸与梁师成的府邸相连,通过便门往来,皇帝这才明白他与梁师成勾结的情况,回宫后对他的宠爱立即减少。李邦彦一向与王黼不和,暗中与蔡攸联合诋毁他。恰逢中丞何上奏王黼奸邪专横的十五件事,于是命令他退休,他的党羽胡松年等人也被免官。
太白星白天出现。
自从蔡京以“丰亨豫大”之说劝谏皇帝,极尽奢侈浪费,时间久了国库空虚,那些言利的臣子,几乎到了分析秋毫的地步。宣和年间以来,王黼专门负责应奉事务,横征暴敛,以多收为功,收入虽多,但国家财政日益匮乏。这时宇文粹中上言:“祖宗时期,国家财政所依赖的,都有实际数目,量入为出,充裕有余。近年来各局务、应奉司,胡乱耗费层出不穷,如果不痛下决心裁减,恐怕智者也无法善后。”皇帝同意他的意见。丙戌日,诏令蔡攸在尚书省设立讲议财利司,除茶法已有定制外,其余都要研究并条陈上奏。蔡攸请求内侍职掌,涉及宫禁事务,应裁减的,委托童贯取旨。于是不急之物,无名之费,都进行了裁减。
壬辰日,诏令:“监司选择县令中有政绩的保奏,召赴都堂审察录用,不得超过三人。”
童贯派遣马扩、知保州辛兴宗出使宗翰的军队,乙未日,马扩等人到达云中府。恰逢宗翰已经回国,留下洛索代理元帅,派人来要求庭参。马扩以人臣无此礼仪为由推辞,洛索说:“谭宣抚时曾派人庭参我。”马扩说:“谭稹因平庸不知常理,被朝廷罢黜。”双方多次往返辩论。最后,洛索派高庆裔来说:“二位观察既然坚持旧仪,这也是暂时代理元帅,不敢擅自接见。所说的交还山后之事,因国相已赴朝廷,不敢专断。况且两朝誓书,各不收纳叛亡之人,贵朝先失约,即使山后也难以立即交还。”马扩说:“职官、富户逃归燕京,是张的罪过,本朝已斩首函送。其余民户,多隐藏在山谷中,听说已见到的相继遣返,未见的正在追捕。如贵朝所言,山后别无经略,及交还蔚州后又纵军马攻取,若大国每次都如此,两朝和好何时可成!”高庆裔说:“山后疆土已许,谅不食言。但贵朝也应常敦信誓,前索职官、民户,继踵发来,事无不遂。”随即以公文遣返使者。
贵询马扩入境所见,马扩说:“金人训练汉儿乡兵,增加飞狐、灵丘的戍守,多次提及张,索要职官、民户,实有包藏祸心,愿太师速营边备。”童贯未能采纳。
辽国皇帝随从的士兵发动叛乱,护卫太保萧仲恭等人击败了他们。
萧仲恭性格恭谨,能披甲跳过骆驼。他的母亲梁宋国大长公主,是道宗的幼女,从青冢逃回,此时因马匹疲惫不能前进,对萧仲恭兄弟说:“你们尽忠报国,不要以我为念。”辽国皇帝命令萧仲恭的弟弟萧仲宣留下侍奉公主。萧仲恭随辽国皇帝西奔,公主不久被金国俘获。
十二月,甲辰日,诏令:“太师退休的蔡京领讲议司,允许在私第裁处,仍免签书,不要过于劳累。
诏令百官遵行元丰法制。
癸亥日,蔡京取消退休,领三省事,五日一赴朝请,到都堂处理事务。
王黼被罢免后,白时中、李邦彦担任宰相,蔡京的党羽哄然,认为宰相威望不足,硃勔因此力劝皇帝任用蔡京,皇帝听从了。蔡京至此已是第四次当国,年已八十,眼睛失明不能写字,腿脚不便不能拜跪。凡蔡京所判之事,都是他的幼子蔡绦代为处理,蔡绦还代蔡京在宫中奏事,于是肆意谋取私利,赏罚无章。蔡绦的妻兄韩梠,突然被任命为户部侍郎,暗中参与谋议,贬逐朝士,几乎每日都有。蔡绦每次上朝,侍从以下都迎揖,低声耳语,堂吏数十人抱文书跟随;派遣使者四处,诛求采访,喜欢的就令推荐,不喜欢的就弹劾,朝廷内外官员,无不侧目。此前王黼领应奉司,总揽四方贡献之物以显示权宠。蔡绦又效仿他,创置宣和库式贡司,中分诸库,如泉货、币帛、服御、玉食、器用等,都是其名目,上自金玉,下及蔬菜,无不搜刮,元丰大观库及榷货务现有的钱物,都被拘管封桩,作为天子的私财,白时中、李邦彦等只是奉行文书而已。
当时河北、山东转运粮食供给燕山,民力疲困,加上监额科敛,连年凶荒,于是饥兵并起为盗。山东有张万仙,众至十万;又有张迪,众至五万;河北有高托山,号称三十万;其余二三万的,不可胜数。命令内侍梁方平讨伐他们。
都城中酒保硃氏的女儿忽然长出胡须,长六七寸,特诏度为道士。
辽国设立二总管府。
○徽宗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宣和七年(辽保大五年,金天会三年)
春季,正月,癸酉日,诏令赦免两河、京西流民为盗的人,并免除一年赋税。
戊子日,金国同知宣徽院事韩资正,加尚书左仆射,为诸宫都部署。
癸巳日,诏令:“罢免诸路提举常平官属,有罪当黜者以名闻;仍令三省修已废之法。”
派遣礼部员外郎邵博送伴金国使者。
党项舒和伦派人请辽国皇帝到他的地方,辽国皇帝于是前往天德。经过沙漠,金兵突然出现,辽国皇帝徒步逃走。近侍进献珠帽,辽国皇帝拒绝,乘坐张仁贵的马得以逃脱。到达天德,遇到大雪,没有御寒的衣物,护卫太保萧仲恭进献貂裘帽。途中,粮食断绝,萧仲恭进献枣子。辽国皇帝想休息,萧仲恭立即跪坐,让他倚靠假寐;萧仲恭等人只能啃冰雪充饥。经过天德,到了夜晚,准备在农家住宿,谎称是侦察骑兵,那家人知道后,叩马首,跪地大哭。辽国皇帝悄悄住在他家,住了几天,嘉奖他们。
而且我被废黜将近三十年,从未与权贵有过任何交往。我想成为元祐时期的完人,死后与司马光相见。”于是他将书信退回,不予答复。苏轼曾评价元祐时期的人物说:“器之真是铁汉!”器之,是安世的字。
秋天,七月,庚午朔日,皇帝下诏:“士人和百姓不得以天、王、君、圣为名字。”
壬申日,金国禁止内外官员和宗室私自役使百姓。
己卯日,金国皇帝下诏:“有权势的家庭不得购买贫民为奴,胁迫购买的,一人赔偿十五人,欺诈购买的,一人赔偿二人,杖责一百。”
甲申日,金国征用南京官员和豪强的牧马,按等级收取,分发给各军。
这个月,熙河、兰州、河东发生地震。熙河有裂缝长达数十丈,兰州尤其严重,仓库都被毁。
河东的义胜军叛变。
八月,癸卯日,金国的西南北都统鄂啰将辽主延禧带到来流河。甲辰日,向太祖庙报告。丙午日,辽主延禧见到金国皇帝,被降封为海滨王。萧仲恭因忠诚,受到特别礼遇。
壬子日,金国皇帝命令有关部门选拔善射勇健的士兵,准备南征。当时宗望对金国皇帝说:“宋人不归还户口,而且听说他们在燕山练兵,如果不先发制人,恐怕会成为后患。”随后宗翰也表达了同样的意见。因此,南征的策略实际上是宗望提出的。
九月,壬辰日,金国使者李孝和等人前来报告天祚帝被擒的消息,皇帝命令宇文虚中、高世则接待他们;实际上金国即将出兵,先派使者来侦察。当时河东报告宗翰到达云中,正在策划南下,皇帝命令童贯再次前往宣抚。童贯接到诏书后,没有立即出发。恰逢张孝纯报告金国派小使者到太原,想见童贯,商议交割云中地区,皇帝对此颇为相信,命令童贯立即出发,不得拖延。
乙未日,皇帝下诏将聂山安置在吉州,恢复朝散郎的职位,乘驿马前往京城。
当时金国想要攻打中原,他们的计划已经深入,担心我们有所防备,并且猜测我们一定会想要云中地区,所以用许多好话来迷惑我们。然而间谍已经详细报告了情况,于是我们预先谋划云中的防守,蔡攸推荐了聂山,于是召他回来。
这个月,有狐狸爬上皇帝的御榻坐着。又有一个在都城外卖菜的人,走到宣德门下,突然像迷失了方向,放下担子,向门戟手,并且说:“太祖皇帝、神宗皇帝派我来传话,应该尽快改正。”巡逻的士兵逮捕了他,关进开封监狱,一夜之后,他才清醒过来,完全不知道之前的行为。于是他在狱中被杀。
清化县的榷盐场向燕山府报告,说金国大军前来,劫掠居民,焚毁房屋。当时宣抚使蔡靖与转运使吕颐浩、李与权等人修缮城墙,组织兵力,准备防御;派银牌马入京报告,并通知相关地区,但大臣们认为郊礼即将举行,隐瞒不报,担心影响推恩,等奏荐事毕后再处理也不晚,只是将大事交给边臣处理。
冬天,十月,己亥日,皇帝赐宴给金国的告庆使者李孝和等人。
甲辰日,金国皇帝命令各将领南征,任命安班贝勒杲兼任都元帅,贝勒宗翰兼任左副元帅,先锋经略使完颜希尹为右监军,左金吾上将军耶律伊都为右都监,从西京进入太原。任命六部路军帅达兰为六部路都统,舍音为副。宗望为南路都统,拣摩为副,知枢密院事刘彦宗兼任汉都统,从南京进入燕山路。当时金国的部署已经完成,但朝廷并不知道,使者往来,像平时一样轻松。
金国在西京建造太祖庙。
辛亥日,赐曾布谥号为文肃。
戊午日,停止京畿地区的和籴。
十一月,乙亥日,派使者前往金国回庆。
童贯到达太原,马扩、辛兴宗再次前往云中,到宗翰的军中,传达皇帝的旨意,要求交割蔚、应、飞狐、灵丘地区,其余地区归还金国,同时侦察金国是否有南侵的意图。
马扩等人到达军前,宗翰严阵以待,催促马扩等人行庭参礼,如同见金国皇帝一样。礼毕后,首先讨论山后地区的事务。宗翰说:“先帝与赵皇交好,各自立下誓书,万世不毁。没想到贵朝违约,暗中接纳张,收留燕京逃走的官员和百姓,我国多次发文书要求归还,但贵朝只是用虚文敷衍,现在应该辨明是非。”马扩说:“我国因为谭稹不明大计,轻率地答应了张的请求,皇上对此深感后悔。希望国相能保持旧好,不要将以前的事放在心上,请求先交割蔚、应、飞狐、灵丘地区。”宗翰笑着说:“你们还想要这两州、两县吗?山前、山后,都是我家的土地,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国家的州县减少几座城,可以赎罪。你们可以立即告辞,我会派人到宣抚司去。”
金国自从擒获天祚帝后,想要南下,但还在犹豫。恰逢隆德府的义胜军二千人叛变投降金国,详细报告了中国的虚实;另外,易州的常胜军首领韩民义怨恨守臣辛综,率领五百多人去见宗翰,说:“常胜军中只有郭药师有南下的心思,像张令徽、刘舜臣等人,因为张的缘故都心怀不满。”因此,刘彦宗、耶律伊都等人极力劝说金国,认为南朝可以图谋,而且不必动用太多兵力,可以就地取粮,因此宗翰决定南征,并说了这番话。第二天,馆中提供的物品非常丰厚,萨里穆尔笑着对马扩说:“使者这次可以回去了。”
金国的宗望向金国皇帝请求:“拣摩是我的叔父,请任命他为都统,我负责监战。”金国皇帝同意了,任命宗望监督拣摩、刘彦宗两军的战事。
丙戌日,皇帝在圜丘祭祀,大赦天下。
庚寅日,任命保静军节度使种师道为河东、河北路制置使。
十二月,戊戌日,金国攻破檀州。
己亥日,马扩等人从云中返回,到达太原,将宗翰的话告诉了童贯。童贯惊讶地说:“金国刚刚立国,竟然敢做这样的事!”马扩说:“北人深恨我国接纳张,又受到契丹亡国之臣的煽动,必定会图谋报复。我早就报告过,只是没有被相信,现在还可以尽快做好防备。”然而童贯早已暗中打算逃回。
金国攻破蓟州。
朝廷按照惯例派吏部员外郎傅察前往玉田县迎接金国的贺正旦使者,当时金国已经背盟,有人劝他不要立即出发,傅察说:“接受使命出使,听到困难就停止,怎么对得起君命!”于是出发。遇到宗望,宗望催促他下拜,刀剑如林,有人抓住他按倒在地,衣襟颠倒,傅察更加挺立不顾,说:“我只有一死,膝盖不能弯曲。”于是被杀。傅察是尧俞的从孙,仓促间殉义。将官武汉英认出他的尸体并焚烧,包裹他的骨头,命令虎翼卒沙立背回去。沙立到达涿州,被金人抓住关在土室中,两个月后,趁看守松懈,毁墙逃出,回到家中,将骨头交给他的家人。
壬寅日,金国使者王介儒、萨里穆尔到达太原,拿出带来的书信,谈论张背盟等事,语气非常傲慢。童贯对他们非常礼遇,说:“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萨里穆尔说:“军队已经出发,何必提前告知!国相的军队从河东路进入,太子的军队从燕京路进入,不杀一人,只传檄而定。”马扩说:“兵凶器
天道厌恶这种行为。贵朝灭掉契丹,也是借助了本朝的力量。如今一旦背弃盟约,举兵相向,难道不顾及南朝积累的国势吗?如果稍微加强边防,怎能轻易被敌人击败呢!
萨里穆尔说:“如果国家认为贵朝可以畏惧,就不会长驱直入了。移牒已经送来,您一定会看到。不如派遣童大王迅速割让河东、河北,以黄河为界,保存宋朝的宗庙社稷,这才是至诚报国的表现。”
童贯听到这些话,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便与参谋宇文虚中等人商议前往朝廷禀报。太原知府张孝纯劝阻他说:“金人背弃盟约,大王应当召集各路将士,竭力抵抗。如今大王离开,人心必然动摇,这是放弃河东给金人啊!河东一旦失守,河北又怎能保住呢?希望您稍作停留,共同谋划报国大计。况且太原地势险要,城池坚固,人民也善于作战,未必金人就能轻易攻下。”
童贯说:“我受命宣抚,并非守土之责。如果一定要我留下,那设立帅臣又有什么用呢?”乙巳日,童贯便逃回京师。张孝纯叹息道:“平日里童太师威风凛凛,临到大事却畏缩不前,像老鼠一样逃跑,还有什么脸面见天子呢!”
起初,郭药师与詹度同职,自认为有节钺之权,想要位居詹度之上。詹度以御笔所写的顺序为由,不肯让步。常胜军的士兵横行霸道,詹度无法控制。朝廷担心他们关系恶化,便命蔡靖代替詹度。蔡靖到任后,坦诚相待,郭药师也敬重蔡靖,稍微收敛了一些。而燕山知府王安中却一味谄媚郭药师,宰相也曲意迎合他的意愿,郭药师的请求无不听从。于是,郭药师命令部下带着精良的武器装备到其他地方贸易,换取奇巧之物献给权贵和宫廷侍从,赞誉之声每日传到皇帝耳中。郭药师因此独揽一路大权,增募士兵,号称三十万,却仍不改契丹服饰。朝廷议论纷纷,颇感疑虑,便晋升他为太尉,召他入朝,郭药师却推辞不来。皇帝命令童贯巡视边境,暗中观察郭药师的动向,想挟持他一同回朝。童贯到达后,郭药师在易州迎接,再次在帐下拜见。童贯避开他说:“你现在是太尉,地位与二府相当,与我平起平坐,何必行此大礼!”郭药师说:“太师如同我的父亲,我只拜我的父亲,不知其他!”童贯这才释然。随后,郭药师邀请童贯检阅军队,到了空旷的野外,几乎看不到人影;郭药师下马,当着童贯的面挥动旗帜,顷刻间,四面山上的铁骑在阳光下闪耀,数量难以估量,童贯的随从都大惊失色。童贯回朝后对皇帝说,郭药师必定能抵抗北方;蔡攸也极力主张,认为郭药师可以依靠。因此,内地不再防备,屡次有人报告郭药师的异常举动以及他与金国的通信,宰相却置之不理。詹度也说郭药师目光异常,心怀异志,朝廷这才下诏派官员调查实情,但金兵已经南下。
宗望到达三河,蔡靖派遣郭药师及张令徽、刘舜仁率领四万五千军队在白河迎战,结果战败而归。宗望到达燕山,郭药师率军到郊外迎接,逮捕了蔡靖及都转运使吕颐浩、副使李与权,投降金国。于是,燕山府所属的州县全部落入金人之手。宗望得到郭药师后,更加了解宋朝的虚实,便以他为向导,孤军深入。
起初,宣抚司招募燕、云地区的百姓,安置在内地,如义胜军等,都是山后的汉人,确实勇猛可用。在河东的约有十万余人,官府供给钱粮,即使各司不允许支用的也听之任之。时间一长,仓廪不足,百姓因饥饿而愤怒,官军又常常辱骂他们,他们的心更加背离,等待时机发动叛乱。此时,金人南下入侵朔州、武州一带,朔州守将孙翊勇敢而忠诚,出城与金兵交战,未分胜负,汉人却打开城门投降金兵。到了武州,汉人也作为内应,朔州、武州因此失守。金兵长驱直入,到达代州,守将李嗣本率兵抵抗,汉人又擒获李嗣本投降,代州被攻破。到了忻州,州守贺权打开城门,奏乐迎接金兵。宗翰大喜,下令军队不得入城。
己酉日,中山知府詹度上奏金兵分道南下。这个月,连续三次奏报传到京师,朝廷大惊失色。
辛亥日,金国宗望率兵向京师进发,命令所经过的州县不得擅自诛杀百姓。
乙卯日,宗望攻打保州、安肃军,未能攻克。
丁巳日,皇太子被任命为开封牧,停止修建蕃衍北宅,命令诸王子分居十处。
戊午日,金兵包围中山府,詹度率军抵抗。
这一天,皇太子入朝,被赐予排方玉带。排方玉带并非臣下应当佩戴的,皇帝此时已有内禅的意图。
己未日,皇帝下诏自责,大意是:“言路被堵塞,谄媚之言每日传入耳中,宠臣掌权,贪婪之人得志。贤能的官员陷入党争,政事的兴废受制于年号。赋税榨干了百姓的财富,戍役使军队疲惫不堪;做了许多无益之事,奢侈之风盛行。利源已被垄断,而谋利者仍在肆意搜刮;军队的衣粮供应不及时,而冗员却坐享富贵。灾异频现而我未能醒悟,百姓怨声载道而我未能察觉,追思自己的过错,悔之晚矣!”这份诏书是宇文虚中起草的。皇帝还下令朝廷内外直言极谏,各郡县率军勤王;招募民间有奇才异能的贤士,能出奇计或出使外国的;各局及西城所管辖的钱物,全部交给有司;被没收的百姓土地,归还给原来的佃户;减少宫廷用度、侍从官以上的月俸;罢免道官及宫观的拨赐田土,以及大晟府、教乐所、行幸局、采石所;共厘革了数十项弊端。诏书草稿呈上后,皇帝看后说:“这些都可以立即施行,今日我不吝改过。”宇文虚中再次拜谢,泪流满面,同僚中仍有人犹豫不决。起初,童贯得到金国茹越寨的牒文,打开一看,竟是檄文,言辞多有指责,童贯不敢上奏。此时诏书草稿多次修改,仍未决定下发;李邦彦建议不如将此诏书呈上以激发皇帝的决心,皇帝采纳了。皇帝果然泪流满面,无言以对,只说“罢了罢了”,内禅的决心就此定下。
派遣通直郎李鄴出使金国,告知将内禅,并求和。
起初,童贯从太原归来后,金国又派来两名使者,大臣不敢引见。皇帝于是创立小使之礼,命令大臣在尚书省厅事接见。使者刚就位,便大声说道:“皇帝已命国相与太子郎君吊民伐罪,大军两路俱入。”白时中、李邦彦与蔡攸等人,都大惊失色,不敢回答。随后问道:“如何才能延缓金兵的进攻?”使者大声说道:“不过是割地称臣罢了。”大臣们再次大惊失色,不敢回答,于是商议厚待使者并送他们回去。蔡攸的弟弟蔡绦对蔡攸说:“这是来刺探我们的虚实。应当以使者失言为由斩杀他们,使对方无法揣测我们的意图。否则,就囚禁他们,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实情。”蔡攸不听。因为他与执政大臣商议,担心激怒金兵加速进攻。
李鄴奉命出使,请求三万两黄金,朝廷颇为为难,于是取出祖宗内帑中的两个金甕,各五十两,命书艺局熔铸成金字牌子交给李鄴。
此前有旨意要巡幸淮、浙,诏令召集随从大臣到都堂商议对策。给事中直学士院吴敏在玉华阁下入对,说:“请陛下单独召见。”皇帝示意群臣稍退。吴敏说:“金人背弃盟约,陛下打算如何应对?”皇帝皱眉道:“该怎么办?”此时东巡的计划已经定下,诏令任命户部尚书李棁为建康留守。吴敏率领给事中、舍人前往都堂说:“朝廷便
为了放弃京师,这个计划是多么的荒谬啊!如果这个命令真的执行了,即使死也不会奉诏。”棁于是停止了行动。
等到太子被任命为开封牧,皇帝离开的意愿更加急切。敏于是上奏说:“听说陛下已经决定巡幸,有这回事吗?”皇帝没有回答。敏说:“以我的估计,现在京师听说金兵大举入侵,人心震动,有的人想要逃跑,有的人想要坚守,有的人想要趁机造反,如果这三种人一起守城,国家必定会灭亡。”皇帝说:“是的,那该怎么办呢?”敏说:“陛下决定巡幸,万一守城的人不坚定,那么巡幸的人必定无法到达目的地。”皇帝说:“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敏说:“陛下如果能让守城的人有足够的威福来专用他们的人,那么守城必定坚定;守城坚定,那么巡幸的人就能到达目的地了。”皇帝稍微接受了这个建议。敏说:“陛下如果能下定决心,事情应该不会超过三天。如果超过三天,守城的人还没有稳定下来,威福还没有施行,金兵就到了,那就没有用了。”当时金兵已经越过中山向南进发,预计十天内可以到达京师附近,所以敏以三天为期限。皇帝赞许了这个建议。
敏于是用札子推荐太常少卿李纲说:“李纲聪明刚正,忠义为国,自称有奇计长策,希望能被召见。”原来李纲曾经在敏的家中,对敏说,皇上应该像天宝年间的故事那样传位,与敏的意见一致,所以推荐他。皇帝命令李纲第二天在文字外库等候召见。之前李纲上奏了五条抵御外敌的策略,分别是正己以收人心,听言以收士用,蓄财谷以足军储,审号令以尊国势,施惠泽以弭民怨,于是对敏说:“敌人的势力猖獗,如果不传位给太子,就无法招揽天下的豪杰。”敏说:“监国可以吗?”李纲说:“肃宗建号的意义,不是出于明皇,后世对此感到惋惜。主上聪明仁恕,如果您的建议能够实行,将会看到金人悔过,国家安定,天下受益。”第二天,李纲再次刺臂血,上疏请求。
皇帝于是任命敏为门下侍郎,辅佐太子。对蔡攸说:“我平时性格刚强,没想到金人敢这样!”于是握住蔡攸的手,突然气塞不省人事,从御床上掉下来。宰执急忙叫左右扶起,勉强到了宣和殿的东閤。群臣共同商议,一再进汤药,不久稍微苏醒,于是举起手臂索要纸笔,写道:“皇太子可以立即即位,我以教主道君的身份退居龙德宫。可以叫吴敏来写诏书。”敏奉命,以诏书草稿进呈,皇帝在末尾写道:“依此,甚慰怀。”
任命宇文虚中为保和殿大学士、河北东路宣谕使。
虚中最初是童贯的参议官,因为庙谟失策,主帅非人,将有纳侮自焚的祸患,上书极力进言,王黼大怒;又多次提出防边的策略,都没有得到回复。等到金兵南下,虚中随童贯回朝,劝皇帝下罪己诏以感动人心。这时召熙河经略使姚古、秦凤经略使种师道,命令他们率领本路兵马会合郑、洛,外援河阳,内卫京城。于是命令虚中宣谕,让他护军。虚中用檄文召姚古、种师道,命令他们直接奔赴汴京应援。
庚申日,下诏内禅,皇太子在福宁殿即位。
辛酉日开始在崇政殿处理政务。太宰白时中率领百官入贺。太阳有五色晕,挟赤黄珥,又有重日相荡摩,很久才消失。尊皇帝为教主道君皇帝。
这一天,金兵攻打庆源府。
壬戌日,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都赦免。百官进官一等,赏赐诸军有差。翰林学士王孝迪实际起草赦文,但没有写上自东宫传位的意思,四方多有疑虑,士论非议。
立妃硃氏为皇后。
任命耿南仲为佥书枢密院事。南仲是皇帝东宫的旧僚。
癸亥日,下诏派遣何灌率领二万兵马,与梁方平一起守卫浚州河桥,因为金兵逐渐逼近的缘故。军士行军时,往往上马就用两手抓住马鞍,不能施放,人们都笑他们。
甲子日,太学生陈东等人伏阙上书,请求诛杀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李彦、硃勔六贼,大致说:“今天的事情,蔡京在前坏乱,梁师成在内阴谋,李彦在西北结怨,硃勔在东南结怨,王黼、童贯又从而在两国结怨,败坏了祖宗的盟约,失去了中国的信义,开创了边隙,使天下危如丝发。这六贼异名同罪,希望陛下擒拿这六贼,肆诸市朝,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这个月,金宗望攻破信德府,宗翰包围太原府。下诏京东、淮西募兵入卫。
燕山都监武汉英随宗望南伐,看到金兵抓到中国人都不杀。快到真定时,汉英对他们说:“我尚且不知道大国用兵的意图,何况中国人呢!所以他们不投降。现在看到你们抓到的都不杀,人们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像我这样的人能够去劝谕他们,那么河北的坚城,可以不战而下。”宗望很高兴,于是多出文榜,命令汉英出塞,让他去劝谕各部。汉英于是直接走到朝廷,详细地把情况告诉朝廷说:“金人的谋略很深,认为中国只有西兵可用。现在宗翰一下太原,取洛阳,要断绝西兵的援路,并且防备天子幸蜀;宗望一军下燕山、真定,直取东都。两军相会之后就会实现他们的野心,不知道我们怎么抵御?”当时正在内禅,汉英的到来,大臣们愤懑,更加犹豫,战避的议论都没有决定。
丙寅日,上道君皇帝尊号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居住在龙德宫,皇后为道君太上皇后,居住在撷景西园。上皇将要出居龙德,宰执率领百官起居,都痛哭,上皇也流泪。于是对群臣说:“内侍都来说这个举动错了,浮议可畏。”吴敏说:“说错的人是谁,愿意斩一人以警示其他人。”上皇说:“人太多了,记不清了。”又说:“皇帝之上,岂容再有其他称呼,竟然有人想要称嗣君!”于是秘密告诉李邦彦说:“是师成。”于是任命邦彦为龙德宫使,蔡倏为副使。
下诏改明年年号为靖康。
太常少卿李纲上封事,说:“陛下即位之初,应当上应天心,下顺人欲,攘除外患,使中国的势力尊崇,诛锄内奸,使君子之道长存,以符合太上皇帝付托的意思。乙丑日,召对于延和殿。第二天,任命为兵部侍郎。
李纲初次觐见,皇帝迎接他说:“你之前关于水灾的奏章,我在东宫时见过,至今还能背诵。”李纲叙述感谢后,于是上奏说:“现在金兵的声势虽然可怕,但听说有内禅的意思,事势必会消缩请和,厚有所求于朝廷。我私下估计,大概有五点:想要称尊号,一是;想要得到归朝的人,二是;想要增加岁币,三是;想要犒师之物,四是;想要割疆土,五是。想要称尊号,如契丹故事,应当以大事小的意思来对待,不足惜;想要得到归朝的人,应当全部给他们,以示大信,不足惜;想要增加岁币,于是告诉他们旧约全归燕、云,所以岁币比辽增加两倍,现在
既然对方违背了约定,自行其是,那么每年应给的岁币应当减少,国家应当坚持展示旧有的友好关系,不计较财物,暂且按照原来的数量给予即可;
如果对方要求犒赏军队的物品,应当根据我们的能力来给予;
至于领土,那是祖宗留下的土地,子孙应当誓死守卫,不能将一寸土地让给他人。
希望陛下能够特别注意这几点,坚持原则,不要被浮夸的言论所动摇,这样就不会有后来的困难。
并且陈述了防御敌人、固守国土的策略,皇帝都欣然接受,于是有了这个命令。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九十五-注解
昭阳单阏:古代天文学中的星宿名称,用于纪年。昭阳指太阳,单阏指月亮。
旃蒙大荒落:古代天文学中的星宿名称,用于纪年。旃蒙指木星,大荒落指土星。
徽宗:宋徽宗,北宋第八位皇帝。
辽保大三年:辽朝的年号,保大是辽天祚帝的年号,保大三年即公元1123年。
金天辅七年:金朝的年号,天辅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年号,天辅七年即公元1123年。
天会元年:金朝的年号,天会是金太宗完颜晟的年号,天会元年即公元1123年。
宗望:金朝的将领,完颜宗望。
鄂啰:金朝将领,完颜鄂啰,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侄子。
阴山:今内蒙古自治区境内的山脉。
杨璞:金朝使者,负责与宋朝的外交事务。
燕京:今北京,辽朝的南京,金朝攻占后改称中都。
涿、易、檀、顺、景、蓟:均为古代州名,位于今河北、北京一带。
耶律达实:辽朝的一位贵族。
龙门:位于今河北省张家口市,古代为军事要地。
洛索:金国的官员。
兴中府:辽朝的府名,位于今辽宁省朝阳市。
青冢:今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南郊的昭君墓。
特默格:辽代的一位大臣,以直言进谏著称。
梁王雅里:辽朝的宗室,梁王雅里,辽天祚帝的弟弟。
童贯:北宋宦官,曾任枢密使,主持对金外交。
蔡攸:宋朝的官员,蔡京之子。
燕山府:今河北省燕山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宗翰:金朝的将领,完颜宗翰。
海上之盟:北宋与金朝签订的盟约,约定共同灭辽,瓜分辽朝领土。
马扩:北宋末年的一位将领。
姚平仲:北宋将领,姚平仲,曾参与对辽、金的军事行动。
王黼:北宋官员,曾任宰相,以权谋著称。
卢益:北宋大臣,卢益,曾任宰相。
赵良嗣:北宋官员,曾出使金朝,负责外交事务。
河北、河东、燕、云路:北宋的行政区划,河北指今河北省,河东指今山西省,燕指今北京一带,云路指今内蒙古自治区一带。
武、朔、蔚三州:均为古代州名,位于今山西、河北一带。
白水泺: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古代为辽金边界的重要湖泊。
龟纽金印:古代皇帝的印玺,龟纽为印玺的装饰,象征皇权。
云内:辽朝的州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夏国主乾顺:西夏的皇帝,乾顺,西夏第四位皇帝。
萧迪里:辽朝将领,萧迪里,辽天祚帝的亲信。
耶律元直:辽朝将领,耶律元直,辽天祚帝的亲信。
神历:辽朝的年号,神历是辽天祚帝的年号,神历元年即公元1123年。
天德:今内蒙古自治区乌拉特前旗。
左企弓:辽朝大臣,左企弓,曾任宰相。
张:辽朝将领,张,曾任平州节度使。
李石:辽朝大臣,李石,曾任翰林学士。
王安中:宋朝的官员,曾任知燕山府。
詹度:宋朝的官员,曾任知燕山府。
和勒博:辽朝将领,和勒博,曾任平州节度使。
耶律裕古泽:辽朝将领,耶律裕古泽,曾任平州节度使。
奚人:古代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曾依附于辽朝。
明安、穆昆:金朝的官职,明安为地方行政长官,穆昆为军事长官。
鸳鸯泺: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古代为辽金边界的重要湖泊。
拣摩:金朝的一位将领,负责统领军队。
营州:辽朝的州名,位于今辽宁省朝阳市。
宣抚司:宋代设立的军事机构,负责边境地区的军事指挥和行政管理。
宗室:指皇族成员。
都统:金朝的高级军事指挥官,负责统领军队。
云中:今山西大同,辽金时期的军事重镇。
安班贝勒:金朝皇族中的一种封号,贝勒是金朝贵族的称号,安班意为“安定”。
枢密院:宋代中央军事机构,负责军事决策和指挥。
少保:宋代的高级官职,属于三公之一,负责辅佐皇帝。
宣抚使:宋代设立的官职,负责边境地区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太师:宋代的高级官职,属于三公之一,负责辅佐皇帝。
神霄宫使:宋代设立的官职,负责管理道教宫观。
致仕:指官员退休。
尊号:皇帝或贵族的荣誉称号。
日有食之:指日食现象。
常胜军:北宋末年的一支军队。
卢龙岭:今河北省卢龙县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石门镇:今河北省石门县一带,古代为军事重镇。
蓟州:今河北省蓟县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燕城:今北京市一带,古代为燕国的都城。
河间府:地名,位于今河北省。
浑河:今辽宁省浑河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明堂:古代皇帝举行祭祀和朝会的场所。
春州:今吉林省长春市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佛骨:佛教圣物,指释迦牟尼的遗骨。
提举常平:宋代设立的官职,负责管理常平仓,调节粮食价格。
平州:今河北省卢龙县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泰宁军:宋代设立的军事机构,负责边境地区的军事指挥和行政管理。
节度使:唐代至元代的一种官职,主要负责军事和行政事务,权力较大。
徽猷阁待制:宋代的高级官职,负责管理宫廷文书。
贞观政要:唐代政治家魏征编撰的一部政治著作,总结了唐太宗贞观年间的治国经验。
治国诗:辽代政治家耶律资忠所作的一部政治诗篇,总结了治国经验。
冲虚至德真经:道教经典之一,主要讲述道教的修炼方法和哲学思想。
祭酒:宋代设立的官职,负责管理国子监。
龙德宫:宋徽宗退位后居住的宫殿,位于汴京。
教场:古代军队训练和检阅的场所。
漕臣:宋代设立的官职,负责管理漕运事务。
检校少傅:宋代的高级官职,属于三公之一,负责辅佐皇帝。
太尉:宋代的高级官职,属于三公之一,负责军事指挥。
推恩:指皇帝对臣子的封赏。
燕山:今北京一带,是北宋与金朝的交界地区。
玉清宝箓宫使:宋代设立的官职,负责管理道教宫观。
咸州:今辽宁省咸阳市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苏、复州:今辽宁省苏家屯和复州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南京:金朝的南京,位于今河南省开封市。
丁力:指成年男子。
古论贝勒:金朝皇族中的一种封号,贝勒是金朝贵族的称号,古论意为“古老”。
国论贝勒:金朝皇族中的一种封号,贝勒是金朝贵族的称号,国论意为“国家”。
告哀:指向外国通报皇帝的去世。
正旦:指农历正月初一,古代为重要的节日。
山后诸州:今山西省北部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武、朔二州:今山西省武乡县和朔州市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秦、凤:今陕西省和甘肃省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河北:今河北省一带,古代为军事要地。
京东、淮南饥:指京东路和淮南地区发生饥荒。京东路是北宋时期的行政区划,包括今天的山东、河南、江苏等地。淮南则指淮河以南的地区。
宣和六年:宋徽宗的年号,公元1124年。
辽保大四年:辽天祚帝的年号,公元1124年。
金夭会二年:金太宗的年号,公元1124年。
太常少卿:太常寺的副职官员,负责礼仪、祭祀等事务。
书艺所:宋代设立的机构,负责书法、绘画等艺术事务。
太社:古代祭祀土地神和五谷神的场所。
东京:指金朝的上京,位于今黑龙江省阿城市。
蔡绦:蔡京的儿子。
金主旻:金太宗完颜晟,金朝第二位皇帝。
夏国:指西夏,党项族建立的政权,位于今宁夏、甘肃一带。
玛格:辽朝将领,辽天祚帝时期的都统。
玛克实:金朝的一位贵族。
乌古迪里部:辽朝的一个部落,位于今内蒙古一带。
籍田:古代皇帝亲自耕种的田地,象征重视农业。
李邦彦:宋朝的官员,曾任宰相。
谭稹:北宋官员,曾任宣抚使,负责边境事务。
李乾顺:西夏国王,党项族首领。
黄潜善:北宋官员,曾任右司郎中,后升任户部侍郎。
萧托卜嘉:辽朝国舅,后降金。
白时中:宋徽宗时期的宰相。
宇文粹中:宋徽宗时期的官员。
贺正旦:古代中国在新年之际,朝廷和地方政府会举行庆祝活动,称为贺正旦。这是对新年的一种庆祝和祈福。
遗留物:指前朝或前任官员留下的物品或遗产,这里特指金国使者带来的物品。
泰州秋潦:泰州地区秋季发生的洪水灾害。
宁江州粟:宁江州出产的粮食,这里指用于赈灾的粮食。
广宁:古代地名,今辽宁省北镇市。
南京、润州:南京指今河南省商丘市,润州指今江苏省镇江市。
御笔:皇帝亲自书写的命令或批示。
道官:指道教中的高级官员。
苏、黄之文:指苏轼和黄庭坚的文章,两人均为宋代著名文学家。
大不恭:古代法律中的一种罪名,指对皇帝或朝廷不敬。
内外官:指朝廷内外的官员。
辽主:指辽朝的皇帝。
太傅:古代官职,三公之一,负责辅佐皇帝。
元宰:指宰相,古代最高行政官员。
曲宴:皇帝在宫中举行的宴会。
俳优:古代的职业演员,常在宫廷中表演。
郓王楷:宋徽宗的儿子赵楷,封为郓王。
梁师成:北宋末年的一位宦官。
何:宋徽宗时期的御史中丞。
胡松年:宋徽宗时期的官员,王黼的党羽。
太白昼见:古代天象,指金星在白天出现,被认为是不祥之兆。
丰亨豫大:蔡京提出的经济政策,主张扩大财政支出,追求奢华。
帑藏:国库。
宣和:宋徽宗的年号。
云中府:今山西省大同市。
高庆裔:金国的官员。
萧仲恭:辽国的官员。
梁宋国大长公主:辽道宗的女儿。
蔡京:北宋末年的一位权臣。
硃勔:宋徽宗时期的官员,蔡京的党羽。
季子绦:蔡京的儿子。
韩梠:北宋末年的一位官员。
宣和库式贡司:蔡京设立的机构,负责管理贡品。
元丰大观库:宋神宗时期的国库。
榷货务:古代管理专卖商品的机构。
河北、山东:今河北省和山东省。
张万仙:山东地区的起义军领袖。
张迪:山东地区的起义军领袖。
高托山:河北地区的起义军领袖。
梁方平:宋徽宗时期的宦官。
硃氏女:都城中一名酒保的女儿。
二总管府:辽国设立的行政机构。
宣和七年:宋徽宗的年号,公元1125年。
辽保大五年:辽天祚帝的年号,公元1125年。
金天会三年:金太宗的年号,公元1125年。
两河:指黄河和淮河之间的地区。
京西:指今河南省西部。
韩资正:金国的官员。
尚书左仆射:古代官职,相当于副宰相。
诸宫都部署:金国的官职,负责管理宫廷事务。
提举常平官:古代负责管理常平仓的官员。
邵博:宋徽宗时期的官员。
党项:古代中国西北的一个民族,曾建立西夏国。
舒和伦:党项族的首领。
张仁贵:辽国的官员。
西南面招讨使:宋代的一种军事官职,负责西南方向的军事征讨。
铸钱监:古代负责铸造货币的机构。
御史:古代负责监察官员的官职。
赃吏:指贪污受贿的官员。
雨木冰:一种自然现象,指雨水在树木上结冰。
工部侍郎:古代负责工程和制造的官职。
金将洛索:金朝的一位将领。
夹山: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天祚:辽朝最后一位皇帝的年号。
京东转运副使:宋代负责京东地区物资转运的副职官员。
黑水:地名,位于今黑龙江省。
白达勒达详衮崇乌鲁:辽朝的一位贵族。
哈屯城:地名,位于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北庭都护府:唐代设立的一个军事和行政机构,位于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回鹘王必勒哈:回鹘国的一位国王。
塔什干:地名,位于今乌兹别克斯坦。
呼拉沙:西域的一个国家。
奇尔爱雅:地名,位于今中亚地区。
噶尔汗:西辽的皇帝称号。
天祐皇帝:西辽皇帝的尊号。
嗣元皇帝:西辽追谥的皇帝称号。
宣义皇后:西辽追谥的皇后称号。
昭德皇后:西辽册封的皇后称号。
雨雹:指下冰雹。
奚、契丹:古代中国北方的两个民族。
乾元殿:金朝的一座宫殿。
完颜洛索:金朝的一位贵族。
铁券:古代皇帝赐予功臣的一种特权凭证。
传国宝:象征国家权力的宝物。
礼制度:指礼仪和制度。
正官名:指正式确定官职名称。
服色:指官员的服饰颜色。
庠序:指学校和科举制度。
选举:指选拔官员的制度。
宗干:金朝的一位贵族。
海州:地名,位于今江苏省。
钱伯言:北宋末年的一位官员。
贾进:北宋末年的一位盗贼首领。
药师:指常胜军的将领郭药师。
陕西、河东、河北:北宋的三个行政区划。
广信军:地名,位于今河北省。
中山府:地名,位于今河北省。
雄州:地名,位于今河北省。
太原、真定、瀛、莫:北宋的四个地名,位于今山西省和河北省。
四总管:指四个地区的军事总管。
中山辛兴宗:北宋末年的一位将领。
真定王元:北宋末年的一位将领。
河中杨惟忠:北宋末年的一位将领。
大名王育:北宋末年的一位将领。
逃卒、游手人:指逃兵和无业游民。
德音:指皇帝的恩诏。
京东、河北路:北宋的两个行政区划。
鲁国公:北宋的一种爵位。
白时中、李邦彦:北宋末年的两位官员。
黄州:地名,位于今湖北省。
明道宫:北宋的一座宫殿。
谢事表:指官员请求退休的奏表。
元丰官制:北宋元丰年间的一种官制。
尚书令:古代的一种高级官职。
三公:古代的最高官职,包括太师、太傅、太保。
三省:指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是古代的最高行政机构。
帅臣:指地方军事长官。
监司:指负责监察的官员。
守令:指地方行政长官。
奉议郎:宋代的一种官职。
舒宸中:北宋末年的一位官员。
校书郎:宋代的一种官职。
卫肤敏:北宋末年的一位官员。
神宗:北宋的一位皇帝。
全燕之境:指燕山以南的地区。
胙土:指封地。
王爵:指王位的爵位。
广阳郡王:北宋的一种爵位。
太保:古代的一种高级官职。
内侍:指宫廷内的侍从。
虑囚:指审查囚犯。
吏职杂流:指低级官员和杂役。
六尚:指宫廷内的六个部门。
宝文阁待制:宋代的一种官职。
刘安世:北宋末年的一位官员。
司马光:北宋政治家、史学家,反对王安石变法,主持编纂《资治通鉴》。
谏官:负责进谏的官员。
吴默:北宋末年的一位小吏。
元祐全人:指北宋元祐年间(1086-1094)的忠臣,尤指司马光等反对王安石变法的人物。
苏轼:北宋文学家、书画家,字子瞻,号东坡居士,与黄庭坚并称“苏黄”。
器之:刘安世的字,北宋官员,以刚直不阿著称。
天、王、君、圣:古代对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禁止百姓以此命名,以免僭越。
金:指金朝,由女真族建立,是北宋后期的强大外敌。
辽主延禧:辽朝末代皇帝天祚帝,名耶律延禧。
太祖庙:金朝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宗庙。
海滨王:金朝对辽天祚帝的降封称号。
张孝纯:宋朝的官员,曾任太原府知府。
圜丘:古代祭天的圆形祭坛。
种师道:北宋名将,曾任河东、河北路制置使。
傅察:北宋官员,以忠义著称,殉难于金兵之手。
天道厌之:天道指自然规律或宇宙的法则,厌之表示厌恶或排斥。这里指天道对某种行为或状态的排斥。
贵朝:指宋朝,贵是尊称。
契丹:古代中国北方的一个民族,建立了辽朝。
渝盟:违背盟约。
童大王:指童贯,宋朝的宦官和军事将领。
河东、河北:河东指黄河以东的地区,河北指黄河以北的地区。
宗社:指国家的宗庙和社稷,象征国家的根本。
宇文虚中:宋朝的官员,曾任宣抚使。
郭药师:宋朝的将领,曾任常胜军统帅。
蔡靖:宋朝的官员,曾任知燕山府。
李鄴:宋朝的官员,曾任通直郎。
吴敏:宋朝的官员,曾任给事中。
京师:指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开封),是当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太子:指宋钦宗赵桓,当时为太子,后即位为皇帝。
开封牧:开封府的行政长官,负责管理开封府的事务。
巡幸:皇帝出巡,通常指皇帝离开都城前往其他地方。
李纲:北宋末年的重要官员,以忠义和刚正著称,曾多次提出抗金策略。
内禅:皇帝主动将皇位传给太子或其他继承人,通常发生在皇帝年老或国家危机时。
教主道君:宋徽宗赵佶退位后的尊号,表明其退位后仍具有宗教和精神上的权威。
靖康:宋钦宗即位后的年号,标志着北宋末年的动荡时期。
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李彦、硃勔:北宋末年的六位权臣,被称为“六贼”,因腐败和误国而被百姓痛恨。
宗望、宗翰:金朝的两位重要将领,分别率领金军南下攻宋。
真定:今河北正定,是北宋时期的重要军事重镇。
延和殿:北宋皇宫中的一座重要宫殿,常用于皇帝召见大臣。
岁币:古代中国对外国或藩属国每年进贡的财物,通常以金银、丝绸等贵重物品为主,象征臣服和友好关系。
犒师:犒赏军队,通常指在战争或重大军事行动后,给予士兵物质奖励以激励士气。
疆土:指国家的领土,尤指祖先传承下来的土地,具有深厚的历史和文化意义。
祖宗之地:指祖先传承下来的土地,具有深厚的历史和文化意义,常被视为不可分割的遗产。
浮议:指没有根据或不负责任的言论,容易动摇人心或决策。
御敌固守:指防御敌人并坚守领土,强调军事防御和战略坚守的重要性。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九十五-评注
本文记述了北宋宣和五年(1123年)金朝与辽朝之间的战争及外交事件,反映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和民族关系。文章以时间顺序展开,详细描述了金朝对辽朝的军事进攻、外交谈判以及辽朝内部的动荡与分裂。
首先,文章通过金朝派遣宗望、鄂啰等将领进攻辽朝的情节,展现了金朝强大的军事实力和对辽朝的步步紧逼。金朝不仅通过军事手段打击辽朝,还通过外交手段与宋朝进行谈判,最终达成了“海上之盟”,约定共同灭辽,瓜分辽朝领土。这一盟约的签订,标志着金朝在东北亚地区的崛起,同时也为后来的宋金关系埋下了隐患。
其次,文章通过辽朝内部的动荡与分裂,揭示了辽朝在面临外敌入侵时的无力与混乱。辽天祚帝在军事上屡战屡败,内部也出现了特默格、萧迪里等将领的叛变和自立为王的情况。辽朝的统治阶层在面对金朝的进攻时,不仅无法有效组织抵抗,还出现了内部分裂和权力斗争,最终导致了辽朝的灭亡。
此外,文章还通过北宋与金朝的外交互动,反映了北宋在辽金战争中的尴尬处境。北宋虽然通过与金朝的盟约获得了燕京等地的控制权,但实际上这些地区已经被金朝洗劫一空,北宋得到的只是空城。北宋朝廷内部对于如何处理与金朝的关系也存在分歧,童贯、蔡攸等人主张与金朝合作,而赵良嗣等人则对金朝的诚信表示怀疑,认为金朝迟早会背弃盟约。
最后,文章通过对张、左企弓等人物的描写,展现了辽朝末期的社会动荡和民众的苦难。张在平州的反抗行动,反映了辽朝地方势力在面对金朝入侵时的复杂心态。他们一方面希望恢复辽朝的统治,另一方面又不得不考虑自身的利益和生存问题。左企弓等人的被杀,则揭示了辽朝统治阶层内部的残酷斗争和权力更迭。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对金朝、辽朝、北宋三方关系的描写,展现了12世纪初东北亚地区的复杂政治局势和民族关系。文章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生动的叙述和细节描写,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变迁,具有较高的文学艺术价值。
这段古文记载了金朝与宋朝之间的复杂关系,尤其是金朝在军事和政治上的强势地位。文中提到金朝皇帝去世后,皇弟安班贝勒晟被推举为新的皇帝,这一过程反映了金朝皇位继承的复杂性和内部权力斗争。金朝在军事上的强势也体现在其对宋朝的多次军事行动中,尤其是对燕山地区的控制,显示了金朝对宋朝的压制。
文中还提到金朝皇帝对佛教的态度,金主拒绝了僧人献上的佛骨,这一细节反映了金朝皇帝对宗教的谨慎态度,可能与金朝的政治策略有关,避免宗教势力对皇权的干扰。
此外,文中还提到宋朝内部的政治斗争,尤其是童贯、蔡攸等人的失势,以及王安中、谭稹等人的崛起,反映了宋朝内部权力斗争的激烈。宋朝在与金朝的对抗中处于劣势,不得不通过外交手段来维持边境的稳定,但金朝的强势使得宋朝的外交努力屡屡受挫。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金朝与宋朝之间的军事和政治斗争,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宋金时期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以及这些事件对后世的影响。
这段文字记载了宋徽宗宣和六年(1124年)的政治、军事和外交事件,反映了北宋末年内外交困的局面。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展现了北宋与金、辽、西夏等政权之间的复杂关系。北宋在军事上屡屡失利,外交上也处于被动地位,金朝的崛起对北宋构成了巨大威胁。宋徽宗虽然在艺术上有所成就,但在政治上显得软弱无能,导致国家逐渐走向衰败。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记录了北宋末年的重要历史事件,如金朝的崛起、辽朝的衰落、西夏的外交活动等。这些事件为后来的金灭北宋、南宋的建立埋下了伏笔。特别是金朝对辽朝的进攻和辽天祚帝的逃亡,反映了当时北方政权的更迭和动荡。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以简洁的笔法记录了复杂的历史事件,语言凝练,信息量大。虽然文字较为简略,但通过关键人物和事件的描述,勾勒出了北宋末年的政治局势和外交关系。特别是对金朝、辽朝、西夏等政权的描写,展现了当时多政权并立的局面。
此外,这段文字还反映了北宋末年的社会问题,如饥荒、地震等自然灾害,以及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宋徽宗虽然采取了一些赈济措施,但整体上未能有效应对国家的危机。朝廷内部的官员如蔡绦、李邦彦等人的起复和去职,也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激烈。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通过简洁的语言展现了北宋末年的政治、军事、外交和社会状况,为后人研究这一时期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宋徽宗宣和七年(1125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事件。从这段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到北宋末年政治的腐败和社会的动荡。蔡京、王黼等权臣的专横跋扈,导致了国库的空虚和民生的困苦。金国的崛起和辽国的衰落,使得北宋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外部压力。
文中提到的‘丰亨豫大’政策,是蔡京为了迎合宋徽宗的奢华生活而提出的经济政策。这一政策虽然短期内增加了财政收入,但长期来看,却导致了国库的空虚和民生的困苦。宇文粹中的上言,反映了当时有识之士对这一政策的反思和批评。
金国的崛起和辽国的衰落,是这段时期的重要历史背景。金国使者频繁来访,反映了金国对北宋的威胁日益加剧。辽主在阴山的困境,以及辽国官员萧仲恭的忠诚,展现了辽国在灭亡前夕的悲壮景象。
北宋内部的动荡也不容忽视。山东、河北等地的起义军,反映了当时社会的严重不满和民生的困苦。蔡京、王黼等权臣的专横跋扈,导致了政治的腐败和社会的动荡。宋徽宗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已无力回天。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生动地展现了北宋末年的政治腐败、社会动荡和外部压力。蔡京、王黼等权臣的专横跋扈,金国的崛起和辽国的衰落,以及山东、河北等地的起义军,都是这一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这段记载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理解北宋末年的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宋末年的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复杂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首先,文中提到辽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天祚帝被金朝将领洛索所俘,标志着辽朝的灭亡。这一事件不仅改变了北方的政治格局,也对北宋的统治产生了深远影响。
其次,文中详细描述了耶律达实西征的过程。耶律达实是辽朝的一位贵族,他在辽朝灭亡后,率领残部西征,试图恢复辽朝的疆域。这一过程中,他得到了西域各国的支持,并最终在西域建立了西辽政权。这一事件不仅展示了耶律达实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也反映了当时西域地区的复杂局势。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北宋末年的一些重要政治事件,如蔡京的退休和蔡绦的权力斗争。蔡京是北宋末年的一位权臣,他的退休标志着北宋政治格局的重大变化。而蔡绦的权力斗争则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复杂关系和政治斗争的激烈程度。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北宋末年的一些军事改革和官员选拔制度。这些改革和制度反映了北宋政府在面对内忧外患时的应对策略,也展示了当时政治和军事制度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北宋末年的一系列重要历史事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北宋末年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也可以从中汲取历史教训,为今天的社会发展提供借鉴。
这段文字主要记载了北宋末年与金朝的外交与军事冲突,展现了北宋朝廷在面对金朝南下威胁时的应对策略及其内部的矛盾与混乱。文中通过一系列事件,如金朝对辽天祚帝的处置、金朝内部的军事部署、北宋朝廷的应对措施等,揭示了北宋末年政治的腐败与军事的软弱。
首先,文中提到金朝对辽天祚帝的处置,将其降封为海滨王,并对其臣子萧仲恭加以礼遇,显示了金朝在灭辽后的政治手段,既展现了其强大的军事力量,也体现了其对降臣的安抚策略。这一事件为金朝南下攻打北宋奠定了基础。
其次,金朝内部的军事部署也反映了其南下攻宋的决心。宗望、宗翰等金朝名将的言论与行动,表明金朝对北宋的敌意与野心。尤其是宗望提出“宋人不还户口,且闻治军燕山,苟不先之,恐为后患”的观点,直接推动了金朝南伐的决策。这一决策的背后,既有金朝对北宋的军事威胁的担忧,也有其扩张领土的野心。
北宋朝廷在面对金朝的威胁时,表现出明显的犹豫与无能。童贯作为北宋的外交与军事负责人,虽然在表面上积极应对,但实际上却心怀退意,未能采取有效的防御措施。张孝纯、蔡攸等人的建议也未能得到朝廷的重视,导致北宋在应对金朝南下时处于被动局面。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细节,如金朝派遣使者以“告庆”为名,实际上是为了刺探北宋的虚实;北宋朝廷在得知金朝南下的消息后,仍然未能及时采取行动,甚至隐瞒消息,以免影响朝廷的“推恩”与“奏荐”等事务。这些细节揭示了北宋末年政治的腐败与官僚体系的低效。
最后,傅察的殉难事件则展现了北宋官员的忠义精神。傅察在面对金兵的威胁时,坚持不屈服,最终殉难,体现了北宋士大夫的气节与忠诚。这一事件与北宋朝廷的软弱无能形成了鲜明对比,进一步凸显了北宋末年的政治危机。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通过一系列历史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北宋末年与金朝的外交与军事冲突,揭示了北宋朝廷在面对外敌威胁时的无能与腐败,同时也展现了部分官员的忠义精神。这段历史不仅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也为后人提供了深刻的历史教训。
这段古文描绘了宋朝与金朝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宋朝内部的政治和军事动荡。文中通过多个历史人物的对话和行动,展现了当时的外交困境和内部矛盾。
首先,文中提到‘天道厌之’,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天命的信仰,认为国家的兴衰与天意有关。接着,通过童贯与张孝纯的对话,揭示了宋朝在面对金朝威胁时的犹豫和无力。童贯的逃跑行为,象征了宋朝统治者的软弱和无能。
郭药师的故事则进一步揭示了宋朝内部的腐败和权力斗争。郭药师通过贿赂权贵,获得了太尉的职位,并且不受朝廷的控制,这反映了宋朝官僚体系的腐败和失控。
宗望和宗翰的军事行动,展示了金朝的强大和宋朝的脆弱。金朝通过利用宋朝内部的叛徒和内应,迅速攻占了多个重要城市,进一步削弱了宋朝的防御能力。
最后,宋朝皇帝的下诏罪己,表达了对自己统治失误的反思和悔恨。然而,这种反思来得太晚,无法改变宋朝即将灭亡的命运。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丰富的历史细节和人物描写,生动地再现了宋朝末期的政治和军事危机,揭示了国家衰亡的深层次原因。
这段文字记载了北宋末年宋徽宗退位、宋钦宗即位的历史事件,反映了当时北宋朝廷在面对金朝入侵时的内外交困局面。文本通过对话和叙述,展现了朝廷内部的决策过程、官员的忠义与谋略,以及皇帝与大臣之间的互动。
首先,文本通过吴敏与宋徽宗的对话,揭示了朝廷在面对金军入侵时的犹豫与焦虑。吴敏提出“守者威福足以专用其人,则守必固”的策略,强调了稳定内部、巩固防守的重要性。这一建议反映了北宋末年朝廷在军事和政治上的困境,同时也体现了吴敏作为忠臣的智慧与担当。
其次,李纲的出现进一步凸显了北宋末年忠臣的抗争精神。李纲提出的“御戎五策”和“传位太子”的建议,不仅展现了他对时局的深刻洞察,也反映了他对国家命运的关切。李纲的忠义与刚正,成为北宋末年政治动荡中的一股清流。
文本还通过宋徽宗退位、宋钦宗即位的细节描写,展现了皇权更迭的复杂过程。宋徽宗退位后被称为“教主道君”,这一尊号既体现了他在宗教和精神上的权威,也暗示了他在政治上的退隐。而宋钦宗的即位则标志着北宋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即“靖康”时期。
此外,文本还通过太学生陈东的上书,揭示了北宋末年百姓对权臣腐败的强烈不满。陈东要求诛杀“六贼”的呼声,反映了当时社会对朝廷腐败的普遍愤慨,也为后来的靖康之变埋下了伏笔。
最后,文本通过对金军南下、北宋朝廷应对措施的描写,展现了北宋末年国家危机的严重性。金军的步步紧逼与北宋朝廷的犹豫不决形成了鲜明对比,预示了北宋王朝即将面临的覆灭命运。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北宋末年重要的历史事件,还通过细腻的描写和对话,展现了当时朝廷内部的复杂局势、官员的忠义与谋略,以及百姓对腐败的愤慨。文本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为我们理解北宋末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出自宋代文献,反映了当时对外政策和军事防御的思想。文中提到‘岁币’的减少,体现了国家在对外关系中的务实态度,既保持友好,又不轻易让步。‘犒师’则体现了对军队的重视,强调在战争或重大行动后给予士兵适当的奖励,以维持士气。
文中特别强调‘疆土’和‘祖宗之地’的重要性,反映了中国古代对领土的深厚情感和不可分割的观念。这种观念源于儒家思想中的‘孝道’和‘忠君爱国’,认为祖先留下的土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子孙有责任守护。
此外,文中提到‘浮议’的危害,反映了当时政治决策中对舆论的警惕。作者建议皇帝坚持原则,不受外界不负责任的言论影响,以确保国家的稳定和安全。这种思想在宋代尤为突出,因为宋代政治环境复杂,外有强敌,内有党争,皇帝和官员们常常面临巨大的舆论压力。
最后,文中提到‘御敌固守之策’,体现了宋代军事思想中的防御性战略。宋代由于国力相对较弱,常常采取守势,强调固守领土而非主动出击。这种战略思想在当时的政治和军事环境中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不仅反映了宋代的政治、军事思想,还深刻体现了中国古代文化中对领土、祖先和责任的重视。其语言简洁有力,逻辑严密,具有很高的历史和文化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