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研究中心
让中华文化走向世界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清史稿-列传-卷二百五

作者: 赵尔巽(1844年-1927年),清代著名历史学家。作为清史的编撰者之一,他在清朝历史研究方面有着杰出的贡献。赵尔巽编写的《清史稿》成为了后世研究清朝历史的重要资料。

年代:成书于清代(约20世纪初)。

内容简要:《清史稿》是赵尔巽根据丰富的史料和个人研究,所编纂的清朝历史书籍。书中详细记录了清朝自建立到灭亡的政治、军事、外交、社会和文化等方面的历史。全书通过对重要人物和历史事件的描述,展现了清朝的盛衰和历史进程。它对后世研究清朝历史、政治制度和社会文化提供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是研究清朝历史的基本参考书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清史稿-列传-卷二百五-原文

袁甲三,字午桥,河南项城人。

道光十五年进士,授礼部主事,充军机章京,累迁郎中。

三十年,迁御史、给事中,疏劾广西巡抚郑祖琛慈柔酿乱,又劾江西巡抚陈阡贿赂交通,皆罢之。

户部复捐例,疏请收回成命。

咸丰元年,粤匪起,南河丰北决口,上疏极论时事,皆切中利弊。

二年,粤匪窜湖南,疏言:’总督程矞采为守土之臣,责无旁贷。若复令赛尚阿持节移军,诚恐诿过争功,互相掣肘。请命赛尚阿回京,专责程矞采便宜行事,如有疏虞,按律定罪。’并言:’湖北巡抚龚裕闻贼入境,讬疾乞休,尤宜严惩,以昭炯戒。’又列款奏劾定郡王载铨卖弄横势,擅作威福,及刑部侍郎书元贪鄙险诈,谄事载铨状,诏诘载铨所收门生实据,疏请饬呈出所绘息肩图,事皆得实。

载铨坐罚王俸,夺领侍卫大臣兼官,书元及尚书恒春降调,题图者降谪罚俸有差。

於是直声震中外。

三年,命赴安徽佐侍郎吕贤基军务。

粤匪陷凤阳府,踞明淮关,煽动土匪,连陷蒙城、怀远。

甲三至军,疏言:’贼势未遽北犯,请饬诸臣勿涉张皇,急图制贼。’命权庐凤道。

汉、回相閧,围颍州,遣兵解散,诛首乱,事即定。

会漕运总督周天爵卒於亳州,命代领其军。

时土匪合五十八捻为一,势甚张。

甲三至王市集,收散勇,整民团,击贼高公庙,破之,加三品卿衔。

命署布政使,疏辞不赴,请专治兵事,允之;命专剿捻匪,破贼标里铺,擒其渠邓大俊。

乡团先后擒献者二千馀,悉置之法。

十月,粤匪由安庆窜踞桐城,寻陷舒城,吕贤基死之。

上命移军桐城,甲三疏言:’捻首张茂踞怀、蒙间,窥庐郡,请先赴蒙、亳为诸郡声援。’时捻匪麕聚雉河集,甲三令县丞徐晓峰击破之,擒贼渠孙重伦。

分兵击败临湖铺窜匪,擒贼渠宫步云、马九,并其目数十人。

令游击钱朝举、知县米镇攻怀远,大破之,张茂负伤遁。

十二月,贼陷庐州,巡抚江忠源战殁。

甲三劾陕甘总督舒兴阿拥兵坐视,褫其职;并请拨兵防寿卅、六安以杜旁扰。

四年二月,粤匪陷六安,窜蒙城,甲三进捣蒙城。

贼走永城,甲三恐其趋宿、徐,阻粮道,急蹑之,贼已济河,不及而还。

贼寻复南窜,连败之颍州、正阳关,馀贼退六安。

还军蒙、亳剿捻匪,捣临湖铺,进偪雉河集。

贼空巢诱官军,甲三侦知,尽泊船南岸,令知州张家驹阵河干,参将朱连泰、李成虎败贼马家楼,迫之涡河,歼贼殆尽,遂破义门集,捻首张捷三遁去。

甲三移屯临淮,地数被兵,比户凋敝。

既至,讨军实,抚残黎,众皆乐为之用,超擢左副都御史。

疏言:’皖军以克复庐州为急,宜出偏师赴南路断贼接济。’寻以贼陷和州,窥江浦,将北窜。

分遣将扼关山,赴滁河鸠团练为声援。

十月,北路捻匪复炽,令张家驹、朱连泰率军破之於寺觉集。

粤匪踞乌江,令庐凤道张吉第击败之。

贼夜结五垒於驻马河,乘其初至薄之,歼擒甚众。

令参将刘玉豹、举人臧纡青规桐城,连夺大小关,击走庐江援贼。

纡青战甚锐,进攻桐城西门,贼由安庆、潜山来援,城贼出应之,纡青战死,玉豹收馀众退保六安。

五年,疏陈军事,略曰:’北路以临淮为要,正阳次之。臣驻临淮,牛鉴扼正阳,以防贼北渡。庐州为中路,和春、福济师老力疲,久攻不下。西路蕲、黄无处非贼,兵力过单。东路沿江针鱼嘴、西梁山,贼船贼垒,来去无常。张光第等分军进攻,然无水师夹击,终难收效。目下悍贼力争江路,群聚上游,庐州有机可乘,请益厚兵力,分扼庐城东南,或增兵并剿舒、巢,俾其应接不暇,庶可一鼓而下。’

时淮北官吏,甲三欲有更调,和春、福济意不合,甲三专奏,诏仍饬会衔。

於是和春、福济疏劾甲三坚执己见,并劾其株守临淮,粉饰军情,擅裁饷银,冒销肥己。

召回京,部议褫职。

甲三呈诉被诬,下两江总督按治,事得白。

甲三在淮北得军民心,其去也,军民泣留者塞道。

未几,捻首张洛行勾结皖、豫诸捻,势益炽。

怀远民胡文忠鬻子女,徒步京师,控都察院求以甲三回镇,格不达,怀状自缢。

言官孙观、曹登庸、宗稷辰先后疏请起用;疆臣怡良、吉尔杭阿、何桂清亦交章论荐。

六年二月,命随同英桂剿捻河南。

甲三赴归德,招集旧部,三战三捷,进解亳州之围,毁白龙王庙砦,破燕家小楼贼数万,直捣雉河集,擒苏天福,洛行仅身免,特诏嘉奖,命以三品京堂候补。

洛行寻复纠党犯颍州,击走之,又踞雉河集。

七年,平王、邓、宋、姚诸圩,诛捻渠李寅等百馀人,授太仆寺卿,赐花翎。

胜保督师攻张洛行於正阳关,久不下,奏请甲三合剿,令部将朱连泰、史荣椿攻韩圩,克之。

八年,偕胜保解固始之围,复六安。

史荣椿破捻匪於铜山,斩其渠孙大旺。

移军宿州,袭贼王家圩,诛贼首王绍堂等,乘胜复七圩。

七月,命代胜保督办三省剿匪事宜。

张洛行方踞陈家庄,击走之,分兵复丰县。

未几,蒙、亳诸捻入归德,窥周家口,甲三令子保恒偕总兵傅振邦驰援。

贼遽趋西北,偪开封,振邦追贼,及之太和李兴集。

保恒集团勇扼桥口,马步合击,大破之,歼毙数千,逐贼出河南境,赐号伊勒图巴图鲁。

疏言:’兵分则势孤,合则势盛。捻匪踞地千馀里,臣兵不过数千,不能制贼死命。请敕各督抚合力大举,为扫穴擒渠之计。’

九年正月,击张洛行於草沟,破其巢,追至沱河,多溺水死,复击之双渡口,洛行泅水免。

胜保与甲三意不合,屡疏诋之,诏斥“甲三督剿半载,但防徐、宿,不捣贼巢,日久无效”。召回京,入觐,面陈军事。

四月,命署漕运总督。寻胜保以母忧归,命署钦差大臣,督办安徽军务,实授漕运总督。进攻临淮关,军南岸,断其粮道,降捻内应,斩关而入,生擒贼首顾大陇等,遂克之。

十年,进规凤阳,屡战皆捷。邓正明以府城乞降,张元隆犹据县城,诱出诛之,并诛悍贼三百馀人。未匝月,拔两城,诏嘉调度有方,赐黄马褂,命其子保恒赴军差遣。

捻匪陷清江浦,窥淮安,令道员张学醇击走之,乘胜复全椒。粤匪陈玉成来援,分扰滁州,令李世忠夹击走之。是时江北无统帅,扬州叛将薛成良拥众剽掠,亟发舟师扼高、宝诸湖。

成良走依李世忠,甲三责以大义,即缚献成良,斩之以徇。令保恒合总兵张得胜、副都统花尚阿各军围定远,陈玉成纠众来援,会合捻匪扑凤阳,据九华诸山,连营数十里。

城中食且尽,甲三令参将黄国瑞潜率锐卒四百夜薄九华山,跃入垒,城上发炮应之,贼大乱,弃营走,围乃解。

是年秋,英法联军入京师,车驾幸热河,甲三请率兵入卫,诏以临淮为南北筦钥,止勿行。

和议定,条上四事,曰:慎采纳,节糜费,精训练,选将才,下所司议行。

复疏请还京,泰西诸国欲助兵讨贼,甲三力陈非策,皆报闻。

十一年,张洛行屯聚涡河北,令李世忠击走之。

练总苗沛霖者,凤台诸生,健猾为闾里雄。

以团练功累擢川北道,加布政使衔,然不冠服,令其下称“先生”。所平贼圩辄置长,收其田租。

缘道设关隘,垄断公私。涡河、浍、颍之间,跋扈自恣。

甲三屡羁縻之,用以牵制捻匪。胜保尤信用沛霖,沛霖亦深与结纳,内怀反侧,惮威不敢猝发。

至是藉口其练勇被害,据怀远,围寿州,巡抚翁同书为所劫持,杀寿州团练徐立壮;囚孙家泰,亦自尽,而寿州之围仍不撤;遣其党苟憬开犯河南,受粤匪封职,令练众蓄发,四出扰掠。

於是诏褫沛霖职,命甲三会诸军进剿,同书罢去,贾臻代署巡抚,复於颍州被围。

会张洛行大举渡淮,甲三移军击之,洛行败走。

甲三屯长淮卫,解散沛霖属圩二百馀处。

十一月,保恒偕总兵张得胜等克定远,粤匪遁走,进拔六合、天长。

同治元年,会克江浦、浦口,移军会多隆阿军攻庐州,克之。

陈玉成走寿州投苗沛霖,执送胜保军,诛之。

於是胜保为沛霖乞恩免罪,责剿捻自效,佯奉命而倔僵如故。

甲三策沛霖终为患,疏陈大势,先剿群捻,次沛霖。

荐李续宜抚皖,而自移师会僧格林沁军击捻匪,上报可。

寻以病剧乞罢,允之。

前因寿州失陷,部议革职,特诏宽免。

既受代,行至归德,疏陈四事,请崇圣学;议政亲臣专心国事;用人宜审;听言宜断:上嘉纳之。

复奏苗练终难就抚。

二年春,沛霖复叛,围蒙城,群捻助之,诏甲三在籍会筹防剿。

临淮军苦饥乏。

甲三奉命急筹接济,乃倡捐募敢死士出间道,运至蒙城。

捻匪两犯陈州,甲三病已亟,榻前授将吏方略,击走之。

寻卒,优诏赐恤,谥端敏。

擢其子保恒侍讲学士,保龄内阁中书。

陈州、临淮、淮安并建专祠。

后淮安请祀名宦,河南请祀乡贤。

子保恒,字小午,道光三十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

从父军中,咸丰五年,诏允留军差遣。

七年,从解亳州围,拔白龙王庙、寺儿集、雉河集贼垒,进攻三圩,战最力。

胜保以闻,加侍讲衔,赐花翎。

八年,会攻怀远捻首李大喜,夺其辎重,又大破孙葵心、刘狗於太和,赐号伊勒图巴图鲁。

九年,甲三罢军事,保恒回京供职。

十年,复命保恒赴甲三军,破贼定远,帮办军务穆腾阿上其功,甲三力辞,上谕甲三不必引嫌。

十一年,破苗沛霖党张士端於怀远,会克定远。

同治元年,连擢侍讲、侍读、庶子。

甲三以病解职,命保恒仍留军。

寻丁继母忧,归。

二年,从甲三督治陈州团防。

甲三寻卒,恤典推恩,命保恒以侍讲学士即补。

淮北初平,保恒疏陈善后八策,请以逆产、绝产募民屯垦,整顿两淮盐务,以济屯田经费;又密陈李世忠骄恣难制,请加裁抑。

三年,保恒以屯田议未即行,请诣京与廷臣面议。

诏斥不谙体制,下部议降一级,以鸿胪寺少卿候补。

服阕赴京,廷臣交荐其才。

七年,捻匪犯畿辅,保恒自请效力戎行,命赴李鸿章军委用。

捻平,加三品衔,授侍讲学士。

从陕甘总督左宗棠赴陕西,八年,命筦西征粮台,许专摺奏事。

十一年,迁詹事。

肃州克复,加头品顶戴。

十三年,连擢内阁学士、户部侍郎。

保恒督饷凡五载,诸军欠饷纠轕,腾挪无缺。

及大军出关,诏襄办左宗棠转饷事,进驻肃州。

保恒请入觐,未许。

光绪元年,召回京,兼署吏部侍郎。

二年,调刑部侍郎。

保恒久历兵间,审於世变,屡上疏论时事,请辨人材,厉士气,收人心,言甚切直。

又言:“历观各国情形,惟俄为最强最狡,往往不动声色,布局於十数年以前,肆毒於十数年以后。履霜有象,桑土宜先。伏原特简久经战阵熟习韬略之治兵重臣,专办东三省练兵事务。凡属兵马饷糈边防之事,悉以属之。重以事权,宽以岁月,无事则可消觊觎之萌,有事则可为挞伐之助。用以拱卫神京,慑服他族。根本至计,未可委之一二不相统辖之武臣,谓可威强邻而弥外患也。”

福建之台湾,僻处海澨,物产丰饶,民、番逼处。非专驻大臣,镇以重兵,孚以威信,举民风、吏治、营制、乡团,事事实力整顿,未易为功。若以福建巡抚每岁半载驻台,恐闽中全省之政务,道路悬隔,而转就抛荒。台湾甫定之规模,去住无常,而终为具文。请改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驻台湾,而以总督办福建全省事,各专责成。”

疏入,下部议行。

三年,河南大旱,命保恒襄办赈务。

既至,疏陈沿途流民状,先令州县停徵。

四年,奏请截留江南漕粮九万石,不许;请借直隶平粜馀米三万石,许之。

又请借用江苏义仓积穀及台湾捐修铁路洋银五十万圆,下部议。

令筹归还之法。

保恒请缓禁川盐行楚,加抽盐釐,备抵赈需,为两全之计。

疏入,仍下部议。

保恒查赈所至,屏绝供张,服食粗粝,刊赈章二十二则颁行,就孔道设粥厂,就食省城者凡十馀万人,栖息得所。

时亲视察,感疫病卒,优诏赐恤,谥文诚。

河南省城建专祠,附祀陈州、临淮甲三祠。

毛昶熙,字旭初,河南武陟人。

父树棠,官至户部侍郎。

昶熙,道光二十五年进士,选庶吉士,授检讨,咸丰五年,迁御史,转给事中。

屡上疏论军事吏治,劾步军统领联顺徇私废治,罢之,甚负清望。

八年,授顺天府丞,胡林翼密疏荐之。

十年,加左副都御史衔,命督办河南团练,至则规画全局,定条规十二事:筑堡寨,扼要隘,择首事,选团丁,筹公费,互救援,定约束,申号令,公赏罚,诘奸宄,旌忠义,而终之以实力奉行;并疏陈调练民勇苦累之弊,亟宜改办乡团,以纾民力。

寻命督办剿匪事宜,驻军归德。

亳州捻匪犯鹿邑,督练勇击走之,分路驰剿,九战皆捷。

十一年,疏言:“捻骑逾万,官军马队过单,皖、豫交界之区,皆平原旷野,步队无以制贼死命。今豫境修筑寨堡,已有成效,应责令寨长各选壮丁一名、马一匹,投效来营。归、陈两属,约可得马队三四百名。”

上命推广其法行之。

捻匪偪省城,围通许,昶熙檄军援之,围立解。

因疏言:“军令不一,将士无所適从,宜会合抚臣以一事权。”

上命巡抚严树森督办河南剿匪事宜,昶熙副之,仍兼办团练。

三月,克唐县。

捻匪赵国良犯光州,陈大喜犯汝阳,并击走之。

寻以误用逃犯李占标,降三级调用,暂免开缺。

大河以南府、厅、州、县团练皆成立,屡败贼,诏开复处分。

连擢顺天府尹、太仆寺卿、内阁学士,仍留军。

穆宗即位,昶熙请谒文宗梓宫,面陈机要,未许,命以军事密疏入告。

疏上制捻要策,略曰:

年来剿捻未得要领,其误有二:一在专言防堵。

颍、徐、归、陈,平原千里,无险可扼,捻数路同发,分而愈多。

官军分堵则兵单,合堵则力疏,犹之院无墙垣,徒守门户,不能遏盗也。

一在无成算而轻战。

贼众数倍於我,马则十倍过之。

我无必胜之术,侥幸一战,一旦败溃,贼焰愈张。

至会师捣老巢,实为平贼要策。

皖捻虽以张洛行为主,而陈、宋、颍、寿、淮、徐方数百里,无处非贼巢,即无处无贼首。

官军即能次第扫除,势难刻期净尽。

若绕过小捻,径捣大捻老巢,舍近攻远,而近贼袭我於后,我必不支,此会捣老巢之难遽奏效也。

然捻匪与粤匪不同,粤匪蜂屯蚁聚,其势合;捻匪散处各圩,其势分。

其出窜也,必须装旗纠合各圩贼目,约期会举,常十馀日始得出。

其窜山东者,每会於保安山、龙山;窜汴梁者,会於小奈集、大寺集;窜陈州者,会於南十字河、张信溜:地皆偪近亳州,亳州者,贼之吭也。

计莫若择重臣素有威望者,统步队数万、马队数千,屯军於此。

用伍员多方误楚之法,分所部为数起,此归彼出,此出彼归,循环驰突於各捻贼圩之间,使大捻无从勾结,小捻声息不通,惴惴焉日防官兵之至,自不能装旗出窜,四出打粮。

俟其饥困,然后以重兵次第围剿。

贼无外援,则小股胆落,大股易平,招抚兼施,立可解散,不必尽烦兵力矣。

夫防贼於既出之后,何如遏贼於未出之先?剿贼於既聚之馀,何如蹙贼以难聚之势?而又无劳师袭远之危、轻进损威之失,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者是也。

今日大计,以卫畿辅固根本为先。

豫东者,畿辅之门户也。

亳州者,豫东之贼源也。

亳州之贼不除,则豫东之匪难绝,即畿辅之地不安。

重兵驻豫,不能兼顾东省,驻东亦不能兼顾豫防。

惟亳为诸捻汇处之区,拔本塞源,实在於此。

且蒙、亳百姓,祗以偪处贼巢,呼诉无门,不得不苟全性命,非尽甘心为逆也。

若官军声势一振,随抚随剿,不但忠义良民同心杀贼,即附贼之堡寨,亦相率就抚,辅助官兵。

彼久经兵革之地,人习战争,附贼则为悍贼,反正则为劲兵,夺贼焰而益军威,计无便於此者。

前胜保、袁甲三累获大胜,皆由屯驻亳州,扼其要害,并赖关保、德楞额马队之力,是以所向有功。

前事不远,可为券证。

奏入,上韪之。

时粤、捻合扰颍州,命昶熙出境会剿。

昶熙兵仅五千,且无马队,疏请调总兵李续焘等募精壮六千来豫,以厚兵力,如所请行。

上复敕西安将军托明阿选西安马队一千赴豫。

同治元年春,亳捻刘大渊纠党趋河南,昶熙在省闻警,驰至杞县,贼已围城,会僧格林沁军自山东进至,败贼许冈。

昶熙会所部合击之,克复所占民圩,斩馘逾万,馀贼引去。

檄诸路团勇截杀之,还驻归德,扼贼归路。

四月,会同僧军合击金楼教匪杨玉骢,尽歼其众,授礼部侍郎,仍命督团剿贼,归僧格林沁节制。

赴汝宁督兵团剿陈大喜诸匪,克正阳,收寨、圩多处。

二年,诛贼首张凤林、张福林,克邢集、尚店贼巢,陈大喜窜湖北,汝宁、陈州所属踞贼,歼除殆尽。

调吏部。

亳捻犯陈州,为官军所扼击,四窜。

昶熙屯鹿邑,尽平亳北贼寨。

是年冬,苗沛霖伏诛,淮北肃清。

诏:‘昶熙部勇原助兵力所不足,今兵力足敷应用,饬散遣归农。’

命昶熙回京供职。

会陈大喜勾结苗练馀党趋汝南,陷正阳、信阳、新蔡、息县各民寨,乃暂留剿贼。

三年,进屯息县,擒诛捻首赵国良、徐文田十馀名,尽复诸寨。

十一月,僧格林沁败陈大喜、张总愚於光山,贼西窜,偪南阳。

昶熙调张曜回屯唐县,知府汤聘珍扼宛南。

四年,僧格林沁战殁曹州,诸军并被谴,坐革职留任,诏回京。

六年,调户部。

七年,擢左都御史,兼署工部尚书。

时捻匪戡定,疏陈军务渐平,宜益思寅畏,略曰:“功成而喜者,常人之同情;功成而惧者,圣人之远虑。今日巨寇甫平,兵戈未息,滇、黔、秦、陇,烽火惊心;皖、豫、直、东,疮痍满目。

戡乱安民,一一尚烦宸虑,敬肆之机,间不容发。万一大捷之馀,偶忘乾惕,则患机之萌,恐有伏於无形者。

今之所急:一在勤圣学。皇上春秋鼎盛,典学日新。但恐亲师讲学,为时无多,还宫之后,左右近习,或以功业日盛,间进谀词,意气渐盈,懋修或懈。

昔宋庄献皇后临朝,仁宗听内侍之言,欲观宝玩,庄献太后为言祖宗创业之艰。臣亦伏原皇太后於皇上还宫之餘,殷殷以时事艰难,勤加启迪。

至於近侍,尤宜择老成有识之人,服事起居,将见养正之功,日臻坚定矣。

一在崇节俭。今寇乱虽平,而流离之民,未尽归农,荒芜之田,尚多未垦。

非力加撙节,不足以广积储而备缓急。

臣前管三库事务,见内务府借拨部库银两,逐岁加增。

窃恐中原底定,踵事增华,财源未开,财流不节,度支告匮,为患匪轻。

伏原皇太后、皇上崇尚节俭,为天下先。

一切不急之务,可罢则罢之,可缓则缓之,庶国用可充,而风俗亦渐归质厚矣。

一在饬吏治。发、捻之祸,实由不肖州县所激而成。

正供之外,百计诛求;私派私罚,自营囊橐,以致民气不伸,酿成巨患。

用兵以来,此风尤甚。

即如釐金一项,奉行不善,百弊丛生。

病商病民,莫此为甚。

今日之封疆大吏,以地方多事,喜用精明强幹之员,而不求恺悌循良之吏。

斯民元气,剥削愈甚,其祸遂不可胜言。

今东南初定,畿甸甫清,兵燹遗黎,不堪再扰。

应令各省督抚慎选良吏,与民休息,以复富庶之旧。

一在固根本。陕西回逆、土匪,麕聚北山,现闻大军乘胜西征,恐至穷而思窜。

其或由晋省扑河,或由草地北扰宣、大,畿辅兵单地广,在在须防。

直隶提督刘铭传谋勇兼优,应令迅回本任,并带所部万人,留直屯守,以壮声威。

并将绿营兵丁,练成劲旅,庶诸贼不敢萌心北扰,而诸将亦得专意西征矣。

疏入,上嘉其言剀切,优诏答之。

八年,授工部尚书,命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

九年,天津民、教构衅,命偕直隶总督曾国藩按治,暂署三口通商大臣。

事定回京,请裁归总督兼理,从之。

十一年,调吏部。

十二年,上谒东陵,命留京办事。

十三年,兼翰林院掌院学士。

光绪四年,丁母忧,服阕,命仍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兼翰林院掌院学士。

八年,授兵部尚书。

寻卒,优诏赐恤,赠太子少保,谥文达。

昶熙屡掌文衡,两典会试,凡朝、殿考试,阅卷历二十馀次,士论归之。

论曰:袁甲三、毛昶熙并以謇谔著声,出膺军寄。

甲三孤军支拄淮壖,与捻事相终始,骄帅倾排,狡寇反覆,卒能保障岩疆,其坚毅不可及也。

昶熙事权未专,同时疆吏非办贼才,补苴之功,亦不可没。

所陈平捻方略,具得要领。

贼平之后,勤勤以寅畏纳谏,老成谋国,於斯见之。

保恒济美戎行,立朝侃侃,家英国幹,郁有风规已。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清史稿-列传-卷二百五-译文

袁甲三,字午桥,是河南项城人。道光十五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礼部主事,后来又担任军机章京,多次升迁后成为郎中。三十年时,他被提升为御史和给事中,上疏弹劾广西巡抚郑祖琛因慈柔而酿成祸乱,又弹劾江西巡抚陈阡收受贿赂交通,结果都把他们罢免了。户部再次提出捐例,他上疏请求收回成命。

咸丰元年,广东的叛乱发生,南河的丰北决口,他上疏极论时事,切中利弊。第二年,广东叛军窜入湖南,他上疏说:‘总督程矞采作为守土之臣,责任不能推卸。如果再让赛尚阿带兵调动,确实担心他们会互相推诿责任,争夺功劳,互相牵制。请命令赛尚阿回京,专门责成程矞采便宜行事,如果有疏忽,按律定罪。’他还说:‘湖北巡抚龚裕听说叛军入境,假装生病请求退休,尤其应该严惩,以警示他人。’

他还列举了多项弹劾,包括定郡王载铨卖弄权势,擅作威福,以及刑部侍郎书元贪婪险诈,讨好载铨,事情都得到了证实。载铨被罚去王俸,剥夺了领侍卫大臣的职务,书元和尚书恒春被降职,题图者也被降职罚款。于是他的直声震动中外。

第三年,他被命令前往安徽协助侍郎吕贤基处理军务。广东叛军攻陷凤阳府,占据明淮关,煽动土匪,连续攻陷蒙城、怀远。袁甲三到军中后,上疏说:‘叛军势力尚未北犯,请命令各位大臣不要惊慌失措,要紧急设法制敌。’被任命为庐凤道。

汉、回两族发生冲突,围攻颍州,他派兵解散,诛杀首恶,事情得以平定。适逢漕运总督周天爵在亳州去世,他被命令代替他领军。当时土匪合并了五十八捻为一股,势力很大。袁甲三到王市集,收编散勇,整顿民团,攻打叛军的高公庙,将其击破,加封为三品卿衔。被任命为布政使,他上疏辞谢不去,请求专门处理军务,被批准;被命令专门剿灭捻匪,攻破叛军的标里铺,擒获叛军头目邓大俊。乡团先后擒获并献上叛军二千余人,全部依法处置。

十月,广东叛军从安庆逃窜占据桐城,不久又攻陷舒城,吕贤基战死。皇帝命令军队移驻桐城,袁甲三上疏说:‘叛军头目张茂占据怀、蒙之间,觊觎庐郡,请先派兵前往蒙、亳支援各郡。’当时叛军聚集在雉河集,袁甲三命令县丞徐晓峰击破他们,擒获叛军头目孙重伦。分兵击败临湖铺的叛军,擒获叛军头目宫步云、马九,以及他们的头目数十人。命令游击钱朝举、知县米镇攻打怀远,大败叛军,张茂受伤逃走。

十二月,叛军攻陷庐州,巡抚江忠源战死。袁甲三弹劾陕甘总督舒兴阿拥兵观望,剥夺了他的职务;并请求调拨兵力防守寿县、六安以防止叛军旁扰。

咸丰四年二月,叛军攻陷六安,逃窜到蒙城,袁甲三进军攻打蒙城。叛军逃到永城,袁甲三担心他们逃往宿、徐,阻断粮道,急忙追赶,但叛军已经渡河,未能追上而返回。叛军不久又向南逃窜,在颍州、正阳关连续被打败,残余的叛军退回到六安。他返回蒙、亳剿灭捻匪,攻打临湖铺,进军逼近雉河集。叛军空巢诱敌,袁甲三侦察得知,将船只全部停泊在南岸,命令知州张家驹在河边布阵,参将朱连泰、李成虎在马家楼打败叛军,迫使他们退到涡河,几乎全歼叛军,随后攻破义门集,叛军头目张捷三逃走。

袁甲三将营地移至临淮,这里多次遭受战火,家家户户凋敝。到达后,他清点军实,安抚百姓,大家都愿意为他效力,被提升为左副都御史。上疏说:‘安徽军队以收复庐州为当务之急,应该派出偏师前往南路切断叛军的补给。’不久叛军攻陷和州,觊觎江浦,准备北窜。他分遣将领扼守关山,前往滁河招募团练作为支援。十月,北路捻匪再次嚣张,命令张家驹、朱连泰率军于寺觉集打败他们。广东叛军占据乌江,命令庐凤道张吉第打败他们。叛军在驻马河夜间构筑五座堡垒,趁他们刚到时发动攻击,歼灭和擒获了大量叛军。

命令参将刘玉豹、举人臧纡青规复桐城,连续夺取大小关隘,击退庐江的援军。臧纡青作战非常勇猛,进攻桐城西门,叛军从安庆、潜山来支援,城内的叛军出城应战,臧纡青战死,刘玉豹收容余部退守六安。

咸丰五年,上疏陈述军事情况,大致说:‘北路以临淮为要地,正阳次之。我驻扎在临淮,牛鉴扼守正阳,以防叛军北渡。庐州是中路,和春、福济的军队年老力衰,久攻不下。西路蕲、黄无处不是叛军,兵力过于单薄。东路沿江的针鱼嘴、西梁山,叛军的船只和堡垒,来去无常。张光第等人分兵进攻,但没有水军夹击,最终难以收效。目前凶猛的叛军正在争夺江路,聚集在上游,庐州有机可乘,请增派兵力,分兵扼守庐城东南,或者增兵并剿舒、巢,使他们应接不暇,或许可以一举而下。’

当时淮北的官吏,袁甲三想要进行更调,和春、福济意见不合,袁甲三专门上奏,皇帝下诏仍然命令他们联名。于是和春、福济上疏弹劾袁甲三固执己见,并弹劾他固守临淮,粉饰军情,擅自裁减军饷,贪污肥己。召回京师,部议剥夺他的职务。袁甲三呈诉被诬陷,下两江总督按治,事情得以澄清。袁甲三在淮北得到了军民的支持,他离开时,军民哭求他留下,道路为之堵塞。不久,捻军头目张洛行勾结安徽、河南的捻军,势力更加猖獗。怀远百姓胡文忠卖掉子女,徒步到京师,向都察院请求让袁甲三回镇,请求未果,怀状自缢。言官孙观、曹登庸、宗稷辰先后上疏请求起用他;疆臣怡良、吉尔杭阿、何桂清也纷纷上书推荐。

咸丰六年二月,被命令随同英桂剿捻军于河南。袁甲三前往归德,招募旧部,三战三胜,进军解救亳州的围困,摧毁白龙王庙的堡垒,打败燕家小楼的叛军数万,直捣雉河集,擒获苏天福,张洛行仅以身免,皇帝特地下诏嘉奖,任命他为三品京堂候补。张洛行不久又纠集党羽侵犯颍州,被打败,又占据雉河集。

咸丰七年,平定了王、邓、宋、姚等圩,诛杀了捻军头目李寅等一百余人,被任命为太仆寺卿,赐予花翎。胜保在正阳关督师攻打张洛行,久攻不下,上奏请求袁甲三合剿,命令部将朱连泰、史荣椿攻打韩圩,攻克。咸丰八年,与胜保一起解救固始的围困,收复六安。史荣椿在铜山打败捻军,斩杀叛军头目孙大旺。移军宿州,袭击叛军的王家圩,诛杀了叛军头目王绍堂等人,乘胜收复七圩。七月,被命令代替胜保督办三省剿匪事宜。张洛行当时占据陈家庄,被打败,分兵收复丰县。不久,蒙、亳等地的捻军进入归德,觊觎周家口,袁甲三命令儿子袁保恒偕同总兵傅振邦驰援。叛军急忙向西北方向逃窜,逼近开封,傅振邦追击叛军,追到太和李兴集。袁保恒率军扼守桥口,马步军合力攻击,大败叛军,歼灭数千人,将叛军驱逐出河南境,被赐予伊勒图巴图鲁的称号。上疏说:‘兵分则势孤,合则势盛。捻军占据千余里土地,我军不过数千人,不能制服叛军。请命令各督抚合力大举,制定扫穴擒渠的计划。’

九年正月,在草沟击败张洛行,摧毁了他的巢穴,追击到沱河,许多士兵溺水身亡,又在双渡口再次击败他,张洛行游水逃脱。胜保与甲三意见不合,多次上疏诋毁甲三,皇帝下诏斥责‘甲三督办剿匪半年,只是防守徐州、宿州,不捣毁贼巢,时间久了没有效果’。召回京城,觐见皇帝,当面陈述军事情况。四月,任命他代理漕运总督。

不久胜保因母亲去世回家,任命甲三代理钦差大臣,督办安徽军务,实际上授予他漕运总督的职位。进攻临淮关,军队驻扎在南岸,切断敌人的粮道,降服捻军内应,攻破城门而入,生擒贼首顾大陇等人,于是攻克了临淮关。

十年,进军凤阳,屡次战斗都取得胜利。邓正明以府城请求投降,张元隆还占据县城,诱骗他出来将他诛杀,一并诛杀了三百多个凶悍的贼人。不到一个月,攻下两座城池,皇帝下诏嘉奖他调度有方,赐予黄马褂,命令他的儿子保恒去军中任职。

捻匪攻陷清江浦,窥视淮安,命令道员张学醇击退他们,乘胜收复全椒。粤匪陈玉成前来支援,分兵扰乱滁州,命令李世忠夹击并驱逐他们。这时江北没有统帅,扬州叛将薛成良聚集军队抢掠,急忙派遣水师扼守高邮、宝应等湖。薛成良逃走投靠李世忠,甲三用大义责备他,立即捆绑并献上薛成良,将其斩首示众。命令保恒与总兵张得胜、副都统花尚阿各军围攻定远,陈玉成纠集众人前来支援,与捻匪一起攻打凤阳,占据九华山,连营数十里。城中粮食即将耗尽,甲三命令参将黄国瑞秘密率领四百精锐士兵在夜间逼近九华山,跃入敌营,城上发射炮弹支援,敌人混乱,放弃营地逃走,围攻才解除。

当年秋天,英法联军进入京城,皇帝前往热河,甲三请求率兵入卫,皇帝下诏以临淮为南北交通要道,不准他前往。和议达成后,提出四件事:谨慎采纳意见,节约开支,精心训练,选拔将才,交由有关部门讨论执行。再次上疏请求返回京城,外国想要援助军队讨伐贼人,甲三极力陈述这不是好办法,都上报皇帝。十一年,张洛行在涡河北聚集,命令李世忠击退他们。

练总苗沛霖,是凤台县的一个秀才,勇猛狡猾,是乡里的豪强。因为团练的功绩,连续提升为川北道,加授布政使衔,但他不戴官帽,命令他的下属称呼他为‘先生’。所平定的贼圩都设立长吏,收取他们的田租。沿途设立关卡,垄断公私贸易。涡河、浍河、颍河之间,跋扈自恣。甲三多次羁縻他,用来牵制捻匪。胜保特别信任苗沛霖,苗沛霖也与他深交,心中怀有反叛之心,但害怕甲三的威严不敢立刻发作。到这时,借口他的练勇被杀害,占据怀远,围攻寿州,巡抚翁同书被他所劫持,杀害了寿州团练徐立壮;囚禁孙家泰,他也自杀,但寿州的围攻仍未解除;派遣他的同党苟憬开侵犯河南,接受粤匪的封职,命令练勇蓄发,四处抢掠。于是皇帝下诏免去苗沛霖的职务,命令甲三与其他军队一起进攻剿灭,翁同书被免职,贾臻代理巡抚,又在颍州被围。

正值张洛行大规模渡过淮河,甲三转移军队进攻他,张洛行战败逃走。甲三驻扎在长淮卫,解散苗沛霖属下的二百多个圩。十一月,保恒与总兵张得胜等攻克定远,粤匪逃走,进攻六合、天长。

同治元年,会攻下江浦、浦口,转移军队与多隆阿的军队一起进攻庐州,攻克了庐州。陈玉成逃到寿州投靠苗沛霖,被送交胜保的军队,被诛杀。于是胜保为苗沛霖请求免罪,责令他剿灭捻军以自效,假装奉命但态度依然强硬。甲三认为苗沛霖最终会成为祸患,上疏陈述大局,先剿灭群捻,再剿灭苗沛霖。推荐李续宜安抚安徽,自己转移军队与僧格林沁的军队一起进攻捻匪,上报皇帝可以。不久因病严重请求辞职,皇帝答应了他。此前因为寿州失陷,部下提议革职,皇帝特地下诏宽免。

接替他的人上任后,走到归德,上疏陈述四件事,请求推崇圣学;议政亲臣专心国事;用人要慎重;听取意见要果断:皇帝赞许并采纳了他的建议。再次上奏苗练最终难以安抚。二年春天,苗沛霖再次叛变,围攻蒙城,群捻帮助他,皇帝下诏命令甲三在籍内组织军队防剿。临淮军苦于饥饿和缺乏物资。甲三奉命紧急筹集物资,于是发起捐募敢死队,通过小路运送至蒙城。捻匪两次侵犯陈州,甲三病重,在床前传授将吏策略,击退了他们。不久去世,皇帝下诏优待抚恤,谥号端敏。提升他的儿子保恒为侍讲学士,保龄为内阁中书。在陈州、临淮、淮安建立专祠。后来淮安请求祭祀名宦,河南请求祭祀乡贤。

儿子保恒,字小午,道光三十年进士,选为庶吉士,授予编修。在父亲的军队中,咸丰五年,皇帝下诏允许他留在军中任职。咸丰七年,跟随解亳州之围,攻克白龙王庙、寺儿集、雉河集贼垒,进攻三圩,战斗中表现最为英勇。胜保上报皇帝,加授他侍讲衔,赐予花翎。咸丰八年,会攻怀远捻首李大喜,夺取了他的辎重,又在太和击败孙葵心、刘狗,被赐予号伊勒图巴图鲁。咸丰九年,甲三停止军事职务,保恒回到京城供职。咸丰十年,再次命令保恒前往甲三的军队,攻克定远,帮办军务穆腾阿上报他的功绩,甲三极力推辞,皇帝下谕甲三不必回避嫌疑。同治元年,在怀远击败苗沛霖的党羽张士端,会攻定远。同治元年,连续提升为侍讲、侍读、庶子。甲三因病辞职,命令保恒继续留在军中。不久因继母去世,回家。同治二年,跟随甲三督办陈州团防。甲三去世后,优待典推恩,命令保恒以侍讲学士的身份补任。

淮北刚刚平定,保恒上疏陈述善后八策,请求用逆产、绝产招募民工开垦,整顿两淮盐务,以资助屯田经费;又秘密陈述李世忠骄纵难制,请求加以裁抑。同治三年,保恒因为屯田议未立即执行,请求前往京城与廷臣面议。皇帝下诏斥责他不熟悉体制,降职一级,以鸿胪寺少卿的身份候补。服丧期满后前往京城,廷臣推荐他的才能。同治七年,捻匪侵犯京城附近,保恒自请效力军旅,命令他前往李鸿章的军队任职。捻匪被平定后,加授三品衔,授予侍讲学士。跟随陕甘总督左宗棠前往陕西,同治八年,命令他管理西征粮台,允许他专折奏事。同治十一年,升任詹事。肃州克复,加授头品顶戴。同治十三年,连续提升为内阁学士、户部侍郎。保恒督办军饷共五年,各军欠饷问题纠缠不清,他灵活处理,没有出现缺额。等到大军出关,皇帝下诏让他协助左宗棠转运军饷,进驻肃州。保恒请求入觐,未获批准。光绪元年,召回京城,兼署吏部侍郎。光绪二年,调任刑部侍郎。

保恒长久地在军队中任职,对于世事变迁有深刻的理解,多次上书谈论时事,请求辨别人才,激励士气,收服人心,言辞非常直接。

又说:‘历观各国情形,只有俄国最强最狡猾,常常不动声色,布局在十数年以前,而肆虐在十数年以后。霜降有迹象,桑土宜先。希望特别选拔久经沙场、熟悉韬略的治兵重臣,专门负责东三省练兵事务。所有兵马、军饷、边防等事,都交给他处理。加重事权,放宽时间,没有事情可以消除觊觎之心,有事则可以成为讨伐敌人的助力。用来保卫神京,震慑其他民族。这是根本大计,不可委托给不相统辖的武臣,认为这样可以威慑强邻,消除外患。福建的台湾,地处偏远海岛,物产丰富,汉族和少数民族相邻。不是专门派遣大臣,用重兵镇守,用威信感召,全面整顿民风、官吏治理、军队编制、乡团,事情不易成功。如果让福建巡抚每年半载驻台,恐怕全省政务,道路遥远,而转成荒废。台湾刚建立的规模,去留不定,最终成为空文。请改为台湾巡抚,驻台湾,而由总督负责福建全省事务,各自负责自己的职责。’奏疏呈上,由下级部门讨论执行。

三年,河南大旱,命令保恒协助办理赈灾事务。到达后,上疏陈述沿途流民的情况,先令州县停止征收。四年,上奏请求截留江南漕粮九万石,不允许;请求借直隶平粜余米三万石,允许了。又请求借用江苏义仓积谷和台湾捐修铁路的洋银五十万圆,下级部门讨论。命令筹划归还的方法。保恒请求暂缓禁止川盐运往楚地,增加盐税,准备赈灾之需,作为两全之策。奏疏呈上,仍然下级部门讨论。保恒查访赈灾情况,屏弃奢华,穿着粗布,颁布二十二条赈灾章程,设立粥厂,在省城供食者达十多万人,使他们有安身之处。当时亲自视察,因疫病去世,朝廷下诏赐予优待,谥号文诚。河南省城建专祠,附祀陈州、临淮甲三祠。

毛昶熙,字旭初,河南武陟人。父亲毛树棠,官至户部侍郎。昶熙,道光二十五年进士,选庶吉士,授检讨,咸丰五年,升任御史,转任给事中。多次上疏谈论军事和官吏治理,弹劾步军统领联顺徇私废政,被罢免,很受清望。八年,任命为顺天府丞,胡林翼秘密上疏推荐他。十年,加授左副都御史衔,命令督办河南团练,到达后规划全局,制定十二条规约:筑堡寨,扼守要隘,选拔首事,挑选团丁,筹集公费,互相救援,制定约束,申明号令,公正赏罚,查办奸邪,表彰忠义,最后以实力执行;并上疏陈述调练民勇的弊端,迫切需要改办乡团,以减轻民力。不久命令督办剿匪事务,驻军归德。亳州捻匪侵犯鹿邑,指挥练勇击退他们,分路追击,九战皆胜。

十一年,上疏说:‘捻匪骑兵超过万人,官军马队过少,皖、豫交界地区,都是平原旷野,步兵无法制敌死命。现在河南境内修筑寨堡,已有成效,应责令寨长各挑选壮丁一名、马一匹,投效来营。归、陈两属,约可得马队三四百名。’皇帝命令推广这个方法实行。捻匪逼近省城,围攻通许,昶熙发布命令,军队支援,围攻立即解除。因此上疏说:‘军令不统一,将士无所适从,应该会合抚臣以统一事权。’皇帝命令巡抚严树森督办河南剿匪事务,昶熙协助,仍然兼办团练。三月,攻克唐县。捻匪赵国良侵犯光州,陈大喜侵犯汝阳,一并击退。不久因为误用逃犯李占标,降三级调用,暂时免除空缺。河南以南府、厅、州、县团练都成立,多次打败敌人,诏令恢复处分。连续提拔为顺天府尹、太仆寺卿、内阁学士,仍然留任军职。

穆宗即位后,昶熙请求拜谒文宗的灵柩,当面陈述机密事务,但没有被允许,于是命令他通过军事密报来告知。他在密报中提出了剿捻的策略,大致内容是:近年来剿灭捻军没有抓住关键,错误有两点:一是专门强调防守。颍州、徐州、归德、陈州等地平原千里,没有险要可以扼守,捻军多路同时出动,分兵越多。官军分兵防守兵力就不足,合兵防守力量又分散,就像院子没有围墙,只守着门口,不能阻止盗贼一样。二是没有周全的计划却轻率作战。贼军人数是我们的数倍,马匹是我们的十倍。我们没有必胜的方法,侥幸打一仗,一旦失败,贼军的火焰会更加旺盛。至于会师攻打老巢,确实是平定捻军的关键策略。皖捻虽然以张洛行为首领,但陈州、宋州、颍州、寿州、淮州、徐州等地方圆数百里,无处不是贼巢,无处没有贼首。官军即使能依次扫除,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彻底清除。如果绕过小捻军,直接攻打大捻军的老巢,舍弃近攻远,而近处的贼军从后袭击我们,我们必然无法支撑,这就是会师攻打老巢难以迅速奏效的原因。然而捻军与粤军不同,粤军像蜂群和蚁群一样聚集,其势力聚合;捻军分散在各村落,其势力分散。他们出逃时,必须竖起旗帜,纠集各村的贼首,约定时间一起行动,通常需要十多天才能出发。他们逃往山东时,在保安山、龙山会合;逃往汴梁时,在小奈集、大寺集会合;逃往陈州时,在南十字河、张信溜会合:这些地方都靠近亳州,亳州是贼军的咽喉。计划最好是选择有威望的重臣,统领数万步兵、数千骑兵,驻军于此。用伍子胥多次误导楚军的方法,将部队分成几部分,这部分回来那部分出去,这样在各个捻军贼村之间循环驰突,使大捻军无法勾结,小捻军消息不通,每天都提心吊胆地防备官兵的到来,自然不能竖旗出逃,四处抢粮。等到他们饥困时,然后以重兵依次围剿。贼军没有外援,小股贼军就会胆怯,大股贼军就容易平定,同时进行招抚,就可以立即解散,不必全部使用兵力。在贼军已经出逃之后防备,哪里比得上在贼军还未出逃之前就阻止?在贼军已经聚集之后剿灭,哪里比得上以难以聚集的态势压迫贼军?而且没有劳师袭远的危险、轻率进攻损失威望的失误,这就是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今天的重大策略,以保卫京畿巩固根本为首要任务。豫东是京畿的门户,亳州是豫东的贼源。不除掉亳州的贼军,豫东的贼患就难以根除,即京畿之地就不得安宁。重兵驻扎豫东,不能兼顾东省,驻扎东省也不能兼顾豫东的防备。只有亳州是各捻军汇集的地方,拔掉根本,关键就在这里。而且蒙县、亳州的百姓,只是因为被逼在贼巢中,呼救无门,不得不苟且保全性命,并非全部愿意作乱。如果官军声势一振,边招抚边剿灭,不仅忠义良民会同心协力杀贼,就连依附贼军的堡垒,也会相继归顺,协助官兵。那些久经战乱的地方,人们习惯了战争,依附贼军就变成了凶悍的贼军,反正过来就变成了强大的军队,夺取贼军的火焰,增强军队的威望,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策略了。以前胜保、袁甲三连续获得大胜,都是因为驻扎在亳州,扼守了要害,并依靠关保、德楞额的骑兵力量,所以所向披靡。以前的事情离现在不远,可以作为凭证。

当时粤军和捻军共同侵扰颍州,皇帝命令昶熙出兵会剿。昶熙的军队只有五千人,而且没有骑兵,上疏请求调总兵李续焘等人招募六千精壮士兵来豫东,以增强兵力,皇帝同意了他的请求。皇帝再次命令西安将军托明阿挑选一千骑兵前往豫东。

同治元年春天,亳州的捻军刘大渊纠集党羽向河南进发,昶熙在省城得知警报,急忙赶到杞县,贼军已经围城。恰逢僧格林沁的军队从山东进军至杞县,击败了贼军许冈,昶熙所部军队联合攻击,收复了被占领的民圩,斩杀和俘虏超过万人,其余贼军撤退。发布檄文让各路团勇截击贼军,返回驻扎归德,扼守贼军的归路。四月,与僧格林沁的军队联合攻击金楼教匪杨玉骢,将其全部消灭,被授予礼部侍郎的职位,仍然命令他督率团勇剿灭贼军,归僧格林沁节制。前往汝宁督率兵团剿灭陈大喜等匪军,攻克正阳,收复了多处寨子和圩子。第二年,诛杀了贼首张凤林、张福林,攻克了邢集、尚店贼巢,陈大喜逃往湖北,汝宁、陈州所属的贼军几乎被全部歼灭。调任吏部。

亳州的捻军侵犯陈州,被官军击退,四处逃窜。昶熙驻扎鹿邑,平定了亳州北部的贼寨。

这年冬天,苗沛霖被诛杀,淮北地区得以肃清。皇帝下诏:‘昶熙的部队原本帮助兵力不足,现在兵力足够使用,命令解散并遣返回乡。’命令昶熙回京供职。适逢陈大喜勾结苗练的余党向汝南进发,攻陷了正阳、信阳、新蔡、息县等民寨,于是暂时留下剿灭贼军。第三年,进驻息县,擒获并诛杀了捻军首领赵国良、徐文田等十多人,收复了所有寨子。十一月,僧格林沁在光山击败了陈大喜、张总愚,贼军向西逃窜,逼近南阳。昶熙调张曜回驻唐县,知府汤聘珍扼守宛南。第四年,僧格林沁在曹州战死,各军都被谴责,昶熙因此被革职留任,皇帝下诏让他回京。第六年,调任户部。第七年,升任左都御史,兼署工部尚书。

时捻匪戡定,疏陈军务渐平,宜益思寅畏,略曰:‘功成而喜者,常人之同情;功成而惧者,圣人之远虑。今日巨寇甫平,兵戈未息,滇、黔、秦、陇,烽火惊心;皖、豫、直、东,疮痍满目。戡乱安民,一一尚烦宸虑,敬肆之机,间不容发。万一大捷之馀,偶忘乾惕,则患机之萌,恐有伏於无形者。’

今之所急:一在勤圣学。皇上春秋鼎盛,典学日新。但恐亲师讲学,为时无多,还宫之后,左右近习,或以功业日盛,间进谀词,意气渐盈,懋修或懈。

昔宋庄献皇后临朝,仁宗听内侍之言,欲观宝玩,庄献太后为言祖宗创业之艰。臣亦伏原皇太后於皇上还宫之餘,殷殷以时事艰难,勤加启迪。

至於近侍,尤宜择老成有识之人,服事起居,将见养正之功,日臻坚定矣。

一在崇节俭。今寇乱虽平,而流离之民,未尽归农,荒芜之田,尚多未垦。非力加撙节,不足以广积储而备缓急。

臣前管三库事务,见内务府借拨部库银两,逐岁加增。窃恐中原底定,踵事增华,财源未开,财流不节,度支告匮,为患匪轻。

伏原皇太后、皇上崇尚节俭,为天下先。一切不急之务,可罢则罢之,可缓则缓之,庶国用可充,而风俗亦渐归质厚矣。

一在饬吏治。发、捻之祸,实由不肖州县所激而成。正供之外,百计诛求;私派私罚,自营囊橐,以致民气不伸,酿成巨患。

用兵以来,此风尤甚。即如釐金一项,奉行不善,百弊丛生。病商病民,莫此为甚。

今日之封疆大吏,以地方多事,喜用精明强幹之员,而不求恺悌循良之吏。

斯民元气,剥削愈甚,其祸遂不可胜言。

今东南初定,畿甸甫清,兵燹遗黎,不堪再扰。

应令各省督抚慎选良吏,与民休息,以复富庶之旧。

一在固根本。陕西回逆、土匪,麕聚北山,现闻大军乘胜西征,恐至穷而思窜。

其或由晋省扑河,或由草地北扰宣、大,畿辅兵单地广,在在须防。

直隶提督刘铭传谋勇兼优,应令迅回本任,并带所部万人,留直屯守,以壮声威。

并将绿营兵丁,练成劲旅,庶诸贼不敢萌心北扰,而诸将亦得专意西征矣。

疏入,上嘉其言剀切,优诏答之。

八年,授工部尚书,命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

九年,天津民、教构衅,命偕直隶总督曾国藩按治,暂署三口通商大臣。

事定回京,请裁归总督兼理,从之。

十一年,调吏部。

十二年,上谒东陵,命留京办事。

十三年,兼翰林院掌院学士。

光绪四年,丁母忧,服阕,命仍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兼翰林院掌院学士。

八年,授兵部尚书。

寻卒,优诏赐恤,赠太子少保,谥文达。

昶熙屡掌文衡,两典会试,凡朝、殿考试,阅卷历二十馀次,士论归之。

论曰:袁甲三、毛昶熙并以謇谔著声,出膺军寄。

甲三孤军支拄淮壖,与捻事相终始,骄帅倾排,狡寇反覆,卒能保障岩疆,其坚毅不可及也。

昶熙事权未专,同时疆吏非办贼才,补苴之功,亦不可没。

所陈平捻方略,具得要领。

贼平之后,勤勤以寅畏纳谏,老成谋国,於斯见之。

保恒济美戎行,立朝侃侃,家英国幹,郁有风规已。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清史稿-列传-卷二百五-注解

袁甲三:袁甲三,字午桥,清朝官员,河南项城人,道光年间进士,官至侍郎,以军事才能著称。

道光:清朝皇帝道光帝的年号,时间为1821年至1850年。

进士:指科举制度中的最高学位。

礼部主事:清朝官职,礼部是负责礼仪、科举、宗教等事务的部门。

军机章京:清朝官职,军机处的高级官员,负责处理军事、外交等事务。

郎中:清朝官职,官阶为正五品,负责管理地方行政、司法等事务。

御史:指监察官员。

给事中:指负责传达皇帝命令的官员。

粤匪:指广东地区的反清武装力量。

南河:指中国南方的河流,此处可能指长江。

丰北决口:指南河丰北地区发生河堤决口。

督抚:指总督和巡抚,是清朝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

捻匪:指清朝末年的一种民间武装组织。

军务:军事事务。

漕运总督:清朝官职,负责管理漕运(粮食运输)事务。

亳州:古代中国地名,今属安徽省。

捻:指捻军,是清朝末年的农民起义军之一。

直声:正直的名声。

权庐凤道:指担任庐凤道的权职。

汉、回相閧:指汉族和回族之间的冲突。

颍州:今安徽省阜阳市,古称颍州。

淮北:指淮河以北的地区。

伊勒图巴图鲁:蒙古语,意为勇敢的勇士,是清朝对勇敢者的封号。

击张洛行於草沟:击退张洛行在草沟的军队,草沟可能是一个地名。

破其巢:摧毁张洛行的据点或巢穴,指击败敌军并破坏其基地。

追至沱河:追击张洛行至沱河,沱河可能是一个河流的名字。

溺水死:因溺水而死亡。

复击之双渡口:再次在双渡口击败张洛行。

洛行泅水免:张洛行游泳逃脱。

胜保与甲三意不合:胜保和甲三之间有意见不合。

屡疏诋之:多次上书诋毁甲三。

诏斥:皇帝下诏斥责。

督剿半载:负责剿匪半年。

防徐、宿:防御徐州和宿州。

不捣贼巢:没有攻击敌人的巢穴。

日久无效:时间久了没有效果。

署漕运总督:代理漕运总督。

母忧:母亲去世。

署钦差大臣:代理钦差大臣。

督办安徽军务:负责管理安徽的军事事务。

实授漕运总督:正式任命为漕运总督。

临淮关:临淮关可能是一个关隘或城关。

降捻内应:使捻军内部有人投降并作为内应。

斩关而入:砍断城门而入。

生擒贼首顾大陇等:活捉了贼首顾大陇等人。

克之:攻克。

进规凤阳:进攻凤阳。

府城乞降:城中的守军请求投降。

诱出诛之:诱使敌人出来并将其杀死。

悍贼三百馀人:凶猛的敌人三百多人。

拔两城:攻下两座城。

嘉调度有方:赞扬调度有方。

赐黄马褂:赏赐黄马褂。

命其子保恒赴军差遣:命令他的儿子保恒去军队任职。

捻匪陷清江浦:捻军攻陷了清江浦。

窥淮安:觊觎淮安。

令道员张学醇击走之:命令道员张学醇击退他们。

粤匪陈玉成来援:广东的叛军陈玉成前来支援。

分扰滁州:分兵骚扰滁州。

令李世忠夹击走之:命令李世忠夹击并击退他们。

江北无统帅:江北没有统帅。

扬州叛将薛成良:扬州的叛将薛成良。

剽掠:抢劫。

亟发舟师扼高、宝诸湖:急忙派遣水军扼守高邮、宝应等湖。

走依李世忠:逃走并投靠李世忠。

责以大义:用大义责备他。

即缚献成良:立即捆绑并献给朝廷。

斩之以徇:斩首示众。

围定远:包围定远。

纠众来援:纠集众人前来支援。

扑凤阳:进攻凤阳。

据九华诸山:占据九华山等地。

连营数十里:连营数十里。

食且尽:粮食即将吃完。

夜薄九华山:在夜间逼近九华山。

跃入垒:跳入敌人的营垒。

贼大乱:敌人非常混乱。

弃营走:放弃营垒逃跑。

围乃解:包围才解除。

英法联军入京师:英法联军进入北京。

车驾幸热河:皇帝避难至热河。

筦钥:钥匙,比喻重要的地位。

慎采纳:谨慎采纳。

节糜费:节约开支。

精训练:精心训练。

选将才:选拔将才。

下所司议行:下发给相关部门讨论执行。

条上四事:上奏四件事。

屯聚涡河北:在涡河北部聚集。

令李世忠击走之:命令李世忠击退他们。

练总苗沛霖:练勇总管苗沛霖。

健猾为闾里雄:健壮狡猾,成为乡里的强人。

累擢川北道:多次升迁至川北道。

加布政使衔:加授布政使的官衔。

羁縻之:羁縻,用恩惠笼络。

反侧:心怀不满。

猝发:突然爆发。

藉口:借口。

据怀远:占据怀远。

围寿州:包围寿州。

巡抚翁同书:巡抚翁同书。

劫持:劫持。

囚孙家泰:囚禁孙家泰。

自尽:自杀。

褫沛霖职:剥夺苗沛霖的职务。

会诸军进剿:会合各路军队进剿。

罢去:被免职。

代署巡抚:代理巡抚。

遭围:被围困。

移军击之:转移军队去攻击他们。

败走:失败逃跑。

屯长淮卫:驻扎在长淮卫。

解散沛霖属圩二百馀处:解散苗沛霖属下的两百多个村庄。

克定远:攻克定远。

粤匪遁走:广东的叛军逃走。

进拔六合、天长:进攻并攻下六合、天长。

会克江浦、浦口:会合攻克江浦、浦口。

移军会多隆阿军攻庐州:转移军队与多隆阿的军队一起攻打庐州。

走寿州投苗沛霖:逃到寿州投靠苗沛霖。

执送胜保军:被抓住并送到胜保的军队。

诛之:被处决。

乞恩免罪:请求皇帝宽恕并免罪。

责剿捻自效:责成剿捻以自效。

倔僵如故:仍然固执。

疏陈大势:上书陈述大局。

先剿群捻:先剿灭群捻。

次沛霖:然后剿灭苗沛霖。

荐李续宜抚皖:推荐李续宜安抚安徽。

移师会僧格林沁军击捻匪:转移军队与僧格林沁的军队一起攻击捻匪。

上报可:上报皇帝,得到批准。

乞罢:请求辞职。

允之:同意。

革职:被革职。

特诏宽免:特别下诏宽恕。

崇圣学:推崇圣学。

议政亲臣专心国事:议政大臣专心国事。

用人宜审:用人要谨慎。

听言宜断:听取意见要果断。

嘉纳之:赞扬并接受。

请崇圣学:请求推崇圣学。

服阕:服丧期满。

督治陈州团防:负责陈州的团防事务。

丁继母忧:遭遇继母去世的丧事。

即补:立即补缺。

疏陈善后八策:上书陈述八项善后措施。

以逆产、绝产募民屯垦:用逆产、绝产招募民众开垦。

整顿两淮盐务:整顿两淮的盐务。

济屯田经费:资助屯田经费。

密陈李世忠骄恣难制:秘密上书陈述李世忠骄横放纵难以控制。

请加裁抑:请求加以裁抑。

诣京与廷臣面议:到京城与朝廷大臣面议。

下部议降一级:下发给相关部门讨论降级一级。

以鸿胪寺少卿候补:以鸿胪寺少卿的身份候补。

交荐其才:推荐他的才能。

捻匪犯畿辅:捻军侵犯京城附近。

命赴李鸿章军委用:命令他到李鸿章的军队任职。

加三品衔:加授三品官衔。

授侍讲学士:授予侍讲学士的官职。

筦西征粮台:管理西征的粮台。

许专摺奏事:允许单独上奏事务。

迁詹事:升迁为詹事。

加头品顶戴:加授头品顶戴。

连擢内阁学士、户部侍郎:连续升迁为内阁学士、户部侍郎。

督饷:负责军饷。

腾挪无缺:调动无缺。

诏襄办左宗棠转饷事:下诏让他协助左宗棠转运军饷。

进驻肃州:进驻肃州。

请入觐:请求进京觐见。

兼署吏部侍郎:兼任吏部侍郎。

调刑部侍郎:调任刑部侍郎。

保恒:指清朝官员保恒,曾任河南巡抚等职。

历兵间:指在军队中经历战事。

世变:指时代的变化。

疏:指古代的一种文书,相当于现代的奏章。

辨人材:指选拔人才。

厉士气:指激励士气。

收人心:指赢得民心。

切直:指言辞直接而恳切。

俄:指俄罗斯,当时是清朝的邻国。

伏原:伏原,期望。

特简:指特别选拔。

战阵:指战场。

韬略:指军事谋略。

治兵:指管理军队。

重臣:指重要的官员。

东三省:指清朝的东北三个省份,即辽宁、吉林、黑龙江。

饷糈:指军饷。

边防:指边境的防御。

神京:指古代对京城的一种尊称。

民、番:指汉族和少数民族。

海澨:指海边。

物产丰饶:指物产丰富。

民风:指地方的风俗习惯。

吏治:指官吏的治理。

营制:指军队的组织形式。

乡团:指地方自卫组织。

专责成:指专门负责某项事务。

大旱:指严重的旱灾。

赈务:指赈灾事务。

流民:指因灾害而流离失所的百姓。

停徵:指停止征收。

漕粮:指通过水路运输的粮食。

粜:指卖出粮食。

平粜:指平价卖出粮食。

义仓:指古代用于赈灾的仓库。

积穀:指积存的粮食。

洋银:指外国银币。

屏绝供张:指拒绝奢华的供应。

粗粝:指粗糙的食品。

赈章:指赈灾的规章制度。

孔道:指通往城中的道路。

粥厂:指提供粥食的场所。

省城:指省会城市。

感疫病卒:指因感染疫病而去世。

优诏赐恤:指皇帝颁发嘉奖和慰问的诏书。

谥:指古代对已故官员给予的尊称。

毛昶熙:指清朝官员毛昶熙,曾任河南巡抚等职。

庶吉士:指科举及第后入京的士人。

检讨:指负责文献整理和研究的官员。

步军统领:指负责步军(步兵)的统领。

联顺:指步军统领联顺。

废治:指治理不善。

顺天府丞:指顺天府的副职官员。

胡林翼:指清朝官员胡林翼。

左副都御史:指都察院的副职官员。

团练:指地方自卫组织。

鹿邑:指河南省鹿邑县。

归德:指河南省商丘市。

唐县:指河南省唐河县。

光州:指河南省光山县。

汝阳:指河南省汝阳县。

李占标:指逃犯李占标。

大河:指黄河。

府、厅、州、县:指古代的地方行政单位。

开复处分:指恢复处分。

顺天府尹:指顺天府的最高行政长官。

太仆寺卿:指太仆寺的副职官员。

内阁学士:指内阁的官员。

穆宗:清朝的第九位皇帝,爱新觉罗·载淳,年号同治。

昶熙:指清朝官员、军事将领,具体姓名未提及。

文宗梓宫:文宗的棺木,文宗指清朝的第七位皇帝,爱新觉罗·奕詝。

机要:指国家机密的重要事务。

捻军:指19世纪中叶中国北方一支反清武装力量,因其组织形式类似捻结而得名。

颍、徐、归、陈:指颖州、徐州、归德、陈州,均为古代中国地名。

皖捻:指安徽地区的捻军。

张洛行:捻军领袖之一。

伍员:即伍子胥,春秋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以智谋著称。

蒙、亳百姓:指亳州、蒙城县的百姓。

苗沛霖:捻军领袖之一。

僧格林沁:清朝著名将领,曾参与镇压捻军。

关保、德楞额:清朝将领,参与镇压捻军。

汝宁:古代中国地名,今属河南省。

陈大喜:捻军领袖之一。

赵国良、徐文田:捻军首领。

张曜:清朝将领,参与镇压捻军。

汤聘珍:清朝官员,曾任知府。

曹州:古代中国地名,今属山东省。

左都御史:清朝官职,负责监察官员。

工部尚书:清朝官职,负责工程建设等事务。

时捻匪戡定:时,指当时;捻匪,指捻军,19世纪中叶中国一支农民起义军;戡定,平定、镇压。

疏陈军务渐平:疏陈,上疏陈述;军务,军事事务;渐平,逐渐平定。

宜益思寅畏:宜,应当;益,更加;思寅畏,深思熟虑,谨慎小心。

巨寇甫平:巨寇,大敌;甫平,刚刚平定。

滇、黔、秦、陇,烽火惊心;皖、豫、直、东,疮痍满目:滇、黔、秦、陇,指云南、贵州、陕西、甘肃;烽火,战争;疮痍,战乱留下的创伤。

戡乱安民:戡乱,平定叛乱;安民,使民众安居乐业。

宸虑:宸,帝王的;虑,考虑;宸虑,指皇帝的深思熟虑。

乾惕:乾,警惕;惕,警惕。

圣学:圣学,指儒家经典学问。

典学日新:典学,经典学问;日新,日益更新。

亲师讲学:亲师,亲近师长;讲学,学习。

庄献皇后:庄献皇后,指宋朝的庄献皇后刘娥。

仁宗:仁宗,指宋朝的宋仁宗。

内侍:内侍,指皇宫中的宦官。

宝玩:宝玩,珍贵的玩物。

祖宗创业之艰:祖宗,指祖先;创业,开创基业;艰,艰难。

撙节:撙节,节约。

部库银两:部库,政府财政库;银两,银钱。

度支告匮:度支,财政支出;告匮,报告财政困难。

恺悌循良:恺悌,仁爱;循良,善良。

元气:元气,国家的根本力量。

畿甸:畿甸,指京城附近地区。

兵燹遗黎:兵燹,战火;遗黎,留下的百姓。

畿辅:畿辅,京城附近的地区。

绿营兵丁:绿营,清朝的一种军队;兵丁,士兵。

劲旅:劲旅,精锐的军队。

謇谔:謇谔,直言敢谏。

军寄:军寄,军事重任。

淮壖:淮壖,淮河一带。

骄帅倾排:骄帅,骄傲的将领;倾排,排挤他人。

狡寇反覆:狡寇,狡猾的敌人;反覆,反复无常。

岩疆:岩疆,险要的边疆。

事权未专:事权,处理事务的权力;未专,没有专权。

疆吏:疆吏,地方官员。

补苴之功:补苴,弥补缺陷;功,功绩。

要领:要领,关键。

保恒济美:保恒,保持稳定;济美,成就美好。

戎行:戎行,军队。

侃侃:侃侃,从容不迫的样子。

英国幹:英国,刚毅;幹,干练。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清史稿-列传-卷二百五-评注

时捻匪戡定,疏陈军务渐平,宜益思寅畏,略曰:‘功成而喜者,常人之同情;功成而惧者,圣人之远虑。’

此句中,作者通过对比常人与圣人的心态,表达了对功成之后应保持警惕的观点。‘寅畏’二字,既体现了对战争的敬畏,也反映了作者对国家安危的深切关怀。‘功成而惧者,圣人之远虑’一句,更是将圣人的智慧与常人的短视形成鲜明对比,凸显了圣人的远见卓识。

‘今日巨寇甫平,兵戈未息,滇、黔、秦、陇,烽火惊心;皖、豫、直、东,疮痍满目。’

作者用生动的语言描绘了当时战乱后的景象,表达了对战争的痛恨和对民众疾苦的同情。‘滇、黔、秦、陇’与‘皖、豫、直、东’的对比,不仅地域跨度大,也反映了战乱波及范围之广,从而强调了国家安危的重要性。

‘戡乱安民,一一尚烦宸虑,敬肆之机,间不容发。’

作者用‘戡乱安民’这一词语,概括了国家治理的核心目标。‘宸虑’一词,则表达了皇帝对国家大事的深思熟虑。‘敬肆之机,间不容发’一句,形象地说明了国家治理的复杂性和艰巨性。

‘万一大捷之馀,偶忘乾惕,则患机之萌,恐有伏於无形者。’

此句进一步强调了保持警惕的重要性。‘大捷之余’的‘之余’,意味着在胜利的喜悦中,更应保持清醒的头脑,防止潜在问题的产生。‘患机之萌,恐有伏於无形者’一句,则是对潜在风险的深刻警示。

‘今之所急:一在勤圣学。皇上春秋鼎盛,典学日新。’

作者提出了‘勤圣学’的建议,强调了学习的重要性。‘皇上春秋鼎盛,典学日新’一句,既是对皇帝年轻有为的赞誉,也体现了作者对国家未来的期许。

‘一在崇节俭。今寇乱虽平,而流离之民,未尽归农,荒芜之田,尚多未垦。’

作者提出‘崇节俭’的建议,反映了国家治理的实际需求。‘流离之民’与‘荒芜之田’的描绘,既是对战乱后社会现实的反映,也说明了国家恢复的紧迫性。

‘一在饬吏治。发、捻之祸,实由不肖州县所激而成。’

作者提出‘饬吏治’的建议,强调了官吏的重要性。‘发、捻之祸’的描述,反映了官吏腐败对社会稳定造成的严重影响。

‘一在固根本。陕西回逆、土匪,麕聚北山,现闻大军乘胜西征,恐至穷而思窜。’

作者提出‘固根本’的建议,强调了国家安全的重要性。‘陕西回逆、土匪’的描绘,反映了边疆地区的安全问题。

‘昶熙屡掌文衡,两典会试,凡朝、殿考试,阅卷历二十馀次,士论归之。’

此句评价了毛昶熙的学术成就。‘掌文衡’与‘典会试’等词语,反映了他在科举制度中的地位和贡献。

‘论曰:袁甲三、毛昶熙并以謇谔著声,出膺军寄。’

作者对袁甲三、毛昶熙的评价,肯定了他们在军事和政治上的贡献。‘謇谔’一词,表达了他们直言不讳的品质。

‘甲三孤军支拄淮壖,与捻事相终始,骄帅倾排,狡寇反覆,卒能保障岩疆,其坚毅不可及也。’

作者对袁甲三的评价,突出了他在军事上的英勇和坚毅。‘孤军支拄淮壖’与‘保障岩疆’等词语,展现了他在国家危难时刻的担当。

‘昶熙事权未专,同时疆吏非办贼才,补苴之功,亦不可没。’

作者对毛昶熙的评价,肯定了他在政治上的努力和贡献。‘事权未专’与‘补苴之功’等词语,反映了他面对困境时的积极作为。

‘所陈平捻方略,具得要领。贼平之后,勤勤以寅畏纳谏,老成谋国,於斯见之。’

作者对毛昶熙在军事和政治上的成就进行了总结。‘平捻方略’与‘老成谋国’等词语,体现了他的智慧和谋略。

‘保恒济美戎行,立朝侃侃,家英国幹,郁有风规已。’

作者对毛昶熙的个人品质进行了评价。‘保恒济美戎行’与‘家英国幹’等词语,反映了他的人格魅力和风度。

‘疏入,上嘉其言剀切,优诏答之。’

此句说明了皇帝对作者建议的认可和采纳,体现了皇帝的开明和贤明。

‘论曰:袁甲三、毛昶熙并以謇谔著声,出膺军寄。’

作者再次对袁甲三、毛昶熙的评价,强调了他们在军事和政治上的贡献。

‘甲三孤军支拄淮壖,与捻事相终始,骄帅倾排,狡寇反覆,卒能保障岩疆,其坚毅不可及也。’

作者对袁甲三的评价,突出了他在军事上的英勇和坚毅。

‘昶熙事权未专,同时疆吏非办贼才,补苴之功,亦不可没。’

作者对毛昶熙的评价,肯定了他在政治上的努力和贡献。

‘所陈平捻方略,具得要领。贼平之后,勤勤以寅畏纳谏,老成谋国,於斯见之。’

作者对毛昶熙在军事和政治上的成就进行了总结。

‘保恒济美戎行,立朝侃侃,家英国幹,郁有风规已。’

作者对毛昶熙的个人品质进行了评价。

内容标题:《泰始明昌国文:古籍-清史稿-列传-卷二百五》
内容链接:https://market.tsmc.space/archives/21387.html
Copyright © 2021 TSMC Limited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