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金史是宋代历史学家所编纂的关于金朝的史书,传统上认为由宋代史学家和学者主编,内容详尽地记录了金朝的历史,从金朝的建立到灭亡的全过程,揭示了金朝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情况。
年代:成书于宋代(约13世纪)。
内容简要:《金史》是宋代编纂的关于金朝历史的史书,详细记录了金朝自建立以来的政治制度、战争、外交、经济等多个方面。全书以历史事件和人物传记为主,涉及金朝与宋朝、辽朝等其他大国之间的互动,重点阐述了金朝的政治结构与军事行动。金史不仅对金朝的历史进行了系统的记录,也对金朝的政治理念、制度与社会文化做出了深刻的总结。书中的史料价值极高,是研究金朝历史的重要资料。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金史-列传-卷五十-原文
完颜合达 移剌蒲阿
完颜合达,名瞻,字景山。
少长兵间,习弓马,能得人死力。
贞祐初,以亲卫军送岐国公主,充护卫。
三年,授临潢府推官,权元帅右监军。
时临潢避迁,与全、庆两州之民共壁平州。
合达隶其经略使乌林答乞住,乞住以便宜授军中都统,累迁提控,佩金符。
未几,会燕南诸帅将兵复中都城,行至平州迁安县,临潢、全庆两军变,杀乞住,拥合达还平州,推为帅,统乞住军。
合达以计诛首乱者数人。
其年六月,北兵大将喊得不遣监战提军至平州城下,以州人黄裳入城招降,父老不从,合达引兵逆战,知事势不敌,以本军降于阵。
监战以合达北上,留半发,令还守平州。
已而,谋自拔归,乃遣奉先县令纥石烈布里哥、北京教授蒲察胡里安、右三部检法蒲察蒲女涉海来报。
四年十一月,合达果率所部及州民并海西南归国。
诏进官三阶,升镇南军节度使,驻益都,与元帅蒙古纲相应接,充宣差都提控。
十二月,大元兵徇地博兴、乐安、寿光,东涉濰州之境,蒙古纲遣合达率兵屡战于寿光、临淄。
兴定元年正月,转通远军节度使、兼巩州管内观察使。
七月,改平西军节度使、兼河州管内观察使。
二年正月,知延安府事、兼鄜延路兵马都总管。
三年正月,诏伐宋,以合达为元帅右都监。
三月,破宋兵于梅林关,擒统领张时。
又败宋兵于马岭堡,获马百匹。
又拔麻城县,获其令张倜、干办官郭守纪。
四月,夏人犯通秦寨,合达出兵安塞堡,抵隆州,夏人自城中出步骑二千逆战,进兵击之,斩首数十级,俘十人,遂攻隆州,陷其西南隅,会日暮乃还。
六月,行元帅府事于唐、邓,上遣谕曰:‘以卿才干,故委卿,无使敌人侵轶,第固吾圉可也。’
四年正月,复为元帅右都监,屯延安。
十月,夏人攻绥德州,驻兵于拄天山。
合达将兵击之,别遣先锋提控樊泽等各率所部分三道以进,毕会于山颠。
见夏人数万余傅山而阵,即纵兵分击。
泽先登,摧其左军,诸将继攻其右,败之。
五年五月,知延安府事,兼前职。
上言:‘诸军官以屡徙,故往往不知所居地形迂直险易,缓急之际恐至败事,自今乞勿徙。’
又言:‘河南、陕西镇防军皆分屯诸路,在营惟老稚而已。乞选老成人为各路统军以镇抚之,且督其子弟习骑射,将来可用。’
皆从之。
十一月,夏人攻安塞堡,其军先至,合达与征行元帅纳合买住御之。
合达策之曰:‘比北方兵至,先破夏人则后易为力。’
于是潜军裹粮倍道兼进,夜袭其营,夏人果大溃,追杀四十里,坠崖谷死者不可胜计。
上闻之,赐金各五十两、重币十端,且诏谕曰:‘卿等克成大功,朕闻之良喜。经画如此,彼当知畏,期之数年,卿等可以休息矣。’
仍诏以合达之功遍谕河南帅臣。
是月,与元帅买住又战延安,皆被重创。
十二月,以保延安功赐金带一、玉吐鹘一,重币十端。
元光元年正月,迁元帅左监军,授山东西路吾改必剌世袭谋克。
权参知政事,行省事于京兆。
未几,真拜。
是年五月,上言:‘顷河中安抚司报,北将按察儿率兵入隰、吉、翼州,浸及荣、解之境,今时已暑,犹无回意,盖将蹂吾禾麦。倘如此,则河东之土非吾有也。又河南、陕西调度仰给解盐,今正漉盐之时,而敌扰之,将失其利。乞速济师,臣已拟分兵二万,与平阳、上党、晋阳三公府兵同力御之。窃见河中、荣、解司县官与军民多不相谙,守御之间或失事机。乞从旧法,凡司县官使兼军民,庶几上下相得,易以集事。’
又言盐利:‘今方敌兵迫境,不厚以分人,孰肯冒险而取之?若自输运者十与其八,则人争赴以济国用。’
从之。
葭州提控王公佐言於合达曰:‘去岁十月,北兵既破葭州,构浮梁河上。公佐寓州治北石山子,招集余众得二千余人,欲复州城。以士卒皆自北逃归者,且无铠仗,故尝请兵于帅府,将焚其浮桥,以取葭州,帅府不听。又请兵援护老幼稍徙内地,而帅府亦不应。今葭州之民迫于敌境,皆有动摇之心。若是秋敌骑复来,则公佐力屈死于敌手,而遗民亦俱屠矣。’
合达乃上言:‘臣愿驰至延安,与元帅买住议,以兵护公佐军民来屯吴堡,伺隙而动。’
诏省院议之,于是命合达率兵取葭州。
行至鄜州,千户张子政等杀万户陈纹,将掠城中。
合达已勒兵为备,子政等乃出城走,合达追及之,众复来归,斩首恶数十人,军乃定。
六月,合达上言:‘累获谍者,皆云北方已约夏人,将由河中、葭州以入陕西。防秋在近,宜预为计。今陕西重兵两行省分制之,然京兆抵平凉六百余里,万一敌梗其间,使不得通,是自孤也。宜令平凉行省内族白撒领军东下,与臣协力御敌,以屏潼、陕,敌退后复议分司为便。’
诏许之。
二年二月,以保凤翔之功进官,赐金币及通犀带一。
是时,河中已破,合达提兵复取之。
正大二年七月,陕西旱甚,合达斋戒请雨,雨澍,是岁大稔,民立石颂德。
延安既残毁,合达令于西路买牛付主者,招集散亡,助其耕垦,自是延安之民稍复耕稼之利。
八月,巩州田瑞反,合达讨之,诸军进攻,合达移文谕之曰:‘罪止田瑞一身,余无所问。’
不数日,瑞弟济杀瑞以降,合达如约抚定一州,民赖以宁。
三年,诏迁平凉行省。
四年二月,征还,拜平章政事,芮国公。
七年七月庚寅朔,以平章政事妨职枢密副使。
初,蒲阿面奏:‘合达在军中久,今日多事之际乃在于省,用违其长。臣等欲与枢密协力军务,擢之相位似亦未晚。’故有此授。
十月己未朔,诏合达及枢密副使蒲阿救卫州。
初,朝廷以恒山公仙屯卫州,公府节制不一,欲合而一之。
至是,河朔诸军围卫,内外不通已连月,但见塔上时举火而已。
合达等既至,先以亲卫兵三千尝之,北兵小退,翼日围解。
上登承天门犒军,皆授世袭谋克,赐良马玉带,全给月俸本色,盖异恩也。
未几,以蒲阿权参和政事,同合达行省事于阌乡,以备潼关。
先是,陕省言备御策,朝官集议,上策亲征,中策幸陕,下策弃秦保潼关。
议者谓止可助陕西军以决一战,使陕西不守,河南亦不可保。
至是,自陕以西亦不守矣。
八年正月,北帅速不泬攻破小关,残卢氏、朱阳,散漫百余里间。
潼关总帅纳合买住率夹谷移迪烈、都尉高英拒之,求救地二省。
省以陈和尚忠孝军一千,都尉夹谷泽军一万往应,北军退,追至谷口而还。
两省辄称大捷,以闻。
既而北军攻风翔,二省提兵出关二十里,与渭北军交,至晚复收兵入关,凤翔遂破。
二省遂弃京兆,与牙古塔起迁居民于河南,留庆山奴守之。
九月,北兵入河中,时二相防秋还陕,量以军马出冷水谷以为声援。
十一月,邓州报,北兵道饶峰关,由金州而东。
于是,两省军入邓,遣提控刘天山以劄付下襄阳制置司,约同御北兵,且索军食。
两省以前月癸卯行,留杨沃衍军守阌乡。
沃衍寻被旨取洛南路入商州,屯丰阳川备上津,与恒山公仙相掎角。
合达复留御侮中郎将完颜陈和尚于阌乡南十五里,乃行。
陈和尚亦随而往。
沃衍军八千及商州之木瓜平,一日夜驰三百里入桃花堡,知北兵由丰阳而东,亦东还,会大军于镇平。
恒山公仙万人元驻胡陵关,至是亦由荆子口、顺阳来会。
十二月朔,俱至邓下,屯顺阳。
乃遣天山入宋。
初,宋人于国朝君之、伯之、叔之,纳岁币将百年。
南渡以后,宋以我为不足虑,绝不往来。
故宣宗南伐,士马折耗十不一存,虽攻陷淮上数州,徒使骄将悍卒恣其杀虏、饱其私欲而已。
又宣徽使奥敦阿虎使北方,北中大臣有以舆地图指示之曰:‘商州至此中军马几何?’
又指兴元云:‘我不从商州,则取兴元路入汝界矣。’
阿虎还奏,宣宗甚忧之。
哀宗即位,群臣建言,可因国丧遣使报哀,副以遗留物,因与之讲解,尽撤边备,共守武休之险。
遂下省院议之,而当国者有仰而不能俯之疾,皆以朝廷先遣人则于国体有亏为辞。
元年,上谕南鄙诸帅,遣人往滁州与宋通好。
宋人每以奏禀为辞,和事遂不讲。
然十年之间,朝廷屡敕边将不妄侵掠,彼我稍得休息,宋人始信之,遂有继好之意。
及天山以劄付至宋,劄付者指挥之别名,宋制使陈该怒辱天山,且以恶语复之。
报至,识者皆为窃叹。
戊辰,北兵渡汉江而北,诸将以为可乘其半渡击之,蒲阿不从。
丙子,兵毕渡,战于禹山之前,北兵小却,营于三十里之外。
二相以大捷驿报,百官表贺,诸相置酒省中,左丞李蹊且喜且泣曰:‘非今日之捷,生灵之祸,可胜言哉!’
盖以为实然也。
先是,河南闻北兵出饶峰,百姓往往入城壁、保险固,及闻敌已退,至有晏然不动者,不二三日游骑至,人无所逃,悉为捷书所误。
九年正月丁酉,两省军溃于阳翟之三峰山。
初,禹山之战,两军相拒,北军散漫而北,金军惧其乘虚袭京城,乃谋入援。
时北兵遣三千骑趋河上,已二十余日,泌阳、南阳、方城、襄、郏至京诸县皆破,所有积聚焚毁无余。
金军由邓而东,无所仰给,乃并山入阳翟。
既行,北兵即袭之,且行且战,北兵伤折亦多。
恒山一军为突骑三千所冲,军殊死斗,北骑退走。
追奔之际,忽大雾四塞,两省命收军。
少之,雾散乃前,前一大涧,长阔数里,非此雾则北兵人马满中矣。
明日,至三峰山,遂溃,事载蒲阿传。
合达知大事已去,欲下马战,而蒲阿已失所在。
合达以数百骑走钧州,北兵堑其城外攻之,走门不得出,匿窟室中,城破,北兵发而杀之。
时朝廷不知其死,或云已走京兆,赐以手诏,募人访之。
及攻汴,乃扬言曰:‘汝家所恃,惟黄河与合达耳。今合达为我杀,黄河为我有,不降何待?’
合达熟知敌情,习于行阵,且重义轻财,与下同甘苦,有俘获即分给,遇敌则身先之而不避,众亦乐为之用,其为人亦可知矣。
左丞张行信尝荐之曰:‘完颜合达,今之良将也。’
移剌蒲阿,本契丹人,少从军,以劳自千户迁都统。
初,哀宗为皇太子,控制枢密院,选充亲卫军总领,佩金符。
元光二年冬十二月庚寅,宣宗疾大渐,皇太子异母兄英王守纯先入侍疾,太子自东宫扣门求见,令蒲阿衷甲聚兵屯于艮岳,以备非常。
哀宗即位,尝谓近臣言:‘向非蒲阿,何至于此。’遂自遥授同知睢州军州事,权枢密院判官,自是军国大计多从决之。
正大四年十二月,河朔军突入商州,残朱阳、卢氏。
蒲阿逆战至灵宝东,遇游骑十余,获一人,余即退,蒲阿辄以捷闻。
赏世袭谋克,仍厚赐之。
人共知其罔上,而无敢言,吏部郎中杨居仁以微言取怒。
六年二月丙辰,以蒲阿权枢密副使。
自去年夏,北军之在陕西者骎骎至泾州,且阻庆阳粮道。
蒲阿奏:‘陕西设两行省,本以藩卫河南,今北军之来三年于兹,行省统军马二三十万,未尝对垒,亦未尝得一折箭,何用行省。’
院官亦俱奏将来须用密院军马勾当,上不语者久之。
是后,以丞相赛不行尚书省事于关中,召平章政事合达还朝,白撒亦召至阙,蒲阿率完颜陈和尚忠孝军一千驻邠州,且令观北势。
八月丙申,蒲阿再复潞州。
十月乙未朔,蒲阿东还。
十二月乙未,诏蒲阿与总帅牙吾塔、权签枢密院事讹可救庆阳。
七年正月,战北兵于大昌原,北军还,庆阳围解。
诏以讹可屯邠州,蒲阿、牙吾塔还京兆。
未几,以权参知政事与合达行省于阌乡。
八年正月,北军入陕西,凤翔破,两行省弃京兆而东,至洛阳驿,被召议河中事,语在白华传。
十二月,北兵济自汉江,两省军入邓州,议敌所从出,谓由光化截江战为便,放之渡而战为便、张惠以‘截江为便,纵之渡,我腹空虚,能不为所溃乎?’
蒲阿麾之曰:‘汝但知南事,于北事何知。我向于裕州得制旨云,‘使彼在沙碛,且当往求之’,况今自来乎。汝等更勿似大昌原、旧卫州、扇车回纵出之。’
定住、高、樊皆谓蒲阿此言为然。
合达乃问按得木,木以为不然。
军中以木北人,知其军情,此言为有理,然不能夺蒲阿之议。
顺阳留二十日,光化探骑至,云‘千骑已北渡’,两省是夜进军,比晓至禹山,探者续云‘北骑已尽济’。
癸酉,北军将近,两省立军高山,各分据地势,步迎于山前,骑屯于山后。
甲戌,日未出,北兵至,大帅以两小旗前导来观,观竟不前,散如雁翅,转山麓出骑兵之后,分三队而进,辎重外余二万人。
合达令诸军,‘观今日事势,不当战,且待之。’
俄而北骑突前,金兵不得不战,至以短兵相接,战三交,北骑少退。
北兵之在西者望蒲阿亲绕甲骑后而突之,至于三,为蒲察定住力拒而退。
大帅以旗聚诸将,议良久。
合达知北兵意向。
时高英军方北顾,而北兵出其背拥之,英军动,合达几斩英,英复督军力战。
北兵稍却观变,英军定,复拥樊泽军,合达斩一千夫长,军殊死斗,乃却之。
北兵回阵,南向来路。
两省复议:‘彼虽号三万,而辎重三之一焉。又相持二三日不得食,乘其却退当拥之。’
张惠主此议,蒲阿言:‘江路已绝,黄河不冰,彼入重地,将安归乎?何以速为。’不从。
乙亥,北兵忽不知所在,营火寂无一耗。
两省及诸将议,四日不见军,又不见营,邓州津送及路人不绝,而亦无见者,岂南渡而归乎?
己卯,逻骑乃知北军在光化对岸枣林中,昼作食,夜不下马,望林中往来,不五六十步而不闻音响,其有谋可知矣。
初,禹山战罢,有二骑迷入营,问之,知北兵凡七头项,大将统之。
复有诈降者十人,弊衣羸马泣诉艰苦,两省信之,易以肥马,饮之酒,及暖衣食而置之阵后,十人者皆鞭马而去,始悟其为觇骑也。
庚辰,两省议入邓就粮,辰巳间到林后,北兵忽来突,两省军迎击,交绥之际,北兵以百骑邀辎重而去,金兵几不成列,逮夜乃入城,惧军士迷路,鸣钟招之。
樊泽屯城西,高英屯城东。
九年正月壬午朔,耀兵于邓城下。
北兵不与战,大将使来索酒,两省与之二十瓶。
癸未,大军发邓州,趋京师,骑二万,步十三万,骑帅蒲察定住,蒲察答吉卜,郎将按忒木,忠孝军总领夹谷爱答、内族达鲁欢,总领夹谷移特剌,提控步军临淄郡王张惠,殄寇都尉完颜阿排、高英、樊泽,中军陈和尚,与恒山公武仙、杨沃衍军合。
是日,次五朵山下,取鸦路,北兵以三千骑尾之,遂驻营待杨武。
杨武至,知申、裕两州已降。
七日至夜,议北骑明日当复袭我,彼止骑三千,而我示以弱,将为所轻,当与之战。
乃伏骑五十于邓州道。
明日军行,北骑袭之如故,金以万人拥之而东,伏发,北兵南避。
是日雨,宿竹林中。
庚寅,顿安皋。
辛卯,宿鸦路、鲁山。
河西军已献申、裕,拥老幼牛羊取鸦路,金军适值之,夺其牛羊饷军。
癸巳,望钧州,至沙河,北骑五千待于河北,金军夺桥以过,北军即西首敛避。
金军纵击,北军不战,复南渡沙河。
金军欲盘营,北军复渡河来袭。
金军不能得食,又不得休息。
合昏,雨作,明旦变雪。
北兵增及万人,且行且战,致黄榆店,望钧州二十五里,雨雪不能进,盘营三日。
丙申,一近侍入军中传旨,集诸帅听处分,制旨云:‘两省军悉赴京师,我御门犒军,换易御马,然后出战未晚。’
复有密旨云:‘近知张家湾透漏二三百骑,已迁卫、孟两州,两省当常切防备。’
领旨讫,蒲阿拂袖而起,合达欲再议,蒲阿言:‘止此而已,复何所议。’盖已夺魄矣。
军即行。
北军自北渡者毕集,前后以大树塞其军路,沃衍军夺路,得之。
合达又议陈和尚先拥山上大势,比再整顿,金军已接竹林,去钧州止十余里矣。
金军遂进,北军果却三峰之东北、西南。
武、高前锋拥其西南,杨、樊拥其东北,北兵俱却,止有三峰之东。
张惠、按得林立山上望北兵二三十万,约厚二十里。
按得木与张惠谋曰:‘此地不战,欲何为耶?’乃率骑兵万余乘上而下拥之,北兵却。
须臾雪大作,白雾蔽空,人不相觌。
时雪已三日,战地多麻田,往往耕四五过,人马所践泥淖没胫。
军士被甲骨僵立雪中,枪槊结冻如椽,军士有不食至三日者。
北兵与河北军合,四外围之,炽薪燔牛羊肉,更递休息。
乘金困惫,乃开钧州路纵之走,而以生军夹击之。
金军遂溃,声如崩山,忽天气开霁,日光皎然,金军无一人得逃者。
武仙率三十骑入竹林中,杨、樊、张三军争路,北兵围之数重,及高英残兵共战于柿林村南,沃衍、泽、英皆死,惟张惠步持大枪奋战而殁。
蒲阿走京师,未至,追及,擒之。
七月,械至官山,召问降否,往复数百言,但曰:‘我金国大臣,惟当金国境内死耳。’遂见杀。
赞曰:金自南渡,用兵克捷之功,史不绝书,然而地不加辟,杀伤相当,君子疑之。
异时伐宋,唐州之役,丧师七百,主将讹论匿之,而以捷闻。
御史纳兰纠之,宣宗奖御史,而不罪讹论,是君臣相率而为虚声也。
禹山之捷,两省为欺,遂致误国,岂非宣宗前事有以启之耶?
至于三峰山之败,不可收拾,上下〈目咢〉眙,而金事已去十九。
天朝取道襄、汉,悬军深入,机权若神,又获天助,用能犯兵家之所忌,以建万世之俊功,合达虽良将,何足以当之。
蒲阿无谋,独以一死无愧,犹足取焉尔。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金史-列传-卷五十-译文
完颜合达,原名瞻,字景山。从小在军队中长大,擅长射箭和骑马,能够得到人的全力支持。贞祐初年,因为担任亲卫军,被派去送岐国公主,担任护卫。三年后,被任命为临潢府推官,代理元帅右监军。当时临潢府迁移,与全、庆两州的民众一起在平州筑城防御。合达隶属于经略使乌林答乞住,乞住根据情况任命合达为军中都统,后来又升迁为提控,佩戴金符。不久之后,与燕南各路将领一起带兵收复中都城,行军至平州迁安县,临潢、全庆两军发生变乱,杀害了乞住,拥立合达返回平州,推举他为统帅,统领乞住的军队。合达用计谋处决了几个带头作乱的人。
当年六月,北方的敌军大将喊得不派遣监战提军来到平州城下,派州人黄裳入城招降,但老人们不同意。合达带领军队迎战,知道敌军势力强大,无法取胜,于是带领本军投降,在战场上被留下一半人,让他返回平州守城。不久之后,合达计划自己逃回,于是派遣奉先县令纥石烈布里哥、北京教授蒲察胡里安、右三部检法蒲察蒲女渡海来报告。
贞祐四年十一月,合达果然率领自己的部队和州民一起沿着海边向西南方向返回国家。皇帝下诏晋升他的官职三级,升任镇南军节度使,驻扎在益都,与元帅蒙古纲相互呼应,担任宣差都提控。十二月,元朝的军队攻占了博兴、乐安、寿光,向东扩展至濰州境内,蒙古纲派遣合达率兵在寿光、临淄多次作战。
兴定元年正月,转任通远军节度使,兼任巩州管内观察使。七月,改任平西军节度使,兼任河州管内观察使。二年正月,担任延安府事,兼任鄜延路兵马都总管。
三年正月,皇帝下诏讨伐宋朝,任命合达为元帅右都监。三月,在梅林关击败宋军,生擒统领张时。又在马岭堡击败宋军,缴获马匹一百匹。还攻占了麻城县,生擒县令张倜、干办官郭守纪。
四月,夏人侵犯通秦寨,合达出兵安塞堡,抵达隆州,夏人从城中出步骑兵两千人迎战,合达率军进攻,斩首数十人,俘虏十人,随后攻打隆州,攻陷了其西南角,由于天黑才返回。
六月,在唐、邓行元帅府事,皇帝派遣使者告诉他说:‘因为你有才干,所以委托给你,不要让敌人侵犯,只要巩固我们的防御就可以了。’四年正月,再次担任元帅右都监,驻扎在延安。十月,夏人攻打绥德州,驻扎在拄天山。合达率军迎战,另外派遣先锋提控樊泽等人分别率领所部分三路进攻,最终在山顶会合。看到夏人有一万多人靠山布阵,就下令分兵攻击。樊泽首先登城,摧毁了夏人的左军,其他将领随后攻击右军,将其击败。
五年五月,担任延安府事,兼任之前的职务。上奏说:‘军官们因为多次调动,所以往往不知道自己所居地形的高低险易,在紧急情况下可能会失败。从现在开始请求不要调动。’又说:‘河南、陕西的镇防军都分散驻扎在各路,营地里只有老弱之人。请求挑选老成的人担任各路统军以安抚他们,并且督促他们的子弟学习骑射,将来可以派上用场。’皇帝都同意了。
十一月,夏人攻打安塞堡,敌军先到,合达与征行元帅纳合买住抵御。合达策划说:‘等到北方军队到来,先击败夏人,后面的战斗就会容易一些。’于是秘密军队携带粮食,加倍行军,夜间袭击敌营,夏人果然大败,追杀四十里,坠崖谷而死者不计其数。皇帝听说后,赐给每人五十两金子、十端重币,并下诏说:‘你们完成了大功,我听到后非常高兴。你们的策划如此周密,他们应当知道害怕,几年后,你们可以休息了。’并下诏将合达的功绩通报给河南的将领。
十二月,因为保卫延安的功绩,赐予一条金带、一个玉吐鹘、十端重币。元光元年正月,升任元帅左监军,授予山东西路吾改必剌世袭谋克。代理参知政事,在京兆行省事。不久之后,正式任命。当年五月,上奏说:‘最近河中安抚司报告,北将按察儿率兵进入隰、吉、翼州,逐渐扩展至荣、解的境内,现在天气已经炎热,他们还没有撤退的意图,看来将要践踏我们的庄稼。如果这样,那么河东的土地就不是我们的了。又因为河南、陕西的调度需要仰仗解盐,现在正是晒盐的时候,而敌人干扰,我们将失去利益。请求迅速派兵,我已经计划分兵两万,与平阳、上党、晋阳三公府的军队共同抵御。我看到河中、荣、解的司县官员与军民多不相识,在防守之间可能会失去机会。请求按照旧法,司县官员要同时管理军民,这样上下之间可以相互配合,更容易完成任务。’又说盐利:‘现在敌兵逼近边境,如果不给予足够的利益,谁愿意冒险去取盐?如果自己运输的盐十成中可以得到八成,那么人们就会争相前往以供应国家之用。’皇帝都同意了。
葭州提控王公佐对合达说:‘去年十月,北兵攻破葭州后,在河上搭建浮桥。我在州治北的石山子居住,招募剩余的民众,得到了两千多人,想要收复州城。因为士兵都是从北方逃回的,而且没有铠甲武器,所以曾经向帅府请求援兵,打算焚烧浮桥,以夺取葭州,但帅府没有答应。又请求援兵保护老弱民众稍微迁移到内地,但帅府也没有答应。现在葭州的民众被敌人逼近,都有动摇之心。如果这个秋天敌骑再次来犯,那么我王公佐的力量会耗尽,死在敌人手中,而遗民也会被屠杀。’合达于是上奏:‘我愿意驰骋到延安,与元帅买住商议,用军队保护王公佐的军民来驻扎在吴堡,等待机会行动。’皇帝下诏让省院商议此事,于是命令合达率兵夺取葭州。行军至鄜州,千户张子政等人杀害万户陈纹,想要抢掠城中。合达已经部署军队防备,张子政等人于是出城逃跑,合达追上他们,众人又回归,斩首数十个首恶,军队才安定。
六月,合达上奏说:‘连续抓获了间谍,都说是北方已经与夏人结盟,将经由河中、葭州进入陕西。防秋即将到来,应该提前做好计划。现在陕西的重兵由两个行省分别指挥,但是从京兆到平凉有六百多里,万一敌人阻隔其间,使得我们无法通行,那我们就孤立无援了。应该命令平凉行省内的族白撒领军东下,与我协力抵御敌人,以保护潼关、陕州,敌人撤退后再考虑分司更为方便。’皇帝下诏同意了。二年二月,因为保卫凤翔的功绩晋升官职,赐予金币和一条通犀带。这时,河中已经被攻破,合达率兵重新夺回它。
正大二年七月,陕西地区遭遇严重旱灾,合达斋戒求雨,结果下了雨,这一年粮食大丰收,百姓为了感谢,立了石碑歌颂他的德行。
延安地区已经遭受破坏,合达下令在西路购买牛只,交给主人,召集流散的人,帮助他们耕种,从此延安的百姓逐渐恢复了耕作。
八月,巩州的田瑞反叛,合达讨伐他,各军进攻,合达发文告知说:“罪责只在于田瑞一人,其他人不予追究。”不久,田瑞的弟弟田济杀了田瑞投降,合达按照约定安抚了这个州,百姓因此得以安宁。
三年,皇帝下诏将平凉行省迁到合达那里。四年二月,合达被召回,被封为平章政事,芮国公。七年七月,合达因为担任平章政事妨碍了枢密副使的职责,被调任。
最初,蒲阿面奏皇帝说:“合达在军中时间久了,现在多事之秋,他却留在省里,这是违背了他的长处。我们想和枢密一起处理军务,提升他到相位似乎也不算晚。”因此有了这次任命。
十月,皇帝下诏让合达和枢密副使蒲阿前往卫州救援。最初,朝廷因为恒山公仙驻扎在卫州,府中的节制不一致,想要统一指挥。到了这时,河朔的各军围攻卫州,内外已经不通已经连续几个月,只能看到塔上不时举火。
合达等人到达后,首先派三千亲卫兵试探,北军稍微退却,第二天围攻解除。皇帝登上承天门慰劳军队,大家都被授予世袭谋克,赐予良马和玉带,全额提供月俸,这是特殊的恩赐。
不久,蒲阿被任命为权参和政事,与合达一起在阌乡行省事,以备潼关。在此之前,陕西省提出防御策略,朝官集议,上策是皇帝亲自出征,中策是皇帝幸临陕西,下策是放弃陕西保卫潼关。议论者认为只能帮助陕西军队进行决战,如果陕西不守,河南也无法保障。到了这时,从陕西以西的地方也已经无法守卫。
八年正月,北帅速不泬攻破小关,残害卢氏、朱阳,散兵游勇在百余里间。潼关总帅纳合买住率领夹谷移迪烈、都尉高英抵抗,请求两省支援。两省派陈和尚的忠孝军一千人,都尉夹谷泽军一万人前往支援,北军撤退,追到谷口返回。两省随即声称大捷,上报朝廷。
不久,北军攻打凤翔,两省的军队出关二十里,与渭北的军队交战,到晚上又收兵入关,凤翔随即被攻破。两省随后放弃京兆,与牙古塔一起迁移居民到河南,留下庆山奴守卫。
九月,北军进入河中,当时两位宰相防秋返回陕西,部署军队出冷水谷以声援。
十一月,邓州报告,北军经过饶峰关,从金州向东。于是,两省的军队进入邓州,派遣提控刘天山带着文书前往襄阳制置司,约定共同抵御北军,并索要军粮。两省在前一个月出发,留下杨沃衍的军队守卫阌乡。
沃衍不久被命令取洛南路进入商州,驻扎在丰阳川准备上津,与恒山公仙相互呼应。合达又留下御侮中郎将完颜陈和尚在阌乡南十五里,然后出发。陈和尚也跟着去了。
沃衍的军队八千人以及商州的木瓜平,一天一夜奔驰三百里进入桃花堡,得知北军从丰阳向东,也向东返回,与大军在镇平会合。恒山公仙的军队一万人原本驻扎在胡陵关,到这时也从荆子口、顺阳来会合。
十二月初一,他们都到达邓州,驻扎在顺阳。于是派遣天山进入宋朝。
最初,宋朝人对我们国家的君主、伯父、叔父,纳岁币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南渡之后,宋朝认为我们不足为虑,断绝了往来。因此宣宗南伐,士兵马匹损失十分之一,虽然攻陷了淮上数州,也只是让骄横的将领和士兵任意杀戮和满足私欲而已。
又宣徽使奥敦阿虎出使北方,北方的官员中有用地图指给他看说:“商州到这里中军有多少马匹?”又指兴元说:“我不从商州,就取兴元路进入你的领地了。”阿虎返回上报,宣宗非常担忧。
哀宗即位后,群臣建议,可以趁国丧派遣使者报告哀悼,附带遗留物品,趁机与他们进行和解,全部撤除边防,共同守卫武休之险。于是下省院讨论此事,而当权者有仰之弥高不可及的病态,都拿朝廷先派人则于国体有亏为借口。
元年,皇帝谕令南鄙的各路统帅,派人前往滁州与宋朝通好。宋朝人每次都以奏禀为借口,和事没有讲成。然而十年之间,朝廷多次下令边将不要妄自侵掠,双方稍微得到休息,宋朝人才开始相信我们,于是有了继续友好的意愿。
及至天山带着文书到达宋朝,宋朝的制使陈该愤怒地侮辱天山,并且用恶语回应。报告到达后,有见识的人都为之叹息。
戊辰年,北军渡过汉江向北,诸将认为可以趁他们半渡之时攻击,蒲阿不同意。
丙子日,敌军全部渡过,在禹山之前交战,北军稍微退却,在三十里外扎营。两位宰相以大捷报喜,百官上表祝贺,诸相在省中设宴,左丞李蹊既高兴又哭泣说:“如果不是今天的胜利,百姓的灾难,怎么能说得完呢!”因为他认为这是事实。
在此之前,河南听说北军出饶峰,百姓纷纷进入城池、保险固,等到听说敌人已经撤退,甚至有安然不动的人,不到两三天,游骑到来,人们无处可逃,都被捷报误导。
九年正月丁酉日,两省的军队在阳翟的三峰山溃败。最初,禹山之战,两军相拒,北军散乱地向北退去,金军担心他们乘虚攻击京城,于是计划入援。
当时北军派遣三千骑兵向河上进军,已经二十多天,泌阳、南阳、方城、襄、郏至京诸县都被攻破,所有的积聚都被焚毁。金军从邓州向东,没有物资补给,于是沿着山进入阳翟。
出发后,北军立即袭击他们,边走边战,北军伤亡也很大。恒山的一支军队被三千突骑冲撞,军队拼死抵抗,北军骑兵退却。
追击的时候,突然大雾四起,两省命令收兵。一会儿,雾散了,继续前进,前面有一条大沟,长宽数里,如果不是这雾,北军的人马就会全部陷入其中。
第二天,到达三峰山,军队溃败,此事记载在蒲阿的传记中。合达知道大事已去,想要下马战斗,但蒲阿已经不知所踪。合达带着几百骑兵逃到钧州,北军在城外挖壕沟攻城,合达无法出城,躲在一个洞里,城破后,北军发现了他被杀。
当时朝廷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已经逃到京兆,朝廷下发了手诏,招募人寻找他。等到攻打汴京时,北军扬言说:“你们家所依赖的,只有黄河和合达。现在合达被我杀了,黄河在我们手中,不投降还等什么?”
合达熟知敌情,擅长行军布阵,而且重视义气轻视财物,和下属同甘共苦,有战利品就分给他们,遇到敌人就亲自冲锋而不躲避,大家也乐意为他效力,他的为人也可以知道了。
左丞张行信曾经推荐他说:“完颜合达,是现在的良将。”
移剌蒲阿,原本是契丹人,年轻时参军,因为功绩从千户升迁为都统。起初,哀宗还是皇太子时,掌管枢密院,被选为亲卫军总领,佩戴金符。元光二年冬天十二月庚寅日,宣宗病重,皇太子的同父异母兄英王守纯先去侍疾,太子从东宫敲门请求觐见,命令蒲阿穿上铠甲,聚集兵力驻扎在艮岳,以防不测。哀宗即位后,曾经对近臣说:‘如果不是蒲阿,怎么会到这个地步。’于是从远处任命他为同知睢州军州事,代理枢密院判官,从此军国大事多由他决定。
正大四年十二月,河朔军突然攻入商州,攻占了朱阳、卢氏。蒲阿迎击敌军至灵宝东,遇到游骑十多人,俘获一人,其余敌军撤退,蒲阿就上报了胜利。朝廷赏赐他世袭谋克,并且给予了丰厚的赏赐。人们都知道他在欺骗皇上,但没有人敢说,只有吏部郎中杨居仁用微言引起皇帝的不满。
六年二月丙辰日,任命蒲阿为代理枢密副使。从去年夏天开始,北军在陕西的军队迅速抵达泾州,并且阻塞了庆阳的粮道。蒲阿上奏说:‘陕西设立了两个行省,原本是为了保卫河南,现在北军已经来了三年,行省统领的军队有二三十万,却从未交战,也从未射断一枝箭,还设行省有何用?’枢密院的官员也都上奏说将来需要用枢密院的军队来处理事务,皇帝沉默了很久。
之后,因为丞相赛不行没有在关中处理尚书省的事务,召回平章政事合达回朝,白撒也被召回,蒲阿率领完颜陈和尚的忠孝军一千人驻扎在邠州,并且命令他们观察北方的动态。八月丙申日,蒲阿再次收复潞州。十月乙未日,蒲阿向东返回。
十二月乙未日,皇帝下诏让蒲阿与总帅牙吾塔、代理枢密院事讹可前往救援庆阳。七年正月,在大昌原与北军交战,北军撤退,庆阳的围困解除。皇帝下诏让讹可驻扎在邠州,蒲阿、牙吾塔返回京兆。不久之后,蒲阿代理参知政事,与合达一起在阌乡设立行省。
八年正月,北军进入陕西,凤翔被攻破,两个行省放弃京兆向东撤退,到达洛阳驿,被召回讨论河中事务,具体情况在白华传中有记载。
十二月,北军在汉江渡过,两个行省的军队进入邓州,讨论敌军可能从哪里出来,认为从光化截江作战比较方便,放他们渡江再战比较方便。张惠说:‘截江作战方便,放他们渡江,我们腹地空虚,难道不会被他们突破吗?’蒲阿指挥说:‘你只懂得南边的事,北边的事你懂什么。我之前在裕州得到皇帝的旨意,说“如果他们在沙地,我们应该去寻找他们”,何况现在他们自己来了。你们不要再像大昌原、旧卫州、扇车回纵出之。’定住、高、樊都认为蒲阿的话是对的。合达于是问按得木,按得木认为不对。军中的人认为按得木是北人,了解军情,他的话有道理,但无法改变蒲阿的决定。
顺阳停留了二十天,光化的侦察骑兵到来,说‘一千骑兵已经北渡’。两个行省的军队当夜进军,到天亮时到达禹山,侦察者继续报告说‘北骑已经全部渡过’。癸酉日,北军接近,两个行省的军队在高山立阵,各自占据地形,步兵在山前迎战,骑兵在山后驻扎。甲戌日,太阳还没出来,北军到来,大帅用两面小旗引导前来观看,看完后并没有前进,分散成雁翅状,绕过山脚从骑兵后面出来,分三队前进,除了辎重外还有两万人。合达命令各军:‘观察今天的形势,不应该作战,先等待一下。’不久北骑突然冲到前面,金兵不得不迎战,最终短兵相接,交战三次,北骑稍微后退。
在西边的北兵看到蒲阿亲自绕过甲骑冲向他们,直到三次,都被蒲察定住奋力抵挡才退去。大帅用旗帜召集诸将,讨论了很久。合达知道了北军的意图。当时高英方正在向北观望,而北军从他的背后包围过来,英军动摇,合达几乎要斩杀英,英又督促军队全力战斗。北军稍微后退观察变化,英军稳定下来,又包围了樊泽的军队,合达斩杀了千夫长,军队拼死战斗,才将北军击退。
北军回阵,面向来路。两个行省再次讨论:‘他们虽然号称三万,但辎重占了三分之一。又相持了两天两夜得不到食物,趁他们撤退时应该追击。’张惠主张这个计划,蒲阿说:‘江路已经断绝,黄河没有结冰,他们进入了我军重地,将无处可归,为什么要急于进攻呢?’没有被采纳。
乙亥日,北军突然不知去向,营火寂静,没有任何消息。两个行省和诸将讨论,四天没有看到军队,也没有看到营地,邓州的渡口和路上的人络绎不绝,但也没有看到北军,难道他们南渡回去了吗?己卯日,侦察骑兵才知道北军在光化对岸的枣林中,白天做饭,晚上不下马,在林中来来往往,不听到五六十步的声音,他们的阴谋由此可见。
起初,禹山战斗结束后,有两个骑兵迷路进入营地,询问他们,知道北军总共七头领,由大将统领。还有十个假装投降的人,穿着破烂的衣服,骑着瘦马,哭泣着诉说艰苦,两个行省相信了他们,用肥马替换了他们的瘦马,给他们酒喝,给他们温暖的衣物,然后把他们安置在阵后,那十个人都鞭马离开了,这时才意识到他们是间谍。
庚辰日,两个行省讨论进入邓州就粮,辰巳之间到达林后,北军突然来袭击,两个行省的军队迎战,交战之际,北军用一百骑兵拦截辎重离开,金兵几乎无法列队,直到晚上才进入城内,害怕士兵迷路,敲钟召唤他们。樊泽驻扎在城西,高英驻扎在城东。九年正月壬午日,在邓城下炫耀武力。北军没有与他们交战,大将派人前来索要酒,两个行省给了他们二十瓶。
癸未日,大军从邓州出发,前往京师,骑兵两万人,步兵十三万人,骑帅蒲察定住,蒲察答吉卜,郎将按忒木,忠孝军总领夹谷爱答、内族达鲁欢,总领夹谷移特剌,提控步军临淄郡王张惠,灭敌都尉完颜阿排、高英、樊泽,中军陈和尚,与恒山公武仙、杨沃衍的军队会合。这一天,驻扎在五朵山下,取道鸦路,北军用三千骑兵尾随,于是驻营等待杨武的到来。
杨武到达后,知道申、裕两州已经投降。七天到夜晚,讨论北骑明天可能会再次袭击我们,他们只有三千骑兵,而我们表现出弱势,他们将会轻视我们,我们应该与他们交战。于是他们在邓州道路上埋伏了五十名骑兵。第二天军队出发,北骑如故地袭击,金军用一万人掩护向东,伏兵发动,北军向南躲避。这一天下雨,军队在竹林中过夜。庚寅日,驻扎在安皋。辛卯日,驻扎在鸦路、鲁山。河西军已经献上申、裕两州,带着老幼和牛羊取道鸦路,金军正好遇到他们,夺取了他们的牛羊作为军粮。
癸巳年,望钧州,到了沙河,北方骑兵五千人在河北等待,金军夺取桥梁过河,北方军队立即向西退避。金军追击,北方军队不战而退,再次南渡沙河。金军想要扎营,北方军队又渡河来袭击。金军无法得到食物,又得不到休息。
黄昏时分,开始下雨,第二天早晨变成了雪。北方军队增加到一万人,边走边战,到达黄榆店,距离钧州二十五里,雨雪无法前进,扎营三天。
丙申日,一个近侍进入军中传达圣旨,召集各位将领听候处分,圣旨说:‘两省的军队全部前往京师,我将在御门前犒赏军队,更换御马,然后出战也不晚。’又有密旨说:‘最近得知张家湾泄露了二三百骑兵,已经迁移到卫、孟两州,两省应当经常严密防备。’领旨完毕,蒲阿拂袖起身,合达想要再议,蒲阿说:‘就这样吧,还有什么好议的。’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信心。军队随即出发。
北方军队从北方渡河的都集结完毕,前后用大树堵塞了他们的军路,沃衍军夺路成功。合达又议陈和尚先占据山上优势,等到再次整顿,金军已经接近竹林,距离钧州只有十多里了。金军于是进攻,北方军队果然退到了三峰山的东北、西南方向。武、高前锋占据了西南方向,杨、樊占据了东北方向,北方军队都退却了,只剩下三峰山的东边。
张惠、按得林站在山上观察北方军队,大约有二三十万,约宽二十里。按得木与张惠商量说:‘这里不战,想要做什么呢?’于是率领一万多骑兵从山上冲下来包围他们,北方军队退却。
不久大雪纷飞,白雾弥漫天空,人们无法相见。当时已经下了三天雪,战场多麻田,常常耕种四五遍,人马践踏后泥泞没过膝盖。士兵们穿着铠甲站在雪中,枪矛结冰像椽子一样,有的士兵三天没吃饭。
北方军队与河北军队会合,四面围住他们,燃烧柴火烤牛羊肉,轮流休息。趁金军疲惫,打开钧州的道路让他们逃跑,然后以生力军夹击他们。金军于是溃败,声音像山崩一样,突然天气放晴,阳光明媚,金军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
武仙率领三十骑兵进入竹林中,杨、樊、张三军争路,北方军队围攻他们数重,与高英的残兵一起在柿林村南作战,沃衍、泽、英都战死,只有张惠步行手持长枪奋战而死。蒲阿逃往京师,没到京师就被追上,擒获。七月,被押送到官山,询问是否投降,往返数百言,只是说:‘我是金国的大臣,只应该在金国境内死去。’于是被杀。
赞曰:金自从南渡以来,用兵克敌的功绩,史不绝书,然而土地并未扩大,杀伤相当,君子对此有所怀疑。以前攻打宋朝,唐州之战,损失七百人,主将隐瞒了损失,而报告了胜利。御史纳兰纠举此事,宣宗奖励御史,而不惩罚主将,这是君臣相互欺骗虚报军情。禹山之战,两省欺骗,导致误国,难道不是宣宗以前的事情启发了他吗?至于三峰山之战的失败,无法挽回,上下惊慌失措,金国的命运已经去了十分之九。天朝取道襄、汉,深入敌境,机谋如神,又得到天助,能够违反兵家所忌,建立万世之功,合达虽然是良将,又怎能抵挡?蒲阿无谋,只以一死无愧,也足以称道了。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金史-列传-卷五十-注解
完颜合达:完颜合达,金朝将领,名瞻,字景山,金朝著名军事家。他在金朝的军事和政治活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尤其在对抗南宋和西夏的战争中表现突出。
移剌蒲阿:移剌蒲阿,金朝官员,曾任临潢府推官,权元帅右监军,与完颜合达一同参与对抗南宋和西夏的战争。
贞祐:贞祐是金朝皇帝完颜璟的年号,时间约为1213年至1217年,是金朝由盛转衰的时期。
临潢府:临潢府是金朝的行政区域,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附近。
推官:推官是古代官职,负责审理案件。
元帅右监军:元帅右监军是金朝的军事官职,负责军事监督。
中都:中都即今天的北京,是金朝的都城。
平州:平州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岐国公主:岐国公主是金朝皇帝完颜璟的女儿,曾作为亲卫军被送至岐国。
乌林答乞住:乌林答乞住是金朝的官员,曾任经略使。
金符:金符是古代中国的一种凭证,用于证明身份和权限,类似于现代的身份证或通行证。
燕南:燕南是古代的一个地区,大致相当于今天的河北省南部。
濰州:濰州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宣差都提控:宣差都提控是金朝的官职,负责宣差(传达皇帝命令)和提控(军事监督)。
蒙古纲:蒙古纲是金朝的官员,曾任元帅。
通远军节度使:通远军节度使是金朝的军事官职,负责统辖一定地区的军事。
巩州:巩州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甘肃省。
鄜延路:鄜延路是金朝的一个路,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绥德州:绥德州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拄天山:拄天山是金朝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吾改必剌:吾改必剌是金朝的一个地区,位于今天的山东省。
参知政事:参知政事是金朝的官职,相当于宰相。
京兆:京兆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西安市。
隰州:隰州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翼州:翼州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河北省。
荣州:荣州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解州:解州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平阳:平阳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上党:上党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晋阳:晋阳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河中:河中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山西省。
凤翔:凤翔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葭州:葭州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鄜州:鄜州是金朝的一个州,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谍者:谍者即间谍,负责刺探情报。
潼关:潼关是古代的一个关隘,位于今天的陕西省潼关县。
陕西:陕西是古代的一个地区,大致相当于今天的陕西省。
合达斋戒请雨:合达,人名,斋戒是指进行宗教仪式,通过禁食、禁欲等方式净化身心,以示虔诚。请雨是指祈求降雨,这在古代农业社会中非常重要,因为雨水直接关系到农作物的收成。
延安:地名,指现在的陕西省延安市,历史上是重要的军事和政治中心。
田瑞反:田瑞,人名,反指反叛。田瑞反是指田瑞发动叛乱。
平凉行省:平凉,地名,指现在的甘肃省平凉市。行省是元朝设立的地方行政单位,相当于现在的省。
枢密副使:枢密副使是古代中国枢密院中的高级官员,负责协助枢密使处理军事事务。
恒山公仙:恒山公,封号,仙为人名,指某位被封为恒山公的仙人。
河朔:河朔是指黄河以北的地区。
岁币:岁币是指古代中国朝贡制度中,朝贡国每年向中国朝廷进贡的物品。
国丧:国丧是指国家有重大丧事,如皇帝或皇后的去世。
手诏:手诏是指皇帝亲笔写的诏书,具有极高的权威性。
行阵:行阵是指军队的行列和阵型,是军事指挥的重要方面。
俘获:俘获是指在战斗中捕获的敌军人员或物资。
契丹人:契丹是中国古代的一个民族,主要分布在今天的内蒙古东部、辽宁西部一带。契丹人是以游牧为主的民族,后来建立了契丹国,与中原王朝有着密切的交往。
枢密院:枢密院是古代中国的一种军事机构,负责军事、边防等事务,相当于现代的国防部。
哀宗:哀宗是金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名完颜守绪,他在位期间金朝逐渐衰落。
皇太子:皇太子是皇帝的儿子,被选为未来的皇帝。
艮岳:艮岳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河朔军:河朔军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军事集团,主要活动在今天的河北、山西一带。
商州:商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陕西省。
灵宝:灵宝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世袭谋克:世袭谋克是古代中国的一种军事制度,指由家族世袭担任的军事职务。
行省:行省是古代中国的一种地方行政单位,相当于现代的省。
邓州:邓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光化:光化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北省。
禹山:禹山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光化探骑:光化探骑是指从光化地区派遣出去进行侦查的骑兵。
北骑:北骑,指北方骑兵。
觇骑:觇骑是指进行侦查的骑兵。
申州:申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北省。
裕州:裕州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湖北省。
鸦路:鸦路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鲁山:鲁山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安皋:安皋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竹林:竹林是指长满竹子的地方,常用于比喻清静幽雅之地。
杨武:杨武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恒山公:恒山公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封号,通常授予有功的将领。
杨沃衍:杨沃衍是古代中国的一个地名,位于今天的河南省。
癸巳: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种,癸巳年指农历癸卯年之后的第五个干支纪年,即公元1233年。
望钧州:望,指向;钧州,古代地名,位于今河南省禹州市。
沙河:沙河,古代地名,位于河南省境内。
金军:金军,指金朝的军队。
夺桥以过:夺桥,指攻占桥梁;过,指通过。
北军:北军,指宋朝的军队。
合昏:合昏,指黄昏时分。
雨作:雨作,指开始下雨。
明旦:明旦,指第二天早晨。
黄榆店:黄榆店,古代地名,位于河南省境内。
丙申:丙申,古代干支纪年法中的一种,丙申日指农历丙申年之后的第十七个干支日,即公元1233年7月24日。
近侍:近侍,指皇帝身边的亲近侍从。
制旨:制旨,指皇帝的命令。
京师:京师,指国都,即首都。
御门犒军:御门,指皇宫的正门;犒军,指赏赐军队。
御马:御马,指皇帝的马。
张家湾:张家湾,古代地名,位于河南省境内。
卫、孟两州:卫、孟两州,指古代地名,位于河南省境内。
蒲阿:蒲阿,人名,为当时宋朝的将领。
合达:合达,人名,为当时宋朝的将领。
陈和尚:陈和尚,人名,为当时宋朝的将领。
三峰山:三峰山,古代地名,位于河南省境内。
麻田:麻田,指种植麻的田地。
甲骨:甲骨,指古代用于占卜的龟甲和兽骨。
枪槊:枪槊,指古代的一种长兵器。
悬军深入:悬军,指孤军深入;深入,指深入敌后。
机权若神:机权,指军事谋略;若神,指如同神明一样。
俊功:俊功,指伟大的功绩。
讹论:讹论,指错误的言论或报告。
纳兰:纳兰,人名,为当时宋朝的御史。
宣宗:宣宗,指金朝的皇帝完颜璟。
禹山之捷:禹山之捷,指金朝在禹山战役中的胜利。
官山:官山,古代地名,位于河南省境内。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金史-列传-卷五十-评注
癸巳,望钧州,至沙河,北骑五千待于河北,金军夺桥以过,北军即西首敛避。
此句描述了战争初期的情景,癸巳年,军队望向钧州,到达沙河,北方骑兵五千人在河北等待。金军夺取桥梁过河,北方军队立即向西首退缩避让。这里展现了战争的紧张氛围和双方力量的对比,以及北方军队的战术选择,即避免正面冲突,采取退避的策略。
金军纵击,北军不战,复南渡沙河。
金军发动攻击,北方军队没有交战,反而再次南渡沙河。这反映了北方军队的谨慎和灵活,他们不与金军正面交锋,而是选择退却,以保存实力。
金军欲盘营,北军复渡河来袭。
金军想要安营扎寨,北方军队却又渡河进行袭击。这里展现了北方军队的主动性和对金军意图的洞察,他们不断采取行动,以打击金军的士气。
合昏,雨作,明旦变雪。
到了合昏时分,开始下雨,第二天早晨变成了雪。这句话通过天气的变化,营造出了一种紧张和恶劣的战争环境,同时也预示着北方军队即将面临的困难。
北兵增及万人,且行且战,致黄榆店,望钧州二十五里,雨雪不能进,盘营三日。
北方军队增加到万人,边行边战,到达黄榆店,距离钧州二十五里,由于雨雪无法前进,于是扎营三天。这里展现了北方军队的坚韧和毅力,即使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他们也坚持战斗。
丙申,一近侍入军中传旨,集诸帅听处分,制旨云:‘两省军悉赴京师,我御门犒军,换易御马,然后出战未晚。’
丙申日,一位近侍进入军中传达旨意,召集各位将领听候处分。皇帝的命令是:‘两省的军队全部前往京师,我将在御门犒赏军队,更换御马,然后出战也不晚。’这里体现了皇帝对军事行动的指挥和调度,以及对军队士气的鼓舞。
复有密旨云:‘近知张家湾透漏二三百骑,已迁卫、孟两州,两省当常切防备。’
还有一份密旨说:‘最近得知张家湾泄露了二三百骑兵的情况,已经迁移到卫、孟两州,两省应当时刻加强防备。’这里反映了皇帝对军事情报的重视,以及对潜在威胁的防范。
领旨讫,蒲阿拂袖而起,合达欲再议,蒲阿言:‘止此而已,复何所议。’盖已夺魄矣。
接到旨意后,蒲阿挥袖起身,合达想要再议,蒲阿说:‘就这样吧,还有什么好议的。’显然他已经失去了信心。这里揭示了将领们在战局不利时的情绪波动和决策困境。
军即行。
军队随即出发。这句话简洁地表达了军队的行动,同时也暗示了战争的紧迫性。
北军自北渡者毕集,前后以大树塞其军路,沃衍军夺路,得之。
北方军队从北方渡河后全部集结,前后用大树堵塞了他们的军路,沃衍军夺取了道路,取得了胜利。这里展现了北方军队的灵活战术和英勇作战的精神。
合达又议陈和尚先拥山上大势,比再整顿,金军已接竹林,去钧州止十余里矣。
合达再次商议,认为陈和尚应该先占据山上的有利地形,再进行整顿,此时金军已经接近竹林,距离钧州只有十余里。这里反映了将领们对战场形势的判断和战略部署。
金军遂进,北军果却三峰之东北、西南。武、高前锋拥其西南,杨、樊拥其东北,北兵俱却,止有三峰之东。
金军于是进攻,北方军队果然撤退到三峰的东北和西南方向。武、高前锋部队占据了西南方向,杨、樊部队占据了东北方向,北方军队全部撤退,只剩下三峰的东面。这里展现了战争的激烈和双方力量的对比。
张惠、按得林立山上望北兵二三十万,约厚二十里。
张惠和按得林站在山上观察,看到北方军队有二三十万,大约分布了二十里。这里通过将领的视角,展现了战场的广阔和北方军队的庞大。
按得木与张惠谋曰:‘此地不战,欲何为耶?’乃率骑兵万余乘上而下拥之,北兵却。
按得木和张惠商议说:‘这里不战斗,想要做什么呢?’于是率领一万多骑兵上山,然后下山包围敌人,北方军队撤退。这里展现了将领们的智慧和果断,他们采取了有效的战术,使敌人撤退。
须臾雪大作,白雾蔽空,人不相觌。
不久,大雪纷飞,白雾弥漫天空,人们无法相互看见。这里通过天气的变化,营造了一种神秘和紧张的氛围,同时也反映了战争的残酷。
时雪已三日,战地多麻田,往往耕四五过,人马所践泥淖没胫。
当时已经下了三天雪,战场上的麻田被耕种了四五次,人马践踏后泥泞不堪,深没至脚踝。这里通过战场环境的描写,展现了士兵们在严酷条件下的艰苦作战。
军士被甲骨僵立雪中,枪槊结冻如椽,军士有不食至三日者。
士兵们穿着甲胄,在雪中僵立,枪槊上的冰冻得像椽子一样,有些士兵三天没有进食。这里通过士兵们的遭遇,展现了战争的残酷和士兵们的英勇。
北兵与河北军合,四外围之,炽薪燔牛羊肉,更递休息。
北方军队与河北军队会合,四面包围敌人,烧着柴火,烤着牛羊肉,轮流休息。这里展现了北方军队的团结和坚韧,他们即使在困境中也能保持战斗力。
乘金困惫,乃开钧州路纵之走,而以生军夹击之。
趁金军疲惫不堪,打开钧州的道路,让敌人逃跑,同时用生力军夹击他们。这里展现了北方军队的智谋和战术,他们利用敌人的疲惫,发动了有效的攻击。
金军遂溃,声如崩山,忽天气开霁,日光皎然,金军无一人得逃者。
金军于是溃败,声音如山崩般响亮,突然天气放晴,阳光明媚,金军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这里通过战场的描写,展现了北方军队的胜利和金军的失败。
武仙率三十骑入竹林中,杨、樊、张三军争路,北兵围之数重,及高英残兵共战于柿林村南,沃衍、泽、英皆死,惟张惠步持大枪奋战而殁。
武仙率领三十骑兵进入竹林中,杨、樊、张三军争夺道路,北方军队将他们包围了数重。在柿林村南,与高英的残兵共同战斗,沃衍、泽、英都战死,只有张惠步行手持大枪奋战而死。这里展现了将领们的英勇和牺牲精神。
蒲阿走京师,未至,追及,擒之。
蒲阿逃往京师,还没到达,就被追上并抓住了。这里展现了北方军队的追击和围剿,以及将领的失败。
七月,械至官山,召问降否,往复数百言,但曰:‘我金国大臣,惟当金国境内死耳。’遂见杀。
七月,他被押送到官山,被召见询问是否投降,来回说了数百句话,只是说:‘我是金国的大臣,只应该在金国境内死去。’于是被杀害。这里展现了将领的忠诚和牺牲,以及金国对叛逃者的严厉惩罚。
赞曰:金自南渡,用兵克捷之功,史不绝书,然而地不加辟,杀伤相当,君子疑之。
评论说:金国自从南渡以来,用兵克敌的功绩,史书中不断记载,然而土地并没有扩大,伤亡相当,君子对此表示怀疑。这里通过评论,对金国的军事行动进行了评价,认为他们的战争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利益。
异时伐宋,唐州之役,丧师七百,主将讹论匿之,而以捷闻。
以前攻打宋朝,唐州之战,损失了七百人,主将隐瞒了这个消息,却上报了胜利的消息。这里揭示了战争中信息的隐瞒和夸大,以及对战争伤亡的轻视。
御史纳兰纠之,宣宗奖御史,而不罪讹论,是君臣相率而为虚声也。
御史纳兰对此进行了纠举,宣宗奖励了御史,却没有惩罚讹论,这是君臣相互勾结,制造虚假声势。这里揭示了官场的腐败和虚伪。
禹山之捷,两省为欺,遂致误国,岂非宣宗前事有以启之耶?
禹山之战的胜利,两省都进行了虚假报告,导致国家误判,这难道不是宣宗以前的事情启发了吗?这里通过对比,揭示了虚假报告对国家决策的影响。
至于三峰山之败,不可收拾,上下〈目咢〉眙,而金事已去十九。
至于三峰山的失败,已经无法挽回,上下都感到震惊,金国的局势已经失去了大半。这里通过战争的失败,展现了金国面临的危机。
天朝取道襄、汉,悬军深入,机权若神,又获天助,用能犯兵家之所忌,以建万世之俊功,合达虽良将,何足以当之。
天朝通过襄、汉地区进军,深入敌后,机谋如同神明,又得到了天助,能够违反兵家的忌讳,建立了万世的功业,合达虽然是良将,又怎能抵挡呢?这里对北方军队的胜利进行了高度评价,同时也对金军的失败进行了分析。
蒲阿无谋,独以一死无愧,犹足取焉尔。
蒲阿没有谋略,只是以一死来无愧于心,这也足以被人称道。这里对蒲阿的评价,既肯定了他的勇气,也指出了他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