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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九

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九-原文

起重光大渊献正月,尽九月,凡九月。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绍兴元年(金天会九年。辛亥,一一三一年)

春,正月,己亥朔,帝在越州。平旦,率百官遥拜二帝于行宫北门外,退,御堂朝殿,朝参官起居。自是朔望皆如之。

改元绍兴。德音降诸路杂犯死罪以下囚,释流以下;群盗限一月出首自新,仍官其首领;令州县存恤陈亡战伤将士及奉使金国与取过军前未还之家;民户今日已前倚阅税租,一切除放;复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令有司条具元祐党籍臣僚未经褒赠人,吏刑部限一月检举。自绍圣废制科,至是始因德音下礼官讲求故事,然未有应者。

金人掠天水县徙治榆林。承奉郎、知县事赵璧方受贺,忽敌骑三百突入,坐上缚璧及统领官雷震、主簿张昔以去。璧等不屈,皆杀之。

己酉,金人攻扬州。

金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立爱,尝在宗望军中数年,谋画居多,至是求解机务,不听。癸丑,以立爱为侍中、知枢密院事,以张忠嗣为资政殿大学士、知三司使事。

丙辰,初许百司每旬休沐。宰执因奏事,帝曰:“一日休务,不至废事,使一月间措置得十事,虽二十日休务何害!若无所施设,虽穷夕何补也!”

己未,浙西安抚大使刘光世言:“自去腊至今,招到女真及签军共六百六十馀人,乞补官。”诏补忠训郎已下,至效用甲头,内无姓人赐姓赵。

先是左监军完颜昌屯海陵,光世知其众久戍思归,乃铸金、银、铜三色为钱,文曰“招纳信宝”,皆有使押字,以为信号。获戎人之解事者,贷而不杀,俾密示侪辈,有欲归附者,扣江执钱为信而纳之。自是归者不绝,遂创立奇兵、赤心两军。

辛酉,诏曰:“朕念太祖皇帝创业垂统,德被万世。神祖诏封子孙一人为安定郡王,世世勿绝。乃至宣和之末,以太常、礼部各有所主,依违不决,使安定之封至今不举,朕甚悯之!有司其上合袭封人名,遵依故事施行。”

是日,辅臣进次,帝因论此事曰:“太祖功德如此,世袭王爵,宜不为过。”范宗尹曰:“太祖尝云:‘天下初定,朕思得长君以抚之。’而授太宗,则其意专为天下。”

帝又曰:“朕顷在籓邸,入见渊圣皇帝,率用家人礼。一日,论及金人事,尝奏曰:‘京师甲士虽不少,然皆游惰羸弱,未尝简练,敌人若来,不败即溃耳。陛下宜少避其锋以保万全。’渊圣皇帝曰:‘朕为祖宗守宗庙社稷,势不可动。’其后敌复逼京师,朕在相州得渊圣亲笔,谓悔不用卿言。是时近习小人,争言用兵,荧惑圣听,殊不量力,遂至今日之祸。”

癸亥,监察御史韩璜言:“臣误蒙使令,将命湖外,民间疾苦,法当奏闻。自江西至湖南,无问郡县与村落,极目灰烬,所至残破,十室九空。询其所以,皆缘金人未到而溃散之兵先之,金人既去而袭逐之师继至。官兵盗贼,劫掠一同,城市乡村,搜索殆遍。盗贼既退,疮痍未苏,官吏不务安集而更加刻剥;兵将所过纵暴而唯事诛求,嗷嗷之声,比比皆是,民心散畔,不绝如系,此臣所欲告于陛下者。然道中伏读改元德音,不觉感泣。州县情伪,陛下既已尽知,蠲烦去苛,恩意已备。臣之馀忠,欲陛下谨信诏令,务在必行。”诏:“比降德音宽恤事件,州县自宜悉意奉行,违者监察案劾,御史台察之。”

是月,金人以万骑攻河南寄治所西碧潭。

时镇抚使翟兴,以乏粮,方散遣所部就食于诸邑,所存惟亲兵数千。报至,人情危惧。兴安坐自若,徐遣骁将彭玘往,授以方略。设伏于井谷,遇敌至,阳为奔北;金人以精骑追之,遇伏,为所擒,馀众溃去。

初,顺县盗余胜等既作乱,官吏皆散,土军陈望素喜祸,与射士张衮谋,欲举寨应之。军校范旺叱之曰:“吾等父母妻子皆取活于国,今力不能讨贼,更助为虐,是无天地也!”凶党忿,剔其目而杀之。暴尸于市。旺妻马氏闻之,行且哭,贼胁污之,不从,又杀之。贼既平,尸迹在地,隐隐不没,邑人惊异,为设香火。事闻,赠承信郎,赐祠号忠节。

二月,戊辰朔,祝友以其军降于刘光世。

初,友在新店,欲侵宣州,阻水,不克渡。会光世遣人招之,友留其使弥旬,然后受招。时江东路兵马副钤辖王冠在溧水驻军,友移书假道以趋镇江,冠不从,友引兵击之,冠军大败。友遂自句容之镇江,光世分其军,以友知楚州。

先是史康民在淮南,与友合军。康民之军极富,以金宝赂光世,光世喜,康民遂得进用。

庚午,改行宫禁卫所为行在皇城司。

壬申,初定每岁祭天地社稷,如奏告之礼。

己卯,日中有黑子,四日乃没。

辛巳,礼部尚书兼侍读秦桧参知政事。

癸未,范宗尹言:“天象有变,当避殿减膳。今人情危惧之际,恐不可以虚文摇动群听,望陛下修德以消弭之。臣等辅政无状,义当罢免。”帝曰:“日为太阳,人主之象,岂关卿等!惟在君臣同心,行安人利物实事,庶几天变不致为灾也。”

癸未,诏以季秋大飨明堂。江、淮招讨司随军转运使詹至言:“大敌在前,国势不力,请停大飨,以其费佐军。仍督诸军分道攻守,在尉在天之灵。继志述事,莫大于此。”

甲申,诏:“郡守在任改移,并俟新官合符,方得离任。”

丙戌,复秘书省,仍诏监、少不并置

置丞、郎、著佐各一员,校书郎、正字各二员。范宗尹尝因奏事,言无史官诚朝廷阙曲,由是复置。

有崔绍祖者,为金人所惊,自南京遁归,诈称越王次子保信军承宣使,受上皇蜡诏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兴师取陷没州郡。是日,至寿春府,和州镇抚使赵霖以闻。诏文字不得奉行,召皇侄赴行在。

庚寅,张浚奏:“本司都统制曲端,自闻吴玠兵马到郡,坐拥重兵,更不遣兵策应,已责海州团练副使、万州安置。”诏依已行事理。

初,浚自富平败归,始思端及王庶之言可用。庶时以朝议大夫持母丧居蜀,乃并召之。庶地近先至,力陈抚秦保蜀之策,劝浚收熙河、秦凤兵,扼关、陇以为后图,浚不纳;求终制,不许,乃特授参议官。

浚徐念端与庶必不相容,暨端至平道,但复其官,移恭州。宣抚处置使司主管机宜文字杨斌,素与庶厚,知庶怨端深,乃盛言端反以求合。又虑端复用,谓端反有实迹者十,又言端客赵彬揭榜凤州,欲以兵迎之。秦凤副总管吴玠,亦惧端严明,谮端不已。庶因言于浚曰:“端有反心久矣,盍蚤图之?”会蜀人多上书为端讼冤,浚亦畏其得众心,始有杀端意矣。

癸巳,诏侍从、台谏条具保民弭盗、遏敌患、生国财之策。

翰林学士汪藻上驭将三说:一曰示之以法,二曰运之以权,三曰别之以分。大略谓:“诸将过失,不可不治。今陛下对大臣不过数刻,而诸将皆得出入禁中,是大臣见陛下有时而诸将无时也。道路流传,遂谓陛下进退人材,诸将与焉。又,庙堂者,具瞻之地,大臣为天子立政事以令四方者也。今诸将率骤谒,径至便衣密坐,视大臣如僚友,百端营求,期于必得,朝廷岂不自卑哉!祖宗时,三衙见大臣,必执梃趋庭,肃揖而退,盖等威之严,乃足相制。又,遣将出师,诏侍从集议者,所以博众人之见,今则诸将在焉。诸将,听命者也,乃使之预谋。彼既各售其说,则利于公不利于私者,必不以为可行,便于己不便于国者,必不以为可罢,欲其冒锋镝,趋死地,难矣。自今诸将当律以朝仪,毋数燕见。其至政事堂,亦有祖宗故事,且无使参议论之馀,则分既正而可责其功。是三说果行,则足以驭诸将矣,何难乎弭盗,何忧乎遏敌哉!

“若夫理财,则民穷至骨,臣愿陛下毋以生财为言也。今国家所有,不过数十州,所谓生者,必生于此数十州之民,何以堪之!惟通加裁损,庶乎其可耳。外之可损者,军中之冒请;内之可损者,禁中之泛取。今军中非战士者率三分之一,有诡名而请者,则挟数人之名;有使臣而请者,则一使臣之俸兼十战士之费;有借补而请者,则便支廪禄与命官一同。闻岳飞军中,如此者数百人,州县惧于凭陵,莫敢呵诘,其盗支之物,可胜计哉?臣窃观禁中有时须索,而户部银绢以万计,礼部度牒以百计者,月有进焉。人主用财,须要有名而使有司与闻。至于度牒,则以虚名而权实利,以济军兴之用,诚非小补,幸无以方寸之纸捐以予人而不知惜也。

“然臣复有私忧过计者。自古以兵权属人久,未有不为患者,盖予之至易,收之至难,不早图之,后悔无及。国家以三衙官管兵而出,一兵必待密院之符,祖宗于兹,盖有深意。今诸将之骄,枢密院已不能制,臣恐贼平之后,方劳圣虑。自古偏霸之国,提兵者未尝乏人,岂以四海之大而寥寥如此!意偏裨之中,必有英雄,特为二三大将抑之而不得伸尔。谓宜精择偏裨十馀人,各授以兵数千,直属御前而不隶诸将,合为数万,以渐稍诸将之权,此万世计也。”是时,诸将中刘光世尤横,故汪藻有是言。

藻书既传,诸将皆忿,有令门下作论以诋文臣者,其略曰:“今日误国者皆文臣。自蔡京坏乱纪纲,王黼收复燕、云之后,执政侍从以下,持节则丧节,守城则弃城,建议者进讲和之论,奉使者持割地之说,提兵勤王则溃散,防河拒险则逃遁。自金人深入中原,蹂践京东、西、淮南之地,为王臣而弃地、弃民、误国、败事者,皆文臣也;间有竭节死难,当横溃之冲者,皆武臣也。又其甚者,张邦昌为伪楚,刘豫为伪齐,非文臣谁敢当之!”自此文武二途,若冰炭之不合矣。

金人以舟载江、浙所掠辎重,自洪泽入淮,至清河口,假宣教郎国秦卿在赵琼水寨,与琼夜劫其舟,得李棁所携户部尚书之印。

丙申,复诏诸路提刑司类省试。于是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始以便宜合川、陕举人,即置司类省试。

是月,金人至德顺军,经略使刘锡遁去。

金人以兵少,不敢由秦亭,声言分三道,而独出沿边以掠。熙素多马,金人驻兵,搜取无遗。马步军副总管、中亮大夫、同州观察使刘惟辅将遁去,顾熙州尚有积粟,恐敌因之以守,急出,悉焚之。敌追及,所部皆走,惟辅与亲信数百匿山寺中,遣人诣夏国求附属,夏国不受,其亲信赵某诣金军降。金执惟辅,诱之百方,终不言,怒捽以出,惟辅奋首顾坐上客曰:“国家不负汝,一旦遂附贼邪!”即闭口不复言。第六将韩青者,间行从惟辅,为敌所得,骂敌不降而死。统制官□重以熙河降。知兰州龛谷寨高子儒闻惟辅尚存,固守以待。乃城破,先刃其家而后死。子儒,狄道人也。

金人既略熙河地,遂引归。李彦琪在古原州,张中孚及其弟中彦导金人劫降之。赵彬引敌围庆阳,守

将杨可升守,不降。五路破,秦凤经略使孙渥,收本路兵保凤州;统领官关师古,收熙河兵保巩州。于是金人尽得关中地。

关陕之失也,士大夫守节死义者甚众。陇州既失,守朝请郎、知州事刘化源不肯降,敌使人守之,不得死,遂驱入河北,贩买蔬果,隐民间者十年,终不屈辱。奉议郎、通判原州米璞,亦杜门谢病,卒不受污。化源、璞世家耀州,西人皆敬之。金人入凤翔,秉义郎、权知扶风县康杰,与敌将冯宣战,宣爱而欲招之,杰奋曰:“吾当死于陈,不能死于敌。”遂战死。忠翊郎、知天兴县李伸,为金人所围,坚守不下,城既破,伸曰:“岂使敌杀我!”遂自杀。时庆阳围急,成忠郎卢大受,欲会合军民收复邠、宁二州,解庆阳之围,为人所告,送宁州狱,论死。敦武郎、秦州定西寨都监兼知寨郑涓,为金人所攻,袒臂而战,及城破,自刺不死,金人高其节,亦弗害也。是时守令,城下者金人皆因而命之。文林郎、知彭阳县李喆独不降,与其民移治境上,金人令执之以献,欲官之,凡三辞。其后金人以为归附,命为儒林郎,喆言于所司曰:“元系捕获,不敢受归附之赏。”以其牒还之。有武功大夫、知环州安寨田敢者,尝得太祖御容,欲间行南归以献,事泄,杖之死。其后武功大夫、秦凤路兵马都监刘宣,以蜡书密遣人与吴玠相结,且率金将任拱等以所部归朝。约日已定,有告之者,金人取宣缕擘之,其家属配曹州。

豫又升渭州为平凉府,去庆阳、延安府名,复旧州名,即以叛将张中孚守平凉府,中彦守秦州,赵彬守庆州,慕容洧守环州。

三月,丙午,诏以京畿第二将兵千人隶神武中军,用统制官辛永宗情也。于是中军凡六千人。

金师还自熙河,至弓门寨,巡检王琦御之。金立招降旗榜,改阜昌年号,众皆拜,琦独不屈,金知平凉府张中孚执而杀之。

庚戌,江淮招讨使张俊复筠州。

初,俊引兵至豫章,而李成在江州,其将马进在筠州,皆不讲。俊喜曰:“我已得洪州,破贼必矣!”乃复敛兵,若无人者,金鼓不动,令将士:“登城者斩!”居月馀,进以大书文牒使来索战,俊复细书答状以骄之。又命神武前军统制王侄阅水军于江中,贼势方强,谓俊为怯战。俊谍知敌稍怠,乃议遣诸将分道击贼。中部统制官杨沂中曰:“兵分则力弱。”通、秦镇抚使岳飞请自为先锋,沂中由上流径绝生米渡,出贼不意,遇其锋,击破之,乘胜追奔,前一旦至筠州。进出军背筠河,先据要地,沂中语俊曰:“彼众我寡,当以骑胜。愿以骑见属,公率步兵当其前。”沂中乃将骑数千,与神武后军统制陈思恭分为两道,同出山后,严陈以出。鏖击至午,精骑自山驰下,贼骇乱,退走,大败之,俘获八千。明日,又战,俊疑其复叛,令思恭夜殪之,进力不支,乃遁,俊随复筠州、临江军。马进至南康,遇统制官巨师古,失利。进复还江州,与成会,俊整兵追之。

壬子,朝奉郎、通判泰州马尚就差知泰州,招谕军民归业,并兴盐场等事。

先是张荣在通州,以地势不利,乃引舟入缩头湖,作水寨以守。金右监军昌在泰州,谋久驻之计,至是以舟师攻荣水寨。荣亦出数十舟载兵迎敌,望金人战舰在前,荣惶遽,欲退不可,徐谓其众曰:“无虑也!金人止有数舰在前,馀皆小舟,方水退,隔淖不能登岸,我舍舟而陆,击之可尽。”遂弃舟登岸,大呼而杀之。金人不能聘,舟中自乱,溺水陷淖者不可胜计。昌收馀众二千奔楚州,荣获昌子婿佛宁,俘馘甚众。荣自京东来,未尝承王命,遂无路告捷,闻光世在镇江,乃遣人愿听节制,且上其功。光世大喜,以荣知泰州。

自渡江,国史散佚,至是衢州布衣何克忠献《太祖实录》、《国朝宝训》,诏授下州文字。后八九年而国书始备。

甲子,始下诏罪状李成,募有能斩首及获成者,除节度使,赐银万两,钱万缗,且赦成军中胁从者。

初,马进既败,江淮招讨使张俊,追之至奉新楼子庄。贼将商元,据草山设伏,俊熟视,见山险路狭,乃遣步兵从间道直趋山顶,杀伏夺险,遂至江州。进拒战不胜,绝江而遁。乙丑,俊复江州。统制官杨沂中、赵密引兵追击,又大败之,成复还蕲州。自是俊军有“铁山”之号。

是月,金人自阶州引兵侵文州,而江涨不得渡,遂还,因弃城去。武德大夫、知岷州李惟德,亦率官吏弃城来归。

惟德先守鄜州,城既破,敌就用之。张浚复以为右武大夫、荣州刺史。于是尽失陕西地,但馀阶、成、岷、凤、洮五郡及凤翔府之和尚原、陇州之方山原而已。

时兴元帅府草创,仓禀乏绝,师旅寡弱,王庶抚教之,河东、陕西溃师,多旧部曲,往往来归,不数月,有众二万。

四月,己巳,参知政事秦桧言:“臣昨与何、陈过庭、孙傅、张叔夜同扈二圣出疆,今臣偶获生还,骤蒙圣奖,擢居政府,而、过庭、叔夜皆死异域,体骸不全,游魂无归,可为伤恻。欲望睿慈特依近者聂昌体例,追赠等官职,仍给其家恩泽,以为死事之劝。”诏赠、过庭、傅、叔夜并开府仪同三司,官子孙各十人。

癸酉,故承议郎刁翚,赠直龙图阁。先是翚通判登州,会金人南侵,翚率兵迎敌,至黄山馆,与敌遇,军败,力战,身被七矢而死。至是言者论其忠,特录之。

宣赞舍人璘,以散卒数千人驻原上,朝问隔绝,军储匮乏,将士家属,往往留敌,人无固志,有谋劫玠兄弟北去者,幕客陈远猷夜入告。

玠遽召诸将,励以忠义,歃血而誓,诸将感泣,为备益力。

是日,二将以劲骑先期而至,陈于原北,玠击之,四战皆捷。

山谷中路狭而多石,马不能行,敌弃马,遂败去。

后三日,没立自攻箭筈关,玠遣别将击之,二军卒不得合。

又五日,敌移寨黄牛岭,会大风雨雹,翼日引去。

张浚录其功,承制以玠为明州观察使,璘为武德大夫、康州团练使,赐金带,擢秦凤路兵马都钤辖,节制和尚原军马。

丙午,江东安抚大使司奏捕虔贼李敦仁获捷。

真、扬镇抚使郭仲威为刘光世所执。

初,仲威闻敌退,乃以其将李怀忠知扬州,而自往真州屯驻。

仲威与李成有旧,闻在九江,欲往从之。

时滁濠镇抚使刘纲,以所部屯建康之雨花台,仲威为所扼,不得进,复还扬州,谋据淮南以通刘豫。

光世知其反覆,遣前军统制王德往捕之,宣言游徼淮上,至维扬,仲威迎谒于摘星台,德手擒之,遂并其众。

诏斩仲威于平江市。

先是仲威焚掠平江,邦人怨甚,故就诛之。

金分遣使者诸路劝农。

丁巳,诏江、淮州军:“自今有金国南归之人,赉到二圣密诏、文檄、蜡弹之类,未得奉行,具奏听旨,违者重置典宪。”

先是伪造者众,故条约之。

参知政事秦桧,乞以昨任御史中丞致仕日本家奏补兄彬、男熺恩泽文字毁抹,更用建炎二年大礼恩例补兄彬文资,从之。

熺,王奂孽子也。桧娶奂女弟,无子。奂妻,郑居中女,怙贵而妨,桧在北方,出熺以为桧后,奏官之。

至是其家以熺见桧,桧甚喜。

庚申,福建制置使辛企宗奏顺昌盗余胜就招。

壬戌,范宗尹等以国用不足,奏鬻通直、修武郎已下官。

帝曰:“不至人议论否?”

张守曰:“祖宗时尝亦有此,第止斋郎。”

李回曰:“此犹愈于科敛百姓。”

帝曰:“然。大凡施设,须可行于今,可传于后,即善耳。”

宗尹乃退。

其后遂止鬻承直郎已下官。

邵青受刘光世招安,太平州围解。

初,青既薄城下,与其徒单德忠、阎在等分寨四郊,开畎河水,尽淹圩岸以断援兵来路。

调民伐木为慢道,怠缓者杀而并筑之,一日之间,与城相平。

贼攻具毕施,遂纵火焚楼橹。

刳孕妇,取胎以下吉凶。

敌楼为砲所坏,守臣郭伟运土实之,贼不能近。

伟方食于城下,青以砲击其案,又以矢毙其侍吏,伟亦不顾。

相持凡九日,伟募死士乘夜下城,因风焚其慢道;又二日,决姑溪水以灌其营。

青穷蹙,会光世遣使来招安,翼日,青遂去。

初,青之参议官魏曦多智,伟惮之,乃为书,以响箭射于城外。

已而曦力劝青就招,青怒,杀曦。

人皆谓伟用间言,青信之也。

癸亥,初,马进既为江、淮招讨使张俊所败,而李成犹在蕲州,至是俊引兵渡江,至黄梅县,亲与成战。

成据石幢坡,凭山以木石投人,俊乃先遣游卒进退若争险状以误之。

俊率众攻险,贼徒奔溃,进为追兵所杀。

成去,以馀众降伪齐。

六月,丙寅朔,诏:“自今朔望遥拜二圣于殿上,百官于殿下行礼。”

先是帝与百官并拜于庭,而中书林遹以为非宜,请用家人礼,故有是旨。

壬申,宰相范宗尹率百官奉上昭慈献烈皇后谥册于太庙,宝用银涂金,册以象简,其文,参知政事秦桧所撰也。

时太庙神主寓温州,乃即大善寺大殿上设祖宗寓室行礼。

丁丑,诏越州申严门禁。

时有溃兵数百直入行在越州,泊于禹迹寺,阖城震骇。

论者以为言,乃命诸门增甲士守视,命官亲书职位出入。

军马自外至者,悉屯于城外。

戊寅,言者论:“朝廷暂驻江左,盖非得已,当为攘却恢复之图。

顷岁驻跸扬州,有兵数十万,可以一战;而斥堠不明,金人奄至,卒以奔走,逾江入越,此宰相黄潜善、汪伯彦之过也。

前年移跸建康,是时兵练将勇,食足财丰,据江上不测之险,当敌人疑惧之秋,可以守矣;而舟师不设,金人未至,先已奔走,遵海而南,此吕颐浩之过也。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陛下今岁战守之策,安所从出?

万一事起仓猝,大臣复欲弃土地,遗人民,委府库,脱身奔走,此岂安国家定社稷之媒乎!

臣愚以谓有江海,则必资舟楫战守之具;有险阻,则必资郡县固守之力;有兵将,则必驾驭驯扰,不可为将帅自卫之资;有财赋,则必转运灌输,不可为盗贼侵据之用。

伏望委任大臣,早赐措画。”

己卯,昭慈献烈皇后灵驾发引,帝遣尊于行宫外门,参知政事张守撰哀册文。

礼毕,易吉服还内。

百僚服初丧之服,诣五云门外奉辞,退,易常服,诣常朝殿门外立班,进名奉慰。

故事,园陵用吉凶仪仗五千三十一人,至是太常请权用五百四十四人。

初,总护使李回既受命,有司犹援园陵之制,辟官分局,费用颇广。

宝文阁待制陈戬,时为给事中,上疏论列,以为异日归祔泰陵,复用何礼?

至谓会稽之山不可采,而欲取他山之石;厢禁之卒不足用,而欲调诸郡之夫;并缘为奸,夸侈如此,岂不违太后慈俭之遗训!

于是一切镌省。

辛巳,诏文林郎、越州上虞县丞娄宗亮赴行在,以其言宗社大计也。

宗亮之书曰:“先正有言,太祖舍其子而立弟,此天下之大公也;周王薨,章圣取宗室子育之宫中,此天下之大虑也。

仁宗皇帝感悟其说,诏英宗入继大统,文子文孙,宜君宜王,遭罹变故,不断如带,今有天下者,独陛下一人而已。

恭惟陛下克己忧勤,备尝艰难,春秋鼎盛,自当则百斯男。

属者椒寝未繁,前星不耀,孤立无助,有识寒心,天其或者深为陛下追念祖宗仁心长虑之所及乎?

崇宁以来,谀臣进说,推濮王子孙以为近属,馀皆谓之同姓,致使昌陵以后,寂寞无闻,奔迸蓝缕,仅同民庶。

恐祀丰于昵,仰违天监,艺祖在上,莫肯顾歆,此二圣所以未有回銮之期,强敌所以未有悔祸之意,中原所以未有息肩之时也。

欲望陛下于伯字行下,遴选太祖诸孙有贤德者,视秩亲王,使牧九州,以待皇嗣之生,退处籓服。

更加广选宣祖、太宗之裔材武可称之人,升为南班以备环列。

庶几上尉在天之灵,下系人心之望。

臣本书生,白首选调,垂二十年,今将告归,不敢缄默。

位卑言高,罪当万死,惟陛下幸赦!

疏入,帝读之,大为叹寤。

壬午,权攒昭慈献烈皇后于会稽县之上皇村,神围方百步,下宫深一丈五寸,明器止用铅锡,置都监、巡检各一员,卫卒百人,生日忌辰,旦望节序,排办如天章阁之仪。

改宝山证慈禅院为泰宁寺,专奉香火,赐田十顷。

帝事昭慈皇后,备极考爱,故园陵仪范,率用母后临朝之比焉。

癸未,江淮招讨使张俊以大军至瑞昌县之丁家洲。

初,俊被密旨并收李允文,恐其拒命,乃与神武后军统制陈思恭谋之,思恭言允文兵尚众,须以计取。

会英州编管人汪若海自江东赴贬,行至抚州,允文以书招之。

招讨使参议官汤东野,因引若海谒俊,俊曰:“君与李节制善,盍往说之与俱来,免盛夏提师至鄂”若海曰:“与来而少保诛之,则若海为卖友。”俊曰:“以百口保之。”

若海先以书与允文曰:“张少保既破李成,欲移兵指武昌。若海言君无反状,其属曰:‘节制非朝命,且杀袁植与留四川纲运,非反而何!’惟少保言‘以百口相保’。今有三说:刘豫新立,君能引张用之众,擒豫以取重赏,一也;或引众西投宣抚司张枢密,既相辟,必为君白于朝,二也;信少保百口相保之言,三也。君勿恃张用之徒为强,彼见李成既破,皆已丧魄,若知朝廷怒君,必回戈相逐矣。”

允文感悟,乃举其军东下。

俊因檄若海并招新除舒蕲镇抚使张用,时用自咸宁县引兵趋分宁,为通泰镇抚使岳飞所逼逐,会俊于丁家洲。

俊并将二军,遣统制王伟护允文及参谋官滕膺赴行在。

甲申,昭慈献烈皇后神主还越州。

戊子,帝谕大臣曰:“昨令广选艺祖之后宗子二三岁者得四五人,资相皆非歧嶷,且令归家,俟其至皇南选之。”

先是尚书右仆射范宗尹有造膝之请,帝曰:“艺祖以圣武定天下,而子孙不得享之,遭时多艰,零落可闵。朕若不取法仁宗,为天下计,何以慰在天之灵!”

同知枢密院事李回曰“自昔人君,惟尧、舜能以天下与贤,惟艺祖不以大位私子,圣明独断,发于至诚。陛下远虑,上合艺祖,实可昭格天命。”

帝曰:“此事亦不难行,只是道理所在。朕止令于伯字行中选择,庶昭穆顺序。”

秦桧曰:“须择宗室闺门有礼法者。”

帝曰:“当如此。”

签书枢密院事富直柔曰:“宫中有可付托否?”

帝曰:“朕已得之。若不先择宫嫔,则可虑之事更多。”

宗尹曰:“陛下睿明,审虑如此,宗庙无疆之福。”

帝所指宫嫔,盖张婕妤、吴才人也。

初,安南贼吴忠,与其徒宋破坛、刘洞天作乱,聚众数千人,焚上犹、南康等三县,杀巡尉,进犯军城,统制官张中彦、李山屡举兵讨之,不克。

是日,江南提点刑狱公事苏恪,以从事郎田如鰲权南康县丞,令与朝奉大夫、权通判魏彦杞往招捕。

未几,破坛为彦杞所杀,如鰲寻遣兵焚贼寨,杀洞天。

壬辰,金赐昏德公、重昏侯时服各两袭。

是夏,金左副元帅宗翰,右监军希尹,自云中之白水泊,右副元帅宗辅,自燕山之望国崖避暑。

山西汉民赂宗翰执盖者素之,宗翰几死。

秋,七月,乙未朔,刘光世以枯秸生穗为瑞,奏之。

帝曰:“岁丰,人不乏食,朝得贤辅佐,军中有十万铁骑,乃可为瑞,此外不足信。朕在籓邸时,梁间有芝草,府官皆欲上闻,朕手自碎之,不欲生此奇怪事。”

辅臣叹服。

庚子,朝议大夫、新知澧州吴革为潼川府路转运副使。

自置宣抚司后,四川监司以敕除者始此。

诏通泰镇抚使岳飞一军,权留洪州弹压盗贼,以江淮招讨使张俊将班师也。

遂以飞为神武右副军统制。

壬寅,复置翰林天文局、太史局学生,太史局五十人,天文局十人。

丁未,太尉、两浙西路安抚大使、淮南、扬、楚等州宣抚使刘光世兼海泗安抚使。

时淮北之人归附者甚众,故命光世安辑之。

殿中侍御史章谊言:“闻邵青自太平州乘船,经由镇江府、江阴军,遂入平江之常熟县,所至劫掠。

刘光世以骁将锐兵而不能应时擒制,以邵青所乘皆舟楫,而光世皆平陆之兵故也。

国家既凭大江以为险阻,而于舟师略不经意。

今邵青小丑,光世大帅,乃敢越境深寇;使贼有大于此者,将何以御之!

臣闻古兵法,舟师有三等,其舟之大者为陈脚船,其次为战船,其小者为传令船。

盖置陈尚持重,故用大舟;出战尚轻捷,故用其次;至于江海波涛之间,旗帜金鼓,难以麾召进退,故用小舟。

由此观之,凡舟之

大小,皆可以为守战之备,不必皆用大舟然后济也。望于驻跸之地,置一水军,帅以名将,计亦易办。”诏淮南宣抚措置。时青已移舟通州海门镇,而行在未知也。

己酉,昭慈献烈皇后虞主往温州太庙。

乙卯,中书舍人林遹转对,论:“金虽北去,安知不示弱以怠我师,候秋高马肥,遣李成招集濒淮饥民,呼吸群盗,侵轶江南,徐遣劲骑,由真、扬、福山捣虚浙右。愿乘此时,聚众积粟,蒐将阅士,以备防秋之计。今日之弊,在于舟不习战,将不用命,财用殚匮,民食艰鲜,州县以军兴为名而倍取无度。此乃腹心之深病,政事所当先;而盗贼、四裔,尚为病在四肢,可以渐去也。惟陛下与大臣汲汲讲图之。”

初,五湖捕鱼人夏宁,聚其徒为盗,后有众千馀,专掠人以为食,郭仲威尝招之,不应命,至是受刘光世招安。又有仲威馀党出没于淮南,亦受光世招安,皆令来长芦俟舟以济。宁等无食,半月之间复啖万馀人,是日,始具舟迎之。由是江北乡村愈觉凋残矣。

己未,昭慈献烈皇后卒哭,命左监门卫大将军士C200,即内中天章阁几筵前行卒哭之祭。帝不视事,百官进名奉慰。

辛酉,召江东安抚大使兼知池州吕颐浩赴行在,欲代范宗尹也。

是日,颐浩督诸将与张琪战于饶州城外,大败之。琪自徽州引兵犯饶州,众号五万。时颐浩自左蠡班师,帐下兵不满万,郡人大恐。颐浩遣统制官巨师古招降之,琪许受招,诱师古入其营,遂薄城下。统制官、右武大夫、宣州观察使阎皋,颐浩爱将也,方捕盗于宜黄,走檄呼之,会皋平盗而归,星驰以赴。颐浩召诸统兵官姚端、崔邦弼、颜孝恭、郝晸等驻军城外,皆令听皋节制。端军为左,邦弼军为右,皋将中军,颐浩自画陈图授之。琪兵至近郊,前军将张俊失利,琪恃其众,直犯中军,皋力战,而端、邦弼两军夹击,遂大破之,追奔三十里,杀贼甚众。贼又别遣水军分道自景德镇来犯,颐浩遣统领官张庆以崔增馀众御之,琪遁去。是夜,其爱将姚兴以所部诣巨师古降,琪遂走浮梁县,复还徽州。

癸亥,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范宗尹,充观文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沿霄宫。

宗尹既建讨论滥赏之议,士大夫侥幸者争排之。诸大将杨惟忠、刘光世、辛企宗兄弟皆尝从童贯行军,论者疑其亦当贬削。同知枢密院事李回,亦言宣和间任中书舍人以校正御前文籍迁官,乞削秩罢政。帝曰:“宣和政事,恐不必一一皆非。人主留意文籍,自是美事,岂可与其他滥赏同科!”参知政事秦桧曰:“此法一行,浊流者稍加削夺,便比无过之人,诚为侥幸;清流者少挂吏议,即为辱甚大,不敢立朝,恐君子受弊。”帝顾谕宗尹,宗尹曰:“此事如回者无几,其它亦不足惜。”遂降旨,侍从及馆职兼领者罪。又诏,武臣滥赏,并免讨论,令尚书省榜谕。其日,壬子也。

命既下,帝终以为滥。后二日,帝批:“朕不欲归过君父,敛怨士夫,可日下寝罢。”宗尹坚以为可行,即日求去。翼日,遂召直龙图阁、新知台州沈与求赴行在。又一日,辅臣进呈,帝曰:“天下事不必坚执。至如人主有过,尚许言者极论,若遽沮遏,只须人不进言,如此则于事有损。”始,宗尹之建议也,桧力赞之,至是见帝意坚,反以此挤宗尹。又五日,诏驿召吕颐浩。次日,遂召翰林学士汪藻草宗尹免制曰:“日者轻用人言,妄裁官簿,以庙堂之尊而负天下之谤,以人主之孝而暴君亲之非。朕方丁宁德意而申命于朝,汝乃废格诏书而持必于下。”宗尹入相逾一年。

始,宗尹与辛道宗兄弟往来甚密,帝不乐之,及是遽罢。于是崇,观以来滥赏,悉免讨论,但命吏部审量而已。

八月,乙丑朔,诏奉安天章阁祖宗神御于法济院,以乘舆播越,神御犹在舟中故也。

丙寅,利州观察使、湖东马步军副总管孔彦舟为蕲黄镇抚使兼知黄州,用张俊奏也。时彦舟在鄂州,舟多粮富,俊恐其盘据要地,故奏用之。

拱卫大夫、相州防御使、新除舒蕲镇抚使张用,有众五万在瑞昌。后数日,俊亲拣其军,精锐者留之,老弱者许自便。有投曹成者,有投岳飞者,有投韩世忠者,有自去而为民者。俊既并其兵,遂以用为本军统制。

乙亥,帝谕辅臣曰:“党籍至今追赠未毕,卿等宜为朕留意。程颐、任伯雨、龚夬、张舜民,此四人名德尤著,宜即褒赠。”乃赠夬直龙图阁。

丁丑,命右监门卫大将军士芑祔昭慈献烈皇后神主于温州太庙哲宗室,用太常少卿苏迟议,位在昭怀皇后之上。是日,韩肖胄题神主罢,藏虞主于西夹室。帝不视事,百官进名奉慰。故事,虞主瘗于殿后,议者以帝方巡幸,当俟还阙依故事施行,后遂为例。士芑,濮王曾孙也,留金得归,及是甫至行在。

戊寅,同知枢密院事李回参知政事,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富直柔同知枢密院事。

庚辰,故追复端明殿学士、降授奉议郎苏轼特赠资政殿学士、朝奉大夫,以其孙宣教郎、知蜀州符言复官未尽也。

辛巳,诏尚书省复置催驱三省房及催驱六曹房。

范宗尹之相也,事多留滞,比其罢相制下,省吏抱成案就宗尹书押者不可胜计,故有是命。

丁亥,参知政事秦桧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

范宗尹既免,相

位久虚。桧倡言曰:“我有二策,可以耸动天下。”或问:“何以不言?”桧曰:“今无相,不可行也。”语闻,遂有是命。

戊子,赠张舜民宝文阁直学士,程颐、任伯雨并直龙图阁。制曰:“朕惟周衰,圣人之道不得其传。世之学者,违道以趋利,舍己以为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者,孰从而听之?间有老师大儒,不事章句,不习训传,自得于正心诚意之妙,则曲学阿世者又从而排陷之,卒使流离颠仆,其祸于斯文甚矣。尔颐潜心大业,无待而兴。方退居洛阳,子弟从之,孝弟忠信;及进侍帷幄,拂心逆旨,务引君以当道。由其内察其外,以所已为而逆所未为,则高明自得之学,可信不疑。而浮伪之徒,自知其学问文采不足表见于世,乃窃其名以自售,外示恬默,中实奔竞,外示朴鲁,中实奸猾,外示严正,中实回僻,遂使天下闻其风而疾之,是不幸焉尔。朕锡以赞书,宠以延阁,所以振耀褒显之者,以明上之所与,在此而不在彼也。”

先是颐子端中知六安军,为盗所杀,其孙将仕郎晟,在韩世清军。伯雨子承务郎先由,建炎初尝除御营使司主管机宜文字,不赴。至是诏并赴行在。

壬辰,诏:“夏国历日自今更不颁赐。”

是日,吏部员外郎廖纲言:“古者天子必有亲兵,实自将之,所以备不虞而强主威,使无太阿倒持之悔,汉北军、唐神策之类是也。祖宗军制尤严,如三衙四厢所统之兵,关防周尽。今此军稍废,所恃以备非常者,诸将外卫之兵而已。臣愿稽旧制,选精锐十数万人以为亲兵,直自将之,居则以为卫,动则为中军,此强干弱支之道,最今日急务。昔段秀实尝为唐德宗言:‘譬犹猛虎,所以百兽畏者,爪牙也。爪牙废,则孤豚、特犬皆能为敌。’正谓是也。愿陛下留神毋忽。”

戊戌,刑部奏军士黄德等杀案目,其从二人俟于岸次,刑寺欲原其死。帝曰:“强盗不分首从,此何用贷!朕居常不敢食生物,惧多杀也。此时须当杀以止杀!”富直柔曰:“物不当死,虽蚤虱可矜;其当死,虽人不可恕。”帝甚以为然。

甲辰,初,朝廷以张琪、邵青反覆为盗,命诸将毋得招安。而徽猷阁待制、知平江府胡松年言:“大将四合,连旬不能破贼。今青据通州崇明镇沙上,寨栅之外,水浅舟不可行,泥深人不可涉。本府钱粮已费十三万贯石,公私骚然,而贼未可睥睨。况刘光世兵将,类多西北人,一旦从事江海间,有掉眩不能饮食者,况能与贼较胜负于矢石间哉!”

先是光世奏已遣统制官王德讨青,又奏青穷蹙,朝迁以为然,及松年有是言,乃令光世措置。后二日,右司谏韩璜亦奏谓:“青拥舟数千艘,而朝廷未有舟师制御,恐转入海道,惊动浙东。且浙西正当收成之时,青若倏来,必误国计。又,师老费财,或金、齐侵江,藉青为用。”凡可虑者五事。疏奏,遂趣光世招降之。

辛亥,合祭天地于明堂,太祖、太宗并配。赦天下。诸州守臣更不带节制管内军马,免残破州县耕牛税一年。越州人得解举人,并免将来文解一次。诸路大辟,可免奏案,缘道路未通,并听减等决遣。唐李氏、后汉刘氏、周郭氏、柴氏子孙,并各与一班行名目。录用元符末上书人子孙。应遇兵道弃小儿十五岁以下者,听诸色人收养,即从其姓。诸盗许一月出首自新,前罪一切勿问。

是日,以常御殿增筑地步为明堂,止设天地祖宗四位,其位版硃漆青字,长二尺有五寸,博尺有一寸,厚亦如之,用丑时一刻行事。帝亲书明堂及飞白门榜。时未有苍璧、黄琮,礼官引故事,请以木为璧,绘天地之色。帝以祀天不当计费,厚价市玉以制之。既而尺寸不及礼经,乃命有司随宜置造。礼毕,就常御殿外宣赦书,以行宫门前地峻狭故也。

是岁,内外诸军犒赐凡一百六万缗,而户部桩办金钱帛三百五万四千七百馀贯匹两,皆委官根括于诸路。川、陕诸军,则宣抚处置司就以川路助赏物帛给之。自诸军外,宰执百官并权行住支,以贡赋未集故也。

时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席益草赦文,有曰:“上苍怀悔祸之心,群策竭定倾之力。六师奏凯,九扈成功,爰举宗祈,聿修大报。”帝以其夸大,不悦。

壬子,嗣濮王仲湜请合西、南外宗正为一司,以省官吏;事下给舍,中书舍人胡交修等言泉州乏财,不许。是时两外宗子女妇合五百馀人,岁费钱九万缗。

癸丑,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吕颐浩拜少保、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颐浩引故事辞所迁官,乃以特进就职。

甲寅,诏官两浙钱氏子孙嫡长者一人,以赦书所未及故也。

丙辰,吕颐浩言:“先平内寇,然后可以御外侮。今李成摧破,李允文革面,张用招安,李敦仁已败,江、淮惟张琪、邵青两寇,非久必可荡平,惟闽中之寇不一。又,孔彦舟据鄂,马友据潭,曹成、李宏在湘、湖、江西之间,而邓庆、龚富剽掠南雄、英、韶诸郡,贼兵多寡不等。然闽中之寇最急,广东之寇次之。盖闽中去行在不远,二广未经残破,若非疾速剿除,为患不细。”诏枢密院措置。

丁巳,金房镇抚使王彦败李忠于秦郊店,忠走降刘豫。

初,曹端既为程千秋所杀,忠自称京西南路副总管,为端报仇,扰干京西,渐犯金州,谋入蜀。遂申宣抚司,乞下洋州关隘照会。张浚以为忧,乃遣

提举一行事务、閤门宣赞舍人颜孝隆、禀议官、宣议郎盖谅驰诣金州,以慰抚为名,且以黄敕除忠知商州兼永兴军路总管。

孝隆至军中,为所劫,以状白浚,言忠实有兵二十馀万,谅觇知,白浚乞为备。

浚恐孝隆为忠所杀,委利夔路制置使王庶收接忠入关,仍散处其众于梁、洋境内。

庶檄忠令解甲给队而入,忠去关二十里驻兵,回翔月馀,无解甲意。

一夕,杀孝隆遁去,遂攻金州,彦率后御之。

忠沉鸷善战,其下多河北骁果,官兵与战,辄不利。

一日,彦遣兵与忠战于丰里,令提举官赵璜率统领官门章驻于山趾,为之策应,彦乘高视之。

官军少却,彦麾璜救之,不应,官军遂败。

彦退舍秦郊,忠遂陷诸关。

彦令将士尽伏山谷间,偃旗帜,焚积聚,若将遁去;募死士得千馀人,设伏以俟其至。

战之前一日,彦度忠且入郡城,夜半,分官军为三以遏其冲。

凌晨,果大至,官军逆战,声震山谷,胜负未分,俄伏骑张两翼绕出,忠大败,追袭至永兴军之秦岭。

会主庶遣偏将鹿晟、冯赛来援,赛由间道乘之,斩其将曹威等三人。

浚录其功,以彦为拱卫大夫、温州观察使。

赛,初除隆德府路经略使,自卢氏从邵隆至兴元府,故庶用之。

孝隆,博州人,后赠果州团练使。

是秋,金左副元帅宗翰尽迁祁州居民,以其城为元帅府。

民之当迁者,止许携笼箧,其钱谷器用皆留之。

右都监耶律伊都至董城,西辽主率馀众北遁。

伊都以食尽,不克穷追而还。

时盗贼愈多,宗翰用大同尹高庆裔计,令窃盗赃一钱以上者皆死。

云中有一人拾遗钱于市,庆裔立斩之;萧庆知平阳府,有行人拔葱于蔬圃,亦斩之。

民知均死,由是窃盗少衰而劫盗日盛。

庆裔又请诸州郡置地牢,深三丈,分三隔,死囚居其下,徒流居其中,笞杖居其上,外起夹城,圜以重堑,宗翰从而行之。

宗翰患百姓南归及四方奸细入境,庆裔请禁诸路百姓人数行李,以告伍保邻人,次百人长、巷长,次所司保明以申州府,方给番、汉公据以行;市肆验之以鬻饮食,客舍验之以安行李,至则缴之于官,回则易之以还。

在路,日限一舍,违限若不告而出者,决沙袋二百,仍不许全家出及告出而转之它处。

于是人行不以缓急,动弥旬日,始得就道。

又所费不赀,小商细民,坐闾里莫能出入,道路寂然,几无人迹矣。

河东南路兵马都总管萧庆招降太行红巾首领齐实、武渊、贾敢等,送于宗翰,尽杀之于狱。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九-译文

从重光大渊献正月开始,到九月结束,共九个月。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绍兴元年(金天会九年。辛亥,一一三一年)

春天,正月初一,高宗在越州。清晨,率领百官在行宫北门外遥拜两位皇帝,然后退下,到朝堂上,朝参官行礼。从此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这样做。

改年号为绍兴。发布德音,赦免各路杂犯死罪以下的囚犯,释放流放以下的囚犯;群盗限一个月内自首自新,仍然任命他们的首领为官;命令州县安抚阵亡和战伤的将士以及出使金国和取过军前未归的家庭;民户在今天之前拖欠的税租,全部免除;恢复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命令有关部门列出元祐党籍臣僚中未经褒赠的人,吏部和刑部限一个月内检举。自从绍圣年间废除制科,到这时才因德音下令礼官研究旧例,但没有人响应。

金人掠夺天水县,将治所迁到榆林。承奉郎、知县事赵璧正在接受祝贺,忽然有三百敌骑突入,将赵璧及统领官雷震、主簿张昔绑走。赵璧等人不屈,都被杀害。

己酉日,金人攻打扬州。

金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立爱,曾在宗望军中数年,谋划很多,这时请求解除机务,不被允许。癸丑日,任命时立爱为侍中、知枢密院事,任命张忠嗣为资政殿大学士、知三司使事。

丙辰日,初次允许百官每旬休息。宰执因奏事,高宗说:“一天休息,不至于废事,如果一个月内能处理十件事,即使休息二十天又何妨!如果没有作为,即使整夜不休息又有什么用!”

己未日,浙西安抚大使刘光世说:“从去年腊月到现在,招到女真及签军共六百六十余人,请求补官。”诏令补忠训郎以下,至效用甲头,其中无姓的人赐姓赵。

之前左监军完颜昌屯驻海陵,刘光世知道他的部下久戍思归,于是铸造金、银、铜三色钱,上面写着“招纳信宝”,都有使押字,作为信号。抓到懂事的戎人,宽恕不杀,让他们秘密告诉同伴,有想归附的,扣江执钱为信而接纳。从此归附的人不断,于是创立了奇兵、赤心两军。

辛酉日,诏令说:“朕念太祖皇帝创业垂统,德被万世。神祖诏封子孙一人为安定郡王,世世勿绝。乃至宣和之末,以太常、礼部各有所主,依违不决,使安定之封至今不举,朕甚悯之!有司其上合袭封人名,遵依故事施行。”

这天,辅臣进次,高宗因此论此事说:“太祖功德如此,世袭王爵,宜不为过。”范宗尹说:“太祖曾云:‘天下初定,朕思得长君以抚之。’而授太宗,则其意专为天下。”

高宗又说:“朕顷在籓邸,入见渊圣皇帝,率用家人礼。一日,论及金人事,尝奏曰:‘京师甲士虽不少,然皆游惰羸弱,未尝简练,敌人若来,不败即溃耳。陛下宜少避其锋以保万全。’渊圣皇帝曰:‘朕为祖宗守宗庙社稷,势不可动。’其后敌复逼京师,朕在相州得渊圣亲笔,谓悔不用卿言。是时近习小人,争言用兵,荧惑圣听,殊不量力,遂至今日之祸。”

癸亥日,监察御史韩璜说:“臣误蒙使令,将命湖外,民间疾苦,法当奏闻。自江西至湖南,无问郡县与村落,极目灰烬,所至残破,十室九空。询其所以,皆缘金人未到而溃散之兵先之,金人既去而袭逐之师继至。官兵盗贼,劫掠一同,城市乡村,搜索殆遍。盗贼既退,疮痍未苏,官吏不务安集而更加刻剥;兵将所过纵暴而唯事诛求,嗷嗷之声,比比皆是,民心散畔,不绝如系,此臣所欲告于陛下者。然道中伏读改元德音,不觉感泣。州县情伪,陛下既已尽知,蠲烦去苛,恩意已备。臣之馀忠,欲陛下谨信诏令,务在必行。”诏令:“比降德音宽恤事件,州县自宜悉意奉行,违者监察案劾,御史台察之。”

这个月,金人以万骑攻打河南寄治所西碧潭。

当时镇抚使翟兴,因缺粮,正散遣所部到各邑就食,所存只有亲兵数千。消息传来,人情危惧。翟兴安坐自若,慢慢派遣骁将彭玘前往,授以方略。在井谷设伏,遇敌到来,假装败退;金人以精骑追击,遇伏,被擒,其余溃散。

当初,顺县盗余胜等作乱,官吏皆散,土军陈望素喜祸,与射士张衮谋,欲举寨应之。军校范旺叱之曰:“吾等父母妻子皆取活于国,今力不能讨贼,更助为虐,是无天地也!”凶党忿,剔其目而杀之。暴尸于市。旺妻马氏闻之,行且哭,贼胁污之,不从,又杀之。贼既平,尸迹在地,隐隐不没,邑人惊异,为设香火。事闻,赠承信郎,赐祠号忠节。

二月初一,祝友以其军投降刘光世。

当初,祝友在新店,欲侵宣州,阻水,不能渡。恰逢刘光世派人招降,祝友留其使十天,然后接受招降。当时江东路兵马副钤辖王冠在溧水驻军,祝友写信假道以趋镇江,王冠不从,祝友引兵击之,王冠大败。祝友遂自句容到镇江,刘光世分其军,任命祝友为楚州知州。

之前史康民在淮南,与祝友合军。史康民的军队极富,以金宝贿赂刘光世,刘光世喜,史康民遂得进用。

庚午日,改行宫禁卫所为行在皇城司。

壬申日,初次规定每年祭天地社稷,如奏告之礼。

己卯日,日中有黑子,四天后消失。

辛巳日,礼部尚书兼侍读秦桧参知政事。

癸未日,范宗尹说:“天象有变,当避殿减膳。今人情危惧之际,恐不可以虚文摇动群听,望陛下修德以消弭之。臣等辅政无状,义当罢免。”高宗说:“日为太阳,人主之象,岂关卿等!惟在君臣同心,行安人利物实事,庶几天变不致为灾也。”

癸未日,诏令在季秋大飨明堂。江、淮招讨司随军转运使詹至说:“大敌在前,国势不力,请停大飨,以其费佐军。仍督诸军分道攻守,在尉在天之灵。继志述事,莫大于此。”

甲申日,诏令:“郡守在任改移,并俟新官合符,方得离任。”

丙戌日,恢复秘书省,仍诏令监、少不并置。

设立丞、郎、著佐各一名,校书郎、正字各两名。范宗尹曾经因为上奏事情,说没有史官确实是朝廷的缺失,因此重新设立。

有一个叫崔绍祖的人,被金人惊吓,从南京逃回,假称是越王的次子保信军承宣使,接受上皇的密诏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起兵收复失陷的州郡。这一天,到达寿春府,和州镇抚使赵霖报告了此事。诏书命令不得执行,召皇侄前往行在。

庚寅日,张浚上奏:“本司的都统制曲端,自从听说吴玠的兵马到达郡城,坐拥重兵,却不派兵策应,已经责罚他为海州团练副使,安置在万州。”诏书命令按照已经处理的事情执行。

起初,张浚从富平战败归来,开始觉得曲端和王庶的话有道理。王庶当时以朝议大夫的身份在蜀地为母亲守丧,于是张浚一并召见他们。王庶因为离得近先到,极力陈述安抚秦地、保卫蜀地的策略,劝张浚收编熙河、秦凤的兵力,扼守关、陇作为后续计划,张浚没有采纳;王庶请求完成守丧,不被允许,于是特别授予他参议官的职位。

张浚慢慢想到曲端和王庶必定不能相容,等到曲端到达平道,只是恢复了他的官职,调任恭州。宣抚处置使司主管机宜文字的杨斌,一向与王庶关系密切,知道王庶对曲端怨恨很深,于是极力说曲端有反叛之心以求迎合。又担心曲端再次被重用,说曲端有反叛的实迹十条,又说曲端的门客赵彬在凤州张贴榜文,想要用兵力迎接他。秦凤副总管吴玠,也害怕曲端的严明,不断诬陷曲端。王庶于是对张浚说:“曲端有反叛之心已经很久了,为什么不早点除掉他?”正好蜀地很多人上书为曲端申冤,张浚也害怕他得人心,开始有了杀曲端的想法。

癸巳日,诏令侍从、台谏官员列举保民、平息盗贼、抵御敌患、增加国家财富的策略。

翰林学士汪藻上奏驾驭将领的三条建议:一是以法律约束他们,二是以权术运用他们,三是以等级区分他们。大致意思是:“将领们的过失,不能不治理。现在陛下接见大臣不过几刻钟,而将领们却可以随意出入宫中,是大臣们见陛下有时间限制而将领们没有。外面流传的说法,就说陛下在用人方面,将领们也参与其中。再者,朝廷是众人仰望的地方,大臣们为天子制定政事以号令四方。现在将领们频繁谒见,直接穿着便服密谈,把大臣们当作同僚朋友,百般营求,期望一定得到,朝廷岂不是自降身份吗!祖宗时期,三衙的官员见大臣,必须手持棍棒快步走到庭院,恭敬地行礼后退下,这是因为等级威严,才能互相制约。再者,派遣将领出征,诏令侍从官员集体商议,是为了博取众人的意见,现在却是将领们参与其中。将领们是听命的人,却让他们参与谋划。他们既然各自推销自己的主张,那么对公有利对私不利的,必定不会认为可行;对自己方便对国家不便的,必定不会认为可以停止,想要他们冒着箭雨,奔赴死地,难啊。从现在起,将领们应当以朝廷礼仪约束,不要频繁私下见面。他们到政事堂,也有祖宗的旧例,不要让他们参与议论之外的事情,那么等级分明就可以要求他们立功。这三条建议如果实行,就足以驾驭将领们了,平息盗贼有什么难,抵御敌患有什么可忧的呢!

“至于理财,百姓已经穷困到极点,臣希望陛下不要再说增加财富了。现在国家所有的,不过几十个州,所谓增加财富,必定是从这几十个州的百姓身上增加,他们怎么承受得了!只有普遍加以裁减,或许还可以。外部可以裁减的,是军中的虚报冒领;内部可以裁减的,是宫中的随意索取。现在军中不是战士的人占三分之一,有冒名领取的,就挟带几个人的名字;有使臣领取的,一个使臣的俸禄相当于十个战士的费用;有借补领取的,就随便支取俸禄与正式官员一样。听说岳飞的军中,这样的人有几百个,州县害怕他们的权势,不敢责问,他们盗取的物资,能计算得清吗?臣私下观察宫中有时需要索取,而户部的银绢以万计,礼部的度牒以百计,每月都有进献。君主使用财物,必须有名目并且让有关部门知道。至于度牒,是用虚名换取实利,以补充军费,确实不是小补,希望不要因为一张纸就轻易给人而不珍惜。

“然而臣还有私下的忧虑和过分的考虑。自古以来,把兵权交给别人久了,没有不成为祸患的,因为给予容易,收回困难,不早作打算,后悔就来不及了。国家用三衙的官员管理军队,一兵一卒必须等待枢密院的命令,祖宗在这方面,有深远的用意。现在将领们的骄横,枢密院已经不能控制,臣担心贼寇平定之后,陛下还要为此操心。自古以来,偏霸的国家,掌握兵权的人从来不缺,难道以四海之大却寥寥无几!想来在偏将裨将之中,必定有英雄,只是被两三个大将压制而不能施展罢了。应该精心挑选十几个偏将裨将,各自授予几千兵力,直接隶属于御前而不隶属于其他将领,合起来有几万人,逐渐削弱其他将领的权力,这是万世之计。”当时,将领中刘光世尤其骄横,所以汪藻有这番话。

汪藻的书信传开后,将领们都很愤怒,有人命令门下写文章诋毁文臣,大致意思是:“现在误国的都是文臣。自从蔡京败坏法纪,王黼收复燕、云之后,执政侍从以下的官员,持节则丧失气节,守城则弃城,建议的人提出讲和的论调,奉使的人持割地的说法,提兵勤王则溃散,防河拒险则逃跑。自从金人深入中原,蹂躏京东、西、淮南之地,作为王臣而弃地、弃民、误国、败事的,都是文臣;偶尔有竭尽气节死难的,面对横流的冲击的,都是武臣。更有甚者,张邦昌成为伪楚,刘豫成为伪齐,不是文臣谁敢担当!”从此文武两途,如同冰炭不相容。

金人用船装载从江、浙掠夺的物资,从洪泽进入淮河,到达清河口,假宣教郎国秦卿在赵琼的水寨,与赵琼夜里劫持了他们的船,得到了李棁携带的户部尚书的印信。

丙申日,再次诏令各路提刑司进行类省试。于是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开始以便宜行事的方式合并川、陕的举人,设立司进行类省试。

这个月,金人到达德顺军,经略使刘锡逃跑。

金人因为兵力少,不敢从秦亭经过,声称分三路,实际上只从沿边地区掠夺。熙州一向多马,金人驻兵,搜刮一空。马步军副总管、中亮大夫、同州观察使刘惟辅准备逃跑,看到熙州还有积存的粮食,担心敌人借此固守,急忙出城,全部烧掉。敌人追上,他的部下都逃跑了,刘惟辅与几百名亲信躲在山寺中,派人到夏国请求归附,夏国不接受,他的亲信赵某向金军投降。金人抓住刘惟辅,百般引诱,他始终不说话,愤怒地把他揪出来,刘惟辅抬头看着座上的人说:“国家没有辜负你们,你们竟然依附贼人!”随即闭口不再说话。第六将韩青,偷偷跟随刘惟辅,被敌人抓住,骂敌人不投降而死。统制官□重以熙河投降。知兰州龛谷寨的高子儒听说刘惟辅还活着,坚守等待。城破后,先杀了自己的家人然后自杀。高子儒是狄道人。

金人掠夺了熙河地区后,就撤退了。李彦琪在古原州,张中孚和他的弟弟张中彦引导金人劫持并投降。赵彬引导敌人包围庆阳,守

杨可升坚守城池,不愿投降。五路被攻破,秦凤经略使孙渥收拢本路兵马保卫凤州;统领官关师古收拢熙河兵马保卫巩州。于是金人完全占领了关中地区。

关陕失守时,许多士大夫坚守节操,宁死不屈。陇州失守后,守朝请郎、知州事刘化源不肯投降,敌人派人看守他,使他无法自杀,于是被驱赶到河北,贩卖蔬菜水果,隐居于民间十年,始终不屈辱。奉议郎、通判原州米璞也闭门谢客,称病不出,最终没有受到污辱。化源、璞都是耀州的世家,西人都敬重他们。金人进入凤翔时,秉义郎、权知扶风县康杰与敌将冯宣交战,冯宣欣赏他,想招降他,康杰奋然说:“我宁愿战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死在敌人手中。”于是战死。忠翊郎、知天兴县李伸被金人围困,坚守不降,城破后,李伸说:“怎么能让敌人杀我!”于是自杀。当时庆阳被围困,情况紧急,成忠郎卢大受想联合军民收复邠、宁二州,解庆阳之围,但被人告发,被送到宁州监狱,判处死刑。敦武郎、秦州定西寨都监兼知寨郑涓被金人攻击,他袒露臂膀战斗,城破后,他自刺未死,金人敬佩他的气节,也没有加害他。当时守城的官员,城破后金人都任命他们继续任职。文林郎、知彭阳县李喆独不投降,与他的百姓移居边境,金人命令将他抓来献上,想任命他为官,他三次推辞。后来金人以为他归附,任命他为儒林郎,李喆对有关部门说:“我原本是被捕获的,不敢接受归附的赏赐。”将任命书退还。有武功大夫、知环州安寨田敢,曾得到太祖的御容,想秘密南归献上,事情泄露,被杖打致死。后来武功大夫、秦凤路兵马都监刘宣用蜡书秘密派人联系吴玠,并率领金将任拱等部归顺朝廷。约定的日期已定,有人告发,金人将刘宣肢解,他的家属被发配到曹州。

豫又将渭州升为平凉府,去掉庆阳、延安府名,恢复旧州名,即任命叛将张中孚守平凉府,中彦守秦州,赵彬守庆州,慕容洧守环州。

三月,丙午日,诏令将京畿第二将的千名士兵划归神武中军,这是根据统制官辛永宗的情报。于是中军共有六千人。

金军从熙河返回,到达弓门寨,巡检王琦抵御他们。金人竖起招降旗榜,改年号为阜昌,众人都拜伏,只有王琦不屈服,金知平凉府张中孚将他抓住并杀害。

庚戌日,江淮招讨使张俊收复筠州。

起初,张俊率兵到豫章,而李成在江州,他的将领马进在筠州,都没有交战。张俊高兴地说:“我已经得到洪州,破贼是必然的!”于是又收兵,好像没有人一样,金鼓不动,命令将士:“登城者斩!”过了一个多月,马进派人送来大书文牒索战,张俊又用小字回信以骄纵他。又命令神武前军统制王侄在江中检阅水军,贼势正强,认为张俊怯战。张俊探知敌人稍有懈怠,于是商议派遣诸将分道击贼。中部统制官杨沂中说:“兵分则力弱。”通、秦镇抚使岳飞请求自任先锋,杨沂中从上流直下生米渡,出其不意,遇到敌军前锋,击破他们,乘胜追击,前一天到达筠州。马进出军背靠筠河,先占据要地,杨沂中对张俊说:“敌众我寡,应当用骑兵取胜。希望将骑兵交给我,您率步兵挡住他们的前路。”杨沂中于是率领数千骑兵,与神武后军统制陈思恭分为两道,同出山后,严阵以待。激战到中午,精骑从山上冲下,贼军惊乱,退走,大败他们,俘虏八千。第二天,又交战,张俊怀疑他们再次叛变,命令陈思恭夜间袭击,马进力不能支,于是逃走,张俊随即收复筠州、临江军。马进到南康,遇到统制官巨师古,失利。马进又回到江州,与李成会合,张俊整顿兵马追击。

壬子日,朝奉郎、通判泰州马尚就任知泰州,招抚军民归业,并兴办盐场等事。

此前张荣在通州,因地势不利,于是带领船只进入缩头湖,建立水寨防守。金右监军昌在泰州,谋划长期驻扎,于是用舟师攻打张荣的水寨。张荣也派出数十艘船载兵迎敌,看到金人战舰在前,张荣惊慌,想退却不可,慢慢对众人说:“不用担心!金人只有几艘战舰在前,其余都是小船,正逢水退,隔着泥淖不能登岸,我们弃舟登岸,攻击他们可以全歼。”于是弃舟登岸,大呼杀敌。金人无法前进,船中自乱,溺水陷淖者不计其数。昌收拢残兵二千奔楚州,张荣俘获昌的女婿佛宁,俘虏和斩首甚多。张荣自京东来,未曾接受朝廷命令,于是没有途径报捷,听说光世在镇江,于是派人表示愿意听从节制,并上报他的功绩。光世大喜,任命张荣为知泰州。

自从渡江以来,国史散佚,这时衢州布衣何克忠献上《太祖实录》、《国朝宝训》,诏令授予下州文字。八九年之后,国书才完备。

甲子日,开始下诏列举李成的罪状,招募能斩首或捕获李成的人,授予节度使,赐银万两,钱万缗,并赦免李成军中被迫从的人。

起初,马进败后,江淮招讨使张俊追击他到奉新楼子庄。贼将商元占据草山设伏,张俊仔细观察,见山险路狭,于是派遣步兵从小路直趋山顶,杀伏夺险,于是到达江州。马进拒战不胜,渡江逃走。乙丑日,张俊收复江州。统制官杨沂中、赵密引兵追击,又大败他们,李成又回到蕲州。从此张俊的军队有“铁山”之称。

这个月,金人从阶州引兵侵犯文州,因江水上涨无法渡河,于是返回,弃城而去。武德大夫、知岷州李惟德也率领官吏弃城来归。

李惟德先前守卫鄜州,城破后,敌人任用他。张浚又任命他为右武大夫、荣州刺史。于是陕西地区全部失守,只剩下阶、成、岷、凤、洮五郡及凤翔府的和尚原、陇州的方山原而已。

当时兴元帅府刚刚建立,粮仓空虚,军队薄弱,王庶安抚教导他们,河东、陕西的溃兵,多是旧部,纷纷来归,不到几个月,就有二万人。

四月,己巳日,参知政事秦桧说:“我先前与何、陈过庭、孙傅、张叔夜一同扈从二圣出疆,现在我侥幸生还,突然受到圣上的奖赏,提拔到政府任职,而、过庭、叔夜都死在异域,尸骨不全,游魂无归,实在令人悲伤。希望陛下特别依照近来聂昌的例子,追赠等官职,并给予他们的家属恩泽,以鼓励为国捐躯的人。”诏令追赠、过庭、傅、叔夜并开府仪同三司,官子孙各十人。

癸酉日,故承议郎刁翚,追赠直龙图阁。此前刁翚通判登州,适逢金人南侵,刁翚率兵迎敌,到黄山馆,与敌人遭遇,军队战败,他力战,身中七箭而死。这时有人论及他的忠诚,特别记录他的事迹。

宣赞舍人璘,带领数千名散兵驻扎在原上,朝廷的消息被隔绝,军队的储备匮乏,将士们的家属大多留在敌占区,人心不稳,有人策划劫持玠兄弟北去,幕客陈远猷连夜前来报告。

玠立即召集众将,以忠义激励他们,歃血为誓,众将感动得流泪,更加努力备战。

当天,两位将领率领精锐骑兵提前到达,在原北布阵,玠率军攻击,四战皆胜。

山谷中的道路狭窄且多石,马匹无法通行,敌军弃马而逃,最终败退。

三天后,没立亲自攻打箭筈关,玠派遣别将迎击,两军最终未能会合。

又过了五天,敌军移营至黄牛岭,遇到大风雨和冰雹,第二天便撤退了。

张浚记录了他的功绩,承制任命玠为明州观察使,璘为武德大夫、康州团练使,赐予金带,晋升为秦凤路兵马都钤辖,节制和尚原的军马。

丙午日,江东安抚大使司奏报捕获虔贼李敦仁,取得了胜利。

真、扬镇抚使郭仲威被刘光世抓获。

起初,仲威听说敌军撤退,便任命其将领李怀忠为扬州知州,自己则前往真州驻扎。

仲威与李成有旧交,听说他在九江,便想前往投靠。

当时滁濠镇抚使刘纲,率部驻扎在建康的雨花台,仲威被其阻挡,无法前进,便返回扬州,企图占据淮南以与刘豫联络。

光世知道他反复无常,派遣前军统制王德前去抓捕,宣称在淮上巡逻,到达维扬时,仲威在摘星台迎接,王德亲手将其擒获,并收编了他的部队。

诏令在平江市斩杀仲威。

此前仲威曾焚掠平江,当地百姓对他极为怨恨,因此他被处决。

金国派遣使者到各地劝农。

丁巳日,诏令江、淮州军:“从今以后,若有从金国南归的人,携带二圣的密诏、文檄、蜡弹等物,不得擅自执行,必须上奏听候旨意,违者将严惩。”

此前伪造者众多,因此制定了这一条约。

参知政事秦桧,请求将昨日任御史中丞致仕时本家奏补兄彬、男熺的恩泽文字销毁,改用建炎二年大礼恩例补兄彬的文资,皇帝同意了。

熺是王奂的庶子。秦桧娶了奂的妹妹,没有儿子。奂的妻子是郑居中的女儿,仗势欺人,秦桧在北方时,将熺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奏请封官。

此时其家人带熺来见秦桧,秦桧非常高兴。

庚申日,福建制置使辛企宗奏报顺昌盗贼余胜接受招安。

壬戌日,范宗尹等人因国家财政不足,奏请出售通直、修武郎以下的官职。

皇帝问:“不会引起人们的议论吗?”

张守回答:“祖宗时也曾有过这种做法,但仅限于斋郎。”

李回说:“这总比向百姓征税要好。”

皇帝说:“是的。凡是施行的政策,必须既能适用于现在,又能传于后世,这才是好的。”

宗尹于是退下。

后来便只出售承直郎以下的官职。

邵青接受刘光世的招安,太平州的围困得以解除。

起初,邵青逼近城下,与其部下单德忠、阎在等人在四郊分寨驻扎,开凿畎河水,淹没圩岸以切断援兵的道路。

强迫百姓伐木修筑慢道,怠慢者被杀并用来筑路,一天之内,慢道与城墙齐平。

贼军的攻城器械全部到位后,便纵火焚烧城楼。

剖开孕妇,取胎以占卜吉凶。

敌楼被砲击毁,守臣郭伟运土填实,贼军无法靠近。

郭伟正在城下吃饭,邵青用砲击打他的桌子,又用箭射死他的侍吏,郭伟也不顾。

双方相持了九天,郭伟招募敢死队乘夜下城,借助风力焚烧贼军的慢道;两天后,又决开姑溪水灌入贼军营寨。

邵青陷入困境,恰逢光世派遣使者前来招安,第二天,邵青便撤退了。

起初,邵青的参议官魏曦足智多谋,郭伟忌惮他,便写信用响箭射到城外。

后来魏曦极力劝邵青接受招安,邵青大怒,杀了魏曦。

人们都说郭伟用了离间计,邵青信以为真。

癸亥日,起初,马进被江、淮招讨使张俊击败,而李成仍在蕲州,此时张俊率军渡江,到达黄梅县,亲自与李成交战。

李成占据石幢坡,凭借山势用木石投掷,张俊便先派遣游卒假装争夺险要地形以迷惑他。

张俊率军攻险,贼军溃败,马进被追兵杀死。

李成逃走,率领余众投降伪齐。

六月,丙寅朔日,诏令:“从今以后,每月初一、十五在殿上遥拜二圣,百官在殿下行礼。”

此前皇帝与百官一起在庭中行礼,中书林遹认为不妥,建议采用家人礼,因此有了这一旨意。

壬申日,宰相范宗尹率领百官在太庙奉上昭慈献烈皇后的谥册,宝用银涂金,册用象牙简,其文由参知政事秦桧撰写。

当时太庙的神主寄放在温州,便在大善寺的大殿上设立祖宗寓室行礼。

丁丑日,诏令越州加强门禁。

当时有数百名溃兵直接进入行在越州,停泊在禹迹寺,全城震惊。

有人提出建议,便命令各门增加甲士守卫,命官员亲自书写职位出入。

从外地来的军马,全部驻扎在城外。

戊寅日,有人上奏:“朝廷暂时驻在江左,实属无奈,应当制定收复失地的计划。

前些年驻跸扬州时,有数十万兵力,可以一战;但因斥候不明,金兵突然到来,最终仓促撤退,渡过长江进入越州,这是宰相黄潜善、汪伯彦的过错。

前年移跸建康时,兵精将勇,粮草充足,占据长江天险,正值敌人疑惧之际,本可以坚守;但因未设舟师,金兵未到,便已撤退,沿海南下,这是吕颐浩的过错。

过去的错误无法挽回,但未来的事还可以补救。

陛下今年的战守策略,将如何制定?

万一事态紧急,大臣们又想放弃土地,抛弃百姓,丢弃府库,只顾自己逃命,这岂是安定国家、稳定社稷的办法!

臣愚以为,有江海,就必须依靠舟楫战守的装备;有险阻,就必须依靠郡县的固守力量;有兵将,就必须驾驭驯服,不可让将帅成为自卫的工具;有财赋,就必须转运供应,不可让盗贼侵占利用。

恳请陛下委任大臣,早日制定计划。”

己卯日,昭慈献烈皇后的灵驾出发,皇帝在行宫外门遣尊,参知政事张守撰写哀册文。

礼毕后,皇帝换上吉服回宫。

百官穿着初丧的服装,到五云门外奉辞,退下后换上常服,到常朝殿门外立班,进名奉慰。

按照旧例,园陵使用吉凶仪仗五千三十一人,此时太常请求暂时使用五百四十四人。

起初,总护使李回接受任命后,有关部门仍沿用园陵的旧制,设立官员分派任务,费用颇大。

宝文阁待制陈戬,时任给事中,上疏指出,认为将来归祔泰陵时,又将使用何种礼仪?

甚至说会稽山的石头不可采,而要取他山之石;厢禁军不足用,而要调集各郡的民夫;借此机会谋取私利,如此奢侈,岂不是违背了太后慈俭的遗训!

于是皇帝下令一切从简。

辛巳日,诏令文林郎、越州上虞县丞娄宗亮前往行在,因为他提出了关于宗社大计的建议。

宗亮的奏书中说:“先贤有言,太祖舍弃自己的儿子而立弟弟,这是天下的大公;周王去世后,章圣取宗室之子养育在宫中,这是天下的大虑。

仁宗皇帝被这番话所感动,下诏让英宗继承皇位,文子文孙,适合做君主和诸侯,虽然遭遇了变故,但血脉相连,如今拥有天下的,只有陛下一人而已。

陛下克己勤政,历经艰难,正值壮年,理应子孙满堂。

然而后宫未繁,太子未立,孤立无助,令人寒心,或许是上天在提醒陛下要深思祖宗的仁心与远虑。

自崇宁以来,谄媚之臣进言,推崇濮王的子孙为近亲,其余的都称为同姓,导致昌陵之后,皇室子孙默默无闻,流离失所,几乎与平民无异。

恐怕祭祀过于亲近,违背了天意,艺祖在天之灵,也不愿眷顾,这正是两位先帝未能回銮,强敌未能悔祸,中原未能安定的原因。

希望陛下在伯字辈下,挑选太祖的贤德子孙,封为亲王,让他们治理九州,等待皇嗣的诞生,再退居藩国。

同时广泛选拔宣祖、太宗的后裔中有才能和武艺出众的人,升为南班以备朝廷之用。

这样或许能慰藉在天之灵,也能满足百姓的期望。

我本是一介书生,白首之年才被选调,近二十年来,如今即将告老还乡,不敢再沉默。

虽然地位卑微,但言辞高远,罪该万死,只求陛下宽恕!

奏疏呈上后,皇帝读后大为感慨。

壬午日,暂时安葬昭慈献烈皇后于会稽县的上皇村,陵墓周围百步,下宫深一丈五寸,陪葬品只用铅锡,设都监、巡检各一人,卫兵百人,生日忌辰、节日等,按天章阁的礼仪安排。

将宝山证慈禅院改为泰宁寺,专门供奉香火,赐田十顷。

皇帝对昭慈皇后极为敬爱,因此陵墓的礼仪规格,都按照母后临朝的标准来办。

癸未日,江淮招讨使张俊率大军到达瑞昌县的丁家洲。

起初,张俊接到密旨要一并收服李允文,担心他抗命,便与神武后军统制陈思恭商议,陈思恭说李允文兵力尚多,必须用计谋取胜。

恰逢英州编管人汪若海从江东赴贬,行至抚州,李允文写信招揽他。

招讨使参议官汤东野引荐汪若海拜见张俊,张俊说:“你与李允文关系好,何不去劝他一起来,免得我在盛夏带兵到鄂州。”汪若海说:“如果我带他来,少保却杀了他,那我就是出卖朋友。”张俊说:“我用全家性命担保。”

汪若海先写信给李允文说:“张少保已经击败李成,打算移兵攻打武昌。我说你没有反意,但你的部下说:‘节制使没有朝廷的命令,还杀了袁植,扣留四川的纲运,这不是造反是什么!’只有少保说‘用全家性命担保’。现在有三个选择:刘豫刚立,你能带领张用的部下,擒拿刘豫以获取重赏,这是一;或者带领部下投奔宣抚司张枢密,既然他征召你,必定会为你向朝廷说明,这是二;相信少保的担保,这是三。你不要依赖张用等人,他们见李成已败,早已丧胆,若知道朝廷对你发怒,必定会倒戈相向。”

李允文被这番话打动,于是率军东下。

张俊随即命令汪若海一并招降新任舒蕲镇抚使张用,当时张用从咸宁县带兵前往分宁,被通泰镇抚使岳飞追击,最终在丁家洲与张俊会合。

张俊合并两军,派统制王伟护送李允文及参谋官滕膺前往行在。

甲申日,昭慈献烈皇后的神主牌位回到越州。

戊子日,皇帝对大臣们说:“之前下令广泛挑选艺祖后裔中两三岁的宗子,选了四五人,但他们的资质都不出众,暂且让他们回家,等他们长大后再来皇南选拔。”

此前尚书右仆射范宗尹曾私下请求,皇帝说:“艺祖以圣武平定天下,但他的子孙却未能享福,遭遇时局艰难,令人怜悯。我若不效仿仁宗,为天下考虑,如何慰藉在天之灵!”

同知枢密院事李回说:“自古以来,只有尧、舜能将天下传给贤人,只有艺祖不将大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圣明独断,发自至诚。陛下的远虑,与艺祖相合,实可昭示天命。”

皇帝说:“这事也不难办,只是道理所在。我只在伯字辈中选择,以确保昭穆顺序。”

秦桧说:“必须选择宗室中闺门有礼法的人。”

皇帝说:“应当如此。”

签书枢密院事富直柔问:“宫中有可以托付的人吗?”

皇帝说:“我已经找到了。若不先选好宫嫔,可虑之事会更多。”

范宗尹说:“陛下睿智明察,考虑如此周全,是宗庙无疆之福。”

皇帝所指的宫嫔,是张婕妤和吴才人。

起初,安南贼吴忠与他的同伙宋破坛、刘洞天作乱,聚集数千人,焚烧上犹、南康等三县,杀害巡尉,进犯军城,统制官张中彦、李山多次出兵讨伐,未能成功。

当天,江南提点刑狱公事苏恪任命从事郎田如鰲为南康县丞,令他与朝奉大夫、权通判魏彦杞前往招捕。

不久,宋破坛被魏彦杞所杀,田如鰲随即派兵焚烧贼寨,杀死刘洞天。

壬辰日,金国赐给昏德公、重昏侯各两套时服。

这年夏天,金国左副元帅宗翰、右监军希尹从云中的白水泊,右副元帅宗辅从燕山的望国崖避暑。

山西的汉民贿赂宗翰的执盖者,宗翰差点被杀。

秋,七月初一,刘光世以枯秸生穗为祥瑞,上奏朝廷。

皇帝说:“年成丰收,百姓不缺粮食,朝廷有贤臣辅佐,军中有十万铁骑,这才是祥瑞,其他的不足为信。我在藩邸时,梁间有芝草,府官都想上报,我亲手将其打碎,不想让这种奇怪的事传出去。”

辅臣们叹服。

庚子日,朝议大夫、新任澧州知州吴革被任命为潼川府路转运副使。

自设立宣抚司后,四川的监司官员开始由朝廷敕命任命。

诏令通泰镇抚使岳飞的军队暂时留在洪州镇压盗贼,因为江淮招讨使张俊即将班师。

于是任命岳飞为神武右副军统制。

壬寅日,重新设立翰林天文局、太史局学生,太史局五十人,天文局十人。

丁未日,太尉、两浙西路安抚大使、淮南、扬、楚等州宣抚使刘光世兼任海泗安抚使。

当时淮北归附的人很多,因此命刘光世安抚他们。

殿中侍御史章谊上奏:“听说邵青从太平州乘船,经过镇江府、江阴军,进入平江的常熟县,所到之处劫掠。

刘光世虽有骁将锐兵,却未能及时擒拿,因为邵青用的是船,而刘光世的兵都是陆地上的。

国家既然以大江为险阻,却对水军毫不重视。

如今邵青只是小贼,刘光世是大帅,竟敢越境深入;若遇到更大的贼寇,将如何抵御!

我听说古代兵法中,水军分为三等,大船为陈脚船,中等为战船,小船为传令船。

布阵时需稳重,故用大船;作战时需轻捷,故用中等船;至于在江海波涛中,旗帜金鼓难以指挥,故用小船。

由此看来,凡是水军

不论大小船只,都可以作为防守和战斗的准备,不一定非要使用大船才能渡河。希望在皇帝驻跸的地方,设立一支水军,由名将统帅,这个计划也容易实施。”皇帝下诏让淮南宣抚使处理此事。当时,时青已经将船移到通州海门镇,而皇帝的行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己酉日,昭慈献烈皇后的虞主被送往温州太庙。

乙卯日,中书舍人林遹上奏说:“金兵虽然北撤,但谁能保证他们不是示弱以懈怠我军,等到秋高马肥时,派遣李成招集淮河沿岸的饥民,联合群盗,侵犯江南,再派遣精锐骑兵,从真州、扬州、福山等地进攻浙右的薄弱之处。希望趁此时机,聚集兵力,储备粮食,选拔将领,训练士兵,以准备秋季的防御。当前的弊端在于,船只不熟悉战斗,将领不听从命令,财政匮乏,百姓粮食短缺,州县以军需为名,无度地征收赋税。这是国家的根本问题,政事应当优先处理;而盗贼和外敌,只是四肢的疾病,可以逐步解决。希望陛下与大臣们尽快商议对策。”

起初,五湖的捕鱼人夏宁,聚集他的徒众为盗,后来有千余人,专门掠夺人作为食物,郭仲威曾招安他们,但他们没有接受,直到现在才接受刘光世的招安。还有郭仲威的余党在淮南出没,也接受了刘光世的招安,都被命令到长芦等待船只渡河。夏宁等人没有粮食,半个月之间又吃掉了万余人,这一天,才开始准备船只迎接他们。从此,江北的乡村更加凋敝了。

己未日,昭慈献烈皇后的卒哭仪式举行,皇帝命令左监门卫大将军士C200,在内中天章阁的几筵前行卒哭之祭。皇帝不处理政务,百官进名奉慰。

辛酉日,召江东安抚大使兼知池州吕颐浩前往皇帝行在,打算让他代替范宗尹。

这一天,吕颐浩率领诸将与张琪在饶州城外交战,大败张琪。张琪从徽州率兵侵犯饶州,号称有五万人。当时吕颐浩从左蠡班师,帐下兵力不足一万,郡中百姓非常恐慌。吕颐浩派遣统制官巨师古去招降张琪,张琪假装接受招安,诱骗巨师古进入他的营地,随后逼近城下。统制官、右武大夫、宣州观察使阎皋,是吕颐浩的爱将,当时正在宜黄捕盗,接到紧急命令后,迅速赶回。吕颐浩召集诸统兵官姚端、崔邦弼、颜孝恭、郝晸等驻军城外,命令他们都听从阎皋的指挥。姚端的军队在左翼,崔邦弼的军队在右翼,阎皋率领中军,吕颐浩亲自绘制阵图交给他们。张琪的军队到达近郊,前军将领张俊失利,张琪依仗人多,直接进攻中军,阎皋奋力作战,而姚端、崔邦弼两军夹击,最终大败张琪,追击三十里,杀死了很多敌人。敌人又派遣水军分道从景德镇来犯,吕颐浩派遣统领官张庆率领崔增的余众抵御,张琪逃走。当晚,张琪的爱将姚兴率领部下向巨师古投降,张琪逃往浮梁县,又返回徽州。

癸亥日,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范宗尹,被任命为观文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沿霄宫。

范宗尹提出讨论滥赏的建议后,那些侥幸获得赏赐的士大夫争相排挤他。诸大将杨惟忠、刘光世、辛企宗兄弟都曾跟随童贯行军,有人怀疑他们也应当被贬黜。同知枢密院事李回,也上奏说自己在宣和年间任中书舍人时,因校正御前文籍而升官,请求削去官职,罢免政事。皇帝说:“宣和年间的政事,未必都是错的。皇帝重视文籍,本是好事,怎么能与其他滥赏相提并论!”参知政事秦桧说:“这个政策一旦实施,那些品行不端的人稍微被削夺一些赏赐,就会觉得自己与无罪之人无异,实在是侥幸;而那些品行端正的人稍微受到一点指责,就会觉得是极大的耻辱,不敢再在朝中任职,恐怕君子会受到损害。”皇帝对范宗尹说:“像李回这样的人不多,其他人也不值得可惜。”于是下旨,侍从及馆职兼领者罪。又下诏,武臣滥赏,免于讨论,命令尚书省公告。这一天是壬子日。

命令下达后,皇帝最终还是觉得滥赏问题严重。两天后,皇帝批示:“朕不想把过错归咎于君父,也不想让士大夫们怨恨,可以立即停止讨论。”范宗尹坚持认为这个政策可行,当天就请求辞职。第二天,皇帝召直龙图阁、新知台州沈与求前往行在。又过了一天,辅臣进呈奏章,皇帝说:“天下事不必过于坚持。比如皇帝有过错,尚且允许臣子们极力进谏,如果立刻阻止,只会让人不敢进言,这样对事情有害。”起初,范宗尹提出建议时,秦桧极力支持,现在看到皇帝态度坚决,反而借此排挤范宗尹。又过了五天,皇帝下诏召吕颐浩。次日,召翰林学士汪藻起草范宗尹的免职诏书,写道:“你轻率地采纳他人意见,妄自裁减官簿,以庙堂之尊而背负天下之谤,以人主之孝而暴露君亲之过。朕正想顺应天意,申明朝廷的命令,你却废格诏书,坚持己见。”范宗尹担任宰相一年多。

起初,范宗尹与辛道宗兄弟往来密切,皇帝对此不满,现在突然罢免了他。于是,崇宁、大观以来的滥赏问题,免于讨论,只命令吏部审查。

八月,乙丑日,皇帝下诏将天章阁的祖宗神御奉安于法济院,因为皇帝的车驾还在舟中,神御也在舟中。

丙寅日,利州观察使、湖东马步军副总管孔彦舟被任命为蕲黄镇抚使兼知黄州,这是根据张俊的奏请。当时孔彦舟在鄂州,船只多,粮食充足,张俊担心他盘踞要地,所以奏请任用他。

拱卫大夫、相州防御使、新任舒蕲镇抚使张用,有五万部众在瑞昌。几天后,张俊亲自挑选他的军队,精锐的留下,老弱的允许自行离开。有的投奔曹成,有的投奔岳飞,有的投奔韩世忠,有的自行离开成为平民。张俊合并了他的军队后,任命张用为本军统制。

乙亥日,皇帝对辅臣说:“党籍至今追赠未完成,你们应当为朕留意。程颐、任伯雨、龚夬、张舜民,这四人名德尤为显著,应当立即褒赠。”于是追赠龚夬为直龙图阁。

丁丑日,命令右监门卫大将军士芑将昭慈献烈皇后的神主祔于温州太庙哲宗室,根据太常少卿苏迟的建议,位置在昭怀皇后之上。这一天,韩肖胄题写神主后,将虞主藏于西夹室。皇帝不处理政务,百官进名奉慰。按照惯例,虞主应埋葬在殿后,但有人认为皇帝正在巡幸,应当等到回京后再按惯例施行,后来成为定例。士芑是濮王的曾孙,曾被金国扣留,现在刚刚回到行在。

戊寅日,同知枢密院事李回被任命为参知政事,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富直柔被任命为同知枢密院事。

庚辰日,追复端明殿学士、降授奉议郎苏轼特赠资政殿学士、朝奉大夫,因为他的孙子宣教郎、知蜀州符言复官未尽。

辛巳日,皇帝下诏尚书省重新设立催驱三省房及催驱六曹房。

范宗尹担任宰相时,事务多有积压,等到他被罢免的诏书下达时,省吏抱着成堆的案卷到范宗尹那里签字画押的不可胜数,所以有了这个命令。

丁亥日,参知政事秦桧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

范宗尹被免职后,宰相

职位空缺已久。秦桧提议说:“我有两个策略,可以震动天下。”有人问:“为什么不说出来?”秦桧回答:“现在没有宰相,无法实施。”这话传到皇帝耳中,于是有了任命。

戊子日,追赠张舜民为宝文阁直学士,程颐、任伯雨为直龙图阁。诏书说:“朕认为周朝衰落后,圣人之道未能传承。世上的学者,背离正道追求利益,舍弃自我迎合他人,那些想听仁义道德学说的人,又该向谁学习呢?偶尔有德高望重的老师和大儒,不专注于章句之学,不钻研训诂传注,自得于正心诚意的奥妙,而那些曲解学问、迎合世俗的人却排挤陷害他们,最终使他们流离失所,这对文化的危害极大。你程颐潜心于大业,无需外力推动而兴起。你退居洛阳时,子弟们跟随你,孝悌忠信;你进入朝廷侍奉时,敢于拂逆皇帝的旨意,尽力引导君主走向正道。从你的内心观察你的外在行为,以你已做的去推测你未做的,那么你高明自得的学问,确实可信无疑。而那些虚伪的人,自知学问文采不足以显扬于世,便窃取你的名声以自售,外表看似恬静沉默,内心却急于竞争;外表看似朴实鲁钝,内心却奸诈狡猾;外表看似严肃正直,内心却偏执狭隘,最终使天下人听到他们的风气就厌恶,这是不幸的。朕赐予你赞书,宠以延阁,以此来表彰你,表明朝廷的认可在此而不在彼。”

此前,程颐的儿子程端中担任六安军知军,被强盗杀害,他的孙子将仕郎程晟在韩世清的军队中。任伯雨的儿子承务郎任先由,建炎初年曾被任命为御营使司主管机宜文字,但没有赴任。此时皇帝下诏让他们都前往行在。

壬辰日,皇帝下诏:“夏国的历日从今以后不再颁赐。”

当天,吏部员外郎廖纲上奏说:“古代天子必定有亲兵,亲自统领,以防备意外并增强君主的威严,避免大权旁落的悔恨,汉朝的北军、唐朝的神策军就是如此。祖宗的军制尤其严格,如三衙四厢所统领的军队,防备周密。如今这些军队逐渐废弛,所依赖的防备非常之事的,只是诸将的外卫部队而已。臣希望考察旧制,选拔精锐十数万人作为亲兵,亲自统领,平时作为护卫,战时作为中军,这是强干弱支的策略,是当今最紧急的事务。昔日段秀实曾对唐德宗说:‘譬如猛虎,之所以百兽畏惧,是因为它有爪牙。爪牙废了,那么孤豚、特犬都能成为它的敌人。’正是这个道理。愿陛下留心,不要忽视。”

戊戌日,刑部上奏军士黄德等人杀害案目,其同伙两人在岸边等待,刑部想要免除他们的死罪。皇帝说:“强盗不分首从,这怎么能宽恕!朕平时不敢吃活物,是怕多杀生。但此时必须杀人以制止杀戮!”富直柔说:“如果物不该死,即使是跳蚤虱子也值得怜悯;如果该死,即使是人也不可宽恕。”皇帝非常赞同。

甲辰日,起初,朝廷因为张琪、邵青反复为盗,命令诸将不得招安。而徽猷阁待制、知平江府胡松年上奏说:“大将四面合围,连续多日不能攻破贼寇。如今邵青占据通州崇明镇的沙洲,寨栅之外,水浅船不能行,泥深人不能涉。本府的钱粮已耗费十三万贯石,公私骚动,而贼寇却不可轻视。况且刘光世的兵将大多是西北人,一旦在江海间作战,有人晕船不能饮食,更不用说与贼寇在箭石间较量胜负了!”

此前,刘光世上奏已派遣统制官王德讨伐邵青,又上奏说邵青已陷入困境,朝廷认为如此,等到胡松年有此言论,便命令刘光世处理。两天后,右司谏韩璜也上奏说:“邵青拥有数千艘船,而朝廷没有水师制御,恐怕他会转入海道,惊动浙东。况且浙西正值收成之时,邵青若突然来袭,必误国计。此外,军队疲惫,耗费财力,若金、齐趁机入侵长江,借助邵青的力量。”共列举了五件可虑之事。奏疏上呈后,朝廷便催促刘光世招降邵青。

辛亥日,在明堂合祭天地,太祖、太宗并配。大赦天下。各州守臣不再兼任节制管内军马,免除残破州县一年的耕牛税。越州人得解举人,并免除将来一次文解。各路大辟案件,可免奏案,因道路未通,允许减等判决。唐李氏、后汉刘氏、周郭氏、柴氏的子孙,各赐予一班行名目。录用元符末上书人的子孙。凡遇兵乱被遗弃的十五岁以下儿童,允许各类人收养,并随其姓。诸盗贼允许一个月内自首自新,前罪一概不问。

当天,以常御殿增筑地步为明堂,只设天地祖宗四位,其位版用朱漆青字,长二尺五寸,宽一尺一寸,厚也如此,于丑时一刻举行仪式。皇帝亲自书写明堂及飞白门榜。当时没有苍璧、黄琮,礼官引用旧例,请求用木头制作璧,绘上天地之色。皇帝认为祭祀天地不应计较费用,高价购买玉石制作。后来尺寸不符合礼经要求,便命令有关部门根据情况制作。仪式结束后,在常御殿外宣读赦书,因为行宫门前地势狭窄。

这一年,内外诸军犒赏共计一百零六万缗,而户部筹办金钱帛三百零五万四千七百余贯匹两,皆委派官员在各路征收。川、陕诸军,则由宣抚处置司用川路的助赏物帛发放。除诸军外,宰执百官暂时停发俸禄,因为贡赋尚未收齐。

当时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席益起草赦文,其中有:“上苍怀有悔祸之心,群策竭尽定倾之力。六师奏凯,九扈成功,于是举行宗祈,修大报之礼。”皇帝认为其言辞夸大,不悦。

壬子日,嗣濮王仲湜请求将西、南外宗正合并为一司,以减少官吏;此事交由给舍处理,中书舍人胡交修等人认为泉州财政匮乏,不同意。当时两外宗子女妇共五百余人,每年耗费九万缗。

癸丑日,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吕颐浩被任命为少保、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吕颐浩引用旧例辞去所升官职,于是以特进就职。

甲寅日,皇帝下诏任命两浙钱氏子孙嫡长一人为官,因为赦书中未提及此事。

丙辰日,吕颐浩上奏说:“先平定内寇,然后才能抵御外侮。如今李成已被击败,李允文改过自新,张用被招安,李敦仁已败,江、淮地区只有张琪、邵青两股贼寇,不久必可平定,唯有闽中的贼寇情况复杂。此外,孔彦舟占据鄂州,马友占据潭州,曹成、李宏在湘、湖、江西之间活动,而邓庆、龚富在南雄、英、韶诸郡劫掠,贼兵数量不等。然而闽中的贼寇最为紧急,广东的贼寇次之。因为闽中离行在不远,二广尚未遭受破坏,若不迅速剿除,祸患不小。”皇帝下诏枢密院处理。

丁巳日,金房镇抚使王彦在秦郊店击败李忠,李忠逃走投降刘豫。

起初,曹端被程千秋杀害后,李忠自称京西南路副总管,为曹端报仇,扰乱京西,逐渐侵犯金州,企图进入蜀地。于是向宣抚司报告,请求下令洋州关隘照会。张浚对此感到忧虑,便派遣

提举一行事务、閤门宣赞舍人颜孝隆、禀议官、宣议郎盖谅迅速前往金州,以慰问安抚为名,并且用黄敕任命忠为商州知州兼永兴军路总管。

颜孝隆到达军中,被劫持,将情况报告给张浚,说忠确实有二十多万兵力,盖谅侦察得知,请求张浚做好准备。

张浚担心颜孝隆被忠杀害,委派利夔路制置使王庶接收忠入关,并将他的部队分散安置在梁、洋境内。

王庶命令忠解除武装并带领部队入关,忠在离关二十里的地方驻扎,徘徊了一个多月,没有解除武装的意图。

一天晚上,忠杀害了颜孝隆并逃走,随后攻打金州,彦率军抵抗。

忠勇猛善战,他的部下大多是河北的勇士,官兵与他交战,常常不利。

一天,彦派兵与忠在丰里交战,命令提举官赵璜率领统领官门章驻扎在山脚,作为策应,彦在高处观察。

官军稍作退却,彦命令赵璜救援,赵璜没有响应,官军于是败退。

彦退守秦郊,忠于是攻陷了各个关口。

彦命令将士全部埋伏在山谷中,收起旗帜,焚烧物资,假装要逃走;招募了一千多名敢死队,设下埋伏等待忠的到来。

战斗前一天,彦估计忠将进入郡城,半夜时分,将官军分为三部分以阻止忠的进攻。

凌晨,忠果然大举进攻,官军迎战,战斗声震动山谷,胜负未分,突然埋伏的骑兵从两翼包抄,忠大败,被追击到永兴军的秦岭。

正好王庶派偏将鹿晟、冯赛前来支援,冯赛从小路进攻,斩杀了忠的将领曹威等三人。

张浚记录了他的功劳,任命彦为拱卫大夫、温州观察使。

冯赛,最初被任命为隆德府路经略使,从卢氏跟随邵隆到兴元府,因此王庶重用他。

颜孝隆是博州人,后来被追赠为果州团练使。

这年秋天,金国左副元帅宗翰将祁州的居民全部迁走,把祁州城作为元帅府。

需要迁移的居民,只允许携带笼子和箱子,钱粮和器具都必须留下。

右都监耶律伊都到达董城,西辽主率领残余部队向北逃走。

耶律伊都因为粮食耗尽,无法继续追击而返回。

当时盗贼越来越多,宗翰采用大同尹高庆裔的计策,规定盗窃赃物价值一钱以上的都要处死。

云中有一个人在市场上捡到遗失的钱,高庆裔立即将他斩首;萧庆担任平阳府知府,有行人在菜园里拔葱,也被斩首。

民众知道无论偷窃多少都会被处死,因此偷窃行为减少,但抢劫行为却日益猖獗。

高庆裔又建议在各州郡设置地牢,深三丈,分为三层,死囚关在最下层,流放犯关在中间层,受笞杖刑的关在最上层,外面建起夹城,周围挖深沟,宗翰采纳并实施。

宗翰担心百姓南逃和四方奸细入境,高庆裔建议禁止各路的百姓携带行李,必须向伍保邻人报告,然后由百人长、巷长上报,再由相关部门核实后向州府申报,才能获得番、汉公据出行;市场要查验以出售饮食,客舍要查验以安放行李,到达后要交给官府,返回时要更换公据。

在路上,每天只能住一宿,违反规定或不报告就出行的,要受二百沙袋的惩罚,还不允许全家出行或报告出行后转往其他地方。

因此人们出行无论急缓,动辄需要十天半月才能上路。

而且费用巨大,小商贩和普通百姓,坐在家里无法出入,道路上寂静无声,几乎没有人迹。

河东南路兵马都总管萧庆招降了太行红巾首领齐实、武渊、贾敢等人,将他们送到宗翰那里,全部在狱中处死。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九-注解

绍兴:南宋高宗赵构的年号,始于1131年,终于1162年。绍兴年间是南宋初期的重要时期,标志着南宋政权的初步稳定。

德音:古代皇帝发布的恩诏,通常包含赦免罪犯、减免赋税等惠民政策。

元祐党籍:北宋哲宗时期,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官员被列入党籍,受到打压。南宋时期,这些官员的后代或未受褒赠者被重新检举。

招纳信宝:南宋将领刘光世为招降金兵而铸造的金、银、铜三色钱币,作为归附者的信物。

安定郡王:宋太祖赵匡胤的后代被封为安定郡王,世袭罔替,以示对太祖功德的尊崇。

渊圣皇帝:宋钦宗赵桓的尊号,南宋高宗赵构的兄长。

明堂:古代帝王举行祭祀、朝会等重要仪式的场所,象征天子的权威和国家的统一。

丞、郎、著佐:古代官职名,丞为辅助官员,郎为侍从官员,著佐为记录官员。

校书郎、正字:校书郎负责校勘书籍,正字负责纠正文字错误。

范宗尹:南宋时期的宰相。

崔绍祖:南宋时期的官员,因金人入侵而逃亡。

保信军承宣使:南宋时期的官职名,负责军事指挥。

上皇蜡诏:指皇帝的密诏,蜡诏是一种密封的诏书。

天下兵马大元帅:南宋时期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寿春府:南宋时期的府名,位于今安徽省。

和州镇抚使赵霖:南宋时期的官员,负责地方军事和行政。

张浚:南宋时期的著名将领和政治家。

曲端:宋朝将领,曾任利、夔制置使,后被诬陷谋反而被杀。

吴玠:宋朝将领,曾任忠州防御使、秦凤经略使,以抗金著名。

海州团练副使:南宋时期的官职名,负责地方军事。

万州安置:指将官员贬谪到万州(今重庆市万州区)。

王庶: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朝议大夫。

熙河、秦凤兵:南宋时期的军队,负责西北边防。

关、陇:指关中地区和陇右地区,位于今陕西省和甘肃省。

参议官:南宋时期的官职名,负责参与政事讨论。

杨斌: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宣抚处置使司主管机宜文字。

赵彬:南宋时期的将领,曾引导金军围攻庆阳。

汪藻:南宋时期的文学家和官员。

三衙:指南宋时期的三个军事机构: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

枢密院:南宋时期的最高军事机构。

刘光世:南宋时期的将领,曾任御营使司主管机宜文字,以军事才能著称。

蔡京:北宋末期的权臣,曾导致北宋灭亡。

王黼:北宋末期的权臣,曾与蔡京一同败坏朝政。

张邦昌:北宋末期的官员,曾建立伪楚政权。

刘豫:南宋时期的官员,曾建立伪齐政权。

洪泽:位于今江苏省的湖泊。

清河口:位于今江苏省的河口。

国秦卿: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与赵琼一同劫掠金军。

赵琼:南宋时期的将领,曾与国秦卿一同劫掠金军。

李棁: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户部尚书。

川陕宣抚处置使:南宋时期的官职名,负责川陕地区的军事和行政。

德顺军:南宋时期的军名,位于今甘肃省。

刘锡:南宋时期的将领,曾任德顺军经略使。

秦亭:位于今陕西省的古地名。

熙州:南宋时期的州名,位于今甘肃省。

刘惟辅:南宋时期的将领,曾任马步军副总管。

夏国:指西夏,位于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和甘肃省一带。

韩青:南宋时期的将领,曾与刘惟辅一同抗金。

龛谷寨:南宋时期的寨名,位于今甘肃省。

高子儒: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兰州龛谷寨知寨。

狄道:南宋时期的县名,位于今甘肃省。

李彦琪: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古原州知州。

张中孚、张中彦:南宋时期的官员,曾引导金军劫掠。

杨可升:宋朝将领,坚守城池不降。

孙渥:秦凤经略使,负责秦凤地区的军事防御。

关师古:统领官,负责熙河地区的军事防御。

刘化源:陇州知州,坚守不降,后被金人俘虏。

米璞:原州通判,坚守不降。

康杰:扶风县知事,与金将冯宣战,战死。

李伸:天兴县知事,坚守城池,城破后自杀。

卢大受:成忠郎,计划收复失地,被俘后处死。

郑涓:秦州定西寨都监,战至城破,自刺不死。

李喆:彭阳县知事,不降金人,拒绝归附。

田敢:环州安寨知事,因计划南归献太祖御容被处死。

刘宣:秦凤路兵马都监,计划归宋,事泄被处死。

张中孚:叛将,守平凉府。

张俊:南宋时期的著名将领。

岳飞:南宋时期的著名将领和民族英雄。

杨沂中:中部统制官,参与收复筠州的战斗。

张荣:在通州建立水寨,抵抗金军。

何克忠:衢州布衣,献《太祖实录》、《国朝宝训》。

李成:南宋时期的盗贼首领,曾与朝廷对抗,后被平定。

秦桧:南宋时期的著名宰相,后因与金朝议和而闻名。

刁翚:承议郎,通判登州,战死。

龙州: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名,位于今四川省境内,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剑川:古代中国的一个县名,位于今云南省境内,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嘉祥:古代中国的一个县名,位于今山东省境内,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雷乡:古代中国的一个县名,具体位置不详,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建城:古代中国的一个县名,具体位置不详,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辰阳:古代中国的一个县名,位于今湖南省境内,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罗川:古代中国的一个县名,位于今甘肃省境内,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盈川:古代中国的一个县名,具体位置不详,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泉江:古代中国的一个县名,具体位置不详,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枳县:古代中国的一个县名,位于今重庆市境内,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通会镇:古代中国的一个镇名,具体位置不详,历史上曾多次更名。

庄绰:宋朝官员,曾任朝奉郎、新通判建昌军。

胡直孺:宋朝官员,曾任刑部尚书、权礼部尚书。

隆祐皇太后:宋朝的一位皇太后,宋高宗的母亲,死后谥号为昭慈献烈后。

桑仲:宋朝将领,曾任襄阳镇抚使,以勇猛著称。

宗翰:金朝将领,曾任左副元帅,是金朝的重要军事人物。

耶律伊都:金朝将领,曾任右都监,后因失金牌被怀疑与西辽暗合。

黄纵:宋朝进士,曾上书论隆祐皇太后的事迹。

宣赞舍人璘:宣赞舍人是宋代官职名,主要负责传达皇帝的旨意。璘是此人的名字。

原上:指原州,今甘肃省固原市一带。

歃血而誓:古代盟誓的一种仪式,参与者割破手指,将血滴入酒中,共饮以示忠诚。

箭筈关:古代关隘名,位于今陕西省境内。

黄牛岭: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在今陕西省或甘肃省境内。

明州观察使:宋代官职名,负责监察明州(今浙江省宁波市)的军政事务。

武德大夫:宋代武官阶名,属于中级武官。

康州团练使:宋代官职名,负责康州(今广东省德庆县)的军事训练和防御。

秦凤路兵马都钤辖:宋代官职名,负责秦凤路(今陕西省和甘肃省部分地区)的军事指挥。

虔贼李敦仁:虔贼指虔州(今江西省赣州市)的盗贼,李敦仁是盗贼首领的名字。

真、扬镇抚使:宋代官职名,负责真州(今江苏省仪征市)和扬州(今江苏省扬州市)的军政事务。

滁濠镇抚使:宋代官职名,负责滁州(今安徽省滁州市)和濠州(今安徽省凤阳县)的军政事务。

刘纲:南宋初年将领,曾任滁濠镇抚使。

王德:南宋初年将领,曾任前军统制。

平江市:今江苏省苏州市。

金国南归之人:指从金国逃回南宋的人。

二圣密诏:指宋徽宗和宋钦宗的密诏。

蜡弹:古代传递机密文件的一种方式,将文件封入蜡丸中。

御史中丞:宋代官职名,负责监察百官。

建炎二年:南宋高宗赵构的年号,建炎二年即1128年。

顺昌盗余胜:顺昌指顺昌县(今福建省顺昌县),余胜是盗贼首领的名字。

通直、修武郎:宋代文官和武官的阶名。

邵青:南宋时期的盗贼首领,曾占据通州崇明镇,后被朝廷招安。

单德忠、阎在:邵青的部下。

郭伟:南宋初年将领,曾任太平州守臣。

魏曦:邵青的参议官。

马进:南宋初年盗贼首领。

黄梅县:今湖北省黄梅县。

石幢坡: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在今湖北省境内。

伪齐:指金国扶持的傀儡政权,国号为齐。

昭慈献烈皇后:宋高宗的皇后,谥号昭慈献烈。

太庙:古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场所。

越州:今浙江省绍兴市。

禹迹寺:位于越州的著名寺庙。

黄潜善、汪伯彦:南宋初年宰相,因主和误国而受到批评。

吕颐浩:南宋时期的政治家、军事家,曾任少保、尚书左仆射等职,以平定内乱和抵御外侮著称。

娄宗亮:南宋初年官员,曾任越州上虞县丞。

仁宗皇帝:北宋第四位皇帝,名赵祯,以仁政著称,其在位期间被称为“仁宗盛治”。

英宗:北宋第五位皇帝,名赵曙,仁宗养子,继位后继续推行仁宗的政策。

文子文孙:指有文才的子孙,这里特指皇室的后代。

崇宁:宋徽宗的年号,期间政治腐败,导致国家衰败。

濮王:宋太祖的弟弟赵廷美的封号。

昌陵:宋太祖赵匡胤的陵墓,这里指代宋太祖及其后代。

艺祖:宋太祖赵匡胤的尊称,意为有才艺的祖先。

会稽县:古代地名,今浙江省绍兴市一带。

泰宁寺:宋朝时期的一座佛教寺庙,位于会稽县。

江淮招讨使:宋朝时期的军事官职,负责江淮地区的军事指挥。

瑞昌县:古代地名,今江西省瑞昌市。

李允文:宋朝时期的将领,因叛乱被朝廷追捕。

驻跸:指皇帝出行时暂时停留的地方。

水军:古代专门从事水上作战的军队。

通州海门镇: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苏省南通市海门区。

温州太庙:古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场所,位于温州。

中书舍人:古代官职,负责起草诏令、文书等。

金:指金朝,与南宋对峙的北方政权。

真、扬、福山:古代地名,分别指真州(今江苏仪征)、扬州(今江苏扬州)、福山(今江苏常熟)。

浙右:指浙江西部地区。

防秋:古代军事术语,指防备秋季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

郭仲威:南宋时期的将领。

长芦: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沧州市。

卒哭:古代丧礼中的一种仪式,表示哀悼结束。

左监门卫大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皇宫的守卫。

内中天章阁:皇宫内的建筑,用于存放皇帝的文书。

江东安抚大使:古代官职,负责江东地区的安抚工作。

池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池州市。

饶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上饶市。

张琪:南宋时期的叛将。

徽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安徽省黄山市。

统制官:古代官职,负责统领军队。

右武大夫:古代官职,属于武官系统。

宣州观察使:古代官职,负责宣州地区的监察工作。

阎皋:南宋时期的将领。

宜黄: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抚州市。

姚端、崔邦弼、颜孝恭、郝晸:南宋时期的将领。

景德镇: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景德镇市。

浮梁县: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景德镇市。

尚书右仆射:古代官职,相当于副宰相。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古代官职,相当于宰相。

知枢密院事:古代官职,负责军事事务。

观文殿学士:古代官职,属于文官系统。

临安府沿霄宫:古代地名,位于今浙江省杭州市。

童贯:北宋末期的著名宦官和将领。

李回:南宋时期的官员。

直龙图阁:古代官职,负责管理皇帝的图书。

台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浙江省台州市。

沈与求:南宋时期的官员。

辛道宗:南宋时期的官员。

法济院:古代地名,位于今浙江省杭州市。

利州观察使:古代官职,负责利州地区的监察工作。

湖东马步军副总管:古代官职,负责湖东地区的军事事务。

孔彦舟:南宋时期的盗贼首领,曾占据鄂州,后被平定。

蕲黄镇抚使:古代官职,负责蕲州和黄州地区的安抚工作。

黄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黄冈市。

鄂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湖北省武汉市。

瑞昌:古代地名,位于今江西省九江市。

曹成:南宋时期的盗贼首领,曾在湘、湖、江西一带活动,后被平定。

韩世忠:南宋时期的著名将领。

党籍:指北宋末期的党争事件。

程颐:北宋著名理学家,与朱熹并称“程朱理学”的代表人物,主张“格物致知”和“正心诚意”。

任伯雨: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直龙图阁,以清廉正直著称。

龚夬:北宋时期的官员。

张舜民:北宋时期的文学家、政治家,曾任宝文阁直学士,以文学成就和政治见解闻名。

温州太庙哲宗室:温州太庙中供奉宋哲宗的地方。

昭怀皇后:宋哲宗的皇后。

韩肖胄:南宋时期的官员。

富直柔:南宋时期的官员,以直言敢谏著称,曾任刑部尚书。

苏轼:北宋时期的著名文学家、书画家和政治家。

资政殿学士:古代官职,属于文官系统。

朝奉大夫:古代官职,属于文官系统。

蜀州:古代地名,位于今四川省崇州市。

催驱三省房:古代官职,负责督促三省的工作。

催驱六曹房:古代官职,负责督促六曹的工作。

桧:指秦桧,南宋时期的权臣,曾任宰相,以主和派著称,历史上因其与金国和议而备受争议。

胡松年:南宋时期的官员,曾任徽猷阁待制,以军事才能和政治见解闻名。

马友:南宋时期的盗贼首领,曾占据潭州,后被平定。

李宏:南宋时期的盗贼首领,曾在湘、湖、江西一带活动,后被平定。

邓庆:南宋时期的盗贼首领,曾在南雄、英、韶等地活动,后被平定。

龚富:南宋时期的盗贼首领,曾在南雄、英、韶等地活动,后被平定。

王彦:南宋时期的将领,曾任金房镇抚使,以平定内乱著称。

李忠:南宋时期的盗贼首领,曾自称京西南路副总管,后被平定。

黄敕:古代皇帝颁发的诏书,用黄色绢帛书写,象征皇权。

商州: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商洛市一带。

永兴军路:宋代行政区划名,大致包括今陕西省中部地区。

利夔路:宋代行政区划名,包括今四川东部和重庆部分地区。

梁、洋:梁指梁州,今陕西汉中一带;洋指洋州,今陕西洋县一带。

秦郊:指秦地的郊外,秦地即今陕西一带。

拱卫大夫:宋代官名,属于武官系统,负责宫廷的保卫工作。

温州观察使:宋代官名,负责温州的军政事务。

隆德府路经略使:宋代官名,负责隆德府路的军政事务。

果州团练使:宋代官名,负责果州的军事训练和防御工作。

祁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安国市一带。

董城:古代地名,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位于今内蒙古或辽宁一带。

西辽:指辽朝灭亡后,耶律大石在中亚建立的政权。

大同尹:大同府的行政长官,大同府位于今山西省大同市。

平阳府:古代地名,位于今山西省临汾市一带。

地牢:古代监狱的一种,通常建于地下,用于关押重犯。

太行红巾:指太行山一带的红巾军,红巾军是元末农民起义军的一支。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九-评注

本文记载了南宋绍兴元年(1131年)的政治、军事和社会动态,反映了南宋初期政权在内外交困中的应对策略。高宗赵构在越州遥拜二帝,改元绍兴,并发布德音,赦免罪犯、减免赋税,显示出新政权的宽仁政策,旨在稳定民心,巩固统治。

文中提到金人对天水县、扬州的进攻,以及南宋将领刘光世通过铸造“招纳信宝”招降金兵,反映了南宋与金国之间的激烈军事对抗。刘光世的策略不仅削弱了金军的战斗力,还为南宋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资源。

高宗对太祖赵匡胤的尊崇体现在恢复安定郡王世袭制度的诏令中,这一举措不仅是对太祖功德的追思,也是通过强调皇权的正统性来增强政权的合法性。

监察御史韩璜的奏疏揭示了南宋社会的深重危机:金兵未至,溃散的宋军已对百姓造成巨大破坏;金兵退去后,官兵和盗贼的劫掠更是雪上加霜。韩璜的直言不讳和高宗的宽恤政策形成鲜明对比,反映了南宋政权在内外压力下的艰难处境。

文中还提到天象异常(日中有黑子)和大臣范宗尹的避殿减膳建议,体现了古代中国“天人感应”的思想。高宗对此的回应显示出他对天象变化的理性态度,强调君臣同心、务实为民的重要性。

总体而言,本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言行,展现了南宋初期政权的内外困境及其应对策略。无论是通过德音宽恤百姓,还是通过招降金兵、恢复世袭制度,南宋政权都在努力稳定局势,巩固统治。然而,社会的动荡和天象的异常也预示着未来的挑战依然严峻。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南宋时期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反映了当时南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军事策略以及对外战争的情况。文中提到的张浚、曲端、吴玠等人都是南宋时期的著名将领,他们在抗金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由于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将领之间的不和,导致了一些将领被贬谪甚至被杀,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南宋的军事力量。

文中还提到了汪藻的《驭将三说》,这是一篇关于如何管理将领的奏章。汪藻提出了三个原则:示之以法、运之以权、别之以分。他认为将领的权力过大,容易导致朝廷失去控制,因此建议通过法律、权力分配和礼仪来约束将领的行为。这一观点反映了南宋朝廷对将领权力的担忧,也揭示了当时朝廷与将领之间的矛盾。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南宋朝廷在抗金战争中的一些失败和挫折,如金人入侵、将领逃亡等。这些事件反映了南宋在面对金军入侵时的脆弱和无力,也揭示了南宋朝廷在军事和政治上的困境。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南宋时期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还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军事策略以及对外战争的情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政治局势。

本文详细记载了宋金战争期间,宋朝官员和将领在面对金军入侵时的坚守与牺牲。这些历史事件不仅展示了宋朝官员的忠诚与勇敢,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人民的苦难。

文中提到的刘化源、米璞、康杰、李伸等人,都是在金军入侵时坚守城池、不屈不挠的典范。他们的行为体现了儒家文化中的忠义精神,即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不惜牺牲个人的生命。这种精神在当时的士大夫阶层中尤为突出,成为后世敬仰的楷模。

张俊、岳飞、杨沂中等将领的军事行动,展示了宋朝军队在逆境中的顽强抵抗。特别是岳飞的自请为先锋,体现了他对国家的忠诚和对战争的深刻理解。这些将领的英勇行为,不仅在当时鼓舞了士气,也为后世的军事战略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文中还提到了张荣在通州建立水寨,成功抵抗金军的事迹。这一事件展示了宋朝军民在战争中的智慧与勇气,也反映了当时水战的重要性。张荣的成功不仅为宋朝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也为后来的军事行动提供了参考。

最后,文中提到的秦桧请求追赠死难官员的情节,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忠义之士的尊重与怀念。这种对忠义的推崇,不仅是对死难者的褒奖,也是对生者的激励,体现了儒家文化中对道德与责任的重视。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详细的历史记载,展示了宋金战争期间宋朝官员和将领的忠诚与勇敢,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与人民的苦难。这些历史事件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这段古文记载了宋朝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首先,文中提到了州县名称的变更,这反映了宋朝政府对地方行政管理的调整,可能是为了避讳某些字眼或出于其他政治考虑。这种频繁的更名现象,也体现了宋朝政府对地方控制的重视。

其次,文中提到了隆祐皇太后的去世及其丧礼的安排。隆祐皇太后是宋高宗的母亲,她的去世对朝廷产生了重大影响。文中详细描述了皇帝对母亲的哀悼之情,以及丧礼的隆重安排,这反映了宋朝皇室对孝道的重视,以及丧礼在当时的政治和社会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再次,文中提到了桑仲和曲端的事迹。桑仲是一位勇猛的将领,虽然嗜杀,但以孝著称,这种矛盾的性格特征反映了当时将领的复杂形象。曲端则是一位被诬陷谋反而被杀的将领,他的悲剧命运揭示了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将领之间的复杂关系。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金朝的军事行动和金朝将领宗翰、耶律伊都的事迹。金朝的军事行动对宋朝构成了严重威胁,而宗翰和耶律伊都的复杂关系则反映了金朝内部的权力斗争和将领之间的矛盾。

最后,文中提到了宋朝官员黄纵的上书和吴玠的抗金事迹。黄纵的上书反映了当时士人对朝廷政治的关注和参与,而吴玠的抗金事迹则体现了宋朝将领在抵御外敌入侵中的重要作用。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展现了宋朝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反映了当时政治、军事、文化等多方面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现实。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朝的历史发展和当时社会的复杂性。

这段文字记载了南宋初年的一系列军事和政治事件,反映了当时南宋朝廷在内外交困中的应对策略。首先,宣赞舍人璘在原州驻守,面临军储匮乏和将士家属被敌人扣留的困境,但他通过歃血盟誓激励将士,最终取得了战斗的胜利。这一情节展现了南宋将领在逆境中的坚韧和忠诚。

其次,文中提到刘光世抓捕郭仲威的事件,揭示了南宋朝廷内部的政治斗争和将领之间的复杂关系。郭仲威因与李成有旧,企图投靠李成,最终被刘光世抓捕并处决。这一事件反映了南宋朝廷对内部叛乱的严厉镇压,同时也暴露了将领之间的不信任和权力斗争。

此外,文中还提到金国派遣使者劝农,以及南宋朝廷对金国南归之人的处理政策。这些内容反映了南宋与金国之间的复杂关系,既有敌对,也有一定的交流和互动。南宋朝廷对金国南归之人的谨慎态度,显示了其对金国渗透的警惕。

最后,文中还记载了南宋朝廷在财政困难时出售官职的情况,以及邵青、马进等盗贼首领的活动。这些内容揭示了南宋初年社会的动荡和朝廷在财政、军事上的困境。南宋朝廷通过出售官职来缓解财政压力,虽然短期内解决了部分问题,但也加剧了官场的腐败和社会的不稳定。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展现了南宋初年复杂的社会和政治局面。南宋朝廷在内外交困中艰难求生,既有将领的忠诚和勇敢,也有内部的权力斗争和社会的动荡。这些内容为我们理解南宋初年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主要描述了宋朝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首先,文中提到仁宗皇帝感悟其说,诏英宗入继大统,这表明宋朝皇位的继承问题一直是朝廷的重要议题。仁宗皇帝的决策体现了其对国家未来的深思熟虑和对祖宗基业的尊重。

其次,文中提到崇宁以来,谀臣进说,推濮王子孙以为近属,这反映了宋朝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腐败。谀臣的进言导致皇室内部的混乱,使得昌陵以后,寂寞无闻,奔迸蓝缕,仅同民庶。这不仅削弱了皇室的权威,也加剧了社会的动荡。

再次,文中描述了江淮招讨使张俊以大军至瑞昌县之丁家洲,以及李允文的叛乱和张俊的平叛过程。这些军事行动展示了宋朝军队的复杂性和将领之间的权力斗争。张俊的智谋和李允文的最终投降,反映了当时军事策略的灵活性和将领之间的信任问题。

此外,文中还提到昭慈献烈皇后的葬礼和刘光世的瑞兆奏报。昭慈献烈皇后的葬礼仪式隆重,体现了宋朝皇室对皇后的尊重和怀念。而刘光世的瑞兆奏报则反映了当时社会对祥瑞的迷信和对皇帝的忠诚。

最后,文中提到邵青的叛乱和刘光世的应对不力,这暴露了宋朝在军事防御上的薄弱之处。邵青的叛乱虽然规模不大,但其对江南地区的劫掠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影响。刘光世作为大帅,未能及时擒制邵青,反映了宋朝军队在应对突发事件上的不足。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一系列政治和军事事件的描述,展现了宋朝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文中的人物和事件不仅反映了当时的历史背景,也揭示了宋朝在政治、军事和社会管理上的诸多问题。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宋朝的历史演变和社会变迁。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南宋时期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和政治决策,反映了当时南宋朝廷在军事、政治、文化等方面的复杂局面。首先,文中提到南宋朝廷在面对金朝的威胁时,采取了积极的防御措施,如设立水军、招募将领、积攒粮草等,显示出南宋朝廷对北方强敌的警惕和应对策略。同时,文中也提到了一些地方叛乱和招安的情况,如夏宁、郭仲威等人的叛乱和刘光世的招安,反映了南宋时期地方割据和朝廷招安的复杂局面。

在政治方面,文中提到范宗尹的罢相和秦桧的上台,反映了南宋朝廷内部的政治斗争和权力更迭。范宗尹因提出讨论滥赏的建议而遭到排挤,最终被罢相,而秦桧则趁机上位,成为新的宰相。这一事件不仅揭示了南宋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也反映了当时朝廷对滥赏问题的重视和整顿。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文化方面的事件,如对程颐、任伯雨、龚夬、张舜民等人的追赠,显示出南宋朝廷对文化名人的尊重和对传统文化的重视。同时,文中还提到苏轼的追赠,反映了南宋朝廷对文学家的推崇和对文化传承的关注。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记载南宋时期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和政治决策,展现了当时南宋朝廷在军事、政治、文化等方面的复杂局面,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时期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从而更全面地认识中国古代历史的发展和演变。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南宋时期朝廷在处理内乱、外患以及政治、军事等方面的举措。文本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展现了南宋朝廷在面对内忧外患时的应对策略和政治智慧。

首先,文本提到了秦桧的言论,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局势。秦桧作为主和派的代表人物,其言论和行为对南宋的政治走向产生了深远影响。他的“二策”言论,虽然未具体说明,但可以看出其在朝廷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其次,文本详细记载了朝廷对程颐、任伯雨等人的褒奖,体现了南宋朝廷对儒家思想和理学的重视。程颐作为理学的代表人物,其思想对南宋的文化和教育产生了深远影响。朝廷通过褒奖程颐等人,旨在弘扬儒家思想,巩固国家的文化基础。

此外,文本还记载了朝廷在处理盗贼问题上的举措。南宋时期,盗贼横行,严重威胁到国家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全。朝廷通过招安、平定等手段,逐步解决了这些内乱问题。特别是对邵青、李成等盗贼首领的处理,展现了朝廷在军事上的策略和智慧。

文本还提到了朝廷在祭祀、礼仪等方面的举措,如明堂的修建和祭祀仪式的举行,体现了南宋朝廷对传统文化的重视和对天命的敬畏。这些举措不仅巩固了朝廷的权威,也增强了国家的凝聚力。

最后,文本通过富直柔、胡松年等人的言论,展现了南宋朝廷内部的直言敢谏之风。这些官员以国家利益为重,敢于直言进谏,为朝廷的决策提供了重要参考。他们的言论和行为,反映了南宋朝廷在政治上的开明和务实。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展现了南宋朝廷在面对内忧外患时的应对策略和政治智慧。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了解南宋时期的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南宋时期金国与南宋之间的军事冲突和政治斗争。文中提到的颜孝隆、盖谅、王庶等人都是南宋的官员,他们在与金国的对抗中扮演了重要角色。颜孝隆被派往金州慰抚,却被金军劫持,反映了当时南宋与金国之间的紧张关系。王庶则通过智谋成功收编了忠的军队,显示了南宋官员的机智和应变能力。

文中还提到了金国左副元帅宗翰的政策,他通过严刑峻法来控制百姓,如对盗窃行为的严厉惩罚和设立地牢等措施。这些政策虽然短期内减少了盗窃行为,但也导致了百姓生活的困苦和社会的不稳定。宗翰还通过限制百姓的流动来防止奸细的渗透,这进一步加剧了百姓的苦难。

从文化内涵来看,这段文字反映了南宋时期的社会动荡和政治腐败。金国的严酷统治和南宋官员的无奈应对,揭示了当时社会的深层次矛盾。同时,文中也展现了南宋官员在逆境中的智慧和勇气,如王庶的智谋和彦的军事才能。

从艺术特色来看,这段文字采用了简洁明了的叙述方式,通过具体的事件和人物来展现历史的复杂性。文中对人物的心理和行为的描写较为细腻,如颜孝隆被劫持后的无奈和彦在战场上的冷静指挥,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历史价值来看,这段文字为我们提供了南宋与金国对抗的珍贵史料。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宋时期的社会状况和政治局势,以及金国的统治策略和对南宋的影响。这些史料对于研究南宋历史和金国历史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宋纪-宋纪一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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