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国语》的作者一般认为是春秋时期的学者和历史学家。该书的成书时间不一,后世学者认为它可能是由多位作者根据口述历史整理而成。其内容来源于各个诸侯国的历史叙述,涉及各国政治、军事、外交等方面。
年代:成书于春秋战国时期(约公元前5世纪至4世纪)。
内容简要:《国语》是一部史学与政治理论的经典,内容以各个国家的历史为主,重点记载了春秋时期不同诸侯国的政治、军事与外交事件。全书共分为十二篇,分别讲述了不同国家的历史。通过对当时各国风土人情、国家治理、民生百态的详细记录,展现了春秋时期复杂多变的政治局势和社会秩序。《国语》是了解春秋时期历史与文化的宝贵资料,同时它也是研究中国古代政治、伦理与社会制度的重要文献。书中的许多政治智慧和治国理论对后代儒家学者及政治家有着深远的影响。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国语-鲁语-夏父弗忌改昭穆之常-原文
夏父弗忌为宗,蒸将跻僖公。
宗有司曰:‘非昭穆也。’
曰:‘我为宗伯,明者为昭,其次为穆,何赏之有!’
有司曰:‘夫宗庙之有昭穆也,以次世之长幼,而等胄之亲疏也。’
夫祀,昭孝也。各致齐敬于其皇祖,昭孝之至也。
故工史书世,宗祝书昭穆,犹恐其踰也。
今将先明而后祖,自玄王以及主癸莫若汤,自稷以及王季莫若文、武,商、周之蒸也,未尝跻汤与文、武,为不踰也。
鲁未若商、周而改其常,无乃不可乎?’
弗听,遂跻之。
展禽曰:‘夏父弗忌必有殃。’
夫宗有司之言顺矣,僖又未有明焉。
犯顺不祥,以逆训民亦不祥,易神之班亦不祥,不明而跻之亦不祥,犯鬼道二,犯人道二,能无殃乎?’
侍者曰:‘若有殃焉在?抑刑戮也,其天札也?’
曰:‘未可知也。若血气强固,将寿宠得没,虽寿而没,不为无殃。’
既其葬也,焚,烟彻于上。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国语-鲁语-夏父弗忌改昭穆之常-译文
夏父弗忌担任宗伯,打算提升僖公的地位。宗庙的官员说:‘这不是按照昭穆(古代宗法制度中,子孙按辈分排列的次序)的顺序来的。’夏父弗忌回答说:‘我是宗伯,明亮的就代表昭,次一等的就是穆,哪里有什么赏赐的必要呢!’宗庙的官员说:‘宗庙中的昭穆顺序,是为了按照世代的年长和年幼来排列,以及区分血统的亲疏。祭祀是为了昭示孝道。每个人都应该对其祖先表示最崇高的敬意,这是昭示孝道的极致。因此,工史记录世系,宗祝记录昭穆,还担心会出错。现在你却要改变顺序,把明亮的放在前面,而把祖先放在后面,从远祖玄王到主癸都不如汤,从稷到王季都不如文王和武王,商周时期的祭祀从未把汤和文武放在前面,这是为了避免越位。鲁国如果不如商周还要改变常规,难道不是不合适吗?’夏父弗忌不听,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提升了僖公的地位。
展禽说:‘夏父弗忌必定会有灾祸。宗庙官员的话是合理的,僖公又没有表现出明智。违背合理的事情是不吉祥的,用不合理的方式教育民众也不吉祥,改变神灵的排列顺序也不吉祥,不明智地提升地位也不吉祥。违反了两个鬼道,违反了两个人道,怎能没有灾祸呢?’侍者问:‘如果会有灾祸,那会在哪里显现呢?是受到刑罚,还是天灾呢?’展禽回答:‘这还不知道。如果他的身体强健,可能会长寿并得到宠爱,即使长寿而终,也不算没有灾祸。’在僖公下葬之后,火葬时烟尘直冲云霄。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国语-鲁语-夏父弗忌改昭穆之常-注解
夏父弗忌:夏父弗忌是鲁国的一位大夫,这里指的是他担任宗伯一职,宗伯是古代官职,负责宗庙祭祀等事务。
宗:宗指宗庙,是古代祭祀祖先的场所。
昭穆:昭穆是宗庙中排列祖先牌位的一种制度,昭指始祖,穆指始祖的后代。昭穆制度体现了宗法制度中的长幼尊卑和血缘关系。
僖公:僖公是鲁国的一位君主。
宗有司:宗有司是负责宗庙事务的官员。
昭:昭指宗庙中排在最前面的祖先,即始祖。
穆:穆指宗庙中排在始祖之后的祖先。
工史:工史是古代的史官,负责记录历史。
宗祝:宗祝是负责主持宗庙祭祀的官员。
玄王:玄王指商朝的始祖契。
主癸:主癸是商朝的一位君主。
汤:汤是商朝的开国君主。
稷:稷是周朝的始祖。
王季:王季是周朝的一位君主。
文、武:文、武指周文王和周武王。
商、周之蒸:商、周之蒸指商朝和周朝的祭祀仪式。
犯顺:犯顺指违背常规或权威。
逆训民:逆训民指用错误的方法教育民众。
易神之班:易神之班指改变祭祀的顺序。
鬼道:鬼道指古代关于鬼神信仰的学问。
人道:人道指人伦道德。
天札:天札指天灾,这里指不幸的事情。
焚:焚指焚烧,这里指焚烧祭品。
烟彻于上:烟彻于上指烟雾弥漫到高处,形容祭祀时的烟雾非常浓烈。
泰始明昌国文-古籍-国语-鲁语-夏父弗忌改昭穆之常-评注
夏父弗忌为宗,蒸将跻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曰:‘我为宗伯,明者为昭,其次为穆,何赏之有!’
此段古文描绘了夏父弗忌作为宗伯,意图将僖公提升至昭穆之位,但遭到了宗有司的反对。宗有司以‘非昭穆也’为由,强调宗庙祭祀的次序和规矩,体现了古代中国宗教祭祀中对于秩序和等级的重视。夏父弗忌的回答‘我为宗伯,明者为昭,其次为穆,何赏之有!’则表现出其对于宗伯权力的自信和对传统规矩的挑战,也反映了当时社会中权力与传统的冲突。