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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针灸大成-卷九-医案(杨氏)

作者: 杨继洲(1522年—1620年),明代著名医学家,精通针灸,曾任太医院医官。他总结前人经验并结合自己的临床实践,编撰了《针灸大成》。

年代:成书于明代万历年间(16世纪末至17世纪初)。

内容简要:《针灸大成》是针灸学的集大成之作,共10卷,系统总结了针灸理论、穴位定位、针刺手法及临床治疗经验。书中详细介绍了经络学说、针灸禁忌及常见病症的治疗方法,对后世针灸学的发展影响深远,被誉为针灸学的经典著作。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针灸大成-卷九-医案(杨氏)-原文

乙卯岁,至建宁滕柯山,母患手臂不举,背恶寒而体倦困,虽盛暑喜穿棉袄,诸医俱作虚冷治之。

余诊其脉沉滑,此痰在经络也。

余针肺俞、曲池、三里穴,是日即觉身轻手举,寒亦不畏,棉袄不复着矣。

后投除湿化痰之剂,至今康健,诸疾不发。

若作虚寒,愈补而痰愈结,可不慎欤!

戊午春,鸿胪吕小山,患结核在臂,大如柿,不红不痛。

医云是肿毒。

余曰:“此是痰核结于皮里膜外,非药可愈。”

后针手曲池,行六阴数,更灸二七壮,以通其经气,不数日即平妥矣。

若作肿毒,用以托里之剂,岂不伤脾胃清纯之气耶?

己巳岁夏,文选李渐庵公祖夫人,患产后血厥,两足忽肿大如股,甚危急。

徐、何二堂尊召余视之,诊其脉芤而歇止,此必得之产后恶露未尽,兼风邪所乘,阳阴邪正激搏,是以厥逆,不知人事,下体肿痛,病势虽危,针足三阴经,可以无虞。

果如其言,针行饭顷而苏,肿痛立消矣。

癸酉秋,大理李义河翁,患两腿痛十余载,诸药不能奏效。

相公推余治之,诊其脉滑浮,风湿入于筋骨,岂药力能愈,须针可痊。

即取风市、阴市等穴针之。

官至工部尚书,病不再发。

甲戌夏,员外熊可山公,患痢兼吐血不止,身热咳嗽,绕脐一块痛至死,脉气将危绝。

众医云:“不可治矣。”

工部正郎隗月潭公素善,迎余视其脉虽危绝,而胸尚暖,脐中一块高起如拳大,是日不宜针刺,不得已,急针气海,更灸至五十壮而苏,其块即散,痛即止。

后治痢,痢愈,治嗽血,以次调理得痊。

次年升职方,公问其故。

余曰:“病有标本,治有缓急,若拘于日忌,而不针气海,则块何由而散?块既消散,则气得以疏通,而痛止脉复矣。”

正所谓急则治标之意也。

公体虽安,饮食后不可多怒气,以保和其本;否则正气乖而肝气盛,致脾土受克,可计日而复矣。

辛未夏,刑部王念颐公,患咽嗌之疾,似有核上下于其间,此疾在肺膈,岂药饵所能愈。

东皋徐公推余针之,取膻中、气海,下取三里二穴,更灸数十壮,徐徐调之而痊。

东皋名医也,且才高识博,非不能疗,即东垣治妇人伤寒,热入血室,非针莫愈,必俟夫善刺者,刺期门而愈。

东皋之心,即东垣心也,而其德可并称焉。

视今之嫉贤妒能者,为何如哉?

然妒匪斯今,畴昔然矣。

余曾往磁洲,道经汤阴伏道路旁,有先师扁鹊墓焉,下马拜之。

问其故。

曰:“鹊乃河间人也。针术擅天下,被秦医令李?刺死于道路之旁,故名曰伏道,实可叹也。有传可考。”

戊辰岁,给事杨后山公祖乃郎,患疳疾,药日服而人日瘦。

同科郑湘溪公,迎余治之。

余曰:“此子形羸,虽是疳症,而腹内有积块,附于脾胃之旁,若徒治其疳,而不治其块,是不求其本,而揣其末矣。

治之之法,宜先取章门灸针,消散积块,后次第理治脾胃,是小人己除,而君子得行其道于天下矣。”

果如其言,而针块中,灸章门,再以蟾蜍丸药兼用之,形体渐盛,疳疾俱痊。

壬申岁,四川陈相公长孙,患胸前突起,此异疾也。

人皆曰:“此非药力所能愈。”

钱诚翁堂尊,推余治之,余曰:“此乃痰结肺经,而不能疏散,久而愈高,必早针俞府、膻中,后择日针,行六阴之数,更灸五壮,令贴膏,痰出而平。”

乃翁编修公甚悦之。

辛未,武选王会泉公亚夫人,患危异之疾,半月不饮食,目闭不开久矣。

六脉似有如无,此疾非针不苏。

同寅诸公,推余即针之,但人神所忌,如之何?

若待吉日良时,则沦于鬼箓矣。

不得已,即针内关二穴,目即开,而即能食米饮,徐以乳汁调理而愈。

同寅诸君,问此何疾也?

余曰:“天地之气,常则安,变则病,况人禀天地之气,五运迭侵于外,七情交战于中,是以圣人啬气,如持至宝,庸人妄为,而伤太和,此轩歧所以论诸痛皆生于气,百病皆生于气,遂有九窍不同之论也。

而子和公亦尝论之详矣。

然气本一也,因所触而为九,怒、喜、悲、恐、寒、热、惊、思、劳也。

盖怒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故气逆上矣。

怒则阳气逆上,而肝木乘脾,故甚呕血及飧泄也。

喜则气和志达,荣卫通和,故气缓矣。

悲则心系急,肺布叶举,而上焦不通,荣卫不散,热气在中,故气消矣。

恐则精神上,则上焦闭,闭则气逆,逆则下焦胀,故气不行矣。

寒则腠理闭,气不行,故气收矣。

热则腠理开,荣卫通,汗大泄,故气泄。

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矣。

劳则喘息汗出,内外皆越,故气耗矣。

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流而不行,故气结矣。”

抑尝考其为病之详,变化多端,如怒气所致,为呕血,为飧泄,为煎厥,为薄厥,为阳厥,为胸满痛,食则气逆而不下,为喘渴烦心,为肥气,为目暴盲,耳暴闭,筋缓,发于外为痈疽也。

喜气所致,为笑不休,为毛发焦,为肉病,为阳气不收,甚则为狂也。

悲气所致,为阴缩,为筋挛,为肌痹,为脉痿,男为数弱,女为血崩,为酸鼻辛颐,为目昏,为少气不能息,为泣,为臂麻也。

恐气所致,为破?脱肉,为骨酸痿厥,为暴下清水,为面热肤急,为阴痿,为惧而脱颐也。

惊气所致,为潮涎,为目寰,为癫痫,为不省人事僵仆,久则为痿痹也。

劳气所致,为嗌噎,为喘促,为嗽血,为腰痛骨痿,为肺鸣,为高骨坏,为阴痿,为唾血,为瞑目,为耳闭,男为少精,女

为不月,衰甚则溃溃乎若坏,汩汩乎不可上也。

思气所致,为不眠,为嗜卧,为昏瞀,为中痞,三焦闭塞,为咽嗌不利,为胆瘅呕苦,为筋痿,为白淫,为不嗜食也。

寒气所致,为上下所出水液澄清冷,下痢青白等症也。

热气所致,为喘呕吐酸,暴注下迫等病也。

窃又稽之《内经》治法,但以五行相胜之理,互相为治。

如怒伤肝,肝属木,怒则气并于肝,而脾土受邪,木太过则肝亦自病。

喜伤心,心属火,喜则气并于心,而肺金受邪,火太过,则心亦自病。

悲伤肺,肺属金,悲则气并于肺,而肝木受邪,金太过则肺亦自病。

恐伤肾,肾属水,恐则气并于肾,而心火受邪,水太过,则肾亦自病。

思伤脾,脾属土,思则气并于脾,而肾水受邪,土太过,则脾亦自病。

寒伤形,形属阴,寒胜热,则阳受病,寒太过,则阴亦自病矣。

热伤气,气属阳,热胜寒,则阴受病,热太过,则阳亦自病矣。

凡此数者,更相为治,故悲可以治怒也,以怆恻苦楚之言感之。

喜可以治悲也,以谑浪亵狎之言娱之。

恐可以治喜也,以遽迫死亡之言怖之。

怒可以治思也,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

思可以治恐也,以虑彼忘此之言夺之。

凡此五者,必诡诈谲怪,无所不至,然后可以动人耳目,易人视听,若胸中无才器之人,亦不能用此法也。

热可以治寒,寒可以治热,逸可以治劳,习可以治惊。

经曰:“惊者平之。”夫惊以其卒然而临之也,使习见习闻,则不惊矣。

如丹溪治女人许婚后,夫经商三年不归,因不食,困卧如痴,他无所病,但向里床坐,此思气结也。

药难独治,得喜可解;不然令其怒,俾激之大怒,而哭之三时,令人解之,举药一贴,即求食矣。

盖脾主思,思过则脾气结而不食,怒属肝木,木能克土,木气冲发而脾上开矣。

又如子和治一妇,久思而不眠,令触其怒,是夕果困睡,捷于影响。

惟劳而气耗,恐而气夺者,为难治也。

又同寅谢公,治妇人丧妹甚悲,而不饮食,令以亲家之女陪欢,仍用解郁之药,即能饮食。

又闻庄公治喜劳之极而病,切脉乃失音症也,令恐惧即愈。

然喜者之人少病,盖其百脉舒和故耳。

经云:“恐胜喜。”可谓得玄关者也。

凡此之症,《内经》自有治法,业医者,废而不行,何哉?附录宜知所从事焉。

己巳岁,尚书王西翁乃爱,颈项患核肿痛,药不愈,召余问其故?

曰:“项颈之疾,自有各经原络井俞会合之处,取其原穴以刺之。”

后果刺,随针而愈,更灸数壮,永不见发。

大抵颈项,乃横肉之地,经脉会聚之所,凡有核肿,非吉兆也。

若不究其根,以灸刺之,则流窜之势,理所必致矣。

患者慎之。

戊寅冬,张相公长孙,患泻痢半载,诸药不效,相公命余治之,

曰:“昔翰林时,患肚腹之疾,不能饮食,诸药不效,灸中脘、章门即饮食,其针灸之神如此。

今长孙患泻痢,不能进食,可针灸乎?”

余对曰:“泻痢日久,体貌已变,须元气稍复,择日针灸可也。”

华岑公子云:“事已危笃矣,望即治之。”

不俟再择日期,即针灸中脘、章门,果能饮食。

丁丑夏,锦衣张少泉公夫人,患痫症二十余载,曾经医数十,俱未验。

来告余,诊其脉,知病入经络,故手足牵引,眼目黑瞀,入心则搐叫,须依理取穴,方保得痊。

张公善书而知医,非常人也。

悉听余言,取鸠尾、中脘,快其脾胃,取肩髃、曲池等穴,理其经络,疏其痰气,使气血流通,而痫自定矣。

次日即平妥,然后以法制化痰健脾之药,每日与服。

戊辰岁,吏部观政李邃麓公,胃旁一痞块如覆杯,形体羸瘦,药勿愈。

余视之曰:“既有形于内,岂药力所能除,必针灸可消。”

详取块中,用以盘针之法,更灸食仓、中脘穴而愈。

邃麓公问曰:“人之生痞,与痃癖、积聚、症瘕是如何?”

曰:“痞者,否也,如《易》所谓天地不交之否,内柔外刚,万物不通之义也。

物不可以终否,故痞久则成胀满,而莫能疗焉。

痃癖者,悬绝隐僻,又玄妙莫测之名也。

积者,迹也,挟痰血以成形迹,亦郁积至久之谓尔。

聚者,绪也,依元气为端绪,亦聚散不常之意云。

症者,征也,又精也,以其有所征验,及久而成精萃也。

瘕者,假也,又遐也,以其假借气血成形,及历年遐远之谓也。

大抵痞与痃癖,乃胸膈之候,积与聚,为腹内之疾,其为上、中二焦之病,故多见于男子。

其症与瘕,独见于脐下,是为下焦之候,故常见于妇人。

大凡腹中有块,不问男妇积聚、症瘕,俱为恶症,切勿视为寻常。

初起而不求早治,若待痞疾胀满,已成胸腹鼓急,虽扁鹊复生,亦莫能救其万一,有斯疾者,可不惧乎!”

李公深以为然。

戊辰岁,户部王缙庵公乃弟,患心痫疾数载矣。

徐堂翁召余视之,须行八法开阖方可,公如其言。

而刺照海、列缺,灸心俞等穴,其针待气至,乃行生成之数而愈。

凡治此症,须分五痫,此卷前载之详矣,兹不悉录。

壬申岁,大尹夏梅源公,行次至蛾眉庵寓,患伤寒,同寅诸公,迎视六脉微细,阳症得阴脉。

经云,阳脉见于阴经,其生也可知;阴脉见于阳经,其死也可许。

余居玉河坊,正值考绩,不暇往返之劳,若辞而不治,此公在远方客邸,且莅政清苦,余甚恻之。

先与柴胡加减之剂,少效,其脉尚未合症,余竭精殚思,又易别药,更针内关,六脉转阳矣。

遂次第进以汤散而愈。

后转升户部

今为正郎。

壬戌岁,吏部许敬庵公,寓灵济宫,患腰痛之甚。同乡董龙山公推余视之。诊其脉,尺部沉数有力。然男子尺脉固宜沉实,但带数有力,是湿热所致,有余之疾也。医作不足治之,则非矣。性畏针,遂以手指于肾俞穴行补泻之法,痛稍减,空心再与除湿行气之剂,一服而安。公曰:“手法代针,已觉痛减,何乃再服渗利之药乎?”余曰:针能劫病,公性畏针,故不得已,而用手指之法,岂能驱除其病根,不过暂减其痛而已。若欲全可,须针肾俞穴,今既不针,是用渗利之剂也。岂不闻前贤云:「腰乃肾之府,一身之大关节。」脉沉数者,多是湿热壅滞,须宜渗利之,不可用补剂。今人不分虚实,一概误用,多致绵缠,痛疼不休(出玉机中)。大抵喜补恶攻,人之恒情也。邪湿去而新血生,此非攻中有补存焉者乎?”

壬申岁,行人虞绍东翁,患膈气之疾,形体羸瘦,药饵难愈。召余视之,六脉沉涩,须取膻中,以调和其膈,再取气海,以保养其源,而元气充实,脉息自盛矣。后择时针上穴,行六阴之数,下穴行九阳之数,各灸七壮,遂全愈。今任扬州府太守。庚辰过扬,复睹形体丰厚。

壬申夏,户部尚书王疏翁,患痰火炽盛,手臂难伸,余见形体强壮,多是湿痰流注经络之中,针肩髃,疏通手太阴经与手阳明经之湿痰,复灸肺俞穴,以理其本,则痰气可清,而手臂能举矣。至吏部尚书,形体益壮。

辛未岁,浙抚郭黄?公祖,患大便下血,愈而复作,问其致疾之由?余对曰:“心生血,而肝藏之,则脾为之统。”《内经》云:“饮食自倍,肠胃乃伤,肠癖而下血。”是皆前圣之言而可考者。殊不知肠胃本无血,多是痔疾,隐于肛门之内,或因饮食过伤,或因劳欲怒气,触动痔窍,血随大便而出。先贤虽有远血、近血之殊,而实无心、肺、大肠之分。又有所谓气虚肠薄,自荣卫渗入者,所感不同,须求其根。于长强穴针二分,灸七壮,内痔一消而血不出。但时值公冗,不暇于针灸,逾数载,升工部尚书,前疾大作,始知有痔隐于肛门之内,以法调之愈。至己卯复会于汶上云,不发矣。是岁公子箕川公长爱,忽患惊风,势甚危笃,灸中冲、印堂、合谷等穴,各数十壮,方作声。若依古法而止灸三五壮,岂能得愈?是当量其病势之轻重而已。

己卯岁,因磁州一同乡,欠俸资往取,道经临洛关,会旧知宋宪副公,云:“昨年长子得一痞疾,近因下第抑郁,疾转加增,诸药不效,如之奈何?”余答曰:“即刻可愈。”余即针章门等穴,饮食渐进,形体清爽,而腹块即消矣。欢洽数日,偕亲友送至吕洞宾度卢生祠,不忍分袂而别。

庚辰夏,工部郎许鸿宇公,患两腿风,日夜痛不能止,卧床月余。宝源局王公,乃其属官,力荐余治之。时名医诸公,坚执不从。许公疑而言曰:“两腿及足,无处不痛,岂一二针所能愈?”余曰:“治病必求其本,得其本穴会归之处,痛可立而止,痛止即步履,旬日之内,必能进部。”此公明爽,独听余言,针环跳、绝骨,随针而愈。不过旬日,果进部,人皆骇异。假使当时不信王公之言,而听旁人之语,则药力岂能及哉?是惟在乎信之笃而已,信之笃,是以获其效也。

己巳岁,张相公得肛门忽肿之疾,戎政王西翁,推余诊视,命之曰:“元老之疾,非常人比,宜精思殚力调治,以副吾望!”余谒,诊右寸浮数,是肺金受风热,移于大肠之中。然肛门又居下之地,而饮食糟粕,流至于此,若无七情四气所干,则润泽而下。或湿热内蕴,邪气所加,则壅滞而作肿痛。余制以加减搜风顺气之剂一罐,倍加酒蒸大黄,借酒力上升,荡涤邪热,加麻仁润燥,枳壳宽肠,防风、独活驱除风热,当归清血凉血养血,枯芩以清肺与大肠,共制成丸,服渐清安。

隆庆二年,四月初四日,奉旨传与圣济殿,着医去看徐阁老病,钦此。臣等谨钦遵,前至徐阁老秋家,诊得六脉数大,积热积痰,脾胃虚弱,饮食减少。宜用清热健脾化痰汤医治,黄芩、白朮、贝母、橘红、茯苓、香附、芍药、桔梗、川芎、前胡、槟榔、甘草,水二钟,姜一片,煎至一钟,不拘时服,药对症,即愈。

乙亥岁,通州李户侯夫人,患怪病,余用孙真人治邪十三针之法,精神复旧,以见十三针之有验也。

己巳岁,尚书毛介川翁,患肝脾虚弱,时常泻痢,肢略浮肿。问于余曰:“时常泄泻,多系湿热。”夫人之一身,心生血,肝藏之,而脾为之统;脾得其统,则运化有常,水谷通调,固无所谓湿,亦无所谓热也。夫唯精元之气,既不能保之于平时,而五味之养,又不节之于将来,斯精血俱耗,而脾无所统矣。脾失所统,则运化通调,将何以为职?欲求其无泻,不可得也。然则何以谓之湿热?盖运化通调,即失其职,则水谷不分,湿郁于内,而为热矣。由是便血稠粘,里急后重,泻不独泻,而又兼之以痢焉,皆坐此也。其治之法,宜荡涤其湿,然后分利,斯脾胃得统,而其症安矣。否则土不能治水,汜滥盈溢,浸于四肢,变而为气者有之。信其言,调理而愈。

己卯岁,行人张靖宸公夫人,崩不止,身热骨痛,烦躁病笃,召余诊,得六脉数而止,必是外感,误用凉药。与羌活汤热退,余疾渐可。但元气难复,后灸膏肓、三里而愈。凡医之用药,须凭脉理,若外感

误作内伤,实实虚虚,损不足而益有余,其不夭灭人生也,几希?

辛酉,夏中贵患瘫痪,不能动履,有医何鹤松,久治未愈。召余视,曰:“此疾一针可愈。”鹤松惭去。余遂针环跳穴,果即能履。夏厚赠,余受之,逾数载又瘫矣。复来召余,因侍禁廷,不暇即往,遂受鹤反间以致忿。视昔之刺鹊于伏道者,为何如?

己巳岁,蔡都尉长子碧川公,患痰火,药饵不愈。辱钱诚斋堂翁,荐余治之。余针肺俞等穴愈。后其女患风痫甚危,其乃郎秀山,乃婿张少泉,邀余治之,乃针内关而苏,以礼厚赠,余固辞不受。遂以女许聘豚儿杨承祯焉。

庚辰岁过扬,大尹黄缜庵公,昔在京朝夕相与,情谊甚笃,进谒留疑,不忍分袂,言及三郎患面部疾,数载不愈,甚忧之。昨焚香卜灵棋课曰:“兀兀尘埃久待时,幽窗寂寞有谁知,运逢宝剑人相顾,利遂名成总有期。”与识者解曰:“宝者珍贵之物,剑者锋利之物,必逢珍贵之人,可愈。”今承相顾,知公善针,疾愈有期矣。余针巨髎、合谷等穴,更灸三里,徐徐调之而愈。时工匠刊书,多辱蟹米之助。

甲戌岁,观政田春野公乃翁,患脾胃之疾,养病天坛,至敝宅数里,春野公每请必亲至,竭力尽孝。余感其诚,不惮其远,出朝必趋视。告曰:“脾胃乃一身之根蒂,五行之成基,万物之父母,安可不由其至健至顺哉?苟不至健至顺,则沉疴之咎必致矣。然公之疾,非一朝所致,但脾喜甘燥,而恶苦湿,药热则消于肌肉,药寒则减于饮食,医治久不获当,莫若早灸中脘、食仓穴。”忻然从之,每穴各灸九壮,更针行九阳之数,疮发渐愈。春野公今任兵科给事中,乃翁乃弟俱登科而盛壮。

庚辰岁,道经扬州,御史桑南皋公夫人,七旬余,发热、头眩、目涩、手挛、食少,公子迎余。诊得人迎浮而关带弦,见症虽多,今宜清热为先,以天麻、僵蚕为君,升麻、知母为臣,蔓荆、甘草等为使佐,服至三帖,热退身凉,饮食渐进,余症亦减,次日复诊,六脉平匀。昆玉喜曰:“发热数月,医不见效,昨方制服一帖,热退食进,何耶?”余曰:“医者意也,得其意,斯握医之要枢矣。昔司马尝称扁鹊随俗为变,及述其论齐桓侯疾,语多近道,皆以其意通之耳。昨脉浮弦,疑是过用养血补脾之剂,闭塞火邪,久则流溢于太阳膀胱经,起至阴,终睛明,故目涩头眩;支走三焦经,故手挛也。少南、少玄公与缜庵公姻联之好,余辱故人之托,精思脉理,意究病源,故制立前方,用以引经之剂,其热速退,热退,脾阴渐长,而荣血自生,余症亦因之除矣。”二公曰:“然。”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针灸大成-卷九-医案(杨氏)-译文

乙卯年,我到了建宁的滕柯山,母亲患了手臂不能举起的病,背部感到寒冷,身体疲倦困乏,即使在盛夏也喜欢穿棉袄,许多医生都认为是虚寒症来治疗。

我诊断她的脉象沉滑,这是痰在经络中的表现。

我为她针刺肺俞、曲池、三里穴,当天就感觉身体轻松,手臂能举起,也不再怕冷,不再穿棉袄了。

之后给她服用除湿化痰的药物,至今健康,各种疾病都没有再发作。

如果当作虚寒症来治疗,越补痰越结,怎能不谨慎呢!

戊午年春天,鸿胪吕小山患了手臂上的结核,大小如柿子,不红不痛。

医生说是肿毒。

我说:“这是痰核结在皮里膜外,不是药物能治好的。”

后来我针刺手曲池穴,行六阴数,再灸二七壮,以疏通经络之气,没过几天就好了。

如果当作肿毒来治疗,用托里的药物,岂不是伤害了脾胃的清纯之气?

己巳年夏天,文选李渐庵公的夫人患了产后血厥,两脚突然肿得像大腿一样,非常危急。

徐、何两位堂尊请我去看,我诊断她的脉象芤而歇止,这一定是产后恶露未尽,加上风邪侵袭,阴阳邪正激搏,所以导致厥逆,不省人事,下体肿痛,病情虽然危急,但针刺足三阴经,可以无忧。

果然如我所说,针刺后不久就苏醒,肿痛立刻消失了。

癸酉年秋天,大理李义河翁患了两腿疼痛十多年,各种药物都没有效果。

相公推荐我治疗,我诊断他的脉象滑浮,风湿侵入筋骨,药物难以治愈,必须用针刺才能痊愈。

我立即取风市、阴市等穴针刺。

他后来官至工部尚书,病没有再发作。

甲戌年夏天,员外熊可山公患了痢疾兼吐血不止,身体发热咳嗽,脐部有一块疼痛到几乎要死,脉象几乎要断绝。

许多医生说:“无法医治了。”

工部正郎隗月潭公一向与我交好,请我去看,虽然脉象几乎断绝,但胸口还温暖,脐中有一块高起如拳头大小,当天不宜针刺,但不得已,我急针气海穴,再灸至五十壮,他苏醒过来,肿块立刻消散,疼痛也停止了。

之后治疗痢疾,痢疾痊愈,治疗咳血,依次调理后痊愈。

第二年他升职为职方,问我原因。

我说:“病有标本,治疗有缓急,如果拘泥于日忌,而不针刺气海,肿块怎么能消散?肿块消散后,气得以疏通,疼痛停止,脉象恢复。”

这正是急则治标的意思。

他的身体虽然康复,但饮食后不可多生气,以保持本气的和谐;否则正气乖乱,肝气旺盛,导致脾土受克,病情会再次发作。

辛未年夏天,刑部王念颐公患了咽喉疾病,好像有核在上下移动,这种病在肺膈,药物难以治愈。

东皋徐公推荐我针刺,取膻中、气海穴,下取三里二穴,再灸数十壮,慢慢调理后痊愈。

东皋是名医,才高识博,不是不能治疗,就像东垣治疗妇人伤寒,热入血室,必须用针刺才能治愈,必须等待善于针刺的人,刺期门穴才能痊愈。

东皋的心意,就是东垣的心意,他们的德行可以并称。

看看现在那些嫉妒贤能的人,怎么能比得上呢?

然而嫉妒并非现在才有,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我曾去磁洲,路过汤阴伏道路旁,有先师扁鹊的墓,我下马拜祭。

有人问我原因。

我说:“扁鹊是河间人,针术天下闻名,被秦医令李?刺死在道路旁,所以这里叫伏道,实在令人叹息。有传可考。”

戊辰年,给事杨后山公的孙子患了疳疾,每天服药但人越来越瘦。

同科的郑湘溪公请我治疗。

我说:“这孩子形体羸弱,虽然是疳症,但腹内有积块,附在脾胃旁边,如果只治疗疳疾,而不治疗积块,是不求根本,只治标不治本。

治疗的方法,应该先取章门穴灸针,消散积块,然后依次调理脾胃,这样小人已除,君子才能行其道于天下。”

果然如我所说,针刺积块中,灸章门穴,再用蟾蜍丸药,形体逐渐强壮,疳疾也痊愈了。

壬申年,四川陈相公的长孙患了胸前突起的怪病。

人们都说:“这不是药物能治好的。”

钱诚翁堂尊推荐我治疗,我说:“这是痰结在肺经,不能疏散,时间久了越来越高,必须尽早针刺俞府、膻中穴,然后择日针刺,行六阴之数,再灸五壮,贴上膏药,痰出来后就平复了。”

他的祖父编修公非常高兴。

辛未年,武选王会泉公的夫人患了危重的怪病,半个月不吃饭,眼睛闭着很久不睁开。

六脉似有似无,这种病非针刺不能苏醒。

同僚们推荐我立即针刺,但人神所忌,怎么办?

如果等待吉日良时,恐怕就沦于鬼箓了。

不得已,我立即针刺内关二穴,眼睛立刻睁开,马上能喝米汤,慢慢用乳汁调理后痊愈。

同僚们问我这是什么病?

我说:“天地之气,正常则安,变化则病,何况人禀受天地之气,五运交替侵袭于外,七情交战于内,所以圣人珍惜气,像持至宝一样,庸人妄为,伤害太和之气,这就是轩歧所说的诸痛皆生于气,百病皆生于气,于是有九窍不同的理论。

而子和公也曾详细论述过。

然而气本是一,因所触而分为九种,怒、喜、悲、恐、寒、热、惊、思、劳。

怒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所以气逆上。

怒则阳气逆上,肝木乘脾,所以严重时呕血及飧泄。

喜则气和志达,荣卫通和,所以气缓。

悲则心系急,肺布叶举,上焦不通,荣卫不散,热气在中,所以气消。

恐则精神上,上焦闭,闭则气逆,逆则下焦胀,所以气不行。

寒则腠理闭,气不行,所以气收。

热则腠理开,荣卫通,汗大泄,所以气泄。

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所以气乱。

劳则喘息汗出,内外皆越,所以气耗。

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流而不行,所以气结。”

我曾经考察过这些病的详细情况,变化多端,如怒气所致,为呕血,为飧泄,为煎厥,为薄厥,为阳厥,为胸满痛,食则气逆而不下,为喘渴烦心,为肥气,为目暴盲,耳暴闭,筋缓,发于外为痈疽。

喜气所致,为笑不休,为毛发焦,为肉病,为阳气不收,甚则为狂。

悲气所致,为阴缩,为筋挛,为肌痹,为脉痿,男为数弱,女为血崩,为酸鼻辛颐,为目昏,为少气不能息,为泣,为臂麻。

恐气所致,为破?脱肉,为骨酸痿厥,为暴下清水,为面热肤急,为阴痿,为惧而脱颐。

惊气所致,为潮涎,为目寰,为癫痫,为不省人事僵仆,久则为痿痹。

劳气所致,为嗌噎,为喘促,为嗽血,为腰痛骨痿,为肺鸣,为高骨坏,为阴痿,为唾血,为瞑目,为耳闭,男为少精,女

如果月经不来,身体衰弱到极点,就会像崩溃一样,无法恢复。

思虑过度会导致失眠、嗜睡、头晕、胸闷、三焦闭塞、咽喉不适、胆病呕吐苦水、筋脉萎缩、白带异常、食欲不振等症状。

寒气侵袭会导致上下排泄的水液清冷,出现青白色的痢疾等症状。

热气侵袭会导致气喘、呕吐酸水、急泻等病症。

我查阅了《内经》中的治疗方法,发现它是根据五行相克的原理来相互治疗的。

比如,愤怒会伤害肝脏,肝脏属木,愤怒会使气聚集在肝脏,导致脾土受到侵害,木气过盛则肝脏也会生病。

喜悦会伤害心脏,心脏属火,喜悦会使气聚集在心脏,导致肺金受到侵害,火气过盛则心脏也会生病。

悲伤会伤害肺脏,肺脏属金,悲伤会使气聚集在肺脏,导致肝木受到侵害,金气过盛则肺脏也会生病。

恐惧会伤害肾脏,肾脏属水,恐惧会使气聚集在肾脏,导致心火受到侵害,水气过盛则肾脏也会生病。

思虑会伤害脾脏,脾脏属土,思虑会使气聚集在脾脏,导致肾水受到侵害,土气过盛则脾脏也会生病。

寒气会伤害形体,形体属阴,寒气过盛则阳气受到侵害,寒气过盛则阴气也会生病。

热气会伤害气,气属阳,热气过盛则阴气受到侵害,热气过盛则阳气也会生病。

这些情况都可以相互治疗,所以悲伤可以治疗愤怒,用悲伤痛苦的话来感化。

喜悦可以治疗悲伤,用玩笑轻浮的话来娱乐。

恐惧可以治疗喜悦,用突然死亡的话来恐吓。

愤怒可以治疗思虑,用侮辱欺骗的话来刺激。

思虑可以治疗恐惧,用考虑彼方忘记此方的话来转移注意力。

这五种方法必须诡诈怪异,无所不用其极,才能打动人心,改变人的视听,如果胸中没有才华的人,也无法使用这种方法。

热可以治疗寒,寒可以治疗热,安逸可以治疗劳累,习惯可以治疗惊吓。

《内经》说:“惊吓的人要平静。”因为惊吓是突然发生的,如果经常接触,就不会再受惊吓了。

比如丹溪治疗一个女子,她订婚了,但丈夫经商三年未归,因此不吃不喝,像痴呆一样躺着,没有其他病症,只是向床里坐着,这是思虑过度导致的气结。

药物难以单独治疗,得到喜悦可以解除;否则让她愤怒,激怒她大哭三个时辰,然后让人劝解,服药一剂,她就会想吃饭了。

因为脾主思虑,思虑过度则脾气结而不食,愤怒属肝木,木能克土,木气冲发则脾上开。

又如子和治疗一个妇人,长期思虑导致失眠,让她发怒,当晚果然困睡,效果立竿见影。

只有劳累导致气耗,恐惧导致气夺的情况,难以治疗。

还有同僚谢公,治疗一个妇人因丧妹而悲伤,不吃不喝,让亲家的女儿陪她欢乐,再用解郁的药物,她就能吃饭了。

又听说庄公治疗一个因过度喜悦劳累而生病的人,切脉发现是失音症,让他恐惧就痊愈了。

然而喜悦的人很少生病,因为他们的百脉舒和。

《内经》说:“恐惧胜过喜悦。”可以说是掌握了玄关。

这些病症,《内经》自有治疗方法,为什么医生们废弃不用呢?附录中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己巳年,尚书王西翁的爱人,颈项患核肿痛,药物无效,召我问原因。

我说:“颈项的疾病,自有各经原络井俞会合之处,取其原穴针刺。”

后来针刺,随针而愈,再灸数壮,永不复发。

大抵颈项是横肉之地,经脉会聚之所,凡有核肿,不是好兆头。

如果不究其根源,用灸刺治疗,则流窜之势,理所必然。

患者要谨慎。

戊寅年冬,张相公的长孙,患泻痢半年,诸药无效,相公命我治疗。

他说:“以前在翰林时,患肚腹之疾,不能饮食,诸药无效,灸中脘、章门即能饮食,针灸的神奇如此。

现在长孙患泻痢,不能进食,可以针灸吗?”

我回答说:“泻痢日久,体貌已变,须元气稍复,择日针灸可也。”

华岑公子说:“事已危笃,望即治疗。”

不等再择日期,即针灸中脘、章门,果然能饮食。

丁丑年夏,锦衣张少泉公的夫人,患痫症二十余年,曾经数十位医生治疗,都无效。

来告诉我,诊其脉,知病入经络,故手足牵引,眼目黑瞀,入心则搐叫,须依理取穴,方保得痊。

张公善书而知医,非常人也。

悉听我言,取鸠尾、中脘,快其脾胃,取肩髃、曲池等穴,理其经络,疏其痰气,使气血流通,而痫自定矣。

次日即平妥,然后以法制化痰健脾之药,每日与服。

戊辰年,吏部观政李邃麓公,胃旁一痞块如覆杯,形体羸瘦,药物无效。

我看后说:“既有形于内,岂药力所能除,必针灸可消。”

详细取块中,用盘针之法,再灸食仓、中脘穴而愈。

邃麓公问:“人之生痞,与痃癖、积聚、症瘕是如何?”

我说:“痞者,否也,如《易》所谓天地不交之否,内柔外刚,万物不通之义也。

物不可以终否,故痞久则成胀满,而莫能疗焉。

痃癖者,悬绝隐僻,又玄妙莫测之名也。

积者,迹也,挟痰血以成形迹,亦郁积至久之谓尔。

聚者,绪也,依元气为端绪,亦聚散不常之意云。

症者,征也,又精也,以其有所征验,及久而成精萃也。

瘕者,假也,又遐也,以其假借气血成形,及历年遐远之谓也。

大抵痞与痃癖,乃胸膈之候,积与聚,为腹内之疾,其为上、中二焦之病,故多见于男子。

其症与瘕,独见于脐下,是为下焦之候,故常见于妇人。

大凡腹中有块,不问男妇积聚、症瘕,俱为恶症,切勿视为寻常。

初起而不求早治,若待痞疾胀满,已成胸腹鼓急,虽扁鹊复生,亦莫能救其万一,有斯疾者,可不惧乎!”

李公深以为然。

戊辰年,户部王缙庵公的弟弟,患心痫疾数年。

徐堂翁召我视之,须行八法开阖方可,公如其言。

而刺照海、列缺,灸心俞等穴,其针待气至,乃行生成之数而愈。

凡治此症,须分五痫,此卷前载之详矣,兹不悉录。

壬申年,大尹夏梅源公,行次至蛾眉庵寓,患伤寒,同僚诸公,迎视六脉微细,阳症得阴脉。

经云,阳脉见于阴经,其生也可知;阴脉见于阳经,其死也可许。

我居玉河坊,正值考绩,不暇往返之劳,若辞而不治,此公在远方客邸,且莅政清苦,我甚恻之。

先与柴胡加减之剂,少效,其脉尚未合症,我竭精殚思,又易别药,更针内关,六脉转阳矣。

遂次第进以汤散而愈。

后转升户部

现在担任正郎的职位。

壬戌年,吏部的许敬庵先生住在灵济宫,患有严重的腰痛。同乡的董龙山先生推荐我去看他。我诊脉时发现尺部脉象沉数有力。虽然男子的尺脉本应沉实,但带有数而有力的脉象,是湿热引起的,属于有余的病症。医生当作不足来治疗,这是不对的。由于他害怕针灸,我便用手指在肾俞穴进行补泻的手法,疼痛稍有减轻,空腹时再给他服用除湿行气的药剂,一剂后病情就稳定了。许先生说:“用手法代替针灸,已经感觉疼痛减轻了,为什么还要再服用渗利的药物呢?”我回答说:针灸能够迅速治疗疾病,但您害怕针灸,所以不得已用手法代替,这只能暂时减轻疼痛,无法根除病根。如果想要完全康复,必须针灸肾俞穴,既然现在不针灸,就只能用渗利的药物了。难道您没听说过前贤说过:「腰是肾的府邸,是身体的重要关节。」脉象沉数的人,大多是湿热壅滞,应该用渗利的药物,不能用补剂。现在的人不分虚实,一概误用补剂,导致病情缠绵,疼痛不止(出自《玉机》)。一般来说,人们喜欢补而不喜欢攻,这是人之常情。邪湿去除后,新血自然生成,这不就是攻中有补的道理吗?

壬申年,行人虞绍东先生患有膈气病,身体瘦弱,药物难以治愈。他请我去诊治,我发现他的六脉沉涩,需要在膻中穴取穴,以调和膈气,再在气海穴取穴,以保养元气,这样元气充实后,脉息自然会旺盛。后来选择时机在上穴行六阴之数,下穴行九阳之数,各灸七壮,最终痊愈。现在他担任扬州府太守。庚辰年我经过扬州,再次见到他时,他的身体已经变得丰满了。

壬申年夏天,户部尚书王疏翁先生患有痰火炽盛的病症,手臂难以伸展。我看到他身体强壮,大多是湿痰流注在经络中,于是针灸肩髃穴,疏通手太阴经与手阳明经的湿痰,再灸肺俞穴,以调理根本,这样痰气可以清除,手臂也能举起来了。后来他升任吏部尚书,身体更加健壮。

辛未年,浙江巡抚郭黄?先生的祖父患有大便下血的病症,病情反复发作。他问我病因,我回答说:“心生血,肝藏血,脾则统摄血液。”《内经》说:“饮食过量,肠胃受伤,肠癖而下血。”这些都是前圣的言论,可以考证。其实肠胃本身并没有血,大多是痔疾隐藏在肛门内,或因饮食过量,或因劳累、怒气,触动痔窍,血随大便排出。先贤虽然有远血、近血的区别,但实际上并没有心、肺、大肠之分。还有所谓气虚肠薄,自荣卫渗入的情况,病因不同,必须找到根源。我在长强穴针灸二分,灸七壮,内痔消除后血便不再流出。但由于他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进行针灸,几年后他升任工部尚书,旧病复发,才知道有痔疾隐藏在肛门内,经过调理后痊愈。到了己卯年,我们在汶上再次见面,他说病情没有再发作。这一年,他的儿子箕川公长爱突然患上惊风,病情非常危急,我在中冲、印堂、合谷等穴各灸数十壮,他才发出声音。如果按照古法只灸三五壮,怎么可能治愈呢?这要根据病情的轻重来决定。

己卯年,因为磁州的一位同乡欠我俸禄,我去取钱,路过临洛关时,遇到了老朋友宋宪副先生,他说:“去年我的长子得了痞疾,最近因为考试失利,心情抑郁,病情加重,各种药物都无效,该怎么办?”我回答说:“立刻就能治好。”我随即在章门等穴针灸,他的饮食逐渐增加,身体清爽,腹中的肿块也消失了。我们欢聚了几天,他和亲友一起送我到吕洞宾度卢生祠,依依不舍地分别。

庚辰年夏天,工部郎许鸿宇先生患有两腿风的病症,日夜疼痛不止,卧床一个多月。宝源局的王公是他的下属,极力推荐我来治疗。当时的名医们都坚持不同意。许先生怀疑地说:“两腿和脚,无处不痛,怎么可能用一两针就治好呢?”我回答说:“治病必须找到根本,找到根本穴位的会合之处,疼痛可以立即停止,疼痛停止后就能走路,十天之内一定能回到工部。”这位先生明理爽快,只听我的建议,我在环跳、绝骨穴针灸,随针而愈。不到十天,他果然回到了工部,大家都感到惊讶。如果当时他不相信王公的话,而是听信旁人的意见,药物的效果怎么可能达到呢?这完全在于他对我信任的坚定,信任坚定,才能获得效果。

己巳年,张相公得了肛门突然肿痛的病症,戎政王西翁推荐我去诊治,他对我说:“元老的病,不是常人能比的,你要精心思考,尽力调治,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我前去诊治,发现右寸脉浮数,是肺金受风热,转移到大肠中。然而肛门位于下焦,饮食的糟粕流到这里,如果没有七情四气的影响,就会润泽而下。如果湿热内蕴,邪气侵袭,就会壅滞而肿痛。我配制了一罐加减搜风顺气的药剂,加倍酒蒸大黄,借助酒力上升,荡涤邪热,加入麻仁润燥,枳壳宽肠,防风、独活驱除风热,当归清血凉血养血,枯芩以清肺与大肠,共制成丸,服用后逐渐清安。

隆庆二年四月初四日,奉旨传召到圣济殿,命令我去看徐阁老的病,钦此。我们谨遵圣旨,前往徐阁老的秋家,诊得六脉数大,积热积痰,脾胃虚弱,饮食减少。应该用清热健脾化痰汤医治,黄芩、白朮、贝母、橘红、茯苓、香附、芍药、桔梗、川芎、前胡、槟榔、甘草,水二钟,姜一片,煎至一钟,不拘时服用,药对症后,病情即愈。

乙亥年,通州李户侯的夫人患了怪病,我用孙真人治邪十三针的方法,她的精神恢复了,这证明了十三针的有效性。

己巳年,尚书毛介川先生患有肝脾虚弱,时常泻痢,四肢略有浮肿。他问我:“时常泄泻,大多是湿热引起的。”人的身体,心生血,肝藏血,脾则统摄血液;脾得到统摄,运化正常,水谷通调,自然不会有湿,也不会有热。但如果精元之气平时不能保持,五味的养料将来又不节制,精血都会耗损,脾就失去了统摄的功能。脾失去统摄,运化通调的功能就无法正常发挥,怎么能不泻呢?那么为什么说是湿热呢?因为运化通调功能失常,水谷不分,湿郁于内,就会产生热。因此便血稠粘,里急后重,泻不止,甚至兼有痢疾,都是这个原因。治疗的方法,应该先荡涤湿气,然后分利,这样脾胃才能恢复统摄功能,病症才能安定。否则土不能治水,水泛滥成灾,浸入四肢,可能会变成气病。他相信了我的话,经过调理后痊愈。

己卯年,行人张靖宸先生的夫人崩漏不止,身体发热,骨痛,烦躁不安,病情严重。他请我去诊治,我发现六脉数而止,一定是外感风寒,误用了凉药。我给她服用羌活汤后,热退,其他症状也逐渐好转。但元气难以恢复,后来灸膏肓、三里穴后痊愈。医生用药,必须根据脉理,如果是外感风寒

误诊为内伤,实际上虚实夹杂,损害不足而增益有余,这样不早逝的人,能有几个呢?

辛酉年,夏中贵患了瘫痪,不能行走,有医生何鹤松,长期治疗未愈。召我来看,我说:“这病一针就能好。”鹤松惭愧地离开了。我于是针刺环跳穴,果然就能行走了。夏中贵厚礼相赠,我接受了,过了几年他又瘫痪了。再次召我,因为我在宫廷中侍奉,没有时间立即前往,于是受到鹤松的反间而愤怒。看过去在伏道刺鹊的人,是怎样的呢?

己巳年,蔡都尉的长子碧川公,患了痰火病,药物治疗无效。钱诚斋堂翁推荐我治疗。我针刺肺俞等穴位治愈了他。后来他的女儿患了风痫病,病情非常危急,他的儿子秀山,女婿张少泉,邀请我治疗,我针刺内关穴使她苏醒,他们以厚礼相赠,我坚决推辞不接受。于是他们将女儿许配给我的儿子杨承祯。

庚辰年经过扬州,大尹黄缜庵公,过去在京城朝夕相处,情谊深厚,进见时留下疑虑,不忍分别,谈到他的三郎患面部疾病,多年未愈,非常担忧。昨天他焚香占卜灵棋课说:“兀兀尘埃久待时,幽窗寂寞有谁知,运逢宝剑人相顾,利遂名成总有期。”与懂的人解释说:“宝是珍贵之物,剑是锋利之物,必定遇到珍贵的人,可以治愈。”今天承蒙相顾,知道您擅长针灸,疾病治愈有期了。我针刺巨髎、合谷等穴位,再灸三里穴,慢慢调理而治愈。当时工匠刊印书籍,多亏蟹米的帮助。

甲戌年,观政田春野公的父亲,患了脾胃疾病,养病在天坛,离我家几里路,春野公每次请我必定亲自前来,竭尽全力尽孝。我感动于他的诚意,不怕路途遥远,出朝必定赶去看望。告诉他说:“脾胃是身体的根本,五行的基础,万物的父母,怎能不使其至健至顺呢?如果不至健至顺,那么重病的罪过必定导致。然而您的病,不是一朝一夕所致,只是脾喜欢甘燥,而厌恶苦湿,药热则消于肌肉,药寒则减于饮食,医治久不获当,不如早灸中脘、食仓穴。”他欣然同意,每穴各灸九壮,再针行九阳之数,疮发渐愈。春野公现在任兵科给事中,他的父亲和弟弟都登科而盛壮。

庚辰年,经过扬州,御史桑南皋公的夫人,七十多岁,发热、头眩、目涩、手挛、食少,公子迎接我。诊得人迎脉浮而关脉带弦,见症虽多,现在应该以清热为先,以天麻、僵蚕为君,升麻、知母为臣,蔓荆、甘草等为使佐,服至三帖,热退身凉,饮食渐进,余症亦减,次日复诊,六脉平匀。昆玉高兴地说:“发热数月,医生不见效,昨天方制服一帖,热退食进,为什么呢?”我说:“医生是意也,得其意,就掌握了医的要领。过去司马称赞扁鹊随俗为变,及述其论齐桓侯疾,语多近道,都是以其意通之。昨天脉浮弦,怀疑是过用养血补脾之剂,闭塞火邪,久则流溢于太阳膀胱经,起至阴,终睛明,故目涩头眩;支走三焦经,故手挛也。少南、少玄公与缜庵公有姻联之好,我受故人之托,精思脉理,意究病源,故制立前方,用以引经之剂,其热速退,热退,脾阴渐长,而荣血自生,余症亦因之除矣。”二公说:“是的。”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针灸大成-卷九-医案(杨氏)-注解

建宁滕柯山:建宁,古地名,今福建省建瓯市一带。滕柯山,具体位置不详,可能为当地的一座山名。

肺俞、曲池、三里穴:肺俞,位于背部,第三胸椎棘突下旁开1.5寸,属足太阳膀胱经。曲池,位于肘横纹外侧端,屈肘时当尺泽与肱骨外上髁连线中点,属手阳明大肠经。三里穴,即足三里,位于小腿外侧,犊鼻下3寸,胫骨前嵴外一横指处,属足阳明胃经。

痰在经络:中医术语,指痰湿阻滞经络,导致气血运行不畅,引发各种病症。

除湿化痰之剂:中医方剂,用于治疗痰湿内阻的病症,具有祛湿化痰的功效。

结核在臂:中医术语,指痰核凝结在手臂的病症,表现为局部肿块,不红不痛。

手曲池:即曲池穴,位于肘横纹外侧端,属手阳明大肠经。

六阴数:针灸术语,指针刺手法中的一种,常用于治疗阴经病症。

二七壮:针灸术语,指艾灸的次数,二七即十四壮。

产后血厥:中医术语,指产后因失血过多或气血逆乱导致的昏厥病症。

足三阴经:指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三条阴经均起于足部。

风市、阴市:风市,位于大腿外侧,当髂前上棘与髌底外侧端连线上,髌底上7寸,属足少阳胆经。阴市,位于大腿内侧,当髂前上棘与髌底内侧端连线上,髌底上7寸,属足厥阴肝经。

气海:中医穴位名,位于腹部正中线,脐下1.5寸处,主治气虚、腹痛等。

膻中:中医穴位名,位于胸部正中线,平第四肋间隙处,主治胸闷、心悸等。

章门:中医穴位名,位于腹部,脐旁2寸处,主治腹痛、腹胀等。

蟾蜍丸药:中药方剂,以蟾蜍为主要成分,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功效。

俞府、膻中:俞府,位于胸部,前正中线上,平第二肋间,属任脉。膻中,位于胸部,前正中线上,平第四肋间,属任脉。

内关:位于前臂内侧,是手厥阴心包经的穴位,常用于治疗心悸、失眠、胃痛等。

九窍:中医术语,指人体的九个孔窍,包括眼、耳、鼻、口、前后二阴等。

五运:中医术语,指木、火、土、金、水五种自然界的运行变化,与人体五脏相应。

七情:中医术语,指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变化,过度则伤及脏腑。

轩歧:指黄帝与岐伯,相传为《黄帝内经》的作者,中医理论的奠基人。

子和公:指张子和,金元时期著名医学家,擅长针灸与方药,著有《儒门事亲》等书。

五行相胜:中国古代哲学中的一种理论,认为木、火、土、金、水五种元素之间存在相生相克的关系,这种关系被用来解释自然现象和人体健康。

内经:指《黄帝内经》,是中国最早的医学典籍之一,包含了丰富的医学理论和实践,对后世中医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针灸:一种传统中医疗法,通过在人体特定穴位上刺入针具来调节气血,治疗疾病。

痞块:中医术语,指体内形成的肿块,通常与气血不畅、痰湿积聚有关。

痫症:一种神经系统疾病,表现为反复发作的意识丧失和抽搐,中医认为与肝风内动、痰火上扰有关。

伤寒:中医病名,指由外感风寒引起的急性发热性疾病,症状包括发热、恶寒、头痛等。

正郎:古代官职名,属于郎官的一种,主要负责文书起草、奏章处理等事务。

壬戌岁: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年,具体年份需要结合历史背景推算。

许敬庵公:指许敬庵,明代官员,曾任吏部尚书。

灵济宫:明代北京的一座道教宫观,位于今北京市西城区。

董龙山公:指董龙山,明代官员,与许敬庵同乡。

尺部:中医脉诊术语,指手腕内侧的尺骨部位,常用于诊断肾、膀胱等脏腑的疾病。

肾俞穴:中医穴位名,位于腰部,第二腰椎棘突下旁开1.5寸处,主治腰痛、肾病等。

渗利之剂:中医术语,指具有利尿、祛湿作用的药物。

玉机:指《玉机微义》,明代医学著作,主要论述脉诊和针灸。

六阴之数:中医针灸术语,指在特定穴位上施针的次数为六次,属阴数。

九阳之数:中医针灸术语,指在特定穴位上施针的次数为九次,属阳数。

肩髃:中医穴位名,位于肩部,肩峰前下方凹陷处,主治肩臂疼痛等。

肺俞穴:中医穴位名,位于背部,第三胸椎棘突下旁开1.5寸处,主治肺病、咳嗽等。

长强穴:中医穴位名,位于尾骨尖下0.5寸处,主治痔疮、便秘等。

中冲:中医穴位名,位于中指末端,主治中风、昏迷等。

印堂:中医穴位名,位于两眉之间,主治头痛、失眠等。

合谷:位于手背,是手阳明大肠经的穴位,常用于治疗头痛、牙痛、发热等。

环跳:中医穴位名,位于臀部,股骨大转子与骶管裂孔连线的外1/3处,主治腰腿痛等。

绝骨:中医穴位名,位于小腿外侧,腓骨小头下方凹陷处,主治腿痛、麻木等。

搜风顺气之剂:中医术语,指具有祛风、理气作用的药物。

膏肓:中医穴位名,位于背部,第四胸椎棘突下旁开3寸处,主治虚弱、咳嗽等。

三里:位于小腿外侧,是足阳明胃经的穴位,常用于治疗消化系统疾病和增强体质。

羌活汤:中医方剂名,主要由羌活、防风等药物组成,具有祛风散寒的作用。

内伤:在中医理论中,内伤通常指由于情志、饮食、劳倦等因素引起的脏腑功能失调,与外感相对。

瘫痪:指因神经系统疾病或损伤导致的肢体运动功能障碍,常见于中风等疾病。

环跳穴:位于人体臀部,是足少阳胆经的重要穴位,常用于治疗下肢瘫痪、坐骨神经痛等。

痰火:中医术语,指因痰湿与火热相结合引起的病症,常见症状包括咳嗽、痰多、发热等。

肺俞:位于背部,是足太阳膀胱经的穴位,常用于治疗呼吸系统疾病。

风痫:中医病名,指因风邪侵袭引起的癫痫或类似症状。

巨髎:位于面部,是足阳明胃经的穴位,常用于治疗面部疾病如面瘫、牙痛等。

中脘:位于腹部,是任脉的穴位,常用于治疗胃痛、呕吐、消化不良等。

食仓穴:位于腹部,是足阳明胃经的穴位,常用于治疗消化不良、胃痛等。

天麻:中药名,具有平肝息风、祛风止痛的功效,常用于治疗头痛、眩晕等。

僵蚕:中药名,具有祛风止痉、化痰散结的功效,常用于治疗惊风、癫痫等。

升麻:中药名,具有升阳举陷、清热解毒的功效,常用于治疗发热、头痛等。

知母:中药名,具有清热泻火、滋阴润燥的功效,常用于治疗发热、咳嗽等。

蔓荆:中药名,具有祛风止痛、清热解毒的功效,常用于治疗头痛、目赤等。

甘草:中药名,具有补脾益气、清热解毒、调和诸药的功效,常用于治疗脾胃虚弱、咳嗽等。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针灸大成-卷九-医案(杨氏)-评注

本文通过多个医案,展示了中医针灸与药物治疗的独特疗效,体现了中医辨证论治的思想。每个医案都详细描述了患者的症状、诊断过程及治疗方法,反映了古代医家对疾病的深刻认识与丰富的临床经验。

文中提到的‘痰在经络’、‘痰核结于皮里膜外’等病症,体现了中医对痰湿致病机制的重视。痰湿作为中医病因学中的重要概念,常与气滞、血瘀等病理因素相互作用,导致复杂的病症。通过针灸与药物的结合治疗,能够有效疏通经络、祛除痰湿,恢复气血运行。

在治疗产后血厥的案例中,医者通过针刺足三阴经,迅速缓解了患者的危急症状,展现了针灸在急救中的独特优势。这一案例也反映了中医对产后病的重视,认为产后气血亏虚、外邪易侵,治疗时需兼顾扶正与祛邪。

文中还提到‘病有标本,治有缓急’,强调了中医治疗中的整体观念与辨证施治原则。医者在面对复杂病症时,能够根据病情的轻重缓急,灵活选择治疗方法,体现了中医‘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的治疗思想。

此外,文中多次提到‘针’与‘灸’的结合使用,反映了古代医家对针灸疗法的熟练掌握。针灸作为中医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疏通经络、调和气血、扶正祛邪的作用,尤其在治疗慢性病、疑难杂症方面具有独特优势。

最后,文中通过对扁鹊的追忆,表达了对古代医家的敬仰之情,同时也揭示了古代医者面临的困境与挑战。扁鹊作为中医史上的传奇人物,其精湛的医术与悲剧性的结局,成为后世医者的警示与激励。

总体而言,本文不仅展示了古代医家的高超医术,还深刻反映了中医理论体系的丰富内涵与临床实践的灵活性。通过对这些医案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中医的辨证论治思想,以及针灸与药物结合治疗的优势。

本文通过对多种病症的描述及其治疗方法的介绍,展示了中医理论的深刻内涵和丰富实践。文章首先阐述了不同情绪和气候条件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如怒伤肝、喜伤心等,这体现了中医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接着,文章详细介绍了《内经》中的治疗方法,如通过情绪调节来治疗疾病,这种方法不仅体现了中医的整体观念,也展示了中医治疗方法的多样性和灵活性。

文章还通过多个病例的详细描述,展示了针灸在治疗各种疾病中的重要作用。例如,通过针灸治疗颈项核肿、泻痢、痫症等,这些案例不仅证明了针灸的有效性,也反映了中医诊断和治疗的精准性。此外,文章还提到了药物治疗和针灸结合的方法,如通过针灸和药物结合治疗痞块,这种方法体现了中医治疗的综合性和个体化。

最后,文章通过对伤寒病例的描述,展示了中医在诊断和治疗急性疾病中的能力。通过对脉象的细致分析和对症下药,中医能够有效地治疗复杂的疾病,这体现了中医理论的科学性和实践的有效性。总的来说,本文不仅展示了中医理论的深度和广度,也反映了中医在临床实践中的丰富经验和高效能力。

本文是一篇典型的古代医案记录,详细记载了多位患者的病情、诊断过程及治疗方法。通过这些医案,我们可以窥见明代中医的诊疗思路和治疗方法。文章不仅展示了中医的脉诊、针灸、药物等治疗手段,还体现了中医辨证施治的核心思想。

首先,文中多次提到脉诊的重要性。例如,许敬庵公的腰痛通过脉诊判断为湿热所致,而非虚证;虞绍东翁的膈气病通过脉诊判断为元气不足。脉诊作为中医四诊之一,是判断病情虚实、寒热的重要手段。通过这些案例,可以看出明代医家对脉诊的重视和熟练运用。

其次,文中展示了针灸与药物结合的治疗方法。例如,许敬庵公因畏针而采用手指补泻法,配合药物祛湿行气;虞绍东翁通过针灸膻中、气海等穴位,配合灸法,最终痊愈。这些案例反映了明代医家在治疗复杂疾病时,善于综合运用多种治疗手段,以达到最佳疗效。

此外,文中还体现了中医辨证施治的思想。例如,王疏翁的痰火病通过疏通经络、理气化痰的方法治疗;郭黄?公祖的便血病通过针长强穴、灸法治疗,最终痊愈。这些案例表明,明代医家在治疗疾病时,注重根据患者的具体病情,灵活调整治疗方案,而非一概而论。

最后,文中还提到了一些经典的中医理论,如《内经》中关于饮食与肠胃损伤的论述,以及前贤关于腰为肾之府的观点。这些理论不仅为医家的诊疗提供了理论依据,也反映了明代医家对经典医学著作的重视和传承。

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多个医案,生动展示了明代中医的诊疗思路和治疗方法,体现了中医辨证施治、综合治疗的特点。这些医案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现代中医临床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参考。

这段古文通过多个医案展示了中医针灸和药物治疗的独特魅力,体现了中医辨证施治的核心理念。文中提到的医案涉及瘫痪、痰火、风痫、脾胃疾病等多种病症,通过针灸和中药的治疗,患者均得到了显著的疗效。这不仅展示了中医治疗方法的多样性,也反映了中医对疾病病因病机的深刻理解。

文中提到的穴位如环跳、肺俞、内关、巨髎、合谷、三里、中脘、食仓等,都是中医针灸治疗中常用的重要穴位。通过对这些穴位的刺激,可以调节人体的气血运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同时,文中提到的中药如天麻、僵蚕、升麻、知母、蔓荆、甘草等,都是中医常用的药物,具有多种功效,能够针对不同的病症进行有效的治疗。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中医的脉诊和辨证施治的重要性。通过对患者脉象的细致观察,医生能够准确判断疾病的病因病机,从而制定出针对性的治疗方案。这种以脉诊为基础的辨证施治方法,是中医治疗的核心之一,体现了中医对疾病整体性和个体化的治疗理念。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不仅展示了中医治疗方法的多样性和有效性,也反映了中医对疾病病因病机的深刻理解和辨证施治的核心理念。通过对这些医案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中医的独特魅力和深厚文化底蕴。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针灸大成-卷九-医案(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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