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司马光(1019年-1086年),字君实,号迂叟,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人,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他不仅是《资治通鉴》的主编,还在政治上有着重要影响,曾任宰相。
年代: 《资治通鉴》的编撰始于1065年,完成于1084年,涵盖了从公元前403年(战国时期)到公元959年(五代十国时期)共1362年的历史。
内容简要:《资治通鉴》以编年体的形式,详细记录了从战国到五代十国之间的历史事件。全书共294卷,内容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书中不仅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还通过对历史事件的分析和评论,提出了许多治国理政的见解,旨在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故书名“资治通鉴”,意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梁纪-梁纪一-原文
起玄黓敦牂,尽阏逢涒滩,凡三年。
高祖武皇帝一天监元年(壬午,公元五零二年)
春,正月,齐和帝遣兼侍中席阐文等慰劳建康。
大司马衍下令:“凡东昏时浮费,自非可以习礼乐之容、缮甲兵之务者,馀皆禁绝。”
戊戌,迎宣德太后入宫,临朝称制,衍解承制。
己亥,以宁朔将军萧昺监南兗州诸军事。昺,衍之从父弟也。
壬寅,进大司马衍都督中外诸军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己酉,以大司马长史王亮为中书监,兼尚书令。
初,大司马与黄门侍郎范云南清河太守沈约、司徒右长史任昉同在竟陵王西邸,意好敦密,至是,引云为大司马咨议参军、领录事,约为骠骑司马,昉为记室参军,与参谋议。
前吴兴太守谢朏、国子祭酒何胤,先皆弃官家居,衍奏征为军谘祭酒,朏、胤皆不至。
大司马内有受禅之志。
沈约微扣其端,大司马不应;它日,又进曰:“今与古异,不可以淳风期物。士大夫攀龙附凤者,皆望有尺寸之功。今童儿牧竖皆知齐祚已终,明公当承其运;天文谶记又复炳然。天心不可违,人情不可失。苟历数所在,虽欲谦光,亦不可得已。”
大司马曰:“吾方思之。”
约曰:“公初建牙樊、沔,此时应思;今王业已成,何所复思!若不早定大业,脱有一人立异,即损威德。且人非金玉,时事难保,岂可以建安之封遗之子孙!若天子还都,公卿在位,则君臣分定,无复异心。君明于上,臣忠于下,岂复有人方更同公作贼!”
大司马然之。
约出,大司马召范云告之,云对略同约旨。”
大司马曰:“智者乃尔暗同。卿明早将休文更来!”
云出,语约,约曰:“卿必待我!”
云许诺,而约先期入。
大司马命草具其事,约乃出怀中诏书并诸选置,大司马初无所改。
俄而云自外来,至殿门,不得入,徘徊寿光阁外,但云“咄咄!”
约出,问曰:“何以见处?”
约举手向左,云笑曰:“不乖所望。”
有顷,大司马召云人,叹约才智纵横,且曰:“我起兵于今三年矣,功臣诸将实有其劳,然成帝业者,卿二人也!”
甲寅,诏进大司马位相国,总百揆,扬州牧,封十郡为梁公,备九锡之礼,置梁百司,去录尚书之号,骠骑大将军如故。
二月,辛酉,梁公始受命。
齐湘东王宝晊,安陆昭王缅之子也,颇好文学。东昏侯死,宝晊望物情归己,坐待法驾。既而王珍国等送首梁公,梁公以宝晊为太常,宝晊心不自安。
壬戌,梁公称宝晊谋反,并其弟江陵公宝览、汝南公宝宏皆杀之。
丙寅,诏梁国选诸要职,悉依天朝之制。于是以沈约为吏部尚书兼右仆射,范云为侍中。
梁公纳东昏余妃,颇妨政事,范云以为言,梁公未之从。
云与侍中、领军将军王茂同入见,云曰:“昔沛公入关,妇女无所幸,此范增所以畏其志大也。今明公始定建康,海内想望风声,奈何袭乱亡之迹,以女德为累乎!”
王茂起拜曰:“范云言是也。公必以天下为念,无宜留此。”
梁公默然。
云即请以余氏赉王茂,梁公贤其意而许之。
明日,赐云、茂钱各百万。
丙戌,诏梁公增封十郡,进爵为王。
癸巳,受命,赦国内及府州所统殊死以下。
辛丑,杀齐邵陵王宝攸、晋熙王宝嵩、桂阳王宝贞。
梁王将杀齐诸王,防守犹未急。
鄱阳王宝寅家阉人颜文智与左右麻拱等密谋,穿墙夜出宝寅。具小船于江岸,著乌布襦,腰系千馀钱,潜赴江侧。蹑屩徒步,足无完肤。防守者至明追之,宝寅诈为钓者,随流上下十馀里,追者不疑。待散,乃渡西岸投民华文荣家,文荣与其族人天龙、惠连弃家将宝寅遁匿山涧,赁驴乘之,昼伏宵行,抵寿阳之东城。魏戍主杜元伦驰告扬州刺史任城王澄,以车马侍卫迎之。
宝寅时年十六,徒步憔悴,见者以为掠卖生口。
澄待以客礼,宝寅请丧君斩衰之服,澄遣人晓示情礼,以丧兄刘衰之服给之。
澄帅官僚赴吊,宝寅居处有礼,一同极哀之节。
寿阳多其义故,皆受慰喭;唯不见夏侯一族,以夏侯详从梁王故也。
澄深器重之。
齐和帝东归,以萧憺为都督荆、湘等六州诸军事、荆州刺史。
荆州军旅之后,公私空乏,憺厉精为治,广屯田,省力役,存问兵死之家,供其乏困。
自以少年居重任,谓佐更曰:“政之不臧,士君子所宜共惜。吾今开怀,卿其无隐!”
于是人人得尽意,民有讼者皆立前待符教,决于俄顷,曹无留事,荆人大悦。
齐和帝至姑孰,丙辰,下诏禅位于梁。
丁巳,庐陵王宝源卒。
鲁阳蛮鲁北燕等起兵攻魏颍州。
夏,四月,辛酉,宣德太后令曰:“西诏至,帝宪章前代,敬禅神器于梁,明可临轩,遣使恭授玺绂,未亡人归于别宫。”
壬戌,发策,遣兼太保,尚书令亮等奉皇帝玺绶诣梁宫。
丙寅,梁王即皇帝位于南郊,大赦,改元。
是日,追赠兄懿为丞相,封长沙王,谥曰宣武,葬礼依晋安平献王故事。
丁卯,奉和帝为巴陵王,宫于姑孰,优崇之礼,皆仿齐初。
奉宣德太后为齐文帝妃,王皇后为巴陵王妃。
齐世王、侯封爵,悉从降省,唯宋汝阴王不在除例。
追尊皇考为文皇帝,庙号太祖;皇妣为献皇后。
追谥妃郗氏为德皇后。
封文武功臣车骑将军夏侯详等十五人为公、侯。
立皇弟中护军宏为临川王,南徐州刺史秀为安成王,雍州刺史伟为建安王,左卫将军恢为鄱阳王,荆州刺史憺为始兴王。
以宏为扬州刺史。
丁卯,以中书监王亮为尚书令,相国左长史王莹为中书监,吏部尚书沈约为尚书仆射,长兼侍中范云为散骑常侍、吏部尚书。
诏凡后宫、乐府、西解、暴室诸妇女一皆放遣。
戊辰,巴陵王卒。时上欲以南海郡为巴陵国,徙王居之。沈约曰:“古今殊事,魏武所云‘不可慕虚名而受实祸’。”上颔之,乃遣所亲郑伯禽诣姑孰,以生金进王。王曰:“我死不须金,醇酒足矣。”乃饮沉醉;伯禽就折杀之。
王之镇荆州也,琅邪颜见远为录事参军。及即帝位,为治书侍御史兼中丞。既禅位,见远不食数日而卒。上闻之,曰:“我自应天从人,何预天下士大夫事,而颜见远乃至于此!”
庚午,诏:“有司依周、汉故事,议赎刑条格,凡在官身犯鞭杖之罪,悉入赎停罚,其台省令史、士卒欲赎者听之。”
以谢沭县公宝义为巴陵王,奉齐祀。宝义幼有废疾,不能言,故独得全。
齐南康侯子恪及弟祁阳侯子范尝因事入见,上从容谓曰:“天下公器,非可力取,苟无期运,虽项籍之力终亦败亡。宋孝武性猜忌,兄弟粗有令名者皆鸩之,朝臣以疑似枉死者相继。然或疑而不能去,或不疑而卒为患,如卿祖以材略见疑,而无如之何,湘东以庸愚不疑,而子孙皆死其手。我于时已生,彼岂知我应有今日!固知有天命者非人所害。我初平建康,人皆劝我除去卿辈以壹物心,我于时依而行之,谁谓不可!正以江左以来,代谢之际,必相屠灭,感伤和气,所以国祚不长。又,齐、梁虽云革命,事异前世,我与卿兄弟虽复绝服,宗属未远,齐业之初亦共甘苦,情同一家,岂可遽如行路之人!卿兄弟果有天命,非我所杀;若无天命,何忽行此!适足示无度量耳。且建武涂炭卿门,我起义兵,非惟自雪门耻,亦为卿兄弟报仇。卿若能在建武、永元之世拔乱反正,我岂得不释戈推奉邪!我自取天下于明帝家,非取之于卿家也。昔刘子舆自称成帝子,光武言:‘假使成帝更生,天下亦不复可得,况子舆乎!’曹志,魏武帝之孙,为晋忠臣。况卿今日犹是宗室,我方坦然相期,卿无复情自外之意!小待,自当知我寸心。”子恪兄弟凡十六人,皆仕梁,子恪、子范、子质、子显、子云、子晖并以才能知名,历官清显,各以寿终。
诏征谢朏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何胤为右光禄大夫,何点为侍中。胤、点终不就。
癸酉,诏:“公车府谤木、肺石傍各置一函,若肉食莫言,欲有横议,投谤木函;若有功劳才器冤沉莫达,投肺石函。”
上身服浣濯之衣,常膳唯以菜蔬。每简长吏,务选廉平,皆召见于前,勖以政道。擢尚书殿中郎到溉为建安内史,左户侍郎刘鬷为晋安太守,二人皆以廉洁著称。溉,彦之曾孙也。又著令;“小县令有能,迁大县,大县有能,迁二千石。”以山阴令丘仲孚为长沙内史,武康令东海何远为宣城太守。由是廉能莫不知劝。
鲁阳蛮围魏湖阳,抚军将军李崇将兵击破之,斩鲁北燕;徙万馀户于幽、并诸州及六镇,寻叛南走,所在追讨,比及河,杀之皆尽。
闰月,丁巳,魏顿丘匡公穆亮卒。
齐东昏侯嬖臣孙文明等,虽经赦令,犹不自安。五月,乙亥夜,帅其徒数百人,因运荻炬,束仗入南、北掖门作乱。烧神虎门、总章观,入卫尉府,杀卫尉洮阳愍侯张弘策。前军司马吕僧珍直殿内,以宿卫兵拒之,不能却。上戎服御前殿,曰:“贼夜来,是其众少,晓则走矣。”命击五鼓。领军将军王茂、骁骑将军张惠绍闻难,引兵赴救,盗乃散走;讨捕,悉诛之。
江州刺史陈伯之,目不识书,得文牒辞讼,惟作大诺而已。有事,典签传口语,与夺决于主者。豫章人邓缮、永兴人戴永忠有旧恩于伯之,伯之以缮为别驾,永忠为记室参军。河南褚緭居建康,素薄行,仕宦不得志,频造尚书范云,云不礼之。緭怒,私谓所亲曰:“建武以后,草泽下族悉化成贵人,吾何罪而见弃!今天下草创,饥馑不已,丧乱未可知。陈全之拥强兵在江州,非主上旧臣,有自疑之意;且荧惑守南斗,讵非为我出邪!今者一行事若无成,入魏不失作河南郡守。”遂投伯之,大见亲狎。伯之又以乡人硃龙符为长流参军,并乘伯之愚暗,恣为奸利。
上闻之,使陈虎牙私戒伯之,又遣人代邓缮为别驾。伯之并不受命,表云:“龙符骁勇,邓缮有绩效;台所遣别驾,请以为治中。”缮于是日夜说伯之云:“台家府藏空竭,复无器仗,三仓无米,东境饥流,此万世一时也,机不可失!”緭、永忠等共赞成之。伯之谓缮:“今启卿,若复不得,即与卿共反。”上敕伯之以部内一郡处缮,于是伯之集府州僚佐谓曰:“奉齐建安王教,帅江北义勇十万,已次六合,见使以江州见力运粮速下。我荷明帝厚恩,誓死以报。”即命纂严,使緭诈为萧宝寅书以示僚佐,于听事前为坛,歃血共盟。
緭说伯之曰:“今举大事,宜引众望。长史程元冲,不与人同心;临川内史王观,僧虔之孙,人身不恶,可召为长史以代元冲。”伯之从之,仍以緭为寻阳太守,永忠为辅义将军,龙符为豫州刺史。观不应命。豫章太守郑伯伦起郡兵拒守。程元冲既失职,于家合帅数百人,乘伯之无备,突入至听事前;伯之自出格斗,元冲不胜,逃入庐山。伯之密遣信报虎牙兄弟,皆逃奔。
盱眙。
戊子,诏以领军将军王茂为征南将军、江州刺史,帅众讨之。
魏扬州小岘戍主党法宗袭大岘戍,破之,虏龙骧将军邾菩萨。
陈伯之闻王茂来,谓褚緭等曰:“王观既不就命,郑伯伦又不肯从,便应空手受困。今先平豫章,开通南路,多发丁力,益运资粮,然后席卷北向,以扑饥疲之众,不忧不济。”六月,留乡人唐盖人守城,引兵趣豫章,攻伯伦,不能下。王茂军至,伯之表里受敌,遂败走,间道渡江,与虎牙等及褚緭俱奔魏。
上遣左右陈建孙送刘季连子弟三人入蜀,使谕旨慰劳。季连受命,饬还装,益州刺史邓元起始得之官。
初,季连为南郡太守,不礼于元起。都录硃道琛有罪,季连欲杀之,逃匿得免。至是,道琛为元起典签,说元起曰:“益州乱离已久,公私虚耗。刘益州临归,岂办远遣迎侯!道琛请先使检校,缘路奉迎,不然,万里资粮,未易可得。”元起许之。道琛既至,言语不恭,又历造府州人士,见器物,辄夺之,有不获者,语曰:“会当属人,何须苦惜!”于是军府大惧,谓元起至必诛季连,祸及党与,竞言之于季连。季连亦以为然,且惧昔之不礼于元起,乃召兵算之,有精甲十万,叹曰:“据天险之地,握此强兵,进可以匡社稷,退不失作刘备,舍此安之?”遂召佐史,矫称齐宣德太后令,聚兵复反,收硃道琛,杀之。召巴西太守硃士略及涪令李膺,并不受命。是月,元起至巴西,士略开门纳之。
先是,蜀民多逃亡,闻元起至,争出投附,皆称起义兵应朝廷,军士新故三万馀人。元起在道久,粮食乏绝,或说之曰:“蜀土政慢,民多诈疾,若检巴西一郡籍注,因而罚之,所获必厚。”元起然之。李膺谏曰:“使君前有严敌,后无继援,山民始附,于我观德。若纠以刻薄,民必不堪;众心一离,虽悔无及。何必起疾可以济师!膺请出图之,不患资粮不足也。”元起曰:“善。一以委卿!”膺退,帅富民上军资米,得三万斛。
秋,八月,丁未,命尚书删定郎济阳蔡法度损益王植之集注旧律,为《梁律》,仍命与尚书令王亮、侍中王莹、尚书仆射沈约、吏部尚书范云等九人同议定。
上素善钟律,欲厘正雅乐,乃自制四器,名之为“通”。每通施三弦,黄钟弦用二百七十丝,长九尺,应钟弦用一百四十二丝,长四尺七寸四分差强,中间十律,以是为差。因以通声转推月气,悉无差违,而还得相中。又制十二笛,黄钟笛长三尺八寸,应钟笛长二尺三寸,中间十律以是为差,以写通声,饮古钟玉律,并皆不差。于是被以八音,施以七声,莫不和韵。先是,宫悬止有四镈钟,杂以编钟、编磬、衡钟凡十六虡。上始命设十二轳钟,各有编种、编磬,凡三十六虡,而去衡钟,四隅植建鼓。
魏高祖之前,前太傅平阳公丕自晋阳来赴,遂留洛阳。丕年八十馀,历事六世,位极公辅,而还为庶人。魏主以其宗室耆旧,矜而礼之。乙卯,以丕为三老。
魏扬州刺史任城王澄表请攻钟离,魏主使羽林监敦煌范绍诣寿阳,共量进止。澄曰:“当用兵十万,往来百日,乞朝廷速办粮仗。”绍曰:“今秋已向末,方欲调发,兵仗可集,粮何由致!有兵无粮,何以克敌!”澄沉思良久,曰:“实如卿言”。乃止。
九月,丁巳,魏主如鄴。冬,十月,庚子,还至怀。与宗室近侍射远,帝射三百五十馀步,群臣刻铭以美之。甲辰,还洛阳。
十一月,己未,立小庙以祭太祖之母,每祭太庙毕,以一太牢祭之。
甲子,立皇子统为太子。
魏洛阳宫室始成。
十二月,将军张嚣之侵魏淮南,取木陵戍;魏任城王澄遣辅国将军成兴击之,甲辰,嚣之败走,魏复取木陵。
刘季连遣其将李奉伯等拒邓元起,元起与战,互有胜负。久之,奉伯等败,还成都,元起进屯西平。季连驱略居民,闭城固守。元起进屯蒋桥,去成都二十里,留辎重于郫。奉伯等间道袭郫,陷之,军备尽没。元起舍郫,径围州城;城局参军江希之谋以城降,不克而死。
魏陈留公主寡居,仆射高肇、秦州刺史张彝皆欲尚之,公主许彝而不许肇。肇怒,谮彝于魏主,彝坐沉废累年。
是岁,江东大旱,米斗五千,民多饿死。
高祖武皇帝一天监二年(癸未,公元五零三年)
春,正月,乙卯,以尚书仆射沈约为左仆射,吏部尚书范云为右仆射,尚书令王亮为左光禄大夫。丙辰,亮坐正旦诈疾不登殿,削爵,废为庶人。
乙亥,魏主耕籍田。
魏梁州氐杨会叛,行梁州事杨椿等讨之。
成都城中食尽,升米三千,人相食。刘季连食粥累月,计无所出。上遣主书赵景悦宣诏受季连降,季连肉袒请罪。邓元起迁季连于城外,俄而造焉,待之以礼。季连谢曰:“早知如此,岂有前日之事!”郫城亦降。元起诛李奉伯等,送季连诣建康。
初,元起在道,惧事不集,无以为赏,士之至者皆许以辟命,于是受别驾、治中檄者将二千人。
季连至建康,入东掖门,数步一稽颡,以至上前。上笑曰:“卿欲慕刘备,而曾不及公孙述,岂无卧龙之臣邪!”赦为庶人。
三月,己巳,魏皇后蚕于北郊。
庚辰,魏扬州刺史任城王澄遣长风戍主奇道显入寇,取阴山、白稾二戍。
萧宝寅伏于魏阙之下,请兵伐梁,虽暴风大雨,终不暂移;会陈伯之降魏
,亦请兵自效。魏主乃引八坐、门下入定议。夏,四月,癸未朔,以宝寅为都督东扬等三州诸军事、镇东将军、扬州刺史、丹阳公、齐王,礼赐甚厚,配兵一万,令屯东城;以伯之为都督淮南诸军事、平南将军、江州刺史,屯阳石,俟秋冬大举。宝寅明当拜命,自夜恸哭至晨。魏人又听宝寅募四方壮勇,得数千人,以颜文智、华文荣等六人皆为将军、军主。宝寅志性雅重,过期犹绝酒肉,惨形悴色,蔬食粗衣,未尝嬉笑。
癸卯,蔡法度上《梁律》二十卷、《令》三十卷、《科》四十卷。诏班行之。
五月,丁巳,霄城文侯范云卒。云尽心事上,知无不为,临繁处剧,精力过人。及卒,众谓沈约宜当枢管,上以约轻易,不如尚书左丞徐勉,乃以勉及右卫将军汝南周舍同参国政。舍雅量不及勉,而清简过之,两人俱称贤相,常留省内,罕得休下。勉或时还宅,群犬惊吠;每有表奏,辄焚其稿。舍预机密二十馀年,未尝离左右,国史、诏诰、仪体、法律、军旅谋谟皆掌之。与人言谑,终日不绝,而竟不漏泄机事,众尤服之。
壬申,断诸郡县献奉二宫,惟诸州及会稽许贡任士,若非地产,亦不得贡。
甲戌,魏扬椿等大破叛氐,斩首数千级。
六月,壬午朔,魏立皇弟悦为汝南王。
魏扬州刺史任城王澄表称:“萧衍频断东关,欲令漅湖泛溢以灌淮南诸戍。吴、楚便水,且灌且掠,淮南之地将非国有。寿阳去江五百馀里,众庶惶惶,并惧水害,脱乘民之愿,攻敌之虚,豫勒诸州,纂集士马,首秋大集,应机经略,虽混壹不能必果,江西自是无虞矣。”丙戌,魏发冀、定、瀛、相、并、济六州二万人,马一千五百匹,令仲秋之中毕会淮南,并寿阳先兵三万,委澄经略;萧宝寅、陈伯之皆受澄节度。
谢朏轻舟出诣阙,诏以为侍中、司徒、尚书令。朏辞脚疾不堪拜谒,角巾自舆诣云龙门谢。诏见于华林园,乘小车就席。明旦,上幸朏宅,宴语尽欢。朏固陈本志,不许;因请自还东迎母,许之。临发,上复临幸,赋诗饯别;王人送迎,相望于道。及还,诏起府于旧,礼遇优异。朏素惮烦,不省职事,众颇失望。
甲午,以中书监王莹为尚书右仆射。
秋,七月,乙卯,魏平阳平公丕卒。
魏既罢盐池之禁,而其利皆为富强所专。庚午,复收盐池利入公。
辛未,魏以彭城王勰为太师;勰固辞。魏主赐诏敦谕,又为家人书,祈请恳至;勰不得已受命。
八月,庚子,魏以镇南将军元英都督征义阳诸军事。司州刺史蔡道恭闻魏军将至,遣骁骑将军杨由帅城外居民三千馀家保贤首山,为三栅。冬,十月,元英勒诸军围贤首栅,栅民任马驹斩由降魏。任城王澄命统军党法宗、傅竖眼、太原王神念等分兵寇东关、大岘、淮陵、九山,高祖珍将兵三千骑为游军,澄以大军继其后。坚眼,灵越之子也。魏人拔关要、颍川、大岘三城,白塔、牵城、清溪皆溃。徐州剌史司马明素将三千救九山,徐州长史潘伯邻据淮陵,宁朔将军王燮保焦城。党法宗等进拔焦城,破淮陵,十一月,壬午,擒明素,斩伯邻。
先是,南梁太守冯道根戍阜陵,初到,修城隍,远斥侯,如敌将至,众颇笑之。道根曰:“怯防勇战,此之谓也。”城未毕,党法宗等众二万奄至城下,众皆失色。道根命大开门,缓服登城,选精锐二百人出与魏兵战,破之。魏人见其意思闲暇,战又不利,遂引去。道根将百骑击高祖珍,破之。魏诸军粮运绝,引退。以道根为豫州刺史。
武兴安王杨集始卒。己未,魏立其世子绍先为武兴王。绍先幼,国事决于二叔父集起、集义。
乙亥,尚书左仆射沈约以母忧去职。
魏既迁洛阳,北边荒远,因以饥馑,百姓困弊。魏主加尚书左仆射源怀侍中、行台,使持节巡行北边六镇、恒、燕、朔三州,赈给贫乏,考论殿最,事之得失皆先决后闻。怀通济有无,饥民赖之。沃野镇将于祚,皇后之世父,与怀通婚。时于劲方用事,势倾朝野,祚颇有受纳。怀将入镇,祚郊迎道左,怀不与语,即劾奏免官。怀朔镇将元尼须与怀旧交,贪秽狼籍,置酒请怀,谓怀曰:“命之长短,系卿之口,岂可不要宽贷!”怀曰:“今日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鞫狱之所也。明日公庭始为使者检镇将罪状之处耳。”尼须挥泪无以对,竟按劾抵罪。怀又奏:“边镇事少而置官猥多,沃野一镇自将以下八百馀人;请一切五分损二。”魏主从之。
乙酉,将军吴子阳与魏元英战于白沙,子阳败绩。
魏东荆州蛮樊素安作乱。乙酉,以左卫将军李崇为镇南将军、都督征蛮诸军事,将步骑讨之。
冯翊吉翂父为原乡令,为奸吏所诬,逮诣廷尉,罪当死。翂年十五,楇登闻鼓,乞代父命。上以其幼,疑人教之,使廷尉卿蔡法度严加诱胁,取其款实。法度盛陈拷讯之具,诘翂曰:“尔求代父,敕已相许,审能死不?且尔童騃,若为人所教,亦听悔异。”翂曰:“囚虽愚幼,岂不知死之可惮!顾不忍见父极刑,故求代之。此非细故,奈何受人教邪!明诏听代,不异登仙,岂有回贰!”法度乃更和颜诱之曰:“主上知尊侯无罪,行当得释,观君足为佳童,今若转辞,幸可父子同济。”翂曰:“父挂深劾,必正刑书;囚瞑目引领,唯听大戮,无言复对。”时翂备加杻械,法度愍之,命更著小者。
翂弗听,曰:“死罪之囚,唯宜益械,岂可减乎?”竟不脱。法度具以闻,上乃宥其父罪。
丹阳尹王志求其在廷尉事,并问乡里,欲于岁首举充纯孝。翂曰:“异哉王尹,何量翂之薄乎!父辱子死,道固当然;若翂当此举乃是因父取名,何辱如之!”固拒而止。
魏主纳高肇兄偃之女为贵嫔。
魏散骑常侍赵修,寒贱暴贵,恃宠骄恣,陵轹王公,为众所疾。魏主为修治第舍,拟于诸王,邻居献地者或超补大郡。修请告归葬其父,凡财役所须,并从官给。修在道淫纵,左右乘其出外,颇发其罪恶;及还,旧宠小衰。高肇密构成其罪,侍中、领御史中尉甄琛、黄门郎李凭、廷尉卿阳平王显,素皆谄附于修,至是惧相连及,争助肇攻之。帝命尚书元绍检讯,下诏暴其奸恶,免死,鞭一百,徙敦煌为兵。而修愚疏,初不之知,方在领军于劲第樗蒲,羽林数人称诏呼之,送诣领军府。甄琛、王显临罚,先具问事有力者五人,迭鞭之,欲令必死。修素肥壮,堪忍楚毒,密加鞭至三百不死。即召驿马,促之上道,出城不自胜,举缚置鞍中,急驱之,行八十里,乃死。帝闻之,责元绍不重闻,绍曰:“修之佞幸,为国深蠹,臣不因衅除之,恐陛下受万世之谤。”帝以其言正,不罪也。绍出,广平王怀拜之曰:“:翁之直过于汲黯。”绍曰:“但恨戮之稍晚,以为愧耳。”绍,素之孙也。明日,甄琛、李凭以修党皆坐免官,左右与修连坐死黜者二十馀人。散骑常侍高聪与修素亲狎,而又以宗人谄事高肇,故独得免。
高祖武皇帝一天监三年(甲申,公元五零四年)
春,正月,庚戌,征虏将军赵祖悦与魏江州刺史陈伯之战于东关,祖悦败绩。
癸丑,以尚书右仆射王莹为左仆射,太子詹事柳惔为右仆射。
丙辰,魏东荆州刺史杨大眼击叛蛮樊季安等,大破之。季安,素安之弟也。
丙寅,魏大赦,改元正始。
萧宝寅行及汝阴,东城已为梁所取,乃屯寿阳栖贤寺。二月,戊子,将军姜庆真乘魏任城王澄在外,袭寿阳,据其外郭。长史韦缵仓猝失图;任城太妃孟氏勒兵登陴,先守要便,激厉文武,安慰新旧,劝以赏罚,将士咸有奋志。太妃亲巡城守,不避矢石。萧宝寅引兵至,与州军合击之,自四鼓战至下晡,庆真败走。韦缵坐免官。
任城王澄攻钟离,上遣冠军将军张惠绍等将兵五千送粮诣钟离,澄遣平远将军刘思祖等邀之。丁酉,战于邵阳;大败梁兵,俘惠绍等十将,杀虏士卒殆尽。思祖,芳之从子也。尚书论思祖功,应封千户侯;侍中、领右卫将军元晖求二婢于思祖,不得,事遂寝。晖,素之孙也。
上遣平西将军曹景宗、后军王僧炳等帅步骑三万救义阳。僧炳将二万人据凿岘,景宗将万人为后继,元英遣冠军将军元逞等据樊城以拒之。三月,壬申,大破僧炳于樊城,俘斩四千馀人。
魏诏任城王澄,以“四月淮水将涨,舟行无碍。南军得时,勿昧利以取后悔。”会大雨,淮水暴涨,澄引兵还寿阳。魏军还既狼狈,失亡四千馀人。中书侍郎刘郡贾思伯为澄军司,居后为殿,澄以其儒者,谓之必死,及至,大喜曰:“‘仁者必有勇’,于军司见之矣。”思伯托以失道,不伐其功。有司奏夺澄开府,仍降三阶。上以所获魏将士请易张惠绍于魏,魏人归之。
魏太傅、领司徒、录尚书北海王详,骄奢好声色,贪冒无厌,广营第舍,夺人居室,嬖昵左右,所在请托,中外嗟怨。魏主以其尊亲,恩礼无替,军国大事皆与参决,所奏请无不开允。魏主之初亲政也,以兵召诸叔,详与咸阳、彭城王共车而入,防方严固,高太妃大惧,乘车随而哭之。既得免,谓详曰:“自念不愿富贵,但使母子相保,与汝扫市为生耳。”及详再执政,太妃不复念前事,专助详为贪虐。冠军将军茹皓,以巧思有宠于帝,常在左右,传可门下奏事,弄权纳贿,朝野惮之,详亦附焉。皓娶尚书令高肇从妹,皓妻之姊为详从父安定王燮之妃;祥烝于燮妃,由是与皓益相昵狎。直阁将军刘胄,本详所引荐,殿中将军常委贤以善养马,陈扫静掌栉,皆得幸于帝,与皓相表里,卖权势。
高肇本出高丽,时望轻之。帝既黜六辅,诛咸阳王禧,专委事于肇。肇以在朝亲族至少,乃邀结朋援,附之者旬月超擢,不附者陷以大罪。尤忌诸王,以详位居其上,欲去之,独执朝政,乃谮之于帝,云“详与皓、胄、季贤、扫静谋为逆乱”。夏,四月,帝夜召中尉崔亮入禁中,使弹奏详贪淫奢纵,及皓等四人怙权贪横,收皓等系南台,遣虎贲百人围守详第。又虑详惊惧逃逸,遣左右郭翼开金墉门驰出谕旨,示以中尉弹状,详曰:“审如中尉所纠,何忧也!正恐更有大罪横至耳。人与我物,我实受之。”诘朝,有司奏处皓等罪,皆赐死。
帝引高阳王雍等五王入议详罪。详单车防卫,送华林园,母妻随入,给小奴弱婢数人,围守甚严,内外不通。五月,丁未朔,下诏宥详死,免为庶人。顷之,徙详于太府寺,围禁弥急,母妻皆还南第,五日一来视之。
初,详取宋王刘昶女,待之疏薄。详既被禁,高太妃乃知安定高妃事,大怒曰:“汝妻妾盛多如此,安用彼高丽婢,陷罪至此!”杖之百馀,被创脓溃,旬馀乃能立。又杖刘妃数十,曰:“妇人皆妒,何独不妒!”刘妃笑而受罚,卒无所言。
详
家奴数人阴结党辈,欲劫出详,密书姓名,托侍婢通于详。
详始得执省,而门防主司遥见,突入就详手中揽得,奏之,详恸哭数声,暴卒。
诏有司以礼殡葬。
先是,典事史元显献鸡雏,四翼四足,诏以问侍中崔光。
光上表曰:“汉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
永光中,有献雄鸡生角,刘向以为‘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人,小臣执事为政之象也。
竟宁元年,石显伏辜,此其效也。’
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雌鸡欲化为雄,但头冠未变,诏以问议郎蔡邕,对曰:‘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也。
今鸡一身已变,未至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
若应之不精,政无所改,头冠或成,为患滋大。’
是后黄巾破坏四方,天下遂大乱。
今之鸡状虽与汉不同,而其应颇相类,诚可畏也。
臣以向、邕言推之,翼足众多,亦群下相扇助之象;雏而未大,足羽差小,亦其势尚微,易制御也。
臣闻灾异之见,皆所以示吉凶。
明君睹之而惧,乃能致福;暗主睹之而慢,所以致祸。
或者今亦有自贱而贵,关预政事,如前世石显之比者邪!
愿陛下进贤黜佞,则妖弭庆集矣。”
后数日,皓等伏诛,帝愈重光。
高肇说帝,使宿卫队主帅羽林虎贲守诸王第,殆同幽禁。
彭城王勰切谏,不听。
勰志尚高迈,不乐荣势,避事家居,而出无山水之适,处无知己之游,独对妻子,常郁郁不乐。
魏人围义阳,城中兵不满五千人,食才支半岁。
魏军攻之,昼夜不息,刺史蔡道恭随方抗御,皆应手摧却,相持百馀日,前后斩获不可胜计。
魏军惮之,将退。
会道恭疾笃,乃呼从弟骁骑将军灵恩、兄子尚书郎僧勰及诸将佐谓曰:“吾受国厚恩,不能攘灭寇贼,今所苦转笃,势不支久;汝等当以死固节,无令吾没有遗恨!”
众皆流涕。
道恭卒,灵恩摄行州事,代之城守。
六月,癸未,大赦。
魏大旱,散骑常侍兼尚书邢峦奏称:“昔者明王重粟帛,轻金玉。
何则?粟帛养民而安国,金玉无用而败德故也。
先帝深鉴奢泰,务崇节俭,至以纸绢为帐扆,铜铁为辔勒,府藏之金,裁给而已,不复买积以费国资。
逮景明之初,承升平之业,四境清晏,远迩来同。
于是贡篚相继,商估交入,诸所献纳,倍多于常,金玉常有馀,国用恒不足。
苟非为之分限,但恐岁计不充,自今请非要须者一切不受。”
魏主纳之。
秋,七月,癸丑,角城戍主柴庆宗以城降魏,魏徐州刺史元鉴遣淮阳太守吴秦生将千馀人赴之。
淮阴援军断其路,秦生屡战破之,遂取角城。
甲子,立皇子综为豫章王。
魏李崇破东荆叛蛮,生擒樊素安,进讨西荆诸蛮,悉降之。
魏人闻蔡道恭卒,攻义阳益急,短兵日接。
曹景宗顿凿岘不进,但耀兵游猎而已。
上复遣宁朔将军马仙琕救义阳,仙琕转战而前,兵势甚锐。
元英结垒于士雅山,分命诸将伏于四山,示之以弱。
仙琕乘胜直抵长围,掩英营;英伪北以诱之,至平地,纵兵击之。
统军傅永擐甲执槊,单骑先入,唯军主蔡三虎副之,突陈横过。
梁兵射永,洞其左股,永拔箭复入。
仙琕大败,一子战死,仙琕退走。
英谓永曰:“公伤矣,且还营。”
永曰:“昔汉祖扪足不欲人知,下官虽微,国家一将,奈何使贼有伤将之名!”
遂与诸军追之,尽夜而返;时年七十馀矣,军中莫不壮之。
仙琕复帅万馀人进击英,英又破之,杀将军陈秀之。
仙琕知义阳危急,尽锐决战,一日三交,皆大败而返。
蔡灵恩势穷,八月,乙酉,降于魏。
三关戍将闻之,辛酉,亦弃城走。
英使司马陆希道为露板,嫌其不精,命傅永改之。
永不增文彩,直为之陈列军事处置形要而已,英深赏之,曰:“观此经算,虽有金城汤池,不能守矣。”
初,南安惠王以预穆泰之谋,追夺爵邑。
及英克义阳,乃复立英为中山王。
御史中丞任昉奏弹曹景宗,上以其功臣,寝而不治。
卫尉郑绍叔忠于事上,外所闻知,纤豪无隐。
每为上言事,善则推功于上,不善则引咎归己,上以是亲之。
诏于南义阳置司州,移镇关南,以绍督为刺史。
绍叔立城隍,缮器械,广田积谷,招集流散,百姓安之。
魏置郢州于义阳,以司马悦为刺史。
上遣马仙琕筑竹敦、麻阳二城于三关南,司马悦遣兵攻竹敦,拔之。
九月,壬子,以吐谷浑王伏连筹为西秦、河二州刺史、河南王。
柔然侵魏之沃野及怀朔镇,诏车骑大将军源怀出行北边,指授规略,随须征发,皆以便宜从事。
怀至云中,柔然遁去。
怀以为用夏制夷,莫如城郭。
还至恒、代,案视诸镇左右要害之地,可以筑城置戍之处,欲东西为九城,及储粮积仗之宜,犬牙相救之势,凡五十八条,表上之,曰:“今定鼎成周,去北遥远,代表诸国颇或外叛,仍遭旱饥,戎马甲兵十分阙八。
谓宜准旧镇,东西相望,令形势相接,筑城置戍,分兵要害,劝农积粟,警急之日,随便翦讨。
彼游骑之寇,终不敢攻城,亦不敢越城南出。
如此,北方无忧矣。”
魏主从之。
魏太和十六年,高祖诏中书监高闾与给事中公孙崇考定雅乐,久之,未就。
会高祖殂,高闾卒。
景明中,崇为太乐令,上所调金石及书。
至是,世宗始命八座已下议之。
冬,十一月,戊午,魏诏营缮国学。
时魏平宁日久,学业大盛,燕、齐、赵、魏之间,教授者不可胜数,弟子著录多者千馀人
少者犹数百,州举茂异,郡贡孝廉,每年逾众。
甲子,除以金赎罪之科。
十二月,丙子,魏诏殿中郎陈郡袁翻等义定律令,彭城王勰等监之。
己亥,魏主幸伊阙。
上雅好儒术,以东晋、宋、齐虽开置国学,不及十年辄废之,其存亦文具而已,无讲授之实。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资治通鉴-梁纪-梁纪一-译文
从玄黓敦牂年开始,到阏逢涒滩年结束,共三年。
高祖武皇帝一天监元年(壬午年,公元502年)
春天,正月,齐和帝派遣兼侍中席阐文等人慰劳建康。
大司马萧衍下令:“凡是东昏侯时期的奢侈浪费,除非是用于学习礼乐、修缮甲兵的事务,其余一律禁止。”
戊戌日,迎接宣德太后入宫,临朝称制,萧衍解除承制。
己亥日,任命宁朔将军萧昺为南兗州诸军事的监军。萧昺是萧衍的堂弟。
壬寅日,晋升大司马萧衍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允许他佩剑上殿,赞拜时不称名。
己酉日,任命大司马长史王亮为中书监,兼任尚书令。
起初,大司马萧衍与黄门侍郎范云、清河太守沈约、司徒右长史任昉同在竟陵王的西邸,关系非常亲密,此时,萧衍任命范云为大司马咨议参军、领录事,沈约为骠骑司马,任昉为记室参军,参与谋划。
前吴兴太守谢朏、国子祭酒何胤,之前都辞官回家,萧衍上奏征召他们为军谘祭酒,但谢朏和何胤都没有来。
大司马萧衍内心有接受禅让的意愿。
沈约试探性地提及此事,萧衍没有回应;后来,沈约又进言说:“现在与古代不同,不能用淳朴的风气来期待人们。士大夫们攀龙附凤,都希望能有尺寸之功。如今连小孩和牧童都知道齐朝的国运已尽,明公应当继承天命;天文谶记也再次显现。天意不可违背,人心不可失去。如果天命已定,即使想谦让,也不可能了。”
萧衍说:“我正在考虑。”
沈约说:“公当初在樊、沔建立军队时,就应该考虑;如今王业已成,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如果不早定大业,万一有人反对,就会损害威德。而且人非金玉,时事难保,怎么能把建安的封号留给子孙!如果天子还都,公卿在位,君臣名分已定,就不会再有异心。君明于上,臣忠于下,哪里还会有人敢与公作对!”
萧衍同意了。
沈约出来后,萧衍召见范云,告诉他这件事,范云的回答与沈约大致相同。
萧衍说:“智者果然暗合。你明早带休文(沈约)再来!”
范云出来后,告诉沈约,沈约说:“你一定要等我!”
范云答应了,但沈约提前进入。
萧衍命令起草相关事宜,沈约从怀中拿出诏书和各项任命,萧衍最初没有改动。
不久,范云从外面进来,到了殿门,无法进入,在寿光阁外徘徊,只是说“咄咄!”
沈约出来后,问:“你怎么看?”
沈约举手向左,范云笑着说:“不辜负期望。”
过了一会儿,萧衍召见范云,感叹沈约的才智纵横,并说:“我起兵至今已三年,功臣诸将确实有功劳,但成就帝业的,是你们二人!”
甲寅日,下诏晋升大司马萧衍为相国,总揽百揆,扬州牧,封十郡为梁公,备九锡之礼,设置梁国的百官,去掉录尚书的称号,骠骑大将军如故。
二月,辛酉日,梁公萧衍正式接受任命。
齐湘东王萧宝晊,是安陆昭王萧缅的儿子,喜欢文学。东昏侯死后,萧宝晊希望人心归附自己,坐等法驾。后来王珍国等人将东昏侯的首级送给梁公,梁公任命萧宝晊为太常,萧宝晊心中不安。
壬戌日,梁公称萧宝晊谋反,并将其弟江陵公萧宝览、汝南公萧宝宏一并处死。
丙寅日,下诏梁国选拔重要职位,全部依照天朝的制度。于是任命沈约为吏部尚书兼右仆射,范云为侍中。
梁公纳东昏侯的余妃,颇妨碍政事,范云进言,梁公没有听从。
范云与侍中、领军将军王茂一同进见,范云说:“昔日沛公入关,不亲近妇女,这是范增畏惧他志向远大的原因。如今明公刚定建康,天下人都在观望,怎么能重蹈乱亡的覆辙,因女色而受累呢!”
王茂起身拜道:“范云说得对。公一定要以天下为重,不应留此女。”
梁公默然。
范云随即请求将余妃赐给王茂,梁公赞赏他的意见并同意了。
第二天,赐给范云、王茂各一百万钱。
丙戌日,下诏梁公增封十郡,进爵为王。
癸巳日,梁公接受任命,赦免国内及府州所辖的死罪以下犯人。
辛丑日,处死齐邵陵王萧宝攸、晋熙王萧宝嵩、桂阳王萧宝贞。
梁王准备处死齐诸王,防守还不严密。
鄱阳王萧宝寅家的宦官颜文智与左右麻拱等人密谋,夜里穿墙将萧宝寅救出。他们在江边准备了小船,萧宝寅穿着乌布襦,腰系千余钱,悄悄来到江边。他穿着草鞋徒步行走,脚上满是伤痕。防守的人天亮后追赶,萧宝寅假装是钓鱼的人,随水流上下十余里,追赶的人没有怀疑。等到追兵散去,他才渡到西岸,投奔民华文荣家,文荣与其族人天龙、惠连弃家带着萧宝寅躲藏在山涧中,租驴骑行,昼伏夜行,抵达寿阳的东城。魏戍主杜元伦迅速报告扬州刺史任城王澄,澄派车马侍卫迎接萧宝寅。
萧宝寅当时十六岁,徒步憔悴,见到他的人以为他是被贩卖的奴隶。
澄以客礼相待,萧宝寅请求穿丧君的斩衰服,澄派人告诉他情礼,给他穿丧兄的刘衰服。
澄率领官僚前往吊唁,萧宝寅居处有礼,表现出极度的哀痛。
寿阳有很多他的故旧,都受到慰问;唯独不见夏侯一族,因为夏侯详跟随梁王的缘故。
澄非常器重他。
齐和帝东归,任命萧憺为都督荆、湘等六州诸军事、荆州刺史。
荆州在军旅之后,公私空乏,萧憺励精图治,广开屯田,减少力役,慰问战死士兵的家庭,供给他们的困乏。
他自认为年轻担任重任,对下属说:“政事不好,士君子都应共同珍惜。我现在开诚布公,你们不要隐瞒!”
于是人人得以尽言,百姓有诉讼的都立即得到处理,决断迅速,官府没有积压的事务,荆州人非常高兴。
齐和帝到达姑孰,丙辰日,下诏禅位于梁。
丁巳日,庐陵王萧宝源去世。
鲁阳蛮鲁北燕等人起兵攻打魏颍州。
夏天,四月,辛酉日,宣德太后下令:“西诏已到,皇帝依照前代的宪章,恭敬地将神器禅让给梁,明公可以临轩,派遣使者恭敬地授予玺绂,未亡人将归于别宫。”
壬戌日,发策,派遣兼太保、尚书令王亮等人奉皇帝玺绶到梁宫。
丙寅日,梁王在南郊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元。
当天,追赠兄长萧懿为丞相,封长沙王,谥号宣武,葬礼依照晋安平献王的故事。
丁卯日,奉齐和帝为巴陵王,宫于姑孰,优崇之礼,都仿照齐初。
奉宣德太后为齐文帝妃,王皇后为巴陵王妃。
齐世的王、侯封爵,全部降级,唯独宋汝阴王不在降级之列。
追尊皇考为文皇帝,庙号太祖;皇妣为献皇后。
追谥妃郗氏为德皇后。
封文武功臣车骑将军夏侯详等十五人为公、侯。
立皇弟中护军萧宏为临川王,南徐州刺史萧秀为安成王,雍州刺史萧伟为建安王,左卫将军萧恢为鄱阳王,荆州刺史萧憺为始兴王。
任命宏为扬州刺史。
丁卯日,任命中书监王亮为尚书令,相国左长史王莹为中书监,吏部尚书沈约为尚书仆射,长兼侍中范云为散骑常侍、吏部尚书。
下诏将后宫、乐府、西解、暴室等处的妇女全部释放遣散。
戊辰日,巴陵王去世。当时皇帝打算将南海郡设为巴陵国,迁巴陵王居住在那里。沈约说:“古今情况不同,魏武帝曾说‘不可贪图虚名而遭受实际祸患’。”皇帝点头同意,于是派遣亲信郑伯禽前往姑孰,献上生金给巴陵王。巴陵王说:“我死不需要金,美酒就够了。”于是喝得大醉;郑伯禽趁机将他杀害。
巴陵王镇守荆州时,琅邪人颜见远担任录事参军。等到巴陵王即帝位后,颜见远被任命为治书侍御史兼中丞。巴陵王禅位后,颜见远绝食数日而死。皇帝听说后,说:“我顺应天命,听从民意,与天下士大夫无关,颜见远为何要如此!”
庚午日,下诏:“有关部门依照周、汉的旧例,商议赎刑的条例,凡是在职官员犯有鞭杖之罪的,都可以用赎金代替刑罚,台省令史、士卒愿意赎罪的也允许。”
任命谢沭县公宝义为巴陵王,继承齐的祭祀。宝义自幼有残疾,不能说话,因此得以保全性命。
齐南康侯子恪和弟弟祁阳侯子范曾因事入宫觐见,皇帝从容地对他们说:“天下是公器,不是靠武力可以夺取的,如果没有天命,即使有项羽的力量最终也会失败灭亡。宋孝武帝生性猜忌,兄弟中稍有美名的都被毒死,朝臣因疑似罪名冤死的接连不断。然而有时怀疑却不能除掉,有时不怀疑却最终成为祸患,比如你们的祖父因才能被怀疑,却无可奈何,湘东王因平庸愚钝不被怀疑,子孙却都死在他手中。我当时已经出生,他怎会知道我有今天!所以我知道有天命的人不会被他人所害。我刚平定建康时,人们都劝我除掉你们以统一人心,我当时如果照做,谁能说不可以!正因为江左以来,朝代更替时必定互相屠杀,感伤和气,所以国运不长。再者,齐、梁虽然说是革命,但与前世不同,我与你们兄弟虽然已经绝服,但宗族关系并不远,齐业初建时也曾共甘苦,情同一家,怎能突然像路人一样!你们兄弟如果有天命,不是我杀的;如果没有天命,何必这样做!这只会显得我没有度量。况且建武年间你们的家族遭受涂炭,我起义兵,不仅是为了洗刷自己的耻辱,也是为你们兄弟报仇。你们如果能在建武、永元年间拨乱反正,我怎能不放下武器推举你们呢!我是从明帝家取得天下,不是从你们家取得的。从前刘子舆自称是成帝的儿子,光武帝说:‘假使成帝再生,天下也不可能再得到,何况是子舆呢!’曹志是魏武帝的孙子,却成为晋的忠臣。何况你们今天还是宗室,我坦然相待,你们不要有自外之心!稍等片刻,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意。”子恪兄弟共十六人,都在梁朝做官,子恪、子范、子质、子显、子云、子晖都因才能知名,历任清显官职,各自寿终正寝。
下诏征召谢朏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何胤为右光禄大夫,何点为侍中。何胤、何点最终没有接受任命。
癸酉日,下诏:“在公车府的谤木、肺石旁各放置一个箱子,如果有官员不敢直言,想要发表不同意见,投书于谤木箱;如果有功劳才能被埋没无法上达,投书于肺石箱。”
皇帝身穿洗过的衣服,日常饮食只有蔬菜。每次选拔官员,务必选择廉洁公正的人,都召到面前,勉励他们为政之道。提拔尚书殿中郎到溉为建安内史,左户侍郎刘鬷为晋安太守,二人都以廉洁著称。到溉是到彦之的曾孙。又颁布法令:“小县令有才能的,升迁为大县令,大县令有才能的,升迁为二千石官员。”任命山阴令丘仲孚为长沙内史,武康令东海人何远为宣城太守。从此廉洁有才能的人无不受到激励。
鲁阳蛮围攻魏的湖阳,抚军将军李崇率兵击败他们,斩杀鲁北燕;将一万多户迁到幽、并诸州及六镇,不久他们又叛逃南归,各地追讨,到河边时,全部被杀。
闰月,丁巳日,魏顿丘匡公穆亮去世。
齐东昏侯的宠臣孙文明等人,虽然被赦免,仍然感到不安。五月,乙亥日夜晚,率领数百名党羽,用荻草捆成火把,手持兵器闯入南、北掖门作乱。烧毁神虎门、总章观,闯入卫尉府,杀死卫尉洮阳愍侯张弘策。前军司马吕僧珍在殿内值班,率领宿卫兵抵抗,未能击退叛军。皇帝身穿戎装来到前殿,说:“叛军夜间来袭,说明他们人数不多,天亮就会逃走。”下令敲击五鼓。领军将军王茂、骁骑将军张惠绍听说有难,率兵前来救援,叛军于是四散逃走;追捕后,全部处死。
江州刺史陈伯之,目不识丁,收到文书诉讼,只会点头答应。有事时,典签传达口头命令,决策权在主事者手中。豫章人邓缮、永兴人戴永忠曾对陈伯之有恩,陈伯之任命邓缮为别驾,戴永忠为记室参军。河南人褚緭住在建康,品行不端,仕途不得志,多次拜访尚书范云,范云不礼待他。褚緭愤怒,私下对亲信说:“建武以后,草泽下族都变成了贵人,我有什么罪被抛弃!如今天下初定,饥荒不断,动乱未可知。陈全之在江州拥有强兵,不是皇帝的旧臣,有自疑之心;况且荧惑守南斗,难道不是为我而出吗!现在起事如果不成,投奔魏国也不失为河南郡守。”于是投奔陈伯之,受到亲近。陈伯之又任命同乡硃龙符为长流参军,二人利用陈伯之的愚昧,肆意谋取私利。
皇帝听说后,派陈虎牙私下告诫陈伯之,又派人代替邓缮为别驾。陈伯之不接受命令,上表说:“硃龙符骁勇,邓缮有功劳;朝廷派来的别驾,请任命为治中。”邓缮于是日夜劝说陈伯之:“朝廷府库空虚,没有兵器,三仓无米,东境饥荒,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褚緭、戴永忠等人都赞同。陈伯之对邓缮说:“现在启奏你,如果再不成功,就与你一起造反。”皇帝下令陈伯之在辖区内安排邓缮一个郡的职位,于是陈伯之召集府州僚佐说:“奉齐建安王之命,率领江北义勇十万,已到六合,命令江州立即运粮支援。我受明帝厚恩,誓死以报。”随即下令戒严,让褚緭伪造萧宝寅的书信给僚佐看,在听事前设坛,歃血为盟。
褚緭劝说陈伯之:“现在举大事,应该争取众望。长史程元冲,不与大家同心;临川内史王观,是王僧虔的孙子,人品不错,可以召为长史代替程元冲。”陈伯之听从,任命褚緭为寻阳太守,戴永忠为辅义将军,硃龙符为豫州刺史。王观不接受任命。豫章太守郑伯伦起兵拒守。程元冲失职后,在家召集数百人,趁陈伯之不备,突入到听事前;陈伯之亲自出战,程元冲不敌,逃入庐山。陈伯之秘密派人通知陈虎牙兄弟,他们都逃跑了。
盱眙。
戊子日,皇帝下诏任命领军将军王茂为征南将军、江州刺史,率领军队讨伐敌人。
魏国扬州小岘戍的守将党法宗袭击大岘戍,攻破了大岘戍,俘虏了龙骧将军邾菩萨。
陈伯之听说王茂率军前来,对褚緭等人说:“王观既然不听从命令,郑伯伦也不肯服从,我们只能空手受困。现在先平定豫章,打通南路,多征发壮丁,增加运输物资和粮食,然后向北席卷,攻打那些饥饿疲惫的敌人,不用担心不成功。”六月,陈伯之留下乡人唐盖人守城,率军前往豫章,攻打郑伯伦,未能攻下。王茂的军队到达后,陈伯之腹背受敌,最终败走,从小路渡过长江,与虎牙等人以及褚緭一起投奔魏国。
皇帝派左右陈建孙送刘季连的子弟三人入蜀,传达旨意并慰劳他们。刘季连接受了命令,整理行装,益州刺史邓元起才得以到任。
当初,刘季连担任南郡太守时,对邓元起不礼貌。都录硃道琛有罪,刘季连想杀他,硃道琛逃匿得以免死。此时,硃道琛担任邓元起的典签,对邓元起说:“益州长期混乱,公私财物都已耗尽。刘益州即将回来,怎么可能远道派人迎接!我请求先去检查,沿途迎接,否则,万里之外的物资和粮食,不容易得到。”邓元起同意了。硃道琛到达后,言语不恭,又多次拜访府州的人士,看到器物就抢夺,有得不到的,就说:“这些东西迟早会属于别人,何必吝惜!”于是军府大为恐惧,认为邓元起到后必定会杀刘季连,祸及党羽,纷纷向刘季连报告。刘季连也认为如此,并且害怕以前对邓元起不礼貌,于是召集兵力,有精兵十万,感叹道:“占据天险之地,手握强兵,进可以匡扶社稷,退不失为刘备,舍弃这些还能去哪里?”于是召集佐史,假称齐宣德太后的命令,聚集兵力再次反叛,逮捕硃道琛,杀了他。召巴西太守硃士略和涪令李膺,两人都不接受命令。当月,邓元起到达巴西,硃士略开门迎接。
此前,蜀地百姓多有逃亡,听说邓元起到来,争相投靠,都声称起义兵响应朝廷,新旧军士共三万余人。邓元起在途中时间久,粮食匮乏,有人对他说:“蜀地政事懈怠,百姓多假装生病,如果检查巴西一郡的户籍,加以处罚,所得必定丰厚。”邓元起同意了。李膺劝谏说:“使君前面有强敌,后面没有援军,山民刚刚归附,正观察我们的德行。如果以苛刻的手段对待他们,百姓必定无法忍受;人心一旦离散,后悔也来不及了。何必用苛刻的手段来补充军需!我请求出去想办法,不用担心物资和粮食不足。”邓元起说:“好。一切都交给你!”李膺退下后,率领富人献上军粮,得到三万斛。
秋季,八月,丁未日,皇帝命令尚书删定郎济阳蔡法度修订王植之的旧律,编成《梁律》,并命令他与尚书令王亮、侍中王莹、尚书仆射沈约、吏部尚书范云等九人共同商议定稿。
皇帝一向精通音律,想要整理雅乐,于是亲自制作了四件乐器,命名为“通”。每件乐器有三根弦,黄钟弦用二百七十根丝,长九尺,应钟弦用一百四十二根丝,长四尺七寸四分,中间十律,以此类推。通过“通”的声音推算月气,完全无误,而且还能相互对应。又制作了十二支笛子,黄钟笛长三尺八寸,应钟笛长二尺三寸,中间十律以此类推,用来演奏“通”的声音,与古钟玉律相比,完全一致。于是用八音演奏,施以七声,无不和谐。此前,宫悬只有四镈钟,夹杂编钟、编磬、衡钟共十六虡。皇帝开始命令设置十二轳钟,各有编钟、编磬,共三十六虡,去掉衡钟,四角设置建鼓。
魏高祖之前,前太傅平阳公丕从晋阳前来,于是留在洛阳。丕年过八十,历经六朝,位极公辅,却沦为庶人。魏主因为他是宗室中的长者,对他表示怜悯并以礼相待。乙卯日,任命丕为三老。
魏国扬州刺史任城王澄上表请求攻打钟离,魏主派羽林监敦煌范绍前往寿阳,共同商议进退。澄说:“需要十万兵力,往来百日,请求朝廷迅速准备粮草和兵器。”范绍说:“现在秋天已近尾声,正要调发兵力,兵器可以集结,粮草从哪里来!有兵无粮,如何克敌!”澄沉思良久,说:“确实如你所说。”于是停止行动。
九月,丁巳日,魏主前往鄴城。冬季,十月,庚子日,回到怀城。与宗室近侍比赛射箭,皇帝射了三百五十余步,群臣刻铭赞美。甲辰日,回到洛阳。
十一月,己未日,建立小庙祭祀太祖的母亲,每次祭祀太庙结束后,用一太牢祭祀。
甲子日,立皇子统为太子。
魏国洛阳的宫室建成。
十二月,将军张嚣之入侵魏国淮南,攻取木陵戍;魏国任城王澄派辅国将军成兴反击,甲辰日,张嚣之败走,魏国重新夺回木陵。
刘季连派其将领李奉伯等人抵抗邓元起,邓元起与他们交战,互有胜负。时间久了,李奉伯等人战败,退回成都,邓元起进军驻扎在西平。刘季连驱赶百姓,闭城固守。邓元起进军驻扎在蒋桥,距离成都二十里,留下辎重在郫城。李奉伯等人从小路袭击郫城,攻陷了郫城,军备全部丢失。邓元起放弃郫城,直接包围州城;城局参军江希之谋划投降,未能成功而死。
魏国陈留公主寡居,仆射高肇、秦州刺史张彝都想娶她,公主答应了张彝而拒绝了高肇。高肇愤怒,向魏主诬陷张彝,张彝因此被废黜多年。
这一年,江东大旱,一斗米价值五千钱,百姓多有饿死。
高祖武皇帝一天监二年(癸未,公元五零三年)
春季,正月,乙卯日,任命尚书仆射沈约为左仆射,吏部尚书范云为右仆射,尚书令王亮为左光禄大夫。丙辰日,王亮因在正旦假装生病不上朝,被削去爵位,废为庶人。
乙亥日,魏主耕种籍田。
魏国梁州氐人杨会叛乱,行梁州事杨椿等人讨伐他。
成都城中粮食耗尽,一升米价值三千钱,百姓互相残食。刘季连连续数月吃粥,无计可施。皇帝派主书赵景悦宣诏接受刘季连投降,刘季连袒露上身请罪。邓元起将刘季连迁到城外,不久前去拜访,以礼相待。刘季连谢罪说:“早知道如此,怎么会有之前的事情!”郫城也投降了。邓元起诛杀李奉伯等人,送刘季连到建康。
当初,邓元起在途中,担心事情不成,无法赏赐士兵,凡是来投靠的人都许诺任命官职,于是接受别驾、治中檄文的有近两千人。
刘季连到达建康,进入东掖门,每走几步就叩头一次,直到皇帝面前。皇帝笑着说:“你想效仿刘备,却连公孙述都不如,难道没有卧龙之臣吗!”赦免他为庶人。
三月,己巳日,魏皇后在北郊养蚕。
庚辰日,魏国扬州刺史任城王澄派长风戍主奇道显入侵,攻取阴山、白稾二戍。
萧宝寅伏在魏国宫阙之下,请求出兵讨伐梁国,即使暴风大雨,也始终不动;恰逢陈伯之投降魏国。
萧宝寅也请求带兵效力。北魏皇帝于是召集八座、门下官员商议。夏季,四月,初一,任命萧宝寅为都督东扬等三州诸军事、镇东将军、扬州刺史、丹阳公、齐王,赏赐丰厚,配兵一万,命令他驻扎在东城;任命陈伯之为都督淮南诸军事、平南将军、江州刺史,驻扎在阳石,等待秋冬大举进攻。萧宝寅第二天就要接受任命,从夜里痛哭到天亮。北魏又允许萧宝寅招募四方壮勇,得到数千人,任命颜文智、华文荣等六人为将军、军主。萧宝寅性情高雅稳重,过了期限仍然不喝酒吃肉,形容憔悴,穿着粗布衣服,从未嬉笑。
二十三日,蔡法度上奏《梁律》二十卷、《令》三十卷、《科》四十卷。皇帝下诏颁布施行。
五月,初七,霄城文侯范云去世。范云尽心侍奉皇帝,知道的事情没有不做的,处理繁重的事务,精力过人。他去世后,众人认为沈约应该担任枢管,皇帝认为沈约轻率,不如尚书左丞徐勉,于是任命徐勉和右卫将军汝南周舍共同参与国政。周舍的雅量不如徐勉,但清廉简朴超过徐勉,两人都称为贤相,经常留在宫内,很少休息。徐勉有时回家,家里的狗都惊叫;每次上表奏事,总是烧掉草稿。周舍参与机密二十多年,从未离开皇帝左右,国史、诏诰、仪体、法律、军旅谋略都掌管。与人谈笑,终日不停,但从不泄露机密,众人尤其佩服他。
二十二日,下令各郡县停止向二宫进献贡品,只有各州和会稽可以进贡当地特产,如果不是当地出产的,也不得进贡。
二十四日,北魏扬椿等人大败叛乱的氐人,斩首数千级。
六月,初一,北魏立皇弟元悦为汝南王。
北魏扬州刺史任城王元澄上表说:“萧衍频繁切断东关,想要让漅湖泛滥以淹没淮南各戍。吴、楚地区善于利用水势,一边淹没一边掠夺,淮南地区将不再属于我国。寿阳距离长江五百多里,百姓惶恐,都害怕水灾,如果顺应百姓的愿望,攻击敌人的空虚,预先命令各州,集结兵马,初秋大举进攻,随机应变,虽然统一未必能成功,但江西地区自然无忧。”初五,北魏调发冀、定、瀛、相、并、济六州二万人,马一千五百匹,命令仲秋时节全部到达淮南,加上寿阳原有的三万兵力,委托元澄指挥;萧宝寅、陈伯之都受元澄节制。
谢朏乘轻舟到朝廷,皇帝任命他为侍中、司徒、尚书令。谢朏以脚病不能拜见为由推辞,戴着角巾自己乘车到云龙门谢恩。皇帝在华林园召见他,乘小车就座。第二天早上,皇帝到谢朏家,宴饮谈笑非常愉快。谢朏坚持陈述自己的志向,皇帝不允许;于是请求自己回东边迎接母亲,皇帝同意了。临行时,皇帝又亲自送行,赋诗饯别;王公大臣送迎,路上络绎不绝。等到谢朏回来,皇帝下令在旧宅为他建府,礼遇非常优厚。谢朏一向怕麻烦,不处理政务,众人很失望。
初十,任命中书监王莹为尚书右仆射。
秋季,七月,初二,北魏平阳平公元丕去世。
北魏废除盐池禁令后,盐池的利益都被富商豪强独占。十七日,重新将盐池利益收归国有。
十八日,北魏任命彭城王元勰为太师;元勰坚决推辞。北魏皇帝赐诏敦促,又写家书,恳切请求;元勰不得已接受任命。
八月,十八日,北魏任命镇南将军元英为都督征义阳诸军事。司州刺史蔡道恭听说北魏军队要来,派遣骁骑将军杨由率领城外居民三千多家保卫贤首山,建立三座栅栏。冬季,十月,元英率领各军包围贤首栅,栅民任马驹杀死杨由投降北魏。任城王元澄命令统军党法宗、傅竖眼、太原王神念等分兵进攻东关、大岘、淮陵、九山,高祖珍率领三千骑兵为游军,元澄率领大军随后。傅竖眼是傅灵越的儿子。北魏军队攻占关要、颍川、大岘三城,白塔、牵城、清溪都溃败。徐州刺史司马明素率领三千人救援九山,徐州长史潘伯邻据守淮陵,宁朔将军王燮保卫焦城。党法宗等人攻占焦城,攻破淮陵,十一月,初三,擒获司马明素,斩杀潘伯邻。
此前,南梁太守冯道根驻守阜陵,刚到任,就修筑城墙,派出远哨,好像敌人要来一样,众人嘲笑他。冯道根说:“怯防勇战,就是这个意思。”城墙还没修完,党法宗等人率领二万人突然到达城下,众人都大惊失色。冯道根命令大开城门,穿着便服登上城墙,挑选二百精锐出城与北魏军队交战,击败他们。北魏人见他神态悠闲,战斗又不利,于是撤退。冯道根率领一百骑兵追击高祖珍,击败他。北魏各军粮草断绝,撤退。任命冯道根为豫州刺史。
武兴安王杨集始去世。二十一日,北魏立他的世子杨绍先为武兴王。杨绍先年幼,国事由两位叔父杨集起、杨集义决定。
初七,尚书左仆射沈约因母亲去世离职。
北魏迁都洛阳后,北方边境荒远,因此发生饥荒,百姓困苦。北魏皇帝加封尚书左仆射源怀为侍中、行台,派他持节巡视北方六镇、恒、燕、朔三州,赈济贫民,考核官员,事情的得失都先决定后上报。源怀调剂有无,饥民依赖他。沃野镇将于祚是皇后的伯父,与源怀联姻。当时于劲掌权,势倾朝野,于祚收受贿赂。源怀将要进入沃野镇,于祚在路边迎接,源怀不与他说话,立即弹劾罢免他的官职。怀朔镇将元尼须与源怀是老朋友,贪污腐败,设宴请源怀,对源怀说:“我的命运长短,全在你一句话,难道不能宽恕吗?”源怀说:“今天源怀与老朋友喝酒的地方,不是审案的地方。明天公堂才是使者审查镇将罪状的地方。”元尼须流泪无言以对,最终被弹劾定罪。源怀又上奏:“边境事务少而官员太多,沃野一镇从将官以下有八百多人;请一律裁减五分之二。”北魏皇帝同意。
十七日,将军吴子阳与北魏元英在白沙交战,吴子阳战败。
北魏东荆州蛮族樊素安叛乱。十七日,任命左卫将军李崇为镇南将军、都督征蛮诸军事,率领步兵骑兵讨伐他。
冯翊人吉翂的父亲是原乡县令,被奸吏诬陷,逮捕到廷尉,罪当处死。吉翂十五岁,敲登闻鼓,请求代替父亲受死。皇帝因为他年幼,怀疑有人教他,命令廷尉卿蔡法度严加诱逼,获取实情。蔡法度摆出各种刑具,质问吉翂:“你请求代替父亲,皇帝已经同意,你真的能死吗?而且你年幼无知,如果是别人教你的,也可以反悔。”吉翂说:“我虽然愚笨年幼,难道不知道死是可怕的!只是不忍心看到父亲受极刑,所以请求代替他。这不是小事,怎么会受人教唆!皇帝允许我代替,无异于登仙,怎么会有反悔!”蔡法度于是和颜悦色地诱导他说:“皇帝知道你父亲无罪,很快会释放,看你是个好孩子,现在如果改变供词,可以父子一起活命。”吉翂说:“父亲被深劾,一定会依法处死;我闭上眼睛伸长脖子,只等受刑,无话可说。”当时吉翂戴着沉重的枷锁,蔡法度怜悯他,命令换上轻的。
翂不听,说:“死罪的囚犯,只应增加刑具,怎么能减少呢?”最终没有脱下刑具。法度将此事详细报告给皇帝,皇帝于是赦免了他父亲的罪。
丹阳尹王志请求翂在廷尉任职,并询问他的乡里情况,想在年初推荐他为纯孝之人。翂说:“奇怪啊,王尹,怎么这么看轻我!父亲受辱,儿子应该去死,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接受这个推荐,那就是借父亲的名声来获取名声,这是多么大的耻辱啊!”坚决拒绝并停止了这件事。
魏国君主接纳了高肇的哥哥高偃的女儿为贵嫔。
魏国的散骑常侍赵修,出身寒微却突然显贵,依仗皇帝的宠爱骄横放纵,欺凌王公贵族,引起众人的憎恨。魏国君主为赵修修建府邸,规格与诸王相当,邻居献地的人有的被破格提拔为大郡的官员。赵修请求告假回家安葬父亲,所有费用和劳役都由官府提供。赵修在途中放纵淫乱,左右的人趁他外出时,揭露了他的罪恶;等他回来时,皇帝的宠爱已经有所减弱。高肇秘密构陷他的罪行,侍中、领御史中尉甄琛、黄门郎李凭、廷尉卿阳平王显,一向都谄媚依附于赵修,这时害怕被牵连,争相帮助高肇攻击他。皇帝命令尚书元绍调查此事,下诏揭露他的奸恶,免去死罪,鞭打一百下,流放到敦煌当兵。而赵修愚钝无知,起初并不知道,正在领军于劲的府邸玩樗蒲游戏,羽林军数人奉诏召他,将他送到领军府。甄琛、王显在处罚前,先准备了五个有力气的人,轮流鞭打他,想让他必死。赵修一向肥胖强壮,能忍受痛苦,秘密加鞭至三百下仍不死。于是召来驿马,催促他上路,出城后他无法承受,被绑在马上,急驰八十里,才死去。皇帝听说后,责备元绍没有及时报告,元绍说:“赵修的谄媚和宠幸,是国家的深重祸害,臣如果不趁机除掉他,恐怕陛下会受万世的诽谤。”皇帝认为他的话正确,没有怪罪他。元绍出来后,广平王怀拜见他说:“您的正直超过了汲黯。”元绍说:“只是遗憾杀他稍晚,感到惭愧。”元绍是元素的孙子。第二天,甄琛、李凭因为赵修的党羽都被免官,左右与赵修连坐被处死或罢免的有二十多人。散骑常侍高聪与赵修一向亲近,又因为是宗族而谄媚高肇,所以唯独得以免罪。
高祖武皇帝天监三年(甲申,公元504年)
春天,正月,庚戌日,征虏将军赵祖悦与魏国江州刺史陈伯之在东关交战,赵祖悦战败。
癸丑日,任命尚书右仆射王莹为左仆射,太子詹事柳惔为右仆射。
丙辰日,魏国东荆州刺史杨大眼攻击叛乱的蛮族樊季安等人,大败他们。樊季安是樊素安的弟弟。
丙寅日,魏国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正始。
萧宝寅行军到汝阴,东城已经被梁国占领,于是驻扎在寿阳的栖贤寺。二月,戊子日,将军姜庆真趁魏国任城王澄在外,袭击寿阳,占领了外城。长史韦缵仓促间失去计划;任城太妃孟氏率兵登上城墙,先守住要地,激励文武官员,安慰新旧将士,劝以赏罚,将士们都有奋战的决心。太妃亲自巡视城防,不避箭石。萧宝寅率兵到来,与州军合力攻击,从四更战到下午,姜庆真败走。韦缵因此被免官。
任城王澄攻打钟离,皇帝派遣冠军将军张惠绍等率兵五千送粮到钟离,澄派遣平远将军刘思祖等拦截。丁酉日,在邵阳交战;大败梁军,俘虏张惠绍等十位将领,几乎杀光了梁军士兵。刘思祖是刘芳的侄子。尚书论刘思祖的功劳,应封为千户侯;侍中、领右卫将军元晖向刘思祖求取两个婢女,没有得到,事情就此搁置。元晖是元素的孙子。
皇帝派遣平西将军曹景宗、后军王僧炳等率领步骑兵三万救援义阳。王僧炳率领二万人占据凿岘,曹景宗率领一万人作为后援,元英派遣冠军将军元逞等占据樊城以抵抗他们。三月,壬申日,在樊城大败王僧炳,俘虏斩杀四千多人。
魏国下诏给任城王澄,说:“四月淮水将涨,舟行无碍。南军得时,不要贪图小利而后悔。”恰逢大雨,淮水暴涨,澄率兵返回寿阳。魏军撤退时非常狼狈,损失了四千多人。中书侍郎刘郡贾思伯为澄的军司,留在后面殿后,澄认为他是儒者,以为他必死,等到他回来时,大喜说:“‘仁者必有勇’,在军司身上看到了。”贾思伯借口迷路,没有夸耀自己的功劳。有司上奏剥夺澄的开府职位,并降三级。皇帝用所俘获的魏国将士请求交换张惠绍,魏国归还了他。
魏国的太傅、领司徒、录尚书北海王详,骄奢淫逸,贪得无厌,大肆修建府邸,强占民宅,宠爱左右,到处请托,引起朝廷内外的怨恨。魏国君主因为他是尊亲,恩礼不减,军国大事都与他商议,所奏请的无不批准。魏国君主初亲政时,用兵召见诸叔,详与咸阳、彭城王同车而入,防备严密,高太妃非常害怕,乘车跟随并哭泣。后来得以免罪,对详说:“我只希望母子平安,与你一起扫街为生。”等到详再次执政,太妃不再提以前的事,专门帮助详贪虐。冠军将军茹皓,因巧思得宠于皇帝,常在左右,传达门下奏事,弄权受贿,朝野都畏惧他,详也依附于他。茹皓娶了尚书令高肇的从妹,茹皓妻子的姐姐是详的从父安定王燮的妃子;详与燮妃私通,因此与茹皓更加亲密。直阁将军刘胄,本是详推荐的,殿中将军常委贤因善于养马,陈扫静掌管梳洗,都得宠于皇帝,与茹皓内外勾结,卖弄权势。
高肇本是高丽人,当时声望不高。皇帝罢黜六辅,诛杀咸阳王禧,专权于高肇。高肇因为朝中亲族少,于是结交朋党,依附他的人旬月间就被破格提拔,不依附他的人则被构陷大罪。他尤其忌惮诸王,因为详的地位在他之上,想除掉他,独揽朝政,于是向皇帝进谗言,说“详与茹皓、刘胄、季贤、陈扫静密谋叛乱”。夏天,四月,皇帝夜间召中尉崔亮入宫,让他弹劾详贪淫奢纵,以及茹皓等四人恃权贪横,逮捕茹皓等关押在南台,派遣虎贲百人围守详的府邸。又担心详惊惧逃跑,派遣左右郭翼打开金墉门驰出传达旨意,出示中尉的弹劾状,详说:“如果中尉所弹劾的是事实,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怕还有更大的罪名突然降临。别人给我的东西,我确实接受了。”第二天,有司上奏处决茹皓等人,都被赐死。
皇帝召高阳王雍等五王商议详的罪行。详被单独押送华林园,母亲和妻子随行,给几个小奴弱婢,围守严密,内外不通。五月,丁未朔日,下诏赦免详的死罪,免为庶人。不久,将详迁到太府寺,围禁更加严密,母亲和妻子都回到南第,每五天来看他一次。
起初,详娶了宋王刘昶的女儿,对她冷淡。详被禁后,高太妃才知道安定高妃的事,大怒说:“你有这么多妻妾,还用那个高丽婢女,害你到这个地步!”杖打他一百多下,伤口化脓溃烂,十多天后才能站立。又杖打刘妃几十下,说:“女人都嫉妒,你怎么不嫉妒!”刘妃笑着接受惩罚,始终没有说什么。
详
几个家奴暗中结党,想要劫持出详,秘密写下姓名,托付给侍婢传递给详。
详刚拿到书信查看,门防主司远远看见,突然闯入从详手中抢走书信,上奏皇帝,详痛哭几声,突然去世。
皇帝下诏让有关部门按照礼仪安葬。
在此之前,典事史元显献上一只四翼四足的鸡雏,皇帝下诏询问侍中崔光。
崔光上表说:“汉元帝初元年间,丞相府史家的母鸡孵蛋,逐渐变成雄鸡,冠距鸣叫。
永光年间,有人献上一只长角的雄鸡,刘向认为‘鸡是小畜,主管时间起居,小臣执事是政治的象征。
竟宁元年,石显伏法,这就是其应验。’
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的母鸡想要变成雄鸡,但头冠未变,皇帝下诏询问议郎蔡邕,蔡邕回答说:‘头是元首,是君主的象征。
现在鸡的身体已经变化,但头冠未变,这是将有事情发生但未能成功的象征。
如果应对不精,政策没有改变,头冠一旦形成,祸患将更大。’
之后黄巾军破坏四方,天下大乱。
现在的鸡虽然与汉朝的不同,但其应验颇为相似,确实令人畏惧。
臣根据刘向、蔡邕的话推断,翅膀和脚众多,也是群臣互相煽动的象征;雏鸡还未长大,脚和羽毛较小,也是其势力尚微,容易控制的象征。
臣听说灾异的出现,都是为了预示吉凶。
明君看到后会感到恐惧,从而能带来福气;昏君看到后会轻视,从而带来灾祸。
或许现在也有从低贱到高贵,干预政事,像前世的石显那样的人!
愿陛下进用贤才,罢黜奸佞,那么妖异就会消失,吉祥就会聚集。”
几天后,皓等人被处死,皇帝更加重视崔光。
高肇劝说皇帝,让宿卫队主帅羽林虎贲守卫诸王的府邸,几乎等同于幽禁。
彭城王勰极力劝谏,皇帝不听。
勰志向高远,不喜欢荣华权势,避事在家,外出没有山水之乐,在家没有知己之游,独自面对妻子,常常郁郁不乐。
魏军包围义阳,城中兵力不足五千人,粮食只能支撑半年。
魏军日夜不停地进攻,刺史蔡道恭随机应变进行抵抗,都能轻易击退敌军,双方相持一百多天,前后斩获敌军无数。
魏军畏惧,准备撤退。
恰逢蔡道恭病重,于是叫来堂弟骁骑将军灵恩、侄子尚书郎僧勰及众将佐说:“我受国家厚恩,不能消灭敌人,现在病情加重,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你们应当以死坚守节操,不要让我留下遗憾!”
众人都流泪。
蔡道恭去世后,灵恩代理州事,代替他守城。
六月,癸未日,大赦天下。
魏国大旱,散骑常侍兼尚书邢峦上奏说:“古代明王重视粮食和布帛,轻视金玉。
为什么呢?因为粮食和布帛能养民安国,金玉无用且败坏道德。
先帝深知奢侈的危害,致力于节俭,甚至用纸绢做帐幕,用铜铁做马具,府库中的金银,只供给必要之用,不再大量购买以耗费国家资财。
到了景明初年,承继太平盛世,四方安宁,远近归附。
于是贡品接连不断,商人纷纷前来,各种献纳比平常多出数倍,金玉常有剩余,国家用度却总是不足。
如果不加以限制,恐怕每年的财政预算都不够,从现在起请非必要的贡品一律不接受。”
魏主采纳了他的建议。
秋天,七月,癸丑日,角城戍主柴庆宗献城投降魏国,魏徐州刺史元鉴派淮阳太守吴秦生率领一千多人前往接收。
淮阴援军切断他们的道路,秦生多次战斗击败敌军,最终夺取角城。
甲子日,立皇子综为豫章王。
魏国李崇击败东荆叛乱的蛮族,生擒樊素安,继续讨伐西荆的蛮族,全部降服。
魏军听说蔡道恭去世,进攻义阳更加猛烈,短兵相接。
曹景宗在凿岘停留不前,只是炫耀兵力游猎而已。
皇帝又派宁朔将军马仙琕救援义阳,仙琕转战前进,兵势非常锐利。
元英在士雅山扎营,分派诸将埋伏在四山,示敌以弱。
仙琕乘胜直抵长围,袭击元英的营地;元英假装败退引诱他,到平地后,纵兵反击。
统军傅永披甲执槊,单骑冲入敌阵,只有军主蔡三虎跟随,横穿敌阵。
梁兵射中傅永的左腿,傅永拔箭继续冲杀。
仙琕大败,一子战死,仙琕撤退。
元英对傅永说:“您受伤了,暂且回营。”
傅永说:“昔日汉高祖摸脚不欲人知,下官虽卑微,也是国家一将,怎能让敌人有伤将之名!”
于是与诸军追击敌军,整夜返回;当时傅永已七十多岁,军中无不敬佩他的勇气。
仙琕再次率领一万多人进攻元英,元英又击败他,杀死将军陈秀之。
仙琕知道义阳危急,全力决战,一天三次交战,都大败而回。
蔡灵恩势穷,八月,乙酉日,投降魏国。
三关戍将听说后,辛酉日,也弃城逃走。
元英让司马陆希道起草露布,嫌其不够精炼,命傅永修改。
傅永不增加文采,只是陈述军事处置的要领,元英非常赞赏,说:“看这样的谋划,即使有金城汤池,也无法守住。”
当初,南安惠王因参与穆泰的阴谋,被剥夺爵位和封地。
等到元英攻克义阳,才重新立元英为中山王。
御史中丞任昉弹劾曹景宗,皇帝因其是功臣,搁置不处理。
卫尉郑绍叔忠于皇帝,外人所知,毫无隐瞒。
每次向皇帝进言,好事则归功于皇帝,坏事则归咎于自己,皇帝因此亲近他。
皇帝下诏在南义阳设立司州,移镇关南,任命郑绍叔为刺史。
郑绍叔修筑城墙,修缮器械,广积粮食,招集流民,百姓安居乐业。
魏国在义阳设立郢州,任命司马悦为刺史。
皇帝派马仙琕在三关南修筑竹敦、麻阳二城,司马悦派兵进攻竹敦,攻占该城。
九月,壬子日,任命吐谷浑王伏连筹为西秦、河二州刺史、河南王。
柔然入侵魏国的沃野和怀朔镇,皇帝下诏车骑大将军源怀巡视北边,制定策略,根据需要征发兵力,皆以便宜行事。
源怀到达云中,柔然撤退。
源怀认为用夏制夷,最好的办法是修筑城郭。
回到恒、代,巡视诸镇左右要害之地,可以筑城设防的地方,计划东西修筑九座城,以及储粮积兵,犬牙相救的形势,共五十八条,上表说:“现在定都成周,离北方遥远,代表诸国多有外叛,又遭遇旱灾饥荒,戎马甲兵十分缺八。
建议按照旧镇,东西相望,使形势相连,筑城设防,分兵要害,劝农积粮,紧急时随时讨伐。
那些游骑的敌人,终究不敢攻城,也不敢越城南出。
这样,北方就无忧了。”
魏主采纳了他的建议。
魏太和十六年,高祖下诏中书监高闾与给事中公孙崇考定雅乐,很久没有完成。
恰逢高祖去世,高闾也去世。
景明年间,公孙崇任太乐令,上奏所调金石及书籍。
到这时,世宗才命令八座以下官员讨论。
冬天,十一月,戊午日,魏国下诏修缮国学。
当时魏国和平已久,学业大盛,燕、齐、赵、魏之间,教授者不可胜数,弟子著录多者千余人。
年轻的人数仍然有数百,州里选拔优秀人才,郡里推荐孝顺廉洁的人,每年都超过很多人。
甲子日,废除以金钱赎罪的条例。
十二月,丙子日,魏国下诏让殿中郎陈郡的袁翻等人制定法律,彭城王勰等人监督。
己亥日,魏国君主前往伊阙。
皇帝非常喜欢儒家的学说,认为东晋、宋、齐虽然设立了国学,但不到十年就废除了,即使存在也只是形式上的,没有实际的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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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黓敦牂:古代纪年法中的年份名称,玄黓指黑色,敦牂指羊年,合起来指黑色的羊年。
阏逢涒滩:古代纪年法中的年份名称,阏逢指阻塞,涒滩指水滩,合起来指阻塞的水滩年。
高祖武皇帝:指南朝梁的开国皇帝萧衍,文中提到其在位期间的一些军事行动。
天监元年:梁武帝萧衍的年号,天监元年即公元502年。
东昏:指南朝齐的末代皇帝萧宝卷,因其昏庸无道,被称为东昏侯。
宣德太后:南朝齐的皇太后,萧衍的祖母,萧衍即位后尊为宣德太后。
宁朔将军:古代将军名号,宁朔指安抚北方,将军为武官职位。
南兗州:古代行政区划,位于今山东、江苏一带。
都督中外诸军事:古代军事职位,负责统领全国军事事务。
剑履上殿:古代礼仪,指皇帝特许大臣可以佩剑穿鞋上殿,表示极高的尊荣。
赞拜不名:古代礼仪,指大臣在朝见皇帝时,可以不报自己的名字,表示极高的尊荣。
中书监:古代官职名,负责中书省的事务,中书省是古代中国的中央行政机构之一。
尚书令:古代官职名,负责尚书省的事务,尚书省是古代中国的中央行政机构之一。
黄门侍郎:古代官职,负责皇帝的侍从和传达诏令。
竟陵王西邸:竟陵王萧子良的府邸,萧衍曾在此与范云、沈约等人交往。
军谘祭酒:古代官职,负责军事参谋事务。
受禅:指皇帝将皇位禅让给他人,通常是通过和平方式进行的权力交接。
天文谶记:古代通过天象和谶语来预测未来的方法,常用于政治预言。
建安之封:指三国时期曹操被封为魏公,建安是其年号。
九锡之礼:古代皇帝赐予功臣的最高礼遇,包括九种象征权力的器物。
太常:古代官职,负责宗庙礼仪事务。
吏部尚书:古代官职,负责官员的选拔和任命。
右仆射:古代官职,负责协助尚书令管理政务。
侍中:古代官职,负责皇帝的侍从和顾问。
领军将军:古代官职,负责统领禁军。
沛公入关:指刘邦(沛公)进入关中,建立汉朝的历史事件。
范增:项羽的谋士,曾劝项羽杀刘邦以绝后患。
殊死:指死刑。
斩衰:古代丧服中最重的一种,表示对君父的极度哀悼。
都督荆、湘等六州诸军事:古代军事职位,负责统领荆州、湘州等六州的军事事务。
姑孰:今安徽当涂县,南朝时期的重要城市。
禅位:指皇帝将皇位禅让给他人,通常是通过和平方式进行的权力交接。
玺绂:皇帝的印玺和绶带,象征皇权。
追谥:对已故皇帝或皇后追加谥号,以表彰其功绩或品德。
庙号:皇帝死后在太庙中供奉时的称号。
太祖:太祖是南朝梁武帝萧衍的庙号,他是南朝梁的开国皇帝。
扬州刺史:古代官职名,负责扬州的行政和军事事务,扬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重要行政区划。
尚书仆射:古代官职名,尚书省的副长官,协助尚书令处理政务。
散骑常侍:古代官职名,皇帝的近臣,负责顾问和谏言。
巴陵王:古代封号,巴陵是地名,王是封爵,表示被封为巴陵地区的王。
南海郡: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广东省一带。
魏武:指曹操,三国时期魏国的奠基者,魏武帝是他的谥号。
赎刑:古代法律术语,指通过缴纳财物来免除刑罚。
谢沭县公:古代封号,谢沭是地名,公是封爵,表示被封为谢沭地区的公。
齐南康侯:古代封号,南康是地名,侯是封爵,表示被封为南康地区的侯。
宋孝武:指南朝宋的孝武帝刘骏,以猜忌著称。
湘东:指湘东王刘彧,南朝宋的宗室,以庸愚著称。
建康:古代地名,今天的南京,曾是南朝的都城。
江左:古代地理概念,指长江以东的地区,通常指江南地区。
齐、梁:指南朝的齐朝和梁朝,两者都是南朝的重要朝代。
建武:指南朝齐的年号,建武年间发生了许多政治动荡。
永元:指南朝齐的年号,永元年间也发生了许多政治动荡。
明帝:指南朝梁的明帝萧衍,梁朝的开国皇帝。
刘子舆:指西汉的成帝刘骜,以昏庸著称。
光武:指东汉的光武帝刘秀,东汉的开国皇帝。
曹志:指曹魏的宗室曹志,以忠诚著称。
谢朏:南朝梁官员,曾任侍中、司徒、尚书令等职,以辞官归隐和文学才华闻名。
何胤:南朝梁的官员,以学问著称。
何点:南朝梁的官员,以清廉著称。
公车府:古代官署名,负责接待和处理民众的申诉。
谤木:古代的一种申诉方式,民众可以将申诉书投放在谤木上。
肺石:古代的一种申诉方式,民众可以将申诉书投放在肺石上。
浣濯之衣:指洗过的衣服,表示简朴的生活方式。
廉平:指廉洁和平正,表示官员的品德。
建安内史:古代官职名,负责建安地区的行政事务。
晋安太守:古代官职名,负责晋安地区的行政事务。
山阴令:古代官职名,负责山阴县的行政事务。
武康令:古代官职名,负责武康县的行政事务。
长沙内史:古代官职名,负责长沙地区的行政事务。
宣城太守:古代官职名,负责宣城地区的行政事务。
鲁阳蛮:古代对鲁阳地区少数民族的称呼。
湖阳:古代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一带。
李崇:北魏的将领,以勇猛著称。
幽、并诸州:古代地名,幽州和并州是古代中国的重要行政区划。
六镇:北魏时期的六个军事重镇,位于北方边境。
顿丘匡公:古代封号,顿丘是地名,匡公是封爵,表示被封为顿丘地区的匡公。
穆亮:北魏的官员,以忠诚著称。
东昏侯:指南朝齐的东昏侯萧宝卷,以昏庸著称。
孙文明:东昏侯的宠臣,以奸诈著称。
神虎门:古代宫门名,位于建康城内。
总章观:古代宫观名,位于建康城内。
卫尉府:古代官署名,负责宫廷的警卫事务。
张弘策:南朝梁的官员,以忠诚著称。
吕僧珍:南朝梁的将领,以勇猛著称。
王茂:王茂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任领军将军、征南将军、江州刺史等职,参与多次军事行动。
张惠绍:南朝梁的将领,以勇猛著称。
陈伯之:陈伯之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将领,曾投奔北魏,参与北魏的军事行动。
邓缮:南朝梁的官员,以奸诈著称。
戴永忠:南朝梁的官员,以奸诈著称。
褚緭:褚緭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与陈伯之一起投奔北魏。
范云:霄城文侯范云,南朝梁官员,以尽心事上、精力过人著称。
陈虎牙:南朝梁的将领,以勇猛著称。
萧宝寅:萧宝寅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宗室成员,曾投奔北魏,请求北魏出兵伐梁。
程元冲:南朝梁的官员,以忠诚著称。
王观:南朝梁的官员,以忠诚著称。
郑伯伦:南朝梁的官员,以忠诚著称。
盱眙:盱眙是中国江苏省淮安市下辖的一个县,位于淮河下游,历史悠久,是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塞。
戊子:戊子是中国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个年份,表示特定的年份。
魏扬州:魏扬州指的是北魏时期的扬州,扬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重要行政区划,位于今江苏省一带。
小岘戍:小岘戍是北魏时期的一个军事要塞,位于今安徽省境内,是南北对峙时期的重要战略据点。
龙骧将军:龙骧将军是古代中国的一个高级武官职衔,通常授予有战功的将领。
邾菩萨:邾菩萨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任龙骧将军,后被北魏俘虏。
豫章:豫章是古代中国的一个郡名,位于今江西省南昌市一带,是南朝时期的重要行政区划。
刘季连:刘季连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任南郡太守,后因与邓元起不和而反叛。
邓元起:邓元起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任益州刺史,参与平定刘季连的叛乱。
硃道琛:硃道琛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官员,曾任都录,后因罪逃匿,最终被刘季连所杀。
巴西:巴西是古代中国的一个郡名,位于今四川省境内,是南朝时期的重要行政区划。
李膺:李膺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官员,曾任涪令,后因劝谏邓元起而受到重用。
蔡法度:南朝梁官员,曾上《梁律》二十卷、《令》三十卷、《科》四十卷,对梁朝法律制度的完善有重要贡献。
王亮:王亮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官员,曾任尚书令、左光禄大夫等职,后因诈疾被废为庶人。
沈约:南朝梁文学家、史学家,曾任尚书左丞,以文学才华和政治才能闻名。
钟律:钟律是古代中国音乐理论的一部分,涉及音律、音阶等内容,南朝梁武帝曾试图厘正雅乐。
通:通是南朝梁武帝自制的一种乐器,共有四器,每器施三弦,用于演奏雅乐。
黄钟:黄钟是古代中国音乐理论中的一个音律名称,属于十二律之一,常用于宫廷音乐。
应钟:应钟是古代中国音乐理论中的一个音律名称,属于十二律之一,常用于宫廷音乐。
宫悬:宫悬是古代中国宫廷音乐中的一种乐器组合,通常包括编钟、编磬等乐器。
魏高祖:魏高祖指的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他在位期间推行汉化政策,迁都洛阳。
平阳公丕:平阳公丕是北魏时期的一位宗室成员,曾任太傅,后因年老退隐。
任城王澄:北魏的宗室成员,文中提到其在军事上的行动和决策。
范绍:范绍是北魏时期的一位官员,曾任羽林监,参与军事决策。
钟离:钟离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安徽省境内,是南北对峙时期的重要战略据点。
鄴:鄴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城市,位于今河北省临漳县一带,曾是北魏的都城之一。
怀:怀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是北魏时期的一个重要城市。
太子:太子是古代中国皇位继承人的称号,南朝梁武帝立皇子统为太子。
洛阳:洛阳是古代中国的一个重要城市,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一带,曾是北魏的都城。
张嚣之:张嚣之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将领,曾率军侵扰北魏淮南地区。
木陵戍:木陵戍是北魏时期的一个军事要塞,位于今安徽省境内,是南北对峙时期的重要战略据点。
成兴:成兴是北魏时期的一位将领,曾任辅国将军,参与多次军事行动。
李奉伯:李奉伯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将领,曾率军抵抗邓元起,最终战败。
蒋桥:蒋桥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四川省成都市附近,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个重要军事据点。
郫:郫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四川省成都市附近,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个重要军事据点。
江希之:江希之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官员,曾任城局参军,试图投降邓元起未果而死。
陈留公主:陈留公主是北魏时期的一位宗室成员,寡居后引起高肇和张彝的争夺。
高肇:北魏时期的权臣,曾任尚书令,掌握朝政大权。
张彝:张彝是北魏时期的一位官员,曾任秦州刺史,因被高肇陷害而被废黜。
江东:江东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理概念,泛指长江下游以南的地区,包括今江苏、浙江一带。
天监二年:天监二年是南朝梁武帝萧衍在位时期的年号,对应公元503年。
籍田:籍田是古代中国皇帝亲自耕种的田地,象征皇帝对农业的重视。
梁州:梁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州名,位于今陕西省南部和四川省北部一带。
氐:氐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少数民族,主要分布在今甘肃、四川一带,曾多次参与中原政权的军事行动。
杨会:杨会是北魏时期的一位氐族首领,曾发动叛乱,后被杨椿等人讨平。
杨椿:杨椿是北魏时期的一位官员,曾任行梁州事,参与平定杨会的叛乱。
赵景悦:赵景悦是南朝梁时期的一位官员,曾任主书,奉命宣诏接受刘季连的投降。
东掖门:东掖门是南朝梁都城建康(今南京)的一个城门,刘季连在此向梁武帝请罪。
刘备:刘备是中国三国时期蜀汉的开国皇帝,以仁德著称,刘季连曾自比刘备。
公孙述:公孙述是中国东汉末年的一位割据势力首领,曾自立为帝,后被刘秀所灭。
卧龙:卧龙是三国时期蜀汉丞相诸葛亮的别称,刘季连曾感叹自己没有像诸葛亮一样的贤臣。
北郊:北郊是古代中国皇帝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北魏皇后曾在此举行蚕桑仪式。
阴山:阴山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境内,是北魏时期的一个重要军事据点。
白稾:白稾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安徽省境内,是北魏时期的一个重要军事据点。
宝寅:萧宝寅,南朝梁宗室,曾任都督东扬等三州诸军事、镇东将军、扬州刺史等职,封丹阳公、齐王。
伯之:陈伯之,南朝梁将领,曾任都督淮南诸军事、平南将军、江州刺史等职。
徐勉:南朝梁官员,曾任尚书左丞、右卫将军等职,以清简雅量著称。
周舍:南朝梁官员,曾任右卫将军,以清简过人和处理机密事务的能力闻名。
冯道根:南朝梁将领,曾任豫州刺史,以军事才能和守城策略著称。
源怀:北魏时期的将领,曾任车骑大将军,负责北边防务。
吉翂:南朝梁少年,以孝行闻名,曾为救父而登闻鼓乞代父命。
翂:翂是文中的人物,其言行体现了古代孝道观念,坚持父辱子死的原则,拒绝因孝行而获得的名誉。
法度:指法律和制度,文中指翂坚持法律原则,不为父亲减刑。
魏主:指北魏的皇帝,文中提到他处理赵修案件的方式,显示其权威和决策过程。
赵修:北魏官员,因恃宠骄恣而被弹劾,最终被免职并受到严厉惩罚。
甄琛、李凭、阳平王显:北魏官员,曾依附赵修,后因赵修失势而转投高肇,参与弹劾赵修。
元绍:北魏官员,负责调查赵修案件,其处理方式受到皇帝的认可。
汲黯:西汉时期的著名直臣,以直言敢谏著称,文中用来比喻元绍的直率。
高太妃:北魏皇室成员,文中提到其在政治斗争中的角色和态度。
茹皓:北魏官员,因巧思得宠,后因贪腐被赐死。
崔亮:北魏官员,负责弹劾详和茹皓等人,显示了其执法严格。
详:指北魏时期的宗室元详,因涉及政治斗争而被软禁。
崔光:北魏时期的著名学者和政治家,曾任侍中,以博学多才著称。
刘向:西汉时期的著名学者、目录学家,著有《新序》、《说苑》等。
蔡邕:东汉末年的文学家、书法家,博学多才,曾任议郎。
石显:西汉时期的宦官,权倾朝野,后被诛杀。
黄巾:指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农民起义之一。
彭城王勰:北魏宗室,彭城王元勰,参与监督律令的制定。
蔡道恭:北魏时期的将领,曾任义阳刺史,以忠勇著称。
邢峦: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散骑常侍兼尚书,主张节俭治国。
傅永:北魏时期的将领,以勇猛善战著称,年过七十仍奋战沙场。
任昉:南朝梁时期的文学家、官员,曾任御史中丞,以直言敢谏闻名。
郑绍叔:北魏时期的官员,曾任卫尉,以忠诚和廉洁著称。
高闾:北魏时期的学者,曾任中书监,参与雅乐的考定工作。
茂异:古代选拔人才的科目之一,指选拔有特殊才能和德行的人。
孝廉:汉代选拔官吏的科目之一,主要选拔孝顺父母、廉洁奉公的人。
金赎罪:古代法律中的一种刑罚,允许罪犯通过缴纳金钱来减轻或免除刑罚。
殿中郎:古代官名,负责宫廷内的文书工作。
陈郡:古代地名,今河南省淮阳县一带。
袁翻:北魏时期的官员,参与制定律令。
伊阙:古代地名,今河南省洛阳市南,因两山对峙如门,伊水从中流过而得名。
儒术:儒家学说,强调仁义礼智信等道德规范。
国学:古代国家设立的学校,主要教授儒家经典。
文具:指形式上的东西,没有实际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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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文字记载了南朝梁开国皇帝萧衍(梁武帝)从齐末到梁初的权力过渡过程,展现了萧衍如何通过政治手段和军事行动逐步巩固自己的地位,最终取代齐朝建立梁朝的历史事件。
文本中详细描述了萧衍在政治上的策略和行动,如他下令禁止东昏侯时期的浮费,迎宣德太后入宫,任命亲信担任重要职位,逐步掌握军政大权。这些举措显示了萧衍在政治上的精明和果断,为他后来的称帝奠定了基础。
沈约和范云作为萧衍的重要谋士,在文本中扮演了关键角色。沈约通过天文谶记和人情分析,劝说萧衍尽早称帝,以避免夜长梦多。范云则在萧衍犹豫不决时,进一步坚定了他的决心。两人的智慧和谋略在萧衍的称帝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文本还反映了当时的社会背景和政治文化。萧衍在称帝前,通过一系列的政治操作和礼仪安排,逐步提升自己的地位,最终接受齐和帝的禅让,正式成为梁朝的皇帝。这一过程体现了古代中国政治权力交接的复杂性和礼仪性。
此外,文本中还涉及了萧衍对待齐朝宗室的态度。他一方面通过封赏和礼遇安抚齐朝宗室,另一方面又对潜在的威胁采取了严厉的打击措施,如诛杀齐湘东王宝晊等人。这种既安抚又打击的策略,显示了萧衍在巩固政权时的灵活手段。
总的来说,这段文字不仅记录了萧衍从权臣到皇帝的历史过程,还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话,展现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同时,文本也反映了古代中国政治文化中的礼仪、谶纬、禅让等元素,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这段古文主要记载了南朝梁时期的一系列政治事件和人物活动,反映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和人物关系。首先,文中提到了梁武帝萧衍的一系列任命,如以宏为扬州刺史、以王亮为尚书令等,这些任命显示了梁武帝在巩固政权方面的努力。通过这些任命,梁武帝试图建立一个稳定的行政体系,以确保国家的正常运转。
其次,文中提到了梁武帝对后宫、乐府等机构的整顿,下令放遣妇女,这一举措反映了梁武帝在整顿宫廷秩序方面的决心。这一举措不仅有助于减少宫廷的腐败现象,还能节省国家开支,显示出梁武帝的治国理念。
再次,文中提到了巴陵王的去世以及梁武帝对巴陵国的处理,沈约的谏言“不可慕虚名而受实祸”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复杂性。沈约的谏言体现了对现实政治的深刻理解,提醒梁武帝不要为了虚名而忽视实际的祸患。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梁武帝对赎刑制度的改革,这一改革体现了梁武帝在法律制度方面的创新。赎刑制度的改革不仅有助于减轻刑罚的严酷性,还能增加国家的财政收入,显示出梁武帝的治国智慧。
最后,文中提到了梁武帝与齐南康侯子恪等人的对话,梁武帝的言辞中透露出对天命的理解和对政治斗争的深刻认识。梁武帝通过这段对话,表达了自己对天命的理解,认为天命不可违,同时也表达了对政治斗争的深刻认识,认为政治斗争是不可避免的。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活动,展现了南朝梁时期的政治局势和人物关系,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这些事件和人物活动,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南朝梁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政治环境。
这段古文记载了南朝梁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事件,反映了当时南北对峙的复杂局势。文中提到的盱眙、豫章、巴西等地,都是当时重要的军事据点,南北双方在这些地区展开了多次争夺。通过这些地名,我们可以看到南朝梁与北魏之间的军事对抗是如何在具体的地理空间中展开的。
文中提到的王茂、陈伯之、刘季连、邓元起等人物,都是南朝梁时期的重要将领,他们的行动直接影响了当时的政局。特别是刘季连的反叛和邓元起的平叛,展现了南朝梁内部的政治斗争和军事冲突。刘季连的反叛不仅是因为与邓元起的不和,还反映了当时地方势力与中央政权之间的矛盾。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南朝梁武帝萧衍对音乐的重视。他自制乐器“通”,并试图厘正雅乐,这反映了他对文化建设的重视。南朝梁武帝不仅是一位军事家,也是一位文化倡导者,他通过音乐来巩固政权的合法性,体现了古代中国“礼乐治国”的思想。
北魏方面的记载则主要集中在任城王澄的军事行动上。他请求攻打钟离,但因粮草不足而放弃,这反映了北魏在军事行动中面临的补给问题。北魏与南朝梁的对抗不仅是军事上的较量,也是后勤保障能力的比拼。
总的来说,这段古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展现了南朝梁与北魏之间的复杂关系,既有军事对抗,也有政治斗争,同时还涉及文化建设的层面。通过对这些事件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南北朝时期的历史背景和政治局势。
这段文本主要记载了南朝梁和北魏时期的一些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活动,反映了当时政治、军事、法律、文化等方面的复杂情况。
首先,文本中提到的萧宝寅和陈伯之的任命,反映了南朝梁在军事上的布局和对外防御的策略。萧宝寅的恸哭和绝酒肉的行为,体现了他对国家和家族的忠诚与责任感,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士人对礼仪和道德的重视。
其次,蔡法度上《梁律》、《令》、《科》等法律文献,标志着南朝梁法律制度的进一步完善。这些法律的颁布和实施,对维护社会秩序、规范官员行为、保障百姓权益具有重要意义。
范云、沈约、徐勉、周舍等人的事迹,展现了南朝梁官员的政治才能和道德操守。范云的尽心事上、沈约的文学才华、徐勉的清简雅量、周舍的机敏谨慎,都是当时士人阶层的典范。他们的政治活动和文学成就,对南朝梁的政治稳定和文化繁荣起到了积极作用。
北魏方面的记载,如任城王澄的军事策略、源怀的赈济灾民、吉翂的孝行等,反映了北魏在政治、军事、社会等方面的治理情况。任城王澄的军事才能和战略眼光,源怀的清廉正直和赈济灾民的行动,吉翂的孝行和勇敢,都是北魏社会风貌的缩影。
总体而言,这段文本通过对历史事件和人物的记载,展现了南朝梁和北魏时期政治、军事、法律、文化等方面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它不仅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也为后人研究这一时期的社会风貌和人物性格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本文通过多个历史事件和人物行为,展示了南北朝时期复杂的政治斗争和道德观念。首先,翂的故事体现了古代中国深厚的孝道文化,他坚持父辱子死的原则,即使面对可能的名誉和利益,也坚决不为父亲减刑,这种对孝道的坚持反映了当时社会对个人道德的高度重视。
其次,赵修的案例揭示了宫廷政治的残酷和复杂。赵修因恃宠而骄恣,最终被高肇等人构陷,这一过程不仅展示了个人命运的脆弱,也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激烈和无情。元绍的处理方式则显示了一种正直和勇气,他坚持原则,不畏权贵,这种品质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中显得尤为难能可贵。
再次,任城王澄的军事行动和高太妃的政治态度,进一步展示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不安。澄在军事上的决策和行动,以及高太妃在政治斗争中的角色,都反映了当时社会的不稳定和权力的脆弱。
最后,茹皓的案例则是对当时腐败现象的直接揭露。茹皓因巧思得宠,但最终因贪腐被赐死,这一事件不仅是对个人行为的惩罚,也是对整个社会风气的警示。
综上所述,本文通过具体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行为,深入展示了南北朝时期的社会风貌和道德观念,具有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这段古文记载了北魏时期的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动荡不安的局面。首先,文中提到的元详事件揭示了北魏宗室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政治阴谋。元详被软禁后,家奴密谋劫持他,最终导致元详暴卒,这一事件不仅暴露了宗室内部的矛盾,也反映了当时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其次,崔光对鸡雏异象的解释体现了中国古代对灾异现象的重视。崔光引用刘向和蔡邕的观点,将鸡的异象与政治局势联系起来,认为这是群臣相扇助、政治动荡的象征。这种将自然现象与政治命运相联系的思想,反映了古代中国天人感应的观念,即认为自然界的异常现象是上天对人间政治的警示。
文中还记载了北魏与南朝梁之间的军事冲突,尤其是义阳城的攻防战。蔡道恭的忠勇和傅永的英勇作战,展现了北魏将领的忠诚与勇敢。蔡道恭在病重之际仍不忘国家大义,嘱咐部下坚守城池,体现了古代将领的忠君爱国精神。而傅永年过七十仍奋战沙场,甚至在受伤后仍坚持战斗,展现了古代军人的顽强意志和牺牲精神。
此外,邢峦的奏章反映了北魏时期对节俭治国的重视。邢峦主张重粟帛、轻金玉,认为粟帛是养民安国的根本,而金玉则是无用之物,容易导致奢侈败德。这种思想体现了古代中国以农为本、崇尚节俭的治国理念,与当时北魏社会的实际情况相契合。
最后,文中提到的北魏对雅乐的考定和国学的营缮,反映了北魏在文化上的建设。北魏作为一个少数民族政权,积极吸收汉文化,推动礼乐制度的完善和教育的发展。高闾和公孙崇的雅乐考定工作,以及国学的营缮,都是北魏文化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体现了北魏统治者对汉文化的重视和对文化传承的责任感。
总体而言,这段古文通过一系列政治、军事和文化事件的记载,展现了北魏时期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无论是宗室内部的权力斗争,还是对外战争的激烈对抗,亦或是文化建设的努力,都反映了北魏作为一个多民族政权的独特历史地位和文化融合的进程。
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北魏时期的一些政治和文化活动,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和统治者的政策倾向。首先,文中提到州举茂异、郡贡孝廉,每年逾众,这表明当时选拔人才的制度较为完善,且选拔的人数众多,反映了政府对人才的重视。茂异和孝廉是古代选拔人才的两种重要方式,茂异侧重于才能,孝廉侧重于德行,这两种选拔方式共同构成了古代人才选拔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次,文中提到甲子年除以金赎罪之科,这表明当时法律中存在以金钱赎罪的制度。这种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经济状况和法律观念,允许罪犯通过缴纳金钱来减轻或免除刑罚,可能是为了增加国家财政收入,同时也体现了法律的人性化一面。然而,这种制度也可能导致富人更容易逃避法律制裁,从而引发社会不公。
接着,文中提到魏诏殿中郎陈郡袁翻等义定律令,彭城王勰等监之。这表明当时政府在进行法律改革,制定新的律令。袁翻和彭城王勰的参与,显示了这一工作的重要性和严肃性。律令的制定和完善是维护社会秩序、保障国家稳定的重要手段,这一举措反映了北魏政府对法律建设的重视。
然后,文中提到魏主幸伊阙。伊阙是古代的重要地理标志,魏主亲临此地,可能是为了视察地方情况或进行祭祀活动。这一行为反映了统治者对地方事务的关注和对传统文化的尊重。
最后,文中提到上雅好儒术,以东晋、宋、齐虽开置国学,不及十年辄废之,其存亦文具而已,无讲授之实。这表明当时的统治者对儒家学说有浓厚的兴趣,并批评了前朝在国学教育方面的不足。东晋、宋、齐虽然设立了国学,但往往不到十年就废弃了,即使存在也只是形式上的,没有实际的讲授内容。这反映了统治者对儒家教育的重视,以及对前朝教育政策的不满。儒家学说作为中国古代的主流思想,对社会的道德建设和文化传承具有深远影响,统治者对儒术的推崇,体现了其对文化教育的重视和对社会稳定的追求。
总体而言,这段文字通过描述北魏时期的政治和文化活动,展现了当时社会的多个方面,包括人才选拔、法律改革、地方治理和文化教育等。这些内容不仅反映了北魏政府的政策倾向,也揭示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古代社会的运作机制和文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