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毕沅(1730年—1797年),清代史学家、官员,主持编撰《续资治通鉴》。他以博学多才著称,致力于史学研究和文献整理。
年代:编撰于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
内容简要:《续资治通鉴》共220卷,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续作,记载了从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至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的历史。全书按编年体例编写,内容详实,是研究宋、元历史的重要文献。它对后世史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十五-原文
起上章掩茂正月,尽重光大渊献十二月,凡二年。
◎至大三年
春,正月,癸未,省中书官吏,自客省使而下一百八十一员。
李孟入见于玉德殿,帝指孟谓宰执大臣曰:“此皇祖妣命为朕宾师者,宜速任之。”乙酉,特授孟荣禄大夫、平章政事、集贤大学士、同知徽政院事。
戊子,禁近侍诸人外增课额及进他物有妨经制。
丁亥,白虹贯日。
营五台寺,役工匠千四百人,军三千五百人。
辛卯,立皇后鸿吉哩氏。
乙未,定税课法。诸色课程,并系大德十一年考校,定旧额、元增总为正额,折至元钞作数。自至大三年为始,馀止以十分为率,增及三分以上为下酬,五分以上为中酬,七分以上为上酬,增及九分为最,不及三分为殿。所设资品官员,以二周岁为满。
癸卯,改太子少詹事为副詹事,擢詹事丞王约为之。
约尝谏太子节饮,词意恳切,太子嘉纳。一日,太子如西园观角牴戏,命取缯帛赐之。约入,遥见,问曰:“汝何为来?”太子遽止之。又欲观俳优,事已集而约至,即命罢去。其见敬礼如此。
乙巳,令中书省官吏,如安图居中书事时例存设,其已汰者,尚书省迁叙。
二月,癸未,浚会通河,给钞四千八百锭、粮二万一千石以募民。
乙丑,尚书省言:“官阶差等,已有定制,近奉圣旨、懿旨、令旨要索官阶者,率多躐等,愿依世祖旧制,次第给之。”制可。
丁卯,尚书省言:“至元钞初行,即以中统钞本供亿及销其板。今既行至大银钞,宜以至元钞输万亿库,销毁其板,止以至大钞与铜钱相权通行为便。”从之。
己巳,宁王库库楚,与越王图喇子喇特纳实哩谋为不轨,事觉,下库库楚狱,窜喇特纳实哩于漠北,磔西僧特哩等二十四人于市。遂欲诛库库楚,平章政事特尔格独辨其诬,诏释之,流于高丽。
三宝努赐号达喇罕,以库库楚食邑清州赐之,自达噜噶齐而下,并听举用。
壬申,约苏加尚书左丞相、行平章政事,封齐国公。
三月,庚寅,尚书省言:“初,世祖以哈都叛,积其分地五户丝为币帛,俟其来降赐之,藏二十馀年。今其子彻伯尔感慕德化,归觐朝廷,请以赐之。”帝曰:’世祖谋虑深远若是,待诸王朝会,颁赏既毕,卿等备述其故,然后与之,使彼知所愧。”
壬辱,帝如上都。
夏,四月,辛未,赐角抵者阿尔银千两,钞四百锭。
丙子,增国子生为三百员。
五月,癸巳,赈东平饥。
六月,丁未朔,诏尚书右丞相托克托、左丞相三宝努总治百司庶务,并以尚书省奏行。
三宝努等劝帝立皇子为皇太子。托克托方猎于柳林,亟召之还。三保努曰:“建储议急,故相召耳。”托克托惊曰:“何谓也?”曰:“皇子浸长,圣体近日倦勤,储副所宜早定。”托克托曰:“国家大计,不可不慎。曩者太弟躬定大事,功在宗社,位居东宫,已有定命。自是兄弟叔侄世世相承,孰敢紊其序者!”三宝努曰:“今日兄已授弟,后日叔当授侄,能保之乎?”托克托曰:“在我不可渝。彼失其信,天实鉴之。”三宝努莫能夺其议。
己酉,立上都、中都等处银冶提举司。尚书省言:“拜都噜斯云,云州、潮河等处产银,令往试之,得银六百五十两。”诏以拜都噜斯为银冶提举司达噜噶齐。
壬申,以西北诸王彻伯尔等来朝,告祀太庙,特设宴于大廷。故事,凡大宴,必命近臣敬宣王度,以为告戒。托克托荐济尔哈呼,具其言以进,果称旨。帝叹曰:“博勒呼、博尔济,前朝人杰,托克托今世人杰也!”即以所进之言授托克托。及诸王大臣被宴就列,托克托即席陈西北诸籓始离终合之由,去逆效顺之义,词旨明畅,听者倾服。
赐长克托及三宝努珠衣,又封三宝努为楚国公,以常州路为分地。
是月,荆门州大水,山崩,坏官廨民居二万馀间,死者二千馀人。汝州、六安州俱大水。
秋,七月,丙戌,循州大水,漂没庐舍。
癸巳,给亲民长吏考功印历,令监治官岁终验其行迹,书而上之,廉访司、御史台、尚书礼部考校以为升黜。
己亥,禁权要商贩挟圣旨、懿旨、令旨阻碍会通河民般者。
八月,甲寅,白虹贯日。
丙辰,以行用铜钱诏谕中外。
己巳,尚书省言:“今岁颁赉已多,凡各位下奏圣旨、懿旨、令旨赐财物者,请分汰。”帝曰;“卿等但具名以进,朕自分汰之。”
九月,丙戌,帝至自上都。
壬辰,皇太子言:“司徒刘夔,乘驿省亲江南,大扰平民,二年不归。”诏罢之。
监察御史张养浩上时政书。其略曰:’自古国家之难,多伏于治平无事之日。为人臣者欲及未然而言,则恐无实迹,人主忽焉而莫之信;欲俟已然而言,又恐事成不救,贻人主无可奈何之忧。世徒知听言者难,而不知进言者之为尤难也。
“陛下龙飞之始,诏中外一遵世祖皇帝旧制;而近年以来,稽厥庙谟,无一不与世祖异者。岂陛下欲自成一代之典,以祖宗为不必法欤?将臣下工为佞词,阴变之而陛下不知也?世祖时,官外者有田,今乃假禄米以夺之;世祖时,江南无质子,今乃入泉谷以诱之;世祖时,用人必循格,今乃破宪法以爵之;世祖时,守令三载一迁,今则限九年以困之;世祖时,楮币有常数,今则随所费以造之;世祖时,台省各异选
今则侵其官而代之;世祖时,墨敕在所禁,今则开幸门以纳之;世祖时,课额未尝添,今则设苛禁以括之;世祖时,言事者无罪,今则务锻炼以杀之。
当国者奸谋诡计,谬论作忠,以荧惑朝廷,欺天罔人,惟己是利,陛下信彼方深,任彼方笃。
今天下籓镇无有,外敌无有,大盗窃发者无有,宦官作福者无有,女谒乱政者无有,然而所以未极于治者,良由任事之臣惟知曲意迎合,而不知进逆耳之忠言,惟务一切更张,而不知绳武祖宗,足以为法。
今则姑举害政之太甚者十事为陛下言之:
“一曰赏赐太侈。货财非经天降,皆世祖铢累寸积而致之,百姓罢精殚力而奉之。四方万里之外,穷乡陋邑,疫魂嫠妇,发鹤于耕,手龟于织;采玉者蹑不测之渊,煎卤者抱无涯之苦。比至积微成巨,改朴以文,为功几许,为费几何,然后得入于官。水舸陆舆,兵民警卫,没则责偿于见官,坏则倍征于来者。其在下者有如是之难,苟因一笑之欢,一醉之适,不论有功无功,纷纭赐予,岂不灰民心,糜国力哉?
“二曰刑禁太疏。法者,天下公器,将以威奸弼教也。比见近年臣有赃败,各以左右贿赂而免;民有贼杀,多以好事赦宥而原。加以三年之中,未尝一岁无赦。杀人者固已幸矣,其无辜而死者,冤孰伸耶?臣尝官县,见诏郝之后,罪囚之出,大或仇害事主,小或攘夺编氓,有朝蒙恩而夕被执,旦出禁而暮杀人,数四发之,未尝一正厥罪者;又有始焉鼠偷,终成狼虎之噬,远引虎攀,根连株逮,故蔓其狱,未及期岁,又复宥之。古之赦令出人不意;今诏稿未脱,奸民已群然诵之,乘隙投机,何事不有!以致为官者不知所畏,罪露则逃;为民省不知所忧,衅祸益炽;甚非导民以善之义。
“三曰名爵太轻。陛下正位宸极,皇太子册号东宫以来,由大事初定,喜激于中,故左右之人,往往爵之太高,禄之太重,微至优伶、屠沽、僧道,有授左丞、平章、参政者。其他因修造而进秩,以技艺而得官,曰国公,曰司徒,曰丞相者,相望于朝。
自有国以来,名器之滥,无甚今日。夫爵禄,人君所以厉世磨钝。因一时之欢,加以极品之贵,则有功者必曰:‘吾艰苦如此而得之,彼优游如此而得之!’自今孰肯赴汤蹈火以徇国家之急哉!
“四曰台纲太弱。御史台乃国家耳目所在,近年纲纪法度,废无一存。昔在先朝,虽掾吏之微,省亦未尝敢预其选;今台阁之官,皆从尚书省调之。夫选尉,所以捕盗也,尉虽不职,而使盗自选之,可乎?自古奸臣欲固结恩宠,移夺威权者,必先使台谏默然,乃行其志,臣不容不言于未然也。
“五曰土木太盛。累年山东、河南诸郡,蝗、旱洊臻,郊关之外,十室九空,民之扶老携幼就食他所者,络绎道路,其他父子、兄弟、夫妇至相与鬻为食者,比比皆是。当此灾异之时,朝廷宜减膳、彻乐、去几、缓刑,停一应不切之役。今创城中都,崇建南寺,外则有五台增修之扰,内则有养老宫殿营造之劳,括匠调军,旁午州郡,或度辽伐木,或济江取材,蒙犯毒瘴,崩沦压溺而死者,无日无之;粮不实腹,衣不覆体,万目肙肙,无所控告,以致道上物故者,在所不免。以此疲氓,使佛见之,陛下知之,虽一日之工,亦所不忍。彼董役者惟知鞭扑趣成,邀功幸赏,因而盗匿公费,奚暇问国家之财诎,生民之力殚哉!
“六曰号令太浮。近年朝廷用人,不察其行,不求诸公,纵意调罢,有若弈弈,其立法举政,亦莫不尔。虽制诰之下,未尝有旬月、期年而不变者;甚则朝出而夕改,甫行而即止,一人昉仕,而代者踵随,不惟取笑于一时,又贻口实于后世。庙堂之上,举措如此,则外方诸郡,事体可知。原其所以致此者,盖由执政偏心自用,恃宠大言,或急于迎合之私,或牵于好恶之过,轻率无谋,而徒为是纷扰也。
“七曰幸门太多。比见天下邪巫、淫僧、庸医、谬卜、游食、末作,及因事亡命无赖之徒,往往依庇诸侯王、驸马为其腹心羽翼,无位者因之以求进,有罪者以之而祈免,出则假其势以凌人,更因其众以结党;入则离间宗戚,造构事端。啖以甘言,中以诡计,中材以下,鲜不为其所惑。近如库库楚,赖发觉之早,未及生变,岂可不为之寒心也哉!
“八曰风俗太靡。风俗者,国家之元气也。方今之俗,以伪相高,以华相尚,以冰蘖为沽誉,以脂韦为达时,以吹毛求疵为异能,以走势趋炎为合变,顺巳者虽跖、乔而必用,逆己者虽夷、惠而莫容;自非确然有守,不顾一世非笑者出而正之,则未易善其后也。
“九曰异端太横。今释、老二氏之徒,畜妻育子,饮醇啖腴,萃逋逃游惰之民,为暖衣饱食之计,使吾民日羸月瘠,曾不得糠粃以实腹,褴缕以盖体。今日通《藏经》,明日排好事,今年造某殿,明岁构某宫,凡天下人迹所到,精蓝胜观,栋宇相望,使吾民穴居露处,曾不得茎芽撮土以覆顶托足。昔世祖尝欲沙汰天下僧道有室者,籍而民之,后夺于众多之口,寻复中止。臣尝略会国家经费,三分为率,僧居二焉。近者至大二年十一月,昊天寺无因而火,天意较然,可为明鉴。望自今谕诸省臣,凡天下有夫、有室、僧、尼、道士、女冠之流,移文括会,并勒为民,以竟世祖欲行未及之意。
“十曰取相之术太宽。比闻
中外皆曰,朝廷近年命相,多结宠入状以自求进。自古岂有入状而为宰相之理!望自今有大除拜,宜下群臣会议,惟人是论,毋以己所好恶、上所爱憎者以私去取。”
养浩言切直,当国者不能容,遂除翰林待制,复构以罪,罢之,戒省台勿复用。养浩恐祸及,乃变姓名遁去。
冬,十月,甲辰朔,太白经天。
戊申,帝率皇太子、诸王、群臣朝兴圣宫,上皇太后尊号册宝曰:“仪天兴圣慈仁昭懿寿元皇太后”。
御史台言:“江浙省平章乌讷尔,遣人从使臣鼐智密鼎枉道驰驿,取赃吏绍兴狱中释之。”。敕台臣遣官往鞫,勿徇私情。
以吴鼎同知中政院事。
两浙财赋隶中政者钜万计,前任率多取其赢,鼎治之,一无私焉。硃清、张宣既籍没,而民间贷券之已偿者亦入于官,官惟验券征理,民不能堪。鼎力为辨白,始获免。
丁巳,尚书省言:“宣徽院廪给日增,储彳侍虽广,亦不能给,宜加分减。”帝曰:“比见后宫饮膳,与朕无异,其核实减之。”
庚申,谕曰:“尚书省事繁重,诸司有才识明达者,并从尚书省选任,枢密院、御史台及诸司毋辄奏用,违者论罪。”
辛酉,以皇太后受尊号,赦天下。
三宝努言省部官不肯勤恪署事,敕:“自今晨集暮退,苟或怠弛,不必以闻,便宜罪之。其到任者或一再月辞以病者,杖罢不叙。”又言:“故丞相和尔果斯时,参议府左右断事官、六部官日具一膳,今则无以为资,乞各赐钞一百锭规运,取其息钱以为食。”制可。
壬申,晋王伊苏特穆尔言:“世祖以张特穆尔所献地士、金银、铜冶赐臣,后以成宗拘收诸王所占地土民户,例输县官,乞回赐。”从之,仍赐钞赈其部贫民。
江浙省言:“曩者硃清、张宣海漕米岁四五十万至百十万,时船多粮少,顾直均平;比岁赋敛横出,漕户困乏,颇有逃亡;今岁运三百万,漕舟不足,遣人于浙东、福建等处和顾,百姓骚动。本省左丞锡布鼎言其弟哈巴密及玛哈们坦实等皆有舟,且深知漕事,请以为海道运粮都漕万户府官,各以己力输运官粮,万户、千户并如军官例承袭,宽恤漕户,增给顾直,庶有成效。”尚书省以闻,请以玛哈们坦实为遥授右丞、海外诸蕃宣慰使、都元帅、领海道运粮都漕万户府事,设千户所十,每所设达噜噶齐一,千户三,副千户二,百户四,制可。
云南省左丞相特穆德尔,擅离职守,赴都,有旨诘问。以皇太后旨贷免,令复职。
诏谕大司农司劝课农桑。
十一月,庚辰,河南水。死省给槥,漂庐舍者给钞,验口赈粮两月。免今年租赋。
自立尚书省,赐予无节,迁叙无法,财用日耗,名爵日滥。托克托进言曰:“爵赏者,帝王所以用人也。今爵给否德,赏给罔劝,缓急之际,何所赖乎”中书所掌钱粮、工役、选法十有二事,若从臣言,恪遵旧制,则臣愿与诸贤黾勉从事。不然,用臣何补!”诏:“滥受宣敕者,赴所属缴纳。”由是奔竞之风稍衰。
辛巳,加托克托为太师、录军国重事,封义国公。
戊子,以硃清子虎、张宣子文龙往治海漕,以所籍宅一区、田百顷给之。
尚书省言:“昔世祖命皇子托欢为镇南王,居扬州。今其子老章出入导卫,僭窃上仪。”敕遣官诘问,有验,召老章赴阙,仍以所僭仪物来上。
敕城中都,以牛车运土,令各部卫士助之。
丙申,有事于南郊,以太祖配享;从三宝努及司徒田忠良之言也。三宝努等惮皇太子英明,谋摇动东宫,以托克托之言而止。李邦宁揣知三宝努之意,言于帝曰:“陛下富于春秋,皇子渐长。父作子述,古之道也,未闻有子而立弟者。”帝不悦曰:“朕志已定,汝自往东宫言之。”邦宁惭惧而退。
己亥,尚书省以武卫亲军都指挥使郑阿尔斯兰与兄郑荣祖、段叔仁等图为不轨,置狱鞫之,皆诬服,十七人并弃市,籍没其家,中外冤之。
十二月,戊申,冀宁路地震。
河南江北行省平章事何玮卒,赠太傅,谥文正。
是岁,太常礼仪院判官张升,出知汝宁府。宁有告寄束书于其家者,逾三年取阅,有禁书一编,且记里中大家姓名于上。升亟呼吏禁其书曰:“妄言诬人;且再更赦矣,勿论。”同列惧,皆引起。既而事闻,廷议谓升脱奸宄,遣使鞫问,卒无迹可指,乃诘以擅焚书状,升对曰:“事固类奸宄;然升备位郡守,为民父母,今斥诬诉,免冤滥,虽重得罪,不避也。”乃坐夺俸二月。升,平州人也。
◎至大四年
春,正月,癸酉,帝不豫,免朝贺,大赦天下。
庚辰,帝崩于玉德殿,在位五年,寿三十一。壬午,葬起辇谷。
帝承世祖、成宗承平之业,慨然欲创制改法;而封爵太盛,多遥授之官,锡赉太优,泛赏无节。至元、大德之政,于是乎变。
皇太子哀恸不已,家令察罕进曰:“庶民修短,尚云有数,圣人天命,夫岂偶然!今天下重器,悬于殿于,纵自苦,如宗庙、太后何!”太子辍泣曰:“曩者大丧必命浮屠,何益!吾欲发府库以赈鳏寡,何如?”曰:“发政施仁,文王所以圣也。殿下行之,幸甚!”
皇太子令罢尚书省,托克托、三宝努、约苏、宝巴、王罴等皆伏诛。
初,太子以托克托等变乱旧章,流毒百姓,凡误国者,欲悉按诛之。延庆使杨多尔济谏曰:“为政而首尚杀,非帝王
之治也。”太子感其言,特诛其尤者。
既而御史台言:“托克托等既正典刑,而党附之徒布在百司,若博啰、孟克、特穆尔、奇尔济苏、乌纳尔等奸贪害政,今中书方欲用为行省平章、参政等官,宜加罢黜。”
遂流孟克等于海南,寻复以行尚书省为行中书省,百司庶务,复归中书。
壬子,罢城中都。
召前平章程鹏飞、董士选,太子少傅李谦,少保章律,右丞陈天祥、尚文、刘正,左丞郝天挺,中丞董士珍,太子宾客萧,参政刘敏中、王思廉、韩从益,侍御史赵君信,廉访使程钜夫,杭州路达噜噶齐阿哈特,给传诣阙。
乙未,禁百官役军人营造及守护私第。
丁酉,以云南行省左丞相特们德尔为中书右丞相,太子詹事鄂勒哲、集贤大学士李孟并为平章政事。太子用鄂勒哲、李孟,方欲更张庶务,而皇太后在兴圣宫已有旨召特们德尔赴阙,因遂相之。
戊戌,以塔斯布哈及徽政院使沙沙并为御史大夫。
庚子,停各处营造。
壬寅,敕中书,凡传旨非亲奉者勿行。
禁鹰坊驰驿扰民。
二月,乙巳,命和林、江浙行省依前设左丞相,馀省唯置平章二员;遥授职事勿与。
戊申,罢运江南所印《佛经》。
辛亥,罢阿喇卜丹买卖浙盐,供中政食羊;禁宣政院违制度僧。
甲寅,还中都所占民田。
司徒萧珍以城中都徼功毒民,命追夺其符印,令有司禁锢之。
甲子,命平章政事李孟领国子监学,谕之曰:“学校人才所自出,卿等宜数诣国学课试诸生,勉其德业。”
敕:“诸司擅奏除官者,毋给宣敕。”
御史台言:“白云宗总摄所统江南为僧之有发者,不养父母,避役损民,请追收所授玺书银印,勒还民籍。”从之。
罢福建绣匠、河南鱼课两提举司。
丁卯,命西番僧非奉玺书驿券及无西番宣慰司文牒者,勿辄至京师,仍戒黄河津吏验问禁止。
罢总统所及各处僧录、僧正、都纲司,凡僧人诉讼,悉归有司。
罢仁虞院,复置鹰坊总管府。
庚午,立淮安忠武王巴延庙于杭州,仍给田供祀事。
罢中书左丞相哈喇托克托为江浙行省左丞相。托克托下车,进父老,问民间利病。或谓:“杭城旧有便河通江浒,湮废已久,若疏凿以通盘楫,物价必平。”僚左或难之,托克托曰:“吾陛辞之日,许以便宜行事,民以为便,行之可也”俄有诏禁作土功,托克托曰:“敬天莫如勤民,民蒙其利,则灾沴自弭,土功何尤焉!”不一月,河成。
三月,庚寅,皇太子即皇帝位。时皇太后欲用阴阳家言,令太子即位隆福宫,御史中丞张珪言当御大明殿。御史大夫止之曰:“议已定,虽百奏无益。”珪曰:“未始一奏,讵知无益!”遂奏之。太子副詹事王约亦言于太保齐苏曰:“正名定分,当御大内。”齐苏入奏,帝悟,移仗大明殿即位,受诸王百官朝贺。
诏曰:“惟昔先帝,事皇太后,抚朕眇躬,孝友天至。由朕得托顺考遗体,重以母弟之嫡,加有削平内难之功,于其践阼曾未逾月,授以皇太子宝,领中书令、枢密使,百揆机务,听所总裁,于今五年。先帝奄弃开下,勋戚元老咸谓大宝之承,即有成命,非与前圣宾天而始征集宗亲议所宜立者比;当稽周、汉、晋、唐故事,正位宸极。朕以国恤方新,诚有未忍,是用经时。今则上奉皇太后勉进之命,下徇诸王劝戴之勤,三月十八日,于大都大明殿即皇帝位。凡尚书省误国之臣,先已伏诛,同恶之徒,亦已放殛,百官庶政,悉归中书,命丞相特们德尔、平章政事李孟等从新整治。可大赦天下,敢以赦前事相告言者,罪以其罪。诸衙门及近侍人等,毋隔越中书奏事;诸上事陈言者,量加旌擢。其侥幸献地土并山场、窑治及奇宝之人并禁止之。诸王、驸马经过州郡,不得非理需索,应和顾、和卖,随即给价,毋困吾民。”
辛卯,禁民间制金箔、销金、织金。
丁酉,敕:“百司改升品级者,悉复至元旧制。”
己亥,宁夏路地震。
是月,帝谕省臣曰:“卿等裒集中统、至元以来条草,择晓法律老臣,斟酌重轻,折衷归一,颁行天下,俾有司遵行,则抵罪者庶无冤抑。”又谕太府监曰:“财用足,则可以养万民,给军旅。自今虽一缯之微,不言于朕,毋辄与人。”
遣宦者李邦宁释奠于孔子。邦宁既受命行礼,方就位,大风起,殿上及两庑烛尽灭,烛台底铁鐏入地尺许,无不拔者。邦宁悚息伏地,诸执事者皆伏,良久风息,乃成礼。邦宁因惭悔累日。帝初即位,左右咸谓邦宁尝持异议,劝先帝自立皇子,请诛之,帝曰:“帝王历数,自有天命,其言何足介怀!”加邦宁开府仪同三司,为集贤院大学士,寻卒。
赐大都路民年九十者二千三百馀人,人帛二匹;八十者八千三百馀人,人帛一匹。
小云石哈雅,为皇子说书秀才,宿卫禁中,上疏条六事:“一日释边戍以修文德,二曰教太子以正国本,三曰设谏官以辅圣德,四曰表姓氏以旌勋胄,五曰定服色以变风俗,六曰举贤才以恢至道。”书凡万馀言,未报,拜翰林侍读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
夏,四月,丁未,以太子少保章律为江浙行省平章,戒之曰:“以汝先朝旧人,故命汝往。民为邦本,无民何以为国!汝其上体朕心,下爱斯民。”
丁巳,罢中政院。
辛酉,敕:“国子监师儒之职,有
才德者,不拘品级,虽布衣亦选用。”
丁卯,罢行至大银钞、铜钱。诏曰:“我世祖皇帝,参酌古今,立中统、至元钞法,天下流行,公私蒙利,五十年于兹矣。比者尚书省不究利病,辄意变更,既创至大银钞,又铸大元至大铜钱。钞以倍数太多,轻重失宜;钱以鼓铸弗给,新旧恣用;曾未再期,其弊滋甚。爰咨廷议,允协舆言,皆愿变通以复旧制。其罢资国院及各处泉货监提举司,买卖铜器,听民自便。应尚书省已发各处至大钞本及至大铜钱,截日封贮,民间行使者,赴行用库倒换。”
杨多尔济曰:“法有便否,不当视立法之人为废置。铜钱与楮币相权为用,古之道也。钱何可遽废耶!”言虽不用,时论是之。
帝御便殿,李孟曰:“陛下御极,物价顿减,方知圣人神化之速,敢以为贺。”帝蹙然曰:’卿等能尽力赞襄,使兆民又安,庶几天心克享。至于秋成,尚未敢必。今朕践阼曾未逾月,宁有物价顿减之理!朕托卿甚重,兹言非所赖也。”孟愧谢。
帝谕集贤学士呼图鲁都尔密色曰:“向召老臣十人,所言治政,汝其详译以进,仍谕中书悉心举行。”
初,尚书省用建言者冒献河汴官民地为无主,奏立田粮府,岁输数万石。帝即位,诏罢之,窜建言人于海外,令河南行省复其旧业。行省方并缘为奸,田犹未给;及太子副詹事王约出为河南右丞,至则立期檄郡县厘正如诏。
会更钱钞法,且令天下税尽收至大钞。约度河南岁用钞七万锭,不致上供不给,乃下诸州,凡至大、至元钞相半。众以方诏命为言,约曰:“吾岂不知!第岁终诸事不集,责亦匪轻。”丞相布琳济岱赞之,曰:“善。”遣使白中书省,遂遍行天下。
帝如上都。
五月,癸酉,遣兵击八百媳妇。陕西侍御史赵世延谏曰:“蛮夷事在羁縻,先朝用兵不已,致亡失军旅,诛戮省臣。今第当选重臣知治体者,付以边寄,兵且勿用也。”不听。命云南王及阿固岱率众讨之。
丙子,命翰林国史院纂修先帝实录及累朝皇后、功臣列传。
甲午,复太常礼仪院为太常寺。
是月,禁民捕鴐鹅。
六月,癸卯,敕宣政院:“凡西番军务,必移文枢密院同议以闻。”
丁巳,敕:“翰林国史院春秋致祭太祖、太宗、睿宗御容,岁以为常。”
大同路宣宁县民家产犊而死,颇类麒麟,车载以献,左右曰:“古所谓瑞物也。”帝曰:“五谷丰熟,百姓安业,乃为瑞耳。”
庚申,敕:“自今诸司白事,须殿中侍御史在侧。”
甲子,上仁惠宣孝皇帝尊谥,庙号武宗,国语曰库鲁克皇帝。
己巳,卫王阿珠格入见。帝谕省臣曰:“朕与阿珠格同父而异母,朕不抚育,彼将谁赖!其赐钞二万锭,它勿授例。”
帝览《贞观政要》,谕翰林侍讲阿林特穆尔曰:“此书有益于国家,其译以国语刊行,俾蒙古、色目人诵习之。”
秋,七月,癸未,甘州地震,大风,有声如雷。
己亥,诏谕省臣曰:“朕前戒近侍毋辄传旨中书,自今敢有犯者,不须奏闻,直捕其人付刑部究治。”
是月,大宁等路陨霜。
闰月,辛丑,命国子祭酒刘赓诣曲阜,以太牢祠孔子。
甲辰,帝将还大都,太后以秋稼方盛,勿以鹰坊、驼人、卫士先往,庶免害稼扰民。敕禁止之。
枢密院言:“居庸关古道四十有三,军吏防守之处仅十有三;旧置千户,位轻责重,请置隆镇万户府,俾严守备。”制可。
丙午,奉武宗神主祔于太庙。
戊申,封李孟秦国公。孟感帝知遇,以国事为己任,见当时赐予太广,名爵太滥,风俗太侈,僭拟无章,劝帝以“人君之柄在刑与赏,刑不足惩,赏不足劝,何以为治!”帝在怀州,深见吏弊,既即位,欲痛铲除之。孟曰:“吏亦当有贤者,在激厉之而已。”帝曰:“卿儒者,宜与此曹气类不合,而曲为保护如此,真长者之言也。”孟尝乘间请罢政权,避贤路。帝谓之曰:“朕在位,必卿为中书,朕与卿相与终始。自今其勿复言。”因图其像,命词臣为之赞,及御书“秋谷”二字赐之。入见,必赐坐,语移时,称其字而不名。
己未,诏谕省臣曰:“昔世祖注意国学,如博果密等皆蒙古人,而教以成材。朕今亲定国子生额为三百人,仍增陪堂生二十人,通一经者,以次补伴读,著为定式。”
甲子,宁夏地震。
丁卯,鄂勒哲、李孟等言:“方今进用儒者,老成日已凋谢,四方儒士有成材者,请擢任国学、翰林、秘书、太常或儒学提举等职,俾学者有所激劝。”诏:“自今勿限资格,果才而贤,虽白身亦任之。”
禁医人非选试及著籍者,毋行医药。
大同宣宁县雨雹,积五寸,苗稼尽损。
八月,己巳朔,裁京朝诸司员数,并依至元三十年旧额。
以近侍库勒实为户部尚书。
九月,丙子,安南国王陈益稷入见,言:“自世祖朝来归,妻子皆为其国人所害,朝廷因遥授湖广平章,仍与王爵,赐汉阳田五百顷,俾自赡。今臣年几七十,而有司拘所授田,就食无所。”帝谓省臣曰:“益稷来归,宜厚赐以怀远之,其进勋爵,授田如故。”
壬子,诏改明年元曰皇庆。
都水监传旨,给驿往取杭州所造龙舟,省臣谏曰:“陛下践阼,诞告天下,凡非宣索,毋得擅进。诚取此舟,有乖前诏。”诏止之。
是月,江陵路水,漂民居,
有溺死者。
冬,十月,己巳,敕绘武宗御容,奉安大崇恩福元寺,月四上祭。
辛未,赐大普庆寺金千两,银五千两,钞万锭,西锦、纟采缎、纱、罗、布帛万端,田八百亩,邸舍四百间。
丁丑,禁诸僧寺毋得冒侵民田。
辛巳,罢宣政院理问僧人词讼。
壬辰,诏收至大银钞。
十一月,辛丑,李孟言:“世祖朝量入为出,恒务撙节,故仓库充牜刃。今每岁支钞六百馀万锭,又土木营缮百馀处,计用数百万锭,内降旨赏赐复用三百馀万锭,北边军需又六七百馀万锭;今帑藏见贮止十一万馀锭,若此安能周给!自今不急浮费,宜悉停罢。”帝纳其言,凡营缮悉罢之。
戊午,禁汉人、回回术者出入诸王、驸马及大臣家。
甲子,敕增置京城米肆十所,日平粜八百石以赈贫民。
十二月,辛卯,遣官监视焚至大银钞。
乙未,中书省言:“世祖立选法升降,以示激劝。今官未及考,或无故更代,或躐等进阶,僭受国公、丞相等职,诸司已裁而复置者有之。今春以来,内降旨除官千馀人,其中欺伪,岂能悉知!坏乱选法,莫此为甚。”帝曰:’自今凡内降者,一切勿行。”
命李孟整饬国子监学。
遣礼部尚书柰玛台等赍诏往谕安南,颁皇庆元年历日。
是月,太白屡经天。
是岁,遣官至江浙议海运事。时江东宁国、池、饶、建康等处运粮,率令海船从扬子江逆流而上,江水湍急,又多石矶,走沙涨浅,粮船岁有损坏。又湖广、江南粮运至真州泊入海船,船大底小,亦非江中所宜。于是以嘉兴、松江秋粮并江淮、江浙财赋府岁办粮充海运。
初,海运之道,自平江刘家港入海,经扬州路通州海门县黄连沙头、万里长滩开洋,沿山屿而行,抵淮安路盐城县,历西海州、海宁府东海县、密州、胶州界,放灵山洋,投东北路,多浅沙,行月馀始抵成山。计其水程,自上海至杨屯阝码头,凡一万三千三百五十里。至元二十九年,硃清等言:“其路险恶,复开生路,自刘家港开洋,至撑脚沙转沙觜,至三沙、扬子江,过匾担沙、大洪,又过万里长滩,放大洋至清水洋,又经黑水洋至成山,过刘家岛,至之罘、沙门二岛,放莱州大洋,抵界河口,其道差为径直。”明年,千户殷明略又开新道,从刘家港入海,至崇明三沙放洋,向东行,入黑水大洋,取成山,转西至刘家岛,又至登州沙门岛,于莱州大洋入界河。当舟行风信有时,自浙西至京师,不过旬日而已,视前二道为最便云。然风涛不测,粮船漂溺者,无岁无之。间亦有船坏而弃其米者,后乃责偿于运官;人船俱溺者始免。然视河漕之费,则其所得盖多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十五-译文
从上章掩茂正月开始,到重光大渊献十二月结束,共两年。
◎至大三年
春天,正月,癸未日,裁减中书省的官吏,从客省使以下共裁减一百八十一人。
李孟在玉德殿觐见皇帝,皇帝指着李孟对宰执大臣说:“这是皇祖妣命为朕的宾师,应该尽快任用他。”乙酉日,特授李孟为荣禄大夫、平章政事、集贤大学士、同知徽政院事。
戊子日,禁止近侍诸人在外增加课额及进献其他物品妨碍经制。
丁亥日,白虹贯日。
修建五台寺,动用工匠一千四百人,军队三千五百人。
辛卯日,立鸿吉哩氏为皇后。
乙未日,制定税课法。各种课程,都以大德十一年的考校为准,确定旧额和元增总额为正额,折算成至元钞的数额。从至大三年开始,其余以十分为率,增加三分以上为下酬,五分以上为中酬,七分以上为上酬,增加九分为最优,不及三分为最差。所设的资品官员,以两年为满。
癸卯日,改太子少詹事为副詹事,提拔詹事丞王约担任此职。
王约曾经劝谏太子节制饮酒,言辞恳切,太子欣然接受。一天,太子去西园观看角牴戏,命令取缯帛赏赐。王约进来,远远看见,问道:“你来干什么?”太子立刻制止了他。太子又想观看俳优,事情已经安排好了,王约到了,太子立即命令取消。王约受到如此敬重。
乙巳日,命令中书省官吏,按照安图在中书省时的惯例设置,已经裁减的,由尚书省迁叙。
二月,癸未日,疏浚会通河,发放钞四千八百锭、粮二万一千石以招募民众。
乙丑日,尚书省上奏:“官阶的等级,已经有定制,近来奉圣旨、懿旨、令旨要求官阶的,大多越级,希望依照世祖的旧制,依次给予。”皇帝批准。
丁卯日,尚书省上奏:“至元钞刚发行时,就用中统钞本供应并销毁其板。现在既然发行至大银钞,应该将至元钞输送到万亿库,销毁其板,只以至大钞与铜钱相权通行为便。”皇帝同意。
己巳日,宁王库库楚与越王图喇的儿子喇特纳实哩密谋不轨,事情败露,库库楚被下狱,喇特纳实哩被流放到漠北,西僧特哩等二十四人在市集被磔刑处死。皇帝想诛杀库库楚,平章政事特尔格独自辩明其冤,皇帝下诏释放他,流放到高丽。
三宝努被赐号达喇罕,将库库楚的食邑清州赐给他,自达噜噶齐以下,都可以举荐任用。
壬申日,约苏加尚书左丞相、行平章政事,封齐国公。
三月,庚寅日,尚书省上奏:“当初,世祖因为哈都叛乱,将其分地的五户丝积攒为币帛,等他来投降时赐给他,藏了二十多年。现在他的儿子彻伯尔感慕德化,归顺朝廷,请求赐给他。”皇帝说:“世祖的谋虑如此深远,等到诸王朝会时,颁赏完毕,你们详细说明原因,然后赐给他,让他知道惭愧。”
壬辱日,皇帝前往上都。
夏天,四月,辛未日,赏赐角抵者阿尔银一千两,钞四百锭。
丙子日,增加国子生为三百人。
五月,癸巳日,赈济东平的饥荒。
六月,丁未朔日,下诏尚书右丞相托克托、左丞相三宝努总治百司庶务,并以尚书省奏行。
三宝努等人劝皇帝立皇子为皇太子。托克托正在柳林打猎,急忙召他回来。三保努说:“立储的事情紧急,所以召你回来。”托克托惊讶地问:“什么意思?”三保努说:“皇子渐渐长大,圣体近来倦勤,储副应该早定。”托克托说:“国家大计,不可不慎。从前太弟亲自定下大事,功在宗社,位居东宫,已有定命。从此兄弟叔侄世世相承,谁敢扰乱这个顺序!”三宝努说:“今天兄已授弟,后日叔当授侄,能保证吗?”托克托说:“在我不可改变。他失信,天会鉴察。”三宝努无法改变他的意见。
己酉日,设立上都、中都等处的银冶提举司。尚书省上奏:“拜都噜斯说,云州、潮河等处产银,命令他去试采,得到银六百五十两。”皇帝下诏任命拜都噜斯为银冶提举司达噜噶齐。
壬申日,因为西北诸王彻伯尔等人来朝,告祀太庙,特设宴于大廷。按照惯例,凡大宴,必命近臣敬宣王度,以为告诫。托克托推荐济尔哈呼,详细陈述其言,果然符合皇帝的心意。皇帝感叹说:“博勒呼、博尔济,前朝人杰,托克托今世人杰也!”即将所进之言授予托克托。等到诸王大臣被宴就列,托克托即席陈述西北诸藩始离终合的原因,去逆效顺的意义,言辞明畅,听者倾服。
赏赐长克托及三宝努珠衣,又封三宝努为楚国公,以常州路为分地。
这个月,荆门州发生大水,山崩,毁坏官廨民居二万多间,死者二千多人。汝州、六安州都发生大水。
秋天,七月,丙戌日,循州发生大水,漂没庐舍。
癸巳日,给亲民长吏考功印历,命令监治官年终查验其行迹,书写上报,廉访司、御史台、尚书礼部考校以决定升黜。
己亥日,禁止权要商贩挟带圣旨、懿旨、令旨阻碍会通河的民众运输。
八月,甲寅日,白虹贯日。
丙辰日,以行用铜钱诏谕中外。
己巳日,尚书省上奏:“今年赏赐已经很多,凡各位下奏圣旨、懿旨、令旨赐财物的,请分别裁汰。”皇帝说:“你们只需列名上报,朕自会裁汰。”
九月,丙戌日,皇帝从上都返回。
壬辰日,皇太子说:“司徒刘夔,乘驿省亲江南,大扰平民,两年不归。”皇帝下诏罢免他。
监察御史张养浩上时政书。其大略说:“自古国家的灾难,多潜伏在治平无事的时候。为人臣者想在未然之前进言,又怕没有实迹,君主忽视而不信;想等到已然之后进言,又怕事情已成无法挽救,给君主留下无可奈何的忧虑。世人只知道听言者难,而不知道进言者更难。
“陛下即位之初,诏令中外一律遵循世祖皇帝的旧制;而近年以来,考察庙谟,无一不与世祖不同。难道陛下想自成一代之典,以祖宗为不必效法吗?还是臣下工于谄媚之词,暗中改变而陛下不知道呢?世祖时,官外者有田,现在却假借禄米夺取;世祖时,江南无质子,现在却入泉谷以诱之;世祖时,用人必循格,现在却破宪法以爵之;世祖时,守令三载一迁,现在却限九年以困之;世祖时,楮币有常数,现在却随所费以造之;世祖时,台省各异选
现在却有人侵夺官职而代之;世祖时期,墨敕是被禁止的,现在却打开了幸门来接纳;世祖时期,课税额度从未增加,现在却设立了苛刻的禁令来搜刮;世祖时期,言事者无罪,现在却用锻炼罪名来杀害他们。
当权者用奸谋诡计,谬论装作忠诚,以迷惑朝廷,欺骗天地,罔顾人民,只为自己谋利,陛下却对他们深信不疑,委以重任。
现在天下没有藩镇,没有外敌,没有大盗作乱,没有宦官作威作福,没有女谒乱政,然而国家仍未达到治理的极致,原因在于任事的臣子只知道曲意迎合,而不懂得进逆耳的忠言,只知道一味地改变,而不懂得效法祖宗,以之为法。
现在暂且列举十项对政治危害最大的事情向陛下陈述:
“第一是赏赐过于奢侈。财富并非天降,都是世祖一点一滴积累而来,百姓竭尽全力供奉。四方万里之外,穷乡僻壤,疫病缠身的寡妇,白发苍苍的农夫,手龟裂的织女;采玉者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深渊,煎卤者承受无尽的痛苦。等到积少成多,改朴为文,花费了多少功夫,耗费了多少财力,才得以进入官府。水陆运输,兵民警卫,损失则由现任官员赔偿,损坏则加倍征收于后来者。百姓如此艰难,如果因为一时的欢笑,一时的醉意,不论有功无功,纷纷赏赐,岂不是让民心灰意冷,国力耗尽吗?
“第二是刑禁过于宽松。法律是天下公器,用来威慑奸邪,辅助教化。近年来,臣子贪赃枉法,却因贿赂而免罪;百姓被贼杀害,却因好事赦免而原宥。加上三年之中,未曾有一年不赦免。杀人者固然幸运,那些无辜而死的人,冤屈又由谁来伸张呢?我曾任职于县衙,见到赦令之后,罪囚出狱,大的仇害事主,小的抢夺百姓,有的早晨蒙恩出狱,晚上又被抓回,有的早晨出狱,晚上又杀人,屡次发生,却未曾一次正其罪;还有的起初是小偷小摸,最终却成了狼虎般的吞噬,牵连甚广,案件拖延,不到一年,又再次赦免。古代的赦令出其不意;现在诏书还未脱稿,奸民已经群起诵读,乘机投机,什么事做不出来!以致为官者不知畏惧,罪行暴露则逃;为民者不知忧虑,祸患愈演愈烈;这绝非引导百姓向善的道理。
“第三是名爵过于轻率。陛下登基以来,皇太子册封东宫,因大事初定,喜激于中,故左右之人,往往爵位过高,俸禄过重,甚至优伶、屠夫、僧道,也有被授予左丞、平章、参政的。其他因修造而晋升,以技艺而得官,称为国公、司徒、丞相的,比比皆是。
自有国以来,名器的滥用,没有比今天更严重的。爵禄,是君主用来激励世人的。因一时的欢喜,加以极品的尊贵,则有功者必说:‘我如此艰苦才得到,他们如此悠闲就得到了!’从今以后,谁还愿意赴汤蹈火以救国家之急呢!
“第四是台纲过于软弱。御史台是国家耳目所在,近年来纲纪法度,几乎荡然无存。从前在先朝,即使是掾吏这样的小官,省里也不敢轻易选拔;现在台阁的官员,却都从尚书省调任。选拔尉官,是为了捕盗,尉官若不称职,却让盗贼自己选拔,这可以吗?自古奸臣想要固结恩宠,移夺威权,必先使台谏默然,才能行其志,臣不容不在未然之时进言。
“第五是土木工程过于繁盛。连年山东、河南诸郡,蝗灾、旱灾接踵而至,郊关之外,十室九空,百姓扶老携幼,逃荒他乡,络绎不绝,其他父子、兄弟、夫妇甚至互相卖为食物的,比比皆是。在此灾异之时,朝廷应减膳、撤乐、去几、缓刑,停止一切不必要的工程。现在却兴建中都,崇建南寺,外有五台增修之扰,内有养老宫殿营造之劳,征调工匠、军队,遍及州郡,或渡辽伐木,或渡江取材,冒着毒瘴,崩塌、沉溺而死者,无日无之;粮食不足,衣不蔽体,万目睽睽,无处申诉,以致路上饿死者,在所难免。如此疲惫的百姓,让佛见了,陛下知道了,即使是一天的工程,也不忍心。那些负责工程的人只知道鞭打催促,邀功请赏,因而盗用公款,哪有时间顾及国家财政的困窘,百姓的力竭呢!
“第六是号令过于轻浮。近年来朝廷用人,不考察其品行,不征求公众意见,随意调任罢免,如同下棋一般,立法举政也是如此。即使制诰下达,也未曾有旬月、期年而不变的;甚至早晨颁布,晚上就改,刚刚施行,立即停止,一人刚上任,接替者就紧随其后,不仅一时取笑,还贻笑后世。庙堂之上,举措如此,则外方诸郡,事体可知。究其原因,在于执政者偏心自用,恃宠大言,或急于迎合私心,或牵于好恶之过,轻率无谋,徒然制造纷扰。
“第七是幸门太多。近来天下邪巫、淫僧、庸医、谬卜、游食、末作,及因事亡命无赖之徒,往往依附诸侯王、驸马,成为其腹心羽翼,无位者借此求进,有罪者借此祈免,出则假其势以凌人,更因其众以结党;入则离间宗戚,制造事端。用甜言蜜语诱惑,用诡计中伤,中材以下的人,很少不被其迷惑。近来如库库楚,幸亏发现得早,未及生变,岂能不为之寒心呢!
“第八是风俗过于靡烂。风俗是国家的元气。当今的风俗,以虚伪相高,以华丽相尚,以冰蘖为沽誉,以脂韦为达时,以吹毛求疵为异能,以走势趋炎为合变,顺从自己的人即使是跖、乔也必用,逆己的人即使是夷、惠也不容;除非有坚定操守,不顾世人非笑的人出来纠正,否则难以善后。
“第九是异端过于横行。现在释、老二氏之徒,畜妻育子,饮醇啖腴,聚集逋逃游惰之民,为暖衣饱食之计,使我们的百姓日渐消瘦,连糠粃都吃不上,褴缕都穿不上。今天通《藏经》,明天排好事,今年造某殿,明年建某宫,凡天下人迹所到之处,精蓝胜观,栋宇相望,使我们的百姓穴居露处,连茎芽撮土都得不到以覆顶托足。从前世祖曾想沙汰天下有妻室的僧道,将其编入民籍,后因众口铄金,不久中止。我曾粗略统计国家经费,三分之中,僧道占其二。近来至大二年十一月,昊天寺无故起火,天意昭然,可为明鉴。希望自今谕令各省臣,凡天下有夫、有室、僧、尼、道士、女冠之流,移文括会,一并勒令为民,以完成世祖未竟之意。
“第十是取相之术过于宽松。近来听闻
国内外的人们都说,朝廷近年来任命宰相,大多是通过结交宠臣、递交推荐状来自我谋求晋升。自古以来,哪有通过递交推荐状就能成为宰相的道理!希望从今以后,如果有重大任命,应该让群臣共同商议,只根据人的才能来讨论,不要因为自己的好恶或皇帝的喜好憎恶来私下决定人选。
养浩的言辞非常直率,掌权的人无法容忍,于是任命他为翰林待制,后来又编造罪名罢免了他,并告诫省台不要再任用他。养浩担心灾祸降临,于是改名换姓逃走了。
冬天,十月初一,太白星经过天空。
初五,皇帝率领皇太子、诸王和群臣前往兴圣宫朝拜,给皇太后上尊号册宝,称为“仪天兴圣慈仁昭懿寿元皇太后”。
御史台报告:“江浙省平章乌讷尔,派人跟随使臣鼐智密鼎绕道驰驿,从绍兴监狱中释放了贪官。”皇帝下令御史台派遣官员前去审问,不要徇私情。
任命吴鼎为同知中政院事。
两浙的财赋归中政院管理,数额巨大,前任官员大多从中谋取私利,吴鼎治理时,完全无私。硃清、张宣被抄家后,民间已经偿还的借据也被官府没收,官府只凭借据追讨债务,百姓无法承受。吴鼎极力为他们辩解,最终得以免除。
初十,尚书省报告:“宣徽院的供给日益增加,储备虽然充足,但也无法满足,应该适当减少。”皇帝说:“最近看到后宫的饮食,与朕的没有差别,应该核实后减少。”
十三日,皇帝下令:“尚书省事务繁重,各部门有才能见识明达的人,都应该由尚书省选拔任用,枢密院、御史台及其他部门不得擅自奏请任用,违者论罪。”
十四日,因为皇太后接受了尊号,大赦天下。
三宝努报告省部官员不肯勤勉工作,皇帝下令:“从今以后,早晨集合,傍晚退班,如果有人懈怠,不必上报,可以直接处罚。那些到任后一两个月就以病为由辞职的人,杖责罢免,不再任用。”他又说:“以前丞相和尔果斯时期,参议府左右断事官、六部官员每天提供一顿饭,现在却没有资金,请求各赐钞一百锭作为运营资金,用其利息来支付伙食。”皇帝批准。
二十三日,晋王伊苏特穆尔说:“世祖将张特穆尔所献的土地、金银、铜矿赐给我,后来成宗收回了诸王所占的土地和民户,按规定交给官府,请求归还赐予。”皇帝同意,并赐钞赈济他部下的贫民。
江浙省报告:“以前硃清、张宣每年通过海运运送四五十万至一百一十万石米,当时船只多,粮食少,运费均平;近年来赋税横征暴敛,漕户困乏,很多人逃亡;今年要运送三百万石米,漕船不足,派人到浙东、福建等地雇佣船只,百姓骚动。本省左丞锡布鼎说他的弟弟哈巴密和玛哈们坦实等人都有船只,并且熟悉漕运事务,请求任命他们为海道运粮都漕万户府官员,各自用自己的力量运输官粮,万户、千户都按照军官的惯例承袭,宽待漕户,增加运费,或许会有成效。”尚书省上报,请求任命玛哈们坦实为遥授右丞、海外诸蕃宣慰使、都元帅、领海道运粮都漕万户府事,设立十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设达噜噶齐一人,千户三人,副千户二人,百户四人,皇帝批准。
云南省左丞相特穆德尔擅离职守,前往都城,皇帝下旨责问。因皇太后的旨意赦免了他,命令他复职。
皇帝下诏,命令大司农司劝勉农耕。
十一月初一,河南发生水灾。死者由官府提供棺材,房屋被冲毁的人家给予钞币,按人口赈济两个月的粮食。免除今年的租赋。
自从设立尚书省以来,赏赐没有节制,升迁没有规矩,财政日益消耗,名爵日益泛滥。托克托进言说:“爵位和赏赐,是帝王用来用人的手段。现在爵位授予无德之人,赏赐给予无功之人,紧急时刻,依靠什么呢?”中书所掌管的钱粮、工役、选法等十二件事,如果听从我的建议,严格遵守旧制,我愿意与各位贤臣共同努力。否则,用我有什么用!”皇帝下诏:“滥受宣敕的人,到所属部门缴纳。”从此,奔竞之风稍有收敛。
初二,加封托克托为太师、录军国重事,封为义国公。
初九,任命硃清的儿子虎、张宣的儿子文龙去管理海运,赐给他们被没收的宅院一区和田地一百顷。
尚书省报告:“以前世祖任命皇子托欢为镇南王,居住在扬州。现在他的儿子老章出入时使用导卫,僭越了皇帝的礼仪。”皇帝下令派遣官员责问,查实后,召老章进京,并将他僭越的仪物上交。
皇帝下令在中都修筑城墙,用牛车运土,命令各部卫士协助。
十七日,在南郊举行祭祀,以太祖配享;这是听从了三宝努和司徒田忠良的建议。三宝努等人害怕皇太子英明,企图动摇东宫的地位,因托克托的劝告而停止。李邦宁揣测到三宝努的意图,对皇帝说:“陛下正值壮年,皇子逐渐长大。父传子继,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没听说过有儿子而立弟弟的。”皇帝不高兴地说:“朕的心意已定,你自己去东宫说吧。”李邦宁惭愧害怕地退下。
二十日,尚书省以武卫亲军都指挥使郑阿尔斯兰与他的哥哥郑荣祖、段叔仁等人图谋不轨为由,将他们关押审问,他们都屈打成招,十七人被处死,家产被没收,朝廷内外都认为他们冤枉。
十二月初一,冀宁路发生地震。
河南江北行省平章事何玮去世,追赠太傅,谥号文正。
这一年,太常礼仪院判官张升,出任汝宁府知府。有人告发在他家寄放了一束书,三年后取出来查看,发现有一本禁书,并且上面记录了当地大户的姓名。张升急忙叫来官吏,禁止这本书说:“这是妄言诬告;而且已经经过两次大赦了,不要再追究。”同僚们害怕,都离开了。后来事情传到朝廷,廷议认为张升包庇奸人,派遣使者审问,最终没有找到证据,于是责问他擅自焚书的行为,张升回答说:“事情确实像奸人;但我作为郡守,是百姓的父母官,现在斥责诬告,避免冤案,即使因此获罪,我也不回避。”于是被罚俸两个月。张升是平州人。
◎至大四年
春天,正月初一,皇帝身体不适,免去朝贺,大赦天下。
初八,皇帝在玉德殿驾崩,在位五年,享年三十一岁。初十,葬于起辇谷。
皇帝继承了世祖、成宗的太平基业,立志要创制改法;但封爵太多,大多是遥授的官职,赏赐过于优厚,泛赏无度。至元、大德时期的政治,因此发生了变化。
皇太子悲痛不已,家令察罕进言说:“普通百姓的寿命长短,尚且说有定数,圣人的天命,岂是偶然!现在国家的重器,悬于殿上,您自己痛苦,宗庙和太后怎么办!”太子停止哭泣说:“以前大丧时必定请僧人做法事,有什么用!我想打开府库赈济鳏寡孤独,怎么样?”察罕说:“施政行仁,是文王成为圣人的原因。殿下这样做,太好了!”
皇太子下令废除尚书省,托克托、三宝努、约苏、宝巴、王罴等人全部被处死。
起初,太子因为托克托等人变乱旧章,祸害百姓,凡是误国的人,都想全部按罪处死。延庆使杨多尔济劝谏说:“为政而首先崇尚杀戮,不是帝王之道。”
太子被他的话感动,特别处决了那些最恶劣的人。
不久,御史台报告说:“托克托等人已经被正法,但他们的党羽遍布各个部门,如博啰、孟克、特穆尔、奇尔济苏、乌纳尔等人,他们奸诈贪婪,危害政治,现在中书省正打算任命他们为行省的平章、参政等官职,应该加以罢免。”
于是将孟克等人流放到海南,不久又将行尚书省改为行中书省,所有政务重新归中书省管理。
壬子日,停止修建中都城。
召见前平章程鹏飞、董士选,太子少傅李谦,少保章律,右丞陈天祥、尚文、刘正,左丞郝天挺,中丞董士珍,太子宾客萧,参政刘敏中、王思廉、韩从益,侍御史赵君信,廉访使程钜夫,杭州路达噜噶齐阿哈特,命令他们前往朝廷。
乙未日,禁止百官使用军人建造和守护私人住宅。
丁酉日,任命云南行省左丞相特们德尔为中书右丞相,太子詹事鄂勒哲、集贤大学士李孟同时担任平章政事。太子任用鄂勒哲、李孟,正打算改革政务,而皇太后在兴圣宫已经下旨召特们德尔前来朝廷,因此任命他为丞相。
戊戌日,任命塔斯布哈和徽政院使沙沙同时担任御史大夫。
庚子日,停止各地的建筑工程。
壬寅日,命令中书省,凡是传达圣旨的人如果不是亲自奉旨的,不得执行。
禁止鹰坊使用驿马骚扰百姓。
二月,乙巳日,命令和林、江浙行省按照以前的设置设立左丞相,其他行省只设两名平章;遥授的职务不予承认。
戊申日,停止运输江南印刷的《佛经》。
辛亥日,停止阿喇卜丹买卖浙盐,供应中政院的食羊;禁止宣政院违反制度剃度僧人。
甲寅日,归还中都所占用的民田。
司徒萧珍因为修建中都城以邀功害民,命令追夺他的符印,让有关部门将他监禁。
甲子日,命令平章政事李孟负责国子监的学务,对他说:“学校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你们应该经常去国子监考察学生,鼓励他们的德行和学业。”
命令:“各个部门擅自奏请任命官员的,不得给予任命书。”
御史台报告说:“白云宗总摄所管辖的江南有头发的僧人,不赡养父母,逃避劳役,损害百姓,请求收回授予他们的玺书和银印,勒令他们恢复民籍。”皇帝同意了。
撤销福建绣匠、河南鱼课两个提举司。
丁卯日,命令西番僧人除非持有玺书驿券和西番宣慰司的文牒,否则不得擅自到京师,同时命令黄河渡口的官吏查验并禁止。
撤销总统所及各地的僧录、僧正、都纲司,所有僧人的诉讼,全部归有关部门处理。
撤销仁虞院,重新设立鹰坊总管府。
庚午日,在杭州建立淮安忠武王巴延的庙宇,并赐予田地以供祭祀。
撤销中书左丞相哈喇托克托的职务,任命他为江浙行省左丞相。托克托到任后,召集父老,询问民间的疾苦。有人说:“杭州城旧有一条便河通往江浒,已经废弃很久了,如果疏通它以便船只通行,物价一定会平稳。”有些官员反对,托克托说:“我辞别皇帝时,皇帝允许我便宜行事,百姓认为方便,就可以执行。”不久有诏书禁止进行土建工程,托克托说:“敬天不如勤民,百姓得到利益,灾害自然会消除,土建工程有什么错呢!”不到一个月,河道就疏通了。
三月,庚寅日,皇太子即皇帝位。当时皇太后想按照阴阳家的说法,让太子在隆福宫即位,御史中丞张珪说应该在大明殿即位。御史大夫阻止他说:“决议已经定了,即使再上奏一百次也没有用。”张珪说:“还没有上奏一次,怎么知道没有用!”于是上奏。太子副詹事王约也对太保齐苏说:“正名定分,应该在大内即位。”齐苏入宫上奏,皇帝醒悟,移驾大明殿即位,接受诸王百官的朝贺。
诏书说:“从前先帝侍奉皇太后,抚育我,孝友至极。我得以继承先帝的遗志,加上母弟的嫡系身份,又有平定内乱的功劳,即位不到一个月,就被授予皇太子宝,担任中书令、枢密使,所有政务,都由我全权处理,至今已经五年。先帝突然去世,勋戚元老都说继承大位,已有成命,不像前代皇帝去世后才召集宗亲商议立谁为帝;应该按照周、汉、晋、唐的旧例,正式即位。我因为国丧刚过,心中不忍,所以拖延了时间。现在上奉皇太后的勉励之命,下顺诸王的劝进之勤,三月十八日,在大都大明殿即皇帝位。凡是尚书省误国的臣子,已经伏诛,同恶之徒,也已经流放或处死,所有政务,全部归中书省管理,命令丞相特们德尔、平章政事李孟等重新整顿。可以大赦天下,敢以赦前的事情告状的,按罪论处。各个衙门及近侍人等,不得越过中书省上奏;凡是上奏陈述意见的,酌情加以表彰。那些侥幸献地土、山场、窑治及奇宝的人,一律禁止。诸王、驸马经过州郡,不得无理索要,应该和顾、和卖,随即给价,不要困扰百姓。”
辛卯日,禁止民间制作金箔、销金、织金。
丁酉日,命令:“各个部门提升品级的,全部恢复到至元旧制。”
己亥日,宁夏路发生地震。
这个月,皇帝对省臣说:“你们整理中统、至元以来的条令,选择熟悉法律的老臣,斟酌轻重,折衷归一,颁布天下,让有关部门遵行,那么被判罪的人就不会有冤屈。”又对太府监说:“财用充足,就可以养育万民,供给军队。从今以后,即使是一匹缯的微小,不向我报告,不得擅自给人。”
派遣宦官李邦宁去祭祀孔子。李邦宁受命行礼,刚就位,大风骤起,殿上及两庑的蜡烛全部熄灭,烛台底部的铁鐏入地一尺多深,没有不被拔起的。李邦宁惊恐地伏在地上,所有执事人员也都伏地,良久风停,才完成礼仪。李邦宁因此惭愧悔恨多日。皇帝刚即位时,左右都说李邦宁曾经持异议,劝先帝自立皇子,请求处死他,皇帝说:“帝王的命运,自有天命,他的话何必在意!”加封李邦宁为开府仪同三司,担任集贤院大学士,不久去世。
赐给大都路九十岁以上的百姓二千三百多人,每人两匹帛;八十岁以上的八千三百多人,每人一匹帛。
小云石哈雅,是皇子的说书秀才,宿卫在宫中,上疏陈述六件事:“一是释放边境的戍卒以修文德,二是教育太子以正国本,三是设立谏官以辅圣德,四是表彰姓氏以表彰勋胄,五是规定服色以改变风俗,六是举荐贤才以恢复至道。”奏疏长达一万多字,没有得到回复,被任命为翰林侍读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
夏,四月,丁未日,任命太子少保章律为江浙行省平章,告诫他说:“因为你是先朝的旧臣,所以派你去。民为邦本,没有百姓,国家怎么存在!你要上体朕心,下爱百姓。”
丁巳日,撤销中政院。
辛酉日,命令:“国子监的师儒之职,有
有才能和德行的人,不论其出身和地位,即使是平民也可以被选用。
丁卯日,停止使用至大银钞和铜钱。皇帝下诏说:“我们的世祖皇帝,参考古今,制定了中统、至元钞法,全国通行,公私都受益,至今已有五十年了。近来尚书省没有深入研究利弊,随意变更,既创立了至大银钞,又铸造了大元至大铜钱。由于钞票的倍数太多,轻重失当;铜钱因铸造不足,新旧随意使用;不到两年,弊端更加严重。于是咨询朝廷意见,大家一致同意变通以恢复旧制。因此撤销资国院及各处的泉货监提举司,允许民间自由买卖铜器。尚书省已发行的各处至大钞本及至大铜钱,即日起封存,民间使用的,可到行用库兑换。”
杨多尔济说:“法律有便利与否,不应因立法的人而决定废立。铜钱与纸币相互配合使用,是古代的做法。铜钱怎能突然废除呢!”虽然他的意见未被采纳,但当时的人都赞同他的观点。
皇帝在便殿接见李孟,李孟说:“陛下登基后,物价立刻下降,可见圣人的神化之速,我为此感到高兴。”皇帝皱眉说:“你们能尽力辅佐,使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得到上天的眷顾。至于秋收,还不敢确定。现在我登基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物价立刻下降!我对你们寄予厚望,这种话不是我所依赖的。”李孟惭愧地道歉。
皇帝对集贤学士呼图鲁都尔密色说:“之前召见了十位老臣,他们所说的治国之道,你要详细翻译并呈报,同时命令中书省认真执行。”
起初,尚书省采纳了建议者的意见,将河汴地区的官民土地冒充为无主土地,奏请设立田粮府,每年征收数万石粮食。皇帝即位后,下诏撤销田粮府,将建议者流放到海外,命令河南行省恢复原来的土地所有权。行省官员趁机舞弊,土地仍未归还;直到太子副詹事王约出任河南右丞,到任后立即下令各郡县按诏书执行。
当时正值改革钱钞法,且命令全国税收全部收取至大钞。王约估计河南每年需要七万锭钞,不会导致上供不足,于是下令各州,至大钞和至元钞各半使用。众人以诏令为由反对,王约说:“我岂能不知!只是年底事务繁多,责任也不轻。”丞相布琳济岱赞同他的做法,说:“好。”并派人报告中书省,最终在全国推行。
皇帝前往上都。
五月,癸酉日,派兵攻打八百媳妇国。陕西侍御史赵世延进谏说:“蛮夷之事应以羁縻为主,先朝不断用兵,导致军队损失,省臣被杀。现在应选派懂得治国之道的重臣,委以边防重任,暂时不要用兵。”皇帝不听,命令云南王和阿固岱率军讨伐。
丙子日,命令翰林国史院编纂先帝实录及历代皇后、功臣的传记。
甲午日,将太常礼仪院恢复为太常寺。
这个月,禁止百姓捕捉鴐鹅。
六月,癸卯日,敕令宣政院:“凡西番军务,必须移文枢密院共同商议后上报。”
丁巳日,敕令:“翰林国史院每年春秋两季祭祀太祖、太宗、睿宗的御容,成为常例。”
大同路宣宁县一户人家产下一头小牛后死去,形状类似麒麟,用车载着献给皇帝,左右的人说:“这是古代的瑞物。”皇帝说:“五谷丰收,百姓安居乐业,才是真正的祥瑞。”
庚申日,敕令:“从今以后,各司报告事务,必须有殿中侍御史在场。”
甲子日,上仁惠宣孝皇帝的尊谥,庙号武宗,国语称为库鲁克皇帝。
己巳日,卫王阿珠格入见。皇帝对省臣说:“我与阿珠格同父异母,如果我不抚养他,他将依靠谁!赐给他二万锭钞,其他人不得援例。”
皇帝阅读《贞观政要》,对翰林侍讲阿林特穆尔说:“这本书对国家有益,应翻译成国语刊行,让蒙古、色目人学习。”
秋天,七月,癸未日,甘州发生地震,大风,声音如雷。
己亥日,诏令省臣:“我之前告诫近侍不要随意传旨中书省,从今以后,如有违犯者,不必奏报,直接逮捕其人交刑部究治。”
这个月,大宁等路降霜。
闰月,辛丑日,命令国子祭酒刘赓前往曲阜,用太牢祭祀孔子。
甲辰日,皇帝将返回大都,太后因秋收正盛,命令不要先派鹰坊、驼人、卫士前往,以免损害庄稼和扰民。皇帝下令禁止。
枢密院报告:“居庸关古道有四十三条,军吏防守的地方只有十三条;旧设千户,职位低而责任重,请求设立隆镇万户府,加强防守。”皇帝批准。
丙午日,将武宗的神主牌位安放在太庙。
戊申日,封李孟为秦国公。李孟感激皇帝的知遇之恩,以国事为己任,见当时赏赐太广,名爵太滥,风俗太奢侈,僭越无度,劝皇帝说:“君主的权力在于刑罚和赏赐,刑罚不足以惩戒,赏赐不足以激励,如何治理国家!”皇帝在怀州时,深知吏治的弊端,即位后,想彻底铲除。李孟说:“官吏中也有贤能之人,关键在于激励他们。”皇帝说:“你是儒者,应与这些官吏气质不合,却如此曲意保护,真是长者之言。”李孟曾趁机请求辞去政权,让贤路。皇帝对他说:“我在位时,必定让你担任中书省,我与你要始终相伴。从今以后不要再提此事。”并画了他的像,命词臣为他作赞,还亲笔写下“秋谷”二字赐给他。每次入见,皇帝必赐座,谈话良久,称呼他的字而不叫名字。
己未日,诏令省臣:“过去世祖重视国学,如博果密等人都是蒙古人,经过教育成为人才。我现在亲自确定国子生的名额为三百人,并增加陪堂生二十人,通晓一经者,依次补为伴读,定为制度。”
甲子日,宁夏发生地震。
丁卯日,鄂勒哲、李孟等人说:“现在任用儒者,老成者日渐凋零,四方儒士中有成材者,请提拔他们担任国学、翰林、秘书、太常或儒学提举等职,以激励学者。”皇帝下诏:“从今以后不限资格,只要有才能和德行,即使是平民也可以任用。”
禁止未经选试和未登记在册的医生行医。
大同宣宁县下冰雹,积五寸厚,庄稼全部受损。
八月,己巳日,裁减京朝各司的官员人数,恢复至元三十年的旧额。
任命近侍库勒实为户部尚书。
九月,丙子日,安南国王陈益稷入见,说:“自从世祖朝归顺以来,我的妻子和孩子都被其国人所害,朝廷因此遥授我为湖广平章,仍保留王爵,赐予汉阳田五百顷,让我自给自足。现在我年近七十,而有司却拘禁我所授的田地,我无处谋生。”皇帝对省臣说:“陈益稷归顺,应厚赐以怀柔远方,晋升他的勋爵,恢复他的田地。”
壬子日,诏令改明年年号为皇庆。
都水监传旨,派驿使前往杭州取龙舟,省臣进谏说:“陛下登基时,已公告天下,凡非宣索之物,不得擅自进献。如果取此舟,有违前诏。”皇帝下令停止。
这个月,江陵路发生水灾,冲毁民居,
有人溺水身亡。
冬季,十月,己巳日,皇帝下令绘制武宗的御容,供奉在大崇恩福元寺,每月四次祭祀。
辛未日,赐予大普庆寺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钞一万锭,西锦、纟采缎、纱、罗、布帛一万端,田地八百亩,邸舍四百间。
丁丑日,禁止各僧寺侵占民田。
辛巳日,撤销宣政院审理僧人诉讼的职责。
壬辰日,诏令收回至大银钞。
十一月,辛丑日,李孟上奏说:“世祖朝时量入为出,总是力求节约,所以仓库充实。如今每年支出钞六百多万锭,又有百余处土木工程,计用数百万锭,内降旨赏赐又用三百多万锭,北边军需又用六七百多万锭;现在国库现存只有十一万多锭,这样怎么能应付得了!从今以后,不急需的浮费,应该全部停止。”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所有土木工程都停止了。
戊午日,禁止汉人、回回术士出入诸王、驸马及大臣家。
甲子日,敕令增设京城米店十所,每日平价出售八百石米以赈济贫民。
十二月,辛卯日,派遣官员监督焚烧至大银钞。
乙未日,中书省上奏说:“世祖设立选法升降,以示激励。如今官员未到考核期,或无故更替,或越级晋升,僭受国公、丞相等职,各司已裁撤而又复置的有之。今春以来,内降旨除官千余人,其中欺伪,岂能全部知晓!破坏选法,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了。”皇帝说:“从今以后,凡内降者,一切不得执行。”
命令李孟整顿国子监学。
派遣礼部尚书柰玛台等人带着诏书前往安南,颁布皇庆元年历日。
这个月,太白星多次经过天空。
这一年,派遣官员到江浙商议海运事宜。当时江东宁国、池、饶、建康等地运粮,通常让海船从扬子江逆流而上,江水湍急,又多石矶,走沙涨浅,粮船每年都有损坏。又湖广、江南粮运至真州泊入海船,船大底小,也不适合江中航行。于是以嘉兴、松江秋粮并江淮、江浙财赋府岁办粮充海运。
起初,海运的路线是从平江刘家港入海,经扬州路通州海门县黄连沙头、万里长滩开洋,沿山屿而行,抵淮安路盐城县,历西海州、海宁府东海县、密州、胶州界,放灵山洋,投东北路,多浅沙,行月余始抵成山。计其水程,自上海至杨屯阝码头,共一万三千三百五十里。至元二十九年,硃清等人说:“这条路险恶,再开一条新路,从刘家港开洋,至撑脚沙转沙觜,至三沙、扬子江,过匾担沙、大洪,又过万里长滩,放大洋至清水洋,又经黑水洋至成山,过刘家岛,至之罘、沙门二岛,放莱州大洋,抵界河口,这条路较为径直。”第二年,千户殷明略又开新道,从刘家港入海,至崇明三沙放洋,向东行,入黑水大洋,取成山,转西至刘家岛,又至登州沙门岛,于莱州大洋入界河。当舟行风信有时,自浙西至京师,不过旬日而已,视前二道为最便云。然风涛不测,粮船漂溺者,无岁无之。间亦有船坏而弃其米者,后乃责偿于运官;人船俱溺者始免。然视河漕之费,则其所得盖多矣。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十五-注解
起上章掩茂正月,尽重光大渊献十二月:这是古代纪年法中的一种表述方式,’上章掩茂’和’重光大渊献’分别指代特定的年份。
至大三年:元武宗的年号,指公元1310年。
李孟:元代的一位重要官员,提出了关于财政节俭的建议,反映了当时的财政状况。
玉德殿:元代皇宫的一部分,皇帝在此去世。
荣禄大夫、平章政事、集贤大学士、同知徽政院事:这些都是元朝时期的官职名称,分别代表不同的职责和地位。
白虹贯日:古代天文学中的一种现象,被认为是不祥之兆。
五台寺:位于中国山西省五台山的著名佛教寺庙。
鸿吉哩氏:元朝皇后,元武宗的妻子。
税课法:元朝时期的税收法规,规定了税收的标准和方式。
至元钞:元朝时期的一种货币。
太子少詹事、副詹事:元朝时期的官职,负责太子的教育和日常事务。
会通河:元朝时期的一条重要运河,用于运输和灌溉。
尚书省:元朝时期的中央政府机构,负责行政事务。
宁王库库楚、越王图喇子喇特纳实哩:元朝时期的亲王,因谋反被处罚。
达喇罕:元朝时期的一种荣誉称号。
齐国公:元朝时期的一种封号,授予有功的官员。
上都:元朝时期的都城之一,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
国子生:元朝时期国子监的学生,国子监是当时的最高学府。
东平:元朝时期的一个地区,位于今山东省。
托克托、三宝努:元朝时期的官员,担任重要职务。
柳林:元朝时期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北京市附近。
银冶提举司:元朝时期负责银矿开采和管理的机构。
太庙:元朝时期的皇家宗庙,用于祭祀祖先。
荆门州、汝州、六安州:元朝时期的州名,分别位于今湖北省、河南省和安徽省。
循州:元朝时期的一个州,位于今广东省。
监察御史:元朝时期的官职,负责监察官员的行为。
张养浩:元朝时期的官员,以直言进谏著称。
世祖:指元世祖忽必烈,元朝的开国皇帝,其在位期间实行了一系列政治、经济和文化改革,奠定了元朝的基础。
墨敕:指皇帝亲笔书写的敕令,具有极高的权威性。
课额:指税收的定额,即政府规定的税收标准。
锻炼:此处指通过严刑拷打等手段逼迫人认罪。
籓镇:指地方割据势力,通常指地方军阀或藩王。
宦官:指宫廷中的太监,历史上宦官常常干预朝政,导致政治腐败。
女谒:指后宫嫔妃或宫女通过不正当手段干预朝政。
绳武祖宗:指遵循祖宗的制度和传统。
铢累寸积:形容财富的积累非常缓慢和艰辛。
疫魂嫠妇:指因瘟疫而失去丈夫的寡妇,形容社会底层人民的苦难。
水舸陆舆:指水路和陆路的运输工具,形容物资运输的艰辛。
赦宥:指赦免罪过,宽恕罪行。
台纲:指御史台的纲纪,御史台是古代监察机构,负责监督官员的行为。
土木:指建筑工程,此处指大规模的土木工程。
号令太浮:指朝廷的命令和政策频繁变动,缺乏稳定性。
幸门:指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皇帝宠信的人。
异端:指与正统思想或宗教相违背的学说或信仰,此处主要指佛教和道教。
取相之术太宽:指选拔宰相的标准过于宽松,导致宰相的才能和德行不足。
太白经天:太白即金星,经天指金星白天可见,古代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兴圣宫:元代皇宫的一部分,用于举行重要仪式。
尊号册宝:尊号是给予皇太后的尊贵称号,册宝是册封时使用的宝册。
乌讷尔:元代官员,江浙省平章,因涉嫌贪腐被调查。
鼐智密鼎:元代官员,因涉嫌贪腐被调查。
吴鼎:元代官员,以清廉著称。
硃清、张宣:元代官员,因贪腐被抄家。
宣徽院:元代负责宫廷事务的机构。
三宝努:元代官员,曾提出多项改革建议。
和尔果斯:元代丞相,以清廉著称。
伊苏特穆尔:元代晋王,曾请求归还被没收的土地。
锡布鼎:元代官员,提出海道运粮的建议。
玛哈们坦实:元代官员,被任命为海道运粮都漕万户府官。
特穆德尔:元代云南省左丞相,因擅离职守被诘问。
托克托:元代官员,曾任中书右丞相,后因政治斗争被诛杀。
郑阿尔斯兰:元代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因涉嫌谋反被处决。
何玮:元代官员,死后追赠太傅,谥文正。
张升:元代官员,因处理禁书事件被罚俸。
至大四年:元武宗的年号,指公元1311年。
起辇谷:元代皇帝的陵墓所在地。
御史台:古代中国的监察机构,负责监察百官,纠察不法。
行省:元代的地方行政机构,相当于省级行政单位。
平章政事:元代的高级官职,相当于宰相,负责国家政务。
中书省:元代的中枢机构,负责国家政务的决策和执行。
皇太后:皇帝的母亲,通常在国家政治中有一定的影响力。
御史大夫:御史台的长官,负责监察百官。
国子监:元代的教育机构,负责培养官员和学者,反映了当时的教育政策。
白云宗:元代的一个佛教宗派,以江南地区为主要活动区域。
仁虞院:元代管理皇家猎鹰的机构。
淮安忠武王巴延:元代的功臣,被封为淮安忠武王。
阴阳家:古代中国的一个学派,主要研究天文、历法、占卜等。
大明殿:元代皇宫中的主要大殿,用于举行重要的国家仪式。
大赦:皇帝发布的一种赦免令,通常在国家重大庆典或新皇帝即位时发布。
孔子: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
翰林侍读学士:古代中国的文官职位,负责为皇帝讲解经典、起草诏书等。
中政院:元代管理皇家事务的机构。
至大银钞:元代的一种货币,反映了当时的货币政策和经济状况。
中统、至元钞法:元朝初期和中期的货币制度,中统钞由元世祖忽必烈发行,至元钞是其后续版本,两者在元代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
资国院:元朝管理财政和货币的机构,负责货币的发行和管理。
泉货监提举司:元朝负责货币铸造和管理的机构。
楮币:古代用楮树皮制成的纸币,泛指纸币。
太常寺:古代负责礼仪、祭祀的官方机构。
羁縻:古代对边疆少数民族的统治方式,通过封赏、联姻等手段维持其归附。
太牢:古代祭祀时使用的最高规格的祭品,包括牛、羊、猪三牲。
怀州:古代地名,今河南省沁阳市一带。
皇庆:元仁宗的年号,使用时间为1312年至1313年。
武宗御容:指元武宗的画像,用于供奉和祭祀,体现了对皇帝的尊崇和纪念。
大崇恩福元寺:元代的一座重要寺庙,用于供奉皇帝御容和进行宗教活动。
大普庆寺:元代的一座著名寺庙,受到皇帝的赏赐,反映了当时佛教的兴盛。
宣政院:元代管理佛教事务的官方机构,负责处理僧人的诉讼和寺庙的管理。
安南:指越南,元代与越南有外交关系,反映了当时的国际关系。
太白屡经天:指太白星(金星)频繁出现在天空中,古代认为这是天象异常,可能预示着国家的重大事件。
海运:指通过海路运输粮食和其他物资,反映了元代的交通运输和经济活动。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续资治通鉴-元纪-元纪十五-评注
这段古文详细记录了元朝至大三年(公元1310年)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重要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文中提到的李孟被任命为荣禄大夫、平章政事等职,显示了元武宗对人才的重视和任用。这一任命不仅体现了皇帝的信任,也反映了当时政治体制中对有才能官员的依赖。
白虹贯日的记载,虽然从现代科学角度来看是一种自然现象,但在古代被视为不祥之兆,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天象的迷信和对未来的担忧。
五台寺的修建,动用了大量工匠和军人,显示了元朝政府对佛教的支持和重视,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宗教的依赖和信仰。
税课法的制定和实施,体现了元朝政府对财政管理的重视,试图通过规范税收来增加国家收入,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变化。
宁王库库楚和越王图喇子喇特纳实哩的谋反事件,揭示了元朝内部的政治斗争和权力争夺,显示了皇权的脆弱和内部的不稳定。
托克托和三宝努的对话,反映了元朝皇位继承问题的复杂性和敏感性,显示了当时政治体制中对继承问题的重视和谨慎。
张养浩的时政书,直言不讳地指出了当时政治体制中的问题和弊端,显示了元朝时期官员对国家的忠诚和对政治的关切,同时也反映了当时政治环境的复杂和艰难。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记录了元朝至大三年的重要事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
这段古文出自元代的一篇奏疏,作者通过对比元世祖忽必烈时期的政治状况与当时的现状,揭示了元朝中后期政治腐败、社会动荡的严重问题。作者以十项弊政为例,逐一剖析了当时朝廷在赏赐、刑罚、名爵、台纲、土木工程、号令、幸门、风俗、异端和宰相选拔等方面的失误,深刻指出了这些弊政对国家治理和社会稳定的危害。
首先,作者指出赏赐过于奢侈,导致民心动摇,国力损耗。元世祖时期,财富是通过艰苦积累而来,而当时的朝廷却因一时的欢愉而随意赏赐,不论功过,这种行为不仅浪费了国家的财富,还打击了百姓的积极性。
其次,作者批评了刑罚过于宽松的现象。法律是维护社会秩序的工具,但当时的朝廷却频繁赦免罪犯,导致杀人者逍遥法外,无辜者冤屈难伸。这种现象不仅削弱了法律的威严,还助长了犯罪行为的蔓延。
再次,作者指出名爵过于轻易授予,导致爵位的价值贬低。元世祖时期,爵位是对功勋的奖励,而当时的朝廷却因一时的喜悦而随意封赏,甚至将爵位授予优伶、屠夫、僧道等,这种行为不仅削弱了爵位的荣誉感,还打击了真正有功之人的积极性。
此外,作者还批评了台纲的软弱、土木工程的过度、号令的频繁变动、幸门的泛滥、风俗的败坏、异端的横行以及宰相选拔的宽松等问题。这些问题不仅反映了当时朝廷的腐败和无能,还揭示了元朝中后期社会动荡的深层次原因。
总的来说,这篇奏疏通过对十项弊政的剖析,深刻揭示了元朝中后期政治腐败、社会动荡的严重问题。作者以元世祖时期的政治状况为参照,指出了当时朝廷在治理国家方面的失误,呼吁朝廷应当遵循祖宗的制度和传统,严明法纪,整顿吏治,以恢复国家的稳定和繁荣。这篇奏疏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还为我们理解元朝中后期的政治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文本记录了元代朝廷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官员的任免情况,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和腐败现象。文本中提到多位官员因贪腐被调查或抄家,如乌讷尔、鼐智密鼎、硃清、张宣等,显示了元代朝廷对贪腐行为的打击力度。同时,文本也提到了一些清廉官员,如吴鼎、和尔果斯等,他们以廉洁奉公著称,为朝廷树立了榜样。
文本中还提到了一些重要的政治改革建议,如三宝努提出的省部官勤恪署事的建议,托克托提出的恪遵旧制的建议等。这些建议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对政治改革的呼声,但由于权力斗争和腐败现象的严重,这些改革建议并未得到有效实施。
文本还记录了元武宗的去世和皇太子的即位过程。元武宗在位期间,封爵太盛,多遥授之官,锡赉太优,泛赏无节,导致朝廷财政困难,政治腐败。皇太子即位后,立即罢免了尚书省,并诛杀了托克托、三宝努等官员,显示了新皇帝对旧政权的清算和对政治改革的决心。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通过记录元代朝廷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官员的任免情况,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腐败现象和政治改革的呼声。文本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我们了解元代政治制度和社会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段古文记载了元代朝廷的一系列政治举措,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激烈和朝廷对地方治理的重视。文中提到的托克托、特们德尔等人物,都是元代政治舞台上的重要角色,他们的命运起伏与朝廷的权力斗争密切相关。
文中提到的御史台、行省、中书省等机构,是元代政治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行省则是地方行政的核心机构,中书省则是国家政务的决策中心。这些机构的运作和人事变动,直接影响到国家的治理效果。
文中还提到了皇太后在政治中的影响力,以及阴阳家在朝廷决策中的作用。这些内容反映了元代政治中皇权与宗教、迷信的交织,以及女性在政治中的特殊地位。
文中提到的国子监、白云宗、仁虞院等机构,反映了元代对教育、宗教、皇家事务的重视。国子监是培养国家官员的最高学府,白云宗则是江南地区的重要佛教宗派,仁虞院则是管理皇家猎鹰的机构。这些机构的存在和运作,体现了元代政府对文化、宗教、皇家事务的管理和控制。
文中还提到了大赦、孔子祭祀等内容,反映了元代政府对民生的关注和对传统文化的尊重。大赦是国家在重大庆典或新皇帝即位时发布的赦免令,体现了皇帝的仁慈和对民生的关怀。孔子祭祀则是国家对儒家文化的尊崇,体现了元代政府对传统文化的重视。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对元代朝廷一系列政治举措的记载,展现了元代政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文中涉及的人物、机构、事件,都是元代政治史上的重要内容,对于我们理解元代政治、文化、宗教等方面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段文本反映了元朝中期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状况,展现了元武宗和元仁宗时期的政策调整和社会变迁。
在经济方面,元武宗时期因货币政策的失误导致通货膨胀,最终不得不废止至大银钞和铜钱,恢复旧制。这一举措反映了元代货币制度的脆弱性和政府对经济调控的重视。杨多尔济的言论则体现了当时对货币政策的争议,尽管他的建议未被采纳,但其观点得到了时人的认同。
在政治方面,元仁宗即位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整顿吏治,如罢免田粮府、恢复旧业等,显示了其对民生问题的关注。李孟的谏言和王约的施政则体现了当时官员对国事的责任感。元仁宗对吏治的整顿和对儒学的重视,反映了他试图通过儒家思想来巩固统治的意图。
在文化方面,元仁宗对国子监的重视和对《贞观政要》的推崇,表明了他希望通过教育和文化来提升国家的治理水平。他对儒学的推崇和对儒士的任用,进一步推动了元代儒学的发展。
此外,文本中还涉及了对边疆少数民族的政策、自然灾害的处理以及对礼仪制度的重视,展现了元代社会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元仁宗对安南国王陈益稷的厚待,体现了元代对外交关系的重视和对边疆稳定的关注。
总体而言,这段文本不仅记录了元代中期的政治经济变迁,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文化氛围和统治者的治国理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这段文本主要记载了元代的一些重要事件和政策,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经济、宗教和文化状况。首先,文本提到了对元武宗御容的绘制和供奉,这体现了元代对皇帝的尊崇和纪念,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的宗教活动和寺庙的兴盛。其次,文本提到了对寺庙的赏赐和对僧寺的管理,这反映了元代佛教的兴盛和政府对宗教事务的重视。
文本中还提到了财政问题和官员的建议,反映了元代的财政状况和政策调整。李孟提出的关于财政节俭的建议,体现了当时政府对财政问题的重视和对经济状况的担忧。此外,文本还提到了对官员选拔制度的整顿和对教育的重视,反映了元代的政治和教育政策。
文本中还提到了与安南的外交关系和天象异常,反映了元代的国际关系和当时人们对天象的重视。最后,文本详细描述了海运的路线和问题,反映了元代的交通运输和经济活动。海运虽然存在风险,但与河漕相比,其效率更高,反映了元代对海运的重视和对经济利益的追求。
总的来说,这段文本通过记载元代的一些重要事件和政策,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经济、宗教和文化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对这些事件和政策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元代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